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爱恋》 第1章 Animosity（敌意） 难得的休假。 刚结束工作的琴酒此时正在希腊的埃拉丰尼西海滩度假，阳光、海水、沙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脱下黑色大衣，换上衬衫和沙滩裤的他仰躺在沙滩椅上，遮阳伞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他惬意地拿起身旁插着小雨伞的酒杯，饮下一口，下一秒眼前一黑，眨眼到达另一个空间。 身边没有称手武器，琴酒立刻做出警戒姿态，好在没有其他人，空荡荡的房间中央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张卡片，房间的另一头是一扇紧闭的门。 他轻声走到桌前，像是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捏起卡片。 “亲爱的黑泽先生，为你匹配到你的人生伴侣，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将和TA一起生活，一个月时间足够让你们爱上对方，你们将经历从A到Z的26个阶段，一切结束我将把你失去的那段记忆还给你。若时间结束你们仍未相爱，作为惩罚，你们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盯着卡片慢慢往指引的方向走，是一座很气派的别墅，琴酒嗤之以鼻，但他鲜有表情，系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什么人生伴侣，什么相爱，碰到就直接灭了对方。 他推开别墅大门，顺着细微的声音来到厨房，打开房门，灶台上土豆牛腩咕嘟咕嘟冒着香气，一个穿着居家服围着围裙拿着锅勺的黑发男人一脸懵逼站在原地，和一身度假风的琴酒面面相觑。 男的？ 人生伴侣？？？ 琴酒攥紧卡片，表情阴沉得吓人，倒把赤井秀一吓了一跳，他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看对方的装扮，应该是在海边度假，刻意隐藏的危险气场一瞬间迸发，使他顿时提起了所有的警惕。 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丝毫不亚于他抓过的所有罪犯。 五分钟前。 赤井在工藤家的书房看书，他今天不打算出门所以没有易容，翻过一页，他一下子被吸进书里，转眼到了陌生的别墅。 锅上的土豆牛腩冒着泡，赤井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把勺子，然后他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 厨房的油烟机声停止，偌大的别墅安静得让人心惊，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赤井手里拿着刚刚琴酒看的卡片，他面色凝重，越看越觉得离奇，而琴酒紧紧盯着他。 琴酒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太奇怪了，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但他可以肯定，他和面前这个男人绝对发生过不愉快，以至于他的身体仍本能地对这个男人抱有敌意。 面前的人穿着长袖长裤的居家服，却难掩极好的身体素质，琴酒能感觉到对方的背肌因为紧张而绷起，表面上却丝毫不显，无论是无意收敛的呼吸，还是刻意隐藏的杀气，无不证明着对方可能和自己一样，手下有过亡魂。 “叮。”两人手机同时响了一下，他们默契地低头去看手机，然后同一时间抬头。 “那个……黑泽先生是吧？你好，我叫冲矢昴。” “黑泽阵。” 赤井隐瞒了真实姓名，一是因为赤井秀一已经是死人了，第二，刚刚的短信上，给他的身份，仍是东都大学的研究生。 “您今天正好在度假？” “嗯。”琴酒看起来文质彬彬，“我是上市公司的总经理，35岁，前不久刚刚完成一个大项目，正好有半个月假期。” 是的，杀人的大项目。 “东都大学研究生，27岁。” 然后两人一起沉默了。 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更何况来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没动起手干起架来已经算很好的了，两人未经商量达成共识，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不明不白地被这倒霉系统抹除原世界的痕迹。 琴酒不相信一个月爱上陌生人这种狗屁说辞，赤井自然也不相信，他们两保持着安全距离，以最快的速度分头在别墅搜寻起来。 别墅有三层，走的是极简风，除了必要的一些家具外，空得就像样板房一样，一层是百来平米的超大客厅，客厅旁是餐厅和厨房，二层是书房、健身房、和两间小房间，门口的小木牌分别挂着两人名字，下面用小字写着：“每天早晚七点更新各自的任务和当前好感值，感情进展到一定程度将帮助找回部分记忆。” 三楼是一间豪华卧室，床边摆着巨大的落地镜，有两个衣柜，一个衣柜是各种场合的衣服，多数是西装三件套，另一个打开，里面是各种玩具。 “砰。”