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渚子老师偏头痛(止水bg)》 第1章 1-10 01 归乡 自成为四代目心腹重臣后,宇智波止水的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外执行任务。此次回村复命时,许是倦色太过明显,水门破例给他放了一个长假。 “嘿——哈!” 高大青年站在宇智波族地的正门前,夸张得伸了一个懒腰。 “这不是止水嘛!” 早点铺的老夫妻从店内探出头,见这动静主人是他,热情招呼道:“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啦?” “哟!阿婆,身体可好?今天街上怎么空荡荡的?” “例常集会的日子,想必都在族长家中吧。” 这话提醒了止水,他向老夫妻道过谢,脚步轻盈地朝族长家走去。 背包沉甸甸的,装了草隐的特色糕点,鼬应该会喜欢。除此之外还有给佐助带的恐龙玩具。 大号玩偶撑得背包鼓鼓囊囊,顶出半颗脑袋,佩刀横放在了恐龙脖子上,从后看有些滑稽。 止水抵达时集会正在进行。 他的出现令富岳和族老们甚为惊喜,同众人打过招呼后,止水在鼬身边落座。 宇智波鼬脸上有了笑意,久未相见,二人悄悄耳语几句后便正襟危坐,继续聆听族老讲话。 哈欠—— 午后的阳光总是引人发困。 视野中滔滔不绝的族老有了重影,疲惫悉数涌上,止水不由有些懊悔。 何苦急着回来交差,左右是寻常训话,倒不如回家睡上一觉。 族老的教诲成了耳旁风,他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房间,当目光略过一处转角时,忽然顿住了。 借着柱子遮挡,有几人已然睡成了一团。 止水认出了正中间那人——宇智波渚子,他的同期。 女人仰头靠在立柱上,半个身子歪着,胸膛有节奏地起伏,显然已睡熟了。 渚子一左一右各搂了一个女孩儿,分别是小妹渚花和堂妹瑠加,也都睡得面色红润,不省人事。 小瑠加身上还倒着个人。 定睛一看,正是族长家的好大儿,宇智波佐助小朋友。 止水没忍住轻笑,随即掩鼻,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 很显然,注意到他们的不只有止水。 早就察觉几人小动作的富岳悄无声息踱了过去,在族人看笑话的目光中,一人赏了一个爆栗。 “哎哟!——谁——” 痛呼响起的同时,止水身侧传来了极无奈的叹息。 宇智波渚原“啪”得一声拍上额头,显然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02 渚子 和独生女堂妹比起来,渚子常感叹自己一大家子人实在有些热闹过头了。 宇智波信也和妻子宇智波明共诞育了三个孩子—— 长子宇智波渚原,次女宇智波渚子,以及小女儿宇智波渚花。 宇智波信也早年间是警卫队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后因伤病退位,在三代目的举荐下去做了带队上忍。 虽退居闲职,信也先生也毫不松懈,凡是他训练出的孩子各个成绩优异,是人尽皆知的“金牌导师”。 渚子母亲也是族内有名的少年天才,幼时早早开眼,战功颇丰,婚后转战外交,如今在村子领导层也是说话极有分量的人物。 至于长兄渚原和小妹渚花,也是各有各的天赋,只有平凡的渚子在一家子天才里显得鸡立鹤群。 “桃李满天下,自家结苦瓜。” 这是信也对渚子的评价。 苦瓜本人不以为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毕竟在全是天才的世界里,平凡本身就是原罪。 渚子很自洽。 “我上战场就是炮灰的命。” 中忍考试考了六次才过的她很有自知之明:“忍者的生活太危险,改行来不及了,还是躺平比较适合我。” 伤疤即勋章,人人对军功趋之若鹜,哪有忍者不上战场的道理。 父亲信也只当她说笑。 可当渚子把忍校入职通知书拍在老爹面前时,信也愁得半宿没睡,最终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女儿摆烂到底的事实。 苦瓜就苦瓜吧。 烂在树上总比上战场被砍成瓜泥得好。 03 再遇 长假难得,但止水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原计划和鼬好好一聚,不巧好友外出,在家无所事事躺了两日后,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盛夏蝉鸣扰人,天气炎热,鸟食撒了半日,竟一颗没少。 平日总聒噪不停的乌鸦们悄无踪影,想来都去阴凉地躲暑了。 止水躺在走廊地板上走神。 佛龛中父母遗像前的线香袅袅攀升,家里空荡荡的,只有老电扇摇头时发出的僵涩声响。 父母早亡的他虽已习惯了一个人,但偶尔也会觉得寂寞。 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想起了前几日集会时的几人。场面滑稽,记忆犹新,止水不禁又笑了出来。 宇智波渚子。 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绪微动。 忍校时同期不同班,加上都是宇智波,也算有些交集,但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一些的程度。 冥冥之中或许是缘。 傍晚外出采买的止水又碰见了渚子。 渚子的堂妹也是个可怜娃。 父亲信弘是族里出了名的窝囊废,母亲身份不好,磕磕绊绊的婚姻最终还是散了场,离婚后父亲也不怎么管她,因而没大人撑腰的瑠加常被熊孩子欺负。 小姑娘委屈得直哭,渚子正蹲着帮她擦眼泪。 “喂佐助,你还是别和她一起玩了。” 孩子王主动抛出橄榄枝:“你是族长的儿子,天天和这种菜鸟混在一起太掉价了。” 佐助气得直跺脚:“呸!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抱团欺负女孩子,到底谁丢脸!” 说罢,他扯了扯渚子的衣角:“你是大人!快!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我?” 渚子一愣,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对面:“不要,我不跟臭小鬼一般见识。” “你说渚子?”孩子王叉腰大笑:“她也是个菜鸟,到现在写轮眼三勾玉都没开齐呢!” 被当面指出痛点,女人挠了挠头,多少有点丢面儿。 熊孩子们大笑着跑远了。 完败。 “还是大人呢…真没用。” 佐助拉着瑠加的手,忍不住又补了一刀。 被抱怨的渚子也不恼,蹲下身跟两个孩子耳语了几句。三人嘀嘀咕咕的样子有些可爱,止水在远处旁观了全程,只觉得有趣,并未出面。 04 放狗 “最近佐助和四代目家的孩子走得很近。” 午间鼬同止水闲聊时提了这件事:“前阵子抱回来一只狗,说是在树林里发现的,鸣人母亲不许养,先放在我们家照看。” “小孩子嘛,喜欢小动物很正常。” 止水只当寻常小事。 然而当天下午他就看到了那只狗。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两拨人。只是这次形势有所变化。 小瑠加躲在佐助身后,渚子牵着绳,黄狗伏下身体低吼着缓缓向熊孩子们靠近。色厉内荏的熊孩子没了之前的嚣张,说话声音也抖了起来。 “你…你敢!我才不怕呢,信不信我一脚踢飞它!” “确定?” 渚子笑眯眯道:“可这是族长家的狗诶,果真踢了它,你说族长会不会生气?” 联想到前几日偶遇富岳遛狗的场景,孩子王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你、你想怎样?” “道歉!”佐助凶巴巴道:“你们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人!” 孩子王梗直了脖子,选择嘴硬到底:“就不!” “真不道歉?” “我不!我就是被咬死,死外面,从这跳下去,也绝不向你们低头!” “好志气。” 渚子敷衍鼓掌,牵绳从手中滑落,演技很差地“哎”了一声。 阿黄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汪汪汪汪汪汪汪! “啊啊啊!——” 止水旁观黄狗撵着熊孩子们四处逃命,几人情急之下扒住一棵树向上爬,落在最后的孩子王忽然“嗷”地惨叫一声,阿黄结结实实咬住了他的屁股。 “救命啊啊啊!妈妈!呜呜呜——” 佐助和瑠加开心得拍起了手,渚子也跟着懒懒地笑。 她的余光不经意瞥过,正对上止水的视线,女人愣了一下,继而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他保守秘密。 有趣。 止水回了她一个笑容。 05 告状 止水自然是守信之人,但小坏蛋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所谓恶人先告状,有熊孩子就必有熊家长,这周的例常集会就把渚子放狗咬人一事告到了族老面前,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 “太恶劣了,尤其是打着族长您的名号!真是狗仗人势!” 富岳的眼角抽了抽,严厉的目光投向佐助,鼬则不动声色地挪到弟弟身前,替他扛下了父亲的视线。 警告失败的他只能转移目标:“渚子,你有什么话说?” “主意是我出的,和佐助他们没关系。” “胡闹!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就算了,你一个成年人参与其中算怎么回事?” “族长,这已经不是寻常打闹这么简单了。” 渚子收敛了平日懒散的模样,目光有些凌厉。 “既然今天族人都在,干脆就把话说开。瑠加被他们长期组团霸凌,同龄孩子里只有佐助会护着她。宇智波一族什么时候养成了欺凌弱小的风气?这群臭小鬼应该得到点教训。” 熊孩子家长还想反驳,止水忽然举手。 “我作证。” 他的表情并不严肃,但几乎瞬间就打击了恶人方的嚣张气焰。渚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站出来说话。 最终的调停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熊孩子和熊家长都得到了训斥,加之被狗咬的丢脸经历,孩子王威望大跌,恶人小团体就地解散。 集会结束后,止水看到渚子单独拉着瑠加在角落说话。 “对不起,渚子姐姐。” 小瑠加红着眼眶道:“都是因为我害你被族长骂了。” 渚子抱膝蹲着,仰头看她。 “嗯,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女孩儿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啊。” 渚子擦掉她的眼泪,仍旧懒懒道:“是你的错吗就道歉?”说罢一拍小孩儿的屁股,笑着赶她:“别多想了,玩儿去吧。” 06 收养 自那之后止水偶尔会想起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下次与佐助碰面时,止水提出了疑问。 “瑠加的家人不替她出头吗?” 被冰淇淋收买的小孩最好套话了,佐助舔着奶油,闻言气哼哼道:“她父母分开后,父亲天天早出晚归,对她的事压根不上心,连瑠加已经开眼了都不知道。” “后来是渚子姐姐说要当瑠加的监护人,接了她一起住,又申请了忍者学校,瑠加的日子才好了起来。” “这样啊。”止水看似不经意道:“毕竟多了一个孩子要照看,那渚子桑的男友不会反对吗?” “渚子姐姐还是单身呢!” 佐助瞪圆了眼睛,恰巧忍校放学铃响起,便不再看他,专心致志地在人海中搜索瑠加的身影。 止水揉了一把小孩儿扎人的脑袋,一抬头,正瞧见远处的渚子。 她和伊鲁卡站在一起,夕阳余晖映着她蓬松的头发,像一团晒干的海藻,脑后随意扎起的短辫也是圆圆的,走动时弹起来很像兔子尾巴。 宇智波止水忽然记起了一些往事。 07 过往:初遇 止水和渚子是同年不同班的同期。 虽说是同期,实则止水在忍校只待了不到两年,天赋显露后立即被安排回族内单独特训。知道有渚子这号人在只因她是友人的胞妹,仅此而已。 宇智波一族多在警卫队任职,家长们更倾向于将孩子送往警卫预备班培养,上忍者学校的孩子并不多。宇智波渚原和止水是班上唯二的宇智波,因出生同族,关系还算亲近,渚原偶尔也会和他讲自己妹妹的事。 宇智波渚原只比渚子早出生十分钟。 从小父母就说这对双胞胎只有外貌相似,脾气却截然不同——渚原性子耿直活泼,是个一点就炸的硫磺脑袋;而渚子好像生来就无欲无求,做什么事都是温吞又散漫的。 止水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认出了渚子。 因为太过久远,他只记得那是个气温舒适的下午。 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时正值上课时间,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贴墙罚站的宇智波渚子。 女孩无所事事,正专心致志用脚尖碾着地面砖石的纹路,不知在想什么。 她小时候的头发比现在还要卷,松松蓬蓬的一大团,耳边扎了两个狗尾巴似的小辫,一高一低,衬得整个人更潦草了。 止水本已路过她,但想了想还是回头打了个招呼。 “哟,你是渚子吧?” 她愣愣看过来:“你认识我?” 止水做了自我介绍,女孩“哦”了一声,慢吞吞说了句“你好”,便又低下头去陷入了待机模式。 其实止水还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罚站,毕竟渚子看上去不像会惹老师生气的小孩,但女孩似乎不想理他,便没再开口。 办完手续回来时渚子已不在走廊。 路过班级看到渚原还在座位,止水便想着和他道个别。渚原低头正在写着什么,被叩了桌子才抬起头。 “别提了,下午我妹顶撞老师,要罚抄一百遍忍者三禁,不抄完不许回家。”他烦躁地搓了搓头发:“谁让我是她哥呢,一人一半,早抄完早放学。” 于是止水便问她顶撞老师的原因。 “谁知道她整天想什么。” 渚原翻了个白眼,抖着抄到抽筋的手道:“老师问大家有什么梦想,这种蠢问题随便答不就好了,当火影、海贼、魔法师什么的……只有她莫名其妙,说希望以后的世界没有忍者。” 止水愣了一下。 “真是胡话,没有忍者的世界,那火影大人、老师们还有老爸老妈都去做什么?我们也都是忍者预备役,她这不是找茬么。” “既然你妹妹这么抵触,为什么还要来忍校上学?” “没办法,家人逼的呗。” 渚原叹了口气:“老爸老妈都坚信虎父无犬子,不行也得行,只可惜我们家好竹出了颗歹笋。” 原来如此。 止水联想女孩儿变成一颗胖胖圆圆的小笋,一边流泪一边说“我不想上学”的样子,被逗笑出了声。 08 过往:试炼 再见渚子是中忍考试,恰巧那一年的主办方就是木叶。已集齐天地卷轴的止水小队在前往高塔的途中又遇见了她。 渚原已通过上半年的选拔顺利升任中忍,渚子则被淘汰,这是她第二次参加。 止水隐蔽在树梢中远远围观,发觉她的队友竟也都是熟人。 迈特凯、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渚子。 三个留级生抱团取暖,有种倒数第二辅导倒数第一的幽默感。 来抢夺卷轴的岩忍也好不到哪去,六个菜鸟打得不可开交,带土连抓带咬,一苦无扎进岩忍屁股,痛得对方嗷嗷大叫。 渚子则趁机抛出麻醉弹,顺利药倒了所有敌人——以及来不及躲避的队友阿凯。 “拿到了。” 她从岩忍背包中搜罗出卷轴,还未来得及高兴,带土忽然“唉”了一声,从天而降的木棍精准砸中了渚子的脑袋。 咚。 很清脆的一声,是个好脑壳。 她举着卷轴,直挺挺面朝下,一头栽到了倒地不起的阿凯背上。带土伸出的手都还未收回,面色尴尬,显然布置那个陷阱的正是他本人。 惨不忍睹的小队配合,惨不忍睹的基本素质。 止水在心底默默举牌—— 零分。 抛开实力不谈,他们的运气倒是不错,没遇上劲敌能保住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最终渚子的小队未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高塔,无缘终选赛。 自那之后,在宇智波止水升任上忍那年,谢天谢地,渚子终于也通过了中忍考试。 09过往:战争 可对于忍者来说,平静的日常不过幸运恩赐,战争才是常态。 三代目风影的失踪作为导火索,再度引爆了长久以来基于资源争夺的五大国争端。火之国木叶全境开战,因战力不足,连刚出忍校的孩子也被送上了战场。 彼时的止水已作为独立小队领导派往前线作战,他凭借幻术和瞬身术多次瓦解敌方攻势,甚至影响了部分战局的走向。 再遇渚子是战场。 在神无毗桥以西五公里处,止水小队发现了正被追杀的渚子。她孤身一人,血液浸透了锁甲,氧化风干后变成了污泥似的黑褐色。渚子的头发也不再蓬松,因湿透一缕缕垂在颊边。 显然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止水从敌人刀下将人抢了回来。 渚子从他怀中离开时,浑身的砂子与血迹弄脏了止水的胸甲,一并递到眼前的,是一只握着卷轴、颤抖不止的手。 “是前线情报。” 她哆嗦着,用沙哑的嗓音努力念清每一个字:“传信的人被杀了…一定要交到火影大人手中。” “放心,交给我吧。”止水握紧了那枚卷轴:“你的小队呢?” 她停顿了一下。 “……都死了,只剩下我。” 短暂的沉默后,止水令部下中的一人出列,温声道:“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增员已抵达,我让他送你回后方医疗部队。” 情报传递刻不容缓,渚子的意识已经模糊,止水看着部下将她背起,几人分头行动时,他隐约听到了渚子模糊不清的呢喃。 ……救人。 直到昏迷的前一秒,她都在重复这句话。 救救他。 10提议 当渚子批改完作业从教学楼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映照得红彤彤的,她站在办公室走廊窗前伸了个懒腰,扭动脖子时发出了好响亮的一声。 “好红啊。” 晚霞有些刺眼,渚子眯起眼睛,趴在窗台边叹气:“晚饭不如就煮番茄汤吧……” “Oi!——渚子!” 声音从楼下传来。 渚子这才发觉操场秋千旁还站着个人。来者身形被树冠遮挡大半,但那洪亮的声音极具辨识度,是带土那家伙无疑。 高大青年双手叉腰,仅剩的一只眼笑得弯弯的:“走,去喝酒!” 明天还要上班,酒自然喝不了,但渚子还是很给面子地作陪。 “说吧。” 她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看身旁人吨吨吨一大杯鲜啤下肚:“是又被琳前辈拒绝了,还是和卡卡西前辈较量输了?” 带土打了个酒嗝,没说话。酒精上脸脖子通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就是都有。 不然怎么也轮不到找她喝酒。 “老板,再来一杯!” 青年大手一挥,“不说那些——我刚出任务回来,听说你前几天在集会上和族长吵起来了?还放狗咬人?” “什么跟什么。”渚子皱眉,“没教养的小鬼抱团欺负瑠加,我当然要讨个说法。可成年人又不能对小孩动手,只能出此下策。” “牛。” 带土竖起大拇指:“要我说,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小妹被欺负,不如让她快点成长起来。听说瑠加已经开眼了,有没有想过给她找个师傅?” 这提议倒是同渚子不谋而合,她这最近正愁这个。 “你有人选?” 带土挑眉,酒杯伸来碰了一下她的汽水。 “你觉得止水怎么样?” 说不写火影但还是继续写了(出坑失败)止水的身世年龄信息比较少,有小Bug请忽略~设定渚子是比水门班低1-2届,19/20岁这样 算是亲友点的文,没啥主线,主写谈恋爱和日常,篇幅应该不会太长 原创人物和私设较多,ooc非常抱歉 喜欢的话评论请摩多摩多,啾咪![猫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1-10 第2章 11-14 11 拜访 思虑一夜后,渚子坚定了要为瑠加寻师的决心。 她知道自己给不了瑠加太多助力。忍者世界弱肉强食,小瑠加有天赋,也不缺刻苦与毅力,但在彻底成长起来前,她仍是个需要靠山和扶持的孩子。 宇智波止水是最佳人选。 高超的幻术造诣,众口皆碑的人品和实力,又得四代目和族长青睐,可谓前途光明,未来可期。有这样的人保驾护航,再有想欺负她的人也得掂量三分。 非常完美的安排。 站在止水家门前的渚子暗暗握拳打气,可不出三秒又垂下了头。 想得很美。 渚子甚至连止水记不记得自己这号人都不敢确定,贸然拜访,只怕大概率不会成功。 “渚子老师?” 正做心理建设时,忽然有人在身后喊了她的名字。宇智波渚子原地弹射起飞,自己吓了一跳,也吓了止水一大跳。 高大青年捧着满怀的食材和日用品,似是刚采购回来,额头挂着汗,在太阳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渚子愣了愣,连连道歉,因而忽略了对方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自己的事实。 “找我的?” 止水很自然地将购物袋塞进她怀里,腾出手转钥匙开门,侧身让道:“进来说吧。” “啊…好,那就打扰了。” 