《被困在凶案发生的那一天》 第1章 001章 “我被困在了凶案发生的那一天，会重复经历那一天的事情，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查出真相，求你救救我！” 凌霜看着眼前言辞恳切的男人，怀疑他可能来自某所精神病院，而这也不是男人第一次来她的侦探事务所。 事情还要倒回一天前，7月7号那天。 7月1号她接到一位秦先生的委托，调查他的未婚妻，经过一周的努力，她给出了调查结果。 “暂时没有发现您未婚妻刘晓云有出轨或者第三者的情况，照片我已经通过app发给您了。” 从地铁站出来，凌霜第一时间登陆“侦探app”拨打了客户的加密通话，汇报工作进展。 侦探是今年才上线的一个app，专门服务于侦探和客户，双方都可以在app上发布帖子，接受任务即可进入私聊界面，一切交易内容都会在app上进行，加密且安全。 这位秦先生就是凌霜注册app后，接到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委托，大概是新手，也可能并不清楚这个app的规则，这位秦先生用的是实名。 这几天的气温格外的高，即便已经下午六点半，室外的温度依旧直逼40度，空气裹着潮热疯狂袭来，让人呼吸不畅。 凌霜站在一颗茂盛的法国梧桐下，装着相机的背包被她放在脚下，耳边是客户的质疑：“不可能，她肯定有问题，你是怎么查的？我不管，你继续给我查，不然我给你差评！” “……” 凌霜：“之前约定的一周时间已经到了。” “我续费。”对方很痛快：“再续一周。” 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凌霜的侦探app账户进账1500元，她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刚入职侦探行业的新人，日薪200元不算少了。 她擦了一把鼻尖沁出的汗，小心的提上背包，抬脚走出树荫，朝着最近的菜市场走去。 从年初搬回滕市，她基本每天都来菜市场买菜。有了1500元的进账，凌霜打算给自己加个餐，买排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楼下的邻居陈湘。 打过招呼以后凌霜蹲下身子跟她四岁的小女儿聊天：“秋秋，今天幼儿园做了什么好吃的？” 扎着漂亮彩虹辫的小姑娘笑眯眯的看着凌霜：“姐姐，你每次都问我幼儿园有什么好吃的，你怎么不自己去幼儿园呀？” “姐姐也想去。”凌霜说：“你明天帮姐姐问问园长妈妈，收不收姐姐好不好？” “好呀。”秋秋认真点头：“我们今天晚上吃饺子，姐姐要来吃吗？” “不了，姐姐还有工作要忙。” “我妈妈也要去上班了。”秋秋叹了口气：“哎，大人为什么要上班呢？” 凌霜笑：“姐姐也想知道，但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这片刻陈湘也买好了肉：“你俩聊得还挺热闹。” 凌霜揪了揪秋秋的彩虹辫站起身来：“陈姐，你去上班的话谁带秋秋啊？” 陈湘拉住秋秋的手：“秋秋奶奶过来帮忙带孩子，我找了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先干着吧。” 凌霜点头：“也挺好的。” 陈湘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多说什么：“那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聊。” “好，秋秋再见。” “姐姐再见。” 跟母女两人摆了摆手，凌霜对猪肉铺老板说：“哥，五十块钱排骨。” 老板麻利的把排骨拿到案板上，手起刀落的剁成小块：“小凌这是开张了？都舍得买五十块钱排骨了？” “开张了。”凌霜说：“以后有生意介绍给我啊。” 老板把称好的排骨递给凌霜：“成，就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实在没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凌霜付完账单，笑着一句：“用不上也挺好。” 十分钟后凌霜提着排骨、胡萝卜和玉米从菜市场出来，一路溜着树荫走回小区。 她的事务所就在小区楼下的门头房，这个小区差不多二十年的房龄，六层建筑，没有电梯，但物业管理规范，居住环境还不错。 开锁推门，伴着挂在门口清脆的铃铛声，室内涌来一阵热浪，室内外温差似乎不大，她把门关上一扇，打开空调，调到24度强风模式。 在空调机的工作声中她去了小厨房，手脚麻利的把排骨炖上，这才折回来把另一扇门关上，空调调回26度。 足足缓了十几分钟，身上黏腻的汗湿才逐渐消散，凌霜打开电脑把今天的照片导进去，又结合前几天的，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刘晓云的生活作息非常正常，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甚至从来不在外面的餐厅吃饭，休息日也不出门逛街。 所以委托人为什么会坚持认为她有第三者呢？ “叮铃铃。” 