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退婚的理由》 第1章 第 1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她想要退婚的理由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1章 第 1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章 第 2 章 舒府的马车停在醉林楼的不远处。 舒子墨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香翠从对面被查封了的醉林楼出来,一边走一边把钱袋子收好。 “小姐。”香翠从醉林楼出来,站在马车边喊了一声舒子墨,问,“醉林楼已经被查封了,说什么都不让人进。咱们怎么办?” 舒子墨的眼神还落在对面的醉林楼:“先上车。” 虽然这次出行特地挑选了低调的马车,但舒子墨的这张脸本身就太过惹眼,浮肿女尸案更是与舒家有关,她不便在此地多留。 马车缓缓从醉林楼对面离开,拐进了另一旁的小巷子里。 在舒家马车离开的同时,舒子墨前往醉林楼的消息就递到了简重澜手里。 听到舒子墨的名字,简重澜写字的手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原本的节奏:“她去那里做什么?” 下属低着头,老实回答:“不知道,但是看样子,舒小姐好像是想要查浮肿女尸案。” “她要查?”简重澜蹙眉,将笔搁置在一旁,“舒子邺牵扯进了这件事情,她还是避嫌得为好。” 下属没有应声,他深知大人这话不是同他说的,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简重澜看着自己写到一半的字帖,一时间感到颇为头疼。他这个未婚妻还真是不让自己省心。 再过一段时日,他们就要成婚了,这个时间,明明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就好了。 简重澜叹了口气:“备车吧,我去见她。” “大人,马车已在门口候着了。”下属立马回道。 跟着大人这么久,他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早已将马车备好,方便简重澜随时出发。 简重澜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做得不错。” ----------------- “小姐,我们回去吧?”香翠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提建议,“最近云启不太平,这个时候出门,夫人知道了一定会……” “香翠,别吵我。”舒子墨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进去……” 见状,香翠悻悻闭上了嘴。她知道,自家小姐这是铁了心要查这件事了,香翠现下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听小姐的下一步指示。 她家小姐打小就聪明,小姐说想要查,就一定有办法能查! 过了好一会,舒子墨才睁开眼,她掀开布帘,对车夫说:“去朔王府。” 马车重新启程,只是在巷尾处,下属已经把舒子墨的一举一动全都禀报给了简重澜。 “小姐……”香翠怯生生喊她,欲言又止,好容易,她才对舒子墨说,“我们要去找朔王吗?” 自家小姐自从定下和简大人的婚约之后,就极少去朔王府,同那位的往来也减少了。 “去。”舒子墨点头,她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但我们不是去找朔王。” “那我们找谁?” “找御……无事,你别多问。” “哦……”香翠懵懂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我们不去找简大人?” 毕竟是未婚夫妻,找简重澜似乎更方便一点。 简重澜虽然现在只是一个禁卫营司尉,但是想要带舒子墨进去调查也不是不可以。 即便舒子墨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爱他,可重生后再一次听到简重澜的名字,舒子墨的呼吸仍有些不稳。 心像是被揪起一样,颤抖着疼。 “他不会帮我的……”舒子墨喃喃着,告诉香翠,也是在告诉自己。 就像上辈子舒家出事,舒子墨各种方法都试过了,简重澜表面上哄着她让她放宽心,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甜言蜜语的哄骗,让那时的舒子墨真的以为他会帮自己的,可是他没有。甚至在舒家被流放之后,简重澜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舒家的政治遗产和人脉,也使得他年纪轻轻就走上了高位。 舒子墨甚至不止一次地怀疑过,当时舒家遭到陷害,其中就有简重澜的手笔。 直到在那场宫变中得到了证实。 简重澜从接近到求娶,都是早有预谋,现在重生归来的她如何信他会帮自己呢?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的兄长是他的小舅子,我要避嫌,他自然也要。”舒子墨呼出一口气,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去朔王府,找一个人,她是最有可能帮我们的人。” “小姐,你说的那个人,真的会帮我们吗?”香翠的声音怯怯,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她不一定会帮我们,但至少她对我没有恶意。”舒子墨摇摇头,解释道。 舒子墨不能直接插手贪墨案,只能用这种方式,但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舒家落难,自己独善其身吗?她根本做不到! 眼下,唯有那人能帮她。 舒子墨来不及递送拜帖,直接从朔王府的后墙翻了进去。 在底下托着舒子墨的香翠一边扶着墙稳住自己的身形,一边问舒子墨:“小姐,我们这样做真的可行吗?” 朔王知道后会不会罚她挨板子啊? 私闯王爷府邸,可是要杀头的!但她是小姐的丫鬟,朔王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会放她一马。 “可行!”舒子墨点头。 她小时候和顾无渊经常从这里翻墙出去玩,她早已轻车熟路! 等舒子墨在香翠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坐上墙头的时候,一转头,发现墙那边还站着人! 舒子墨吓了一跳,差点坐不稳就要摔下去,好在最终稳住了身形。 她这才有功夫仔细观察墙里头的人。 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正笔挺地站在墙根处,长发被一根木制簪子随意地挽起,长发自然地散落开来,一双眼睛虽然被白色的绸缎蒙住,却抬头直挺挺地“望”着舒子墨的方向。 那蒙在眼睛上的绸缎舒子墨认识,是胡沙国向云启敬献的贡品——墨麟锦! 墨麟锦以柔软舒适闻名,但让它变得如此珍贵的,便是它那不能随意裁剪的特质,否则稍有不慎,剩下的布料便不能用了。 上辈子,即便是身居高位的简重澜,也只拿到了一匹,而眼前的女子,却随意地将这墨麟锦裁下来当做眼衣。 舒子墨知晓,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未来云启的御卜大人,琴有弦。 二人此刻一个坐在墙头,一个站在墙角,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那位白衣少女先开了口:“姑娘不下来吗?” 舒子墨刚刚观察白衣女子入了神,这才想起自己的尴尬境地。她刚刚和香翠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即便少女真的是瞎子,也能听见墙头上坐着一个人。 