很干净的老宅。 这是渚子进屋后的第一印象。 虽有些年头,但打理得极整洁。房子很大,因只有一个人住而显得很空旷。 空气中有熏香的气味,来源应是神龛中的供香。除此之外是一股隐隐的气息——私密的、成年男性的、健康旺盛的荷尔蒙。 谈不上好闻与不好闻,只是不习惯。在渚子一踏入领地时便隐而不发得包裹上来,令人无处可逃。 她帮着把包裹送到了厨房。 “喝水可以么?抱歉,平时家里不常来客人,没提前准备,请别介意。” 渚子哪里敢介意。 她拦下了四处找杯子的男主人,忐忑不安、但又尽量直白简洁地说明了来意。 青年愣了愣,站直了身体。漂亮上挑的凤眼微阖,约是过了三秒钟,爽快笑道: “好啊。” “朋友妹妹开口,自然要帮忙。”他解释得理所当然,“选个好日子,带那孩子过来见面吧。” . 直到走出屋子站在太阳下,渚子都还未回过神。 好像有点顺利过头了。 随即她又长舒了口气,由衷为瑠加光明的未来感到高兴,浑然不觉来自屋内的视线。 止水就撑在厨房窗前看着她神情变换。 盛夏的阳光烤人,满树知了吵闹,女人摇了摇脑袋,抖得一头蓬松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离开时的脚步轻快又愉悦。 是会令旁观者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的一幕。 购物袋中的食材滚出,苹果被玩似得抛起又接住。宇智波止水嘴角微勾,抬手咬了一口。 咔嚓。 很清脆的一声。 很甜。 12 拜师 拜师那天渚子起了个大早,把瑠加从上到下收拾得干净利落,刃具忍包也都换了新的。 “渚子姐姐。”小孩儿后仰着脑袋,有些艰难道:“头发好像有点紧……” “扎紧一点漂亮,瞧瞧,多精神。” 渚子把镜子转过来,显然很是满意。 好亮的额头。 小瑠加看着完全贴头皮的马尾沉默半晌,趁渚子收拾东西时悄悄扯松了一些。 今天是个碧空白云的大晴天。 渚子绕路去了一趟团子店,取走早就预定好的礼盒。尽管止水说只是走个形式,但礼不可废,一大一小两人捧着满怀的东西叩响了止水家的门。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瑠加总觉得渚子比自己还要紧张。 木门应声而开,青年显然已等候多时,在见到她们后露出了一个极温和的笑容。 渚子共准备了三样东西——拜帖、糕点礼盒,以及一捧娇艳欲滴的花束,礼数周到,把本就窄小的桌案占得满满当当。 那之后更多是师徒间的交流。 止水检查了瑠加的资质,由衷赞了一句“好眼睛”。 渚子松了口气,也悄悄挺直了腰板。 拜师礼一切顺利,告辞时止水喊住了渚子。 “花很漂亮,送我一个不懂欣赏的大男人却可惜了。” 青年不知何时已将那束花重新包装,另添了些别的,不容拒绝地塞进渚子手中:“是我母亲从前在后院种下的绣球,正赶上花期,你一起带回去吧。” 无尽夏茎秆拦腰切下,足有半人高,热热闹闹一大捧,满目视野只剩下蓝紫色,丰盛饱满得盖住了渚子的脸。 她下意识婉拒:“这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就当是回礼了。” 止水单手撑着门框,胳膊上还残留有些许泥土,笑着道:“只是觉得渚子老师很适合这个花,摘都摘了,拿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渚子便不好再拒绝,刚要转身,止水又喊住了她。 “渚子老师怎么知道我喜欢东街那家的糕点。” 女人一愣,答道:“曾听我哥说起过。” “这样吗?”止水笑,不置可否。 “能收瑠加为徒真的非常感谢,以后我一定督促这孩子好好修行。” 渚子鞠了一躬,抬起头时挠了挠脸颊,感慨道:“说实话,我还以为止水君会不认得我,毕竟从前没什么交集,你喊出我名字时吓了一跳……” “有的哦,渚子老师。” 止水的声音很温和,含笑的目光却是锚定而直白的。 “不仅因为你哥哥的关系,我也有在关注你。” 渚子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小孩儿走了,离开时的背影看上去懵懵的。小瑠加踮起脚尖悄悄嗅着花香,很乖地回头挥手告别。 止水也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到青年肩上,琢了两下他的肩甲讨食吃。见主人不理会自己,便看向街道尽头的两人,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骗子。” 止水抚摸着乌鸦的脑袋,低声呢喃。 渚子在说谎。 他从未同渚原说过自己喜欢的糕点——唯一一次提及,是在很久之前对一封匿名情书的回信。 13 过往:心动 宇智波止水很受欢迎。 这份高人气不仅限于族内,放眼整个木叶,想和他建立浪漫关系的女性能从村口排到火影楼。 渚子也曾是其中之一。 宇智波止水俊朗阳光,实力突出却从不恃强傲慢,本就是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类型。 正如许多言情小说中的烂俗桥段,渚子对止水动心源于战场上的那次出手相救。 他的身影是漆黑绝境中漏下的一丝天光,死里逃生的庆幸,支援抵达的安全感,都在此刻悉数化作了澎湃的血液,疯狂涌入填满了心房。 怦嗵。 怦嗵怦嗵—— 听说波风水门同爱人结缘也是因英雄救美这一举动。 彼时的渚子蜷缩在止水怀中,鼻腔中充斥着血液和对方衣衫的气息。夜风拂面吹过,她深深记住了少年端正的下颌,以及那双上挑张扬的漂亮眼睛。 渚子莫名产生了一个念头。 玖辛奈小姐,想必您那时的心情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吧。 . 战争结束了。 新上任的四代目命令筑起慰灵碑,以铭记悼念那些在战争中逝去的人们。 给队友和老师献花那天是带土陪着渚子一起去的。 说是陪她,但带土还在疗养中,又瞎又瘸,还得靠人搀扶,是渚子陪同他还差不多。她非常怀疑这小子是想从医院溜出来透气才找了这个借口。 慰灵碑前的人很多,数不清的花束盖住了底座。 止水和他的同伴也在,隔着人群,渚子没有上前,只远远地看了几眼。 带土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队除她以外全军覆没,渚子始终无法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 许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金色闪光、copy忍者卡卡西、瞬身止水—— 对于天才来说战争不过是功成名就前的洗礼,而更多像渚子小队这样的炮灰忍者,尸身都找不回来,在世间唯一留下的痕迹只有慰灵碑上那一行小小的名字。 谁也不知下次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渚子从不做英雄的美梦,也更不想送死。 没有一波三折,没有轰轰烈烈,哪怕每日闲极无聊,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不进新小队,也不接任务了。” 她放下花束,再次看向止水的方向,对方已经离开,渚子便收回了视线:“话说,前阵子我小叔生了一个女儿。” “啊?” 这话题转得太快,带土表情困惑:“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去看过她,我堂妹超可爱的。” 渚子叹了一口很长的气:“刀尖舔血的生活不适合我,说我逃避也好,懦弱也罢……我喜欢小孩子,想去忍者学校做老师。” 渚子本以为带土会质疑她的业务能力,等了半天,身边却传来爽朗的笑声。 “也不错嘛。” 少年咧开一嘴雪白的牙:“等我以后当了火影,就提拔你做校长!” 渚子愣了愣,笑出声来,怼了一下他的胳膊,痛得带土嗷嗷直叫。 “那就承蒙关照了,未来的火影大人。” 14 过往:情书 战火过后的人们总是更勇敢直率的。 死亡和分离的痛苦迫使他们珍惜当下,曾经羞于启口的告白不再掩藏,因此木叶不仅重建速度飞快,结婚率和出生率也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直窜升。 渚子偶然路过一处倒塌房屋,此地的残垣竟成了一处匿名涂鸦墙。无数涂鸦和留言将墙面画得满满当当。 墙上写什么的都有,悼念亡人,记录心情,交友聊天——然而最多的则是春心萌动的少女们对心上人的告白。 [本人郑重宣布:因对卡卡西前辈的过度迷恋已影响生活,昨日已去医院摘除恋爱脑,从今天开始我无脑喜欢卡卡西前辈!] [波风水门!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男人中的支配者!王!大师!] [敬告诸君:多读书多看报,少看漂亮宇智波。鼬君小小年纪,勾人手段了得,罚你长大后和我结婚,姐姐等你] [止水前辈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只有我觉得阿斯玛君很有型吗?他女朋友也好漂亮!咱村啥时候施行一夫一妻制?] [……] 妈呀大姐你们真当这里是无人区啊。 虽槽多无口,但被涂鸦墙上热情的文字感染,渚子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写点什么。当她带了颜料第二日再来时,正撞见巡逻队在重新粉刷墙面。 墙上写不了,那就写信吧。 那日被救的感激,以及自己的喜欢,全都化作文字装进了小小的信封中,渚子还在背面贴了蓝色的干花装饰。 本打算当面交给止水君,然而真当她站在院门前时,退堂鼓一级选手渚子还是犹豫了。 正纠结间,屋子里传出有人出门的动静。 渚子一个翻滚加双手伸直,以非常标准的入水姿势滚进了一旁的草丛中。动作行云流水,堪比教科书,没有任何思考全凭下意识。 信却落在了院门前。 渚子捂住嘴,单手抱头,平静地闭上眼睛。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地底。 丢脸死了。 院门被打开,少年停下脚步,将那封情书捡了起来。 渚子能感受到对方精准投来的视线——这是当然的吧,他可是宇智波止水,这么拙劣的躲藏不被发现才怪。 但止水没有过来,而是仔仔细细读完了那封信。 他带着信回了屋,片刻后出来又将信放回了原地。渚子躲藏的草丛颤动不止,他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待人完全走远后,渚子才敢冒头。 她慢吞吞捡回了自己的情书,信封边上还端端正正放着一小盒糕点。 止水给她写了回信。 【您好: 承蒙喜欢很是感激,但现阶段我想专注修行,不考虑发展恋爱关系。