门口突兀响起的铃铛声打断了凌霜的思绪，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 大概178的个头，干瘦，皮肤偏白，戴着一幅眼镜，反常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眼镜上都是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凌霜看了一眼暗色调的窗外，没发现下雨的迹象。她对这个仿佛凭空出现的人充满戒备：“你是谁？”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声音带着急促：“嘉园小区三号楼二单元402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名中年女性被杀，还有一个四岁的女童陷入昏迷，你能查出真相吗？” 凌霜刷的站起身来，三号楼二单元402室就是陈湘家，听他的描述，出事儿的正是陈湘和秋秋。 “什么时候的事儿？报警了吗？” “警察已经到了。” 凌霜从门口的伞架上取了把伞就往外冲，一边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目击者吗？诶？” 凌霜已经冲出了门，但室外除了沸腾的潮热就是声嘶力竭的知了叫声，分明没有下雨。 她的脚步微顿，回头却发现刚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透过店面的玻璃门，室内也没有男人的身影。 可明明男人是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出的门，就好像和他凭空出现一样，那人又凭空消失了。 凌霜顾不上其他，快步朝小区跑去，这个时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是温度依旧没降，热浪中裹着聒噪的知了叫声。 她快步跑向三号楼，却并没有在附近看到警车，她又一口气跑上二单元四楼，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谨慎起见她还是敲响了门，片刻房门被拉开，陈湘看向她手里的雨伞：“小凌，外面下雨了？” 戴着围兜的秋秋也跑了过来：“姐姐，来吃饺子吧，妈妈包的饺子。” 陈姐的老公端着饺子跟她打招呼：“进来吃点吧，饺子刚上桌。” 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三口，凌霜在心里骂了一句那个恶作剧的男人。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想问问陈姐平常都是怎么炖排骨的，我刚才买了点排骨。” “排骨要先冷水下锅焯水撇去浮沫……”陈湘笑着一句：“我还是给你发在微信上吧，省的你忘记了。” “好，那就麻烦啦陈姐。”凌霜应了声，朝三个人摆摆手：“你们快吃吧，我回去了。” “留下来吃点饺子嘛。” “不了不了，我排骨还等着下锅呢。” “好，我马上给你发菜谱。” 看着402的房门关上，凌霜呼出一口气，幸亏是个恶作剧！ …… 翌日早上六点半，凌霜打着哈欠下了楼，刚好在单元门口碰到了秋秋奶奶。 老太太年逾六十，穿一套花色素净的人造棉衣服，大概常年劳作的缘故，康健有力，眼睛炯炯有神。左手一个行李箱，右手一篮子瓜果蔬菜，一路从公交站提过来，丝毫不见大喘气。 凌霜打了声招呼帮她拽着单元门，让她先进去。 老太太很有礼貌的道谢，还顺手从篮子里拿了几个西红柿塞给她。 凌霜推辞不过接到手里，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老太太大手一挥：“不用不用，我自己上楼，你快去忙吧姑娘，你们年轻人工作都辛苦。” 目送老太太步伐矫健的上了楼，凌霜才关了单元门往外走，一边感慨着自己是不是要锻炼锻炼身体，跟老太太比差远了。 到事务所转了一圈，凌霜乘地铁去了医院，前段时间做了个肩膀部位的祛痣手术，今天正好拆线。 她算好了时间，刚好是委托人的未婚妻刘晓云给她拆线。 刘晓云的个子也很高，168左右，体型中等偏瘦，瓜子脸，人长得很漂亮，说话也温声细语的。 凌霜跟她聊天：“我表妹也马上大学毕业了，她学的是护理专业，想来市立医院当护士，你们这儿待遇怎么样啊？” “也就那样吧，几千块钱，而且特别累。”刘晓云利落的拿小剪刀拆线，动作间牵扯着凌霜的皮肉，隐隐有点痛感。 她浅浅嘶了一声，刘晓云忙道：“你伤口愈合的很好，现在只是有一点点拉扯的疼，不会出血，别紧张。” “好。”凌霜注意到，刘晓云手腕上戴的是梵克雅宝手链和百达翡丽腕表，两件首饰价值十几万。 据她之前的调查，刘晓云家境一般，综合她的收入水平，不太像会购买这种奢侈品的人。 于是她貌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戴这块手表真有气质，这是百达翡丽的哪一款？很贵吧？” “百达翡丽5296R，不贵，十几万。”刘晓云扬了扬唇：“我男朋友送的。” “那你男朋友对你还蛮不错的，现在送女朋友这么贵重礼物的男人不多了。”凌霜笑着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刘晓云的眸色黯了黯：“再说吧，工作忙。” 