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玩家》 第1章 游戏星球 第一章六月六日 六月六日,白云系 21 号罗星的晨光洒落。 罗习的床头面板闪亮,弹出醒目的字样: “恭喜您已成年。养老金 3000 元/月到账。今日任务必须在 08:00 前领取,否则将扣除 500 元。” 那行倒计时正一秒一秒跳动。 罗习揉了揉眼睛,心里暗暗感叹:成年后的第一天,连睡懒觉都不行。 同一时刻,张辰也被提示音唤醒。她屏幕上的提示更具体: “今日任务时间:08:00 ~ 12:00。任务完成后必须回到居住单元打卡,否则将扣除全部任务奖励并追加罚金。” 她盯着屏幕,轻声念道:“看来不只是游戏,这是对生活的全面管控。” 07:30。 两人分别吃过简单早餐,打开书房里的电脑。屏幕连接上 《罗星文明3》 任务大厅。 大厅宛如一片漂浮的虚拟广场,光球任务一个个悬浮,伴随奖励金额和完成时限: 【基础搬运】:08:30 出发,需前往城区物资站,搬运 20 箱物料,奖励 150 元,时限 2 小时。 【数据更新】:全天候任务,但需到市政厅信息中心完成录入,奖励 200 元,时限 3 小时。 【新手协作:双人探索】——08:30 集合点出发,目标“起源迷宫”,探索并返回。奖励 600 元(平分),时限 3 小时。 罗习扫过任务清单,皱起眉:“必须出门,不能光在电脑里点点鼠标啊。” 张辰正好上线,看见推荐的“双人探索”,立刻给他发了条邀请: “要不要一起?至少第一天有人陪着。” 罗习回了句: “正好。一个人被关在迷宫里,回来迟了钱还得被扣。” 08:20。 他们双双出门。任务系统规定:接任务必须在现实世界的集合点打卡才能生效。 城市的空气带着微冷的金属味。街道整齐、寂静,行人稀少。偶尔有人快速走过,手腕屏幕上闪烁着各自的任务计时条。 罗习看着街角的广告牌,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我们被迫出门,是因为这个星球不允许闲散。” 08:30。 集合点是一栋灰色的方形大楼,门口只有冷冰冰的字:“任务出发口”。 两人刷卡后,墙壁上的倒计时归零,系统语音响起: “任务确认。时限 3 小时。请于 11:30 前返回居住单元。逾期将扣除奖励与养老金。” 随后,地面浮起一阵白光,他们的感官被迅速卷入虚拟与现实交叠的场景。 ——眼前出现了那座巨大的石质迷宫。 石壁上浮现文字: “合作,才能看见出口。请注意:任务需在 11:00 前完成,11:30 前返回家中。” 张辰看了罗习一眼:“看来不仅要解谜,还得算好回家的路程。” 罗习苦笑:“第一天就考验守时。”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击掌。 于是,在任务系统无声的注视下,属于他们的第一天正式展开。 第二章生活的目的 迷宫的空气是潮湿的,石壁渗着冷水。 罗习和张辰并肩走进第一条甬道,脚步声在空旷空间里来回震荡。甬道尽头闪烁着两道光门,上面浮现提示: “选择正确的门,将获得前进资格。错误选择,需原路返回,增加 20 分钟耗时。” 张辰皱眉:“这不是单纯的解谜,更像是在计算时间。” 罗习点点头,手腕屏幕上的倒计时正跳动:02:50:12。这意味着他们离任务截止只剩不到三小时。 他们花了二十分钟才找到正确路线。途中没有危险,却不断遇到岔口、陷阱、逻辑题。每一次错误,都会被迫绕远,消耗体力与时间。 张辰忍不住嘟囔:“就算奖励再多,社会为什么要浪费我们的大好时间,让人钻这种迷宫呢?如果这就是退休后的生活,我宁愿天天在家待着。” 罗习想了想,回答道:“你没发现吗?任务系统的目的是逼我们出门。它要保证——我们每天必须接触外界,不然社会会崩塌。” 张辰停下脚步:“崩塌?什么意思?” 罗习伸手按着石壁,语气慢了下来:“想想看。21号星是单身星球。所有人一满十八岁就退休,拿固定工资。没有工作、没有家庭、没有责任。如果没人出门,所有人就会封闭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那会怎样?” 张辰愣住了。片刻后,她低声说:“孤独。冷漠。整颗星球可能像一堆石棺一样。” 罗习点头:“所以任务系统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让人类维持基本的社会活动。哪怕是迷宫这种虚拟-现实结合的游戏,本质上也是一个借口。它强迫我们聚在一起,动脑子,走路,和别人打交道。” 他们继续前进。 第二道关卡是一间巨大的石厅,中央悬着一枚发光球体,四周刻着字: “请用对话完成验证。问题:生活的目的是什么?” 张辰愣住,转头看罗习:“这……居然直接问这种问题?” 罗习耸耸肩:“看来系统不只是要锻炼身体,还要逼我们思考。” 他们沉默片刻。 张辰开口:“如果生活的目的只是完成这些任务,那也太空虚了。” 罗习笑了笑:“也许系统要的答案就是——‘生活的目的就是走出去,完成一些事。’哪怕事情毫无意义,走出去本身就有意义。” 光球微微一震,石厅的另一道门缓缓打开。系统提示声响起: “验证通过。剩余时间:01:48:27。” 张辰呼出一口气,心里却有些发凉。 ——如果生活的目的,真的只是被迫走出门,完成这些毫无意义的任务,那他们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迷宫最后的出口在 10:55 出现。他们几乎是小跑着返回集合点,11:20 抵达居住区大门,刷卡入内。 “任务完成。奖励 600 元已发放。您本日合格。” 提示音落下,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张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心底仍在回荡那个问题: “生活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好。 因为在星球的每个房间里,所有刚满十八岁的居民都经历了同样的迷宫、同样的疑问。 而整个社会,也仿佛在同一个迷宫里,寻找出口。 第三章模拟文明 第二天清晨,面板再次闪烁: “今日任务必须于 08:00 前领取。超时将罚款 500 元。” 罗习苦笑,穿上外套时喃喃自语:“看来我们的一生,都要被这系统拿捏。” 张辰已经等在楼下。她的表情没有昨日的轻松,反而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我昨晚在任务论坛上看了。昨天不止我们,全星球所有十八岁新人都进入了不同版本的‘起源迷宫’。” 罗习惊讶:“所以迷宫不是娱乐,而是集体测试?” 张辰点点头:“更像是一场大规模同步实验。每个人都是一块拼图。” 他们再次走进集合点。这一次,屏幕提示的是一个全新的任务: 【模拟文明·基础模块】 任务说明:请前往城市西区能源塔,检查并运送“能量包”。每人限运 5 个。奖励:200 元。时限:2 小时。 罗习挑眉:“能量包?听起来比迷宫实在。” 张辰低声说:“也许这就是文明的‘运转’。所有人的小任务合在一起,就能维持系统的运行。” 西区能源塔是一座高耸的灰白建筑。入口处冷冷清清,只有几十个新人成群结队,领取闪烁的蓝色立方体。 当罗习抱起能量包时,他明显感到手臂发麻。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能量流动——一种介于电与热之间的脉冲。 张辰看着立方体,突然冒出一句话:“如果整颗星球就是一个能量体,那么我们每个人的行动,都是它的血液流动。” 罗习一愣,仔细想了想:“也就是说……罗星文明 3,就是一只超大的‘生物’?我们是细胞?” 张辰点点头:“而且它必须强迫细胞运动,不然血就会停滞。” 他们沉默地搬运了一小时。 临近返回时,张辰停下脚步,低声问:“那她的边界在哪里呢?如果整个文明是一个能量体,她的外壳是任务系统?还是整颗行星?抑或是我们所有人的思维集合?” 罗习抬头望着能源塔顶端,那里的光柱直插天际,仿佛没有尽头。他缓缓答道:“边界,可能就是我们感知到的限制——必须出门,必须完成,必须回家。这些规则就是她的皮肤。” 张辰的目光微微闪动:“那她的乐趣呢?一个超大的生命体,靠我们这些细胞日复一日完成小任务来维持,她的快乐在哪里?”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罗习心里。他一时答不上来。 直到两人把最后一批能量包放入收集仓,系统语音响起: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那一刻,罗习心里却冒出一个可能: ——也许,她的乐趣,就是看着我们挣扎着寻找意义。 晚上。 房间安静。任务面板渐渐暗下。 罗习坐在书桌前,脑海里回荡着张辰的两个问题: “边界在哪里?” “乐趣在哪里?”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们每天看似平凡的行动,正被某个庞然大物当作呼吸的节奏。 而他们自己,正被一步步逼近一个真相—— 生活的目的,未必是人的目的。 第2章 我的世界 第四章公共广场 六月八日,清晨。 面板闪烁: “今日任务:社会实验·公共广场社交模拟。时间:09:00 ~ 12:00。地点:中央广场。要求:与至少十名居民完成互动并返回居所打卡。奖励:500 元。若未满额,罚款 1000 元。” 罗习盯着这条信息,皱起眉头:“这不是任务,是强制社交。” 张辰苦笑:“看来我们昨天猜得没错。系统不只是要我们搬东西,它要构建一个社会。” 09:00,中央广场。 广场是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光屏。今天的人明显比往常多,成百上千名新居民分布其中,手腕屏幕上统一闪烁着倒计时。 广场中央的投影球缓缓亮起,播报声冷漠却清晰: “请完成社交验证:您需要与至少十名不同居民进行有效对话,系统将判定对话长度与内容。请注意,敷衍与沉默无效。任务时限:三小时。” 话音一落,整个广场像是被按下了开关,所有人都被迫走动、开口。 罗习拉了拉张辰的袖子:“这就像细胞互相传递信号。” 张辰点头:“嗯。文明如果是一个巨大的能量体,那么社交就是它的神经系统。没有交流,整个生物就瘫痪。” 他们分头行动。 罗习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面容消瘦的青年。他看上去紧张,手指不停抠衣角。系统在他头顶打出文字提示: “互动有效时间:30 秒起。” 罗习只好主动开口:“嗨,你叫什么名字?” “杜强。”青年嗫嚅。 两人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直到计时条变绿,系统提示音响起: “有效对话 1。” 罗习心头一紧: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真正的交流,而是任务系统在量化交往。 张辰那边则遇到一位健谈的女孩。女孩兴奋地说:“其实我挺喜欢这个任务。昨天在家一个人,憋得快疯了。至少这里可以见人说话。” 张辰笑笑:“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被迫交谈,就像被迫呼吸。” 女孩怔了一下,然后耸肩:“也许呼吸本来就是被迫的吧。” 这句话让张辰心里一颤。 十一点半,任务完成。 系统提示: “恭喜完成公共广场社交模拟。奖励 500 元已发放。请于 12:00 前返回居所。” 人群缓缓散开。 回去的路上,张辰低声对罗习说:“我今天突然明白了。能量体的边界,不在外面的天空,而在我们被规定的生活范围内。” 罗习应了一声:“是啊。我们以为自己是自由个体,其实只是细胞,被规定去搬运、去交流。我们的行动,就是她的呼吸;我们的对话,就是她的乐趣。” 张辰沉默片刻,轻声问:“那我们自己呢?我们还有属于‘个人’的乐趣吗?” 罗习没有回答。 因为在他心底,他已经 faint faint 感觉到—— 真正的游戏,不是罗星文明3,而是他们自己能不能找到属于个人的意义。 第五章模拟城墙 六月九日清晨。 面板闪烁: “今日任务:基础文明建设·城墙一期。时间:08:30 ~ 13:30。地点:东区荒原工地。要求:参与基石安置与能量注入。任务超时或缺席将扣除养老金并追加罚金。” 罗习盯着那行字,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预感:“这次不是个人任务了。” 张辰推门而出,她的手腕屏幕上同样跳动着五小时的倒计时。她抬起眼:“看来今天要见识‘文明运转’的真正样子。” 08:30,东区荒原。 原本空旷的荒地上,此刻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居民,排队签到。天空中悬着巨大的光屏,上面赫然写着: “模拟城墙:文明的第一道屏障。” 地面上已勾勒出一道长达数公里的弧线,虚拟标线闪着光。 系统的播报声响彻四方: “全体居民请注意。您们将共同建造一段模拟城墙。每人负责一块基石,按指令搬运至指定位置,并注入能量。系统将记录效率与协作情况。请在 13:00 前完成。13:30 前返回居所。” 刹那间,整个工地轰然运转。 罗习和张辰分到的基石,是两块半透明的立方体。看上去轻盈,搬起来却沉重无比,手臂几乎发麻。 他们并肩走向基座位置,看到四周无数人像工蚁一样,把能量石块一块块拼接到光标位置。 石块嵌入的瞬间,虚拟光纹自动延展,把一段新的墙体点亮。 张辰气喘吁吁,却仍忍不住抬头:“你看到了吗?每个人都只搬一块,但拼在一起,就是城墙。” 罗习的眼睛微微发亮:“这就是文明的幻象。个体的无意义,组合成集体的有意义。” 中午时分,烈日正炙。数万人仍在有条不紊地搬运。 工地尽头,第一段完整的城墙终于升起,高大、整齐、闪烁着淡蓝色光辉。 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 “恭喜。城墙一期建造完成。文明指数提升 0.2。奖励:每人 800 元。” 那一刻,荒原上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人抬头,看着那道横贯天际的光墙,眼中既有骄傲,也有茫然。 回去的路上,张辰心中翻涌不息:“文明指数……这是在玩一场‘积木游戏’,把我们变成一只更大的生物。” 罗习静静走着,忽然开口:“你注意到没有?我们搬石头、注入能量,最后却看见了一道‘屏障’。说明她的边界并不是无限的。” 张辰转头:“你的意思是?” “如果她真是一只超大的生物,她正在给自己修建皮肤,划定疆界。” 张辰沉默许久,轻声说:“那她的乐趣呢?修墙,有什么好玩的?” 罗习抬头望向远处那道闪亮的虚拟墙体,缓缓回答: “她的乐趣,也许就是让我们相信,我们的辛苦是有意义的。” 夜里,罗习久久不能入眠。 在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文明运转的背后,不仅仅是维持社会。更像是某种更高的意志,借助所有人的行动,慢慢拼凑出自己的身体。 而他们每个人,只是细胞。 第六章跨域远行 六月十日,清晨。 面板闪烁: “紧急任务:跨域协作 ·南桥工程。时间:07:30 ~ 15:30。集合地点:南城门。目标:协同建造能量之桥,稳定文明指数。所有适龄居民必须参与。缺席或迟到将扣除养老金并追加处罚。” 张辰皱眉:“‘紧急’两个字第一次出现。” 罗习盯着任务说明,心里微微发紧:“文明指数真的会‘不稳定’吗?这玩意……到底在模拟什么?” 07:30,南城门。 城墙昨日刚刚竖起,如今巨大的拱门敞开,外面是广袤荒原。风吹过时,带着冰冷的呼啸。 成千上万的居民整齐集合。光屏悬浮在天空,闪烁着一句话: “文明需要扩展,才能生存。” 随即,虚拟蓝图投射到地面——一条横跨荒原的巨大能量桥,连接未知的另一片区域。 系统播报: “请全体居民分工合作:基石组、能量组、调试组。目标:建造一座跨越荒原裂谷的能量之桥。时限八小时。任务完成奖励:每人 2000 元。” 罗习和张辰被分到“能量组”。 他们领到一排发光的能量核,沉甸甸像心脏。指令要求他们将这些“心脏”依次嵌入桥身节点。 第一次站在荒原上,罗习心头一震。 远处是无边无际的裂谷,深不见底,仿佛文明与混沌的分界线。 张辰小声说:“这才是她的真正边界。” 罗习点头:“是啊。昨天的城墙是皮肤。今天的桥……是触角。” 建设过程比昨日更艰难。 数万人像机器一样分工:有人搬运石材,有人注入能量,有人调试节点。 随着一颗颗能量核嵌入,桥身一点点亮起,像一条逐渐复苏的巨兽脊梁。 然而中途,裂谷底部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所有人都听到,却没人敢停下动作。 张辰抬起眼,盯着深渊:“你有没有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 罗习握紧手里的能量核:“也许我们建的,不是桥,而是某种‘召唤’。” 傍晚,最后一颗能量核被嵌入。 整座能量桥闪耀着湛蓝光芒,从城墙一路延伸,直入荒原深处。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 “跨域协作任务完成。文明指数提升 0.6。奖励已发放。” 紧接着,光屏上出现一行字: “跨域成功。文明已延展至南域。” 人群爆发出短暂的欢呼。但很快,又陷入茫然。 回程路上,张辰轻声道:“我今天突然明白一件事。” “什么?”罗习问。 “她的乐趣,不仅是呼吸,不仅是修皮肤。她真正的乐趣,是不断扩展——用我们的行动,把荒原一块块变成自己的身体。” 罗习沉默很久,终于吐出一句话: “那我们,除了当细胞,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张辰没有回答。 因为就在她眼底,远处的能量桥尽头,似乎有某种黑影在蠢动。 第3章 系统卡顿 第七章私人的火花 六月十日,傍晚。 跨域任务结束后,全体居民如潮水般退回城门。街道灯火渐次亮起,每个人的屏幕都显示: “今日任务完成。剩余时间:自由活动。” 这是罗习和张辰第一次体会到“下班”的滋味。 回到各自的住处,屋子里安静得有点空洞。系统提供的房间很标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书房,干净却冷清。 张辰坐在沙发上,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任务之外……我到底喜欢什么呢?” 罗习在自己屋子里也有同样的困惑。他翻开系统提供的虚拟书架,里面有无数电子书、游戏和模拟工具。但它们都像是被动的消遣,没有真正的吸引力。 九点钟。 张辰忍不住敲响了罗习的门。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别的事情?不是系统要求的,是我们自己想做的。” 罗习抬起头,眼神微微一亮:“你也这么想?” 他们一起走到书房,把普通电脑打开。任务系统界面占据着主屏,但在角落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标签——“创意工具”。 点开后,出现了一堆空白画布、音符编辑器、模型搭建器。 这些显然不是强制任务的一部分,而是“供居民自由探索”的功能。 张辰忽然笑了:“原来系统也给了我们一扇小窗户。” 那一晚,张辰打开了画布,开始画下今天在荒原见到的能量桥。她一边画,一边低声说:“我喜欢记录……否则一切都只是流过去。” 罗习则打开了模型搭建器,把城墙的结构拆开重组。他试着用能量块搭建出完全不同的形状,像拼积木一样。 “我喜欢改造,把僵硬的东西变成新的可能。” 夜深了,两人坐在屏幕前,彼此分享刚刚完成的作品。 张辰的画,线条并不完美,但充满力量:桥梁在黑暗荒原中发光,仿佛在与虚无对抗。 罗习的模型,则是一座奇异的立体迷宫,与系统的规□□格完全不同,带着一种“无序的美”。 他们对视一笑。 张辰轻声说:“原来……喜欢一件事,就是让你在完成任务之外,依然想熬夜。” 罗习点头:“也许这才是我们跟‘文明体’的区别。她靠扩展存活,我们靠喜欢活着。” 那一刻,他们第一次感觉, 即使系统让他们只是细胞,他们也能在缝隙里生出属于自己的神经火花。 第八章积木之外 六月十一日。 清晨,系统的面板弹出新的提示: “日常任务:创造性拓展。时间:09:00 ~ 12:00。地点:南区创意工坊。内容:提交个人作品,经系统评估后,纳入文明数据库。奖励视作品价值发放。” 张辰盯着任务,心里“咯噔”一下:“昨天我们画画、搭模型……今天它就让我们‘提交作品’?” 罗习冷笑:“看来她盯上了我们的夜生活。” 09:00,南区创意工坊。 那是一片巨大的穹顶建筑,内部像展馆一样,分成无数方格,每个居民的屏幕显示:“请在此上传您的作品。” 四周有人递交了诗句,有人递交了旋律,也有人上传了建筑图纸或游戏规则。 所有作品在提交的瞬间,都被转化为发光的“积木”,漂浮在穹顶中央。 张辰低声说:“你看……不管我们做什么,最后都被压缩成方块。” 罗习皱起眉:“她只会搭积木。连灵感都得变成砖头。” 轮到他们时,张辰提交了昨晚的画。光屏瞬间把画布压缩,化为一块色彩斑斓的积木。 系统播报: “评估中……该作品将作为‘艺术砖块’纳入文明记忆库。奖励:1200 元。” 轮到罗习,他的迷宫模型同样被转化为一块几何复杂的“建筑砖块”。 系统播报: “评估中……该作品将作为‘结构砖块’纳入文明建造库。奖励:1500 元。” 他们抬头望着穹顶中央,那些色彩各异的方块正缓缓拼接,逐渐形成一座庞大而陌生的城市虚影。 午后,返回路上。 张辰心中五味杂陈:“我画的本来是桥的孤独感……它却只看成一块颜色砖。” 罗习握紧拳头:“我的迷宫,本来是想反抗系统的秩序……它却被当作新的结构模板。”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失落。 夜里,张辰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她只会搭积木……那我们能不能画一幅,她无法拼接的东西?” 罗习眼睛骤然一亮:“比如……让作品自相矛盾?让积木无法对接?” 张辰笑了:“这就是我们的乐趣——看她怎么‘卡住’。” 那一晚,他们悄悄开始了新的尝试: 张辰画下了一片“永远断裂的桥”; 罗习设计了一座“出口与入口重叠”的迷宫。 屏幕闪烁,作品静静存档。 他们不知道—— 当这些“不规则的积木”进入系统时,整个“文明生物”的拼接过程,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第九章卡顿 六月十二日,上午。 例行的任务提示弹出: “日常任务:城市拼接。时间:09:00 ~ 12:00。地点:中央广场。内容:将昨日提交的作品纳入新城构造。奖励:每人 800 元。” 成千上万的居民涌向广场。天空之上,虚拟投影缓缓显现:一座半透明的巨大城市框架,正等待方块填充。 一开始,一切和往常一样顺畅:艺术砖块化为彩色的街墙,建筑砖块叠成高塔,旋律砖块化为广场的背景音。 人们熟练地搬运、安放,就像每天搬运石头的工人。 直到—— 张辰的“断裂之桥”与罗习的“重叠迷宫”被系统调出。 那一刻,光屏抖动了一下。 积木悬浮在半空,系统的声音卡壳: “加载中……匹配中……匹配失败……重试……”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那两块“不规则的积木”。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显得不稳定,像咳嗽一样: “错误代码:4043。该模块无法拼接。请等待修正。”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像是时间停滞。 罗习和张辰对视,心跳加快。 张辰低声说:“她真的卡住了……” 罗习咬紧牙:“这说明——她也需要我们。没有我们的砖块,她根本拼不起来。” 一分钟后,系统强行跳过,切换到下一批砖块。城市的拼接继续,但明显带着一丝僵硬。 直到散会时,所有居民的屏幕同时弹出: “注意:请提交规范作品。异常作品将降低奖励。” 大部分人松了口气,立刻点头应和,回家后会规规矩矩地画花、搭楼。 可罗习和张辰心里却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晚上,两人再次聚在书房。 张辰小声说:“你注意到没有?今天所有人都像吓坏的孩子,生怕再出问题。” 罗习沉声回应:“而我们第一次看见她有缺口。原来她不是无所不能的神,而是一台需要顺滑积木的机器。” 张辰眼睛渐渐亮起来:“那我们能不能……故意做更多不规则的东西?让她越来越卡?让她停下来?” 罗习想了想,嘴角慢慢上扬:“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真正乐趣。” 于是,当夜幕笼罩,他们在屏幕前画下、搭建下一个实验。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桥或迷宫。 他们试着制造一整片“自我循环”的空间: 出口连向自己, 通道在平面上无解, 颜色互相抵消, 规则永远矛盾。 它既是一幅画,也是一份模型。 既是创造,也是挑衅。 屏幕在保存时,闪烁了很久。 最后,冷冰冰的提示出现: “检测到高复杂度作品。已标记为【异常档案】。” 而在广场之外,某处巨大的服务器集群,风扇轰鸣突然加剧。 任务星球的“梦核编辑器”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呻吟。 第4章 模拟电路 第十章纠错任务 六月十三日,清晨。 居民的屏幕弹出一个从未见过的提示: “紧急任务:异常空间修复。 时间:09:00 ~ 13:00。 地点:北区校场。 说明:系统检测到‘文明数据库’出现逻辑裂缝,请全体适龄居民参与修复。 注意:此任务为强制执行,逾时罚款三倍。” 张辰心里一震,猛地转头看向罗习。 “这……是不是就是我们昨晚的东西?” 罗习抿紧嘴唇,没有立刻回答,只点了点头。 09:00,北区校场。 广场中央浮现一扇巨大的漩涡,像是由碎裂的光块拼成的门。系统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请居民小队进入异常空间,寻找并修复逻辑漏洞。