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版本号是乱码!》 第1章 01 上海市中心的FOX club,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刚过,狂欢却正驶入**。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从巨大的音响中炸开,彩色的激光束在烟雾缭绕的空间里疯狂扫射。 沈轻虞靠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撞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穿了件黑色修身吊带,领口处缀着细碎的珍珠,外面松垮地罩着件淡紫色短款貂皮外套,毛茸茸的边缘蹭着她的肩膀,倒衬得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多了几分软意。 她低头滑动着手机屏幕,及腰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屏幕上是闺蜜曲声笙发来的吐槽消息,说刚相亲的男人见面就问她愿不愿意当全职太太,沈轻虞勾了勾唇角,正想回复,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美女,加个微信?”男人笑得油腻,眼神毫不掩饰地扫过她的身材。 沈轻虞抬了抬眼皮,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这种场面她早习惯了,在FOX club这种地方,长得好看的女人身边从不缺搭讪的人。男人喜滋滋地扫了码,还想再说点什么,沈轻虞已经收回手机,低头继续打字,那副“别烦我”的模样让男人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没过两分钟,又有人凑过来。这次是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斯文些,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我叫林浩,能请你喝杯酒吗?” 沈轻虞瞥了眼那束蔫哒哒的玫瑰,轻嗤一声:“不用了。” “别这么冷淡嘛,”林浩不死心,往前凑了凑,“我在隔壁桌,朋友都说你是今晚最漂亮的女生……” 沈轻虞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冷得像冰:“滚。” 林浩的脸瞬间涨红,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转身离开。祝潘在吧台里看得清楚,笑着摇了摇调酒器:“虞姐,您这脾气,再这么下去可没人敢追您了。” 沈轻虞把空酒杯推过去:“续杯。”她顿了顿,又问,“祁延呢?” “延哥刚才发消息了,说在工作室改歌,估计得晚点到,”祝潘一边倒酒一边压低声音,“他最近为了新专辑,都快住在工作室了,昨天我去送文件,见他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沈轻虞“哦”了一声,心里却没什么意外。祁延这人行事向来这样,前一天拍着胸脯说要请客,转头就能因为一点小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拿起新调好的威士忌,小口啜饮着,酒液的辛辣滑过喉咙,却没驱散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沈长申”三个字让她愣了愣。这个点,她爸怎么会打电话来? “喂,爸。”沈轻虞走到吧台边的僻静角落,声音放轻了些。 电话那头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沈长申的语气却依旧平淡:“在外面玩?” “嗯,在酒吧。” “钱够花吗?” 沈轻虞忽然想起刚才邻座的女生接电话时,她爸在那头吼着“你敢泡吧试试”,再对比自己亲爹这句轻飘飘的询问,忍不住笑出了声:“爸,您这关心也太敷衍了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沈长申的声音里多了点无奈:“不够了就说,我让Jackon给你转。” “您老突然打电话,肯定不是单纯问我钱够不够花吧?” 沈长申清了清嗓子,终于步入正题:“你哥要回国了,中国分区的总公司我交给了他,他带了个新项目,你去给他搭把手。” “什么?”沈轻虞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沈子辰要回国?!” “是你亲哥。”沈长申纠正道。 沈轻虞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沈子辰,她那位“混世魔王”亲哥。小时候她在美国生活,沈子辰总是变着法儿欺负她——把她的玩偶藏进狗窝,在她的牛奶里加芥末,还故意在她考试前把课本藏起来。可气的是,他一边欺负她,一边又会在她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时,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顿,然后拉着她去吃冰淇淋。 后来沈子辰去了英国读大学,两人就很少联系了。沈轻虞原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跟这位“活化石”打交道,没想到她爸居然让她去给沈子辰当助手! “爸,您当初可是答应我,让我回国后随便玩的,”沈轻虞气鼓鼓地说,“我才不要去给沈子辰打工!” “那你那辆玛莎拉蒂,我让司机开回来。”沈长申的声音依旧平静。 “别别别!”沈轻虞立刻服软,“我去还不行吗?” 电话那头传来沈长申的轻笑:“这才对。子辰已经在飞机上了,估计明天落地上海。” 沈轻虞差点被气笑:“爸,您这是早就安排好了吧?” “你猜。”沈长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干,事成之后卡随便刷。” “……”沈轻虞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沈长申发来的项目资料,看了一会,重重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轻虞回头,就见祁延穿着件黑色连帽衫,头发乱糟糟的,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却依旧笑得痞气。他手里拿着个汉堡,一边啃一边坐到她身边:“刚听祝潘说,你爸让你去给沈子辰打工?” “你怎么知道?”沈轻虞挑眉。 “祝潘那小子藏不住话,”祁延咬了口汉堡,含糊不清地说,“不过沈子辰回国也好,小时候他总带着我们俩闯祸,这次回来,咱们又能一起玩了。” 沈轻虞白了他一眼:“谁要跟他一起玩?小时候他把我玩具扔水里的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祁延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祝潘喊道:“祝潘,给虞姐调杯甜的,她心情不好。” 祝潘立刻应道:“好嘞!虞姐,您尝尝我新调的‘樱花气泡’,甜得很!” 沈轻虞接过酒杯,粉色的酒液里浮着几片樱花,喝起来带着淡淡的果香和气泡的清爽。她喝了几口,心情好了些,正想跟祁延吐槽沈子辰,手机又震动了——是沈长申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笑起来有对浅浅的酒窝,正是沈子辰。 “子辰哥几年不见,倒像换了一个人。”祁延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 沈轻虞没说话,只是盯着照片上的沈子辰,心里五味杂陈。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沈子辰了,不知道现在的他,还是不是小时候那个爱欺负人的混世魔王。 正想着,酒吧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是DJ换了首更劲爆的舞曲,舞池里的人都跳得更疯了。祁延拉着沈轻虞的手:“走,跳舞去!” 沈轻虞犹豫了一下,还是被他拉进了舞池。彩色的灯光扫过她的脸,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扬。那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她只想沉浸在这午夜的狂欢里。 第二天下午,沈轻虞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 “沈轻虞,起床了吗?” 这个声音……沈轻虞猛地睁开眼,屏幕上“沈子辰”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疼。她怎么把这事忘了!沈子辰今天到上海! “哥?”沈轻虞的起床气瞬间消了大半,“你到机场了?” “已经到了,在出口等你,”沈子辰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谁说的!我马上就到!”沈轻虞挂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她挑了件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米色风衣,化了个淡妆,才匆匆下楼。 去机场的路上,沈轻虞买了个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在车里匆匆吃完。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见到沈子辰,该说些什么。 到了机场出口,沈轻虞一眼就看到了沈子辰。他穿着件灰色西装,手里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头发梳得整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他比照片上更英俊,也更成熟,完全没了小时候的混世魔王气质,倒像个温文尔雅的精英。 “这么慢?”沈子辰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揶揄。 沈轻虞轻哼一声:“女孩子出门,本来就需要时间。” “刚起床?”沈子辰打量着她,“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昨晚玩得太晚了,”沈轻虞说着,伸手去拿他的行李箱,“我帮你拿。” 沈子辰躲开了:“不用,我自己来。先去吃晚饭吧,我饿了。” 沈轻虞点点头,带着他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火锅店。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火锅店门口的霓虹灯亮着,里面人声鼎沸,热气腾腾。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轻虞熟练地点了一堆菜——毛肚、鸭肠、肥牛、虾滑,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沈子辰看着菜单上密密麻麻的勾,无奈地摇了摇头:“吃这么多,不怕胖?” “美女的事,少管。”沈轻虞白了他一眼。 等菜的间隙,沈子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新项目的资料,我们收购了WIN电竞俱乐部,你去做英雄联盟分部的经理,明天就去战队考察一下。” 沈轻虞接过文件,随便翻了翻:“WIN电竞俱乐部?就是那个去年拿了亚军的战队?” “对,”沈子辰点头,“他们的AD选手CAT很有潜力,你以后多盯着点。” 沈轻虞“哦”了一声,心里却没什么波澜。她对电竞一窍不通,不过既然是工作,总得好好干。 话音刚落,邻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人起了冲突。 沈轻虞立刻转头去看热闹,目光刚扫过去,就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里。 那男人长得极为惹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正盯着她,眼尾微微上挑。他身材高挑,浓眉深目,乌黑的头发微卷着垂在额前,身上既透着高冷疏离,又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痞气。 竟然是他…… 沈轻虞飞快移开视线,看向男人旁边——一个微胖的年轻男孩正捂着嘴角,眼角带着淤青,显然刚挨过打。 “你丫的!看今天胖爷不打死你!”