凌霜把她的情绪看在眼里：“抱歉啊，我就是随便聊聊天，没有打探你**的意思。” “没事。”刘晓云把最后一根线挑出来：“可以了。” 凌霜道了声谢穿好衣服，从包里掏出香水往自己袖子上喷了些。 馥郁的香水味道瞬间溢满操作间，凌霜注意到刘晓云皱了皱眉，捂住嘴巴干呕了一声。 凌霜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没事……呕……不好意思……呕……” 看着刘晓云匆匆离开的背影，凌霜轻挑了下眉梢。 怀孕了。 这就是委托人确认刘晓云出轨的原因吗？ …… 从医院离开之后凌霜去了刘晓云租住的小区，汇入楼下乘凉的人群，并在逗了半小时孩子后成功加入聊天。 听说她要在小区租房，阿姨们都很热情：“咱们小区虽然老是老了点，但属于学区房，地理位置不错，交通也方便，你想要什么户型，我们给你介绍。” “其实我想跟我爸妈住，又不想住对门或者上下楼这种，想更方便点，推开门就能去爸妈家吃饭，关上门就回自己家。”凌霜提出自己的需求。 “那很简单呀，你买相邻的两户，打通做个门不就行了。”大妈说：“我们楼下那户就是这么设计的，装个隔音效果好的门，门一关上互不影响。” “咱们小区还能这样？” “可以的呀，给物业要个图纸，她们会告诉你在哪个位置开墙，方便的很。” 凌霜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等乘凉的人散了，她起身去小区门口吃了份拉面，随后又溜达进了小区。 刘晓云住在4号楼3单元402室，她去了一墙之隔的4单元401室，抬手敲了敲门，意料之中无人应答。 随后她又敲响了对面的门，一名中年女士打开一条门缝，一脸戒备的问她：“你找谁？” 凌霜笑着说：“对门是我表哥家，说好的今天过来做客，结果他没在，我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您有没有注意到他今天回没回来？” “没注意，他不经常在这住，你还是打电话吧。” 刚好凌霜的手机震动两声，她接了起来：“喂，表哥，我在你家门口啊……4号楼三单元……什么？你家是3号楼？好吧好吧，那我走错了……我马上过来。” 她抱歉的对邻居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走错了，打扰了哈。” 女人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这个小区的绿化做的不错，植被茂盛，灌木丛也不少，凌霜下楼以后直接去了正对着4号楼的小广场，坐在了树荫里。 一直等到五点来钟，她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4号楼下的停车位，就在她思索着这辆车的车牌在哪里见过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背影很熟悉。 她下意识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看到男人从后备箱取了一兜菜，转身进了4号楼。 三分钟后401的窗帘被人拉上了，凌霜的相机成功捕捉到了男人一闪而逝的那张脸。 凌霜眉心微拧，深深呼出一口气。 怎么会是他！ 十分钟后她又看到刘晓云脚步匆匆的进了3单元，很快402室的窗帘也被拉上了，这一次凌霜的相机里捕捉到的是拥抱接吻的两道身影。 …… 回到事务所，凌霜登陆侦探app，把整理好的照片发给了秦先生，对面很快接收了文件，并在app界面点了结算，这一单算是彻底了结了。 但她心里是有些堵得，事实的真相让她难以接受。 这片刻门口又响起铃铛声，凌霜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隐约有几分熟悉的男人。 身高178cm左右，干瘦，肤白，戴眼镜，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伞，身上总算没有滴水，只半边肩膀和西裤上有水渍。 面对凌霜冷漠的注视，男人还是那套话：“嘉园小区三号楼二单元402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名中年女性被杀，还有一个四岁的女童陷入昏迷，你能查出真相吗？” 开文啦，有存稿，日更，悬疑，新题材，还是有些忐忑的，希望你们喜欢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01章 第2章 002章 凌霜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怀疑他大概率是某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来自己的事务所捣乱。 察觉到凌霜的冷漠，男人的情绪有些激动：“我说的事情十万火急，你不是侦探吗，你帮帮忙，救救我！” 凌霜怕男人有什么过激的行动，耐着性子安抚：“行，你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我给你倒杯水，你慢慢说。” 室内空调的温度低，男人衬衣沾了水，鼻头发痒，打了个喷嚏。 