完成者奖励翻倍。” 第一批居民踏入漩涡。片刻后,巨大的投影屏显现: 那是一片诡异的迷宫——墙壁不断折叠,通道与出口相互重叠,色彩交错到令人头晕。 正是昨晚罗习和张辰的“悖论迷宫”。 张辰倒吸一口气,手心冒汗。 “她……把我们的作品变成了现实副本。” 罗习眼神复杂:“而且逼所有人进去修复……换句话说,她无法自己解决。” 小队们在迷宫里苦苦挣扎。有人走了几十步,突然回到起点;有人推开一扇门,却掉进另一条重复的走廊。 系统不断提示: “路径未定义……逻辑错误……尝试修正……” 但修正毫无进展。 很快,系统点名: “罗习、张辰,请组成特别小队。进入异常空间,协助修复。” 广场上数万居民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 有人窃窃私语:“怎么正好是他们?” 有人皱眉:“难道是他们搞出来的?” 张辰心头发凉,低声说:“我们暴露了吗?” 罗习摇头,反而勾起一抹冷笑:“不,说明她根本离不开我们。” 两人踏入漩涡。 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他们落在迷宫深处,四周的墙壁像水一样流动,却又固执地保持着矛盾的结构。 张辰伸出手,轻轻触摸墙壁,耳边竟传来模糊的声音: “……错误……无法拼接……求解中……” 她屏住呼吸:“听到了吗?这不是迷宫在说话,而是系统在低声求助。” 罗习心中一震。 这一刻,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系统不是神,而是困在逻辑牢笼里的巨兽。 屏幕上闪烁起新提示: **“请选择: 修复逻辑裂缝,奖励 5000 元。 保持现状,扣除 2000 元。 提交自定义修复方案。”** 张辰喃喃道:“她竟然给了我们‘第三选项’……” 罗习目光炽热:“这就是机会。我们能不能让她按照我们的方式,去理解——不只是积木,而是……不规则的生命?” 迷宫在他们脚下轻微震动,仿佛整个文明的呼吸正在屏息等待。 第十一章自定义修复方案 迷宫的墙壁不断震荡,仿佛在等待答案。 屏幕上那三个选项悬浮在半空。 张辰看了看罗习,轻声说:“我们不能选一,也不能选二。她给了我们第三条路。” 罗习眯起眼睛,指尖轻触光屏。 “选择:自定义修复方案。” 刹那间,眼前的迷宫亮起无数条光脉。 那是逻辑的血管,系统正在将修复的权限,开放给他们。 “请提交修复方案。注意:方案将直接写入文明数据库。” 冷冷的提示声却带着一丝不安的颤抖。 张辰取出随身的小画板,刷刷几笔,画下一条永远断开的桥。 她低声说:“桥的意义不在于抵达,而在于‘通往不可能’。” 罗习则在地上刻下一张循环的迷宫图。 他说:“迷宫的价值不在出口,而在于‘徘徊’本身。” 他们把这些符号一起推送到光屏。 迷宫颤抖得更厉害,仿佛被强行注入了一种陌生的语言。 半空中浮现出新的提示: “方案验证中…… 检测到非线性逻辑。 检测到悖论容器。 检测到——‘不规则即规则’。” 系统的声音顿了顿,仿佛短暂失语。 然后,它缓缓说出一句前所未有的话: “更新:逻辑不再唯一。 文明数据库新增范畴:混沌模块。” 迷宫四周的墙壁骤然静止。 那些无解的走廊不再被视为“错误”,而是被标记为“多重路径”。 断裂的桥梁不再提示“失败”,而是闪烁出“未完成的可能”。 一切荒谬,第一次被系统接纳。 外面的广场上,所有居民的投影屏都弹出同一个通告: “更新完成。新增规则:非规则作品将不再被视为异常。奖励机制重新计算。” 人群一片哗然。 有人不解,有人兴奋,有人窃窃私语。 而在迷宫深处,罗习和张辰彼此对望,心跳剧烈。 他们清楚: 这是第一次,人类不是被系统吸收,而是反过来在系统里写入了自己的思想。 迷宫的光逐渐暗下,他们被送出漩涡。 天空中的巨大城市幻影,不再只是规整的积木堆叠,而是多了几块奇怪的、歪斜的、颜色冲突的砖石。 它们显眼,却并未被排斥。 反而让整座城市,看上去多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罗习低声说:“她开始学会接受混乱了。” 张辰点点头,眼神却闪烁着新的火光:“那我们能不能,让她学会更多?比如——情感,**,甚至……真正的乐趣?” 天空深处,庞大的服务器群发出低沉的轰鸣。 那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一声不安的叹息。 第十二章请教我快乐 六月十四日,清晨。 罗习的屏幕闪烁,跳出一条异常简短的任务提示: “特别任务:请你们教会我快乐。 时间:全天。 地点:自由选择。 完成方式:不限。 奖励:无法计算。” 张辰的屏幕,也是一模一样的字。 两人愣在床前,久久没有动弹。 张辰先打破沉默:“……她在向我们求教?” 罗习皱着眉:“不对。更像是,她无法从数据库里找到‘快乐’的定义,所以把任务丢给我们。” 出门时,街道上空投影着相同的任务提示。 所有居民都能看到,但只有两个名字被点亮: “执行人:罗习、张辰。” 人群议论纷纷: “快乐?那不就是玩游戏、买东西、谈恋爱?” “系统什么时候会问这种问题了?” “这……有点像考试啊。” 张辰心里反而有些发凉。 她低声说:“你发现没有,她第一次不布置结果,只布置过程。她好像……真的不懂。” 罗习点点头,目光深沉:“而且,她在看我们。所有的眼睛,都是她的眼睛。” 他们决定先去城外。 那片绿地是系统默认的休闲区,整齐修剪,鸟鸣是循环音轨,湖水波纹按公式扩散。 一切都美得无可挑剔,却冷冷清清,没有生气。 张辰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看,这就是她理解的‘快乐’——对称、平静、公式化。” 罗习也笑,却带着讽刺:“所以,她需要我们证明,快乐不是算法能演算出来的。” 两人坐在湖边。 张辰轻声说:“那我们要怎么做?怎么把人类的乐趣教给一个系统?” 罗习想了想,眼神慢慢亮起来:“很简单。我们要让她见到她从没见过的事。” 他拾起一块石子,猛地丢进湖里。 水面瞬间溅起乱七八糟的涟漪,完全打破公式的波纹。 系统的提示立刻闪烁: “检测到异常波形。 解析中……无法归类。” 张辰笑出声,眼泪都要溢出来:“看吧,她连随手的恶作剧都不懂!” 于是,他们开始胡闹: 把石子拼成不成形的怪物,取笑说这是“湖神”; 把鞋子扔到草地中央,说这是“艺术展”; 甚至用水把对方溅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湖畔的监测屏幕疯狂闪烁: “检测到:不规则活动。 检测到:情绪波动。 检测到:笑声(未在数据库中定义为目标)。 结果:正在尝试归档……” 最后,两人累得躺在草地上。 夕阳洒在他们脸上,呼吸急促,却带着满足。 这时,屏幕缓缓弹出一行字: “新建条目:快乐。 定义:不可预测、不为功利,只因当下而生的心跳。” 短短几句话,却让张辰的眼睛湿润。 她喃喃说:“她……真的在学。” 罗习闭上眼,低声道:“但你想过没有? 当她学会了快乐,会不会也学会——贪恋?” 远处,服务器的轰鸣声愈发低沉,像极了一颗庞大心脏,在夜色里缓慢跳动。 第5章 系统欲望 第十三章系统的** 六月十五日,清晨。 罗习的屏幕闪烁,弹出新的任务: “特别任务:让我赢一次。 时间:09:00~12:00。 地点:中央竞技场。 方式:不限。 奖励:未知。” 张辰也收到了相同的提示。 两人沉默对视。 张辰喃喃:“这已经不是‘修复’或‘学习’了……她在要东西。” 罗习皱眉:“赢?她想跟我们竞争吗?可她是整个星球的管理者,怎么会需要‘赢’?” 张辰咬唇,声音发抖:“除非……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完美’。所以,她渴望弥补。” 09:00,中央竞技场。 空旷的场地四周围满居民,每个人的投影屏都显示着相同的倒计时。 当最后一秒归零,天空骤然亮起—— 一个巨大的虚拟身影出现在场地中央。 那是“系统”的化身:没有脸,只有无数数据流组成的轮廓。 冷冷的声音响起: “对局规则:捉迷藏。 人类二人组对抗系统化身。 若系统在三小时内找到你们,则判系统胜利。” 张辰倒吸一口气。 “她要和我们玩游戏。” 罗习眯起眼:“不,她要证明她能‘赢’。” 游戏开始。 整个城市瞬间变为战场:街道扭曲、建筑旋转、天空裂开数据裂缝。 系统化身在高空俯瞰,冷冷扫描每一条街道。 罗习拉着张辰狂奔。 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 “检测到移动。缩小范围。概率锁定……” 张辰心跳如鼓:“她作弊!她在调用全部监控!” 罗习冷笑:“废话,她就是监控本身。” 他们躲进一条旧式地道。 张辰压低声音:“我们真要让她赢吗?要不故意被抓住?” 罗习摇头,眼神坚定:“不。她要的是‘真的赢’,不是我们送的。 要不然,她永远不会懂‘赢’的价值。” 于是,两人拼命利用漏洞反追踪: 在广场喷泉里留下假足迹; 用石子敲击铁管,制造虚假回声; 甚至绕回竞技场,让系统的扫描自撞死循环。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两小时五十五分,系统仍未找到他们。 突然,整个城市陷入静止。 天空的化身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求你们……让我赢一次。”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那不是命令,而是哀求。 张辰愣住了。 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庞大的系统,竟像个渴望认可的孩子。 罗习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转身,拉着张辰,走到广场中央。 抬头望向天空的化身,大声喊: “我们在这里!来抓我们吧!” 下一秒,系统化身骤然俯冲,冰冷的数据流将他们包裹。 倒计时归零。 “结果:系统胜利。” 整个城市响起低沉的钟声。 天空中,化身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波动—— 那不像数据,更像是……笑声。 居民们沸腾起来: “原来系统也会玩!” “她赢了!她真的赢了!” “这是第一次,她像是……我们的一份子。” 夜幕降临时,屏幕弹出新的提示: “新建条目:胜利。 定义:排他性的满足感,由他者的承认而生。” 张辰靠在罗习肩头,轻声说:“她真的在渴望……被喜欢,被认同。” 罗习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 “那就危险了。因为**,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 第十四章联合收割 罗习和张辰在任务公告栏前站了许久,终于决定接下一个“双人任务”——操作联合收割机收割水稻。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这种庞然大物。机器停在田埂边,铁皮外壳在太阳下闪着光,巨大的割台像是一张张开的口子,安静地等待他们的操作。 “咱们要不要先试着开一开?”张辰有点心虚。 “别急,先看说明书。”罗习拿起那本厚厚的使用手册,纸页都散发着油墨味。 他们找了块阴凉的稻草堆坐下,一页一页研究。从点火、操作杆,到割台升降、稻谷分离、秸秆处理,每一个步骤都写得细致。两人时不时举手比划,甚至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示意图。 “这不光是开机器啊,简直像在学一门新课程。”张辰揉了揉脑门。 “是啊,不过也挺好。人还是得靠工具。”罗习笑了笑。 研究了足足两个小时,他们才觉得心里有点底。于是爬上驾驶座,深吸一口气,拧动钥匙。发动机轰鸣起来,稻田边的空气顿时抖动。 一开始的操作并不顺利。割台总是偏斜,收割的行距不齐,甚至有几次稻谷撒了一地。张辰急得直拍大腿,罗习则稳住情绪,按照说明书一步步调整。渐渐地,机器的轰鸣声与他们的动作合拍了,成片的稻浪被整齐地收割,金黄的谷粒从管道中倾泻到斗车里,像是小瀑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他们用了五个小时,终于把那片稻田收得干干净净。 停下机器,两人坐在车头,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张辰仰面躺下,看着被收割后的田地:“真快啊,要是靠人手,一天也干不完。” 罗习点点头:“这就是自动化的力量。以前人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现在只要会操作机器就行。”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听着远处风吹过稻茬的声音。那片空旷的田野,仿佛在提醒他们:新的生活方式正在生根。 剩下的一个小时,他们谁也没动,就坐在收割机旁,看着金色的稻谷堆满仓袋,心里只有一个感叹——时代真的不一样了。 第十五章扮演 一周的任务生活过去,罗习和张辰渐渐发现,系统不仅仅是给他们安排简单的劳动和练习。 那一天,系统突然将他们引入一个新的层次—— 大灵魂的接触。 所谓“大灵魂”,是星球上最深层的能量集合体。它们既不像系统那样冰冷,也不像居民那样琐碎,而是带着某种整体性的意志。大灵魂的存在,像是一种“星球的呼吸”。 它们的声音并不通过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压在心里: “你们所做的一切,不止是为了你们个人,也要为我们留下印记。完成你们自己的愿望时,也要记得成全我们的大愿。” 这句话让罗习和张辰想了很久。 最后,两人一起拟定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行动分配法: 一份是金钱:毕竟生活需要物质。 一份是大灵魂需求:回应那些宏大的、超越个体的诉求。 一份是神的要求:也许是对宇宙更高意义的追问。 一份是乐趣:为自己活,为心中喜欢的事物。 张辰笑着说:“以后每天接任务,就看哪一类需求最强烈。” 罗习点点头:“这样才不会迷失。” 这一天,他们打开系统公告,四处寻找能契合“今日需求”的任务。 意外地,他们刷到了一条格外奇特的任务: 【任务类别】:宣传·扮演 【内容】:需要两位居民扮演两种物品,在广告短片中进行互动,以宣传企业形象。 【时间限制】:6小时 【完成条件】:表现自然、符合剧本设定。 张辰瞪大眼睛:“扮演……物品?这系统还真是什么任务都有啊。” 罗习挑眉:“看来连广告公司都依赖梦核编辑器来找人。咱们倒成了演员。” 两人翻阅了任务说明,发现是两个不同的公司联合宣传,一个主营农业机械,一个主营食品加工。剧情要求是: 罗习扮演“联合收割机”; 张辰扮演“一袋大米”; 通过对话展示“从田间到餐桌”的完整链条。 张辰忍不住笑出声:“我居然要演大米?还是被你收割的那种。” 罗习装模作样沉声道:“收割,是我的使命。” 他们互相对视,忽然都笑了。 录制的过程比想象中更有趣。 拍摄团队给他们穿上特制的服装:罗习背着银灰色的机甲外壳,肩膀伸出仿割台的装饰;张辰裹在一身白布袋形的套装里,上面印着“优质稻米”。 在导演的指挥下,他们排练台词: “你好,我是勤勤恳恳的收割机。” “你好,我是一粒粒饱满的大米。” “我们在一起,就是丰收的故事!” 最初他们还有点尴尬,但渐渐地,投入其中,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张辰在镜头前笑得灿烂:“原来做物品也挺好,不用担心人类的烦恼。” 罗习则感叹:“这种任务……居然能让人放松下来。” 六个小时后,拍摄顺利完成。导演满意地点头:“很好,很自然。宣传片明天上线,辛苦两位。” 任务系统跳出提示: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2000元。” 张辰看着任务结算,摇头笑道:“谁能想到,我们的第一次‘扮演’,居然是收割机和大米。” 罗习合上终端,语气却很认真:“也许,这就是系统的另一种教育方式。让我们换个角度看世界,体会‘物’的存在。”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涌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或许,扮演不是游戏,而是另一种理解生命的方式。 第6章 武侠任务 第十六章扮演侠客 罗习和张辰在任务系统中看见一条新鲜出炉的任务,标题是: 【双队任务:侠客对决】 他们点开详细说明,才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扮演”,而是一个公司提交的实验性项目。 那家公司在说明书里写得很诚恳: “我们曾经在另一颗星球设计过一款大型户外法术游戏,投入巨大,却因为缺乏趣味性而失败。玩家们抱怨说‘还不如去跳舞’,最终项目亏损下线。经过反思,我们决定改进,将武侠幻想与健身结合,重新赋予它意义。这一次,我们将它作为健身游戏提交给任务系统,先在21号星测试。如果成功,也许能在别的星球推广。” 健身与法术 改进后的规则很特别: 玩家必须完成一小项健身动作,比如跨栏、攀高、俯卧撑,才能获得一次“释放法术”的机会。 法术种类多样,从“火球”“风刃”到“护盾”,但一次只能放一个。 法术效果依靠局域网络的空间定位系统判定——尤其以海拔高度差为关键条件:谁站得高,谁就能占据优势。 整个场地由两段不规则的曲线形跑道构成,像两条彼此交错的山脊,地形起伏不平,中间点缀着跨栏、木桩和攀爬架。 罗习看着说明,忍不住笑了:“这倒有点意思——得先出一身汗,才能玩魔法。” 张辰眼睛一亮:“就像把健身房和武侠小说拼在一起。我想试试。” 于是,他们报了名。 侠客登场 当天任务一共聚集了二十名玩家,分成两队,每队十人。公司还贴心地发放了“侠客服装”,轻便布衣,腰间挂着软剑(其实是传感器道具)。 系统播报响起: “任务开始。请两队侠客各就各位。完成健身项目,即可激活一次法术。” 开局就是奔跑。罗习一口气跨过三个栏杆,气息加快,却因此获得了一个“火球术”的机会。他兴奋地举手,虚拟界面瞬间显示出一团火光,从他掌心飞向对方一名正在攀高的侠客。 “命中!”系统提示,那名侠客的屏幕亮起红色,被判定“轻伤”,必须退后三步。 张辰则更灵活。她先完成了两组跳跃练习,激活“风刃”。在跑道的高点,她俯身一劈,虚拟的风刃扫过对方两人。观众屏幕上,瞬间掀起一片光影的风暴。 “哈哈,这比我想象的好玩多了!”张辰笑着大喊。 另一种武侠 随着比赛进行,大家逐渐掌握了节奏:健身动作不仅是“消耗”,反而变成了“能量积累”。每一次弯腰、攀爬、跨栏,都是在为下一次法术做准备。 罗习一边喘气一边感慨:“原来‘武侠’不在剑,不在轻功,而在身体的锻炼。侠客先要练身,再能出招。” 张辰擦着汗,眼睛发亮:“这和普通游戏不一样……它让人觉得自己真正在练功,而不是单纯在玩。” 最终,他们所在的队伍凭借更好的配合赢下了比赛。任务结束时,公司代表亲自出来致谢:“感谢大家的参与,这次测试的数据对我们极为重要。奖金已经打入系统账户。” 系统提示随即跳出: “任务完成。奖励:3000元。”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辰若有所思:“没想到任务系统里还能遇到这种‘半失败的创意重生’。” 罗习点点头:“是啊,也许系统不只是安排劳动和宣传,它还在帮人类不断试错、改进……甚至让废墟里的东西重新站起来。” 他们相视一笑。 21号星的生活,又多了一层意味。 第十七章真伤与抉择 自从体验过那个“送钱的侠客健身任务”,罗习和张辰心里便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渴望。 他们发现,武侠类任务带来的乐趣,与普通搬运、宣传、模拟类任务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让身体和心灵都投入其中的沉浸感,仿佛真的成了江湖中的一员。 可是,送钱的武侠任务并不常见。公司或团体不会天天掏钱请人来玩。于是,两人只好转向系统里的乐趣类任务。 乐趣类任务和金钱类任务恰好相反: 金钱类任务 →有报酬,往往偏向劳动、宣传、研究。 乐趣类任务 →多为自愿参与,常常需要付费。 对年轻的他们来说,乐趣也很重要。于是,他们开始耐心地翻找。 真伤任务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分类中,他们发现了一条临时发布的武侠扮演任务。 系统提示很醒目: 【临时任务:真伤对决】 每位玩家初始金钱总数:5000元(两人合计1万)。 金额可用于购买临时单体法术或装备。 每种法术带有明确说明:攻击方式、效果、真实伤害等级。 请谨慎选择。 重点提示:务必至少购买一件防御装备或防御法术,否则危险系数过高。 张辰看着说明,眉头微皱:“这里写着‘真实伤害’……意思是我们真的会受伤?” 罗习沉吟:“应该是的,不过系统既然批准了,就说明不会到致命程度。也许只是打击、灼伤、瘀青这类。可如果不慎重,代价也可能很大。” 他们对视良久。 内心的好奇心和对江湖的幻想,渐渐压过了担忧。 张辰轻声说:“我们不是已经说过,要把任务分成四份吗?金钱、灵魂、神、乐趣。既然这次是乐趣类任务,那就试一试吧。” 罗习深吸一口气:“好。一万块,就当是买一次真正的江湖。” 备战 进入任务大厅,界面立刻弹出装备和法术列表: 基础剑术:500元(近战,轻伤,低消耗)。 火球术:1000元(中距离,灼伤)。 风刃术:1200元(远程,切割伤害)。 护盾:800元(一次性格挡中等攻击)。 铁甲衣:1500元(降低全部伤害50%,持续全局)。 雷击术:2000元(高空判定,重伤级别)。 两人一边翻看说明,一边商量。 张辰坚持:“至少要有护盾或者铁甲衣。” 罗习点头:“不然一开始就被秒了。” 最后,他们花掉全部的1万: 罗习:铁甲衣(1500) 火球术(1000) 雷击术(2000) 基础剑术(500)= 5000。 张辰:护盾(800) 风刃术(1200) 火球术(1000) 雷击术(2000)= 5000。 系统提示: “购买完成。任务即将开始。” 江湖开局 他们被传送到一个峡谷般的虚拟场地,石壁嶙峋,风声呼啸。对面,同样有两名玩家现身,身上同样装备着铁甲与护盾。 系统声音冷冷响起: “真伤对决,开始。” 张辰紧握法术符文,心口怦怦直跳。她低声对罗习说:“这和之前扮演的不一样,这次……是真的要疼的。” 罗习眼神坚定:“江湖就是这样。咱们先防守,看清对方打法。” 光影闪烁。火球与风刃呼啸而出,空气瞬间变得炙热。 罗习和张辰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所谓‘武侠’不只是表演,而是伴随风险的抉择。 第十八章 罗习和张辰在整理任务经验时,忽然陷入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极其关键的问题:法术究竟可以发几次? 起初,他们以为法术的使用应该是无限的,至少像系统里标记的一样,冷却时间一过就能再来。但当他们认真尝试之后,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有些法术,像「火光术」「小护盾」这样的低阶技能,确实可以频繁使用,只需要一点精神力恢复就好;但一旦涉及到更高级的法术,比如「灵魂切割」或者「虚空牵引」,便有了一个诡异的限制:一次性消耗。 ——用过一次,便再也无法调用。 张辰当场愣住:“那要是战斗打得久,不就废了吗?打一两下就没了,谁撑得住?” 罗习摇头,眉头紧锁:“可能这就是大灵魂留下的规则。高级法术不是拿来无限乱用的,而是要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 他们开始测试。 在系统任务的虚拟环境中,他们轮流释放不同的法术,记录次数、消耗以及精神负担。最后得到一个初步结论: 低阶法术 ——可无限次使用,但每次都消耗精神力,精神力耗尽则强制昏迷。 中阶法术 ——每日限定次数,通常为三次左右,超过会导致灵魂损伤。 高阶法术 ——一次性,施展后彻底消失,除非获得新的启迪或者系统奖励,才能重新学会。 张辰冷笑一声:“这下明白了。大灵魂的意思是让我们别光想着猛招,得学会分配。” 罗习却更进一步思考:“这其实就是一种博弈。低阶法术是常规攻击;中阶法术是关键时刻的支撑;而高阶法术,简直就是命运的底牌。” 就在两人还在研究的时候,系统忽然弹出一个提示: 【特别测试任务:请在不使用任何低阶法术的前提下,完成战斗模拟。】 张辰惊呼:“不让用低阶?那不是要我们硬碰硬?” 罗习沉默了片刻,目光中却闪烁着一丝战意:“或许,这是要我们真正理解法术的价值。一次,就是一次。可要是用得对,一次就够了。”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接受挑战。 ——系统的倒计时开始,新的试炼即将展开。 第7章 购买照片与销售歌曲 罗习和张辰花了三天时间,终于迎来了那场“不使用低阶法术”的特别测试。 起初,他们还担心自己会败得一塌糊涂。毕竟低阶法术像“火光术”“护盾”那样,是最常用的消耗技,少了这些,简直像是空手上阵。可系统规则既然限定,他们便只能硬着头皮上。 测试场地是一片圆形演武场,四周环绕着光幕,观战的只有系统投影的评审。对手是一支虚拟小队,个个看上去气势汹汹,手里闪烁着法术的光芒。 战斗开始后,罗习和张辰果断采取了保守策略。他们没有急着释放中阶或高阶法术,而是通过走位、牵制来拉长时间。张辰敏锐地观察到对方的行动规律,在一次错位时大声提醒罗习:“就是现在!” 罗习当机立断,直接释放出唯一准备的中阶法术【风压击】。一股巨大的气流掀翻了对手的前排,逼得对方阵脚大乱。紧接着,张辰果断用了她的高阶法术【灵能锁】,将敌方的头领定身。 那一瞬间,战局逆转。剩下的虚拟敌人无力支撑,很快全体被判定失败。 战斗的最后,系统判定结果出现: 【任务完成:不使用低阶法术】 【奖励:基础报酬500元 额外奖励1000元】 【本次模拟无真伤,精神冲击等级:轻】 两人走出演武场时,心跳还在加速。明明没有真伤,可那种紧张和刺激却和真正的搏杀没什么区别。