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子的?难道她看得见? 舒子墨满脸狐疑,却听见琴有弦又开口:“刚刚在墙那头喊的可是姑娘的丫鬟?若是一道的,就一起进来吧。” 舒子墨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和香翠之间的对话,想必她是听见自己和香翠的声音才确定自己是女子的。 想到这里,舒子墨才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等等,那岂不是她们从爬墙开始,这位未来的御卜大人就全都听见了吧?! “初夏,”琴有弦朝身后喊了一声,吩咐道,“拿梯子来。” 舒子墨还在墙头下不来,听到这个名字,舒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福身去拿梯子的丫鬟身上。 舒子墨记得这位女子,她叫初夏,明面上是朔王的贴身侍女,实际上是顾无渊专门培养的暗卫。 朔海军里都是男子,有些地方不便出入,所以初夏这一批人是顾无渊专门培养起来的。 但,初夏怎么会在这? 舒子墨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站在墙根下的琴有弦身上。 难道是为了她? 她和顾无渊是什么关系?顾无渊竟是连初夏都给了她。 而且……这间院子位置特殊,旁人不得轻易进入这里,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更不会安排人常住——这也是舒子墨敢从这里翻墙的原因,可眼下,这间院子好像有了新主子。 思及此处,舒子墨不由地蹙眉。 以上种种,足以证明顾无渊对琴有弦的重视。 可是上辈子直到舒子墨死,她都没听说过顾无渊成婚,更没有听说过他有心仪之人,更没有听说过……他和御卜大人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上辈子琴有弦在被册封为御卜师之前,是住在朔王府不假,但是舒子墨听说,朔王和这位御卜大人很不对付。 难道是自己重生回来,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太多问题了,此刻舒子墨只能庆幸对面的女子双目已眇,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等初夏拿来梯子,舒子墨好不容易从墙头上下来,琴有弦却先她一步开口介绍自己:“在下琴有弦。” 舒子墨上辈子就知道她,更是远远地见过她一面,如今确定了她的身份,自然欣喜。 她往后退了一步,即便眼前的人看不见,舒子墨也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舒子墨,府司舒廷安之女。” “舒小姐。”琴有弦点头,示意舒子墨跟自己来。 舒子墨这才有机会细细观察这个院子。 这间早年少了几分烟火气的院子,此刻已然成为了女子的住所。就连最中心的那方石桌上都堆满了新鲜的吃食,甚至之前太后最喜欢的牡丹花都已被砍去,挖空成了一片池水,唯有最中央,那棵顾无渊年幼时亲手种下的桃树还在。 琴有弦示意舒子墨跟自己来到最中心的那方石桌前。待舒子墨凑近了,才发现石桌上的吃食都是自己爱吃的,就连太后娘娘最喜爱的那套玉石瑶茶盏都被拿了出来,正整整齐齐地码在桌案上。 舒子墨不由地多看了琴有弦一眼,她身边的初夏、太后的心头好、这间院子,都足以看出顾无渊对她的重视。 眼上蒙着眼纱的琴有弦抬手示意舒子墨请坐,自己则是用那套玉石瑶茶盏为她沏茶。 边上的炉火正温着水,似是终于等到了该等之人,才有机会倾倒而出。 舒子墨看着琴有弦干净利落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一点儿也不像双目已眇之人。 直到一杯新沏好的茶放在舒子墨面前,才终于唤回她的注意力。 舒子墨低头盯着茶盏里的茶水,思绪沉浮之间,问:“琴公子是哪里人?” 上辈子舒子墨只知晓琴有弦是御卜师,但是琴有弦的来历她并未听说过。 这间院子是朔王生母——当今太后的旧居,朔王将它收拾出来给琴有弦住下,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对面的琴有弦回答得自然,嘴角含笑:“东海扶桑。” 舒子墨蹙眉:“东海扶桑?” 虽然这几年顾无渊往返东海非常频繁,有来自东海的朋友再正常不过,可……那人是琴有弦? 琴有弦和顾无渊之间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对付…… 如果琴有弦真的和顾无渊有旧,上辈子的舒子墨一定听过,但现在关于上辈子的记忆像是被蒙了一层纱,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却看不清里面的细节。 琴有弦没有在乎她的惊讶,反问道:“舒小姐今日来,是找朔王的?” 不提还好,一提就让舒子墨回忆起了自己刚刚坐在墙头的尴尬模样。舒子墨只能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琴有弦:“舒小姐如果是来找无……朔王的话,恐怕今日是见不到了。” 舒子墨下意识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来找顾无渊的,但是她此刻还不认识琴有弦,不能太过刻意。 不能着急……慢慢来。 舒子墨长舒一口气,顺着她的话问:“他去哪儿了?” 按理说现下应该已经下了早朝了,顾无渊怎么还未归? “他今日有公务在身,人在枢密院。” 枢密院,云启的最高决策中枢,能够进入那里的所有人都是云帝的亲信。 “原来他这么早就有资格进入枢密院了。”舒子墨看着手中微微荡开涟漪的茶水,不禁喃喃道。 她上辈子嫁人得早,如果不是重生归来,现在她应该还在绣着嫁衣,因此关于政事方面的事情知晓不多。舒子墨只知道顾无渊进了枢密院,但是何时进的,她着实不清楚。 琴有弦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舒子墨的喃喃自语,可嘴上什么都没说,装作没有听见。 “舒小姐不妨告诉我所为何事,说不定我能够帮你?” 对面的琴有弦虽然蒙着眼睛,但是却抬头和舒子墨平视,神色温柔,就连嘴角都有浅浅的笑意。 就好像……她真的能看见一样。 舒子墨垂眸,暗笑自己多想了,即便琴有弦双目未眇,可有着眼衣的遮盖,想必也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顾无渊不在,舒子墨意识到这是自己结交琴有弦的好时机:“既然朔王不在,那我就……” “公子!公子!公子不好了!” 院门外丫鬟的喊叫打断了舒子墨接下来的话,舒子墨和琴有弦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下人身上。 初夏大跨一步,拦在琴有弦和丫鬟面前,冷硬开口:“什么事?” 丫鬟是跑着来的,现下还有些气息不稳,想要开口说话,但刚刚的剧烈运动又让她说不出口,只能一下又一下地喘着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她跑得如此飞快? “不急,慢慢说。”琴有弦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柔,嘴上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丫鬟终于缓过气,说:“公子,那个尸体……不见了!” 