凌霜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说吧，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男人握着杯子似乎在汲取温度，整理了一下情绪娓娓道来：“我是一名房产经纪人，今天带着客户参观嘉园小区2号楼的房子，意外看到对面发生了谋杀案！” “那你是目击者啊。”凌霜说：“直接把信息提供给警方不就可以了？” 男人叹了口气：“警方调查出真相起码需要一个周，我等不及的。” 男人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20点，距离24点还有4个小时，你能调查出真相吗？” 凌霜想了一下，站起身：“那不然这样，我陪你去现场看看？” 面对重度臆想症，她觉得有必要让他看到真实的画面，这样才能消除他的臆想。 男人一脸欣喜的站起身：“好。” “不过……”沈烟警告他：“这次请你不要像昨天一样不告而别，跟我一起过去，ok？” 男人神情一怔，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扭曲了一下：“你，你记得我昨天来过？” 凌霜：“……我的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 男人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你只是一个npc，你怎么可能记得昨天的事情……” 凌霜：“……” 要不她直接报警吧。 就在她准备拨打110的时候，男人突然问：“今天是几号？” 凌霜耐着性子答：“7月8号。” 男人的眸子瞬间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低头看了一下还在滴水的雨伞，又望一眼落地窗外干燥的地面，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得。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个侦探事务所是这么用的。” 凌霜已经悄悄输入了“110”三个数字，就等着拨出电话，结果男人腾地站起身两步走到她跟前，吓得凌霜一个激灵，手机直接跌到了地上。 “我给你说件事，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请你相信我。”他急切的说：“我来自7月10号，我刚才说的那件凶杀案也是发生在7月10号，我被困在了凶案发生的那一天，会重复经历那一天的事情，但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查出真相，而我每次进入你的事务所都会回到过去！” 他激动的说：“我昨天来的时候是7号，今天是8号，这么一算，我们还有28个小时查出真相！” 凌霜：“……” 现在神经病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你不相信我？”男人恳切的看着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凌霜悄无声息的后退了两步，微笑着安抚他：“我当然相信你了，请你坐回沙发上，我给你倒杯水。” “你不相信我。”这次男人用的是陈述句。 凌霜刚想再说点什么，男人却抬了抬手：“好，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去调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他看了一眼门外，声音压低几分：“死者陈湘的丈夫陆铭有外遇，对方是市立医院的外科护士刘晓云。” 凌霜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 男人沉默片刻，认真道：“你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凶案调查游戏的副本，我是新手游戏玩家，这是新手礼包里附带的线索。” 凌霜沉默，她不确定是她疯了还是男人疯了。 “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男人言辞恳切：“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提前查出真相，也可以救下那个可怜的女人，毕竟我的任务只是找到凶手，只要查出真凶就算完成任务，凶案最终会不会发生与我无关。” 凌霜沉默着捡起手机，打开天气预报，预报显示后天中雨转大雨。 她抬头看向男人：“既然你是从10号来的，那你告诉我明天的彩票号码。” 男人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彩票开奖时间是21点15分，我告诉你今天的。” 凌霜眼睁睁看着他拿上雨伞推门走出事务所，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五分钟后铃铛声响起，男人再次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手里捏着一张打湿的纸，上面写着一排数字。 