男孩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挣扎着要扑上去,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肇事者是个瘦小的男生,站在对面一脸不屑:“没有我,你们迟早垮台。”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火锅店老板赶紧跑过来调解,两边才不情不愿地坐下,那个瘦小的男生没多久就愤愤地离开了。 热闹看完,锅里的菜也上齐了。 沈轻虞刚想转回头,就见那男人又在看她,她连忙把头扭了回去。 抬眼对上沈子辰探究的目光,沈轻虞莫名有点心虚:“看我干嘛?开吃开吃。” 她刚拿起筷子,对面的沈子辰就淡淡开口:“你和那男的什么关系?” 顺着沈子辰的视线,她知道指的是谁,漫不经心地回道:“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用那种眼神看你?到现在还瞪我呢。老实说,是不是你把人给甩了?” “…………滚。” 沈子辰一脸怀疑,但最终还是没再追问,自顾自说道:“但愿没什么牵扯,他可是我们的‘金砖’。” 沈轻虞夹起一块牛肚,挑眉:“金砖?” “嗯,”沈子辰点头,“那桌都是WIN英雄联盟战队的队员。你刚才看的那个,是WIN的AD,CAT。” 沈轻虞夹着肥牛的手猛地一抖,肉片“啪嗒”掉在了桌上:“WIN?就是我们公司收购的那个战队?” “对,就是他们。”沈子辰抬眼看向她,“你以后是他们的经理,顶头上司。” “……”沈轻虞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现在说辞职还来得及吗?” 感受到来自亲哥的死亡凝视,沈轻虞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她欲哭无泪。 第2章 02 九月的北京还浸在夏末的余温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清华园的林荫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沈轻虞拖着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轮子在石板路上滚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慢悠悠地往前挪。她穿着件白色吊带裙,外面套了件薄款牛仔外套,抬手把额前被汗濡湿的几缕白金色碎发别到耳后——这头高考结束当天就去染的发色,在周围清一色的黑头发里晃得人眼晕。 宿舍在三楼,没电梯。沈轻虞咬着牙把最重的那个行李箱拽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额角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刚想抬手擦汗,宿舍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一个穿黑色超短裤的女生率先冲她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哈喽!你是最后一个来的吧?我叫乐颜儿,这是季媛媛,那是苏衣!” “昂,你们好。”沈轻虞把行李箱往门后一靠,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叫沈轻虞。” “沈轻虞!!?” 三声惊呼叠在一起,震得她耳朵嗡嗡响。沈轻虞愣了愣,下意识点头:“对啊,怎么了?” 苏衣“噌”地从床上跳下来,帆布鞋在地板上踩出“啪”的一声脆响:“你就是传闻中北大附中的沈轻虞?拿过全球信息学奥赛银奖的沈轻虞?” 乐颜儿已经凑到她身边,手指忍不住想去碰她的头发,又怕唐突,只在半空中停了停:“清华早就传遍了!说计算机系新生里有个超级大美女数学天才,还没开学就有人蹲在迎新点等你呢!” 沈轻虞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扬了扬。她从小就听惯了“长得好看”“聪明”这类夸奖,可“清华传遍了”这种说法,还是让她心里偷偷炸了串小烟花。但面上她只装傻,歪了歪头:“啊?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可不是嘛!”季媛媛也走过来,指着她的头发说,“你这发色新染的嘛!白金色特别挑肤色,你染着真的太绝了!” “谢谢!其实我早想这么染了。”沈轻虞笑着晃了晃头发,发尾扫过肩膀,带着点细碎的光泽,“高中管得严,说染发影响学习,憋了三年,高考一结束就冲去理发店了。” “你也太酷了吧!”乐颜儿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以后咱302宿舍的颜值天花板就是你了!” 沈轻虞被她晃得笑出声,心里那点刚到陌生环境的拘谨,瞬间被这阵热乎劲儿冲得一干二净。 大一到大二的日子,沈轻虞过得像上了发条的钟。计算机系的课程比她想象中硬核得多,《高等数学》《线性代数》《数据结构》……每一本都厚得能当砖头。她虽然是擦着清华录取分数线进来的,但底子终究不算扎实,索性一头扎进图书馆,要么抱着专业书啃一下午,要么回宿舍对着电脑敲代码到深夜。偶尔放松,就是宅在宿舍打英雄联盟,乐颜儿总吐槽她:“沈轻虞,你再这么宅下去,快长蘑菇了!” 可她的名字却没跟着“宅”下去。学校论坛有个匿名颜值帖,她的照片总被顶到首页——有时是去教学楼上课被抓拍的侧影,白金色头发在白墙前格外显眼;有时是在食堂排队,穿简单的白T恤配牛仔裤,却被夸“眼神媚得像含着水”;还有次她去操场夜跑,被人拍了张跑步的背影,评论区直接炸了:“这腰!这腿!计算机系怎么藏了这么个大美女!” “计算机系系花”的头衔稳稳当当落在她头上,甚至有人把她往校花榜上推。 结果在一次系联谊上,有人当众喊她“清华校花”,沈轻虞端着果汁杯,面无表情地否认:“别叫校花,听着像笑话。” 大三刚开学,沈轻虞把攒了两年的“放纵欲”全翻了出来。她第一个电话打给曲声笙:“出来喝酒。” 曲声笙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哟,沈大学霸终于肯下凡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约在五道口常去的那家酒吧,一进门就被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裹住。舞池里人影晃得厉害,热烘烘的气浪扑在脸上,混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 沈轻虞深吸一口气,拉着曲声笙就扎了进去。玩到后半夜,两人瘫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面前摆着两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你怎么变这么野了?”曲声笙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滚了滚,咂着嘴喊“爽”。她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高中时就和沈轻虞混熟——高一下学期,曲声笙熬夜画完分镜头脚本回宿舍,撞见沈轻虞正踩着墙往外翻,两人对视一眼,竟就这么成了“翻墙搭子”。 沈轻虞面不改色地把自己那杯喝空,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辛辣的刺激。她微微喘了口气,挑了挑眉:“你也不赖啊,刚才在舞池里扭得比谁都欢。” “憋坏了呗。”曲声笙撞了撞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打趣,“我大一大二天天叫你出来玩,你非说要刷题、要敲代码、要打游戏,我还以为你从良了呢。” “我坏得很。”沈轻虞冲她抛了个媚眼,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在五彩的灯光下晃了晃,平添了几分风情。 “可不是嘛。”曲声笙翻了个白眼,又突然凑过来,一脸八卦,“说真的,你这两年没谈恋爱?” “没。”沈轻虞干脆地回答。 “养鱼了?”曲声笙又问。 “没。” “什么!?”曲声笙惊得呛了口酒,咳得直拍胸口,“你逗我呢?你这张脸往那儿一站,勾勾手指,多少男生得扑上来?你居然没谈过?” “勾来干嘛?”沈轻虞打断她,手指转着空酒杯玩,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在吧台上,“男朋友能给的,我自己都有,谈恋爱多麻烦啊。” 曲声笙噎了噎,半晌才嘟囔:“也是,咱这条件,谈恋爱本来就没什么意义。”她顿了顿,又扬起下巴,一脸骄傲:“不过我不一样——老娘有钱有料,只谈一个才亏呢!” 沈轻虞刚要叫酒保续杯,却被曲声笙猛地拽住袖子:“卧槽!沈轻虞,快看那个帅哥!” 她顺着曲声笙的目光往舞池边看,正对上一双桃花眼。男生站在阴影里,乌黑的头发微卷,长到眉骨,垂下来的碎发遮住了一点眼睛。鼻梁挺得像精心雕琢过的,唇色是自然的潮润,嘴角微微抿着,带着点疏离的冷淡。他穿件黑色衬衫,领口扯开两颗扣子,冷白的皮肤露出来,锁骨陷得浅浅的。 “看着像个新面孔。”曲声笙眯着眼咂嘴,“他还在看你呢!快去要微信!” 没等沈轻虞反应,曲声笙就把她往那边推。沈轻虞踉跄了两步,回头瞪她,却见曲声笙正举着酒杯冲她比“加油”的口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往男生那边走。 “你好,能要个微信吗?”音乐太吵,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情愿的别扭。 男生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清,微微倾身靠近她。他的肩膀很宽,一靠近就挡住了身后的灯光。“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烟草混着淡香水的味道,轻轻扑在沈轻虞的耳边。 沈轻虞的耳朵瞬间有点发烫,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又指了指他的口袋。男生这才明白,又往前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不好意思,没带手机。” - 回宿舍时,曲声笙还在微信里发语音嘲笑她:“哈哈哈哈哈哈!没带手机!这理由也太绝了!以你的脾气,不是该直接把手机摔他脚边,说‘巧了我也没带’,然后潇洒走人吗?怎么还跑了?” 沈轻虞咬着牙拆新手机的包装——昨晚哪是没来得及摔?是她刚想发作,男生被旁边挤过来的人撞了下,手肘不小心蹭到她的肩膀。沈轻虞没站稳,直接“悲壮倒地”,手机“啪”地掉在他脚边。 四目相对时,那男生不仅没扶她,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玩味。沈轻虞的脸当时就红透了,抓起手机拽着曲声笙就跑——她从没这么狼狈过! “等着。”她对着手机屏幕恶狠狠地敲字,“我记住他了。” 开学没几天,苏衣从外面疯跑回来,脸涨得通红,一进门就喊:“重大消息!清华和北大要打篮球友谊赛!今天下午三点!就在西体育馆!” 乐颜儿正敷着面膜,腾地坐起来,面膜纸都歪了:“真的假的?有帅哥吗?” “千真万确!”苏衣扒着门框喘气,“咱校队有个计算机系的学弟,叫俞妄,比咱小一届,长得巨帅!身高188,篮球还打得特别厉害!上次院系赛,他一个人拿了30分!” 季媛媛也凑过来,推了推眼镜:“我还听说北大的周知易也来!就是那个大一就拿了CUBA MVP的?长得也超帅!” 沈轻虞正趴在床上补早八的觉,被三人连拖带拽弄起来,还被迫捯饬了快两个小时——涂了口红,换了件显身材的短款卫衣,连头发都扎成了高马尾。等被拉到体育馆时,她脑子还晕乎乎的,打了个哈欠靠在看台栏杆上。 “你个懒猪,昨晚又熬夜了?”乐颜儿拍了拍她的后背。 “愿世界无早八。”沈轻虞有气无力地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话音刚落,观众席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震得她耳膜疼。沈轻虞眯着眼往球场看——两支校队正往场上走,穿蓝色球服的是清华队,其中一个穿18号的男生走在最前面,抬手把额前的碎发捋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凌厉的眉骨。 沈轻虞一下子清醒了。 是那个“没带手机”的无情男! “卧槽。”她低低骂了一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咋了?”苏衣正盯着场上看,见她眼神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瞥过去,立刻兴奋起来,“你看俞妄是不是超帅!我就说他好看吧!这身材,这颜值,简直了!” “18号叫俞妄?”沈轻虞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遍,手指暗暗攥紧了栏杆。 “对啊对啊!”苏衣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已经跟着周围的女生喊起来,“俞妄加油!俞妄最帅!” 沈轻虞眼底泛着点寒意。俞妄是吧?可算让她找着了。这笔“倒地之仇”,她记下了。 球场上,准备热身的俞妄突然打了个喷嚏。旁边的队友吴昊撞了撞他的胳膊:“着凉了?要不要穿件外套?” 他揉了揉鼻子,抬眼往看台扫了一圈。观众席黑压压的全是人,五颜六色的应援牌晃得人眼晕。他的目光飞快掠过人群,正好对上周知易的目光,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哥,手下留情啊。”周知易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谁他妈是你哥。”俞妄一把打开他的手,语气硬邦邦的,“离我妹远点。” 周知易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北大队的阵营。 裁判的哨声一吹,比赛开始了。 篮球被高高抛起,俞妄和周知易同时起跳。周知易的弹跳力惊人,先一步碰到了球,可俞妄反应更快,伸手一勾,直接把球截了过来。他运球往左虚晃一下,骗开周知易的防守,又灵巧地绕过后卫,脚下生风,转眼就到了篮下。他微微屈膝,起跳、抬手,手腕轻轻一压——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进篮筐。 “好球!”观众席瞬间炸了,尖叫声差点掀翻体育馆的屋顶。苏衣抓着沈轻虞的胳膊晃:“啊啊啊那个假动作!帅炸了!俞妄也太厉害了吧!” 周知易也不含糊,很快就抢回了球权。他运球的节奏又快又稳,突然加速突破,闪过两个防守队员,到了篮下直接起跳,单手扣篮——球也进了! “我靠!周知易这扣篮!”乐颜儿捂着嘴喊,眼睛都看直了。 几回合下来,比分咬得死死的,谁也没占到便宜。到了决胜局,全场都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赌俞妄赢!”乐颜儿攥着拳头说,语气特别坚定。 季媛媛立刻接话:“我赌周知易!输了的去要微信!” 沈轻虞还记着俞妄的仇,想都没想就跟着季媛媛站:“我也赌周知易。” 结果决胜局打到一半,周知易突然捂着膝盖蹲了下去,脸色苍白。队医赶紧跑过去检查,说是旧伤复发,只能下场休息。替补上来的男生明显差了截,根本拦不住俞妄。没几分钟,俞妄就投进了个三分球,直接拉开了比分,轻松赢了比赛。 “愿赌服输啊!”苏衣推了推沈轻虞,笑得一脸坏:“快去要俞妄微信!我们都等着呢!” 沈轻虞磨了磨牙,被三人半推半搡地送下了看台。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把俞妄骂了八百遍——算这小子运气好! 俞妄正和队友站在场边喝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掉,滴在锁骨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穿着湿透的球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突然有人跑到他面前,他抬眼一看,愣住了。 是沈轻虞。她没穿昨晚那身张扬的裙子,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款卫衣,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耳朵。 “你好,能要个微信吗?”她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眼神里却带着点不服气的倔强。 旁边的队友立刻开始起哄:“哟!俞妄,你小子可以啊!”有人认出了沈轻虞,偷偷拿出手机拍照——计算机系系花堵篮球系帅哥要微信,这事儿明天指定能上清华论坛的头条。 俞妄盯着她看了两秒,大概猜到她是打赌输了。他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不好意思”,就被她冷不丁打断。 “这次带手机了?” 沈轻虞往前迈了一步,她比俞妄矮了大半个头,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无情男。” 俞妄伸到口袋里摸手机的动作顿住了,沈轻虞转身的瞬间,俞妄愣在了原地,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昨晚酒吧灯光太暗,她化着浓妆,眼尾的痣被眼影盖了大半,他竟没认出来。这会儿近距离看着,那颗小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和记忆里那个踹流氓时眼神凌厉的女生慢慢重合——原来就是她。 其实俞妄早就见过沈轻虞。 那是他大一刚入学的九月,和吴昊他们在外面喝酒到半夜,蹲在学校附近小巷子的路边抽烟。舍友们在不远处的夜市摊闹哄哄地吹瓶,他嫌吵,就一个人挪到了阴影里。 月亮很圆,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上,没什么星星,巷子深处阴森森的。他吸了口烟,烟雾散开时,看见个女生慢悠悠地从巷口走过来。 她穿件黑色露腰吊带背心,搭配牛仔短裤,及腰的长发被风一吹,发梢扫过细白的腰腹,露出一小截腰窝。路灯的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俞妄的目光刚落在她的腰上,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带头的是个啤酒肚,打了个酒嗝,满身的酒气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小妞,长得挺正啊,跟哥哥们喝一杯呗?”说着就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俞妄叼着烟,手指夹着烟蒂,正准备起身,就见那女生身子一歪,啤酒肚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女生已经抬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咚”的一声,啤酒肚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水泥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另外两个男人急了,一左一右朝她扑过去。她把肩上的挎包往旁边一扔,左手扣住左边男人的手腕,右手往他胳膊肘上一压,“咔嚓”一声轻响,男人疼得惨叫起来。右边的男人刚要动手,她转身一个扫堂腿,把人绊倒在地,顺势踩在他背上,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脸,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不屑的嗤笑:“傻逼。” 说完,她还比了个中指,那副嚣张又可爱的样子,让俞妄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捞起挎包,从俞妄面前走过。风吹起她的头发,有一缕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洗发水的味道。俞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巷口,才掐灭了烟蒂。 等他回到夜市摊,吴昊正醉醺醺地拉着他说:“刚、刚刚计算机系的沈轻虞学姐从这儿过!长得贼好看!腰细腿长!可惜你没看见……” “可不是嘛。”陆意图也跟着点头,一脸花痴,“下次见到一定要去要微信!” 从那天起,他就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沈轻虞。在图书馆见过她抱着《数据结构》啃得眉头紧锁的样子,在食堂见过她一边吃汉堡一边和舍友说笑的样子,在操场见过她夜跑时汗流浃背的样子……每一面的她,都和巷子里那个踹流氓的女生重合,却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鲜活。 他知道她是计算机系的系花,知道她在论坛上很火,知道她不爱谈恋爱,却没想到会在酒吧里遇见她。更没想到,她会主动来要微信——哪怕是因为打赌。 “想什么呢?”吴昊推了推他,“走了,回宿舍了。” 俞妄回过神,点了点头,跟着队友往体育馆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又忍不住往看台看了一眼,沈轻虞已经不在了,只有空荡荡的栏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第3章 03 篮球场那事儿没两天就炸了锅。 清华论坛的首页几乎被相关帖子刷屏,点开随便一个,标题都写得耸动——“计算机系系花当众堵篮球架,倒追校草俞妄”“沈轻虞人设崩塌?前脚拒称校花后脚主动示好”。帖子里的照片拍得不算清楚,光线有点暗,却刚好能捕捉到沈轻虞站在俞妄面前、微微仰头看他的画面。角度刁钻点看,倒真像是她踮着脚凑上去“当众示好”,连俞妄嘴角那点似笑非笑的弧度,都被解读成了“冷淡拒绝”。 评论区早吵翻了天,楼盖得比专业课笔记还厚。 “不是吧?沈轻虞怎么回事?之前在系联谊上不是挺拽的吗?说什么‘校花是笑话’,转头就去倒追俞妄?” “俞妄可是新评的校草榜第一啊,长得帅打球好,家里还有钱,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就能随便撩?” 苏衣盘腿坐在床上刷手机,越看越气,“啪”地把枕头往床上一摔:“这群人有病吧?就凭几张模糊不清的破照片瞎编什么呢!” 季媛媛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是她刚找到的现场视频——视频里能清楚看到乐颜儿三人把沈轻虞往看台下拉,还能听到苏衣喊“愿赌服输”的声音。 “我把完整视频发出去澄清,再把造谣的评论截图举报,不能让他们这么诋毁虞虞。” 乐颜儿更直接,捏着手机就要冲去论坛对线,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让她们有本事当面说!背后逼逼赖赖算什么本事?” 宿舍里闹哄哄的,唯独沈轻虞靠在书桌前敷面膜。她头也没抬,语气漫不经心:“就让他们说去呗。” “虞虞!”苏衣凑过来,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都被人骂成‘倒贴女’了,你一点都不气?” 沈轻虞瞥了眼屏幕上的恶评:“跟我没关系。”她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敲了敲,眼尾那颗小痣晃了晃,“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就够了——至于不喜欢我的,爱咋说咋说。” 宿舍瞬间安静了。 季媛媛也停下了打字的手,忍不住笑:“还是你想得开,换做是我,早就气哭了。” 中午下课铃刚响,苏衣就一溜烟去找男朋友了,季媛媛扒着书包带就要往图书馆冲——她最近在准备计算机二级考试,恨不得住在图书馆。 “早饭都没吃,去那么早干嘛?”沈轻虞伸手拽住她的书包带,语气带着点无奈,“再这么熬,身体该垮了。” 乐颜儿也跟着劝:“对啊媛媛,吃了午饭再去呗,不差这半小时。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多着呢,大不了我帮你占座。” “害,没事!”季媛媛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个全麦面包晃了晃,“路上啃两口就行。你们不知道,最近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有多抢手,去晚了连走廊的位置都没了!”她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白球鞋踩在教学楼的台阶上,发出“噔噔”的脆响。 “媛媛也太拼了。”乐颜儿看着她的背影叹气,转头打了个哈欠,胳膊往沈轻虞肩上一搭,“老徐的课简直是催眠曲,我现在困得能站着睡着。你说他到底怎么做到用同个语调讲完两小时《操作系统》的?” “下午没课,回去补觉呗。”沈轻虞拍了拍她的手背。 “也是。”乐颜儿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点生理性的泪水。 两人慢悠悠晃进食堂,计算机系的课比别的系晚了十分钟,这会儿食堂里早坐满了人,每个窗口前的队伍都排得拐了弯,连平时没人去的“黑暗料理”窗口都站了不少人。 “今天怎么这么挤?”乐颜儿踮着脚四处张望,“食堂搞大酬宾了?还是免费送鸡腿?” 沈轻虞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了“糖醋排骨”窗口的队伍前排——俞妄就站在那儿,前面大概是他的舍友吴昊。