赤井甩上柜门，深深呼出一口气，这里面的东西他都认识，曾经卧底某个组织期间好像用过，但是在什么情况下，和谁用的他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记忆空缺了一大段，留存的记忆无法拼接到一起，甚至连猜测这段记忆都做不到。 该死……真要和这个危险的男人共处一室吗？ 他不排斥同性的感情，但最起码，和这个男人不行，对方危险、冷漠、雄性气息浓厚，怎么看怎么不像同性恋，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更何况对方隐瞒了很多秘密，他不喜欢和自己一样的神秘主义者。 算了，就两个月，自己现在还有事没做完，不能就这么困在这里，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忍一忍，这两个月把这个叫黑泽阵的掰弯，出了这个地方直接把这个危险分子抓起来好好审一审。 半小时后，两个人回到桌前。 没有窃听装置，没有监控设备，房间里一切正常但无处不透露着诡异，除了那个奇怪的柜子，还有各种奇怪的摆件，摆件是两个人偶相互纠缠的造型，摆在吧台上、地毯旁、沙发边，窗台上，楼梯处，什么寓意一眼便知。 看着黑泽阵想要杀人的眼神，赤井决定不主动招惹，他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端出那锅土豆牛腩。 该吃晚饭了。 琴酒的吃相很斯文，换了深色衬衫坐在桌前的他颇有些老派绅士的意思，赤井却没什么心情，他用叉子叉了叉牛角包，心不在焉咬了一口。 “在想什么？”琴酒突然问道。 赤井无奈地实话实说：“在想怎么和你培养感情。” “哼。” 赤井：…… 他用刀狠狠切着餐盘里的食物，像是在赌气面前男人的不配合，头也不抬冷冷说：“麻烦黑泽先生配合一点，我并不想留在这。” 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被控制被愚弄让琴酒这个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心情不佳，但他没有迁怒迄今为止在这里见到的唯一活人，默不作声吃完晚饭，他把餐具扔进洗碗机，然后去卧室转了一圈，没找到多余被褥，他拿着衣柜里的外套下到一楼，然后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说了晚饭开始的第一句话：“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他才不愿意和那一柜子难以名状的东西共处一室。 “叮叮叮！” 两人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听起来很着急，他拿起手机。 “请回到卧室，在此期间你们俩只能睡在三楼唯一一间卧室的大床上，违者必究。” 琴酒：………… 隐藏身份扮演一个坐办公室的白领已经够让他窝火了，现在居然连睡觉也被安排了，他用尽毕生涵养，控制住捏碎手机的冲动。 扭头看冲矢昴，这个男人倒是适应的很好，甚至环抱着手臂兴致勃勃看着自己。 这副嘴脸真令人讨厌，他默默收起衣服，一言不发上楼去了。 赤井嘴角扬起弧度，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处境一样，但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吃瘪，还是有些莫名小爽的。 这里的生活远离了硝烟和动荡，和一个陌生男性心怀鬼胎各处一室，生活一下子变得无趣起来，与其被迫完成任务，不如主动适应，赤井洗了澡，裹着浴巾来到一楼的酒柜，翻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玻璃杯，又从冰柜里取出冰块，慢悠悠凿了两个冰球，倒上酒，细品慢饮着踱步到了三楼。 他用嘴叼着自己的那杯酒，左手拿着酒瓶和另一杯酒，右手打开房门。 黑泽阵正坐在阳台抽烟，显然也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赤井顺手将酒瓶放在床头柜上，拉开阳台移门，把酒杯递了过去，然后取下叼着的酒杯。 一声轻响，他碰了碰对方的杯子。 “聊聊吗？”赤井坐了下来。 琴酒沉默的视线跟随着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下文。 “你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你不也是。”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好人，而我只是一个无辜的研究生。” “无辜？我并不觉得一个普通的研究生有这么强的反侦察意识，你刚刚检查房间时候的样子很专业，别告诉我你研究生读的是侦查学。” “彼此彼此，你也不像企业家就是了。” 进攻、怀疑、试探，像华尔兹一样你进我退，似乎这个任务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无趣。 琴酒吐出一口烟，烟味勾起了赤井的烟瘾，他勾勾手指示意借根烟，琴酒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扔了过去。 GAULOISES高卢，确实符合黑泽阵给他的其中一个印象，成熟、老派、寡言。尼古丁让他有些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赤井不再试探。