又五分钟后，双色球开奖，凌霜对比着手上的一串数字，表情逐渐震惊。 一模一样！ 男人又离开了事务所，再次回来的时候又递给凌霜一张纸：“这是下一期的中奖号码，10号开奖，现在可以帮我了吗？” 凌霜把彩票号码小心的收好，面带微笑：“当然可以。” 揣着五百万的彩票，管他是神经病还是精神病，统称“财神爷”！ 凌霜坐回工作椅：“说说事情的经过。” “我是一名房产经纪人，10号下午五点左右带着客户参观了嘉园小区2号楼二单元的房子，客户在房子里呆了大概二十分钟，送走客户以后我又留在房子里拍了几张照片。五点四十左右我看到对面402室，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正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但距离还是太远了，我只能影影绰绰的观察到嫌疑人是名身体强壮的男性，身高大概跟我差不多，178左右。” “陆铭很符合你的描述。而且女性凶杀案嫌疑人中，很大比例是存在亲密关系的伴侣。” “不是陆铭，他昨天……哦不，是7月9号那天食物中毒住院了，事发当天有非常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男人说：“我们要确定陈湘身边，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置她与死地的人。” “以我对陈湘的了解，从生了秋秋开始她就一直在家带孩子，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凌霜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是陆铭的仇家？” “你的意思是，他要杀的人本来是陆铭，但陆铭人在医院躲过一劫。” “有这种可能。” “谁会想杀陆铭呢？” 凌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刘晓云有个未婚夫你知道吗？” 男人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啊，这个信息应该属于探索信息，我还没有掌握。” 凌霜：“……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男人挠头：“我是新手，要不是有新手保护期，我连陆铭有外遇的线索都不知道。” 凌霜觉得这是一个高难度的任务，但看在彩票的份上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那这样吧，你把你从早上睁开眼睛到这一天结束的所有事情都给我讲一遍，事无巨细。” “好。”男人显然十分信任凌霜，当即开始说道：“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是六点钟，然后开始上厕所、洗脸、刷牙、吃早餐……我这样说会不会太详细了点？” “不会，很多线索就藏在细节里。”凌霜很耐心的在日程本上记录：“然后呢？继续说。” 说到早餐男人又犹豫了：“我第一天吃的油条豆浆，第二天吃的包子……不太一样，我应该分开说吗？可是这样的话时间可能来不及。” 他看了一眼手表：“我晚上12点肯定会准时消失的。” 凌霜：“……那你就说这两天里经历过的相同的事件，就比如刚刚那个早上六点准时醒。” “好。”男人整理好思绪说道：“我6点45会准时从家里出门，我们小区没有电梯，我住在502，两次下楼的时候都碰到了同一个女人从402出来，她就是刘晓云。” 凌霜抬眸看他：“你的意思是，你也住在云峰小区？” “对，你怎么知道？” 凌霜摆了摆手：“不重要，继续说。” “我上午8点半会准时到达公司，带两个客户看房，12点和同事准时到达医院看望生病的领导。我领导刚好和食物中毒的陆铭住在同一间病房，我到的时候陪陆铭吃饭的人会是陈湘，十分钟后陈湘离开，刘晓云会进来，但能看得出心情不好。之后我会不经意看到陆铭牵刘晓云的手。” 凌霜懂了：“这就是你得知三人关系的线索。” 男人点头：“按逻辑应该是这样。” 只不过他是新手，关于三人确切的关系是新手礼包里提供的。 凌霜在陈湘的名字旁边画了个问号，之后说：“继续。” “离开医院以后我会直奔嘉园小区，继续带客户看房，一共接待三组，其中一组是临时预约，只有他一个人。再之后就是目睹谋杀案。” 看上去男人会接触所有的线索，只不过需要深入挖掘，比如在医院他会得知陆铭的外遇线索，那么凶手应该也在他见过的人中。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几组看房的客户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凌霜问。 男人认真思索片刻：“没什么不正常，就是正常看房……也不对，就临时预约的那个，他说他刚被外派到滕市，想找拎包入住的房子，他看的也是2号楼2单元的402室，但他看房的时候没有关注房子的面积和室内家具，他直接去了厨房，说是看一下房子的视野。” 男人一脸激动：“对，我就是在厨房目睹的凶杀案，你说这个人会不会也在观察对面的402？