抱歉无法回应你的期待,随信附上近日发现的好吃点心聊表歉意,愿你找到更好的人。祝一切顺遂。】 好体面的人。 回信礼貌温暖就算了,甚至还有赔礼。 糕点有点干巴,渚子嚼了半天才勉强咽下去。说没有遗憾是骗人的,但更多的是得到确切答复的如释重负,她内心最后一丝期待也消散了。 没有署名是正确选择。 日后若是偶遇也不会尴尬。 渚子擦了擦眼睛,握紧糕点盒子慢慢往家走。 不过是情场失意,以后就要好好生活啦。 不写刀就写点老套的狗血暗恋吧哈哈 下章稀碎君要开始发力了[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11-14 第3章 15-18 15 催婚 虽说小瑠加又乖又懂事,但放学后有人带小孩实实在在给渚子减轻了不少负担。 止水当真是位难得的好师傅,与寻常训练场限定师徒比,他甚至会特意等徒弟放学,训练结束再把女孩送回家。 渚子很意外,却只当他人帅心善,便愈发督促瑠加认真训练,不要辜负师傅的苦心。 “我说啊…那位止水君不会是想追求你吧?” 多次偶遇止水接小孩的犬冢花提出疑问,收到渚子见了鬼的震惊眼神。 “能闻出来哦。” 面画油彩的女人指着鼻子道:“求偶中的男人和发|情期的狗闻起来没有区别。” “怎么可能。” 渚子将脸埋进灰丸蓬松柔软的毛毛里,深深吸了一大口,闷声道:“相信止水君喜欢我,不如相信月球会爆炸。” “你这家伙,神经未免粗过头了。” 犬冢花摇头:“四代目在你这个年纪时婚都结了,你也该对自己的人生大事上点心。” 似是迎合主人的话,阿黄叼着小狗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尾巴甩甩,亮晶晶的眼神似乎在求夸奖:我生的,可爱吧? 上次放狗咬人事件后,为确保熊孩子不会找阿黄麻烦,渚子将它交给了好友。犬冢一族不愧为养宠专家,养得阿黄油光水滑,转眼小狗都生了一窝。 世界不能没有毛茸茸。 小狗万岁! 渚子掏过哼唧唧的狗崽又是一顿猛吸,并不接话,全然未将好友的劝导放在心上。 “偶尔也回家看看吧。” 犬冢花摇头,忽然冒出这样一句,将邀请函塞进渚子手里,临走前只道:“下周的联谊记得来。” 那封邀请函转头就被渚子丢进了垃圾桶。 似乎全木叶到年纪的青年男女都逃不过这一劫。 她当然知晓好友最不喜多管闲事,大抵又是母亲的意思。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她是犬冢家的顶头上司呢。 渚子无奈。 明明当初撂狠话让她滚出去的是他们,真自立门户后又多番打听近况的也是他们。 口是心非的拧巴父母,想讨一句道歉难如登天,但血脉相连的亲情总会化作账户上无声多出的补贴,在她捉襟见肘时缓解燃眉之急。 渚子又默默把卡片捡了回来。 要去吗? 她对结婚毫无计划,是属于夹在不婚主义和坚定婚姻派中间摇摆不定的那拨人。 转眼同期们纷纷成家,只有渚子版本超前,未婚未育,无痛当妈,过着死了老公般孤儿寡姐的生活。 她把玩着那张卡片,长叹一声,没骨头似的向后瘫倒在椅子上,大脑放空。 [那位止水君不会是想追求你吧?] 脑海中忽然蹦出好友的话。 渚子望向墙角水盆中的绣球,花瓣吸饱了水,沉甸甸垂着,像一团蓝紫色揉皱的雾,雾里是她年少时未说出口就被温柔扼杀的告白。 16 雨夜 夏季的雨常毫无征兆,前一刻还明月高悬,下一秒便倾盆而下,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盖过了收音机里新闻电台的播报声。 渚子急匆匆去关窗,被屋外连廊中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宇智波止水浑身湿透,贴墙挤在窄小屋檐下,见是她后微怔,随即抹了把脸,露出一个有些狼狈的笑。 “本想随便找个地方躲雨,竟是渚子老师家么,真是有缘。” 小瑠加正趴在客厅矮桌上写作业,闻声抬头,不由愣住。 “师傅?你怎么不走正门呀?” 止水有些尴尬。 水珠滴答答落在地板,发出很轻的咚咚声。青年卷翘的黑发因湿透压住了眉眼,使那双上挑的眼睛看上去更柔和无害了些。 “雨停之前先留在这吧,去洗个澡,把湿衣服换下来。” 渚子将一叠衣物塞进止水怀中,青年没有拒绝。 凉透的四肢在热水的冲刷下很快暖和起来。 单身公寓的浴室狭窄,水汽中混合着女性沐浴露很淡的花果气味。 水声停了,青年抹开水雾,镜子里倒映出一具赤|裸的、年轻有力的修长躯体。 目光落在那套换洗衣服上,止水的神情有些微妙。 浴室门打开,渚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 “还算合身,我以为会小呢。” 青年轻扯了下衣摆,刚想发问,就听她继续道:“我哥的旧衣服了,凑合着能穿下就好。” 止水面上肉眼可见有了笑意。 他看了眼窗外连绵不止的雨幕,轻声道:“看来还得多叨扰一会儿了。” 雨淅沥沥一直下,直到瑠加作业写完了也没停,转眼已过九点,小姑娘揉着眼睛道了声晚安,乖乖回屋睡觉,客厅里只剩下了止水和渚子两人。 气氛有些微妙。 渚子单手撑头,心不在焉地批改着作业,借指缝不时瞟一眼桌对面的人。 青年神态自若,握着茶水打量四周:“渚子老师的单身公寓很温馨。” “谢谢…只有简单装修,还好吧。” “我以为你和父母兄妹一起住,原来是搬了出来,忍校教师应该有租房福利吧?” “不是租房。”渚子摇头:“这间公寓是我贷款买的。” 止水有些惊讶。 毕竟这个地段的房价可不便宜,教师工资不比执勤忍者,可谓穷得稳定,再加上养孩子的开销,经济压力可想而知。 止水注意到了那张压在教案下的请柬,顺势抽了出来。 “渚子老师打算去联谊吗?” 青年把玩着小小卡片,指尖翻转,双眼微阖:“能找人一起分担月供的话,压力也会小许多吧?” “那个啊…有空的话可能会去瞧瞧。” 渚子从教案中抬头,漫不经心道:“但我觉得大概率不会有人看上我就是了。” “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前途的职业,天赋普通,或许这辈子只是个中忍,还带着个孩子。” 她半开玩笑道:“外面不知情的都在传瑠加是我未婚生下的女儿呢。” 止水皱起眉。 “那些胡话不必听,而且——” 心绪微动,渚子抬头看他,正对上青年直视来的目光,止水的表情很认真。 “我觉得渚子老师很好,是个很努力、很善良的人,所以请不要再说这样妄自菲薄的话了。” 渚子微怔,下意识握紧水笔,在书页上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青年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忽然问:“下周的联谊,渚子老师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 止水将那张邀请函对折,指尖微微用力,捏出一道深而锋利的折痕。 窗外雨声渐小,似乎停了,朦朦胧胧的月光落进窗台。 “那天我约了鼬和佐助去空区郊游。” 止水作势准备告辞,将卡片随手揣进自己兜里,“你带着瑠加一起来吧,许久没回族里,佐助很想她。” 17 再访 那夜雨停后止水便走了。 第二日风和日丽,是个大晴天。止水带着洗干净的衣物再次拜访了渚子家。 瑠加上学去了,渚子没课,正在家种写教案。开门见青年提着一个超大拎包,不由愣住。 “昨晚借用浴室发现下水管有些堵塞,阳台的遮雨棚也松动了,正好家里有工具——不用客气,顺手的事。” “就当是昨晚收留我躲雨的感谢吧。” 这样的说辞令渚子无法拒绝。 下水管很快修好,青年从台盆下钻出来站直,身形在狭窄的浴室中显得格外拥挤。 “因为从小就是一个人,做饭、家务、维修都得自己来。” 止水边说边打开笼头。洗手池中的积水“呼噜噜”旋转着很快排空,下水速度的确比从前快了许多。 阳台雨棚的加固也很快完成。 止水没有离开的意思,总不好让人忙完就赶客。渚子沏了茶,两人隔着一臂距离,并肩倚在阳台围栏上闲聊。 “真是不好意思。” 渚子搓了搓手臂,“本该找维修工的,麻烦你辛苦一上午。” 止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道:“渚子老师对我好像总是特别客气,‘谢谢’、‘麻烦了’、‘对不起’……你对其他朋友也是这样么?” 渚子愣住,又听青年追问:“我们算是朋友吧?” 她点了点头。 青年举起手中的茶杯晃了晃,姿态慵懒:“既然是朋友,以后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吧。” 喝茶耽误了些功夫,但实际上在渚子家逗留的时间并不长。 止水婉拒了渚子请客吃饭的好意,离开时瞥见了墙角那盆无尽夏。 花有些败了,从漂亮的蓝紫色变成了锈黄软榻的褐黄色,却并未被丢弃,仍安安静静地躺在水盆中。 走到楼下时,青年又不禁抬头去看那间小小的公寓阳台。 昨夜匆忙一瞥,今天终于看清了全貌。渚子的阳台摆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还有一个乌龟缸,乍看像片小花园。 那乌龟似乎养了许久,足有巴掌大小,趴在晾晒石上四肢腾空晒着太阳的样子有些像它的主人。 乌龟缸边是一排仙人球——长条形,东倒西歪,丑得千奇百怪。按渚子的话说,这些都是由一株母球繁殖而来,平时不怎么打理,却长势极佳,不知不觉就分株了这么多。 真好,生机勃勃的。 止水心情很好,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嗖嗖”两声,有个人轻盈落在渚子的阳台,有什么被踢翻了,紧接着是乌龟受惊“噗通”跳回水缸的水花声。 通过极具辨识度的眼罩和瘢痕遍布的脸,止水认出那人是宇智波带土。 房间里传出渚子生气的骂声,带土心虚地抖了抖水渍,进屋前下意识朝楼下瞥了一眼,正对上止水的视线。 他似乎并未看清是谁,阳台门应声而开,带土躬身进了屋。 18 郊游 郊游最开心的是两个小朋友。 忍校正式放假,一直在警卫预备队修行的佐助也得了空闲,一见瑠加便手拉手向前跑。两个小小的身影融于无边无际的蓝天与绿草之间,落在旁人眼里只剩下最纯粹、最明亮的快乐。 跟着鼬来的还有一个名为泉的女孩,礼貌地向两个大人打过招呼后,便半步不离地走在鼬身边。小少年神色淡淡,却也默许了她的跟随,渚子偶尔能听到他们的低声交谈。 止水和渚子走在最后。 “天气真好啊。” 青年伸了个懒腰,感慨道,“本想着假期难得,我也邀请过你哥和小妹,可惜渚原有公务,而伯父要带渚花外出修行,都没有时间。” 渚子点头,并不觉得遗憾:“以后有机会。” 野餐的食物很简单,大家围坐在草地上聊天。 止水问了泉修行和课业的事,女孩腼腆却不拘谨,一一答过,偶尔侧头看一眼鼬,恋慕的姿态小心翼翼,可却瞒不过两个大人的眼睛。 泉领着佐助和瑠加喂野猫时,止水拍了拍鼬的肩膀,意有所指,并未明说。