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彼此了解挖掘，不差这一晚，他决定放空大脑，短暂地享受夏季的晚风。 晚九点，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干的两人打算睡觉。 琴酒是左撇子，他无法忍受左手旁边有人，于是先一步霸占了左半边的床，赤井把两个空杯拿下去洗了洗收好，回来的时候琴酒已经躺下了。他背对着自己侧躺在大床靠左边的边缘，全是警惕和疏离，平稳的呼吸预示着他已经进入了梦中，赤井蹑手蹑脚上了床，睡在了右边床沿处。 床头的灯拧暗，黑暗中银发男人毫无征兆睁开绿色的眼睛，自己怎么可能放心地睡着，旁边的男人肯定也是，他想，此时这个叫冲矢昴的男人没准也睁着眼睛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第2章 Bickering (斗嘴) 6:00a.m. 琴酒准时睁开眼睛。 他昨晚想了很久，奇怪的是，陌生的环境下他居然睡得很好，身旁传来稳定的呼吸，那个明面上比自己小8岁的年轻男子睡觉很省心，一夜无事，他翻身下床。 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他每天早晨的习惯，能快速提起精神的最好办法，出来时，卧室里已经没有人了，换好衣服，下楼。 厨房传来“滋滋”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烤吐司的香味，琴酒进了厨房，“安排”给自己的另一半此时在做早餐。 “下过厨吗？”他将鸡蛋敲进平底锅里。 琴酒一摇头。 “会做什么？” 还是一摇头。 赤井：...... 良好的修养最终还是无法战胜无语，他瞥了黑泽阵一眼，开口质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家里有管家。” 赤井：............ 行，他忍。 “冰箱里有奶和糖，咖啡我已经倒好了，你要加奶和糖的话自己加。”赤井将糖心煎蛋盛出，拿出培根扔进锅内。 他转身去给吐司抹酱。 “对了，锅上的培根帮我盯一下，我腾不出手。” “哦。” 琴酒喝咖啡没有加糖的习惯，他加了点奶，然后问赤井：“你要吗？” “什么？”赤井扭头，“不用，我加冰块就行。” 琴酒从冰柜取出冰块，放了几块进去。 他想起前面冲矢说的话，皱着眉看了看锅里的培根，然后拿起锅铲。 锅铲对于琴酒来说远没有手|枪拿着顺手，他用锅铲铲了一下培根，翻了个面。 “有件事。”他冷冰冰开口。 “嗯？” “焦了还能吃吗？” 好在自己的“伴侣”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没有像琴酒想象的那样抱怨，而是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吐司，一言不发过来处理“残局”。 琴酒自觉后退一步，让开“战场”。 早餐有惊无险平稳度过，吃过饭，两人上了二楼，七点。 关门，上锁，小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小桌子，一束光直直打下，照着桌子中央反扣着的卡片和信用卡，赤井走过去翻开。 “亲爱的赤井秀一先生： 你好！ 今天是8月1日，星期日，第二天。目前进度0%，好感度0%，今天你将和你的爱人去购置家具，一起布置新家（提示，需要购买新的沙发，窗帘，床垫等），需要购买食材准备烛光晚餐，需要打理屋前的花园，今日的主题是Bicker，争吵斗嘴是爱人磨合的正常阶段，小吵可以，可不要伤身哦~ ps:若你们可以有肢体上进一步进展，可以额外加分哦！ 祝你好运！” 赤井盯着这张卡片看了好久，开头的真实姓名他已经不觉得奇怪了，让他注意的是B开头的单词，Bicker斗嘴，那A是什么，Animosity?Aversion?还是Alliance? 他根据指示销毁卡片走出房间，看到了刚刚出来的琴酒。 摸不准两人任务是否相同，赤井开口试探：“你上午有什么安排？” 琴酒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开口的：“购物。” 一小时后，两人驱车到达最近的商场，开始选购家具。 早餐的和平相处只是暂时休战，正如系统所给的主题——Bicker，生活喜好才是他们矛盾的开端。 “书柜买带玻璃门的。” “你又不久住，防什么尘。” “听我的。” “凭什么？”赤井不遑多让，“你不知道他们给的卡里有多少钱，不够花怎么办？” 难得碰到敢硬碰硬的人，琴酒直接对着店员下达命令：“这个，带柜门的，两小时内送到我家。”他扭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听着小孩，我是公司老板，不够从我账上走。” 在店员胆战心惊的注视下，赤井决定不理会这个霸道的男人。 1比0，琴酒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卖床垫的店铺就在卖柜子旁边，既然黑泽阵豪气冲天要走自己的账，赤井才不客气，一眼相中了某个软硬适中、厚度合适的床垫，最重要的是，这是里面最贵的一款。 “太软了我不喜欢。”琴酒按了按。 “你想要硬床的话我建议你应该去监狱体验那里的硬板床。绝对够硬。” 琴酒眯起眼睛，这个感觉似曾相识，好像这个人的身份说这句话并不违和，他没去细想，只是觉得好久没碰到敢忤逆自己的人了，特别是对方竟然是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学生，一种权威被挑衅的愠怒从心底缓缓升起，他瞪着冲矢昴，对方却丝毫不怕。