他才是凶手？” “那他还有其他什么特征？” “身高体型都和我看到的凶手差不多，口音确实是外地口音，姓秦，再多的信息就没有了。” “姓秦？”凌霜的心头突的一跳：“刘晓云的未婚夫姓秦。” “啊！”男人一脸震惊：“那这案子不就破了？身高体型相符，而且还有犯罪动机。” 说话间桌面上的时钟即将走到24点，男人快速说道：“希望凶手是秦明辉，这样我能成功通关，你也能凭彩票发家致富。” 下一瞬秒针跳到了12，男人就这么一瞬间消失在了凌霜的眼前。 凌霜见怪不怪的耸了耸肩，她已经能平静的接受这件事了，不过和男人的诉求点不同，她的目标不是找到真相，而是要阻止凶案的发生。 无论这是不是男人口中所谓的“游戏世界”，对她而言，这个世界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她生活在这里，这里对她而言就是真实。 如果凶手真是那位秦先生，那她提供的照片无疑是助纣为虐的凶器。 陈湘和秋秋不该遭遇那些事情，她要想办法让两人避开灾难。 斟酌片刻她登陆侦探app试图联系上秦先生，可惜app有很严密的保密措施，订单一旦结算，对方就算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没有任何可以联系上他的方式。 除非对方再次发布任务，而又凑巧被她接到。 …… 9号一早，凌霜被楼下闹哄哄的动静吵醒，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换了套衣服下楼。 刚好看到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陈湘的老公从402室出来，陆铭果然食物中毒了。 老太太一脸温和的劝陈湘：“我跟着去医院就行了，秋秋哭的这么厉害，你在家里照顾她吧，阿铭没事的，别担心。” 陈湘有些不放心：“妈，等我把秋秋安顿好就过去。” “把秋秋交给我吧。”凌霜自告奋勇：“我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儿，等你们忙完来事务所接秋秋。” 陈湘道过谢就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凌霜去她家拿了些玩具和绘本，这才抱着秋秋回了家。 两人吃过早饭，凌霜带着秋秋去超市买了些零食，之后两人回了事务所。 喝着甜甜的草莓牛奶，秋秋的情绪终于缓和过来，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绘本，凌霜在她旁边陪着，看着看着秋秋突然说道。 “姐姐，奶奶说我马上就要有一个小弟弟了。” 正在削苹果的凌霜动作一顿：“弟弟？” 秋秋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困惑：“奶奶还说如果爸爸妈妈要离婚，就让我选妈妈，她说不然妈妈会难过的。” 听这意思，秋秋奶奶应该已经知道刘晓云怀孕了，只是目前还不清楚离婚这件事是谁提的，陈湘知不知道刘晓云的存在。 秋秋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不希望爸爸妈妈离婚，那样我就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凌霜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妈妈爱你吗？” “爱，妈妈说我是她最爱最爱的人。”秋秋一脸骄傲：“我也最爱妈妈。” “那爸爸爱你吗？”凌霜又问。 “爸爸之前经常带我和妈妈出去玩，他还说我生日的时候要带我们去海洋公园玩呢。”秋秋说完又叹了口气：“但是最近爸爸好像很忙，已经好久没带我们出去玩了，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可是爸爸又生病了……” “明天是你的生日？” “对呀，姐姐你说，爸爸明天还能陪我和妈妈去海洋公园吗？” 凌霜张了张嘴才发现，对于如何开导秋秋她完全没有头绪：“那这样好不好？明天我和你妈妈带你去海洋公园玩？” “好呀好呀！”秋秋挠头：“可是爸爸怎么办？” “爸爸要在医院呆着，奶奶会照顾他的，我和妈妈带你去玩，给你庆祝生日。” “好！”秋秋又开心起来，小朋友的快乐从来都是这么简单。 下午陈湘回来以后，凌霜顺便说了明天出去玩的事儿，陈湘有些犹豫：“秋秋爸爸还在医院……” “不是不严重吗？” “严重倒是不严重，说是情况稳定的话两三天就能出院。” “对啊，小朋友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 凌霜当然要竭尽全力说服陈湘，无论如何先躲过明天那一劫再说。 面对秋秋期待的眼神，陈湘到底同意了：“行。” 陈湘母女离开以后，凌霜又在事务所待到晚上24点，那个男人没再出现，这似乎也证明了两人之前的推测。 嫌疑人是刘晓云的未婚夫，那位秦先生。 但莫名其妙的凌霜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来。 第3章 003章 10号一早，陈湘自己做了些三明治，喊凌霜去她家里吃的早饭。 期间秋秋奶奶也在，一大早就给秋秋煮了长寿面，还给她塞了个大红包。 “秋秋今天生日，本来应该好好庆祝的，阿铭还在医院，只能先委屈秋秋了，等阿铭出了院咱们再去庆祝。” “没关系的妈，就是阿铭那边就靠您了。”陈湘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秋秋奶奶妥帖的说：“你们尽管去玩，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你们也不用往医院折腾，我提前炖好鸡汤，你们回来喝。” “好，谢谢妈。” 秋秋也嘴甜的说：“谢谢奶奶。” 等秋秋奶奶去了医院，凌霜多问了一句：“怎么只有陆哥食物中毒了？” “他昨天晚上回来有点感冒，我婆婆给他煮了个红糖姜茶，不知道往里面放了什么土方子，这才导致他上吐下泻。” 凌霜点了头：“老人都比较相信那些。” “这次以后应该就记住了。”陈湘垂眸喝着牛奶说。 准备出发的时候外面还没开始下雨，陈湘和凌霜商量了下决定坐地铁出行。 一路上秋秋都蹦蹦跳跳的，看得出心情很好，地铁上人不多，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 娘俩聊天的时候，凌霜刷了会手机，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的原因，她总觉着有人在看她，可当她抬头观察，又发现每个人似乎都很正常。 于是她点开手机摄像头的录像功能假装自拍，这一次她成功捕捉到了一道视线。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178左右，戴着黑色鸭舌帽，挎着黑色斜挎包，正眸光沉沉的望着她们三个人的方向。 凌霜朝男人望过去，那人迅速移开了视线，转头去看地铁路线图。 欲盖弥彰的模样让她的心里一个激灵，难道她之前猜错了？ 凶手的目标一直都是陈湘？！ …… 略一思索，凌霜打定了主意，跟陈湘商量下一站下车，并解释自己想去卫生间。 陈湘不疑有他的点了头，等车辆到站，三个人下了地铁乘扶梯上楼，凌霜回头观察发现男人果然又跟了过来。 上楼之后凌霜躬身抱起秋秋，低声对陈湘说：“我怀疑有人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得去找警察！” 陈湘一愣，下意识想要回头，凌霜拉住她：“别回头，跟我走。” 三个人就这样七拐八拐的在地铁站里穿行，男人竟然一直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跟着。 大概五分钟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名地铁警察，凌霜快步过去：“后面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一直跟着我们，我怀疑他身上携带凶器！” 警察确认道：“黑色鸭舌帽那个？” “对。” 此刻男人也意识到什么转身就跑，警察迅速跟上，一个飞扑就把他按在了地上，散落的黑色挎包里滑出一把折叠水果刀。 凌霜和陈湘对视一眼，皆是庆幸。 ……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从公安局出来，结论和凌霜猜测的差不多。 男人确实就是刘晓云的未婚夫秦明辉，也是凌霜之前的委托人，他只承认在跟踪陈湘，原因是想跟陈湘谈谈。 警察以扰乱治安为由对他进行了拘留，凌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秋秋毕竟还是个孩子，一直催着去看美人鱼表演，三个人打了辆车直奔海洋馆。 之前的口供是分开询问的，凌霜并不知道警方跟陈湘说了什么，但她猜测陈湘大概也知道了秦明辉的身份。 但因为今天是秋秋的生日，陈湘一直强颜欢笑，三个人玩到下午四点，看完最后一场海豚海狮表演才从海洋馆出来。 海洋馆外面就有排队拉客的出租车，三个人都上了后排，秋秋累坏了，一上车就靠在陈湘怀里睡着了。 天色阴沉，整个世界仿佛都笼在铅色浓云中，刚开出海洋馆前面的大道，天边就劈下几个惊雷，引得秋秋打了个激灵。 陈湘连忙搂紧她，低声安慰：“妈妈在呢，秋秋不怕。” “眼看着要下雨了。”司机降了车窗闻了闻：“都有土腥味儿了，估计城东那边已经开始下了。” “是啊。”陈湘接了句话：“这雨总要落下来才能透亮，要不然总是阴沉沉的。” “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人？”司机搭话。 “不是，老家青城的。” “青城啊，说近也不近，四百多公里，开车得四个多小时。” “差不多吧。” “那你们是过来旅游还是在这边工作？” 陈湘沉默片刻：“我嫁到这边。” “看来我们滕市的小伙子还是挺有本事的嘛。” 陈湘笑了笑没答话。 出租车司机总有不让话题落在地上的本事：“都是一个省的，说起来也不算远，隔三差五的就能回去。” 陈湘握住秋秋的手捏了捏，眼眶略略发红，说起来，春节过后她就没有回过老家了。 原本以为那么近的距离，随时都能去，后来才发现四百公里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方便，四个小时的车程也远比想象中遥远。 “师傅，我看您车技很好，您这是开了多久的车了？”