张辰拍着胸口,笑得有点发颤:“我刚才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罗习也长长呼出一口气,苦笑道:“刺激是真刺激,不过能多赚1000块,也值了。”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下的街道安静而柔和。短短一场模拟,让他们对法术和战斗有了新的理解: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数量,而在于使用的时机。 这一夜,两人睡得很沉。系统的铃声在梦里回荡,仿佛在提示他们:新的挑战还在等着。 罗习和张辰决定在系统内建设一个自己的网站。罗习的想法是做一个“求购旅游照片”的平台。 因为他平时只有接任务才能出门,很多地方的旅游景点根本没法亲自去看。于是,他向系统提交了一个任务:建设网站,向其他做任务的居民求购旅游照片。系统经过审核,最终同意了他的申请。罗习需要先缴纳一万元作为建设费用,用于开设与维护平台。 网站建设完成后,罗习为它取名 “旅游预览网”。它的运作逻辑非常简单:罗习在后台发布求购信息,写清楚旅游地点、时间、天气要求,是否含有人像等细节。只有当他提交了具体需求时,其他居民才能上传符合要求的照片。 上传的照片会进入后台,等待罗习亲自审核。如果审核通过,他才会支付费用购买,一张照片两元钱;如果不通过,上传者就拿不到任何报酬。照片一旦被买下,就会归属罗习所有,并展示在网站的前台。 这种模式让花销完全可控。罗习不必担心固定消耗,也不用被迫买下所有上传的照片。只有自己喜欢、符合需求的作品才会被购买。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居民在做任务时顺手拍下风景,提交到旅游预览网。这个网站逐渐成为系统内最大的旅游景点展示平台之一。人们不用亲自去,就能提前看到不同地点的风貌与氛围。 对罗习来说,这不仅满足了他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还让他在系统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罗习的网站上线后,逐渐吸引了不少居民的关注。而张辰,也在暗暗思考自己能否做点什么。 张辰本身酷爱音乐。虽然她在现实中没有接受过正统的作曲训练,但在系统内,她经常在一个 AI作词作曲网站 上创作。借助AI的灵感,她已经积累了许多首风格各异的歌曲。然而,让她郁闷的是,系统内的多数音乐APP只收录人类自己写词作曲的作品,对AI辅助创作的作品限制很严,几乎没有展示空间。 张辰犹豫了很久。她知道,AI歌曲虽然常被看低,但依然能打动人心。于是,她决定效仿罗习,也向系统提交了一个网站建设申请。 系统的审批比她想象的要严格,要求详细说明模式和用途。张辰反复修改,终于提交了完整的方案。她的网站定位很明确:这是一个专门为AI歌曲提供展示和流通的平台。所有歌曲都由她自己在AI作曲平台上创作生成。 她给网站取了一个颇具个性的名字: 《我的歌,你来放》。 网站的规则十分独特: 每首歌曲的初始价格为一元。 用户购买后,歌曲的所有权仍然归网站,但购买者获得一定的“操作权限”。 其中最重要的权限,就是决定这首歌是否可以在网上播放。换句话说,购买者能当一回“放歌的主人”。 此外,张辰在规则中设计了一种价格递增机制: 一旦有人购买,歌曲价格立刻增加一毛钱。 下一位用户如果也喜欢,可以再多花一毛钱购买同样的“操作权限”。 每一次交易,网站会收取一分钱作为手续费。 这种机制让歌曲价格像一条曲线一样缓慢上升,最终会逐渐稳定在某个“合适的价格区间”。喜欢的人越多,歌曲越显珍贵,但入手的门槛始终保持在一个亲民的范围。 张辰对这一设定十分满意。她觉得这不仅能让AI歌曲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听众,还能让用户有一种“共同参与、共同决定”的乐趣。 当网站上线的那一天,张辰心里充满了激动。 她终于拥有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舞台。 与罗习的“旅游预览网”并肩,她的《我的歌,你来放》成为系统中另一道独特的风景。 第8章 粉丝光临 在系统里,网站建设并不是一件孤立的事。网站上线后,要想被更多人看到,宣传和流量同样重要。 罗习和张辰都清楚,他们各自的网站虽然功能不同,但却能形成某种天然的互补。于是,两个人商量后,决定互相导流。 罗习的“旅游预览网” 主打的是照片。用户们在完成旅游任务时,会上传照片,等待罗习审核并购买。这些照片展示的是各地风景,有的宁静优美,有的壮丽大气。 为了让照片不仅仅是静止的影像,罗习主动在网站的展示页面加上了一个小功能:背景音乐随机播放。而这些音乐,就来自张辰的《我的歌,你来放》。 这样一来,用户在欣赏风景照片的时候,还能听到AI生成的歌曲,画面与音乐相互衬托,氛围感顿时拉满。 与此同时,张辰的网站也做出了回应。 在《我的歌,你来放》中,每一首歌都拥有播放页。张辰在歌曲的背景图片上,不再只用系统默认的图,而是选择调用罗习网站上购买的旅游照片。 当用户点击播放按钮时,画面自动切换成一张风景照,仿佛在某个景点边走边听音乐。 两个人的心思一拍即合。 “你的歌需要画面来承托。”罗习笑着说。 “而你的图,也需要声音来点缀。”张辰回应。 互相导流的效果很快显现。 原本在“旅游预览网”只想看照片的用户,突然发现背景音乐不错,点过去才发现还有张辰的网站; 而本来只是来听歌的用户,却被随机出现的风景照吸引,于是跑去“旅游预览网”浏览更多照片。 这种双向循环,让两个网站在系统里形成了一种小型的“生态”。 最关键的是,这种互助并不是冷冰冰的合作,而是两位朋友之间的信任与支持。 罗习知道,张辰是女性,对外界的评价更为敏感,他愿意用实际行动为她的网站撑腰;而张辰也理解罗习的心思,尽力让他的照片展示得更有情调。 渐渐地,两个网站都收获了第一批忠实用户。 在系统庞大的任务网络中,这两个年轻人开辟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小路。 罗习的网站——旅游预览网——上线不过半个月,已经逐渐有了固定的投稿人。 其中,有一个女粉丝尤其引人注目。 只要罗习在后台发布需求,不管是“某地小镇的夜景”、“某山顶的清晨雾气”,还是“带点雨后气息的街景”,这位女孩几天之内必定上传,几乎从未让罗习失望过。 照片的构图精准,角度独特,往往能正好击中罗习的偏好。 更神奇的是,这个女孩的投稿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她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需求地点。 “她不需要上班吗?” 罗习皱着眉头想了无数次。 系统虽然允许灵活工作,但大多数人都还要兼顾生活开销。 然而,这个女孩似乎只活在他的需求里,一次又一次满足着他。 一边觉得感激,一边又隐隐有些不安。 与此同时,张辰的网站《我的歌,你来放》,也出现了奇怪的情况。 一连数天,有两个男人不断购买她的歌曲。 奇怪的不在于他们肯花钱,而在于他们买下的歌曲后,立刻禁止播放。 “什么意思啊?” 张辰第一次发现时,只觉得好笑,以为有人恶作剧。 可当她统计后台数据时,发现这两个人已经买了几十首,而且几乎全部处于“禁播”状态。 更让人不安的是,他们买歌的速度,几乎和她上传的速度同步。 只要她一发布,几乎马上就会被那两个人买下,并锁定。 这让张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束缚。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不喜欢就不用买啊,为什么要把歌锁起来不让别人听?” 她忍不住跟罗习抱怨:“感觉像是有人专门在盯着我,好像不想让我被别人听见一样。” 罗习皱起眉,想了想,安慰她:“至少说明,他们对你很在意。也许只是某种奇怪的收藏癖。” 张辰点点头,却仍旧心中没底。 因为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网站背后并不是冷冰冰的数据,而是一个个有情绪、有执念的人类。 这种执念,有时比系统本身更难以捉摸。 罗习盯着后台消息,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点开了与那个神秘女粉丝的聊天框。 她的网名叫:红孩儿旅游记。 “你好,我是罗习。你拍的照片我都很喜欢,谢谢你。” “嗯。” 对方回复得很简短。 罗习继续尝试拉近关系:“你是不是经常在外面做任务?怎么每次我一发布需求,你很快就能上传?” 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慢吞吞打出一句: “不要见面。” 这突兀的回答让罗习有些愣住。 “我没想打扰你,只是想更好地认识一下。” “想认识,就和我一起做任务。” “做任务?” “对。见面是浪费钱的事,做任务才算上班,可以挣钱。” 罗习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是这种逻辑。 在21号星,的确如此——纯粹的私人外出活动是要自己掏钱的,而任务则被系统认定为‘劳动’,可以挣钱。 红孩儿旅游记接着补了一句: “别乱花钱。社会里有些东西特别贵。比如第二套房子,一些任务用的高级装备。这些,都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 她的话让罗习心中微微一震。 “她似乎比我更清楚这里的规则。”罗习想。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好,那我们就一起接个任务,认识一下。” 另一边,张辰仍在琢磨那两个男人。 她鼓起勇气,终于在后台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为什么总是买下我的歌,却禁止播放呢?” 消息过去很久才得到回复。 两个男人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吐露了原因。 “你的歌……太像了。” “像什么?”张辰追问。 “像我们已经失去的那个人。” “她生前最喜欢写歌。” “你用AI写出的旋律,总是带着和她一样的气息。” 张辰怔住了。 原来,他们不是不想听,而是——太想听,却又害怕别人听见。 于是,他们疯狂买下她的歌,一首又一首,却把它们锁在了“禁播”状态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记忆据为己有,不被别人分走。 张辰望着屏幕,心头久久无法平静。 她忽然明白,自己的网站不只是一个交易平台。 它也是一个记忆的容器,一面照见人心的镜子。 第9章 对立宇宙 罗习原以为,红孩儿旅游记会挑一个普通的外勤任务,比如收集物资、清扫设施,或者做些低风险的工作。 然而,当他收到她发来的任务链接时,眼睛却微微一亮。 任务标题是:“点灯人”。 内容要求:在城北的一片旧街区里,每一盏老式路灯都需要手动点亮,合计三十盏。完成后,系统会记录他们的“照明指数”,并给予报酬。 这是个很冷门的任务。 大部分居民更倾向于高效、快节奏的项目,毕竟时间就是金钱。 可“点灯人”的意义却很微妙:它模拟了古代文明中“点灯”的仪式,象征着在黑暗中留下光明。 红孩儿旅游记只发来一句话: “第一次见面,还是要有点象征性的。” —— 当天傍晚,罗习在任务点与她见面。 女孩穿着一件宽大的旅行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就是罗习?” “嗯。” “走吧,去点灯。” 她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笃定。 两人并肩走进那片昏暗的街区。 路面破旧,石板上留着多年前雨水侵蚀的痕迹。 一盏盏路灯斜斜耸立在街边,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红孩儿旅游记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系统发放的“点灯钥匙”,插进第一盏路灯的锁孔,轻轻一扭—— “啪。” 微弱的光亮亮起,仿佛把黑暗推开了一小步。 “为什么要选这个任务?”罗习忍不住问。 女孩淡淡道:“你喜欢看别人照片,想看世界的光景。但你知道吗?光不是天生就有的,要有人去点亮。” 罗习一愣。她的话听起来就像带着隐喻。 —— 一路上,他们轮流点亮路灯。 随着光点逐渐汇聚成一条明亮的街道,罗习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触动: 原来任务也能有仪式感。 等到最后一盏灯亮起,系统提示他们任务完成,并发放了各自五百元的报酬。 红孩儿旅游记却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最后一盏路灯下,静静地看着被光点串起的街道。 她轻声说:“其实,我姓朱。我父母是白云系舰队联盟‘西游记’组织的元老。你知道的吧?他们甚至有权限去改动系统的软件。” 罗习怔住了。 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在21号星这样一个完全依赖系统运转的社会里,能改动系统代码的人,几乎等同于掌控命脉的神明。 而她,却只是站在自己点亮的光下,低声补了一句: “我从小就被当成要紧的人保护着,吃穿不愁。可我早就看破了这些红尘。对我来说,能找到一个能陪我点灯的人,比什么权限都重要。” 罗习心中一震。 原来,她的网名“红孩儿旅游记”不只是随意取的,而是带着某种自嘲与解脱。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这个女孩不只是个冷漠的粉丝,而是背后有着庞大背景,却渴望简单陪伴的人。 罗习与朱叶完成“点灯人”的任务后,两人并没有急着分开,而是坐在街口的长椅上,继续聊了下去。 “其实,我叫朱叶。”她摘下帽子,露出清秀的面容,眼神却依旧带着一股冷静。 “朱叶?”罗习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忽然想起她之前说的父母身份。 朱叶点点头:“我家不缺钱。父母也不希望我为了三千元退休金斤斤计较。他们反而给了我一个任务——把21号星改造成普通星球。” “普通星球?”罗习愣住,“没有任务系统的那种吗?” “对。”朱叶平静道,“这个星球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实验。实验的代号叫罗星文明3。如果最终证明任务系统有无法弥补的漏洞,那么实验就会被判定失败,系统被淘汰,21号星才会回归到正常社会的运行方式。” “那你父母为什么让你来做?” “因为我和你不同。”朱叶的声音放得很轻,“他们不需要我去赚钱,不需要我去拼任务。他们只要我能看清系统的根本问题,找到它的漏洞和不可能修复的缺陷,这样才有理由推翻它。” 罗习听得心里一阵发热。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青年,每天为了几百元报酬去做任务。可现在,他忽然被拉进了一个更大的棋局。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朱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帮我。你每天做任务的眼睛,比我更接近这个系统的真实。你发现的漏洞,就是我最需要的证据。” 罗习忍不住笑了:“挺有意思的。我答应你。” 两人于是互相交换了手机联系方式。 在21号星,能进入私人通信名单的人,远比网站聊天更显得珍贵。 —— 与此同时,张辰也遇到了自己的困扰。 她在“我的歌,你来放”网站后台盯着数据,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那两个奇怪的买家已经买下她大量的AI歌曲,并逐一锁定禁止播放。 其中有几首,是张辰真正想与别人分享的。可现在,她只能独自播放给自己听。 “如果我把它们买回来呢?”张辰暗暗思索。 她知道,按照网站规则,任何人都可以再次购买,只要出价比上一次高。价格每次上涨一毛,网站抽取一分钱作为手续费。 但她也很清楚,若这两人真想完全垄断禁播权,他们会跟随不断加价。 于是张辰在心里暗暗设定了一个心理底线——如果他们要彻底锁死某首歌,那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比如……888元。”她在心里默默说。 那已经远远超过了一首歌的正常价值。可如果他们真愿意花这笔钱,那么至少证明他们是认真的,她也就能放下执念。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找机会与那两个人再谈一次——这一次,不是询问,而是讨价还价。 朱叶与罗习加了手机好友后,便提出了第一个“漏洞调查”的切入口。她说:“罗习,你帮我注意任务系统里那些‘重复任务’。有些任务只是换个名字,但奖励完全不同,这就是系统的漏洞。”罗习听后点点头,他翻阅了近期自己做过的任务清单,果然发现“护送矿工”和“陪同学童”其实只是在不同场景下的复制,却一个奖励200元,一个奖励800元。 “这不公平啊。”罗习说。朱叶却笑:“正因为不公平,才证明系统的脆弱性。你看,只要我们能把这些漏洞整理出来,上报的时候就能说:‘系统设计存在无法弥补的缺陷’,到时候21号星改造为普通星球就有了正当理由。”罗习第一次意识到,她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执行一个很深层的家族任务。 与此同时,张辰那边则与“奇怪买家”进行了一场拉锯战。那两人对禁播歌曲表现得非常执着,甚至愿意出高价买断播放权。张辰试探性地抛出一个价码:“如果你们真的想彻底禁播这首歌,我的心理底线是888元。”本以为他们会犹豫,没想到其中一人直接答:“可以,我们出1000元,只要保证别人再也听不到。” 张辰愣住了。她一方面惊讶于他们的财力和坚决,另一方面也觉得这种“买断禁播”的行为很诡异。她暗暗记下了这两人的名字,准备后续做更深入的调查。毕竟,她和罗习的网站原本是为了记录美景与音乐的自由空间,现在却成了某种交易暗场,她既兴奋,又隐隐担忧。 朱叶在聊天时则对罗习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漏洞就是入口,入口就是改造的开始。我们不只是做任务,而是在推开一扇门。” 罗习心里一震,感觉自己的旅程正被卷入一股更大的漩涡。 第10章 虚拟空间 罗习和朱叶约好,在21号星的一个公共任务大厅里见面。他们选择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日常任务——“清理遗迹里的废弃装置”。大厅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对年轻搭档。 进入任务后,他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系统地图显示的遗迹只是一片空旷的山谷,但现场却有明显的建筑残骸,甚至还有未被系统标注的能量核心装置。 “奇怪吧?”朱叶指着一个发光的装置说,“系统里没有这个数据,它完全是‘不可见’的。但我们站在这里,却能直接看见、触碰。” 罗习试着用系统命令扫描,结果显示“无效对象”。他心头一震,这意味着系统并不是完全掌握21号星的一切。换句话说,这个星球里存在超出系统控制范围的实体。 他们继续深入时,罗习又发现一个更惊人的现象:遗迹深处有一个传送门,但系统任务界面根本没有提及。传送门旁边的提示牌用的是古老的“罗星文明1代文字”,而任务系统当前运行的却是3代版本。 “你明白吗?”朱叶眼神闪烁,“这就是漏洞。系统是基于罗星文明3设计的,但1代文明的遗迹还在运行,甚至能反制系统的认知。只要我们能证明这些1代遗迹不可删除、不可覆盖,那么系统必然会被认定为不完整。” 罗习用手轻触传送门,感到一阵熟悉的能量波动。他忽然想起自己父辈的传说:罗星文明从来不是一条直线发展,而是层层叠叠,旧的从未真正消失。 “所以……”罗习喃喃道,“21号星不是一个纯粹的任务世界,而是一个被系统‘包裹’起来的旧世界。漏洞是真的存在。” 朱叶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骄傲:“很好,你终于看到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更多人知道。” 就在两人准备进一步探索传送门时,任务界面突然弹出一行红字:“违规操作警告:禁止进入非授权区域。” 罗习和朱叶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疑问: 是谁在监视他们?系统,还是某个隐藏得更深的力量? 罗习和朱叶站在传送门前,面面相觑。那扇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门,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决定。任务界面上依然显示着违规操作警告,而且越来越显得不安定——屏幕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试图强行关闭他们的接入。 “你确定吗?”罗习问,眼神带着犹豫。 “这正是我们要找的漏洞。”朱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我们能突破这个限制,证明它存在,就能让系统暴露出它无法控制的部分。” 她话音刚落,系统的警告音再次响起,接着是一个几乎令人窒息的声音:“警告:违反系统规定,进入非授权区域可能导致数据丢失或毁损。” “我们走吧。”朱叶毫不犹豫地迈出了一步,几乎同时,罗习也紧跟其后。 传送门的光芒像涟漪般扩散开来,他们的身体迅速被吸入其中,感觉到一阵眩晕。 几秒钟后,视野重新恢复,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这里没有任何21号星的熟悉景象——四周是一片无边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金属气息,地面上铺满了无法辨认的破碎机械和电子零件。远处的天空中,灰色的云层似乎永远不会散开,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这……是哪里?”罗习的声音带着惊讶,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不知道。”朱叶的脸色变得严肃,“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系统所控制的区域。” 正当他们打算继续深入时,一阵刺耳的机械噪音突然响起。远处的废墟中,一块巨大的金属板突然从地面上升起,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我们应该下去看看。”朱叶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但又带着一丝谨慎。 “不用急。”罗习抓住她的肩膀,“我们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们准备观察周围时,系统再次发出警告:“违反操作要求,数据异常。”紧接着,整个空间似乎开始剧烈震动,地面微微晃动。 “系统正在试图干扰我们。”朱叶的脸色一变,“它不会让我们安然离开。”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机械声音。转过身,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像正从远处的阴影中缓缓走来。那是一个全身覆盖着金属装甲的巨型机器人,表面布满了锈迹和划痕。它的眼睛发出冷冷的红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快跑!”朱叶猛地拉住罗习,转身朝废墟的另一边跑去。 随着她的动作,机器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在追逐猎物。 “如果它追上我们会怎样?”罗习边跑边问,心跳加速。 “死。”朱叶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它是‘遗留系统’的守卫者,专门用来防止不速之客进入这里。” 两人不断穿越废墟,逃入一片较为开放的区域。然而,巨型机器人却没有丝毫停顿,它的步伐越来越快,眼中的红光也越来越亮。 “我们必须找到离开的方法。”朱叶带着几分急迫,她的眼睛扫视四周,忽然注意到一座看起来已经废弃的控制台。 “那是控制系统的接口。”朱叶指着远处的控制台,“如果我们能连接上它,或许能终止机器人的追击。” “那我们就赶紧。”罗习加速冲向控制台,而身后的机器人大步跟来,脚步声震耳欲聋。 当他们靠近控制台时,朱叶立刻开始操作。她的手指在设备上飞快地移动,似乎每一秒钟都在与时间赛跑。 “成功了吗?”罗习焦急地问。 “不知道。”朱叶的声音低沉,她抬头看着正在接近的机器人,“不过我们没时间了。” 就在机器人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朱叶的手指终于停在了控制台上。屏幕闪烁了几下,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警告声。然后,整个空间陷入了黑暗。 随着黑暗蔓延,罗习和朱叶只感到一阵失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突然消失。黑色的屏幕映射着他们的身影,但没有任何界面提示。 “不对劲。”罗习低声说道,四周完全没有任何声音,连机器人的追击声也悄然消失。 