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快把空气撕碎了，年轻的女店员要崩溃了，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视线投向刚刚经历了类似事件，此时正在看戏的同事。 这...真的是情侣？ “拿这个。” “不行，我就要这个。”赤井决心这次不做退让，他上前一步靠近琴酒，用极其挑衅的语气：“你不是有钱嘛，不舍得花？” 1比1，扳回一城。 最后一样，沙发，琴酒憋着火，不出意外，全都使在了买沙发上。 “米色布艺的适合客厅整体风格。” “不行，我喜欢黑色皮质沙发。” “我说真的，不和你赌气，米色好看。” “容易脏。” “拜托......”赤井有些头疼，“我们只在一起住一个月，不会脏到哪里去。” “不。” 搞什么！明明比自己大几岁，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正常使用沙发不会脏到哪去的，”赤井秀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难道说，你想用沙发做点别的？” 琴酒立刻反唇相讥，带着浓浓的恶意：“是啊，我怕你控制不住把沙发弄脏，或者把沙发抓破，可不好办呢。” 似曾相识的感觉忽地闪过，赤井上半身往后仰，拉开了安全距离，他挑眉看着面前这个腹黑的男人，对方此时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故意的，赤井想，他无视旁边人狐疑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哦？是嘛，那我一定好好讨教一下。” 最终还是选了琴酒看中的黑色皮沙发，倒不是因为赤井担心发生琴酒所说的事，主要是话题进行到危险的一步，再不停止很难保证这个恶劣的男人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购买食材倒是没有发生多大的矛盾，琴酒不做饭，自然没有发言权，购买什么全权由赤井秀一掌握。 中午两人随便在外面解决了，下午驾车回到家时，三样家具已经摆在了门口。 赤井瞥了旁边的琴酒一眼，心说你让他两小时内送到的，结果你又不在，还得我们自己搬。 琴酒高傲地微微扬起下巴，又不是搬不动，你长那么高个这都搬不动吗。 两人眼神交汇几次，无声地拌了几句，然后一起抬起沙发。 安置好家具，差不多是下午两点，琴酒在工具房挑挑拣拣找出一把园艺剪，按照任务要求修建花园。 他稍微比划了一下，就对着树杈下了手。 “咔嚓。” 身后的人噗嗤笑出声。 琴酒不满地回头瞪视对方。 赤井此时站在原地兴致勃勃看着琴酒，割草机放在一边，真是有趣，他自以为自己的第一眼没有走眼，对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却没想到处理家庭事务方面有些笨拙。 “你是想把它剃光头吗？” 琴酒不语，而是下了第二刀。 赤井笑容僵在脸上，他夺过剪刀试图补救，但显然他也不是擅长园艺的好手。两人对着那棵可怜的灌木“指点江山”，一个说要平剪，一个说要修型，结果越修越糟，看着那棵颇具抽象艺术感的可怜植物，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来吧。”赤井妥协，他把烫手的剪刀塞到琴酒手中，在琴酒看来就是捣完乱留下一地狼藉，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调皮小孩，琴酒皱着眉盯着他，赤井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他拿起割草机，装作啥都没发生般开始除草。 · 正值盛夏天气很热，除完草，赤井把东西放回工具间，进屋从冰箱拿出两瓶冰水，自己一下子喝掉大半瓶。 琴酒还在修建灌木，从窗户往外看，那一排灌木各有特色，不过他的“伴侣”是个很聪慧的人，短短两小时，基本已经掌握了要领，刚剪出来的几棵颇有些专业的意思。 理性来讲，这个叫“黑泽阵”的男人不适合做伴侣，他没有伴侣那样体贴温柔，说话毒舌不留情面，甚至有些恶趣味，但胜在话少可靠，雷厉风行，如果和他共事，应该会比较轻松，是个很适合做同事的人。 他出门站在门口台阶上。 “喂。” 琴酒回头，一瓶水遥遥扔了过来，他伸手接住。 “我去做饭，你弄好了可以先去冲个澡。” · 洗完澡的琴酒腰间围着浴巾来厨房找水喝，水珠顺着银色的长发滑下，落在他纠结分明的腹肌上，正在煎牛排的赤井无意扫过又移回视线非常刻意地盯了会，然后吹了声口哨。 “练得不错嘛。”他评价。 琴酒瞥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视线，“你不要露出那么gay的眼神。” “咱俩现在不就是一对gay嘛。”至少外人看来就是这样。 “哼。”琴酒转身离开。 “诶对了!”赤井叫住他。 “帮我醒一下红酒，马上可以开饭了。” 说是烛光晚餐，事实上并没有烛光，只有灯光，两人对同性展示不出浪漫细胞，于是烛光晚餐默契的被删除了前两个字，只剩下“晚餐”。 赤井对琴酒下的定义还不满两小时，就被打了脸。 琴酒切开牛排，皱着眉用叉子翻了翻，像个刻薄挑剔的男主人一样，发表了晚饭开始的第一句话：“煎过了。” 赤井：？ “我只吃三分熟的。” “你怎么不去啃生肉呢。” 琴酒微抬下巴，他端起红酒喝了一口。 “太甜了，口感太廉价了。” “亲爱的。”