第3章 第 3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她想要退婚的理由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3章 第 3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4章 第 4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她想要退婚的理由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4章 第 4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5章 第 5 章 “你们昨日发现了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正依靠在门框上的伏旭。 伏旭松开了抱胸的手,正色道:“尸体身上的衣服。”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伏旭的下文。 伏旭接着说:“虽说我不是专业的笔勘官,但是我也经历过大大小小这么多的案子,像这种尸体浮肿的情况我也见过,但是他们无一不是因为肿胀把衣服撑破,但是这具女尸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 话已至此,明眼人都能明白其中的问题。 “这么说,在尸体浮肿之后,才有人为她穿上的。” 伏旭点头:“而能够完成这些的,只有凶手。” “凶手在杀了女尸之后,没有选择立刻抛尸,也没有选择把尸体藏匿,而是等尸体浮肿之后,为她穿上了衣服,还送到了醉林楼。” 琴有弦“啧”声道:“如此麻烦,凶手图什么?” 舒子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故意的,他做得如此明显,可能是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另一种可能,是凶手不得不这么做,他没有机会抛尸,可能是被什么事物阻拦了。” 伏旭:“我觉得是第二种。” “我觉得是第一种。”琴有弦收起扇子,这地方扇来扇去都无法驱散那股味道,也便歇了心思。 舒子墨赞同道:“我也觉是第一种。” “何解?” “尸体出现在醉林楼那么明显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发现,说明这一切都是凶手有意为之——包括重新为她穿上合身的衣服。尸体上一定有凶手想要让我们发现的线索。” 很有可能……是为了诬陷舒家的线索。 伏旭点头:“舒小姐说的有理。” “但尸体上到底有什么的线索,我们现在无从得知。现在首要的,还是寻找失踪的尸体。”舒子墨提醒道。 不论尸体上有什么线索,是否有关于舒家的线索,自己都要先找到尸体。 她低头观察地面,唯恐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舒子墨一边观察,一边问:“孔彦现在在哪里?” “在候审房。” 刑查院的候审房一般是暂时关押那些嫌犯的,只有真正被判有罪的才会被关进大牢。 舒子墨点头,继而接着看起了周围的线索。 验尸房内的脚印总共有四道,其中两道是舒子墨和琴有弦的。她们进入验尸房后并未乱走,追溯起来也非常容易。 还有两道一直从门口延伸到验尸台停下又折返,折返的脚印慌张凌乱。想来是刑正和伏旭二人的脚印了。 都是做这行的,二人应该很快就吩咐人把验尸房落锁,也没有其他人进入,直到舒子墨和琴有弦的到来。 假设尸体不是孔彦偷走的,那么会是谁?偷盗者为何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除非…… 舒子墨俯下身,认真查看着门边的脚印。 验尸房这种地方较为特殊,平日里都有杂役认真打扫。 等等!这个痕迹…… 舒子墨看到门边有一道极浅的印子,那印子极细,不仔细看,用肉眼根本难以察觉,且形状偏小,看样子并非是成年男子。 如果她的猜想没错的话…… 舒子墨唇角一勾:“找到了。” 倚靠在门边的伏旭问:“舒二姑娘有何发现?” “这里。”舒子墨指着门边的那道极浅的印子,“她很小心,看样子轻功也不错,可她轻功再好,也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伏旭急忙跟着低头往下看,可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舒子墨说的孔彦的印子:“哪儿呢?” “这儿。” 伏旭看了许久,终于在门边发现了那道浅到肉眼看不出来的痕迹,赞叹道:“舒二姑娘好眼力。” 舒子墨笑着接受了这个夸赞:“只是细心一些罢了。” “但这能说明什么?”伏旭问道,“不过是一道印子而已。” “验尸房事何时打扫的?” “昨夜验尸完毕之后。” 验尸过后需要立即对验尸房进行打扫,同时还要对尸体进行处理,防止尸体腐坏。这一过程极为繁杂、专业,一般都是仵作亲自操作,昨夜是孔彦。 “那这里为什么还有一道印子?” 伏旭怔愣片刻,盯着那个脚印查看许久,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沉默许久,伏旭问:“那这是不是说明?不是孔彦偷的尸体?” 舒子墨没有正面回答,现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证明孔彦完全没有嫌疑,也没有证据证明真的是孔彦,所以她也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舒子墨沉默不答,反而凑到门边,微微俯身查看验尸房的锁。 既然印子是在门口出现的,说明她很有可能是走的门,而非翻窗而入。 但手中的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能这样做的只有两种可能。 “验尸房的钥匙,真的只有两把?” 伏旭点头:“对,而且取用都需要登记,下值后归还也需要登记。” “没有丢吗?” “备用钥匙在库房,刑查院的库房总共有两把,每把锁对应一把钥匙,两把钥匙分别由刑正和府司看管,只有同时拿到这两把钥匙,库房才能打开。” 如果偷盗者真的是拿走了库房的备用钥匙,那么这举动着实有些麻烦。 “案牍房的钥匙呢?” 案牍房的钥匙都是随取随用的,登记就行了。 “昨夜孔彦归还验尸房的钥匙之后,案牍房也就落了锁。案牍房的钥匙在审牍使手上,除了审牍使之外,就只有我和刑正有案牍房的钥匙。我昨夜在刑正家中。” 偷盗案牍房的钥匙虽然比偷库房的备用钥匙要容易,但想要进入案牍房,也要过一道门锁,要特地破案牍房的锁,那为何不直接开验尸房的锁? 舒子墨:“那看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小贼的撬锁能力一流,堪称完美。” 伏旭:“可能够不留痕迹撬开锁的,据我所知就只有江湖上的那位—— “神偷戎戈。” “可这江湖上的神偷为何要偷这尸体?”舒子墨的视线微抬,问身边的琴有弦:“诉音,你认为呢?” 但是过了好一会,她都没有得到琴有弦的答复。 再一抬眼,她看到琴有弦双手交叠放置于胸前,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的最中央,甚至放下了手中遮掩口鼻的布条。 “诉音?”舒子墨轻声唤了一句,可依然没有得到琴有弦的回复。 舒子墨蹙眉,只见原本正垂眸的初夏,此刻的眼神紧紧锁在琴有弦身上,一眨不眨。 想起初夏的身份,舒子墨不再开口,而是将视线也定格在琴有弦身上。 或许,这是个能够试探琴有弦身份的好机会。 蒙着眼睛的琴有弦站在中间站了许久,好似睡着了一般,唯有从门口灌入的寒风吹起了她的衣摆。 过了一会,她听见琴有弦说:“‘夜火不燃,门锁无声,素指拂雪,影入红幌’,和舒姑娘所说的分毫不差。” “让我叫你的字,自己为何如此生分地唤我‘舒姑娘’?”舒子墨向前一步,凑在琴有弦身边,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字知韵。” 琴有弦了然一笑:“知韵。”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卦象。” “你会算卦?” “会一点,学艺不精。” 舒子墨突然想起今日初见琴有弦的时候,院中那方石桌上满是自己爱吃的食物,有一种缘分使然的冲动,多问了一句:“你早知今日我会来?” “只说是有客,也可能不会来,但并不知晓是你。” “也可能不来”? 