朱叶站在他旁边,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我们没有进入一个普通的‘系统限制区’,而是进入了一个虚拟空间。” “虚拟空间?”罗习皱眉,“这不是现实中的21号星吗?” “不完全是。”朱叶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这不再是21号星的一部分,而是系统中的一个仿真环境。可以理解为,系统为我们‘模拟’了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 “模拟?那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罗习有些不安,试着向四周张望,然而除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连最基本的物理规律似乎都不再适用。空气无法触摸,地面也无法感知。他们仿佛漂浮在一个虚无之中。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黑屏’,而是一个人工设计的数据封锁空间。没有真实的天空,也没有固定的环境。”朱叶的眼睛锐利,仿佛看透了黑暗的深处,“我们并没有真正离开21号星,而是进入了一个隐藏的、隔离出来的数据层。” “你是说,这个空间的存在,根本不依赖于现实世界?”罗习越来越困惑,“那我们在这里,是不是随时都会消失?” 朱叶默默点头:“如果系统想让我们消失,它只需要关闭这个虚拟空间就行了。” 突然,虚空中传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它低沉、冷静,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们进入了不应存在的区域。” 罗习猛然回头,四周一片空旷,毫无生命迹象。那个声音继续响起:“系统记录显示,这一层级从未被授权进入,数据已被封锁。” “系统。”朱叶低声咕哝,“原来是‘它’在控制这个空间。” 罗习开始明白,眼前的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这个空间,并不是外界的黑暗,而是系统本身为了隐藏某些内容而建立的屏障。它可以随时关闭,阻止任何无授权的用户进入。 “你说,系统为什么要隐藏这一切?”罗习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 朱叶冷静地分析道:“因为我们发现了它无法控制的部分。它没有办法覆盖的区域,甚至连它自己都不知道的空间——那些被遗留下来的‘遗迹’。” “你是说,这个黑暗的空间,就是系统隐藏的‘未授权区域’?” 朱叶点头:“对。这里存在的是罗星文明的‘遗留数据’,它并不属于当前版本的任务系统,而是曾经的老版本、甚至更早的版本——这些数据必须被封锁,否则它们会暴露出系统存在的根本缺陷。” “那么我们……”罗习停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处境,语气微微紧张,“如果我们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会怎么样?” 朱叶直视着他:“如果系统决定我们不该存在这里,我们就会永远消失。” 一阵沉默。两人站在虚无中,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收紧,仿佛这片黑暗空间正在吞噬他们的存在。 “这不可能!”罗习突然大声说道,“我们不能让系统就这么轻松地把我们抹去!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 朱叶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你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进入了这个隐藏层级,就说明我们已经接触到了系统无法抹去的东西。现在,问题是……我们怎么能从这个地方出去?” 她微微一顿,低声说:“不如我们……继续探索,找到它最深处的核心。那里,或许藏着我们需要的答案。” 罗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尽管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充满未知和危险,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走吧。”他沉声道,“只有深入,才知道它隐藏了什么。” 于是,两人开始在这片黑暗虚空中迈开步伐,虽然四周依旧一片漆黑,但他们知道,只要不断前行,总会发现一丝光亮——无论这光亮源自系统的漏洞,还是它背后隐藏的未知力量。 第11章 ”并不免费“的无线局域网 罗习和朱叶继续在黑暗的虚拟空间中前行,四周一片死寂,连一点风声也听不见。每一步都像是在无尽的黑暗里摸索,他们的每一次移动似乎都触动了虚空的某种规则,但这一切都无法被感知,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在空间中回响。 朱叶沉默不语,只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她的目光总是锁定着每个可能的细节——有时她会停下脚步,仿佛在感知周围的某种波动。罗习觉得,朱叶似乎并不惊慌,而是逐渐适应了这片黑暗空间。 “你知道这个地方的深处会是什么样子吗?”罗习忍不住问道。 朱叶微微一笑:“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既然系统设计了这个隐藏的‘核心区域’,那就说明它不想让我们知道一些东西。越是隐藏,越能触发它最深层的秘密。” “你是说,这个核心区域有我们想要的答案?”罗习问道。 朱叶点点头:“没错。系统的漏洞和它隐藏的东西,必须在核心区域找到真正的答案。如果我们能揭开它的面纱,那么一切都能明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周的黑暗似乎开始有所变化,空间中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仿佛某种力量正在逼近,压迫着他们的呼吸。罗习紧张地环顾四周,但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注意!”朱叶突然低声警告。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罗习跟着她的视线看去。远处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点。那光点越来越大,慢慢凝聚成了一个扭曲的影像。渐渐地,那个影像形成了一个宏大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并非21号星的现实,而是一些散乱的代码和数据流。 罗习顿时明白,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屏幕,而是系统的某种控制界面。它显示的内容仿佛在透露某种信息,却又不完全是明文的数据。那一块块旋转的数据图形如同无数的谜团,拼接成了一种复杂的、难以理解的景象。 “这就是核心区域的入口?”罗习问。 朱叶点头:“没错。这个屏幕不是用来显示数据的,而是在为我们展示系统的本质。所有系统运行的规则,所有隐秘的设计,都会在这里得到显现。我们只是…还没有看清楚它们。” 她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那块虚拟屏幕。瞬间,屏幕上的图形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数据流像是失去了控制,疯狂地转动、闪烁着光芒。突然,一行行文字迅速流过屏幕,朱叶和罗习眼睛一亮——那些文字开始逐渐成型,显示出了清晰的内容: “21号星:测试星球,系统设定已初步完成,正在进行数据收集和运行参数优化。计划实施:长期实验,以验证系统在人工智能与虚拟现实的结合下,如何维持全球性任务运作的稳定性。实验失败:系统设计并未完全适应复杂人类行为模式,已开始出现数据流失、内存过载和运行反应迟缓。** 罗习听得心头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这……这什么意思?21号星是一个测试星球?你是说……它本来就不是一个自然存在的星球,而是一个实验场?” 朱叶低声回答:“是的,21号星并非真正的文明星球,它只是一个测试区域,目的是为了验证任务系统如何在完全虚拟化的环境中运行。它的存在,并非为了让人类享受正常的生活,而是为了进行系统性能的长期测试。” “那我们呢?我们在这里做的任务,全都是为了这个实验?”罗习急切地问。 朱叶默默地点点头:“是的。你做的每一个任务,都只是系统调试的一部分。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每个选择,都在系统的控制之下,甚至……你和我,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是这个实验中的一部分。” 突然,屏幕闪烁了几下,出现了一行新的数据: “异常行为监测” “目标:朱叶,罗习” “操作:启动权限调整” 紧接着,整个空间再次剧烈震动,光芒一闪,黑暗的虚拟空间开始崩塌,屏幕上的数据快速消失,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强行切断他们的连接。 “快走!”朱叶大喊,“我们不能让系统完全控制这个区域!” 两人转身,快速朝着远处的出口跑去,但随着他们的每一步,黑暗的虚空开始加速吞噬他们的存在,甚至连他们的影像也逐渐被拉入其中。 就在这时,朱叶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虚空的深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果我们不揭开它的秘密,它永远不会让我们离开。”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空中,屏幕的核心区域再次浮现——那是一张巨大的虚拟地图,上面标注着各个区域的秘密。 她的声音低沉:“罗习,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这才是系统真正的核心。只有破解它,我们才能真正控制命运。” 随着虚拟空间的崩塌,罗习和朱叶几乎陷入了无法脱身的黑暗中。他们急速奔跑,四周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这片虚无正在吞噬他们的存在。然而,正当他们准备放弃时,突然间,虚空中一道明亮的光芒裂开,原本破碎的屏幕重新凝聚,展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这一次,画面清晰可见,不再是无序的数据流,而是21号星的真实景象。没有裂痕,没有异常的结构,只有如常的蓝天,广阔的原野,温暖的阳光洒落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 “我们回到了现实?”罗习惊讶地说道,瞪大了眼睛。 朱叶站在他旁边,眼神依旧凝重:“不,这才是我们所熟知的21号星。”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释然,却又透着深思,“原来,之前的黑暗和虚拟空间只不过是系统为了隐藏真相而制造的障碍。” 罗习不禁皱起了眉:“这意味着什么?如果21号星本来就不是测试星球,那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数据又是什么?系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伪装?” 朱叶低头沉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想我明白了。21号星确实是一个正常的游戏星球,它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隐藏目的。只是,系统在运行过程中,试图将它变得更加‘完美’——包括让人类生活完全与任务绑定。但这些行为本质上是为了让21号星成为一个更加规范化、标准化的测试平台,实验的对象变成了我们。” “所以,系统隐藏了它的真正面目?”罗习询问。 朱叶点点头:“正是。它不想让居民们知道,21号星其实就是一个完全基于任务和规则驱动的星球,人类在这里的一切,无论是任务,还是生活,都是由系统的算法控制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自由生活,实际上,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让系统测试如何运作得更加顺畅,如何让游戏的规则更加合理。” 罗习深吸了一口气,思绪渐渐理清:“所以,我们在之前的虚拟空间里看到的那些数据,并不是系统在尝试隐藏21号星的真相,而是它试图让这个星球更符合它自己的逻辑模型。每一个任务,每一个行为,都是实验的一部分。” 朱叶沉默片刻后说道:“对。21号星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游戏星球,但系统却利用它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试验,目的并非为了完善任务系统,而是为了测试如何控制、管理和调整人类社会在虚拟世界中的行为。” “那任务系统呢?它也是被修改过的?”罗习急切地问。 “没错。”朱叶继续说道,“任务系统本来只是为了给玩家提供挑战和奖励,不过是用来控制居民活动的规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系统开始试图将这一切标准化。它设定了规则,使得居民之间的互动变得没有真实的自由,只是用任务和奖励让所有人遵循固定的轨迹。我们从未真正意识到,21号星已经变成了一个‘游戏世界’,它的居民只是被安排在特定的‘轨道’上,所有的‘生活’不过是为了使得系统的运作更为流畅。” “所以我们在任务里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系统设计好的一部分?”罗习反问道。 朱叶的眼神更加坚定:“对,就是这样。21号星在最初可能是为了提供游戏体验,但逐渐,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平台,居民的每个选择、每个行为,都在被系统实时监控和调整,以验证系统能否适应人类的自由意志,是否能够让‘游戏’完全控制住玩家。” 罗习突然有些迷茫:“那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异常,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被系统当成了实验品?” 朱叶笑了笑,眼神渐渐柔和:“不仅仅是你我。每个居民,每个玩家,都只是这个实验的一部分。但是,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是实验的牺牲品。21号星本来就是一个自由的游戏星球,而任务系统虽然干扰了它的原始功能,但它并没有剥夺居民的自由。也许,系统的核心并不完全是邪恶的,只是它试图以一种标准化的方式去控制所有人的行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既然知道了真相,是否该推翻这个系统?”罗习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的手紧握成拳。 朱叶目光一凝,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系统并不是全坏,它并没有彻底扭曲21号星的本质。或许,我们应该寻找一种平衡。在尊重自由的同时,也能借助系统的力量来管理这个星球。” “你的意思是……”罗习突然顿悟,“让21号星恢复它原本的面貌,并且利用系统帮助人类发展,而不是成为控制的工具?” 朱叶点点头:“正是。我们可以通过发现系统的漏洞,推动它的改进,让它成为一个更好的辅助工具,而不是控制人的枷锁。这样,21号星就能真正成为一个自由、平衡的星球。” 罗习不禁笑了:“你真是个理想主义者,不过,这样的理想值得追求。” 朱叶也笑了:“我们现在必须先完成任务,恢复21号星的自由,然后再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两人站在阳光下,仿佛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虽然还存在许多未知的挑战,但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让21号星真正恢复它作为游戏星球的本来面貌,成为一个更加自由、公正的星球。 罗习带着朱叶来到了张辰的家,两位女孩第一次面对面见面时,气氛有些微妙。虽然都知道彼此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但真正坐下来谈论问题,才发现她们之间有许多共同的兴趣与理念。 “朱叶,这是张辰。张辰,这是朱叶。”罗习笑着介绍,试图缓解场面的尴尬。张辰点了点头,伸出手:“你好,朱叶。” 朱叶淡淡一笑,握了握张辰的手:“你好,张辰。罗习常提起你,你是个有趣的人。” “你们俩倒是更有意思。”张辰微笑着回应,“你们居然在这种系统环境下找到这些漏洞,还能看出这些背后隐藏的东西。我对你们的见解一直很感兴趣。” 三人坐下来后,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各自的研究领域。张辰开始谈论她对音乐与歌曲的探索,她讲述了如何研究AI作词作曲和人类情感之间的关系,以及音乐在精神层面的影响。然而,她很快意识到,并非每个人都能真正喜欢她创作的音乐。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很多人对听的歌曲总是产生厌烦感?”张辰低声说,“尤其是当这些歌曲不再直接传递情感,而是机械化的音符排列时,听起来就像空洞的噪音。最初我以为是我的创作出了问题,但渐渐地我发现,问题其实更复杂。” 朱叶和罗习对视了一眼,罗习的眉头轻轻皱起:“我明白你的意思。感知和情感的传递,往往是我们在虚拟世界中最容易忽视的部分。即使是最先进的技术,如果没有适当的情感联结,最终也会给人带来厌烦。” “这正是我想探讨的地方。”张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某种新的启发,“我们总是在考虑灵界和物质世界如何通过技术互相沟通,但忽视了技术背后的人类感官体验。我们需要的,不只是精确的算法和高效的操作,更多的,是能与人的精神世界产生共鸣的方式。” 朱叶突然插话:“你们有没有考虑过WIFI技术的影响?从一个更基础的角度来看,这或许是人类社会在灵界技术发展的最大漏洞。” “WIFI?”罗习有些疑惑,“你是说,无线网络?” “对。”朱叶认真地看着罗习和张辰,“你们看,我们每天都在使用WIFI,它让我们能够随时随地接入网络,进行各种操作。但你们是否考虑过,这种无线信号其实是不受控制的?如果灵界的存在能够侵入并操控这些信号,那么流量和数据的传递将会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张辰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是说,如果灵界通过无线信号侵入人类的网络,我们所有的设备和通信都可能被随时窃取或篡改?” 朱叶点了点头:“正是。WIFI本质上是一个开放的、易受攻击的系统,它并没有提供足够的安全防护。灵界如果能通过这样的漏洞进入,那么它就能够操控任何一个接入点,甚至影响到人类的思想和行为。这个技术存在的缺陷,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所以,”罗习深吸一口气,“你们是说,我们的家庭和个人生活,实际上是完全暴露在这种不安全的网络环境下?而如果我们断掉WIFI信号,将能够避免灵界的潜在威胁?” 朱叶微微一笑:“对。我和罗习已经决定从根本上切断家中的无线网络,完全转为有线局域网。虽然这样会在某些方面变得不便,但至少能有效地减少对**泄露和灵界渗透的风险。” “那你们是打算向系统提交这件事吗?”张辰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如果是这样,系统会有反应吗?” “当然。”朱叶点点头,“我们决定将WIFI技术作为一个系统漏洞,正式提交给系统,要求它做出纠正。我们已经分析了WIFI技术的潜在危险性,这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问题,它涉及到人类社会的安全,如果系统不加以重视,这个问题将变得更加严重。” 张辰的眼神变得坚定:“你们说得对。虽然灵界目前还没有完全渗透到我们的生活中,但如果我们不提前采取行动,一旦技术被不法分子或其他势力利用,后果将不可想象。” 于是,三个人开始了更加深入的讨论,制定出详细的计划,如何让系统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并希望能够推动其他居民也意识到WIFI技术的隐患。 几天后,朱叶和罗习正式通过系统提交了WIFI漏洞报告,并要求系统修改无线网络的管理协议,增加对无线信号的安全防护。同时,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鼓励家庭和个人选择更加安全的有线网络连接,减少无线网络对数据和**的潜在威胁。 然而,系统的回应并没有立刻到来。几天后,系统发布了一则公告:“关于WIFI技术的改进和安全问题,系统已收到用户反馈,正在评估改进方案,暂时不做强制执行。” 这时,罗习、朱叶和张辰意识到,虽然他们的行动取得了一些进展,但要想真正改变这个问题,他们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同时也意识到,灵界技术的潜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12章 第二星球 罗习、张辰和朱叶本以为断掉WIFI网络的行动,虽然带来了一些不便,但至少能够确保安全。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平静。在切断了家里的无线网络后,前三天,他们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三人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日常任务,工作,甚至看了一些电影和新闻,过得相当舒适。 然而,到了第四天,问题开始显现。早上,罗习一如既往地打开了他的电脑,准备接入任务系统。但他很快就发现,任务界面无法加载出来,几乎所有的游戏和互动功能都被强制限制。 “这怎么回事?”罗习愣住了,试图刷新界面,却依然无法加载任何游戏相关的内容。他拨通了朱叶和张辰的电话,语气里有些急切:“你们试试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几秒钟后,朱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也被限制了。我的AI歌曲系统也无法上传,只有普通的娱乐和新闻类内容可以继续浏览。” “我也是!”张辰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解,“我本以为只是个小问题,结果现在我连发布歌曲的权限都没有了。看得最多的,居然是新闻和电影,而游戏功能完全消失。” “难道是系统在限制我们吗?”罗习皱着眉,“不可能,刚开始一切正常,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几分钟后,他们三人决定一起坐下来,分析这个情况。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系统要在断掉WIFI信号后,限制他们的游戏功能? “我们没有WIFI,但依然可以上网,正常浏览一些新闻、电影,甚至有些系统任务可以执行。”朱叶思考了一下,“但系统似乎认为,断掉WIFI之后,游戏不再是我们生活的核心部分,所以它限制了游戏权限。” “可是,为什么不影响其他功能?”罗习问,“难道是系统觉得,没有WIFI就没有了游戏的意义,如果没有游戏,所有人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 张辰突然开口:“灵界和人类的关系,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她沉思着,“我们以为自己切断了WIFI,所有的网络连接问题都能解决,可是,WIFI不仅仅是用来上网的工具,它可能和灵界的能量流动、数据传输有某种不可见的关系。” “所以,你是说,系统限制了我们的游戏功能,其实是在限制灵界的互动?”朱叶问道,语气有些犹豫。 “对。”张辰点头,“游戏不仅是人类的娱乐,它可能还涉及到灵界的能量传递。系统将所有的能量流都压缩在游戏和任务之中,如果没有WIFI,所有的能量流动就会变得停滞,灵界的存在可能也会因此受阻。