他低着头看手机,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侧脸的线条利落又清晰,连低头的动作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帅。全食堂女生的目光几乎都黏在他身上,想不注意都难。 旁边两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生路过,捂着嘴笑得叽叽喳喳:“你看俞妄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好明显啊……” “诶诶!是俞妄!”乐颜儿也看见了,瞬间清醒了大半,胳膊肘戳了戳沈轻虞,语气激动,“怪不得今天食堂这么挤,原来是来看校草来了。” “校草?”沈轻虞挑了挑眉。 “对啊!”乐颜儿赶紧掏出手机,点开校吧的置顶帖给她看,“昨天刚投出来的校草榜,俞妄断层第一,票数比第二名多了快一倍!你看这照片,是他上次院系赛扣篮时被拍的,是不是超帅?” 沈轻虞扫了眼帖子里的照片——俞妄穿着蓝色球服,单手抓着篮筐,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掉,眼神亮得像淬了火。她心里嗤了一声:人不可貌相。表面上是众星捧月的校草,背地里却是个连微信都不肯给的无情男。 “不过虞虞,”乐颜儿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要不是你当初在系联谊上说‘校花是笑话’,清华肯定早评校花了,第一绝对是你。” “我?”沈轻虞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故意逗她,“那可不一定,我哪比得上我们颜儿大美女?你这小虎牙多可爱啊,比我受欢迎多了。” “哎呀!”乐颜儿被夸得脸红,伸手推了她一把,“别瞎说!我跟你可没法比!” 两人闹着闹着,乐颜儿突然拽着沈轻虞往俞妄那队排。 “那边人少。”沈轻虞指了指隔壁的“番茄炒蛋”窗口,那队只有三个人。 “我今天就想吃糖醋排骨!”乐颜儿说得一本正经,“好久没吃了,今天必须吃到!” 沈轻虞无奈叹气: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 前面一对情侣嫌排队慢,嘀咕了两句就转身走了。沈轻虞往前挪了挪,离俞妄只剩一个身位。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黑色背心,胳膊上的肌肉线条绷得明显,随着抬手掏手机的动作,线条更清晰了;下面是条灰色中裤,露出又细又直的小腿,皮肤白得晃眼;脚上趿着双黑色拖鞋。 后面的乐颜儿突然探出头,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惊叹:“我草……近距离看,俞妄的身材也太好了吧……这腰,这腿,简直了……”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闪光灯和快门声同时响起,在嘈杂的食堂里格外清晰。 乐颜儿手疾眼快,一把把手机塞到沈轻虞手里,还不忘小声说:“虞虞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轻虞还没反应过来,俞妄已经转过身了。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连周围的嘈杂声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俞妄盯着她手里的手机看了两秒,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他的背影照片——角度找得极好,正好拍出了他宽肩窄腰的比例。他突然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偷拍我?” “我自拍。”沈轻虞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眼神有点飘,“你别自作多情,我拍的是我自己。” 俞妄挑了挑眉,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连桃花眼都弯了弯:“沈学姐的自拍方式还挺特别。” 他转回去的时候,前面的吴昊听到动静,也扭头看了过来。看清沈轻虞的脸,吴昊眼睛都亮了,拉着俞妄的胳膊小声喊:“我草!俞妄!你后面是沈轻虞学姐!近看比照片上还好看!我去要个微信!”他说着就掏出手机,要往后钻。 “买你的饭。”俞妄一把把他推了回去。 吴昊委屈巴巴地转过头,嘴里还嘟囔着:“要个微信怎么了……女神就在后面……” 一直到买完饭离开食堂,吴昊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俞妄。 俞妄被他看得发毛,皱着眉问:“怎么了?” “谁让你拦着我要女神微信!”吴昊瘪着嘴,语气委屈,“沈学姐那么好看,错过这次,下次就没机会了!” “……”俞妄没理他,只顾着往宿舍走。 回宿舍后,俞妄翻出深黑色的篮球服套上,朝两人抬了抬下巴:“打球。” 吴昊和陆意图都懵了:“?现在?” “和金融系约了,一点半。”俞妄拽起篮球就往外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食堂里,沈轻虞把手机丢给乐颜儿,无奈地说:“就知道拿我当挡箭牌。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哎呀我错了~”乐颜儿立刻把自己盘里的红烧肉都夹给她,双手合十求饶,“我亲爱的虞虞最好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沈轻虞被她这副萌态弄得没脾气,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没下次了。” “绝对没有!”乐颜儿举着右手发誓,眼睛却盯着沈轻虞碗里的排骨,“虞虞,你不吃排骨吗?给我一块呗~” 饭还没吃完,乐颜儿突然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说是班里的综测表出了点问题,让她赶紧去教学楼核对。她急急忙忙和沈轻虞打了招呼,倒了饭就往教学楼跑,连手机都忘了拿。 沈轻虞一个人慢慢吃着,边吃边刷手机——刷的是论坛上关于自己的帖子,季媛媛发的澄清视频已经火了,下面有不少在场同学帮忙作证,之前的恶评少了很多。等她吃完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桌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出食堂,午后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一点都不刺眼。沈轻虞索性绕了条远路回宿舍,打算顺便消消食。校园里的空气带着青草和桂花的香味,清新得让人心情都变好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篮球场附近。远远就看见围了一大群女生,尖叫声此起彼伏,比上课铃还响亮。应该是在看男生打篮球——这个点,正是各院系篮球队训练的时间。身边两个穿运动服的女生激动地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俞妄好帅”“俞妄加油”。 沈轻虞抱着凑热闹的心理也走了过去——闲着也是无聊,看看帅哥养眼也好。 她一眼就看见了俞妄。他换了身深黑色的篮球服,号码是18号,胸前印着“清华计算机”的字样;头上戴着白色的护额,手腕上是白色的护腕,衬得皮肤更白了。明明长着张小白脸似的漂亮脸蛋,身材却好得惊人:手臂和小腿的肌肉线条流畅又分明,每一次运球、起跳,线条都绷得紧紧的;时不时会掀起球衣下摆擦汗,露出的腹肌和人鱼线线条清晰,引得周围女生尖叫连连,手机拍照的快门声此起彼伏。 沈轻虞心里切了一声,嘴上说着“也就那样”,下一秒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得不说,女生还就吃这一套——长得帅、身材好、打球厉害,简直是言情小说男主标配。 这时,俞妄退到三分线外,双腿微微弯曲,抬手、瞄准、投篮——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进了篮筐,连篮筐都没怎么晃动。 全场瞬间沸腾,尖叫声差点掀翻篮球场的屋顶。 沈轻虞旁边的女生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沈轻虞疼得“嘶”了一声,眉头都皱了起来。那女生连忙松开手,满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同学你没事吧?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事没事。”沈轻虞摆摆手,揉了揉被抓红的胳膊,“你太激动了。” “实在不好意思……”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犹豫了半天,又小声问,“同学,你也是俞妄的粉丝吗?” “不是。”沈轻虞想都没想就否认——他是她的“倒地之仇”,怎么可能是粉丝? “这样啊……”女生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犹豫了半天,又小声说,“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沈轻虞有点好奇。 “我想给俞学长送水……但是我胆子小,不敢过去……”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把手里的矿泉水往沈轻虞面前递了递,脸上满是恳求,“可以帮我送一下吗?就放在他旁边的地上就行,不用说话。” 周围的尖叫声太大,沈轻虞只听清了“送水”两个字。她往前凑了凑,想再问一遍,那女生却以为她答应了,喜滋滋地把水塞到她手里,说了声“太谢谢你了”,转头就跑没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轻虞举着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彻底懵了。 什么就谢谢了? 她只是没听清而已啊! 这水怎么办?总不能拿着瓶水站在这儿吧? 球场另一边,俞妄早就瞥见了杵在人群外的沈轻虞。她穿着件白色的短款卫衣,搭配浅蓝色牛仔裤,手里捏着瓶矿泉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头顶的白金色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只迷路的小兽。 俞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刚要往她那边走,旁边突然窜出个白色的身影,朝沈轻虞跑了过去。他的眉头瞬间皱紧了——是于杰,金融系篮球队的队长,之前在院系赛上跟他抢过MVP。 “沈轻虞,你怎么在这儿?”于杰站到沈轻虞面前,笑得爽朗,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很阳光。 沈轻虞抬头,愣了愣:“哦,路过。”她刚才盯着俞妄看得太入神,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过来。于杰是她大二蹭金融系《经济学原理》课时认识的,记得乐颜儿说过他是金融系篮球队的队长,打球很厉害,人也挺受欢迎。 于杰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水上,笑着打趣:“还专门买了瓶水?是给谁的啊?看你这架势,是来给我们金融系加油的?” 沈轻虞一愣,正想解释水不是她的,于杰又开口了:“看你这水没开封,要不给我吧?我刚打完球,正渴呢。”他说着就伸手去接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跟朋友要东西。 沈轻虞犹豫了一下——给谁不是给?反正反正这水也不是她的,送谁都一样。她正准备把水递过去,手腕突然一轻——俞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水,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冰凉的矿泉水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滑,几秒钟的功夫,满满一瓶水就见了底。 沈轻虞彻底看呆了,手里还保持着递水的姿势。俞妄的唇边沾了点水滴,刚运动完的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流,几滴滴在锁骨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看得人心头发痒。 于杰的脸色瞬间黑了,语气也冷了下来:“学弟,这是沈轻虞的水。” “哦。”