鼬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不远处的渚子,扯了下嘴角。 空气中是青草与野花的气息。 难得这样自在,渚子扭了扭脖子,只觉得浑身舒畅,深深吸了口气。 快乐的时光稍纵即逝。 瑠加在猫婆婆处捡了只小黑猫,喜欢得爱不释手,却让渚子犯了难。最终是泉说可以先寄放在她家,等给小猫置办完物品再接回去。 “姐姐,我今天晚上可以去泉姐姐家陪小猫吗?泉姐姐说家里还有一只小白和一只三花,我想去看看。” 渚子抵抗不住小孩眼泪汪汪的哀求,无奈点头:“好吧,但不能给泉桑添麻烦,知道吗?” 佐助闻言举手:“我也要去!” 话音未落便吃了鼬一记戳头:“凑什么热闹,回家。” 太阳西斜,几人在岔路口分别。 这是瑠加第一次在外过夜,想到今晚家中只有自己,渚子莫名有些惆怅。止水没有和佐助他们一起回族地,而是陪渚子走了一段路。 青年看出了她的低落,试探着问:“瑠加不在,会孤单吗?” “说实话,有一些。” 渚子轻叹:“可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她总有一天要学会独立生活,我得试着习惯。” 止水安静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招待券,喜笑颜开道:“前些日子朋友给的,还好带在身上——如果不急着回去,渚子老师赏脸陪我吃个晚饭吧。” 当渚子站在那家传说中超级难约的料理店前时,不禁有些迟疑。 高级料理的门庭很小,屋外点了一盏昏黄干净的灯,身穿和服的接待将他们引到了包间。和纸落地灯散发出柔和如月的光晕,暗香浮动,窗边的盆景更是高雅至极。 其实以前还住在家中时生活费充裕,渚子也曾同父母来过几次,后面搬出来后手头紧张,三餐都是随意对付,这样的高级料理更是想也不敢想。 ……这家店真的有发放优惠券的活动吗? 但渚子没有问出口,而是沉默着落了座。 她看着窗外街道上来去匆匆的行人,忽然觉得命运真是奇妙。 年少时崇敬远观的人,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变得这样触手可及。 席间仍然是止水在活跃气氛,他性格开朗却也极心细,知道渚子不擅聊天,便只谈些日常趣事,将气氛拿捏得恰到好处。 “止水君应该很想要一个鼬君那样的弟弟或妹妹吧。” 当他再一次谈及鼬时,渚子忽然道:“我发现每次和佐助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表情都很放松。” “是啊。” 止水坦然承认:“我父母过世得早,因为一直都是一个人,说不寂寞是不可能的,偶尔也会羡慕鼬有弟弟陪伴——话说渚子老师家也有很多兄弟姐妹,一定很热闹吧?” “嗯。” 渚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笑起来。 “小时候常跟我哥打架,因为是双胞胎,但凡谁有不公平都会大闹一场,没少惹爸妈生气。直到后来小妹出生家里便更多宠她了……现在想想我跟渚原那会儿挺幼稚的。” “真令人羡慕啊。” 止水听得认真,便也跟着笑。 “渚子老师一个人搬出来偶尔也会想家吧,渚原说你不常回去,假期带着小瑠加回去住一阵子,想必伯父伯母应该会很高兴。” 然而话刚出口,止水便懊悔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 宇智波一族都略有听闻渚子和父母闹矛盾的事,他不知实情贸然提议,恐怕会戳到渚子的伤心处。 果不其然,渚子轻轻点头,却停下了筷子,面前那盘刺身直到离开时都没有碰过。 两人在料理亭外分别,止水本犹豫是否要追上去道个歉,却被店员喊住,交还了遗失的外套。待他再转过身去寻找渚子时,却发现她已走远,身边多了一个人。 止水脸上没有了笑意。 他看着带土和渚子并肩走进了一乐拉面。 其实女主没生气,她是真没吃饱hhh,具体原因下章解释 这篇主打日常可能有点平淡流水账,后面会带一点宇智波政变剧情,拳打团藏踢翻所有人便当,结局肯定he 男二是带土,但他和渚子更多是cb,鼬和泉也是cb(泉单箭头),唯一明确副cp只有佐瑠 开学之后更新就更慢了[鸽子]…提前抱歉,感谢支持的宝宝们,评论是写作动力,请摩多摩多[点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15-18 第4章 19-21 19 问询 继上次的提议被拒后,带土不死心又向渚子提了那件事,果不其然闹得不欢而散。 渚子临走前翻了他好大一个白眼,挨了顿奚落还得付两份餐费,青年有些沮丧地掀帘出。 蚊虫环灯纷飞,灯光范围之外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带土愣了下,很快认出对方,宇智波止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带土前辈,有空聊一聊么?” 这是止水第一次主动找他。虽是同族,其实二人私下交情一般,因而带土有些意外。 “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青年双臂抱胸,平和的目光疏离且审视:“你没有在追求渚子老师、或者计划追求她吧?” 带土大脑宕机了片刻。 “……哈?” 他上下打量着止水,表情复杂中又有些新奇,喃喃道:“原来刚刚和她吃饭的人是你啊,我说她怎么突然去吃那么贵的料理……” “前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啧。 这小子,咄咄逼人的样子真是令人不爽。 于是带土收起漫不经心,俨然正色道:“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样?” 青年没说话,沉吟着似乎在想对策。 “你想追她?” 带土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御酯屋」的招牌是新鲜刺身——可你当真喜欢渚子,怎么还会带她去那家店?” 闻言,止水抬起了头,对面的男人单手叉腰,表情严肃苦涩。 “你…不知道她碰不了生食吗?” 20 过往:心疾 团队情深,奈何缘浅。 这八个字足以概括渚子小队短暂的共处时光。 渚子曾经的带队导师是名刚晋升的新人上忍,虽经验不足,却是位真心爱护学生的好导师。 所以在面对敌人追杀时,他选择放弃任务,独自断后,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尚且年幼的部下们。 可战场的残酷容不得任何幻想。 带土遇见渚子时,已在坍塌的石窟中待了小半日。被压碎的半边身体早已麻木,眼前一片漆黑,动弹不得,饥渴交迫,惴惴不安又心如死灰地等待死亡来临。 也许不该让琳替我包扎伤口…… 血流得快些,就能早点死去了吧。 正胡思乱想时,压在身上的碎石被一块块搬离,一只冰凉的手摸索着、从小臂到额头,最后落在护目镜上。手的主人停顿半晌,漆黑中传来少女轻而沙哑的声音。 “……带土?” 渚子和队友没能摆脱敌人的追踪,实在体力不支的他们找了一处掩体藏身,不巧此处与水门小队遇袭的洞窟联通,在岩忍发动土遁时一并遭了难。 塌方发生时,渚子恰巧位于洞窟最下方,由于转角结构幸免于难。她眼睁睁看着出口闭合,两个没能逃离的队友消失在了合拢的岩层里。 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混合着血肉破裂的黏腻,原来骨头被碾碎时的声音和掰断的薯片没有区别。 借着火把微弱的光,她仍维持着仰望的姿势,岩壁缝隙很快被染成深褐色。新鲜温热的血液汇聚成溪流,一滴滴、连续不断地砸在渚子脸上。 染红了她的瞳孔。 或许是地底通道错综的缘故,出口不止一个,流通的空气不至于将人憋死。 渚子在“墓穴”中挖了很久,可惜迎接她的不是出口,而是同样被困在地底等死的带土。 “当时地表已经被敌军占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只能继续蛰伏。好在她带的干粮和药品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许是命运眷顾,一支木叶小队突然到来,与驻扎此地的敌军展开了战斗。 双方死伤惨重。他们等到外界兵戎声息,渚子爬出洞窟,只见遍地尸体,活着的只剩一名气息奄奄的传讯员。 他将前线情报托付给了渚子,并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交到火影大人手中。 回想起那段经历,带土下意识摸上自己半边疤痕遍布的脸。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 [我找到同伴就回来救你。] [……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再坚持一下,带土,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渚子握紧他的手,临走前边给他换药边低声道。 [不要放弃,想想水门老师,想想卡卡西……想想琳。] [他们都在等你回家。] 后来的事不必多说,止水小队救下了渚子,回到部队的她第一时间联络波风水门,而带土也坚持到了支援部队的到来。 “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处理,我被压碎身体的连接处也开始感染化脓。她就在那种环境下替我一点点处理腐肉。我看不见,但能听到她强忍反胃的干呕声。” “渚子以前很爱吃生鱼片的。” “但那之后她就患上了重度抑郁和幽闭恐惧症,无法适应黑暗,甚至一度吃不下任何东西。” 带土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地底的空气至今仍积郁在胸中挥之不去。 “但好在都已经痊愈了,她的饮食恢复了正常,唯独无法接受生食——不过无所谓了,至少不是什么大问题。” 21 过往:瑠加 “我第一次见瑠加的时候,她还不到一岁,只会在地上到处乱爬。” 郊游那日,渚子和止水闲谈时曾提过她的过去,寥寥几句,云淡风轻。 “有段时间我状态不好,不愿见人,只想在房间里待着。那时她父母还没有分开,小叔带着她和叔母来拜访,她爬进我的房间,碰倒了水杯,被浇了一头一脸。” “但是她没有哭喔。” 渚子回味的表情带着笑容:“她的小拳头握紧了,一边挥舞一边很开心地笑,叔母冲进来道歉,她趴在母亲怀里看着我,伸手想要我抱她。” “小婴儿软得好像没有骨头,很香,晃起来一肚子都是奶,咣当咣当的。瑠加的脾气真的很好,被我那样摇也不哭,只会轻轻抓着我的头发‘咯咯’地笑。” “于是我就问叔母,以后可不可以经常带瑠加来玩。” 