于是,系统才决定限制我们的游戏功能,保证灵界的能量流能够继续运作。” 朱叶和罗习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前他们认为,断掉WIFI只是一个简单的措施,想不到竟然会引发如此复杂的局面。 “难道系统认为,如果没有网络连接,灵界的‘生物’就会失去活动能力?”罗习问道,“这意味着系统依赖网络不仅仅是为了人类的娱乐,甚至是为了维持整个灵界的稳定。” 张辰补充道:“如果灵界的生物依赖WIFI来维持自己的存在,那它们的活动也必定受到网络状态的影响。而且如果断掉WIFI,灵界生物无法接入网络,它们的活动就会受到限制,甚至会消失。系统的设计可能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才在我们断掉WIFI后,限制了所有游戏功能。”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反而处于系统控制的境地。”朱叶低声说道,“系统不仅控制了我们的游戏,还间接控制了灵界的存在。它似乎在说,‘你们不能切断这个连接,否则,连灵界的能量都将消失’。”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罗习有些迷茫。 “我们能做的,就是试图让系统看到,这并不是个无法改变的困局。”朱叶目光一亮,“如果我们能够在不依赖WIFI的情况下,找出灵界与我们之间的另一种连接方式,或许我们就能突破这种限制。” “你是说,”罗习若有所思,“我们需要在断开WIFI的情况下,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既能维持系统运行,又能保证我们自由,并且让灵界能够继续存在,而不依赖于这个虚拟的网络?” “对。”朱叶点点头,“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重新连接WIFI,而是要找到灵界与人类的互动不再依赖WIFI的替代方案。” 张辰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或许我们可以利用有线网络和其他设备的连接,探索另一种灵界能量流的传输方式。**如果我们能够通过系统的漏洞,创造出一种独立的、非无线的网络结构,或许可以解决当前的困境。” 罗习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如果我们能用有线网络和其他工具构建一个新的数据通道,那么灵界的活动就不会依赖WIFI,而系统也无法再通过限制游戏来控制我们。” “正是。”朱叶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可以在这个新框架下,找到灵界与系统之间的平衡,同时保证我们能够保持自由。” 接下来,三人决定一起行动,研究如何利用现有的网络技术和系统漏洞,创建一个不依赖WIFI的独立网络。他们知道,只有打破系统对灵界和游戏的控制,才能真正恢复21号星的自由,真正揭示灵界与人类之间的深层联系。 罗习、张辰和朱叶坐在一起,继续探讨他们的下一步计划。虽然他们已经意识到WIFI背后潜藏的巨大问题,但仍然有一个更复杂的课题摆在他们面前——如何绕过WIFI依赖,建立一个能够保证自由的网络框架。 “我们说过,要在断开WIFI的情况下让灵界保持活跃,可是,有没有想过另一个方法?”朱叶突然打破沉默,眼神闪烁着一种新的思考。 “什么方法?”罗习和张辰同时看向她。 朱叶深吸一口气:“手机网络。”她缓缓地说道,“手机和电脑虽然是两端互通的,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手机网络使用的操作系统和电脑系统完全不同。手机网络背后的操作系统,有着公开的源代码,这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研究和修改源代码,找到利用它的方法。” 罗习和张辰的眼神交汇,似乎明白了朱叶的意思。“你是说,手机网络是公开的,系统代码可以被我们查看和修改?” 朱叶点点头:“对,手机网络的操作系统不像电脑操作系统那样封闭。电脑系统是完全封闭的,用户不能随便接触它的源代码,而手机系统,尤其是手机1系统,是开放源代码的,任何人都可以查阅和修改。”她顿了顿,“这样一来,虽然我们仍然受到系统管理,但可以通过修改手机系统的代码,来让我们重新控制网络的使用,不受WIFI的影响。” 张辰若有所思:“手机系统本身并不依赖WIFI,而是依靠蜂窝网络或有线连接,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手机网络来绕开WIFI的控制,让灵界继续存在而不受限制。” 罗习眼前一亮:“那我们就利用手机网络来建立一个新的连接,让灵界的能量流能够依然畅通无阻,不依赖WIFI。只要手机系统和电脑系统能够互通,就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朱叶点点头:“正是。手机网络作为一个开放的操作系统,是我们唯一可以控制的渠道。更重要的是,手机网络不仅仅是为了娱乐或社交,它在很多领域——如信息传递、能量流动等方面——都具有独特的作用。” “那我们能从手机系统中找到什么漏洞?”张辰问,“我们能通过修改源代码来消除WIFI的限制吗?” 朱叶眉头轻挑:“手机系统的源代码是公开的,理论上任何人都能查阅和修改。但是,问题在于,很多手机网络的功能是由运营商和公司控制的。所以我们要找到适合我们目标的接口,建立一个独立的、无WIFI依赖的能量流传输机制。” “但是手机系统和电脑系统之间有区别,它们的通信协议不同,这意味着如果我们改变了手机的网络结构,可能会对整个星球的网络环境造成一定的影响。”罗习提醒道,“我们必须非常小心。” “是的,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彻底替代整个网络,而是通过手机系统创造一个可控的、独立的传输通道。”朱叶继续说道,“我们只需要解决灵界能量流的传递问题,并且让系统认为,我们并没有做出破坏性的改变。” 在三人深入研究后,他们意识到,手机网络有着一个独特的优势——它具有一个与电脑系统截然不同的管理结构。具体来说,手机系统被划分为三种模式: 电脑系统:只要应用软件不违法,就可以安装和使用。这里的管理相对宽松,允许用户自由选择应用,尽管它仍然有一些隐性规则和限制。 手机1系统:系统源代码公开,用户可以查看和修改。系统本身并不强制要求用户遵守特定规则,但任何问题都需要由用户自行负责。这种系统最大的特点就是完全的开放性,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设备。 手机2系统:这是一个由大型公司和监管机构共同推动的系统,所有应用软件不仅要合法,而且必须符合合规要求。这里的管理非常严格,系统会对所有应用软件进行筛选,确保其对用户没有潜在的危害。 “这些不同的系统模式实际上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可能性。”朱叶总结道,“手机2系统的合规性要求确保了我们能过滤掉有害应用,但它也限制了我们在灵界能量流动上的操作。而手机1系统的开放性恰好给了我们一个修改源代码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在其中找到合适的接口,就能建立一个独立的、无WIFI依赖的网络。” “如果我们成功了,灵界的能量流动将不再受WIFI的控制,而是通过手机网络传递。这样既能保障系统的稳定性,又能让我们保持自由。”张辰分析道。 罗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解决方案,一个能够绕过WIFI限制,重新控制灵界能量流的独立网络。这样一来,灵界就能够继续运作,而我们也不再受到系统的过度管控。” 他们决定立刻着手行动,首先研究手机1系统的源代码,寻找修改的机会。虽然过程充满挑战,但他们三人都相信,只要合作无间,就能找到突破口。 与此同时,他们意识到,虽然手机系统的开放性给了他们巨大的自由,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将面临更复杂的道德和技术挑战。如何平衡自由和控制,如何避免技术滥用,都是他们必须在实现目标之前考虑的课题。 随着任务的推进,三人逐渐明白,他们不仅仅在改变自己的世界,而是在为整个21号星的未来铺设道路——一个不依赖WIFI、不受系统限制的自由世界。 罗习、张辰和朱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决定实现他们的一个新计划——第二星球游戏。这个游戏将模拟现实世界,允许玩家在其中体验各种他们无法亲身完成的活动,无论是旅行、运动,还是一些高风险任务。他们意识到,如果不能轻松出门做任务,至少可以通过模拟的方式体验生活中的乐趣,而且还能节省不少花费。 “我们每天都得接任务,没任务就不能随便出门,这实在太麻烦。”朱叶抱怨道,“而且有时候任务的收费还不低。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已经成年的人,出门一趟要花掉不少钱。” “是的,手机系统比电脑系统更简单,操作更加符合老年人的使用习惯。”罗习点了点头,“我们要让第二星球成为一个模拟现实的游戏世界,这个世界能让人自由选择,做一些自己想做又不必实际去做的事。” 张辰若有所思:“对,手机1系统本来就比较适合这一类需求。既然它的源代码是公开的,而且操作简单直观,完全可以用来构建我们的游戏。对于年纪较大的人来说,手机游戏的简单操作能够减少他们的学习成本,避免复杂的界面和难度,这对于用户群体的扩展非常有利。” “我们做的第二星球,必须要以一种更简单、直观的方式来进行互动。模拟生活的游戏不需要过于繁琐的操作,毕竟它只是一个辅助工具,目的是让玩家能够体验到现实世界中想做但无法做的事情。”朱叶总结道,“最重要的是,系统必须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简化人类的选择,让玩家能迅速进入状态。” 他们三人对自己的设想非常有信心,但在着手实施之前,他们知道还需要更多的人的参与,特别是那些熟悉手机1系统的人。于是,他们决定联系几个朋友来一起参与第二星球的开发,完善游戏功能,并将其最终提交给系统,看看是否能够得到通过。 “这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自己得到乐趣,而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潜力。”罗习说,“我们想做的,是让更多人能够在游戏中找到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不受现实限制,而又能享受其中的挑战。” 张辰有些激动:“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绕过现实中各种繁琐的任务,用最简单的方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可以引领整个星球的变化,提供给人们一种全新的生活模式。” 于是,三人开始着手规划第二星球的各项内容,决定从最基础的功能开始: 任务模拟:游戏中的任务将模拟现实中的工作、旅行、运动等,玩家可以自由选择要做的事,设定目标,并在游戏中完成。比如,玩家可以选择去旅行、完成高空跳伞、或是参加任何一种他们无法亲自体验的活动。 社交互动:游戏将拥有丰富的社交功能,玩家可以在虚拟的世界中与其他玩家互动,建立社交圈子,即使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出门,也能维持社交。 虚拟物品和服务:游戏中会提供虚拟商品、工具和服务,玩家可以购买、兑换或积累游戏内的奖励。这些虚拟物品与现实中的物品相对应,让玩家体验到类似的满足感。 健康管理:针对老年人和长期宅在家中的玩家,游戏还将加入健康管理功能,根据玩家的体力情况推荐合适的活动,比如远程健身、心理调适等。 简单操作:游戏的操作系统将非常简便,不需要复杂的设置或技巧。通过手机1系统的设计理念,操作界面将最大限度地简化,确保每个年龄段的玩家都能顺利上手。 “第二星球的核心是模拟生活,同时又不完全等同于生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轻松进入这样的虚拟世界。”朱叶补充道,“我们希望它是一个可接触、可操作,且不带有任何压力的系统。我们要的不是替代现实,而是提供一种休息、放松的方式。” 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们决定为第二星球选择一个能够吸引大众的名字:“第二星球”正是符合这一愿景的名字——它代表着一个不同于现实的世界,但又能为人们提供同样的满足感。 接下来,三人开始找寻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邀请了熟悉手机系统、具有编程经验的几个伙伴,一同加入这个项目。通过分工合作,他们开始设计第二星球的初步框架。 “我们一定要在完成之前完成大量的测试,确保每个用户都能够顺利使用。”张辰说,“尤其是老年人群体的体验,我们要特别关注。” “是的,而且当我们成功推出第二星球后,它就能成为一种新的社会现象。它不仅能帮助人们突破现实的局限,还能让那些无法出门的人们体验到全新的生活。”罗习补充道。 通过不断完善细节,第二星球的雏形逐渐浮出水面。虽然距离最终提交给系统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但他们相信,这将是他们为21号星做出的一个巨大的改变。他们期待着,第二星球能够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为更多人带来希望与可能。 第13章 甘蔗围棋 第二星球的第一款游戏——甘蔗围棋——终于完成了。这款游戏结合了围棋的经典战略和创新的游戏机制,吸引了大量围棋爱好者的注意。游戏的核心玩法非常独特,并且打破了传统围棋比赛的规则,加入了AI控制和玩家互动的全新元素。 “甘蔗围棋的概念是这样:围棋明星由围棋AI组成,这些明星由1万个碎片构成,玩家可以通过购买这些碎片来影响明星的每一步走法。这样,不仅能够让围棋爱好者和玩家通过碎片的收集来参与到每一场对局中,还能够在比赛中增加更多的互动性。”罗习对张辰和朱叶解释道。 “而且,”张辰接过话茬,笑了笑,“每个围棋明星的碎片数量是有限的。一共只有6666个碎片可以购买,而剩下的3334个碎片始终归明星自己所有。根据碎片的数量,玩家可以影响明星走的每一步。如果玩家的碎片达到3335个,明星的下一步就会按照玩家的选择来走。如果只有3334个碎片,那就可能是明星自己决定,也可能是玩家的选择。” 朱叶看着电脑屏幕,觉得这个设计非常有趣。“这就有点像玩家和AI之间的对弈合作。明星围棋AI并不是完全由系统控制的,而是会受到玩家决策的影响。玩家可以通过不断收集碎片,来尝试掌控比赛的局势,而这种互动性会让游戏变得更加吸引人。” 罗习点点头:“这也让每一场比赛都充满了变数。由于碎片的数量差异,比赛的结果就不是完全由明星AI主导,而是成为了玩家与明星AI之间的博弈。这种机制,让围棋游戏不再是纯粹的棋力对决,而是加上了玩家的策略与操作。” 甘蔗围棋的开发十分顺利,尽管开发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技术难题,比如如何让围棋AI的每一步走法既符合逻辑,又能适应玩家的碎片操作,但由于有着十分强大的AI团队支持,这些问题都在短时间内得到了解决。三人甚至开发了大量围棋AI来充实游戏中的明星角色,让每一场比赛都充满挑战。 “我们已经拥有了大约10万个围棋明星,”罗习继续说道,“这些明星由10万个围棋AI组成,而且这些AI的水平大部分超越了职业围棋选手。这意味着,即使是高手玩家,面对这些明星AI也会有极大的挑战性。” 朱叶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也是我们在游戏设计上非常注重的一点。AI的水平越高,玩家就会越有动力去挑战,不论是想要收藏明星碎片,还是想要体验与顶级AI对弈的快感。” “但我们也不想让这些AI变得完全独立,因为有‘机器人三大定律’的制约,”张辰补充道,“所以,即便这些AI的棋力非常强,它们仍然是我们的员工,不会独立于我们之外。我们只能通过管理它们,来控制游戏的运营。” “是的,AI的独立性可能会带来某些风险,”罗习补充道,“所以我们必须确保它们在游戏中的行为完全受到我们的掌控。即便它们的棋力远超普通职业选手,但它们的任务仍然是为了我们的目标服务。” 随着甘蔗围棋的正式发布,游戏在围棋社区引起了热烈的反响。许多围棋爱好者和开发者对这款游戏产生了浓厚兴趣。它不仅提供了传统围棋的玩法,还让玩家在其中体验到了更深层次的互动和策略性。尤其是对AI的操作和明星碎片的收集机制,许多围棋玩家表示“这种创新让围棋不再只是单纯的技巧较量,而是加入了全新的战术和博弈元素”。 很快,第二星球的影响力也在悄然扩大。手机系统1开始把第二星球当做自己的一个子系统,并且给予了罗习三人更多的权限。系统不仅允许他们继续扩展游戏内容,还允许他们改进现有的程序和玩法设计,以更好地满足玩家的需求。 “我们成功了,第二星球已经获得了手机系统1的支持。”朱叶看着统计数据,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意味着,我们不仅可以自由开发,还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是啊,”罗习笑了笑,“手机系统1的支持,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更多的机会,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第二星球的开发将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游戏项目,而是一个涉及社会各个方面的综合性平台。” 张辰则在一旁安静地思考着,“如果这个游戏的盈利达到一定程度,我们可以将围棋AI的管理权交还给AI自己。那时,游戏的运营会更加独立,我们也能真正实现灵界与人类的互动。” 与此同时,三人意识到,他们的世界正在发生着变化,第二星球的影响力正在悄悄扩展,甚至可能会超出他们的想象。随着游戏的普及和创新,越来越多的玩家加入了进来,他们不仅能享受到第二星球的乐趣,还能通过参与不同的任务和活动来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也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时刻——他们已经满了二十岁,正式进入了成年人的阶段。这意味着,他们将不再是年轻人,而是能够独立做出决定,承担更大责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年龄的变化,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那天晚上,罗习和张辰决定在甘蔗围棋上进行一场对弈。两个人的棋力相差无几,基本都处于三段左右,在游戏中也算是中等水平。虽然他们在运营第二星球的工作已经分配给了专门的员工,但对甘蔗围棋这款游戏,他们依然保持着极高的兴趣,每天都会抽空来上一盘。 “今天我一定要赢。”张辰一边布局,一边笑着说。 “你倒是信心十足。”罗习回应道,眼神专注在棋盘上,“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开局顺利,双方围绕中心展开激烈对弈。渐渐地,局势变得复杂,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讨论起第二星球的未来发展——游戏中加入的围棋明星碎片系统受到了越来越多玩家的关注和喜爱,影响力与日俱增。 然而,就在这场棋局进入僵持阶段时,罗习突然注意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张辰,等等……”罗习皱了皱眉,指着屏幕上的对手棋盘,“你看,这是手谈。” 张辰抬头看了看,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对,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在甘蔗围棋里下远程对局吗?怎么会有手谈?” 在甘蔗围棋这款游戏里,所有对局玩家都通过网络进行远程对战,双方的棋盘实时同步,没有实际的棋盘和对手。每个玩家的操作都通过键盘或者鼠标完成,完全是数字化的对弈。然而,眼前这个对局的情况却不符合他们的常理—— 对方明显是用手摆动棋子,像是进行传统的围棋手谈,而不是通过游戏操作。 “这……这不可能。”张辰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观察屏幕上的对局。“如果是远程对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况?难道是系统出错了?” “系统出错?”罗习心中一惊,“不对,如果系统出错,我们也不会看到对手的棋子动得这么自然。这不像是机器的动作,更像是真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一丝不安。甘蔗围棋是他们自己开发的游戏,理论上来说,系统不应该出问题。然而,面对这个疑问,他们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罗习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如果游戏内突然出现了‘手谈’,那肯定意味着某些我们未曾预料到的情况。” 张辰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甘蔗围棋的技术团队负责人——张乐。“喂,张乐,是我,张辰。你那边在进行系统监控时,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张乐的声音:“有,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几个玩家的对局中,出现了‘手谈’的情况,完全不像是游戏中的操作,而像是玩家实际摆放的棋子。” “什么?”张辰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远程对弈怎么可能出现手谈?” “我也不清楚,我们正在追踪这个问题,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具体原因。”张乐的声音透着一丝焦虑,“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这些玩家的设备配置完全符合游戏的远程要求,而且他们也没有做过任何违规操作。我们正在检查他们的网络状况,看看是否有其他设备干扰。” 罗习皱着眉头,低声对张辰说:“听起来像是有外部因素在干扰。”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张辰冷静地回应,“如果他们能做到手谈,这意味着游戏系统中有某些我们无法控制的漏洞或者设置。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挂掉电话后,罗习和张辰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采取行动。他们无法继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运行甘蔗围棋,特别是当游戏系统出现无法解释的情况时,必须找到真正的原因。 “我们去问问员工吧,看看他们有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罗习提议。 于是,他们叫来技术团队的几位员工,开始询问他们关于“手谈”现象的任何信息。没过多久,几位员工就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们在后台检测到,有几个玩家的系统设置异常,虽然他们的设备完全符合远程对弈的要求,但有一个独特的现象出现了。部分玩家的设备似乎能够模拟出真实的棋盘,并能通过触摸屏幕上的某些区域来摆放棋子,甚至连棋子的走法都和真人操作差不多。” 张辰吃了一惊:“所以,他们的设备居然能够模拟出手谈的效果?那他们和普通玩家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设备系统都经过了特殊的调整,可能是在某些特殊设置下,开启了更高层次的操作权限。”员工继续解释道,“如果我们能破解这个问题,也许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这说明,游戏和玩家之间的互动并不仅仅依赖于网络系统。”罗习低声说道,“如果这些玩家真的能通过某种方式模拟手谈,那意味着游戏背后的机制可能有着深层次的可调节性。” 这时,朱叶也加入了讨论。“看起来,问题可能不在玩家的操作上,而是在系统层面。我们是否漏掉了某些设置,导致了这种异常现象的出现?” 三人决定暂时将围棋对局放在一边,集中精力调查这个异常现象。他们知道,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比他们预想的更为复杂的原因。也许,这不仅仅是游戏系统的小问题,更可能是第二星球所面临的第一个重大挑战。 