俞妄语气冷淡,眼神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他把空水瓶捏在手里,指节微微泛白,“我渴了。” “……”于杰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和俞妄在球场上就是老对手,之前院系赛就因为一个球吵过架,现在又在沈轻虞面前被抢了水,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沈轻虞夹在两人中间,只觉得空气都快凝固了。一边是于杰阴沉的脸,一边是俞妄冷得像冰的眼神,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得都能点燃了。周围的女生早就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窃窃私语声不断钻进耳朵: “怎么回事啊?于杰学长和俞妄抢水?” “我的天……这是修罗场吧?太刺激了!” 沈轻虞正踌躇着要不要说句话打圆场,比如“一瓶水而已,我再去买就行”,俞妄突然开口了,语气带着点挑衅:“来一把?一对一。” “行。”于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本来就不服俞妄,现在又被抢了水,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较量一下。 俞妄瞥了沈轻虞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然后转身往球场中间走。于杰也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沈轻虞一眼,眼神复杂。 谁都没料到会突然来一场一对一。旁边金融系和计算机系的队员立刻起哄:“来啊!切磋切磋!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清华第一后卫!”“于队加油!干翻俞妄!”“俞妄牛逼!虐他!” 比赛开始。 俞妄站在三分线外,膝盖微微弯曲,双手持球,目光专注地盯着篮筐。他没做任何假动作,抬手就投——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唰”的一声,稳稳进了篮筐。 “好球!”计算机系的队员立刻欢呼起来。 于杰不服气,接过队友递来的球,运球冲到俞妄面前。他的运球速度很快,左右虚晃,试图晃开俞妄的防守。俞妄却像块磁铁似的,紧紧跟在他身后,左手始终挡在他身前,不给任何突破的机会。于杰急了,伸手去勾球,俞妄却早有准备,右手灵活地把球往旁边一拉,然后带着球飞快冲到篮板下。就在于杰以为他要上篮时,俞妄突然急刹车,一个漂亮的背后运球,晃过于杰,后仰跳投——球又进了。 “卧槽!这操作!”周围的观众都看呆了,尖叫声比刚才还响。 几轮下来,比分打平了——5比5。 决胜局。 于杰发球,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专注。他往右边冲,俞妄迅速往侧边跑,左手一挑——球被挑起的瞬间,于杰反应极快地抢了回去。他运球往三分线外跑,俞妄紧紧追在后面,两人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俞妄伸手去勾球,被于杰躲开。就在这时,俞妄抓住时机,猛地抢过球,转身就往对方篮筐下跑,准备投绝杀球。于杰追上去就往他手上拍—— “啪!” 一声脆响,球脱手飞了出去,速度快得像颗子弹,直直朝沈轻虞的方向砸去。 球速太快,沈轻虞刚才看得太认真,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眼前瞬间黑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周围的惊呼声瞬间响起。 沈轻虞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疼——这辈子没这么疼过!早知道不凑这个热闹了,安安静静回宿舍躺尸不香吗…… 意识模糊间,沈轻虞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撞入一个温暖又坚实的胸膛。 俞妄和于杰同时冲到沈轻虞身边。 “沈轻虞!”于杰焦急地喊了一声,伸手想去扶她。 计算机系的队员也都围了过来,吴昊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我草!女神!” “快送保健室!”陆意图转身就要去找担架,脸上满是慌张。 俞妄皱着眉,伸手碰了碰沈轻虞额头上的伤口——有点红,还起了个小肿包,看着就疼。他没多想,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沈轻虞打横抱了起来。她很轻,呼吸却有点弱,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俞妄的心跳莫名快得厉害,连手都有点抖。 “你干什么?”于杰拦住他,语气带着点不满,“比赛还没打完。” “你赢了。”俞妄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保健室跑。怀里的人软软的,他不敢跑太快,怕颠到她,又不敢跑太慢,怕她有什么事。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沈轻虞微微睁了睁眼,模糊中看到他紧抿的唇——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吴昊吸了吸鼻子,和陆意图看着俞妄的背影,喃喃道:“老俞这是……开窍了?终于知道心疼人了?” 第4章 04 沈轻虞是被额头上一阵尖锐的疼弄醒的。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入目是医务室单调的白色天花板,连带着墙壁和床单都是一片素净的白,只有窗外飘进来的几片梧桐叶影子,在墙上晃出点活气。额角的疼一阵阵往太阳穴钻,她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一层纱布,裹得不算厚,却能清晰感觉到下面微微发肿的地方——轻轻一按,疼得她倒抽了口冷气,眼泪差点飙出来。 “醒了?” 一个懒洋洋的调子突然在旁边响起。 沈轻虞偏过头,才看见床边的金属椅子上坐着个人。俞妄半靠在椅背上,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右手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漫不经心地划着,碎发垂在眉前,遮住了一点眼睛。侧脸在窗外漏进来的光里显得有些模糊,却还是能看出紧抿的唇线和挺直的鼻梁,连下颌线都绷得恰到好处。 “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还有点刚醒的沙哑,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不自觉带了点防备——毕竟这人前几天还冷着脸说“没带手机”,连她摔在地上的手机都懒得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守在医务室的类型。 俞妄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落在她脸上。他把手机揣进黑色运动裤的兜里,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的眼神也跟着清晰了些,语气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我送你来的。” “你?”沈轻虞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不真实。那个连她摔在地上都懒得扶的“无情男”,会特意把她送医务室,还守在这里等她醒? “嗯。”俞妄点点头,眼神很坦然地看着她,没半分作假的意思。 “哦……”沈轻虞和他对视了几秒,实在从他脸上看不出说谎的痕迹——他的眼神太干净了,一点闪躲都没有。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太自然的笑:“谢谢。” “没事。”俞妄应了声,顿了顿又补充道,“篮球场上的事,是我没控制住手劲,球飞出去砸到你头了。抱歉。”他说这话时,眼神比刚才认真了些,连带着语气都沉了沉,手指还无意识地攥了攥裤缝。 沈轻虞看着他难得正经的样子,心里那点对他的坏印象竟悄悄松动了些。她摆摆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大方:“没关系,也不是故意的。谁打球还没个失手的时候。” 俞妄点了点头,站起身像是要走:“校医说没大碍,就是轻微脑震荡,涂几天药就好了。药我放你床头了,你的朋友应该快到了——她们刚才在微信上问我你的情况。我一会儿还有训练,先走了。” 他的脚刚抬起来,又猛地顿住了。 沈轻虞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那只洁白细长的手,竟牢牢攥住了他的衣角。灰色的运动服布料被捏出几道褶皱,像她此刻有点发烫的指尖,连指节都泛了点白。 两人的视线重新对上。沈轻虞深吸一口气,眼神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能要个微信吗?就当是……补偿?”她怕他拒绝,又赶紧补充,“毕竟你砸伤了我的头,加个微信方便我后续跟你‘讨医药费’。” 俞妄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低头看了看被攥住的衣角,又抬头看了看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扬了扬。 见他没反应,沈轻虞又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俞妄?” 一声轻笑突然从他喉咙里溢出来,低沉又好听。 沈轻虞看着俞妄慢慢弯下腰,离她越来越近。他的五官在视野里逐渐放大,长睫毛垂下来的阴影落在她脸上,带着点痒意;他的呼吸轻轻喷在她的耳边,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声音压得很低:“学姐,你又搞不定我,要我微信,干嘛?” “……”沈轻虞被他问得一愣,刚想反驳,俞妄已经直起身子,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角,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点笑意:“好好养伤,学姐。” 门被轻轻关上,医务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沈轻虞盯着那扇门,心里又气又恼——什么叫“搞不定他”?她沈轻虞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搞不定”的人! 俞妄走后没两分钟,医务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了。苏衣、乐颜儿和季媛媛挤在门口,脸上又是急又是慌,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水果。 “虞虞!你没事吧!”苏衣第一个冲过来,扒着床边就开始上下打量她,“我靠!你这额头怎么肿成这样了!还包了纱布!疼不疼啊?”话音刚落,乐颜儿和季媛媛已经举着手机“咔嚓”拍了张照,还对着屏幕啧啧称奇:“虞虞,你这包纱布的样子居然还挺好看,有点病娇那味儿了。” 沈轻虞:“……”她沉默了两秒,决定转移话题,“是俞妄把我送过来的。” “哎呀我们知道!”苏衣突然暧昧地眨了眨眼,乐颜儿和季媛媛也立马交换了个眼神,露出同款“姨母笑”,笑得沈轻虞心里发毛。 沈轻虞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来:“?什么意思?” “咱学校校吧上都传遍了!”季媛媛把手机递到她眼前,屏幕上是个加粗的黑标题——《清华大学校草疑似恋情曝光!公主抱照片流出!》,后面还跟着个爆炸的表情。 沈轻虞:“……”她视死如归地看向照片。 照片拍得很模糊,像是远距离用手机抓拍的,像素不高,还有点糊。但俞妄抱着她的样子却清清楚楚——他微微低着头,下颌线绷得很紧,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连耳尖的红都隐约能看见;而她靠在他怀里,大半张脸埋在他的黑色运动服胸口,几缕黑色发丝贴在侧脸上,竟莫名透着点脆弱的氛围感。 最离谱的是,这画面一点都不像“救人”,反倒像极了情侣间的亲密合影,连角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和谐。下面还有人配文:“校草亲自抱人去医务室,这要是普通同学我把头拧下来!” 往下滑,评论早就炸了锅: ?我草!我男神恋爱了?呜呜呜我的青春结束了!*10086 ?女生侧脸好绝!博主有正脸照吗?