是了,上辈子她就没来。 舒子墨了然,失笑道:“诉音算的,很准。” 伏旭没听见她们之间的话,接着刚刚的线索问:“难道真的是神偷戎戈?可是据我所知,戎戈早就金盆洗手了。” 舒子墨回复他,摇头:“偷盗者是个女子。” “女子?不是戎戈?”伏旭蹙眉,江湖上的神偷戎戈可是男子。 “她不是戎戈,想来和戎戈也有些关系。江湖上各个流派的武功都有传承。”该做的事情做完了,琴有弦在这验尸房再也待不下去,迈着步子就准备离开,“我比较好奇的是,她轻功极好,为何要偷盗尸体?” “尸体上一定有什么事情,让她不得不冒险偷盗。”舒子墨说,“诉音,你可能知晓她的身份,或者她去哪儿了吗?” 琴有弦摇头:“只给到这里。” 听闻,舒子墨不再勉强:“或者我们试着想想,如果一个江湖人士,真的偷盗了尸体,她会把尸体藏在哪里?” 尸体如果处理不当会散发恶臭,京都城内人来人往,能够做到这点的地方很少。 “或者,可以去问问云朔王。”伏旭提议道,“云朔王早年间游历江湖,那时候神偷戎戈还未金盆洗手,想来云朔王知晓的事情并不会少。” 提起云朔王,舒子墨撇撇嘴,小声说了一句:“他能顶个什么用。” 站在舒子墨身边的琴有弦呼吸微顿,眼衣下的睫毛微微颤抖,擦过蒙着眼睛的绸缎,泛起些许的痒意。 伏旭在京的日子也不短,自然知道几年前的舒子墨和云朔王之间发生的那件事,也没有勉强:“舒二小姐不方便的话,我去问便好。” 舒子墨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伏旭拍拍身子,准备去找云朔王,又问:“既然如此,那我去把孔彦放出来?” “不用。” “不用。” 舒子墨和琴有弦同时出声,二人一个“对视”之间,确认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知韵想必和我在想同一件事情。” 舒子墨莞尔。 伏旭隐约懂了一点,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舒子墨刚想开口,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也是,她早晨来得匆忙,根本还未用早膳,现在已经饿到不行了。 琴有弦笑道:“不急,我们先去吃饭。” 伏旭抬头看看天色:“现在还未到用午膳的时间啊……” 但琴有弦和舒子墨可没管他,直接征用了刑查院的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京都城最热闹的集市而去,断狱使伏旭则是摇着脑袋去找云朔王。 舒子墨一度想要顾无渊把初夏让给自己,原因有很多,就比如现在。 初夏好似随身带着一个百宝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两副帷帽。 舒子墨接过,她才女的名头响亮,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还是低调点为好。 舒子墨和琴有弦将帷帽戴在头上后,才下了马车。 京都城最为热闹的东市是整个京都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也是世家、官员最常来的地方。醉林楼就在其中。 舒子墨和琴有弦在醉林楼对面的一家酒楼内要了一间雅间坐下。 舒子墨拿起桌上的茶壶斟茶,问:“你也觉得伏旭和刑正有问题?” 第6章 第 6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她想要退婚的理由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6章 第 6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7章 第 7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她想要退婚的理由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7章 第 7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8章 第 8 章 “你、你没有证据!” 此话一出,不止是舒子墨,就连一旁安静坐着的琴有弦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此刻意识到自己了什么的戎小玉只能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啊! 这和变相地承认有什么区别! 啊啊啊那个小管事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舒子墨唇角的笑意未尽:“我是没证据,但是你说,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钟家呢?” 钟家是皇后母家,自治王争储失败、顾之渝上位太子之后,他们选择了蛰伏。 可这并不代表钟家就这样放弃了。 戎小玉平日里混迹江湖,再怎么不了解这朝堂中的弯弯绕绕,也明白钟家是太子的对头。她拿着太子的令牌,钟家要是给她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在劫难逃!到时候太子也不定会保她。 那个时候的戎小玉,必定会成为两方博弈的筹码! 戎小玉的身子颤抖,再抬头,已然放弃了挣扎:“你们要做什么,直接问吧!” 舒子墨摇头失笑:“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刚刚舒子墨没有点出她的令牌来源,一是舒子墨自己也不确定,二是现在非常时期,不要牵扯到太子是最好的,稍有不慎,就会给舒家树敌,得不偿失。 如果不是戎小玉实在不配合,舒子墨并不想将这件事情牵扯上太子和钟家。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戎小玉的声音不再如刚刚那样嚣张,她如丧考妣地坐在椅子上,声音毫无起伏地回答这个问题:“戎小玉。” “你为什么偷走尸体?” “有人让我偷的。” “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好像是想要找尸体上的什么东西。” 舒子墨眉头一皱。 难道是诬陷舒家的那封信? 舒子墨大跨步走到戎小玉面前:“说!他们要找什么?” “我不知道啊大姐!”戎小玉往椅子上一滩,一副和舒子墨说不清的架势,“我只负责把尸体送到约定好的地方再送回去,其他的一概不管。” 迅速捕捉到她话语间关键词的舒子墨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送回去?什么送回去?” 意识到不对劲的戎小玉坐直了身体:“我、我把尸体送回去了啊……” “送回去了?”身边一直沉默的琴有弦都停下了喝茶的手。 就连装聋作哑的初夏都抬头朝戎小玉的方向望了过来。 戎小玉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别吓我!我可是送回去了的!我把尸体搬到约定的地点之后,他们在尸体上找什么线索,后来我又把尸体搬回去了!” 戎小玉不是傻子,这浮肿女尸案看着事小,但是背后问题大着呢!太子都要这浮肿女尸身上的东西,现在尸体丢了,到时候出事,小管事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卖了! 舒子墨的视线紧紧锁在戎小玉身上,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她没有撒谎。”琴有弦也肯定了她的想法。 “我当然没有撒谎!”戎小玉的情绪激动,声音差点尖叫到破音,“他们只是为了尸体上的东西,很快就让我把尸体还回去了!” 舒子墨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挑眉问:“就这样?” “就这样!”