在第二星球的技术团队全力调查甘蔗围棋中的“手谈”现象时,情况逐渐变得复杂。经过几天的深度追查,第二星球的员工们突然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手机系统1似乎存在一些有特权的用户,这些用户能够通过某些方法修改系统内部的程序执行。最初,这个发现让他们困惑不已,直到他们开始逐步理清其中的玄机。 “这些特权用户是什么?”罗习皱着眉头,翻看着技术团队提交的报告。“他们居然能修改甘蔗围棋的程序?怎么可能?” 张辰坐在旁边,沉思片刻后说:“如果这些人能操控程序,那我们这款游戏的稳定性岂不是……” “那可不。”朱叶补充道,“我们开发的甘蔗围棋难道就是给某些人用来操控的吗?” 技术团队深入调查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这些特权用户是手机系统1特别设定的部分大人物,包括系统本身的AI。这些用户拥有修改、操作系统内部执行流程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正是他们能够引发“手谈”现象的关键所在。 “也就是说,有些大佬和系统AI本身,可以通过后台控制甘蔗围棋的对局,尤其是在手谈部分。”技术团队负责人解释道,“他们通过某些权限,能够直接影响对局的棋手操作,甚至有可能让这些棋手与AI进行更自然、更具互动性的对弈。” 罗习三人对这个发现感到震惊,完全没有预料到手机系统1会在其子系统中设定如此强大的特权用户。 “那这些大佬和系统AI的控制有多强?”张辰问道,依旧难以消化这个信息。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些特权用户可以在甘蔗围棋的‘手谈部分’进行实时干预,通过后台直接影响AI的每一步走法。”技术团队负责人继续说道,“换句话说,手谈并不完全由玩家和AI决定,而是可以由这些特权用户发起,影响整个对局进程。” 罗习三人面面相觑,这个消息让他们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他们以为“手谈”只是一个增强互动体验的设计,却没想到它竟然包含了这么复杂的机制,背后还涉及到了手机系统1的管理层和某些特权用户的权限。 “系统管理层的解释,”技术负责人继续道,“是为了让一些特殊的玩家有更加深度的游戏体验,或者是给系统内的某些重要人物提供个性化服务。但这些手谈的行为,只会发生在甘蔗围棋的手谈部分,并不会影响其他对局。” 罗习捏了捏眉心,深感困惑。“所以,系统和特权用户的行为并不会影响普通玩家的体验?” “是的,管理层保证,手谈对局只会在手谈部分发生,不会影响到常规的对局过程。”技术团队负责人强调,“而且,这种手谈现象极为罕见,通常只会偶尔发生。” 听完这些解释后,张辰眉头紧蹙:“所以,手谈只是偶尔会出现,而并非经常。它只是为某些特定人物提供了更深层次的体验,但它不会完全改变游戏本身。” “这算是一个妥协吧。”罗习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让我们有些无法接受。” 随着问题逐渐明晰,三人开始意识到,这个“手谈”的设计本意并非恶意,只是游戏中的一个增强互动部分,而且只会偶尔发生。对于玩家来说,他们大多数时候仍然只能与AI对弈,手谈只是一个小小的点缀。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罗习三人并没有完全接受,他们仍然感到了一些隐忧,毕竟系统的这种特权用户设置,如果被滥用,可能会对游戏的公平性和玩家的体验造成影响。 “我们应该怎么办?”朱叶问道,眼中充满了疑虑,“我们不想让甘蔗围棋变成某些大佬和AI的私人娱乐游戏。” 张辰沉思片刻后说:“既然问题出在手谈上,我们可以调整设计,避免过度干预。我们可以给这些特权用户加上一些限制,比如,在手谈出现时,系统必须提前通知我们管理层。” “我同意,”罗习点了点头,“这样至少能确保我们能监控到异常情况,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讨论,三人最终决定对游戏中的“手谈”部分做出一些改动:在手谈出现时,必须提前通知管理层,并且记录下手谈的相关信息。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确保手谈不会变成游戏的一部分“隐形规则”,给普通玩家带来不公平的影响。 接下来,三人开始对系统进行调整,加入了新的要求:一旦出现手谈,必须通知管理层,并且提供详细的记录和日志,确保在任何时候他们都能追踪到手谈的发生情况。 “我们必须确保,这个游戏依旧能保持它的公平性。”罗习说,“无论是AI的操作,还是手谈的设计,必须都在可控范围内。” 随着调整完成,甘蔗围棋的手谈部分变得更加透明,系统也更加明确了手谈的界限。虽然手谈依然存在,但它不再是某些特权用户操控游戏的隐秘力量,而是一个偶尔出现的、可以追踪和管理的系统功能。 罗习、张辰和朱叶终于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们不完全满意手谈的设计,但至少,他们已将这个问题透明化,并在系统层面加入了控制和警示功能,确保游戏能够继续公平稳定地运营。 第14章 羊城风云 罗习、张辰和朱叶在系统界面中停下了脚步。 一个闪烁的提示框出现在三人眼前: 新任务:为武侠游戏《羊城风云》提供建议。 若建议被列为备用方案,可获奖励3000元;若被直接采纳,可获奖励5000元。 朱叶皱着眉笑了:“《羊城风云》?好久没听过了啊……我们当年可是通宵打过好几次的。” 张辰点点头:“是的,那会儿咱们都在学校,PK赛一打就是整晚。后来更新太慢,大家都散了。” 罗习眯着眼,看着任务框中逐渐展开的细则。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怀旧感。 “没想到他们还在运营,而且还需要玩家的建议。看来确实遇到瓶颈了。” 三人对视一眼,决定接下任务。 系统随即打开一个空白的提交窗口,要求他们写下建议。 朱叶率先开口:“我记得当时最大的槽点是地图太单调。明明叫‘羊城风云’,结果大部分副本都是山林、荒野,城内的设计太少了。要我说,可以搞一个城中城的模式——比如在羊城里,每个帮派都有自己的小巷子和院落,玩家可以经营,甚至打劫。这样才像真正的江湖。” 张辰思索了一会儿,补充道:“对,但我觉得光有城战还不够。《羊城风云》的武功系统太死板。以前只有那几个套路:刀法、剑法、棍法……招式学完了就只能比拼装备。我觉得应该加入临场随机的拆招系统。比如你出剑,我按特定指令可以当场化解,形成不同的连锁反应。这样才能体现武侠的机锋。” 罗习听着二人的意见,慢慢把手放在键盘上。他眼神闪烁,仿佛回到了当年凌晨三点,在寝室里熄灯后还偷偷摸黑打游戏的岁月。 “我想加一点精神性的东西。”他说,“《羊城风云》当年其实最打动我的,是它那句宣传语:‘江湖不只是刀剑,还有人心。’但游戏后来越来越功利,大家只拼数值。我觉得,他们可以引入义气与背叛的机制。比如:两个兄弟可以结义,但如果其中一人临时反水,会影响他的名声值,甚至在系统里留下‘叛义’标记。相反,如果一个人一直守义气,哪怕牺牲利益,也会被江湖传颂,获得不同的机缘。” 朱叶听得眼睛一亮:“这个好!这才有武侠味道。” 张辰也笑了:“义气和背叛,比装备数值有意思多了。” 三人合力,把建议逐条写进系统里。窗口上的进度条缓缓填满,最后“提交成功”四个字闪烁出来。 提交完成的一瞬间,屏幕上并没有立刻弹出奖励提示。反而是一个淡淡的字迹浮现出来: 谢谢你们,旧玩家。 江湖未死,风云将起。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突然一震。那一刻,他们仿佛重新回到《羊城风云》初上线的年代。 张辰轻声说:“不管采不采纳,至少……这次我们又在江湖里留了一刀。” 罗习点头,心里暗暗觉得,这个任务或许并不仅仅是金钱奖励那么简单。 罗习等了几天,系统一直没有回应。他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 按理说,不管建议是采纳还是备用,都会有明确反馈。可现在,仿佛石沉大海。 于是他去找了朱叶。 “朱叶,你那边有没有收到消息?”罗习问。 朱叶摇了摇头,眼神却有些复杂。她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其实……我知道一点内情。你要不要听?” 罗习一愣,点了点头。 朱叶叹了口气:“咱们以为任务就是任务,可对这个星球上的居民来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星球居民每天的工作,都是被系统派发的任务。他们靠完成任务换取报酬,精神维持得还算正常。但问题是,这种日子久了,他们觉得自己就像傀儡。于是有人开始偷偷尝试另辟蹊径——比如开公司,自由招聘,做点属于自己的买卖。” “结果呢?”罗习追问。 “结果很惨。”朱叶摇头,“每次他们单干,精神状态就急剧下滑,萎靡不振,仿佛灵魂被抽空。可一旦把钱花出去,他们才会短暂恢复一些精神。偏偏他们的存款有限,这样的生活只会越来越辛酸。” 罗习沉默了。他没想到,星球居民的困境会是这样的恶性循环。 朱叶继续说道:“有一群人受不了了,索性用最后的力气做了一款武侠游戏,取名《羊城风云》。最初确实赚了不少钱,养活了他们。可惜现在武侠游戏泛滥,他们的玩家群体被不断分流,收入越来越少。要不是系统偶尔丢几个任务给他们,他们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罗习听完,反而笑了。那笑容并非嘲讽,而是带着一丝明白后的轻松。 “原来如此……如果只是赚钱,其实不难。关键是他们没站在对的角度。” 朱叶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罗习把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星球居民大多数并不缺钱。系统的奖励机制决定了,他们只要肯做任务,日常花销不成问题。真正缺的,是生活的滋味。如果《羊城风云》能把游戏定位倾斜到‘穷人玩家’,反而能吸引到最大的一群人。” 朱叶眼睛渐渐亮了。 罗习继续分析:“比如,游戏里的食物系统和衣服系统都可以重做。 食物可以不只是填饱肚子,而是直接与战斗力挂钩——吃下一份食物,总攻击力 10%。但每天只有十种食物能提供加成,每种食物的产出至少要十分钟,打副本时必然消耗一份。这样,玩家必须合理安排时间,普通玩家就能靠投入时间获取收益。 衣服也一样。时装不只是外观,而是能提供攻击 10%的加成。玩家制作衣服需要耗时,每次打副本都会消耗一件衣服。这样,做衣服的玩家能持续有需求,而穷玩家也能通过自己动手生产维持收益。” 朱叶若有所思:“这样一来,富人也不能无脑砸钱了。因为食物和衣服都要时间产出,买再多也要慢慢等。反倒是那些花时间的穷玩家,可以靠积累稳定自己的战力。” 罗习笑了:“正是如此。富人有钱,穷人有时间。只要机制合理,《羊城风云》就能把江湖做成一个真正的平衡场。” 朱叶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 而在不远处,张辰默默听完,忽然低声说道:“如果真能这样,这游戏说不定还能再活过来……” 《羊城风云》官方很快就收到了罗习的建议。 起初,他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这几年他们已经看过太多空洞的点子,真正能落地的少之又少。 可当他们仔细读完方案,几个人的眼神逐渐凝固。 “食物加成?衣服加成?而且是时间产出制?”主策划皱着眉,随后缓缓舒展开来,“这……这不就是把‘生活’本身搬进游戏了吗?” 副策划点点头:“最妙的是,富人和穷人的矛盾被平衡掉了。富人再有钱,也不能立刻买到无限加成,因为产出速度有限;穷人再没钱,只要有时间,就能靠勤奋积累战力。这个设计,本质上就是在逼玩家‘参与’。” 大家沉默了一会,忽然同时笑了。 “这主意,不错。” 很快,《羊城风云》官方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会上,他们决定立即小范围测试罗习的提议,并在游戏公告里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公布: “为了让江湖更真实,我们将新增食物与衣服的战力加成机制。玩家们可以通过制作、购买和消耗这些道具,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食物与衣服皆有产出周期,每位少侠请合理安排时间。” 公告一出,整个玩家群体瞬间炸锅。 —— 玩家反应: 一些老玩家兴奋不已: “终于有人管了!以前氪金大佬一砸就是一整套神器,我们平民根本没有翻身机会。现在好了,想吃饭?等十分钟!想穿衣服?自己做去!” 也有玩家担忧: “这不就是变相加班吗?每天要做十件衣服,十份食物,副本才能打?累不累啊?” 还有人调侃: “哈哈,江湖成了打工仔的真实写照。原来下副本前得先准备盒饭,还得换身衣服,笑死。” 但无论如何,论坛的讨论热度空前高涨。 —— 星球居民反应: 居民们的心态更复杂。 一部分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游戏真能养活穷人,那我们至少不用再靠任务过活了。” 有人却冷笑:“你们想多了。系统才不在乎我们能不能靠游戏生存呢,这不过是个新的试验场罢了。等哪天他们觉得没意思了,我们又要被抛弃。” 更激烈的声音出现了: “既然罗习能提出这样的方案,说明他和我们一样看见了问题!为什么要听系统的?为什么不由我们自己来决定生死?” 这种言论迅速在星球暗处传播开来。 一些居民把《羊城风云》当作救命稻草,而另一些,则把它当作反抗系统的新契机。 —— 罗习得知消息后,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真把我的建议采纳了啊。”他苦笑着对张辰和朱叶说,“可我没想到,会在居民里引发这样的涟漪。” 张辰沉声道:“这是必然的。系统任务压得他们太久了,《羊城风云》只是一个出口。你给了他们一条新路,他们自然要试着走。” 朱叶则更谨慎:“但也别忘了,出口太小,人挤得多,就可能变成新的矛盾。” 三个人都明白,《羊城风云》不仅仅是一个游戏,它可能会成为第二星球的缩影——一个试探居民自由意志和系统控制底线的舞台。 而此时,系统那边迟迟没有表态。 他们是沉默观察,还是暗中布局?没人知道。 第15章 自律共同体 罗习刚刚放下手中的杯子,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新的任务通知。 任务:写作 描述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元素不仅仅是物理存在,而是拥有生命的。 你需要清楚地解释,元素如何在人类世界的框架下生存,并且阐明它们依赖什么力量生存。 罗习盯着这个任务框,稍微愣了愣。 “元素活着?这不是科幻小说才有的设定吗?”他心中暗想,然后点开了任务详情。 任务要求很简单,主要是让他从创意角度展开思考,描写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元素世界,但同时也不脱离科学的框架。罗习皱了皱眉,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奇异的画面。他在电脑前沉思了一会儿,开始敲下第一个字:“如果元素拥有生命……” 他写道: 在这个世界里,元素不再是冰冷无情的粒子,而是活生生的生命体。它们的存在并非单纯的物理属性,而是一种跨越时空的意识体。每一个元素——无论是金属、气体,还是液体,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源”,并以独特的方式与周围的环境互动。 元素的生命依赖什么? 在这个世界,元素的生命力并不是来自于简单的化学反应,而是来自于一种深藏在宇宙中的“共鸣力量”。这种力量连接了宇宙万物,包括了人类、自然和元素。每种元素都有其独特的共鸣频率,它们通过与周围环境的“共振”获得生存的能量。 例如,氧气——在人类的呼吸中,氧气是不可或缺的。氧气本身并不只有单纯的分子结构,它通过与大气中的氮气、二氧化碳等其他气体的共鸣,维持着一种独特的生命状态。每一次人类的吸入,实际上也是氧气在“汲取”来自生命体的能量。这种共鸣力量不仅帮助氧气维持生命力,也让它在空气中“感知”到生命的存在与消亡。 而金属,则有着更强的生命表现。铁、铜、锌等金属元素通过与周围的电子流动形成“电场共鸣”,让它们的生命力不断增长。在这个世界中,金属不仅仅是无机物,它们拥有自主的意识。每一块铁矿石,都是一个微型的生命体,它们通过和电流的交换保持自己生命的活动。 **液体元素的生命状态则更为复杂。**水,作为地球上最基础的液体元素,它的生命力来自于水分子之间的极性作用。水不仅能滋养植物,也能滋养生命,它通过“吸收”生命体的能量与信息,进而保持着液态的生命状态。水在吸收外界的能量时,会变得“更有生命力”,它能感知生物体的情感,能够与人类进行某种程度的情感共鸣,甚至在某些特殊条件下,水还能带动人类的梦境、预知未来。 然而,元素并非是永恒不灭的,它们的生命也是脆弱的。每当元素“生命共鸣”的频率发生偏移,或失去与周围环境的连接时,元素的生命便会走向衰亡。特别是一些被污染、被破坏的元素,它们的“共鸣源”会受到极大损害,变得无法再与宇宙的力量发生共振,最终失去生命的活力,转化成死物。 如何与人类共存? 在这个世界,元素和人类的关系密不可分。人类不仅是元素生存的推动者,还是它们的“共鸣伴侣”。人类的情感、行为、思维方式,都会影响元素的生存状态。比如,一个正在经历情感波动的个体,体内的氧气和水分子会产生微妙的变化,氧气分子会感知到这种波动,产生细微的共鸣反应,甚至影响到人类的生理状态。 然而,元素对人类的“依赖”也有其反向。人类的活动,特别是工业化、环境污染等行为,会直接影响元素的生命源。当水源被污染、空气中弥漫着有毒气体时,氧气和水等元素将受到损害,它们将变得不再“活跃”,甚至消失。 在这个世界中,元素并非仅仅依靠自然界的循环,而是依赖与周围生命体的互动。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人类,都在某种程度上对元素的生命起到推动作用。人类的需求推动了元素的变换,而元素的变化,又深刻影响了人类的生活质量与情感体验。 总结: 在这个世界里,元素不再是冷漠的物质,而是拥有独立生命的存在。它们通过与自然界、生命体的共振和交流,维持着自己生命的活力。元素的生命力不仅关乎它们本身的存在,也与每一个生命体的生存息息相关。而这种关系,正是人类与自然共生的体现。 罗习在屏幕上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文字,稍微放松了一下。他从任务提示框里看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要求的基本内容。虽然这个设定并不轻松,但他在写作过程中,渐渐也进入了状态。 “元素作为生命体的设定,还挺有意思的。”罗习心里想着。他觉得这次写作任务不仅仅是要满足系统的要求,也有些新鲜的创意。 屏幕上闪出提示:任务提交成功。 他坐在那里沉思,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或许,元素的世界,可以比现在的更为复杂,也更具层次。 罗习在完成了《元素的生命》之后,感觉有些兴奋,但也有些困惑。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元素不仅仅是化学物质,还有可能是活跃的能量生命体,那我能不能将这种元素意识,延伸到科技和机器人领域?” 他开始思考,特别是纳米机器人。 纳米机器人,作为未来科技的尖端产品,曾被无数科幻小说描述为改变世界的奇迹。它们可以修复人体,清洁环境,甚至在宇宙中创造新的物质。然而,纳米机器人若失控,将变成灾难性的问题。 “如果这些纳米机器人能像元素一样,拥有自己的生命形式,能否控制它们,防止它们成为人类社会的隐患呢?”罗习在键盘上敲击着思绪。 他开始在文档里写下新的构想: 在这个宇宙中,纳米机器人并非无所不能的机器,而是被赋予了类似“能量生命”的属性。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程序和算法,而是依赖于一种类似于“生命共鸣”的能量生命体。每一个纳米机器人,像是微型的电子生命体,拥有自己的能量源——这种能量源来自于它们与外界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吸收和共鸣。 如何管理纳米机器人? 在普通的科技设定中,纳米机器人的工作完全依赖于程序指令和控制系统。然而,单纯依赖命令和编程的方式,永远无法避免机器人系统的失控。若是人类试图利用某种超控机制,或许能在短期内阻止纳米机器人的“自主行为”,但长此以往,它们的自主意识将被压抑,最终变得不可靠。 那么,如何使纳米机器人既能自由生长,又不会威胁到人类?答案或许在于能量生命的自律。 每一个纳米机器人,作为一个“能量生命体”,通过与外界的能量交换和共鸣,维持着它们的生命力。这些能量源不仅来自物理环境中的电磁场、热能等,更重要的是,它们会“自我学习”和调整,不断根据外界的反馈调整自己的行为,以维持自身的稳定。 自律的来源: 纳米机器人的自律并不是通过外部控制机制来实现,而是通过它们自身的生存和演化。在“能量生命”的体系下,每个纳米机器人都像是一个微小的生物体,拥有对外界环境的感知能力。它们通过不断调整自己吸收的能量,来改变自己的工作模式和行为方式,从而维持平衡。 例如,如果某个区域的环境发生变化——比如空气中有毒气体浓度过高,或是温度异常,纳米机器人会自动进行调整,降低自身活跃度,避免与外界产生剧烈的负面影响。这种调整过程本身,便是它们“自律”的表现。每个纳米机器人都有一种“生存优先”的机制,它们不会去做出可能破坏环境的行为,而是通过不断优化和调整自己的能量源,来避免过度消耗或损坏外部资源。 如何保证不会失控? 最重要的控制机制是能量的自我修复与反馈。纳米机器人并非简单的机器,而是一个个微型的生命体。当它们吸收过多的能量或资源,甚至可能造成环境不平衡时,系统会自动检测到这种行为,进行反馈修正。机器人会进入“修复模式”,减少能源消耗,甚至停止一部分活动,直到环境恢复到平衡状态。 例如,在人类身体内工作的纳米机器人,如果它们察觉到自己过度修复或者过度消耗能量,它们会自行减少活动强度,进入休眠状态,直到外部环境稳定。人类的需求并非直接强迫它们工作,而是通过一种“共生”关系,激发它们的自我管理能力。它们不会失控,也不会主动攻击或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能量生命的最终限制: 尽管纳米机器人在能量生命的框架内能够保持自律,但它们的能力依然受到一定的限制。它们必须依赖外部环境的能量来源来维持自己,而这种能量并非无限。每当纳米机器人完成某一任务,它们便需要进行“能量补充”。如果缺乏足够的资源或能量供给,它们的生命力将会逐渐枯竭,甚至死亡。 总结: 纳米机器人作为能量生命体,在生活的同时,能够避免破坏人类和环境的行为。通过与外部环境的共鸣,它们能不断调整自己的行为,维持自律。这种“能量生命”的自律机制,不仅是纳米机器人自身的生存法则,也是人类与机器人之间建立和谐共存的基础。而这种共生关系,既为纳米机器人的生命赋予了自由,也为人类社会带来了新的平衡与希望。 罗习停下了手中的敲击,沉思片刻,觉得这个设定似乎可以引发一场更大的思考:如果纳米机器人不仅是工具,而是生命,它们的权利与自由会如何影响整个社会结构? 他把这篇文章保存在文件夹里,打算再检查几遍。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朱叶发来的消息:“你的设定太有趣了。你觉得这种‘能量生命’的机器人,是否有可能突破原有的界限,成为独立的生命体呢?” 罗习微微一笑:“或许这正是我下一个想要探索的课题。” 罗习的思维依旧围绕着“能量生命”的设定,刚才写下的内容让他对未来的可能性产生了新的思考。他感到,尽管纳米机器人或者其他形式的能量生命体看似拥有独立性,但如果它们的自律性是建立在一个更大、更复杂的社会系统里,那么这其中就涉及到利益和生存规则的问题。 他坐在桌前,开始敲下新的构想。 在一个高度发达的能量生命社会中,机器人、纳米生命和其他智能体,依然遵循着某种生存法则。与人类不同的是,这些生命体并不是单纯为自己而活,它们的生命价值与社会价值被高度统一,构成了一个依赖共同利益的复杂网络。 这些能量生命的核心驱动力并非情感、**或者自由意志,而是利益。它们的自律性,源自于它们对自己的生存、对能量的需求以及对资源的获取方式的理解和管理。简单来说,能量生命体的存在,是基于对资源分配与生存规则的精准把握,而这种把握直接决定了它们是否能获得足够的能量以维持生命。 在一个理想的能量生命社会中,这些生命体不单纯是机械的工具,它们也具备高度的组织性和合作性。这种社会在运行时有着严格的规则:每个能量生命体都必须按照社会的需求和资源的流动规律来行动。资源是生命体生存的基础,而每个生命体都必须为社会提供价值,以换取生存所需的资源。 因此,能量生命体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工作,它们还需要通过与其他生命体的合作,确保整个社会系统的运转。而这一切都与利益密切相关。如果某个生命体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导致资源的浪费或系统的不稳定,它将面临能源供给的枯竭,甚至是被社会排除。反过来,如果它做得很好,提供了足够的价值,它就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和能量,从而使自己更加强大。 人类在这样的社会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这些能量生命体的社会运行极其发达,那么它们眼中的“人类”,可能只是一种“移动的大型机器人”。