赤井放下刀叉，面带微笑：“我以为不做饭的人没有发言权这句话你应该知道。” “没有针对晚餐。”琴酒平淡回视：“我只是针对人。” 晚餐进行地很不愉快，至少赤井这么认为，以至于晚7点进入房间时，系统给出了警告。 “进度0%，你的好感度-5%，对方好感度-5%。哦天呐，赶紧创造机会肢体接触吧，否则按照目前进度，你们完不成哦。” 完不成就完不成，什么破任务，对方不配合我能有什么办法，赤井摔上门，决定去二楼健身。 他没去管琴酒是何反应，估计和自己一样吧，健完身洗完澡差不多九点，该睡觉了，这个地方唯一的好处，估计就是能纠正一下自己日夜颠倒的作息。他去一楼酒柜拿酒，睡前小酌一直是他的习惯，没成想碰到了一晚上没见的人。 对方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为了方便，银色长发被散散束在脑后，几乎与酒柜齐平的个子站在柜前挑挑拣拣挑出一瓶金酒，倒入放有冰块的杯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冰箱里拿出柠檬，用小刀切了几片丢进去，最后用汤力水填满杯中剩余空间，然后递给了在旁围观的冲矢昴。 赤井接过杯子，先前积累的不快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美色真的会误事。 他心想。 第3章 Challenge 挑战） “我们谈谈。”琴酒率先说。 赤井点点头，两人面对面坐在吧台，赤井低头饮了一酒，称赞道：“手艺不错。” 琴酒坦然接下这句夸赞，两人默契地先品了会儿酒，刻度线下去一半，才开始话题。 “我不是同性恋，没法对你产生感觉。” 哦？巧了，我虽然不排斥男性，但你也不是我喜欢的款。 赤井没说话，等着琴酒说出最终想法。 “但是系统说的‘相爱’究竟是什么程度我们可以试一试，根据次日的进度来推测。” “你想怎么试？”一次牵手？一个拥抱？ 而对面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永远出乎他的意料，就见对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勾勾手指，捏着赤井的下巴吻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触碰一下子让赤井秀一失去思考能力，黑泽阵被夺舍了？一分钟前才说不喜欢自己，一分钟后亲了自己？他不觉得恶心吗？ “好了。”琴酒耐心用尽，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刚刚进行的不是暧昧的亲吻，而是一次实验，一个任务，任务结束他不做留念，收拾好空杯子，径直上了楼。 赤井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更不是情场新手，自以为这三十天怎么说也该自己主动，没想到却被黑泽阵抢了先。 心跳还是有些加快，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一个吻，却搞的自己很措手不及一样。 · 7:00 a.m. “亲爱的赤井秀一先生： 你好！ 今天是8月2日，星期一，第三天。目前进度5%，但是好感度依旧为0呢，不要试图欺骗系统，等你们真正相爱，进度条才会快速上涨哦，今天你将去学校做实验，请守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被发现，出去后去邮箱取一下邀请函，今晚你将和你的伴侣参加舞会，今日的主题是Challenge，请根据舞会要求完成任务哦~ 祝你好运！” “看来不行。” 作为经常卧底的特工，他可以接受假戏真做，经过昨晚一晚上的思考，他也看出来琴酒和自己一样是结果导向者，可以为了任务牺牲掉一些东西，没想到系统比他们想的精明许多，两人必须真的产生情感联系，才可能出这个鬼地方。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桌面上投下光影，今天的早餐格外沉默，除了细微的刀叉碰撞和咀嚼声，没人讲话，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中间。 赤井慢条斯理地抹着吐司，目光偶尔掠过长桌对面。琴酒依旧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衫，垂眸喝着粥，表情自然地仿佛昨晚那个主动凑上来的人不是他，赤井没有点破，昨晚琴酒的那个吻，两人嘴唇相碰的瞬间，对方传来微不可查的紧绷。 “我上午去学校。” “我送你。” 琴酒并没有那么好心地送没有感情基础的伴侣上下学，他只是想看看对方口中的那个“研究生”，究竟是真是假。 他说的公司总经理确实存在，这是他给自己留的退路，任职在白道上某个公司，以“黑泽阵”的名字。只是他没想到系统能在所有信息中筛查出他唯一经得起调查的身份。 临时编造一个假的身份不太可能，他虽然怀疑冲矢昴的真实身份，但心里是偏向于对方确实是个研究生，只是需要亲眼验证一下。 赤井当然知道琴酒的意思，默许了他送自己的提议。车停在东都大学校门口，琴酒目送冲矢昴下了车，拿校园卡刷开门禁进入学校，才缓缓发动汽车离开。根据任务，他需要去公司上一天班。 说也奇怪，这里的一切和现实社会并没有多大区别，他熟悉的建筑、路标都在，就连这个公司也一模一样，只是联系不上组织里的人，他查了查这个叫“冲矢昴”的人，没什么特殊的，对方确实是研究生，黑发、绿眼，喜欢戴针织帽，就他所查到的内容来看，自己在此之前好像没有和对方产生过联系，那自己先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赤井感觉身后的汽车缓缓离开，立刻调转出了校门，他拦了辆计程车，指挥着司机远远跟着琴酒。 