戎小玉理直气壮,完全没有自己是偷盗者的自觉,往那里一坐像是来告状的。 舒子墨朝初夏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将戎小玉给带走了。 戎小玉抓着舒子墨的衣摆,旋即开始哭诉:“你们是刑查院的?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那个尸体不见了不关我的事啊!我没有偷走尸体啊!” 舒子墨被她一嗓子嚎得头疼,不停地挥手示意初夏赶紧带她下去。 等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之后,舒子墨才坐回到琴有弦身边。 “你觉得怎么样?”舒子墨问。 “不是很好。”琴有弦抿唇。 “也觉得她有问题。”舒子墨的眼神紧盯着戎小玉离去的方向,“她说她把尸体还回去了,可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如果尸体身上真的有太子想要的东西,那她只需要把东西拿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尸体搬来搬去?” 把尸体偷走又送回来,到底是为什么要用如此繁琐的步骤? 舒子墨的眉头紧锁。这件案子的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各大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过了许久,舒子墨都没等到身边的琴有弦开口。 “诉音,我跟你说话呢……” 舒子墨气恼身边的琴有弦没听自己说话,扭头只见琴有弦盯着那把被戎小玉踢坏了的折扇暗自神伤,那模样,仿佛那把破扇子是什么稀释珍宝。 琴有弦抬头,声音委屈至极:“知韵,扇子坏了。” 舒子墨:…… 她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自己在和她探讨戎小玉,她却在关心这把随处可见的破扇子? 折扇被缓缓展开,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舒子墨面前,扇面上的画和提笔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我最喜欢的清怀居士的亲笔字。” 舒子墨觉得她在开玩笑:“哈?你说谁?清怀居士?” 这不是舒子墨自己吗? 舒子墨当时少年意气风发,洋洋洒洒写了许多、画了许多,都是用的清怀居士这个名字。 后来出了那件事之后……她就没怎么出过门了,更没有再提笔作画。 “嗯。”琴有弦重重点头,手不自觉地抚摸上那个破扇子,“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顾无渊那里拿来的。” “顾无渊?”舒子墨的疑惑更盛。 思索了一会,舒子墨才从自己的记忆角落里翻出一段早已深埋的记忆。 她年少时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文采斐然,全天下的文采都不如自己,甚至对当年的状元郎都看不上,自诩天下第一文人墨客。 那个时候的舒子墨到哪里都喜欢留下自己的作品,甚至对着常家新砌的白墙就开始提笔。 彼时的顾无渊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两个人一起长大狼狈为奸,两个人一拍即合,所以那个时候她在朔王府上留下的“墨宝”是最多的。 隔天顾无渊说她写的那堆简直就是垃圾,家里都要堆不下了。 “你……喜欢清怀居士?” 舒子墨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虽然她此刻是个十八岁的姑娘,但实际上她芯子里可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三十多岁的舒子墨,过着的是内宅妇人的日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翻阅账本、打理简府上下、照顾婆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少年时期乱涂乱画的东西,会被人好好珍藏。 “喜欢啊!”琴有弦承认得坦然,“你不觉得她写得非常潇洒不羁吗?” 舒子墨:…… 没觉得。 她从来就不是豪放潇洒那一派的! “你刚刚说你从顾无渊那里费了好大劲拿来的?” 她的这些东西,顾无渊那里有一仓库!他当时还说她写的不值钱! “对啊!”琴有弦点头,“我求了他好久!” 舒子墨“腾”地站起身:“你还求他?!” 顾无渊当时把她的这些作品贬的一文不值,结果拿到琴有弦面前耍威风了? “顾无渊脑子有病吧?!” “我也觉得!”琴有弦非常赞同,可赞同完,她又对着手里的扇子犯了难,“顾无渊说他还有清怀居士的墨宝,但是想必要拿到,又得废很大的功夫。早知道我就不丢出去了。” 戎小玉的轻功确实卓绝,初夏都差点跟丢她,也正因如此,琴有弦情急之下才丢出了这把折扇。 现在戎小玉人是抓到了,但是琴有弦想要清怀居士的扇子,就又得去求顾无渊了。 舒子墨看着眼前人伤心的模样,犹豫良久之后,对琴有弦说:“你真的很喜欢清怀居士?” “很喜欢!”琴有弦点头。 很喜欢还说清怀居士是豪放派的…… 舒子墨一时语塞。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那里有,我送你!”舒子墨拍拍胸脯,颇有种“此事包在我身上”的豪气。 琴有弦登时坐直了身体,如果不是有眼衣的遮挡,她必定眼睛都亮了:“真的?你那里有清怀居士的墨宝?” 听到“墨宝”二字,舒子墨颇有些羞愧,但还是坚定道:“有!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弄来都行!” 大不了她画一遍! 琴有弦上前握住了舒子墨的手,像是获得了至宝的孩子,对着她反复确认:“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舒子墨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被一个少女这样注视着,难免有些不自在。 她讲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我要调查浮肿女尸案。” “可以。” 琴有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舒子墨虽然惊讶于对方如此爽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眼见目的达成,她催促着琴有弦把注意力放回到案子上来:“你觉得戎小玉有问题吗?” “她没问题。”琴有弦迅速切换了状态,聊起案件本身,正色道,“她没有撒谎。” “你如何确定?” 琴有弦的手指抚摸上眼睛上罩着的白布:“我‘看’见了。” 舒子墨大概猜到了琴有弦的能力。如果是以往,舒子墨会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她自己都重生了。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那为什么要把尸体搬来搬去,多此一举?”舒子墨问。 “这个想必就要问太子了。” “我不去。”舒子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太子有牵扯。 “哦?” 舒子墨解释:“他这个太子之位并不稳,多的是人虎视眈眈。我是舒家女,这个时候同他有牵扯,莫说我,整个舒家都说不清。” 最主要的是,上辈子舒家遭人陷害,舒子墨很难相信太子在这场戏里扮演的是无辜的角色。 舒子墨抬眼看着身侧的琴有弦。 只有这个从东海来,独独和云帝、云朔王有关,未牵扯进朝堂的人,她才能相信,她才敢信。 “原来是这样。”琴有弦点头,收起桌上的折扇,不再勉强,“不过……虽然我可以确定戎小玉没有撒谎,但是也有可能有人连她也蒙骗了也说不定。” “怎么说?” “她送回去的,真的是同一具尸体吗?” 