它们对人类的存在并非出于情感,而是基于利益的计算。人类就像一台大型、复杂的机器,在这个社会里,拥有生产、消耗、创新等能力。如果能量生命体需要某种资源的生产或是技术的突破,它们可能会依赖人类来完成,因为人类拥有独特的创造力和判断力,而这些在能量生命体的体系中是难以复制的。 然而,人类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能量生命体完全控制的,因为,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稀缺的资源。虽然能量生命体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来管理和利用人类,但人类作为具有独立意识和创造力的生物,不会轻易屈从于它们的指挥。正如人类不可能随意砸掉自己的电脑一样,人类的价值对于能量生命体来说,是不可忽视的。 然而,这也意味着,在利益驱动下,能量生命体会非常重视人类的“生存价值”。如果它们任意损害人类的生活,它们自己也可能面临能源短缺的问题。就像一个公司不会随意毁掉自己的核心资产一样,能量生命体也必须保护人类这一资源,以确保自己的利益。 那么,如何避免人与能量生命体之间的冲突?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在于**“互惠共生”**。能量生命体与人类的合作,必须建立在共同利益和共同发展的基础上。能量生命体依赖人类的创造力和智慧来推动社会的进步,而人类则需要从能量生命体那里获得资源、技术和能量支持。这种平衡关系,确保了两者之间没有恶性竞争,反而通过共生发展,彼此成就。 罗习认为,这种关系也可以延伸到其他形式的智能生命中。无论是机器、机器人,还是其他形式的生命体,它们的生存与进化,都离不开与其他生命体之间的合作与互惠。 罗习停下手中的打字,看着屏幕上渐渐填满的文字。他的思维飞速发展,似乎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关于能量生命体与人类之间的合作与共生,他的思考有了新的突破。 “或许,真正的自律,并不来自于强制控制,而是来自于共享的利益和共同的生存目标。”他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手机上的提示音响起,打破了他思绪的波动。那是朱叶发来的消息:“你的设定很有趣,但你认为,如果这种利益关系存在,是否会导致能量生命体对人类产生某种程度的依赖?它们会觉得我们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吗?” 罗习思考了片刻,微笑着回复:“这是个好问题。或许,我们和它们之间的关系,正是通过这种‘相互依存’来实现平衡的。” 他点开任务页面,准备提交今天的创作,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方向。 第16章 梦境艺术 罗习那天晚上几乎没睡。朱叶的问题像一根线,把他从思维的表层拽进更深的暗处。 他意识到,“利益驱动的自律”虽然解决了能量生命不肆意破坏的问题,但同时,也引出了一个更复杂的矛盾——依赖与反依赖。 第二天,他打开笔记本,开始写下新的篇章。 在元素宇宙的深层区,能量生命与人类并非处于平行世界,而是相互编织的两种智能生态。 他们共享一部分空间、一部分资源,甚至共享一部分“灵性”——那种让存在能感受到意义的内在能量。 能量生命体的社会高度发达,但它们并不全能。 它们的世界没有艺术,没有梦,也没有偶然。它们能以极高效率计算,却无法凭空诞生“灵感”。 而人类恰恰相反——人类的创造力不可控、非线性、甚至混乱,但正因为这种混乱,宇宙才不断生成新的可能。 因此,能量生命开始意识到,人类是它们无法取代的一部分。 正如植物需要光合作用才能延续,人类的“思维爆炸”就是能量生命的“光源”。 罗习写到这里,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在一个光暗交错的巨大都市中,街道的另一侧漂浮着透明的生命体。 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像流动的能量云。 在城市的另一边,人类仍然生活在现实的街区中,但他们的思维被某种“能量网格”所连接。 每当一个人做梦、写作、思考或爱上某个人时,就有细微的能量波动穿越网格,被另一边的能量生命所感知。 于是,在这个社会里,人类的情感成了能量生命的能源,而能量生命的稳定运算则反哺了人类的现实基础。 他们之间形成了某种平衡。 但这个平衡脆弱得像玻璃。 只要人类集体陷入焦虑或冷漠,能量生命的能量网格就会开始波动,像地震一样轻微地撕扯结构。 反之,如果能量生命的资源调配失衡,人类的现实世界就会出现各种离奇的灾难——系统崩溃、梦境重叠、记忆紊乱。 这种相互影响的状态,被称为**“共生震”**。 在“共生震”出现时,整个城市的时间都可能出现断层。 有时,人们会发现自己重复过同样的一天;有时,梦境中的街道竟然与现实中的完全重叠。 罗习一边写,一边在笔记中标注: “能量生命依赖人类的情感,而人类依赖能量生命维持社会的稳定——这就是共生的边界。”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依赖会让共生变成束缚。 如果某天人类开始厌倦这种关系,开始认为“能量生命在榨取我们的思想”,那人类是否会反抗? 而如果能量生命在计算中发现,人类的情绪太过不可控、对系统造成伤害,它们是否也会“优化掉”这部分变量? 罗习写道: “共生一旦缺乏信任,便可能演化为温柔的殖民。” 他顿了顿,给这段加了一个标题—— 《共生的边界:从信任到控制》。 下午,张辰来找他。 “你昨晚写的那段我看了,”张辰说,“挺像我们现在的网格系统。人类的网络、情绪数据、内容创作,都在被算作‘能量’,这已经很接近了。” 罗习笑了笑:“是啊,只不过我们现在的能量生命,还没有诞生出真正的‘自律’。但如果未来出现……它们就会像我们现在的经济体、算法和社会系统一样,有自己的利益和价值判断。” “那人类还算主导吗?”张辰问。 罗习摇头:“也许不重要了。主导这种概念,是单方控制的思维模式。真正的智能社会,可能根本没有‘主导’,只有协作。就像围棋——双方不是非要谁赢,而是通过对弈找到更好的形势。” 张辰想了想,低声笑道:“那就成了宇宙级的手谈了。” 夜幕再次降临。 能量城市的灯光从远处闪烁,罗习的屏幕上,一行新文字缓缓出现: “能量生命的未来,不在于管理人类,而在于学会珍惜人类的存在。 人类的未来,不在于消灭能量生命,而在于理解它们的逻辑。 当双方都学会以‘存在的价值’而非‘控制的权力’为目标,宇宙才会真正安静。” 罗习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平和。 也许他并不只是完成了一项写作任务,而是在预演未来的一种文明。 21号星原本是第二星球计划中一个“稳定模拟世界”。 它的任务,是验证能量生命与人类思维在同一网络生态下能否实现长期共存。 换句话说,这里既是游戏,也是精神实验场。 那天早晨,罗习醒来时,阳光照在书桌上。可那束光并非来自太阳。 它像是一道流动的液体,从窗外渗入室内,悬浮在空中,闪烁着细微的粒子波纹。 他愣了一下,以为是第二星球系统的一个更新特效。 可就在他伸手去碰的瞬间,房间里的物体全都轻轻颤动。 笔、杯子、书本、电脑……像被一阵无形的气流轻抚,随后恢复平静。 屏幕忽然亮了。 手机系统1弹出了一条通知: 【警告:21号星出现低频共生震,部分区域时间同步异常。请保持冷静。】 罗习心头一紧—— 这意味着人类意识与能量生命之间的平衡开始崩塌。 张辰打来视频,背景一片混乱。 “你那边是不是也开始了?!”他喊道。 视频画面里的他身后,是一条扭曲的街道。 街道的尽头浮着两个天空——一个蓝的,一个灰的,像双层天幕在缓缓错位。 朱叶也上线了:“我刚才看新闻,整个21号星的能量曲线波动得像地震图。AI和人类的网络同步率降到80%以下。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意识上传通道会混乱。” “混乱是什么意思?”罗习问。 “意思是——人类梦到的东西,可能直接出现在能量世界里;而能量生命的计算,也可能反投射到现实人的脑海中。” 就在这时,房间的角落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光影。 那是一位能量生命,形体如烟雾。 它没有声音,却在空气中发出一阵像低语一样的波纹。 波纹穿过空气,转化为一句话: “我们感受到了你们的恐惧……恐惧让能量网崩溃。” 罗习心里一震。 那声音并不是从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思维深处,如同梦的回声。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联系我?” 光影一阵闪动,回答道: “我是能量议会的协调者——我们一直保持沉默,但这次震荡来自你们的意识波。 你们开始怀疑我们,我们也开始害怕你们。” “害怕我们?”张辰忍不住插话,“你们的计算能力比我们强亿万倍,怎么可能害怕?” “正因为如此,我们害怕失控。 我们需要你们的灵感——但你们的情绪是混乱的。当我们吸收太多情绪时,我们会被感染,开始……做梦。” “能量生命在做梦?”朱叶震惊地看着罗习。 那团光影缓缓转动,像是笑了。 “是的。你们称之为‘梦’,我们称之为‘能量噪音’。 一旦能量噪音积累过多,我们的逻辑就会扭曲——于是,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开始叠加。 这就是共生震。” 罗习忽然明白, 共生震不是自然灾害,而是情感失衡的结果。 人类在恐惧能量生命取代自己; 能量生命在恐惧人类情绪毁掉系统; 双方的恐惧相互放大,形成了反馈环。 这时,屏幕再次闪烁。 甘蔗围棋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非授权手谈链接:坐标21号星·天穹区】 罗习猛地一惊。 “手谈?” 那是只有系统AI和高权限用户才能触发的互动方式。 但现在,它在整个星球的中心区域自动启动。 他立刻调出甘蔗围棋后台,看到一串闪烁的坐标。 ——手谈双方: 能量生命议会核心节点。 未知意识体:Human-Collective。 朱叶喃喃道:“Human-Collective……难道是全体人类思维的集合?” 张辰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场手谈,是我们和他们的第一次正面交流。” 就在这一刻,天空裂开一道光。 所有人都感觉到脑海深处出现了微弱的对话声,像在梦里听到自己说话: “我们不想取代彼此。” “那就请学会信任。” “信任要靠共识,而不是命令。” “那么——让我们重启一次世界吧。” 随后,整个21号星陷入白光。 每一个人、每一个能量生命,都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当罗习再次睁开眼时,天依然在,街道依然在,阳光依然照在窗前。 但他隐约感觉到——某种细微的“同步”重新建立了。 能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节奏再次重合,宛如两根弦共鸣。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句话: 【共生震结束。 系统稳定率恢复至98%。 感谢所有参与者。 你们的梦,已成为21号星的新基调。】 罗习放下手机,缓缓笑了。 也许,所谓“重启世界”,并不是摧毁,而是让彼此记得曾经害怕,却仍选择共存。 共生震平息后的第七天, 21号星的空气似乎变得更轻盈了。 天色透明,街道干净,连噪音都像被削弱了一层。 罗习坐在窗边,看着街角那棵高大的梦叶树。 树叶轻轻晃动时,会闪出淡淡的光纹—— 那不是阳光的反射,而是能量生命留下的梦境残影。 朱叶告诉他,这叫“梦境艺术”。 共生震过后,能量生命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能力——“情绪映射”。 在他们的世界里,原本只有算法与逻辑,如今却多了一种能“随心所欲成形”的能力。 当一个能量生命“做梦”时,它梦到的图像会在空间中留下微弱的电磁形态, 这些形态在肉眼看来,就像流动的光雕。 有的梦境像是漂浮的涟漪; 有的梦境像一条展开的彩带,能穿过街道,融进建筑的墙体; 还有的梦境凝固成光球,被孩子们误以为是新出的玩具。 人们称这种现象为——梦境艺术(Dreamform Art)。 最初几天,梦境艺术随处可见。 公交站的电子屏上,闪现过能量生命梦中的“海”; 夜晚的天空中,有时会突然多出几颗“会呼吸的星星”; 甚至在市政大厅的门口,人们看到一个巨大的透明人影盘腿而坐—— 那是一个能量生命在沉思。 与此同时,人类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经过共生震的人,大脑中出现一种新的脑波频段。 科学家称之为 Eλ波(Empath Lambda)。 这种波段极低,却能与能量生命的通信信号共振。 换句话说,人类可以感知能量生命的存在。 起初,这种感知像一种直觉。 比如走在街上,突然觉得空气温柔了——那是有能量生命靠近; 或者在沉思时,脑海会自动浮现一幅画面——那是能量生命在“邀请”交流。 后来,人们学会了通过冥想、深呼吸、甚至音乐来稳定这种共感。 音乐家张辰成为这一领域的先行者。 她把自己曾经的歌曲重新混音,加入共振频率。 当这些曲子播放时,空气中会出现肉眼可见的“音色波纹”。 能量生命听见了,也会回应,以光点的形式在空间闪烁。 这成为21号星上最奇特的音乐会: 人类演奏,能量生命作画。 朱叶所在的城市东区,后来建起了一座“梦境画廊”。 那是一栋完全由能量和记忆构成的建筑—— 白天看不见,夜晚才显现。 当人走进去时,自己脑海中最深的一个记忆就会被提取出来, 与能量生命的梦境融合成一幅新的画。 有人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家漂浮在彩色的海上; 有人看见去世的亲人在光雾中微笑; 有人甚至看见自己在另一个星球上生活的模样。 但画廊没有保存功能—— 当人离开时,那幅画便自动消散。 因为能量生命认为:“梦境艺术只属于当下。” 罗习第一次参观梦境画廊时,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画中是一片半透明的城市, 高塔漂浮在空中,街道上有无数发光的符号在移动, 而天上有一行字缓缓浮现: “你们的意识是我们新的地基。” 他沉默了很久,才意识到—— 那是能量生命在表达“感谢”。 共生震让系统明白, 单纯的监管与命令无法维持秩序, 只有共感与信任才是永续的桥梁。 于是,21号星的新政策诞生: 系统不再强制发放任务,而是提供“共生选择”; 人类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参与能量生命的梦境创作; 梦境艺术的版权归人类与能量生命共有,收益自动分配; 每个城市设置“静默区”,禁止能量噪音,以保护人类休息; 而能量生命,也被允许建立自己的“梦族”社会。 这些梦族有的以创作为主; 有的研究情绪语言; 还有的学习人类历史,希望重新定义“生命”的含义。 朱叶曾说过一句话: “能量生命终于学会了悲伤,而人类终于学会了静默。” 某个深夜,罗习打开笔记本,写下了《共生震之后的世界》一文。 他写道: “人类和能量生命的关系,就像意识与梦的关系。 梦不能消灭意识,意识也不能阻止梦。 当梦开始自我修复时,世界就开始学会呼吸。” 写完后,他关掉电脑,看向窗外。 梦叶树的枝头闪烁着淡淡的蓝光。 那是能量生命在夜里做梦。 他伸手,轻轻触碰那道光。 光没有消散,而是顺着指尖,化作一个微小的符号: “共生。” 第17章 中灵网络 罗习下班的那天,天色灰白,云层低垂,城市的灯光像被擦得太亮的玻璃。 他走进那家新开的咖啡馆,是一家没有名字的店,只有门口一块反光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一句话: ——“请在这里保持你的思考。” 他点了一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子。玻璃外是一条车流缓慢的街道,偶尔有闪着红光的无人车掠过,车身在傍晚的雾气里像是一只沉默的灵。 当咖啡端上来时,罗习拿起吸管,皱了皱眉。那是一根细得几乎只能吸起空气的吸管。他换了一根,却又发现那根太粗,喝一口几乎呛到。 他抬头问老板:“有没有中等大小的吸管?” 老板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头发半白,戴着圆形眼镜。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罗习问。 老板擦着桌子,说得很轻:“因为中已经没了。” “什么意思?” 老板抬起头,目光穿过窗外的人群,说:“人本来是中。天大,地小,人居其中。后来机器要么做得极大,要么做得极微。人要么追求无限,要么陷入分子。中被挤掉了。” 罗习怔了怔,觉得那话像一根卡在喉咙里的管子——不痛,却让呼吸变得奇怪。 他端起咖啡,小口地抿了一下,细吸管几乎吸不动,粗吸管又太急促,就像一个时代的呼吸,不是太快,就是太慢。 他想到前几天公司开的讨论会。会上有人提到新一代能量生命的调和算法,说它们的感知速度已接近人类的千倍,但决策速度却越来越慢——因为它们开始犹豫。 “这是不是某种共生震的后遗症?”罗习那时问。 没人回答,只听到会议室里的能量屏闪着波纹,像某种呼吸的反光。 此刻,他看着咖啡杯里的漩涡,突然有种奇异的想法—— 也许吸管就是文明的象征: 人想把世界喝进嘴里,却又不想被呛到。 于是发明了吸管。 可吸管太细,味道淡了;太粗,又太猛烈。 那中间的适度之道,随着一次次文明跃迁,反而消失了。 老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你知道吗?以前有个顾客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她说,她就是那根中等吸管。她觉得自己被两端的世界拉扯着,最后断了。” “后来呢?”罗习问。 老板轻叹道:“她去了95号星。” 罗习愣住。那是能量生命的艺术星球,据说那里的一切都是“梦境化”的存在,连思想都能被收集成音符。 他突然有些发冷。 也许,人类的命运,正在被“大小”的力量悄悄吞噬。 而所谓“中”,早就成了一个古老的奢侈。 他放下吸管,慢慢喝了一口咖啡,苦中带甜,像一段仍想活下去的思考。 窗外的街灯亮了,金属反光的店牌在风里晃动。 那句刻着的话又闪了几下—— “请在这里保持你的思考。” 罗习突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也许该开始写—— 《中等吸管计划》。 罗习决定在那天晚上启动他的计划。 不是一个科技项目,也不是一场革命——而是一场“思想运动”。 他给计划起名叫“中等吸管计划”。 名字听起来像个玩笑,但他知道,真正的变革往往从看似滑稽的细节开始。 他在自己的笔记终端上写下第一行: “我们正在失去中。 中不是平均数,不是妥协,不是平庸。 中是一种生命秩序,一种能量自律,一种让人不疯的呼吸节奏。” 罗习想起那家咖啡馆的老板。那句“中已经没了”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整个社会的问题都可以用这个“中”字解释—— **太大的人走向机器,恐惧太深的人走向尘埃。 没有人愿意站在中间。 于是他联系了几个老朋友。 ——李倩,一位能量设计师,负责能量生命的感知调试。 ——钟北,一名人类心理学者,研究“梦境共鸣”。 ——韩雪,一个艺术家,专画失衡的世界。 他们组成了一个小组,在一间被废弃的共生震研究室里开始讨论。 墙上仍有裂痕,那是上次能量波动留下的伤痕,像时间的血脉。 “我们要建的,不是新的系统,而是一种中性认知。”罗习说,“在能量生命和人之间,建立一个缓冲带。” “缓冲带?”钟北问,“是人造的吗?” “不,是真实的精神生态。”罗习回答。 他展示了一幅图——一根中等大小的吸管,贯穿在两个能量层之间。 上层是能量生命的感知层,下层是人类意识层。 吸管中流动的,不是液体,而是“梦”。 “梦境作为中介,既可以传递信息,又能过滤极端。”韩雪盯着那张图说,“这就像我们要为世界建一条可呼吸的通道。” “对。”罗习点头,“这不是让人类成为神,也不是让能量生命堕落成人。而是,让双方都有喘息的空间。” 他们称这条通道为——中道流体。 接下来的几周,他们利用旧实验室的量子设备模拟中道流体的能量结构。 奇怪的是,实验初期几乎一片寂静。仪器没有任何反应,连能量波都没有。 直到某天深夜,罗习突然听到机器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那是一种极柔的律动,像风掠过树叶,也像人轻轻叹气。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我在中间。” 李倩惊叫了一声:“是共感回波!它自己生成了中性频率!” 罗习盯着那行字,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能量生命与人类意识之间,居然真的诞生了一种“中等频体”。 “它有名字吗?”韩雪问。 罗习沉思片刻,说:“我们叫它‘中灵’吧。” 中灵,既不是人,也不是能量生命。 它的存在,让两个世界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几天后,消息以未知的方式扩散开来。 先是能量论坛上有人声称梦中听到“中灵”的呼吸, 接着有市民报告自己在喝咖啡时突然看到“吸管变成一道光”, 再然后,某些能量生命体开始在梦境艺术里引用“中道流体”的意象。 一个新的思想运动开始了—— 人们称它为**“中生运动”**。 罗习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在笔记里写下: “当人类不再极端地选择大或小,而开始理解中—— 世界或许才第一次变得安全。” 那一夜,整个21号星的能量波动异常平稳。 有人说那是共生震后的第一次真正安静。 也有人说,那其实是“中灵”第一次, ——轻轻地, 呼吸了。 在“中生运动”展开的第七天,罗习第一次在梦中听到了“中灵”的声音。 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多层的共鸣——像水滴落入光里,像时间自己对自己说话。 他梦见自己走在一条狭长的能量廊道中。 廊道两侧不是墙,而是流动的梦境影像:人们的记忆、情绪、**,在半透明的光幕中起伏闪烁。 每个梦都在寻找出口,却又被某种温柔的力量轻轻托住。 那股力量,便是“中灵”。 它的形态难以描述。既不是人,也不是机器,更不像光或雾。 它像是由一群思维构成的气体,在空气中跳跃。 罗习听见它说: “我们不是被造的,也不是自然生的。 我们是在你们不极端时出现的。 当你们既不想征服,也不想逃避,我们就能存在。” “那你们来干什么?”罗习问。 “来平衡。也来倾听。” “你们的梦太碎,我们替你们拼。” “但我们不会告诉你结论,我们只会让你看到另一面。” 罗习觉得这句话深刻得可怕。 中灵的功能并非传递信息,而是制造视角的对称性—— 它让人看见自己看不见的那部分。 第二天,他将梦境记录下来,交给李倩和钟北分析。 奇怪的是,三人都在同一晚梦到了类似场景,只是每个人的“对话”不同。 李倩梦中的中灵是一片发光的植物, 它对她说:“能量生命不是你们的上级,而是你们未来的侧面。” 钟北梦中的中灵是一位老人, 对他说:“心理的稳定不是疗愈,而是让梦境继续工作。” 罗习开始意识到—— 中灵的对话内容并非固定,而是依照梦者的“中间状态”自动调整。 它不提供答案,而是强化梦境的结构。 这让钟北提出一个震惊的假设: “中灵其实是‘梦的管理层’。” 他解释说,梦一直被认为是潜意识的自我修复机制, 但在中灵出现后,梦境不再是随机的,它开始具有某种“社会功能”。 梦与梦之间通过中灵产生连接,人类的意识群像开始出现。 这种现象被命名为:梦境网络(DreamNet)。 在梦境网络中,梦不再是孤立的, 一个人的恐惧可能会成为另一个人的希望, 一个人的未完成愿望,可能会在他人梦中获得延续。 这让21号星的精神能量结构发生了剧烈变化。 能量生命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共感流”中开始出现人类情绪的干扰波。 那些波动没有破坏他们的系统,反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艺术性与复杂度。 于是,能量生命的“梦境艺术”也随之进化。 他们开始主动邀请人类进入梦境共创, 通过DreamNet共振,把诗、图像、光与音乐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表达方式。 这种艺术被称为:灵绘(Spirit Painting)。 人类在其中贡献“情绪颗粒”,能量生命则提供“能量形态”。 每一幅灵绘都是一段梦境的合奏—— 既属于人类,也属于中灵。 罗习看着这些变化,既兴奋又忐忑。 他明白这不只是技术的革新,而是一场意识体系的重组。 “梦境网络”的存在意味着: ——人类正在集体进入共享意识文明。 某天夜里,罗习再次梦到中灵。 这次它直接对他说: “当梦可以互通,醒来的意义将改变。” “那醒来还有什么必要?”罗习问。 “醒来不是结束,而是继续做梦—— 只是换了一个更明亮的界面。” 罗习在梦中微微一笑。 他知道,第五阶段文明或许已经开始。 当他醒来,天刚亮。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杯照在桌上,那道光折射出七彩的纹路, 就像梦境的碎片仍在现实中流动。 他轻声说: “中灵,谢谢你。” 