求踢!求私发! ?求正脸照 1!感觉是个大美女! ?不允许!我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俞妄是大家的! ?我失恋了……谁懂啊……早上刚给俞妄送了早餐,现在想把早餐抢回来喂狗! ?没人怀疑是P的吗???这角度也太刻意了吧! ?楼上的别酸了!P图能P得这么自然?没见过帅哥谈恋爱啊? 评论数直接飙到了999 ,后面还有人慢慢扒: ?这个美女好像计算机系的沈轻虞啊!我上次在图书馆见过她,本人特别好看啊! ????这么糊都没正脸,像你妈呢?别硬蹭我家女神! ?nonono!勿cue我沈女神!我家女神独美! ?大漏特漏!沈轻虞怎么可能倒追俞妄?楼上的别造谣! ?想出名想疯了吧?拿俞妄炒作?要点脸吧! 沈轻虞绝望地把手机还给季媛媛,闭上了眼——她就知道,只要和俞妄扯上关系,就没好事! “虽然我磕得很激动,但下面有些人说的也太过分了!”季媛媛翻着评论,眉头越皱越紧,“什么叫‘硬蹭’?什么叫‘炒作’?明明是俞妄主动抱的你!是他先‘招惹’你的!” “就是!你看这条!说你‘勾三搭四’?我他妈直接爬网线去找这人!看看她长了张什么绝代芳华的脸!敢这么说我们虞虞!”乐颜儿凑过去看了一眼,气得差点把手机扔了,撸着袖子就要去论坛对线。 苏衣见沈轻虞脸色不好,悄悄拽了拽她俩的袖子,给了个“别再说了”的眼神。两人立马收了火气,围到床边软声安慰:“没事的虞虞,别看网上那些评论,他们都不知道实情就在瞎逼逼。我们都相信你!” “就是,咱都陪着你呢!谁要是敢当面说你,我第一个怼回去!实在不行,我让我男朋友叫上他们宿舍的人,帮你撑腰!” 沈轻虞点点头,扯出个不太自然的笑:“这些评论我看完就忘,你们都知道的。我才不在乎呢。” 她没说假话——网上的闲言碎语她向来不放在心上。可俞妄那句“你又搞不定我”,却像根小刺似的扎在她心里,怎么都拔不掉。 后半夜,沈轻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靠在抱枕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影子,脑子里全是下午医务室的画面——俞妄弯下腰时的眼神、他说话时的语气、他耳尖的红……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慢镜头回放。 什么叫“搞不定我”? 还有他叫“学姐”的时候……那语气怎么听着那么欠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戏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像小猫的爪子在心上挠,痒得人难受。 这算调戏吧?肯定是调戏吧! 沈轻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枕头砸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幸好宿舍里的人睡得沉,没被吵醒。 怎么要个微信比学Java还难……Java好歹有教程,俞妄连个“攻略”都没有! 她摸出手机,宿舍里一片漆黑,乐颜儿她们睡得正香,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屏幕光映亮她的脸,她犹豫了半天,点开了和曲声笙的聊天框——毕竟曲声笙谈过的恋爱比她吃的饭还多,说不定能给点建议。 沈轻虞:男生说“你搞不定我”是什么意思? 曲声笙几乎是秒回:? 曲声笙:你还有搞不定的男生?稀奇啊!沈二小姐,你忘了高中的时候,校草追你你把人早餐扔垃圾桶;你撩过的那些学长、企业总裁、富二代……额,太多了记不清了,反正他们不都对你念念不忘?怎么现在栽了? 沈轻虞:…… 曲声笙:不是吧?真有你搞不定的人?这么nb??他是长得帅还是特别有钱?还是说他是gay? 沈轻虞:就上次我们在酒吧遇见的那个。 对面沉默了几秒。 曲声笙:哇哇哇!你背着我去酒吧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不带我! 沈轻虞:我们同校。 曲声笙:666666!缘分啊!这不就是小说里的情节吗?酒吧偶遇 同校 校草(我猜的),你俩肯定有戏! 沈轻虞:……孽缘。 曲声笙:你可以拿钱砸他啊!你家又不是没钱,送他个限量版球鞋,或者直接给他转钱,不信他不心动! 沈轻虞:……单纯想要个微信。 曲声笙:哟,谁信啊。 曲声笙:然后再单纯撩一下?单纯谈个恋爱?单纯把他拐回家见家长? 沈轻虞:真的…… 曲声笙:呵呵。 曲声笙:那你诱惑他。用你的脸,你的长腿,你的大胸——你不是刚买了件低领的裙子吗?穿给他看,保证他立马给你微信。 沈轻虞一脸无语地按了息屏,把手机扔到枕头边——真是脑子抽了才去问曲声笙!指望她还不如指望自己! “学姐,你又搞不定我。” 俞妄那欠揍的语气又在耳边响起来。沈轻虞咬着牙把被子蒙到头上——真恼火!这无情男,等她拿到微信,一定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搞不定”谁! 第二天一早,沈轻虞顶着俩硕大的眼袋被乐颜儿拽起来赶早八。她迷迷糊糊地跟着往教学楼走,眼睛都快睁不开,脑子里还全是俞妄的脸。进阶梯教室时,她还没彻底清醒,脚步都有点虚浮。 可脚刚踏进教室门,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就像潮水似的涌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带着点敌意的。教室里除了本班同学,还多了不少生面孔,有穿其他院系校服的,还有几个女生手里拿着相机,一看就是来“吃瓜”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看“校草绯闻对象”的。 她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把《数据结构》课本掏出来,靠走廊的一个女生突然拔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挑衅:“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清华大学校草的女朋友吗?终于舍得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躲起来不敢见人呢!” 那女生梳着高马尾,脸上画着浓妆,穿着件粉色的连衣裙,看着面生得很,明显是混进来故意找茬的。乐颜儿当即就炸了,撸着袖子就要站起来:“你说谁呢?嘴巴放干净点!”沈轻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没必要跟这种人计较,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怎么?敢做还不让人说呢——啊!!!” 清脆的“啪”声响起,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一教室的人都僵住了,举着手机准备录像的手也顿在半空,连呼吸都忘了。 教室里死一般的安静,只剩下那女生尖利的叫声:“你他妈有病啊——你敢打我?!啊!!!” 又是一声脆响。 沈轻虞面无表情地攥紧那女生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女生捂着被抽红的脸,衣领勒得她喘不过气,不管怎么挣扎都挣不开,眼里终于露出了恐惧,声音也弱了下去,不敢再叫了。 “同学,”沈轻虞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冷意,“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混进我们计算机系的早八课堂,但作为同学,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她微微弯了弯嘴角,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寒意,冷得让人头皮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表现得太过无所谓,以至于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我很好欺负。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敢惹我,就要明白惹我的代价是什么。” 女生瑟瑟发抖,两颊上的红印肿得老高,像猴子屁股,看着可笑又可怜。她想说话,却因为衣领勒得太紧,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同班的班长见状,突然大喊一声试图转移注意力:“沈轻虞!校吧上照片里的那个女生是你吗?你和俞妄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轻虞身上,连刚才被打的女生都忘了哭,眼巴巴地等着她回答。 安静再次降临。 沈轻虞没看班长,目光依旧落在那女生身上,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是我。” 一片哗然—— “真的是她啊!” “她居然承认了!” “那她和俞妄真的在谈恋爱?” “我的天……这瓜也太大了!” 她终于松开手,女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沈轻虞转过身,看向一教室震惊的人:“俞妄同学只是将我送到了医务室,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瓜葛。没想到会有人能曲解男女之间的正常关系……清华的功课和压力,已经能让你们这么悠闲自在了吗?” “哦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女生——女生正抖着手指着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果再让我听到谁议论我或者俞妄什么不符实际的事情,后果你们都看到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的寒意更重了些:“我这个人不怕麻烦,就是怕你们承受不住我这个‘麻烦’。所以还是不要招惹我的好,我怕你们到时候连后悔都来不及。” 最后,她蹲下身,目光直直地盯着地上的女生,一字一句道:“懂了吗?同学?” 女生看着她眼底的冷意,终于绷不住,带着哭腔点了点头。 第5章 05 早八课上沈轻虞手撕造谣者、坦然承认照片里是自己的视频,当天就被人传到了校吧。发帖人还特意加了标题——《计算机系沈轻虞课堂正面刚!手撕造谣者太飒了!》,附带的视频镜头晃得厉害,却把沈轻虞抽人、提衣领、冷静对峙的画面拍得清清楚楚,连她最后那句“怕你们承受不住我这个‘麻烦’”都录得一字不落。 帖子热度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冲,半小时就顶到了校吧首页第一,评论区直接被顶到999 ,校吧服务器卡得半天刷不出新内容,据说后台维护的计算机系同学忙得差点砸了键盘,在群里吐槽“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流量”。 评论区彻底分成了两派,吵得比专业课小组讨论还激烈。 一派是力挺沈轻虞的,评论刷得飞快: “姐姐好飒!那种造谣挑事的就该扇!换我我还得再扇两下!” “说真的,被人指着鼻子骂‘勾三搭四’还不还嘴才叫怂吧?沈轻虞这叫正当防卫!” “之前就觉得沈轻虞不是软柿子,图书馆见过她怼占座的男生,现在看来果然刚得很!” “粉了粉了!这姐们儿我粉了!比那些只会背后嚼舌根的强一百倍!” 另一派却咬着“霸凌”不放,语气里满是指责: “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吧?还当众提衣领,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横?俞妄要是真跟她有关系才叫瞎了眼,校草值得更好的!” “校草独美!拒绝捆绑!沈轻虞别再蹭热度了行不行?” “说真的,她那个样子根本不像计算机系的学霸,倒像混社会的……” 两拨人从“打人事宜”吵到“校草归属”,又从“照片真假”吵到“人品好坏”,连带着之前那张“公主抱”照片又被翻出来遛了八百遍,各种角度的截图、分析图满天飞。少数几句“先搞清楚前因后果再骂”“人家被造谣了反击很正常”的理智评论,早被淹没在骂战里没了影,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而事件的正主沈轻虞,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瘫在宿舍的床上,边敷着补水面膜边刷手机,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是昨晚在酒吧听来的慢摇,脚边还放着乐颜儿刚给她买的草莓圣代。 “虞虞你是没看见!校吧现在都快吵翻天了!”乐颜儿抱着手机凑过来,“好多人夸你帅呆了!” 