车停在一座写字楼下，赤井坐在车里望着琴酒进了大楼，尾随进去，看着电梯停在23层，然后闪身进了楼梯间，登陆唯一能用的调查途径——FBI账号，查了查这家公司，没有收获。 他只能暂时收起怀疑。 23楼。 琴酒俯视着楼下，那个黑发年轻人出了大楼，拦了辆车离开，谨慎地和组织里前段时间抓到的那几个特工倒很相似。 昨天的那个吻比想象中柔软，而且对方那一瞬的表现让他莫名升起一种掌控的快感，以至于抵消了与同性接触的怪异感，琴酒并没有觉得不适。 冲、矢、昴。 别让我抓到把柄。 坐办公室的工作不适合琴酒，同样，做实验也不适合赤井，他们还是更适合战场上挥斥方遒，但他名义上的“丈夫”说晚上会接他，他只能留在实验室捣鼓实验。 19:00 p.m. 晚上的进度和白天比没有差别，两人换好西装，一同前往距离别墅两公里的一家酒吧。 按照邀请函上的日程安排，20:00-21:00是自由社交，21:00-21:30是舞会，大家需要在舞蹈结束钟声敲响时深情地吻上自己的舞伴，21:30开始就可以进入后半场活动了，客人可以选择留下或自行离开。 两人进去的时候，倒是让会场短暂地安静了一下。 这是家gay bar，所以这次的舞会多数是男性，有结伴而来的，也有独自前来寻找合适另一半的，大家奇装异服浓妆艳抹，这倒使一身正经西装的两个人格格不入。 不过另会场陷入安静的主要原因倒不是他们两的打扮。 这点两人都知道。 这个世界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琴酒和赤井秀一不用隐藏自己，但性格本就不是善于社交的，所以他们默契地坐在角落，叫了几杯酒。 顾及到他们两是一起来的，看打扮肯定是一对，所以很多人只能遥遥垂涎一下他们的美色，并没有前去搭讪，倒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五杯酒下肚，动感的节奏换成了优雅的圆舞曲。 “朋友们，欢迎参加今天的舞会，接下来进行到第二个环节，请在场的所有朋友们揽住自己的舞伴，随着音乐滑入舞池吧！” 身边一对对年轻人迫不及待进入舞池，两人没有动。 系统没有具体要求，他们也没必要有进一步动作。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震动起来。 “请按照舞会要求行动，如若违抗，下一秒你们将随机出现在房间内任意一个摆有摆件的地方，系统将强制你们做出摆件所示的动作。” 赤井额角青筋狂跳，别墅里那些奇怪姿势的摆件一直是个隐形的炸弹，现在终于知道作用了。他这两天尽可能忽略，但还是逃不过经常出现在眼前的事实，实在是太露骨了，就连这方面很开放的他，都无法忍受这些东西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想到下一秒会和这个男人会以那种姿势纠缠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强行清空脑内记忆，他硬着头皮去看黑泽阵。 对方脸臭的吓人，赤井毫不怀疑如果系统能变成实体，琴酒可能下一秒就能冲过去千刀万剐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会跳舞吗？”赤井看着这个没有浪漫基因的男性。 对方一言不发起身，朝他伸出手，然后一把揽过去，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强硬地揽进他的腰，率先抢了男位。 赤井挣扎了一下以示不满，被琴酒蛮横地摁了回去，他紧紧搂着赤井的腰，两人的腰胯几乎贴到了一起，挣扎摩擦间难免碰到某个尴尬部位，直到赤井妥协，他才稍微放开了力气。 琴酒的舞步如同他本人，充满侵略性，引领、旋转、停顿，赤井只能配合，好在他身体协调性极佳，很快便从被动跟随变为默契配合。 腿部交缠，视线交锋，两人从每一对旖旎的氛围旁擦过，更像是一场夺取领导权的搏斗。 “我以为你不擅长这种场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不是学生吗？” “你怀疑我？” “是啊。” “那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赤井揽着肩的手轻轻用力，让琴酒靠近，他侧头轻声说：“我确实没那么简单，你今天在楼上应该看到了，不过……” 琴酒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危险的亮光：“不过什么？”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建议你不要试图调查我的身份，对你我都好。”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出去以后可能会很麻烦。” “出去的事出去说，我觉得你现在比较麻烦。” “嗯？”赤井没反应过来。 音乐结束、灯光熄灭、钟声响起，琴酒的气息覆盖过来。 第4章 Disorder（混乱） 汽车离开酒吧驶向别墅，赤井坐在副驾，摇下车窗望着车外，车厢内一片安静。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然后透过后视镜去看驾驶座的男人。 琴酒直视前方，没有说话。 