凌霜察觉到了陈湘的情绪，连忙岔开了话题。 “开了三十多年了，之前是交运的司机，已经退休了，今年我老婆给我儿子看孩子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干脆开开出租车打发时间。” “您怎么没跟着一起去？看孩子还是挺累的。” “丫头片子，一个人看就行了，等什么时候生了儿子我再去。” “为什么非得生儿子呢？闺女难道就不是亲生的吗？闺女难道就不是你们家的骨肉？”沉默良久的陈湘突然开口质问，语气明显激动。 “这话说得，谁家不希望有个儿子传宗接代？没了儿子那这个家不就绝后了？还有什么意思。”司机一脸正义的反驳。 陈湘明显不会吵架，套用网络上的一句：“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非得生儿子。” “有没有皇位，都得生个儿子。”出租车司机道：“听你这意思，你家就一个闺女吧？这我得劝劝你，趁年轻赶紧再给你老公生个儿子，你要不生，你老公也得找别人生。” “那就去生吧！”陈湘捂住秋秋的耳朵，冷笑：“反正我不离婚，我拖死她们！” 司机还想说什么，凌霜忙截住他的话头：“好好开你的车吧师傅，下雨了！” 似乎只是转瞬之间，乌云倾倒，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远近各处一片迷蒙。 司机哼了一声，终于闭了嘴。 下雨的缘故，城市道路堵成一条长龙，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湘接到一通她婆婆打来的电话，两人聊了两句挂断，凌霜确认道：“秋秋奶奶在家？” “是的，她回来炖汤，问我们到哪儿了。” 凌霜点了头，放心的在事务所门口下了车，眼下秦明辉还在警局，秋秋奶奶又在家，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因为雨下的太大，出租车司机把车开进了小区，一直把母女两人送到了楼下。 凌霜估计着时间差不多还给陈湘发了条消息，确认两人已经安全到了家。 陈湘还问了一遍司机的车牌号，说是要投诉：“管的挺宽，还管别人生儿子。” 凌霜安抚她：“跟这种人没必要计较的，冥顽不灵。” 把手机放到置物架上，凌霜打开空调，拿毛巾把头发擦干，又换了套干爽的衣服。 天色阴沉，看上去这大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了，凌霜去冰箱取了半个西瓜，又拿出一把勺子，把小沙发搬到门口，坐在沙发上边看雨边吃西瓜。 手机叮叮咚咚的进了一串消息，凌霜拿过来刷了刷，是刘晓云所在小区的八卦群。 她之前假装要买房打入了大妈们的内部，并被拉进了群聊，眼下群里正热闹着。 “今天上午我在小区门口碰到个陌生的大姐，说是来给她儿媳妇送鸡汤，问我4号楼怎么走，那个大姐我第一次见，该不会是拐卖儿童来踩点的吧。” “是不是穿一件素色花衬衫，个子挺高，看上去挺壮的？我也看见了，进3单元了。” “我家就住三单元啊，我怎么没见着，什么样的大姐？妈呀，我小孙女最近天天在楼下广场玩，以后我得看紧喽。” “我这里拍了照片，不过只有一个背影，我发在群里。” “不是拐卖儿童的，我跟她聊了两句，她说她儿媳妇怀孕了，想喝她炖的鸡汤，她过来送鸡汤的。” “这也不可信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我没听说3号楼谁家怀孕了啊？” “她去的是402室那个姑娘家。” “那个姑娘结婚了？从来没见过她和男人一起出现，她老公异地的？” “不是，我听大姐说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了，打算这两个月办婚礼呢，不然肚子大了穿婚纱不好看。” “说起这个，我侄儿当年也是怀着孕结的婚，婚纱裙摆大，其实无所谓的，只要新娘身子不重，前五个月都差不多。” 群里的话题很快被扯远，凌霜的心里却蓦地惊了一瞬。 哗啦啦的雨声像是白噪音，她开始在脑海中梳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已知刘晓云怀孕，秋秋奶奶知道并给刘晓云送过鸡汤，且支持陈湘和陆铭离婚，并暗示秋秋选择妈妈。已知陆铭食物中毒，原因是秋秋奶奶煮的姜汤。已知嫌疑人身高体壮。 如果那个人不是秦明辉呢！ 她点开群里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如果不是因为那件素花衬衫，秋秋奶奶的背影确实像极了男人！ 她突的站起身来，第一时间给陈湘打了通电话，与此同时门口的铃铛声响起，之前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大概是跑着过来的，他没有打伞，身上滴滴答答落着水，像是落汤鸡一样。 他随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语气着急的对凌霜说：“凶手不是秦明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00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