第9章 第 9 章 红枫楼座落在整个京都城最繁华的地段,前来用膳的食客络绎不绝,更有来自北域的胡人前来。 戎小玉坐在椅子上,苦苦哀求眼前的初夏:“姐姐,我的姐姐,好姐姐!你帮帮我吧!你带我走吧!这里人越来越多了!” 她要被吵死了! 现在是午膳时间,一楼大厅内的客人逐渐增多,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入,一次性接收这么多的杂音,戎小玉只觉那些声音像锥子般刺入耳中,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 可站在她对面的初夏不为所动,安静且笔直地站着。即便戎小玉抓着她的衣角摇晃,也没有影响她纹丝不动的站姿。 直到隔壁的舒子墨和琴有弦讨论完来到隔壁雅间,戎小玉才停下自己的动作。 “大姐、大姐!我求你们了,该问的都问完了,你们就放了我吧!” 舒子墨有些好笑,伸出手指戳着戎小玉的头,让她远离自己:“你们江湖人都这么没骨气吗?” “我师父说了,混迹江湖,命最重要!骨气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戎小玉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这叫能屈能伸。” 舒子墨:“放了你也可以,但是,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怎么又有事情?你们该问的不都问完了吗?” “笨!”舒子墨伸出食指和拇指,在戎小玉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帮太子做了事,但是太子是不可能承认和你一个江湖人有牵扯的,这一点稍微动动脑子,你总能想明白吧?” “不会吧……”戎小玉摸着自己被弹红的脑袋,嘴里说着不会,但却没有任何的底气。 小管事不会不管自己的吧…… 应该……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处境。”舒子墨摇着头,为戎小玉分析利弊,“你一个江湖人士,偷盗尸体,还在现场留下了痕迹,刑查院的人追查起来,你觉得,太子会花费大力气保你吗?” 闻言,戎小玉脸色一僵。 小管事……真的有可能不会管自己! “所以,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们,你明白了吗?”舒子墨循循善诱道,“我们相信你没有盗走尸体,但是现在问题在于,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你是清白的。” 舒子墨伸出食指,在戎小玉眼前左右晃了晃:“现在光凭我们信你,可没有用哦。” 早就意识到自己大事不妙的戎小玉,只能撇着嘴,用包含委屈的目光看着舒子墨,一点声儿都不敢出。 舒子墨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洗清自己的嫌疑,二是趁现在跑路! 可师父说过,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跑了,基本上和承认罪名没有区别。 舒子墨总结道:“所以,你现在,就是和我们一起,找到偷取尸体的凶手,帮你自己洗清嫌疑。” “嗯嗯嗯!”戎小玉点头,“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舒子墨上下打量戎小玉,指着戎小玉:“现在,你需要先换一身衣服。” 戎小玉一身劲装,是最常见的款式,既不耽误干活,也不会同这最繁华的地段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她的身份还需要隐藏,决计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戎小玉的真实身份! 戎小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双手抱胸蜷缩起来:“换、换什么?” 眼前的不过二九年华的少女勾唇一笑,明明是明媚清冷的脸,戎小玉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狡诈:“换一身……丫鬟的衣服。” ----------------- 京都城,刑查院,议案厅。 一位身穿貂裘的男子坐在上首细细翻阅手中的案牍。 男子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配饰,除了左手小拇指上的一枚特殊骨戒之外,就只有腰身令牌上缠着的穗子,上面仅有一颗硕大的珍珠作为点缀。 伏旭躬身为男子递上茶水:“王爷,我们家大人很快就回来。” 男子没有回答,只有手中的书页翻页的声音代替了回应。 伏旭见状,只能悻悻退了出来。 不一会儿,刑正越过仪门匆匆跑进来,抓着议案厅门口的伏旭就开始问话:“不是说这个案子琴公子接手了吗?怎么又把朔王请来了?” 伏旭闭上了眼睛:“都怪我。” 他今日去找云朔王,是想问问关于偷尸贼的线索。 云朔王是先皇的老来子,彼时还是太子的云帝已经在政事上颇有建树,先皇也没有对云朔王寄予厚望,这也间接使得云朔王在快成婚的年纪时依然是个纨绔。 先皇自己都没眼看,直接把云朔王赶出京城历练,云朔王也没有任何反抗,拿起包袱就开始游历江湖。 也正是因为朔王曾在江湖游历,伏旭才想要去问问云朔王有关神偷戎戈的消息。 结果他忘了,琴有弦这一茬。琴有弦在朔王心底里的地位,已经是知晓内情的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云朔王匆忙得连午膳都没吃…… “你啊你!”刑正指着伏旭的脑袋,恨铁不成钢,“要是给朔王发现了什么,你就等着吧!” 刑正说罢,甩袖离去。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知道呢!” 刑正跨进议案厅的大门时,脸上已重新堆起了笑:“王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顾无渊把手中的案牍放回到手边的桌案上,语气平淡地就像是在说午膳吃了什么:“我听说你们这尸体丢了。” 此话一出,刑正的冷汗就流了下来,脸上的笑快要堆不住了:“王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这消息怎么就传的这么快! 不出半天消息就到了云朔王手里!也就这事还有上头顶着,要真的是他自己监管不力,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行了,尽快把尸体找回来,其他的事情我懒得管。”顾无渊懒得和他多费口舌,“阿音人呢?” “臣斗胆,这‘阿音’……?” “琴公子。” “公子?琴、琴公子她……”刑正一脸着急,毕竟他今日还未见过琴有弦。 门外的伏旭适时出现,对屋内的二人行礼:“琴公子在半个时辰前出门用膳了。” “用膳?半个时辰前?”顾无渊抬眼看他,“去哪里用膳了?” 她平日里最懒得出门,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 半个时辰前就去了?她今日胃口倒挺好,还提早用膳了。 顾无渊眉头皱起,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只听伏旭又说:“初夏姑娘一直跟在琴公子身边,想来应该无碍。” “就她们两个?”顾无渊沉声问。 他今日刚下朝就去了枢密院,从枢密院里出来,就有下人来报,说今日朔王府上来了人。具体是谁顾无渊没多问。 得知琴有弦来了刑查院,顾无渊原想顺路同她一起用午膳,哪成想人提早半个时辰出去了。 “去了有半个时辰?”刑正顺着伏旭的话往下说,“如果王爷是想等琴公子的话,想必过不了多久,琴公子就该回来了。” 顾无渊微微撇过头去,视线落在刑正身上,冷哼一声,“那就等等吧。” 