十分钟前，灯光熄灭，在赤井秀一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琴酒那张英俊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三寸的距离，赤井甚至能嗅到琴酒习惯用的麝香味须后水，他下意识心跳加速。 琴酒没有进一步动作，这时候倒像是个绅士一样征求意见似的，“你在紧张？” 温热的气息拂在唇上，有些痒痒的，赤井抿了抿嘴唇以掩盖痒意，然后挑衅地一笑：“怎么？还是不敢克服生理上的抗拒吗？” 琴酒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企图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慌乱，奈何赤井掩藏得太好，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昨天的吻只是一次实验，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的一次实验，而今天，双方事先知道了下一步是什么，究竟谁先是个很重要的事，琴酒并不认为自己对对方有意思，那这个吻到底是为了什么。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拥吻，此情此景，琴酒有些烦躁，他微微皱了皱眉。 赤井全看在眼里，真是奇怪，明明没相处几天，对方轻微的一个表情，他好像就猜出了意思，他轻轻一笑，原本搭着肩的手上移，抚上了琴酒的后颈，主动吻了上去。 腰间那只手的骤然用力赤井能感觉得到，对方紧抿的唇赤井也知道，原来你这么紧张啊，他轻轻抚着黑泽阵的后脖颈，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优越感，像是报复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赤井分开后又在他唇角轻轻补了个吻。 灯光重新亮起，接下来是午夜场的内容，他两没有兴趣参加，就提前离开了。 黑泽阵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性，赤井很体贴的没去看他的表情，也没说什么，而是拍拍对方的肩，先一步转身往酒吧门口走。 琴酒一言不发跟在后面，视线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见他出了酒吧，原本插兜的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往停车场方向走。 夜风拂过，吹散那人吐出的烟，对方看起来很潇洒，一点没有心里负担似的边走边抽完那支烟，路过垃圾桶时摁灭烟头，随手丢了进去，然后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琴酒收回视线，走向驾驶座。 一路无言直至将车子停在别墅车库，两人下车、开门、开灯、换鞋。 赤井的动作微微一滞，门前的地毯的绒毛走向，似乎与出去前不太一样，他下意识去看琴酒。 琴酒没有表情，动作自然不带一丝停顿，换完鞋把外套挂起来，径直上了楼。 绝对有问题，他的职业习惯让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持警惕，每天出门时观察屋内细节已经是习惯了，两个小时前黑泽阵先他一步出门，他换鞋的时候注意过地毯的绒毛走向，这两个小时对方又一直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不是他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无法确认闯入者人数、意图、有无武器，也无法确认对方还在不在屋内，赤井没有轻举妄动。这座别墅一楼有一扇超大的落地窗，外面能看清屋内的情况，想必也是因为闯入者看见过屋内价格不菲的一些摆设后，才起了歪心思。 早在第一天他就摸清了上下三层，一楼大致有五米高，二楼三楼每层三米，每个房间都有窗户可以跳窗，不过除非逼急了，对方应该不会选择这个方法。加上自己手上没有趁手的家伙，又无法确认黑泽阵身手到底怎么样，他只能先将门锁彻底弄坏，断了对方从大门逃跑的可能性，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上楼。 已经是十点半了，赤井去了卧室把卧室门反锁，然后去阳台抽烟。 琴酒在浴室洗澡，估算着时间应该快出来了，刚刚上来的时候他往二楼几个房间扫了一眼，没看到可疑之处，就只剩下三楼的卧室，卧室里确实有值钱的东西，那几块空间提供的手表就足以让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估计是贼上了三楼发现主人居然回来了，屋内还没来得及翻就躲了起来。卧室很大，两个柜子也很大，躲几个人绰绰有余。 现在唯一麻烦的是...他望向浴室方向。 浴室门打开，琴酒走了出来。 如何在保证对方安全且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抓住这几人。 琴酒擦着长发出了浴室，开始吹头发，赤井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琴酒已经坐在床上了，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搁在大腿的书。 