苏衣跟着点头,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葡萄,往沈轻虞嘴里塞了一颗:“就是!以前看你总懒得搭理那些闲话,还以为你好欺负呢,没想到这么刚!” 季媛媛推了推眼镜,坐在书桌前敲着键盘,语气认真:“虽然免不了被人嚼舌根,但至少解气了——有事憋着多难受啊,这才是你嘛。我刚把课堂录像里那个女生挑衅的片段剪出来发上去了,省得有人说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沈轻虞掀起面膜一角,冲她们弯了弯眼,露出个甜甜的笑:“可不是嘛。管他们怎么说。反正我又不吃他们家饭,他们爱骂就骂,我左耳进右耳出。” 正说着,手机屏幕突然弹来一则微信电话,备注是“曲声笙”。 她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里就炸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卧槽!沈轻虞你牛逼啊!” 沈轻虞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些,皱着眉问:“你在酒吧?”听筒那头隐约能听见嘈杂的电子音乐和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人在喊“再喝一杯”。 “昂对啊,我们系有个师哥毕业请客,在酒吧聚聚……”曲声笙的声音顿了顿,又猛地拔高,“不是!你别岔开话题!如实交代!那个‘无情男’是清华校草俞妄啊?!你居然瞒着我这么久!” “你怎么知道的?”沈轻虞有点意外——她还没来得及跟曲声笙细说俞妄的身份。 “你们俩都火到电影学院来了好吗!”曲声笙咂了咂嘴,语气里全是八卦的兴奋,“今天好几个以前高中同班的问我‘你那个清华的姐妹是不是跟俞妄谈恋爱了’,说清华校吧都快被你俩霸屏了,连我们系的辅导员都刷到了你的视频!你他妈都不上网的吗沈大小姐?我不信你不知道!” 沈轻虞故意拖长了调子,语气欠欠的:“哦,不知道。我刚从图书馆回来,忙着敷面膜呢,没空看那些。” 曲声笙显然没信,自顾自往下说:“你课堂上那句‘是我’简直帅呆了好吗!真不愧是我姐妹!不过你这么刚,那些俞妄的粉丝会不会找你麻烦?我看评论区好多人骂你呢,要不要我帮你怼回去?” 沈轻虞挑了挑眉,声音里带了点笑:“麻烦?我沈轻虞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怕过麻烦?她们要是敢来,我就再给她们上一课,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也是。”曲声笙嗤笑一声,“你这走哪都横着走的性子,料你也不会吃亏。反正有事跟我说,姐妹永远在你这边哦~亲~” “……你他妈别恶心我。”沈轻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打断她。 “什么嘛,人家是关心你~”曲声笙拖腔拖调地装委屈,尾音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沈轻虞被她逗笑了:“行了行了,喝你的酒吧,别喝多了被人拐走。挂了。” “昂,拜~记得想我~” 挂了电话,沈轻虞倒来了兴致。之前总听宿舍三人念叨校吧有多热闹,她自己倒从没点开过。她点进校吧APP,首页第一条就是她的课堂视频,播放量已经破万;第二条是她和俞妄那张糊得看不清脸的“公主抱”照片,标题写着《再扒!沈轻虞与俞妄的那些“蛛丝马迹”》。 她点开照片,仔细端详了半天——得亏是她,换个人在这模糊的镜头下估计早成马赛克了。翻了翻评论,一条“这俩根本不配!俞妄那么帅,沈轻虞配不上他”的留言被顶得老高,下面还有几百条附和的。 沈轻虞撇撇嘴:不配?天仙配好吗?这氛围感谁挡得住?真没品。她不动声色地点了个“踩”,又在心里嘀咕:等我拿到俞妄的微信,第一个就发朋友圈气死你们。 再看照片时,目光却落在了俞妄模糊的侧脸上。是喜欢吗?她也说不清。他是第一个拒绝她的人,就凭这点,他就和别人不一样;他打球时的样子、送她去医务室时的样子、凑在她耳边说“你搞不定我”时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也让她多了点多看几眼的兴趣。 “倒像女霸总看上小鲜肉……”沈轻虞轻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俞妄的下颌线处顿了顿——大概是喜欢的吧。毕竟,谁会对一个又帅又有点“欠揍”的男生没兴趣呢? 周末下午,沈轻虞背着电脑从图书馆出来时,天阴沉沉的,像浸了水的墨,云层压得很低,闷得人喘不过气。她加快脚步想回宿舍,路过图书馆旁边的路边花坛时,却听见一声短促又虚弱的“喵”。 声音细得像丝线,若有若无。 她停下脚步,往花坛后瞟了瞟——又一声“喵”传来,比刚才更轻了些,带着点委屈。 沈轻虞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往里面挤了挤,杂草上的露水沾湿了她的裤脚。往里走了两步,就见一只孱弱的灰色小奶猫趴在草堆里,眼睛都没睁开,浑身的毛湿哒哒的,蜷缩成一团,像个小小的毛线球,浑身抖得厉害,看着像是刚生下来没多久,连走路都不会。 周围没人,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小奶猫的毛,小家伙就抖得更厉害了,“喵喵”叫个不停,声音里满是恐惧。沈轻虞轻轻拂去它身上的草屑,指尖顺着它的背慢慢摸,语气放得极柔:“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伤害你~” 小奶猫渐渐安静下来,大概是感受到了掌心的暖意,往她怀里又靠了靠,小小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天上突然飘起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树叶上发出“嗒嗒”的声-音。沈轻虞下意识地用手护在小奶猫上方挡雨,怕它着凉,干脆把抱着它的手连带着小家伙一起塞进了外套里,让小奶猫贴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暖和。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凉丝丝的,她却只盯着怀里的小奶猫松了口气——它总算不动了,呼吸也平稳了些。 “沈学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疑惑。 沈轻虞抬头,看见俞妄站在不远处的路边,穿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帽子没戴,露出额前的碎发;手里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伞面微微倾斜,正看着她。 怕吵醒怀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小家伙,她朝俞妄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 俞妄慢慢走过来,脚步放得很轻,走到她身边时,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大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了伞下:“你躲花坛后面干什么?下雨了怎么不打伞?”他的目光落在她沾了杂草的裤脚和微湿的头发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沈轻虞往他身边凑了凑,让自己离伞更近点,然后轻轻掀开外套的一角,示意他看自己怀里:“捡了只小奶猫,好像快不行了。” 俞妄低下头,就见女孩把外套敞了条缝,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猫正蜷缩在她的怀里,小小的一团,连她的手掌都没填满。再看女孩——黑色的头发微湿,几缕碎发贴在脸旁,长睫毛上沾了几滴雨水。她却弯着眼睛,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身上还带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 “它好像很虚弱,爪子上还有伤。”沈轻虞注意到小奶猫粉色的爪子上沾了点血,大概是被杂草划破的,皱了皱眉,“得去趟宠物医院,不然它可能活不过今天。” “走吧。”俞妄突然开口,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沈轻虞愣了愣,抬头看他:“啊?你不用去训练吗?我记得你周末下午好像有篮球队训练。”她之前听乐颜儿说过,俞妄是计算机系篮球队的主力,周末基本都在训练。 俞妄别开目光,手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耳朵尖有点红,声音低了些:“今天训练取消了。你没伞,一起走。” “……好,谢谢了。”沈轻虞心里微动——原来他也没那么无情。之前她还总觉得他是个“冷血动物”,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她身型偏小巧,俞妄的伞很大,她站进去刚好。沈轻虞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两人胳膊间隔着一个拳头的空隙,怕靠太近会尴尬。俞妄瞥到她肩膀上还沾着雨滴,衣服都湿了一小块,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扶了扶她的肩膀,把她往伞里带了带,自己则往伞外挪了挪,半边肩膀露在了雨里,黑色的外套很快就被雨水打湿,贴在了身上。 沈轻虞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耳尖瞬间发烫,赶紧抬头小声道:“谢谢……你别往外面挪了,我这边够了。” 俞妄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动——伞依旧倾斜着,大部分都罩在她身上。沈轻虞也识趣地没再说话,低下头盯着怀里的小奶猫——却不知道俞妄心里正嘀咕:她是不是平常不吃饭?怎么轻得跟没重量似的……刚才扶她肩膀时,感觉一用力就能把她推走。 清华校园的小路上,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少男少女同撑一把伞,脚步慢下来时,连空气都好像变得黏糊糊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雨丝的凉意,却没让两人觉得冷——反而有点心跳加速。 到了学校附近的宠物医院,沈轻虞小心翼翼地把小奶猫递给医生,生怕弄疼它。等候时,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沈轻虞正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鼻子突然一痒——“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在安静的候诊区响起,沈轻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 下一秒,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和阳光气息的外套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外套还带着俞妄的体温,很暖和。 沈轻虞低头看了看肩上的黑色外套,又抬头看了看俞妄——他现在只穿了件黑色的薄卫衣,肩膀线条清晰可见。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谢谢……你把外套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不冷。”俞妄应了声,又没了话。他其实有点冷,刚才在雨里肩膀已经湿了,现在风吹过,有点凉,可他没说——总不能跟女生抢外套吧? 周围满是猫猫狗狗的叫声,有小狗的“汪汪”声,有小猫的“喵喵”声,还有宠物主人的安慰声。沈轻虞看着旁边笼子里刚做完手术的小狗,它无精打采地趴着,爪子上还缠着纱布,突然听见俞妄冷不丁问:“你很喜欢猫?” “啊……嗯,算是吧。”沈轻虞愣了愣,解释道,“我小时候被猫救过命,从那以后就对猫有特殊的感情。” 那年她才五六岁,还跟着父母在纽约生活。有天下午,小沈轻虞偷偷爬进后院的游泳池玩,她以为水很浅,结果刚划了两下就呛了水,腿一抽筋,整个人往下沉。模糊中,她听见旁边传来“喵喵”的叫声,尖得刺耳——是那只总在院子里晃悠的橘猫,平时她总爱喂它猫粮。 猫咪的叫声引来了哥哥沈子辰和家里的女仆,她才被捞了上来。等她清醒时,橘猫早就没影了,只在池边留下几根橘色的猫毛。