当宇智波渚原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妹妹时,惊讶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那是自她抑郁后首次走出房间。 彼时渚子面色灰白,眼下乌青,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却伸出一根手指很轻地碰丽子怀里的婴儿,露出了久违的、属于人类的笑容。 [你们为什么总想让渚子活成你们所期望的样子?!她和你们、和我不一样,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明明可以把她调到后方,为什么非要让她的小队上前线!!?] [她不是承袭你们荣耀与理想的工具,她有自己的人生!] 那也是渚原首次和父母争吵,桌案拍折,也摔碎了母亲最爱的花瓶。 “哥,我真的尽力了。” 渚子靠在他怀里,手里抓着已故队友的遗物,声音很轻地说:“好像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你和老爸老妈,你们杀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害怕,队友牺牲之后为什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为什么要打仗,我们在为了谁而打仗?阿井和健太,还有老师……大家是不是本来可以不用死?” “如果一直打下去,瑠加长大以后是不是也要上战场?万一她和带土一样被压在石头下面,等不到队友救援…只能孤独地死掉。” 渚子茫然地望着远方,想越过院墙去到灿白的月亮上。 “哥。” “我真好累……” “我不想做忍者了。” 渚原抱住妹妹,眼眶通红,努力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短小一章,糖里藏刀,专扎小朋友 ^_^ 写这章bgm是日文版的《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19-21 第5章 22-25 22 看见 什么是喜欢?——爱又是什么? 宇智波止水忽然发觉,自己对渚子一无所知。 最初是因为什么注意到她的? 集会上的呼呼大睡、放狗咬人、拜师……甚至可能更早—— 止水喜欢渚子随性松弛的态度,喜欢她有条件的善良、她自我接纳的平凡、以及她经营生活的每一处努力和小心翼翼。 原来那都是自伤口生长出的、漂亮的疤。 在听带土描述那个低谷期的渚子时,止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酸涩。 优秀的忍者并不等于优秀的人,横扫千军的强悍意味着更绝情、更漠视生命的心。 即便外表温和,其实止水从未体会过弱者的绝望,正如庸人同样体会不到他睥睨众生漠然。 弱是原罪,死是结果。 忍者世界的本质很残忍,但止水向来接受良好。 可渚子不一样。 这种情绪与从前匆匆一瞥的怜悯不同,是由衷萌发的“若我能替她承受”相类似的情感。 宇智波止水意识到,他在心疼。 . 那晚止水在门廊地板上躺了一夜。 屋内没点灯,只有窗外皎洁的月色和不知疲倦的蝉鸣。乌鸦们藏匿在绣球花丛的阴影中,顽劣地啄断花枝,沉甸甸花序砸下,惊起一阵扑棱棱的振翅声。 他被动静吸引,顺着方向看去,越过半墙高的花丛与院墙,看到了隔壁邻居漆黑一片的院落,搬离后已多年无人居住了。 止水双亲去世得早,邻居一家心善,对年幼的他多有关照。 止水还记得那个气质温和的姐姐,年长他十多岁,因早年生病高烧烧坏了眼睛,常以纱布覆面,总穿着素色和服坐在树荫下安安静静地理丝线。 在宇智波止水被修行填满的童年时光中,第一次有关“爱”的启蒙便是来自于她。 [‘爱’就是看见,是了解、接纳对方的一切好与坏。] 年幼的止水歪头打量着她纱巾下的双目,甚为懵懂。 [……看见?] [宇智波们最在意的眼睛其实并不能看透所有,只有这里——] 女人的手轻轻抚在男孩胸前,落在热血跳动的地方。 [只有用这里去看,才会看得一清二楚。] 月色佐以回忆最为醉人。 止水抬起小臂横在双目上,感受着夏夜的风和肋骨下躁动的心跳。 此刻他才对这句话有了感同身受的理解。 所以,再多让我看见一些吧—— 我想了解她的过去,了解有关于她的一切。 23 探望 时隔多年,止水回忍校探望了曾经的带班老师。 老师与记忆中相比苍老不少,两鬓花白,秃顶亮得能照出人影。他抬起老花镜将面前青年仔细端详一番,恍然叫出了曾经得意门生的名字。 “你退学后就没再见过啦,但我还记得你,毕竟是屈指可数的天才嘛。” 止水陪老师聊了会儿天,话题最终落在了渚子身上。 “她这会儿应该正在上课——走吧,带你回曾经的老地方看看。” 渚子主教基础通识与理论,止水和老师路过走廊时,正讲到血继限界的部分。 “所谓‘血继限界’,是一种只借由基因传承的术。通常除同血脉族人可以继承之外,其他人无法习得。” 女人的声音透过玻璃清晰传来,止水看到了她身穿绿色锁甲的背影:“例如初代目火影的木遁、日向家的白眼、宇智波的写轮眼,这些都是常见的血继限界……” “老师!” 学生满眼期待地举手:“老师是宇智波族人吧!能给我们看一看写轮眼吗?” 因为背对着窗,止水看不见渚子的表情,但从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哇”中推测她大约是展示了写轮眼。 那是当天的最后一节课,夕阳斜斜落入室内,橘色的光笼罩在教室中的每一个人身上。 止水注视着女人的背影走了神,莫名联想到了很多年前同她在学校走廊偶遇的那个下午。 其实渚子早就注意到了窗外的止水和班主任,等放学后才从老师口中得知了原委。 “你们两个曾经也是同班嘛,当初的教室好像也是这一间。” 班主任摸着老旧掉漆的门框,颇为感慨道:“时间真快啊,一晃就是十多年……哎呀,我还有工作,你们聊吧。” 待他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空荡荡的教室便只剩下了渚子和止水两人,渚子不由侧头看他。 “止水君怎么会突然回学校?” “很多年没探望老师,正好假期有空,就来了。” 止水走向窗边的桌椅,指着一处道:“一切都没变啊,我曾经就坐在这里。” “不是那儿。”渚子整理着教案,只略抬了下头:“更前一排。” 止水一愣,走到她所指的位置,果不其然看到记忆中相同刻痕的桌面,心绪也随之柔软下来。 “的确是这里,渚子老师记得好清楚。” 女人收拾书册的手微顿,垂下眼帘,没有作声。 “我也记得渚子老师的座位哦。”止水笑着指向斜后排:“在这,你和犬冢花是同桌,对吧?” 渚子很意外,似是没想到他真记得这些细枝末节,轻轻点了下头。 “渚子老师。” 止水收起闲散笑意,侧身半坐在在书桌上,忽然认真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为上次的莽撞道歉——在「御酯屋」吃饭那天。” “道歉?” “嗯。身为外人的我没有资格对你的家事提出建议或评判,如果有冒犯,还请你原谅。” 渚子对他所说毫无印象,绞尽脑汁才略回忆起那天聊了什么,于是十分随意地摆摆手:“那个啊……其实完全无所谓啦,我已经不记得了。” 闻言,青年松了口气,又听渚子道:“话说回来,我还在想找时间回请呢。正巧瑠加这周都在村外集训,不如就今晚吧?止水君有时间吗?” 几乎不用思考,止水立即点头答应:“好啊。” “只是在那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别处,可能要麻烦你稍等我一会儿。” “我没有别的安排,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24 共饮 止水陪渚子买了些东西,然后一起去了慰灵碑。 今天恰巧是她其中一位已故队友的生日。 光洁的大理石印照出二人并肩站立的倒影,像一面联通死与生的镜子。密密麻麻的亡者姓名排列在石碑上,无需寻找,渚子精准抚摸上队友所在的位置。 “阿井,我来看你啦。” “西街那家大阪烧今天没有营业,所以换了章鱼丸子和苹果汽水。毕竟每年都供奉同样的东西,再喜欢你应该也吃腻了吧。” 供品和花束被摆放整齐,她随手拔去蔓生的野草,低着头自顾自道:“前几天去替你看望了伯父伯母,他们一切都好,我也很好,你和健太、还有老师不必挂心……” 止水安静立在一侧,耐心听她说完。 这是属于宇智波渚子的过往,死去的也都是同她一样平凡无闻的人。 青年看着那束黄白相间的花束,忽然萌生出“若自己有一天死去,渚子是否也会这样祭拜自己”的念头。 “「御酯屋」是请不起的,居酒屋可以吗?” 止水当然不会拒绝。 居酒屋的天妇罗似乎永远都是一个味道,烧鸟的咸度常也随厨师心情在过咸与略淡间上下浮动。 小馆子里坐满了任务归来的忍者们,嘈杂但又富有烟火气。 “止水君平常会和同事喝酒吗?” “他们定期有聚会,但我很少参加。渚子老师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嗯……还好吧。其实并不是喜欢喝酒,只是喜欢这里聊天的氛围,久而久之习惯了。” 渚子比划着啤酒杯,因为环境吵闹不得不凑到止水耳边,提高音量道:“一杯半,这是我设定的底线,微醺但还算清醒,再多第二天就会断片啦。” “明天是周末。” 卷翘的发丝蹭在脸上,止水因她突然拉近的距离悄悄绷直了肩膀,笑着道:“渚子老师多喝一些也没关系,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他们从忍校同期的过往谈起,族内琐事、在外见闻、瑠加的进步、以及佐助那对兄弟——天南海北,鸡零狗碎。渚子从前竟不知止水如此风趣,甚至好几次笑得停不下来。 啤酒杯已经见底,残余的泡沫沿着杯壁缓缓下滑。 酒精上脸的渚子挤了挤眼睛,思维还算清晰,只是变得有些缓慢。 青年的侧脸在酒馆昏黄的灯光下更加轮廓分明,上挑的眼尾此刻偏转向她,漆黑的瞳仁里全是自己清晰的倒影。 或许是此刻的距离给了她勇气,渚子握紧酒杯,半是追忆半是惆怅道:“止水君…和从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的止水君是很遥远的存在。班级合照站在第一排,考试排名也总在第一排……很优秀,像太阳一样耀眼。” 渚子单手盖住眼睛,吐出的每个字都很慢很慢。 “从前我总觉得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自从止水君说我们是朋友后…直到现在我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或许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止水凝视着酒杯中的液体,色泽透亮,噼啪啪破裂的泡沫声像是血液在局部隐秘地沸腾。 “我很遗憾曾经明明是同期,我们却没能早些成为朋友……所以我想多了解渚子老师一些,关于渚子老师的家庭、你的过往——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渚子迟钝的思维缓缓转动,心跳骤然加快。 了解……我? 25 交心 夜深的酒馆空气浑浊,走出店门的两人不约而同舒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止水又去买了些轻度果酒,二人找了个能看到火影岩的高处草坪坐着吹风。 止水君说想了解自己。 渚子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对于原生家庭,从决意搬出来独住后渚子便已释怀了。 父母从小到大的数落和不满并不足以支持她出走,收养瑠加才是导火索。渚子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父亲一句话就可以化解的苦难,他却能冷漠旁观,放任亲弟弟的孩子饱受欺凌。 渚子是看着瑠加长大的。 新生命的出现就像漆黑穹顶倾斜而下的光,让抑郁中的渚子察觉原来世间还有美好存在,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这份纯真。 她本是无神论者,可经历过战争、经历过太多死亡后,她偶尔也会幻想那些逝去的人是否以另一种存在诞生、回归到这个世界上,回到她的身边。 “其实怪不了任何人,真要怪罪的话,就怪这个糟透了的世界吧——” 谈心就是这样,合适的天气,合适的人,总会忍不住越说越多。 身边的空酒瓶东倒西歪,渚子的脸也越来越红,甚至未意识到自己依靠着止水支撑才没倒下。她努力睁大困倦的眼,只觉得鼻息间的味道很好闻,举杯遥遥和二代目目露凶光的岩像碰了个杯。 “其实我是怨过父母的,你知道吗,在我抑郁最严重的时候,我父母甚至对我说了‘我宁愿你像个英雄一样死在战场上’这样的话——从那之后我就不抱希望了。” 渚子深深吸了口气,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下去。 “接下的话可能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但我还是想说……其实我对村子、对大名并没有愿为之献上性命的忠诚。” “我才不要做什么兵器和工具,我是人,一个有情感、会贪生怕死的人,所以我不要玩他们的忍者游戏了。” 她向后呈“大”字形仰倒在草坪上,语气呢喃,眼神清明地盯着星空,避开了止水的视线。 “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你想要了解的有关我的所有,我都告诉你了。” 止水低头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宇智波渚子的这番言论可谓惊世骇俗,传入暗部耳中被抓去刑讯也不为过,但止水更多的是她愿意对自己坦白的庆幸。 “这样的话,以后别再对别人说了。” 半晌,青年又补上一句:“渚子老师以后也尽量少和陌生人喝酒吧。” 果然…… 酒精放大了她的自暴自弃,渚子将小臂搭在眼睛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在打架。 缤纷的、凌乱的、婉拒附赠的糕点投入苦涩的啤酒中,噼噼啪啪的泡沫炸得她泪腺泛酸。 “止水君应该很失望吧,我就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反正没有期待,所以怎样都无所谓。 渚子轻轻吸了下鼻子,不知是在为以前的自己还是此刻而难过,或许二者都有。 “没有失望。” 青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也曾怨恨过这个世界,怨恨让我失去双亲的战争,也怨恨过任务中指挥失误导致队友伤亡的队长,真要一一去数的话,或许我的负面情绪要远比你多得多,只是我学会了自我消化,因此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们都一样,我并没有评判渚子老师的资格,但我很高兴渚子老师愿意对我说这些,这代表了你对我的信任,对吧?” 渚子攥紧了掌中草叶,在听到这番安慰后,不知为何更想哭了。 她移开遮挡视线的小臂,自下而上,努力去看止水的表情。青年与她四目相对,很温和地笑了一下,向她伸出手。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中秋快乐![烟花] 止水是打算慢慢推进,等时机合适再告白的。这两章写女主多一些,下章打算整点乐子,不过距离告白也不远了。 顺便想问问大家对卡带琳三人组的情感线有啥看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22-25 第6章 26-29 26 石头 第二天渚子是在地板上醒来的。 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她朦胧睁眼,只看到一片漆黑。定睛一瞧,黑猫正蹲在她胸口,翘起一只脚脚专心舔|蛋|蛋|毛。见她醒了,漆黑小嘴凑过来“喵”了一声,作势要舔上她的鼻子。 你不要过来啊!!—— 渚子挣扎仰头,脖子发出一声脆响,疼得她一头栽回原地。眼冒金星趴了半晌,混乱的大脑也清醒了些。 昨晚好像是止水送她回来的。 男人没有进屋,只扶着她送到家门口,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大约实在醉得厉害,连走到房间的力气也没有,倒头一觉睡到天亮。 渚子深深叹了口气。 她又不是真迟钝。 昨晚刻意放纵的酩酊大醉证实了他们模糊的友人边界。无论是最初答应拜师也好,还是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与邀约,渚子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犬冢花或许说得没错。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渚子小时候曾非常喜欢一家珠宝店橱窗展示的宝石,硕大绚丽、昂贵至极,初次路过时就被漂亮的火彩吸引,以至于每次路过都忍不住驻足欣赏。 宇智波止水就像那颗石头。 抑制不住的喜欢被迫低头于现实,在那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埋藏在心底角落,抱着不含任何占有欲的欣赏与仰慕偶尔远远瞧上一眼。 时间并未让宝石贬值,这份欣赏与喜欢也未曾消减分毫。 只是随着年岁增长,她越来越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那颗石头,所以即便未来它被其他顾客买走,渚子也并不会感到任何难过。 成年人的喜爱是清醒克制。 可突然有一天,那颗石头被精美包装,小心翼翼捧到了渚子面前。 她惊讶、她无措,她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与之相配,也不知自己能拿这颗石头做什么,又能占有它多久。 浪漫的爱情烦恼只困扰了渚子片刻,在外集训的瑠加提前回来了。 小孩晒黑了一些,靠在门边攥紧忍具包带,稚嫩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心事。黑猫过去蹭她,小姑娘也只是摸摸猫头,欲言又止。 “渚子姐姐……我、我想搬出去住。” “什么?” 闻言,正收拾家务的渚子抬头,错愕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说这些,为什么?” “这次出村……我遇见妈妈了。” 27 丽子 久木丽子和宇智波信弘和平分手后并未离开木叶,而是回短册街继续卖酒的工作。留下女儿并非本愿,只是苦于手无分文,她实在无力抚养瑠加。 丽子原计划辛苦几年,等攒下一笔积蓄后就把女儿接回身边照顾,可惜厄运专寻苦命人,由于常年积劳成疾,她生了病。 虽不是绝症,但治疗费用高昂,在手术后很长一段时间需要静养。 这对于积蓄微薄、孤单一人的丽子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她便也歇了治疗的心思,拖着病体继续工作,只想着临死前多攒一些钱留给女儿。 也正是这次出村集训,让瑠加机缘巧合下遇到了母亲。 她本以为母亲早已离村,在得知母亲命不久矣后,才有了搬去和母亲同住的想法。 当渚子二人来到丽子住所时,女人正躺在榻榻米上休息。 记忆中的叔母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此时却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眼里的光熄灭了,只不舍地抱着女儿默默流泪。 此刻若有烟在手,渚子恐也早点上一支消解忧愁。只可惜她不抽烟,便将脸颊肉反复嚼来又咬,太阳穴隐隐作痛。 就在母女二人沉浸于悲伤中时,渚子忽然用力抓了把头发,一拍大腿:“把工作辞了,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收留瑠加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能再……” “客套话就别说了。” 渚子颇有安慰意味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叹息一声:“丽子桑的病治好之前就先住在我那,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来打点。” 若非走投无路,哪里会有人不想活。 女人又抱着瑠加哭了半晌,便不再坚持,很快收拾好物品。小小一个布包就是她的全部行囊,显然节衣缩食到了极点。丽子将攒的所有积蓄都交给了渚子,渚子看着那薄薄信封半晌,最终没有拒绝。 傍晚的短册街人声鼎沸,三人的背影在纸醉金迷的街道中显得格格不入。 瑠加牵着母亲的手,满怀希望又小心翼翼地问:“渚子姐姐,妈妈真的能好起来吗?” “当然了。” 渚子朝她眨了眨眼睛:“可别小看渚子老师的人脉啊!” 28 兄妹 第二天渚子就找上了她的人脉。 渚原和她大眼瞪小眼,直到冰淇淋融化才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在比瞪眼这项上他从来没赢过。 