赤井默不作声打开了房门，他洗澡时候想好了对策，等琴酒睡着，某个或某几个贼溜下去的时候自己尾随下去办了他们。 一回头，琴酒皱着眉盯着自己，颇有些不满的意思。 顶着跟随着自己的那道视线，赤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上了床。 琴酒轻哼了一声，掀开原本盖着腿的被子，下床穿鞋径直走到放了一柜子玩具的柜门口，“唰”地一下子打开柜门。 “两个死gay！” 柜子里的歹徒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情急之下躲入柜子和这些东西面面相觑近半小时的原因，还是被当场拆穿恼羞成怒，扛着枪就冲了出来。 哟，居然能躲下三个人。 赤井来不及细想黑泽阵什么时候察觉的，也来不及吐槽这句骂人的话，对危险的本能让他下一秒翻身下床，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排子弹，他翻滚着寻找掩体，同时立刻接近这群劫匪。 琴酒在打开柜门的一瞬间侧身躲在柜门后，歹徒冲出来的那刻他一个箭步上去，一掌击在对方下颌，夺过那人的冲锋枪，对着对方的腿“砰砰砰砰！”。 转眼近身，赤井一个扫堂扫倒其中一人，紧接着起身就是一踹，踹飞了刚刚跨出柜门的最后一人，他弯腰搜走了这些人的武器，然后注意到被琴酒开枪打的血肉模糊的那双腿。 “啧。”他不是很赞同对方的做法。 双方视线交锋，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赤井简单给这昏死的人做了止血工作，看了眼被捆着扔在角落满脸惊恐的两人，抬起下巴问琴酒。 “报警？” 琴酒耸耸肩，这么大的动静想瞒都瞒不住，说不定睡梦中惊醒的邻居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这时候警察可能都在路上了。 两人不再理会这三个人，赤井把视线移向卧室那张千疮百孔的床，这下好了，连同着新买的床垫，彻底报废。 “哼，买最贵的，结果就睡了一个晚上。”琴酒的声音幽幽响起。 “......” 接下来几小时，警察来勘察现场、带走嫌疑人和伤员，然后把两人接到警视厅做了笔录签了字，直到天蒙蒙亮，他们两才出了警局。 赤井想起走时某个警察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忍俊不禁，他和黑泽阵之间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被一波又一波人打上“一对玩得很花的男同”的标签，他看琴酒一脸阴沉的脸，想必也在想这个。 两人回到别墅，已经接近早晨五点，随便找了点吃的，也没打算补觉，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七点了。 将近24小时的无休让赤井秀一有些疲惫，他从沙发上站起，打算去门外抽支烟。 琴酒刚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出来就看到从沙发上起身的赤井，快走两步，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推了一把赤井秀一，将他重新推回沙发上。 随即他倾身而上，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左手掐着身下人的脖颈，右手按着沙发靠背，单腿跪在了沙发上，恶狠狠发问：“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赤井抓住那只掐着自己的手，想把他挪开，没成想黑泽阵力气那么大，硬是没掰开一点，他不想再打架了，反正他和琴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对方不可能杀了自己，于是认命地躺回沙发，睁着眼睛看着对方，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感受到颈动脉在自己虎口下一下下有力跳动，久违的熟悉感突然冒了上来，自己好像好几天没有动手杀人，都快忘了动脉搏动在手下逐渐停止的感觉了，琴酒收紧那只手，仍未从对方眼底看到自己想看的惧色，他有些恼怒。 僵持了不下一分钟，琴酒终于松开手，赤井转动了一下不适的脖子，毫不在意地说：“下次想打听什么，拿着自己的秘密来换，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些听话忠诚的小狗。” 他站起身，无视琴酒的注视，打开大门迈步走了出去。 黑泽阵的怀疑越发强烈，赤井秀一何尝不是，他用火柴擦出火苗，点燃唇间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这个男人再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危险。 他想起自己看到那双血肉模糊的腿后看向始作俑者的那一刻。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在将对方双腿打成烂泥后眼底露出兴奋的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隐藏情绪到自己都没看出来。 他心里只剩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