不一会儿,越过仪门和公堂,刑查院的后院内传来了少女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了刑查——”戎小玉的笑声穿过后院和议案厅的大门,在她看到主座上嘴角含笑的顾无渊时戛然而止。 她一个闪身躲到了舒子墨身后,开始结巴着:“他、他他他怎么在这!” 戎小玉这个模样显然是认识坐在上首的顾无渊。 舒子墨一时有些无奈:“你认识他?” “啪嗒——” 茶盏搁置在桌案上的声音打断了戎小玉刚想开口说的话。 自从看到琴有弦同舒子墨一起回来,顾无渊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他站起身走向议案厅的大门。 站在后院内的戎小玉拽着舒子墨的衣服缩得更厉害了,大喊大叫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我把东西都还给你了!还给你了!!!” 舒子墨身上的衣服被戎小玉拉扯着,整个人像个挡箭牌一样挡在顾无渊和戎小玉之间。 顾无渊的脚步沉稳,一点点地靠近院内的几位少女。看戎小玉见到自己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 视线在掠过舒子墨的时候,他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惊慌。 顾无渊停在琴有弦面前,问:“午膳吃了什么?” 琴有弦非常自然地将手心里的那把折扇递到顾无渊面前,回答了他的问题:“在红枫楼吃的。” 顾无渊嘴上问着:“吃的什么?”一边接过琴有弦递来的折扇。 “就那些。”琴有弦敷衍说着,就朝着议案厅的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边的初夏在路过顾无渊身边时对他颔首示意,很快亦步亦趋地跟着琴有弦进了议案厅。 顾无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琴有弦离开,抬脚刚想跟上,却被一道咳嗽声吸引了注意力。 “咳咳。” 护着身后戎小玉的舒子墨挑眉,对顾无渊揶揄道:“原来你当年……是因为她啊?” 舒子墨再怎么上辈子已经活了三十多岁,刚刚二人的举动自然,她都看在眼里,结合顾无渊之前游历归来后做的那些荒唐事,她又不傻,心中依然明了了七八分。 顾无渊的食指抵上唇瓣,示意舒子墨放低音量:“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舒子墨说得理所当然:“一起查案啊,我们一见如故。” 顾无渊很快联想到了下人来报,说今日府上来了客人。 “你今日来我府上了?” “嗯,翻墙被诉音逮到了。” 听到这个称呼,顾无渊的头更疼了:“你叫她‘诉音’?” “嗯,有什么问题吗?” 顾无渊哪管什么案子,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舒二,她不知道你和我之前的那些事情。” 此话一出,舒子墨的笑容消失了,方才那揶揄的笑容不复存在:“你该不会是……” “舒二,你帮我瞒着她。” 舒子墨眉头紧皱:“顾老六,你喜欢人家,你不和人家把那些事情说清楚?” “我、我没来得及。” “什么叫‘没来得及’?!” “舒二,之前的那些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知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总归,你替我瞒着。” 舒子墨脑子也不傻:“你疯了?这里是京都城!当年那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你现在说要瞒着她?这纸包得住火吗?” “我说!我一定说,我自己说,我到时候亲自和她说!总归……总归你帮我瞒着!” 顾无渊丢下这句话就跑走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舒子墨语塞:“我……” 躲在舒子墨身后的戎小玉慢慢探出头来:“你们……什么情况?” 舒子墨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戎小玉。 回想当年那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舒子墨也只能丢下一句:“不该问的别问,现在寻找尸体最要紧。” 那尸体上说不定构陷舒家的线索,她只怕被旁的人拿了去。 “那个……”戎小玉试探地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她着实有些害怕顾无渊,刚刚差点抬脚就轻功跑了! “可以啊,那到时候你被指认为是偷盗尸体的真凶,别怪我不帮你。” “去!去去去!”戎小玉推着舒子墨就朝里走。 哪个更可怕她戎小玉还是分得清的! 第10章 第 10 章 琴有弦走进议案厅,对刑正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我要见孔彦。” 戎小玉没有撒谎,虽然她昨晚偷走尸体又送回来的举动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但尸体的失窃与她无关,甚至她才是那个替罪羊。 眼下最好的方式是从孔彦入手。 刑正早有准备:“自然。” 顾无渊随后进来,注意力都放在琴有弦身上:“今日怎么吃得这么早?我本来还想来寻你一起用午膳的。下午会不会饿?我让守一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不用。”琴有弦拒绝道,“我不是很饿。” “我还没吃午膳呢……” “那你去吧。” “这把扇子坏了?我给你准备一个新的。” “嗯。” 他们间的对话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安静的议案厅里倒叫人听得一清二楚。 舒子墨拉着戎小玉进来,刑正像是看见了救星,问二人:“舒姑娘是同琴公子一起吗?” 戎小玉躲在舒子墨身后,壮着胆子回复道:“一、一起!” 刑正:“这位是?” 舒子墨朝左侧走了一步,将戎小玉挡了个严严实实:“我的丫鬟,上午来得匆忙,把她丢下了。她这孩子,就是胆子小了点。” 听到这个解释,刑正点点头。 见戎小玉这模样,琴有弦问身边的顾无渊:“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你?” 提起这个,顾无渊掩盖不住笑意,凑到琴有弦的耳边,邀功似的说:“三年前,你初入中原,丢了一袋子的珍珠。” 琴有弦的“视线”上抬,头微微扬起,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年她十六,离开扶桑群岛,开始了属于她自己的游方。她初入中原,不谙世事,被人偷走了一袋子的扶桑珍珠。 她没有中原人的银钱,被偷走那袋珍珠的结果就是风餐露宿,当时她差点就要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给卖了。后来…… 后来是顾无渊把她那袋珍珠送了回来,顾无渊从她手里拿走了一个报酬——她身上最大、最好的那颗珍珠。 睫毛掠过蒙在眼睛上的绸缎,带来些许的痒意,琴有弦在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将自己从回忆里抽离。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原来是她偷走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琴有弦轻轻笑出声,看着眼前对顾无渊面露恐惧的戎小玉,想起了自己临行前师父的那句——你有你的缘。 或许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缘”吗? 绸缎下的视线慢慢瞟向身边的顾无渊。 但是师父,为什么这东西让人开心,又会叫人难过呢? “你刚刚说你没有用午膳?”琴有弦扭头问道。 