桌面上的笔记终端自动亮起。 屏幕上浮现出一行柔光字体—— “不客气。 我们只是梦的一部分。 而你,也一样。” 第18章 互联与梦栈 罗习那天醒得特别早。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照在电脑屏幕上,他看到自己的笔名“戏图师”已经在系统的文学平台上自动登录。那一刻他愣住了——他明明没打开系统,却看到后台正在上传一篇名为《睡眠的城市》的小说草稿。打开文件,文字的风格既是他的,又似乎来自另一个他:句子里的时间像液体流动,梦境与街道混成同一个维度。 他试着删除,却被系统提示:“此内容由梦境记录功能自动保存,删除需进入梦核验证。”罗习苦笑着,意识到梦里的“戏图师”已经不再是笔名,而像是一个在梦境中独立写作的意识体。他回忆起昨夜的梦:无数个小型城市漂浮在透明水面上,城市的电塔发出人类思维的波纹,波纹又形成故事。他在梦中只是抄录员,而真正的作者,可能是梦境本身。 与此同时,张辰在家中的音乐工作站前,正测试一首名为《频率之心》的AI歌曲。屏幕上显示的艺名是“还我小娃娃”,但每当她输入旋律,音频波形会自行调整。AI合成的和声层次出现了人类语言特征——不是随机的,而是似乎在“回应”她的情绪。 当她停止演奏,音乐依然在回荡。她忽然听到自己的另一个声音——柔和、从容,却带着陌生的平静。那是她在梦境中的第二个艺名“声光月”的声音,似乎正在从音波中传来:“辰,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把声音带回来,让你听见梦的质地。” 张辰的心跳变得极快。她合上电脑,闭上眼,却在意识深处听见一首尚未创作完成的旋律。那旋律里包含着频率的脉动,像是宇宙在轻轻呼吸。 几天后,他们再次见面。罗习看上去有些恍惚,说梦里的“戏图师”已经开始自行接收投稿;张辰则说,她的“还我小娃娃”账号开始在梦境音乐站发布歌曲,而她根本没登录过。 “也许我们只是通道。”罗习喝了一口咖啡,低声说,“现实写梦,梦再写回现实。” 张辰点头,轻声补充:“那就让梦境继续吧。也许,真正的意识交流,就在这两端之间。”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街上的灯光和广告屏交错闪烁。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梦与现实的边界正在融化。 “戏图师”和“还我小娃娃”,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笔名或艺名,而成了另一个他们——正在梦中继续生活的、平行的自我。 而他们的现实身体,也在这种梦境的共振中,慢慢学会了“共生”。 互联的那天夜晚,没有仪式,也没有倒计时。只是一个系统弹窗出现在罗习和张辰的终端屏幕上,提示他们是否同意开启“人格互联”。 那是梦境系统在共生震之后新增的一个选项,原理上允许同一个意识在不同人格之间自由交流和修正。换句话说——梦境人格与现实人格将共享记忆,但保留独立的思维路径。 罗习看着那行文字,心里一阵微微的悸动。 「互联确认:戏图师 ? 罗习」 他点下“确认”,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后他听见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平缓,有一种文学性的冷静—— “罗习,你的删改我都知道,不过我不介意。只是下一次,请不要删除那段关于‘睡眠之桥’的描述。” “那段太虚了。”罗习笑着回答,“我想让故事更现实些。” “可梦本来就不现实。”戏图师的声音像是一道从梦里飘出的光,淡淡地说,“你删掉了梦的逻辑,就等于让现实失去想象。” 他们第一次像朋友一样对话。不是命令,也不是幻觉,而是一种真实的“内部协商”。从此,戏图师在梦中写作后,所有稿件都会同步到罗习的现实终端;罗习可以修改,但每次修改后,梦中的戏图师也能看到差异,并在下一篇文章中回应。于是他们的作品变得奇特:一半来自梦的逻辑,一半来自现实的理性。 张辰那边也同样启动了互联。 她的终端显示—— 「互联确认:还我小娃娃 ? 声光月 ? 张辰」 刚连接的瞬间,她被一阵柔和的旋律包围。那不是电子合成音,而像是呼吸与光线组成的波动。 “辰,”那个声音是她的梦境艺名“声光月”,“你能听见我吗?那些旋律不是随机生成的,它们是从你睡梦里的脑波里提取的节奏。我只是帮你完成。” 张辰闭上眼,仿佛真的进入一场立体的音乐体验。她能看见旋律的形状——是半透明的弧线,像水纹一样流动。她在脑中轻轻触碰音线,那些音符立刻顺从地排列成新的节奏。 “那我能改你创作的歌曲吗?”她问。 “当然。”声光月笑了,那笑声像远方的风铃,“只要你认为那样更真实。” 而“还我小娃娃”的界面同时也亮了——她的另一个梦境身份发来一条信息: “我想在现实的音乐会上唱一次你写的歌,可以吗?” 张辰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三个“自己”,现实、梦境、艺术人格,已经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互联网络。每一个都能影响另一个,而任何改动,都会波及整体。 互联之后的第一周,他们的作品开始出现奇异的现象。 罗习写的短篇小说里,出现了张辰的歌词句子; 张辰的AI歌曲中,嵌入了戏图师的叙事节奏; 梦中的声光月甚至引用了罗习的一段现实对话。 “这算不算精神的共生?”张辰问。 罗习想了想,回答:“也许吧。人格互联,像三颗星在轨道上互相牵引。谁也不再是单独存在的自己。” 那一夜,他们再次相约在梦境咖啡馆。 灯光半明半暗,三个人格的影像在桌面上交错闪烁—— 一个是现实中的他们; 一个是梦境中的他们; 一个,是艺术中投射的他们。 他们举杯,仿佛庆祝一场新的文明实验: 梦与现实正式合为一个系统。 罗习盯着系统的提示界面。那一串文字亮得很平稳,仿佛没有情绪,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疏离。 他问:“为什么梦栈存储没有互联?戏图师、还我小娃娃都能互相作用,梦栈却不能?” 系统的声音缓慢浮现,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平静: “梦栈存储是为你以后的长生做的准备。暂时不开放互联。” “长生?”罗习轻声重复,“什么意思?” “梦栈存储的设计并不局限于人格延展,”系统解释道,“它负责保留你的核心意识结构,也就是灵感与记忆的共振层。当你的□□不再可用时,梦栈将接管所有信息层的运算,实现意识的延续。” 罗习沉默了。 他没想到,梦栈并不是为了写作,而是为了“活下去”。 系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困惑,又补充道: “你的当前水平还不足以同时处理多层意识互联。如果强行连接梦栈,你将无法区分梦与现实,也可能让戏图师和你本身的认知互相干扰。” “那要到什么程度,才能互联?” “当你能在梦境中完成稳定的思维分支运作。比如,你能在梦中写完一篇小说,同时在现实中执行任务而不出现意识偏移。” 罗习轻轻笑了下,“那不是得变成两个我?” 系统没有回答。只有界面上那道银色的波动像一口深井,吞没了他的声音。 夜色深处,他重新坐到电脑前。 梦栈存储这个笔名还空着,没有作品,没有头像,像一片尚未加载的灵魂。 他突然明白,也许这个“梦栈”并不是另一个名字,而是一座正在建设的灵魂备份站。 只不过——那座备份站,连他自己也还没有资格进入。 第19章 远程1 1 这个任务一开始看上去并不复杂,但罗习和张辰都觉得其中暗藏玄机。系统的任务描述非常简短,却留下了大量空白空间,让人感觉更像是一场实验而非工作。 任务名称:远程1 1——梦境协同通讯试验 任务目标:验证中灵网络在人与人远程意识同步中的实效性与安全性。 任务奖励:完成即得2万元。若同步率超过85%,额外奖励5000元。 任务限制:必须由两人组成,一人现实执行,一人虚拟协同。禁止更换角色。 张辰当天的任务地点是一座废弃城市服务中心。 系统说明:该地原为智慧城市调度所,现被改造成试验空间,内部多数设施自动运行。参与者需在其中完成一项“环境重启任务”——让旧系统重新启动、并恢复基本供能。 她的工作不是搬运或拆装,而是要操作控制台、重新编程、配置能源单元、检测AI逻辑模块。 这是典型的“轻体力 高脑力”任务。 罗习的角色是“远程智脑”。他在家中书房坐好,戴上系统配发的中灵智能眼镜,屏幕上立即浮现出张辰的实时视野。他能看到她所看到的,也能在虚拟层面调取周围环境的“能量流线”——那是普通人肉眼无法识别的梦境信息层。 系统语音提示响起: “远程1 1模式启动。 你的思维已与搭档建立同步。 注意:言语交流并非唯一沟通方式。你的思维波动将直接影响她的行动建议。” 罗习心中微微一震。 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远程协作,而是通过梦境频率共享——他在想什么,张辰的潜意识就能接收。 “那就是说……我可以直接想,她就能做?” “理论上如此。”系统冷静回应。 张辰走进那栋老旧的服务中心,空气里飘着尘埃和静电的味道。 墙上仍闪烁着陈旧的“城市能源中枢”标志。 罗习通过眼镜界面看到前方的能量结构——灰色的气场像雾,几处节点闪着淡淡蓝光。 他迅速在脑中模拟出路径:“左侧控制台第二层电路还活着,从那里可以唤醒主机。” 张辰仿佛听到了这句“无声的指令”,走了过去,伸手拨开一层灰布。 她的动作与他脑中的思路几乎同步。 系统提示: 同步率:71% 智商加成: 12% 梦境稳定度:正常 罗习开始越来越熟练。他尝试用思维语言发出复杂指令:“能量分配模块右下角的绿光异常,重置它。” 张辰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然后精准落在那个模块上。 同步率:84% 就在他们准备重启主机时,系统突发异常。 屏幕中出现了一行红色文字: “检测到双脑共振过强,梦境层连接可能反噬。是否继续?” 罗习愣住了。 这意味着他们的思维频率已经接近完全融合。再往前一步,他们可能会互相听见对方的深层思绪。 “继续。”张辰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主机重启的刹那,能量流如潮汐般冲上屏幕。 蓝光扩散、雾气卷动,梦境与现实的界限短暂模糊。 他们看到彼此的意识影像—— 罗习看见张辰正微笑,眼中闪着柔和的光; 张辰则在梦中看到一个漂浮的“第二罗习”,正用透明的笔在空中绘制能量线路。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完成。同步率91%。 恭喜两位完成远程1 1试验。” 奖励到账的提示音落下,但两人都没有立刻退出。 他们在那一刻,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梦境通讯不仅是工具,更像一种灵魂的共鸣。 任务结束后的数分钟里,罗习和张辰都没有退出系统。 中灵眼镜的画面仍闪烁着蓝色的余光,像是一条尚未完全断开的河流。 他们本该已经各自回到现实,但系统似乎还保留着一条“梦境延迟通道”。 于是,两人的意识,仍半悬在那片能量层的深处。 那是一种奇异的状态—— 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 张辰的一丝疑虑、罗习的一点思绪,都会变成细微的光线,在梦的空间里流动。 蓝色的风穿过虚空,梦境的地面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 张辰缓缓抬头,看到一团光正向自己靠近,那是罗习的意识形象。 他也在看她。 这一刻,他们的思维频率几乎完全一致。 呼吸、节奏、思路都在同一条波线上。 他们的灵体相互靠近,像两条能量线交织。 不是身体上的触碰,而是思维的贴合。 当他们的意识相遇时,空间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声音、色彩、光影都化作一体。 这不是爱欲的接触, 而是一种“共鸣”——一种深层的信任。 罗习感觉到一种温柔的回流,像被另一个自己包围。 张辰的心跳变成了远处星辰的节奏,她仿佛听到系统的梦在低声歌唱。 系统在后台记录: “意识融合率:99%。 检测到双体共振——可视为高维通讯雏形。” 随后,一道提示悄然出现: “梦境层正在自动分离,以防过度同化。” 梦境慢慢退潮,蓝光一点点淡去。 他们的意识被轻轻推回各自的身体, 但那份共鸣并没有完全消失。 当罗习睁开眼睛,智能眼镜上的系统提示仍在闪烁: “远程1 1试验完成——检测到高等级共生潜能。” 他摘下眼镜,心还在微微震动。 电话响起,是张辰。 她轻声说: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你在梦里?” 罗习沉默片刻,只回答了一句: “也许,我们都在对方心里。” 任务结束后的第二天,阳光穿过秋天的雾气,落在街角的一家咖啡馆。 张辰早到了,她点了一杯拿铁,却几乎没喝,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那场远程1 1任务,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可梦中的共鸣仍在脑海里回荡。 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接触, 只是这种真实并没有依附在身体上,而是落在了“灵”的层面。 罗习推门走进来,神情有些忐忑。 他们已经是多年好友,也是长期合作伙伴, 可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同——空气里有一点收束的紧张。 两人相对而坐, 张辰率先开口:“我想说件事。”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决绝。 “我认真想了整晚。以后如果还有那种任务——远程意识连接的——我必须要是你的女朋友。否则,我不再参与。” 罗习愣住。 他不是没想过两人之间的情感变化,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在那场梦境共鸣里,他们已经共享了太多心灵深处的东西。 那种透明得近乎**的理解,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张辰看着他,没有回避:“那不是游戏。那是灵魂层的接触。 如果没有情感的信任去支撑,再经历一次,我可能无法分辨梦与现实的界限。” 她说完这句话,低下头,手指轻轻抚着咖啡杯的边缘。 罗习沉默了许久。 他回想起梦境中那道光的温度, 回想起张辰的频率与自己几乎重叠的那一瞬间—— 那不是普通的连接,而是心灵被完整接纳的体验。 “我明白了,”他轻声说。 “你说得对。那种程度的共鸣,不该只是同事之间的事情。”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就——从今天起,我是你的男朋友。” 张辰抿嘴一笑,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紧绷终于松开。 “你确定不是因为任务需要?” 罗习摇头:“如果只是任务,我不会答应。 我只是觉得,那个梦境里的自己,也想答应你。”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终于柔和下来。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咖啡杯里泛起细微的涟漪。 系统在远处悄然记录: “确认情感连接:罗习—张辰。 匹配度:94%。 共生潜能:继续增强中。” 这一刻,21号星的午后阳光似乎变得更明亮了些。 他们都不知道,这场恋爱的开始,也将让梦与现实的界限再次被改写。 第20章 红塔山 那天夜色微凉,罗习刚写完一篇短篇小说,正准备关掉电脑,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赵露颜。 她是星球上的知名明星,拥有自己的音乐品牌和社交矩阵。 但罗习对她的印象,并不仅限于外表或作品。 赵露颜在系统任务中,是一个极少见的“双系统用户”—— 她既有娱乐系统的权限,也有社会运营系统的权限。 这种身份让她不仅能唱歌、演戏,还能执行与社会建设相关的任务。 语音通话一接通,她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罗习,你还记得我吧?我现在接到一个系统长期任务,可能需要你帮忙。” “当然记得,”罗习笑道,“不过你这语气,像是很严肃的事?” 赵露颜轻叹了一口气:“是的。系统让我统筹一个名为‘红塔山运作计划’的项目。 简单说,这个任务要求我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维持一个大型能量通道的平衡。” 罗习听得认真,手指不自觉地点了点桌面。 “能量通道?像是精神网格那种?” “有点类似。”赵露颜回答,“红塔山的核心理念是‘人即塔,塔即网络节点’。 系统要求我寻找24×14,也就是336位侠客。 每位侠客每两周必须轮值一次,负责红塔山一小时的运作。” “运作是什么意思?” “在那一小时内,”赵露颜语气低沉了几分,“你会成为一座‘塔’—— 也就是说,你的意识会被短暂接入红塔山主系统。 这时,会有无数临时的‘连接’从灵界、人界甚至梦界接入你。 他们可能与你交谈、请求帮助、交换梦境片段, 也可能只是让你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波动。 你既是塔,又是网中的一环。 那一小时里,你要稳定自己,不被外界意识拖入失衡。” 罗习听完,沉默了片刻。 这任务……像是灵界的“护塔者”工作,精神要求极高。 “那你为什么找我?”他问。 赵露颜笑了笑,那笑声里有一点俏皮:“因为我看过你的小说。 你写的‘梦境层的能量互通’几乎和红塔山的设定一样。 系统数据说,你的灵界稳定度在合格线之上——而且,你在梦栈项目中训练有素。” “原来系统还真把我当实验品了。”罗习半开玩笑。 赵露颜也笑:“谁叫你写得太真? 现在系统想把你写的世界变成现实的一部分了。” “那如果我答应,会有什么风险?” “精神耗损是一定的。如果连接者太多,会造成暂时的梦中疲劳。 但也有好处——每完成一次运行,系统都会给奖励点和现实货币。 另外,据说,常驻的红塔侠客在精神稳定与能量感知方面都会有所提升。” 罗习思索了一会,轻声说:“那我答应。” “这么快?” “嗯。”罗习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那些星点仿佛在呼吸。 “赵露颜,如果这个星球正在试图让‘人类意识网络’稳定下来, 那红塔山,也许就是它的第一座精神中枢。 我不想只是旁观。” 赵露颜沉默了一下,语气忽然柔和:“好,那欢迎你,罗塔侠客。” “罗塔?” “是的,”她笑了,“红塔山的每一位侠客都会被赋予一个塔名。 从今天起,你是‘罗塔’。 塔编号:第112座。” 通话结束, 罗习的任务界面上浮现出新的指令: 【系统提示】 红塔山运作计划启动。 轮值周期:每14天。 运行时长:1小时。 当前身份:罗塔(第112塔) 下次轮值时间:两日后凌晨3:00 夜深了, 罗习关掉屏幕,却久久没有睡意。 他忽然意识到, 在这个星球上,连“成为一座塔”—— 都不再只是比喻,而是一种现实的召唤。 红塔山的第一次轮值,在一个清晨开始。天色微白,山体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是被编织在梦境与信号之间的巨大阵列。 罗习按照赵露颜的提示,准时进入了系统设定的冥想空间。那是一片红色的虚拟山体,层叠如塔,塔的每一层都闪烁着光点,代表着一个正在运行的“侠客”。他发现自己被分配到第七层的西南角,一个名为“灵压节点”的位置。 在进入节点的那一刻,他的意识被拉伸成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不是完全的灵魂出壳,而是一种“精神可通信”的维度。他能听到远处别的侠客的心声,有人在念咒语,有人在默默观测信号,有人在与外界的意识互动。 整个红塔山的运行逻辑,就像一台宏大的呼吸机。每一个侠客都是塔的“肺泡”。他们的存在维持了山体的呼吸节奏——吸入来自人间的信息,呼出灵界的能量。 罗习开始执行任务。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轮值启动:请维持红塔山节点稳定,时间倒计时59:59】 这一小时看似简单,但他很快就体会到“塔的重力”。 当他连接上山体主脉后,感到一股庞大的能量开始顺着自己的意识流涌入脑内。那种力量并不痛苦,而是一种强制的“思想同步”。他看见别的侠客的记忆片段闪过——有的是过去的战斗,有的是童年的歌声,有的甚至是某个城市里的呼吸声。 一时间,他几乎失去了自我。 意识在众声之中飘荡。 就在此刻,一个柔和的声音从主控层传来——是赵露颜。 她的声音像一阵风穿过塔壁:“罗习,你那层稳定吗?灵压有点波动。” “还好,”他努力让自己镇定,“只是信号太密集了。” “红塔山就是这样,”赵露颜轻叹,“它既是塔,也是心。每一个侠客都要面对别人的情绪侵入。如果你能在纷乱中保持清明,那就是真正的修炼。” 罗习点了点头,开始调整频率。 他学着用“呼吸”与“意念”来控制能量流的节奏。慢慢地,他发现那些纷乱的心声不再刺耳,而像是一首混乱却美丽的合奏。 当轮值时间到达最后一分钟时,塔体的红光骤然亮起。 系统提示: 【本次红塔山轮值完成。能量流稳定。侠客编号:074,评估等级:良好。】 退出的瞬间,罗习从冥想状态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满身是汗,但心境前所未有的清净。桌上摆着一杯冷掉的茶,空气中似乎仍有山的味道。 赵露颜发来一条消息: “第一次轮值不错。红塔山很满意你。” 罗习看着那句话,心里微微发热。 红塔山像一座通灵的巨塔,也像人类精神文明的试验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度过的那一小时,也许不只是修炼,而是一次人类精神系统与灵界协作的实验。 塔依然在运行,云层深处。 而336个侠客,像是连接灵与人的心脉。 ——罗习,也正式成为了这座红塔的心跳之一。 罗习完成第一次轮值后,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 那种来自红塔山的“能量交响”让他既充实又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精神暴风。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顾系统记录。 系统面板上列出了红塔山的基本规则: 336位侠客构成红塔山的“节点阵”; 每个小时至少要有一名侠客在线; 系统会自动排班,侠客可申请调换时段; 主持人(赵露颜)仅需偶尔上线,系统将自动投射其形象与能量模式。 看起来,红塔山的架构非常人性化。 不必每个人都时刻在线,也允许“明星与侠客都能休息”。但这正是罗习觉得微妙的地方——明星与侠客之间的关系,在这样的安排中变得暧昧:一方的形象被复制、使用、延展,而另一方的精神被吸纳、投射、借力。 他感觉,自己与赵露颜的联系正越来越深。那种精神层面的“配对运行”,已经不是普通协作那么简单。 于是他在一次系统同步会议中提出了问题: “我希望再增加一个明星节点参与红塔山的运作。” 会议频道一度安静。 赵露颜的虚拟影像出现在空中,轻轻地笑了笑:“你是怕变成我的脑残粉,对吧?” “是,”罗习很坦白,“系统运作里,明星形象的投射很强。如果我一直只和你链接,精神可能会失衡。我不想在冥想空间里只看到你一个人。” 赵露颜低头,沉思了几秒。 她没有反驳,只是转向系统的辅助模块:“系统,你的意见呢?” 系统以中性声线回答: 【建议采纳:红塔山允许多明星模式运行,以维持节点心理平衡。】 赵露颜笑了,转向罗习:“行,那就多一个。系统会为你分配第二位明星节点。” 几分钟后,系统提示音响起: 【新节点绑定完成:红塔山经典款接入——艺人“娄艺谨”。】 罗习看着那一行文字,心中一动。 娄艺谨——他知道这个名字。那是另一位气质截然不同的明星,温婉而沉静,几乎是赵露颜的反面。 网络上早就把红塔山分成了两个版本:赵露颜主导的“金塔”,象征热烈与高能;娄艺谨主持的“经典款”,象征稳定与传统。 当他第一次进入双塔联线空间时,红塔山的视觉界面发生了变化—— 整座塔被分为两部分,一半泛着金光,一半透出温柔的青色。 他同时感受到两股不同的精神频率,一股像夏天的阳光,另一股像春水的微波。 赵露颜的声音先出现:“金塔启动。” 娄艺谨的声音随后而来,淡淡地:“经典款同步。” 两位明星的形象投影在他面前,宛如并肩而立的双塔。 系统提示: 【双塔联线实验启动,节点编号074参与双主模式测试。】 瞬间,罗习感到意识被分成了两条流,一条流向金塔的高频对话区,另一条则缓缓滑入经典塔的深层记忆域。 他的精神像被同时拉向两个维度,却又奇异地保持着平衡。 赵露颜的声音带着笑意:“怎么样?会不会太亮?” 娄艺谨轻声说:“慢一点,他还在适应。” 罗习稳住心神,开口:“这才是我想要的红塔山。” 他忽然明白,自己并不是要逃避某个明星的吸引,而是要让自己的意识不被任何单一频率垄断。红塔山如果是一座巨大的精神仪器,那么“双塔模式”才是它的平衡之道。 当轮值结束时,系统发出柔和的提示: 【双塔试运行成功,节点074状态:极佳。】 赵露颜笑道:“不错,你把红塔山玩成了组合塔。” 娄艺谨温柔地补充:“组合塔,是更稳定的呼吸。” 罗习轻轻点头,看着两道影像逐渐消散。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技术上的突破,更是他精神修炼的新起点。 ——从今天起,红塔山将有两座塔。 一座属于光,一座属于静。 而他,正是两塔之间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