渚子一手吃着冰淇淋,一手摊开,理直气壮道:“给钱。” “本就该让亲爹负责,你多管什么闲事?” “说得好像小叔之前管过她们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叔是什么样的人。” 渚原似乎也无话可说,还是妥协了。他烦躁又无奈地掏出钱包,正想问要多少,就被渚子一把抢走。 “拿来吧你。” “哎!——你还真不客气啊?” 渚子“啧啧”两声,皮笑肉不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爸妈不在带女人回家过夜,老妈发现了就说她落下的内|衣是我的,这黑锅我可不白背。” 青年瞪圆了眼睛,扭头去看一旁的小妹:“是不是你告的密?” 渚花正边吃冰淇淋边听他们说话,见大哥要收拾自己,一溜烟窜到渚子背后,朝他扮了个鬼脸:“大哥带头违反家规,羞羞。” “你个小叛徒——” 渚子将空空如也的钱包还给他,理所当然地道德绑架:“出趟外勤的小钱嘛,做男人要大气。”说罢拍了拍兄长的肩:“别嚷嚷了,年底发奖金就还你,这事儿别跟爸妈说。” “那点年终奖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青年气笑,话锋一转:“以后怎么打算?总不能照看他们母女一辈子。” “我已经联系好了,等丽子桑痊愈后让她去我学生家里的寿司店帮工,总比在短册街乌烟瘴气得好。她们计划在附近租一间公寓,不用再住我这里了。” 渚原对这份安排还算满意,点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就算我想做大善人,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瑠加跟在亲生母亲身边肯定比跟着我好。” 渚子摇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尽力帮过,我只求问心无愧。” 她说这话的神情有些怅然,渚原猜测她大约是想到了战友,便不再多说。 临走前渚子捏了捏小妹的脸,又被兄长叫住:“对了,家里一切都好,你最近没事不用特意回来。”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渚子不由皱眉。 “家里出事了?” 渚原似也觉得不必隐瞒,言简意赅道:“是族里。情况有点复杂,但和你关系不大,有事我会通知你,不用放在心上。” 29 闹剧 托带土在木叶医院的人脉,丽子的主治医生和病房都是最好的,手术也被安排在近期进行。忙前忙后好几日,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渚子从医院出来时带土已等候多时,双手插兜,把头一扭:“走,去吃拉面。” 毕竟欠了人情,渚子不再好拒绝,席间带土果不其然又提起了那件事。 “我真不懂你的脑回路。” 渚子无语:“所以你觉得让琳前辈放弃喜欢卡卡西的方式,就是找个人和卡卡西前辈相亲?——你是猪脑子吗?”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带土苦恼搓头:“水门老师说玖辛奈小姐打算撮合琳和卡卡西,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啊!!我计划赶在玖辛奈小姐行动前和琳正式告白,所以拜托你——看着这次帮忙的份上,卡卡西那边帮我拖延一下嘛!” “可这种事得双方同意才行吧?”渚子抓狂:“我和卡卡西前辈完全就是陌生人,他不可能——” “他同意了。”带土笑得甚为得意:“我和他提过介绍你们认识,他没拒绝。” . 欠人情就是会受制于人。 临出门前渚子还想卡卡西或许只是在敷衍带土,她巴不得被放鸽子,免得搅合进水门班混乱的三角爱情里。 可当她抵达约定地点远远看到墙边的银发青年时,内心期待落了空。 ……怎么还真来了? 对于旗木卡卡西这号人物,渚子久仰大名。 木叶白牙之子、不输止水的天才,后又得带土相赠一只眼睛,就连富岳偶尔也会赞上两句他身为外族却能将写轮眼运用娴熟的天赋。 不过渚原对卡卡西评价不高,似乎是某次暗部执行任务和警卫队起了冲突,他在卡卡西手上吃过瘪,因此对他的评价是“那个阴暗闷骚面罩男”。 阴暗闷骚没看出来,但话少是真的。 两人客套疏离地打过招呼,之后再没人主动开口。 大约因常年行走于暗部,即便穿着最常见的上忍制式长袖,渚子也能从卡卡西身上感受到那股看淡生死的淡漠。 他穿得很严实,整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眼下有淡淡乌青,看上去有点儿丧。 卡卡西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看向别处时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走神。 两人在饮品店对坐半晌,身旁餐位的客人换了好几拨,气氛尴尬得令渚子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开口。 “前辈,我就直说了,其实这次相亲我是受带土委托,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想法,所以——” “我知道。” 卡卡西语气淡淡,打断了她:“那家伙大脑光滑得可以溜冰,在想什么永远写在脸上。你自便吧,不用在意我。” 他的视线又转回窗外,不知为何,渚子隐约嗅出一丝“哀怨”的味道。她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街对面是书店,亲热系列最新力作《亲热暴力》已售罄的大字招牌十分醒目。 兄长那句“阴暗闷骚男”的吐槽在耳边挥之不去。 渚子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前辈,你是没买到这本书吗?”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亲热暴力》,当红色小书出现的一刻,卡卡西猛地扭头,如同饿狼盯上肥羊,目光死死黏住封皮,眼里瞬间有了光。 哇—— 真的是闷骚耶。 虽羞于承认,但渚子其实也是□□爱好者之一。 拜托,人不好|色那还是人吗? 久仰大文豪自来也之名,她也跟风购入一本拜读,可谁知刚翻开一页,便被扑面而来的男凝味熏得睁不开眼。渚子实在无力欣赏,便随手丢进包里,机缘巧合今天竟带了出来。 挺好。 与其放在家里吃灰,不如赠与有缘人。 当卡卡西颤抖着从她手中接过小书时,眼角甚至闪动着泪光。 “渚子老师。” 他很认真地抬头,用今天最一本正经地语气道:“你真是个好人。” 滴——好人卡。 渚子扯了下嘴角,正不知该说什么时,耳边忽然传来惊讶的女声。 “卡卡西?” 他们所坐的位置靠窗,窗户没关,探出了两颗脑袋。野原琳和玖辛奈好奇地朝里瞧,而在看到卡卡西对面坐着的陌生女人时,不由都愣了一下。 “玖辛奈桑,琳,你们怎么在这?” “带土也和我们一起,只是他刚刚说有事先离开一会儿,让我们找个地方等他……”琳的语气有些迟疑,“这位是?” “我是宇智波渚子,初次见面,两位好。” 渚子起身打了个招呼,虽表面平静,内心早炸成了一朵礼花。 完蛋了。 野原琳前辈八成会误会——要是她成了水门班感情路上的绊脚石,绝对是要下地狱的! “啊!我知道你——” 玖辛奈忽然兴奋地笑起来:“你就是那个救了带土的孩子吧?早就听说过你,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四人隔窗攀谈时,渚子又听见了带土的声音。他从另一侧来,见琳和玖辛奈围在窗边,不由一边嘟囔一边探头往里看:“你俩做什么站在这——”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渚子。 街道人来人往,世界安静了几秒。 带土的手背在身后,似乎刻意藏着什么。卡卡西侧头瞥见艳红花束一角,心下了然。 玖辛奈的目光又转回室内,替琳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所以卡卡西,你们这是在……?” “啊。”卡卡西点了下头,“约会。” 话音落地,渚子注意到带土紧绷的神经随之一松。 他下意识去看琳,却见琳微微蹙眉,表情显然很失落。刚活泛的心思骤然熄灭,带土握着花束的手也垂了下来。 救命。 她真的很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就在渚子盘算着找机会开溜时,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什么?约会?!” 宇智波渚原和同伴巡逻经过,恰巧听到了那一句。 他快步走近,脚下生风,连带着臂章都掀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难得连名带姓地喊她:“宇智波渚子!——你、你和这个阴暗闷骚面罩男?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位先生。”野原琳不满地打断他:“你怎么能这么说卡卡西,未免有些太失礼了吧?” “哈?你又是谁——” 怒火中烧的渚原此刻也顾不上绅士风度,两人拌起了嘴,带土和玖辛奈想劝架,却因战况激烈在一旁手忙脚乱插不上话。 隔着一扇窗,窗外热闹非凡,窗内的渚子面色安详,其实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我是谁,我在哪? 为什么偏偏今天轮到她哥执勤。 可恶,她就不该答应带土! 生无可恋的渚子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大脑放空。 反正已经到这一步,还会有比这更糟的么—— “玖辛奈?” 街对面忽然响起的声音令所有人转过头去,波风水门正好奇地朝这边打量:“你们在干什么呢?” 今天是火影外出体察民情的日子,金发男人穿着火影袍,身后跟着好几个官员。四代目的出现将整条街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而波风水门身边站着的,正是宇智波止水。 哈哈。 渚子平静地想。 Bong! 毁灭吧,这个糟烂的世界。 止水君的天又塌了 嘎嘎 >v< 预计下章告白 闭关了两周写论文,没那么忙了,后面会尽量更得快一点[点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2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