少女为数不多的关心无疑给了顾无渊一枚强心剂:“没吃呢。” “那你快去吃吧。”琴有弦朝前走出一步:“我们去见孔彦。” 被丢下的顾无渊:…… 他一个大跨步走到琴有弦身边:“其实我也没那么饿。” 琴有弦:“不必,人是铁饭是钢。” “我刚刚喝茶喝饱了。” 琴有弦叹了口气,直说:“我不方便带你。” “方便方便,我是王爷,这京都城我去哪里不方便?” 琴有弦的额头青筋暴起,终于忍无可忍,打开顾无渊的手:“滚。” 就在二人的手分离之际,一张纸条已经被悄然塞进了顾无渊的手心。 舒子墨将他俩的互动都看在眼里,暗笑总算有人能够治这个顾老六的同时,也捕捉到了顾无渊手心里的那张纸条。 “我们走吧。”琴有弦说,“劳烦带路。” 顾无渊留在这里,刑正需要在此陪同,于是负责领路的是伏旭。 舒子墨几人跟着伏旭前往审讯室。 孔彦因为是嫌疑人,还未给他定罪,所以他被关在审讯室。审讯室就在议案厅的后头。 舒子墨一行人站在关押孔彦的隔间门口,此刻他还在埋头吃饭。 舒子墨朝伏旭努嘴,示意他开门。 听到声响,正在埋头吃饭的孔彦抬头,除了曾为同事的伏旭之外,另外三女一男孔彦不认识,有两名穿着的还是丫鬟的服饰,孔彦从她们身上的衣着可以判断,来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 审讯室的大门伴随着“嘎吱”声被打开,舒子墨最先抬脚进入这里。 京都城名贵的天蚕锦擦过地上的那堆干草,显得格格不入。 待琴有弦进入后,初夏还是老样子垂眸守在门边。 孔彦站起身,对几人作揖行礼,自报家门:“孔彦。” “舒子墨。”舒子墨回礼,不顾孔彦惊讶的眼神,直接问道,“我们来这里,是想问你关于尸体失窃案的细节。” “具体的刑正已经问过了,我还签字画了押。”孔彦不卑不亢道,“字字属实。” 琴有弦拿出案牍册翻了翻,丝毫没有眼睛上还蒙着布条的自觉:“再说一遍。” 舒子墨补充:“从头说。” 孔彦也没有反抗,乖乖配合道:“昨夜,我在给浮肿女尸做最后的勘验……” …… 孔彦把手中的镊子放回到托盘里,松了一口气,慢慢地为眼前腹中的尸体重新盖上白布。 “今天是最后的勘验了吧?”身边的听讼官问。 “对。”孔彦点头,解开了手套,对听讼官行礼以表感谢,“多谢章兄,如果不是你愿意帮我的忙,我还做不完这些。” 被称为“章兄”的听讼官摆手:“小事一桩。” “很多人都嫌这验尸房晦气,不愿意来,如果不是你,这勘验我还不知道怎么继续。” “我从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章宏摆手道,拿着手里的记录册递到孔彦面前,“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 孔彦快速浏览一遍,确认和自己的勘验并无出入之后,对章宏点头:“没问题,明早交给刑正就好。” “那就好。”章宏点头,收起手上的记录册,和孔彦唠起了家常,“你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赶巧,平允这刚告了假,就出现这种大案子,还要你来做勘验。” 孔彦摇头,说:“我的勘验能力确实不如平兄,如果他在就好了,一定不会像我一样,要忙到这天黑。” 刑正就给了他两天时间,他赶紧给出一个勘验结果,他勘验的能力不如平允,这两天勘验到天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章宏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本就不是笔勘官一职的,能学得如此之快,已是非常不错了。” 说起这个,章宏颇为感慨:“之前都是平允勘验,你来记录的,现在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不过咱们刑查院的人手确实不足,整个刑查院上下,也就找出你和平允两个人。” “不论如何,今日多谢章兄了,章兄想吃什么?我请客!” “好啊!我前几日听说咱们刑查院附近开了一家面摊,那里的面可好吃了!汤特别鲜美,而且啊,物美价廉!” “好!”孔彦一口答应,“不过章兄,这是听谁说的?” “平兄!他可是出了名的馋嘴儿,他推荐的,不会错!” …… 戎小玉蹲在孔彦面前,像听故事似的,听得入迷:“后来呢?” “后来我就和章兄去案牍房归还了验尸房的钥匙。我二人因为还未用膳,就一起在刑查院附近的面摊吃了碗面后就各自归家了。不过那碗面,确实香!章兄还多吃了一碗。” “你们何时归还的钥匙?” 孔彦沉吟了一会:“大约是戌时。” “何时分开的?” “戌时五刻。” 舒子墨转头望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琴有弦。还未等她开口,琴有弦就给出了答案:“和案牍册里的内容并无出入。” “你们戌时才离开,那负责看管案牍房的审牍使呢?也是等你们到戌时的吗?” “这……审牍使,不在。” 舒子墨眉头一皱:“哦?” “我和章兄去归还钥匙的时候,审牍使并不在案牍房…… “但案牍房的门是开着的!审牍使可能是去茅厕了也说不定。我和章兄昨夜归还了钥匙、做完了登记,还给审牍使留了一张字条,这才离开了。” 舒子墨扭头看向和初夏一起站在门口的伏旭。 伏旭立刻汇报:“案牍房中验尸房的钥匙没有丢,昨夜负责的审牍使确认过,验尸房落锁之后,他才将案牍房落锁离开。” “所以昨夜审牍使是最后一个离开刑查院的?” “除了负责守门的门吏之外,他是最后一个。” “守门的门吏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吗?” “没有任何不对,甚至连更夫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舒子墨的眼神落在正在偷拿孔彦碗里的鸡腿的戎小玉身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吃得下呢?现在就她的嫌疑最大。 也就是她以自己丫鬟的身份,才没有让人起疑。 孔彦的嫌疑现在是越来越小了。 “那章宏呢?” 昨晚孔彦和章宏一起,没道理孔彦在这,章宏的嫌疑就洗清了。 “他昨夜刚一归家没多久就起了疹子,章夫人和他一同去了医馆,现在人还在医馆里。” 也就是说,昨夜章宏和孔彦分开之后没多久就去了医馆,到现在身边都有人为他作不在场证明。 “你们有问过章宏吗?” “问过了,和孔彦的内容并没有出入,再加上身边一直有人。他一个大男人,他媳妇又背不动他,那时正巧有更夫路过,这才把章宏背去了医馆。” “好端端的,章宏怎么会起疹子?” “章宏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好几次我们一同用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莫名其妙起疹子,大夫也看不出来。” 舒子墨点头:“那案牍房的审牍使呢?” 按理说审牍使的嫌疑应该比孔彦要大,孔彦至少和章宏行了一段路,可审牍使这人可是一直没见过。 “审牍使在另一边。” 他们都是分开审问的,不会给嫌犯串供的可能。 伏旭又多问了一句:“可要去问问审牍使?” “去。” ----------------- 议案厅内,顾无渊手边的桌案上已经堆满了案件卷宗。 坐在一旁的刑正满头大汗,是不是掏出怀里的手帕擦拭自己的脑门。 一张书页翻过,顾无渊漫不经心地开口:“这几年,刑查院的陈年旧案堆积了挺多啊。” 刑正一听,脑门上的汗更多了。 “这……成年旧案的,确实是……刑查院人手不足。” “那就多招几个。”顾无渊语气轻松地好像是再说多吃点饭。 “这、这每年能达到刑查院要求的人,不多啊。” “刑正是不会挑人手吗?人手不足,都不知道怎么挑合适的?” 刑正咽了口唾沫:“这、符合要求的,少了点。” “这么说,刑查院的人,都是符合刑正要求的?” “这、这这这……” 刑正的汗流得更厉害了,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好,他的乌纱帽都得摘下来! 这就是来自云朔王的威压,这就是云帝手里最好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