从那以后,她对猫就多了份敬意,闲下来总爱买猫粮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看见受伤的小猫也会忍不住帮忙。 “算是报恩吧,报在它的同类身上。”沈轻虞笑了笑,“虽然不知道那只橘猫现在在哪,但至少我能帮到其他的小猫。” 俞妄看着她的笑颜——不是平时带点戏谑的笑,也不是怼人时冷着的笑,是真真切切从心里漾出来的温柔,连眼尾的那颗小痣都变得软萌起来。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喉结轻轻动了动,没说话。 沈轻虞突然想起什么,盯着他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见俞妄不说话,她故意眯起眼,“关注我?” “我看过你视频,你最近很火。”俞妄迎上她的目光,补充了句,“在校吧上。” 沈轻虞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我酷吧?” “嗯。挺酷的。”俞妄看着她眼里闪着的光,没忍住顺着夸了句。 被夸了的沈轻虞更得意了:“要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我才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看出来了。”俞妄点点头——早在巷子里看见她踹流氓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有眼光!” 两人正聊着,医生抱着小奶猫出来了。沈轻虞赶紧迎上去,俞妄也跟着站到旁边。 “小猫刚出生没多久,喂了点营养液,睡着了。”医生把小奶猫递给她,“没大碍,就是有点虚弱,回去好好养着就行。” 沈轻虞连忙道谢,接过小奶猫时才发现——小家伙洗干净后竟是雪白的,之前灰溜溜的样子全是沾了泥。它往沈轻虞怀里钻了钻,大概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出宠物医院时,雨已经停了。两人肩并肩往学校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你给它取名了吗?”俞妄突然问。 “没。”沈轻虞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眼睛一亮,抬头看向俞妄,“叫雪媚娘怎么样?你看它小小的一团,多像雪媚娘啊,一口就能吃掉!”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吃的。”俞妄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沈轻虞不理他,低头戳了戳小奶猫的爪子,软乎乎地喊:“雪媚娘~雪媚娘……” 俞妄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嘴角不自觉地也往上扬了扬——夕阳的光落在她发梢,头发泛着暖融融的光,竟比刚才的晚霞还好看些。 第6章 06 自从把雪媚娘带回宿舍,沈轻虞总觉得宿舍那三人没安好心——准确说,是没安“对猫”的好心。 那天她抱着裹在白色毛巾里的小家伙进门时,乐颜儿、苏衣和季媛媛的眼睛“唰”地就亮了,跟饿了三天的猫看见鱼干似的,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全围了过来。一开始还好,雪媚娘没睁眼,小家伙软乎乎缩在她手心,连爪子都没力气伸,三人还小心翼翼的,指尖碰一下猫毛都得先看她脸色,生怕动作大了吓到猫。苏衣甚至特意去楼下超市买了无乳糖牛奶,用针管一点点喂,那温柔劲儿,沈轻虞都没见她对自己这么好过。 结果没几天,雪媚娘就跟宿舍混熟了。脚上的伤结了痂,眼睛也慢慢睁开了——是双蓝盈盈的圆眼睛,跟装了两颗剔透的玻璃弹珠似的,一眨一眨的,别提多招人疼。它开始在宿舍里颠颠儿地走,小短腿迈得飞快,从苏衣的书桌底下钻到乐颜儿的床底,最后还敢跳上季媛媛的键盘踩脚印,把季媛媛刚写好的代码踩得乱七八糟,季媛媛非但不生气,还掏出手机对着猫爪印拍了半天,说“这是最可爱的bug”。 这下三人的“撸猫属性”彻底藏不住了,连伪装都懒得装。 乐颜儿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雪媚娘从沈轻虞怀里扒拉出来,脸埋在猫毛里猛吸,嘴里还念叨着“小宝贝让姐姐吸一口”;苏衣打视频电话时总把猫举到镜头前,跟她男朋友炫耀“你看我们宿舍的小宝贝,比你可爱多了”,气得她男朋友在电话那头直嚷嚷“我吃醋了”;季媛媛更绝,去图书馆自习都不忘揣包猫零食,回来就蹲在地上逗猫玩,用零食引诱雪媚娘做“握手”的动作,要是雪媚娘配合,能把整包零食都给它。 沈轻虞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能看见雪媚娘被三人轮流抱着“蹂躏”——乐颜儿给它梳毛,苏衣给它戴小发卡,季媛媛给它裹小毯子,小家伙还傻呵呵地呼噜呼噜叫,尾巴竖得跟小旗子似的,半点不记自己这个“正主”。她叉着腰在旁边瞪半天,雪媚娘顶多抬眼瞥她一下,又把头埋进乐颜儿怀里蹭,小爪子还轻轻拍了拍乐颜儿的手——气得沈轻虞直磨牙:“那是我捡的猫!你们能不能收敛点!别把它惯坏了!” “知道知道,”乐颜儿一边给雪媚娘顺毛一边敷衍,头都没抬,“但它主动蹭我的嘛~你看它多喜欢我。” 苏衣跟着附和:“就是,雪媚娘都跟我亲了,刚才还舔我手呢!” 季媛媛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从养猫心理学角度来说,猫愿意亲近人,说明它有安全感。我们这是在帮你照顾它,让它更快适应环境。” 沈轻虞:“……”行,你们有理。 不光在宿舍,雪媚娘在楼下都混得风生水起。它总爱趴在宿舍楼下的草地上晒太阳,小身子蜷成一团,远远看去像个小雪球。宿管阿姨一开始以为是学校的流浪猫,天天从家里带猫粮喂它,还特意给它弄了个小垫子。后来知道是沈轻虞养的,阿姨也舍不得赶,干脆沈轻虞她们上课的时候,就把猫抱到传达室“代管”。雪媚娘聪明得很,会用小脑袋蹭阿姨的手,还会在人腿边绕圈,偶尔还会“喵喵”叫两声,把楼里几个宿管阿姨哄得眉开眼笑,连带着沈轻虞她们宿舍晚归几次都没被记过,阿姨还笑着说“看在雪媚娘的面子上,下次早点回来”。 这天沈轻虞给雪媚娘换完猫砂,又给它倒了新的猫粮,看着小家伙追着逗猫棒满屋跑,小短腿蹦跶着,蓝眼睛盯着羽毛棒转来转去,可爱得不行。她突然想跟俞妄说说雪媚娘的近况——毕竟这是两人一起送医的猫,他之前还问过好几次情况。 沈轻虞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手指悬在“新的朋友”上方,刚想搜索俞妄的微信号,才猛地反应过来:她还没俞妄的微信呢!上次在医务室没要到,后来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偶遇”,这事儿就这么搁下来了。 正发着呆,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曲声笙”三个字。 “咋啦?”沈轻虞接起电话。 “今晚网吧!老地方,老规矩包夜,不见不散!”曲声笙的大嗓门从听筒里炸出来,带着点兴奋的颤音。 没等沈轻虞应声,对面“啪”地挂了电话,只留下忙音。 沈轻虞看着手机失笑——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一点都没变。她想起高中时第一次带曲声笙去网吧,那是曲声笙头回碰《英雄联盟》,坐在电脑前支支吾吾地说“我没玩过,会不会很菜”,她拍着胸脯说“别怕,姐带你躺赢,保准让你赢一把”。 那局她玩女警,曲声笙玩辅助索拉卡。对面都快推到高地了,就差秒掉她就能赢,她愣是没慌——预判E技能命中摸眼过来的瞎子,被奎因E中了就用直角走位躲Q,盲僧把她踢起来,亚索接大的瞬间她开水银饰带解控,落地放夹子困住对面ADC,然后平A接大招直接带走。一局打完,曲声笙看她的眼神跟看神似的,直呼“沈轻虞你也太牛了吧!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后来曲声笙就彻底迷上了《英雄联盟》,天天拉着她开黑,还发誓“一定要找个会打游戏的男朋友,最好是能带我躺赢的那种”。结果男朋友没找着,倒成了个又菜又爱玩、白天蹦迪晚上通宵打游戏的“宅女”——沈轻虞想着这些往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上七点,沈轻虞背着包准时到了“老地方”网吧。刚踏进大门,就听见曲声笙的大嗓门:“大哥!你这波挖掘机挖隧道绕后也太秀了吧!简直神了!” 她顺着声音看去,曲声笙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坐着个花臂老大哥,嘴里叼着烟,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挖掘机正顶着对面的伤害拆塔。曲声笙右手边的位置空着,桌上还放着一瓶可乐,显然是给她留的。这会儿网吧人满为患,烟雾缭绕,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此起彼伏,就她们这儿还有空位。 沈轻虞走过去,曲声笙挥了挥手,眼睛还盯着老大哥的屏幕:“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快坐!” 花臂老大哥闻声抬眼瞥了沈轻虞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屏幕“黑了”,显然是被对面终结了。老大哥“啧”了一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小姑娘来了啊,上次见你还是高中吧?长变了。” “张哥好。”沈轻虞笑着打招呼——这是网吧的老顾客张哥,以前她和曲声笙来包夜,张哥总帮她们占座,还教过曲声笙玩打野。 沈轻虞憋着笑坐下,看着曲声笙一脸惋惜的样子:“我看你在这儿看得挺嗨,比自己玩还投入。” “那可不!张哥玩挖掘机太牛了!”曲声笙兴致勃勃地转头,“我今天也练练挖掘机,你给我打辅助去!保证不坑你!” 沈轻虞僵了一下。以前跟曲声笙玩LOL,都是她主C曲声笙辅助,曲声笙的辅助虽然菜,但至少不会送人头。可曲声笙偶尔心血来潮想打C,结果不是被对面打野抓爆,就是送人头送得对面超神,最后还得靠她Carry翻盘……她默默叹了口气,点开了《英雄联盟》客户端。 曲声笙果断锁了挖掘机,还跟张哥吹牛“看我这把carry全场”。沈轻虞被分到二楼,本想选个上单盖伦安稳发育,结果曲声笙凑过来,用“你不辅助我就跟你绝交”的眼神盯着她,沈轻虞只好认命地点了风女——至少风女能保人,要是曲声笙被抓,她还能吹飞对面救一下。 游戏开始,她本来打算跟着曲声笙打野混,毕竟曲声笙的挖掘机她不放心。结果刚走到河道,就看见“无垠”发了句:风女? 得。沈轻虞含泪跟曲声笙告别,在她旁边的草丛插了个眼,转身往自家AD薇恩那儿走。刚到塔下,还没来得及给薇恩套盾,就看见薇恩的身形飞快朝对面女警冲了过去——恶魔短弩抬起,一记平A射出,然后开始不断走砍,走位流畅得像是提前预判了女警的动作。 沈轻虞:“?” 她还没过去呢,怎么就上了?这也太莽了吧? 对面女警显然没当回事,觉得一个一级的薇恩掀不起什么风浪,还想反打。结果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的血条掉得飞快! “乒!——” 三下平A触发薇恩W技能“圣银弩箭”的被动,女警脚下的银白色光圈炸开,真实伤害直接带走小半管血! 薇恩还在继续走砍,操作干脆得没半点滞涩,每一下平A都精准地打在女警身上。女警反应过来,赶紧交E技能“90口径绳网”后撤,想拉开距离。薇恩却丝毫不慌,一个Q技能“闪避突袭”翻滚突进,紧跟着按下E键——“恶魔审判!” 重型弩箭轰然命中女警胸膛,把人结结实实钉晕在防御塔的墙上。薇恩上前补了两下平A,轻松拿下一血。 “First Blood”的提示音在网吧里响起,周围几个玩游戏的人都忍不住“哦”了一声。 沈轻虞愣住了,曲声笙在旁边也“我草”了一声,凑过来看她的屏幕:“才开局多久啊?这薇恩就拿一血了?也太猛了吧!” 五十秒后,下路兵线推到靠近一塔的位置,女警复活回来,辅助锤石也守在了旁边。锤石想来压一波,走到薇恩面前晃了晃,想骗技能。薇恩却直接抬弩点他——一下,又一下,平A的节奏稳得可怕。 锤石急了,一个E技能“厄运钟摆”想把薇恩拉回来,结果薇恩一个小走位轻松躲开,紧跟着又是一记平A,还顺便补了个兵。 “乒!——” W被动再次触发,锤石的血条又掉了一块,吓得锤石赶紧往后退。 锤石不甘心,放Q技能“死亡判决”钩他,想把薇恩勾过来接控制。薇恩却像是提前知道钩子的方向,一个小走位轻松躲开,反倒得寸进尺地往前压,平A一下接一下打在锤石身上,走位利落得像是在跳舞,压根没把锤石放眼里。 锤石彻底慌了,仓皇往后逃。薇恩直接开大招“终极时刻”,暗夜猎手趁黑出动——又是一个Q躲开锤石的钩子,E技能调转矛头,刚好把刚过来支援的女警钉在了墙上! 沈轻虞赶紧追上去,一个Q技能“飓风呼啸”吹飞女警,给薇恩套上E技能“风暴之怒”的护盾。薇恩趁机走砍输出,每一下走位都精准取消了攻击后摇,箭雨几乎没断过,女警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几秒钟后,女警倒下! 锤石想跑,刚好曲声笙的挖掘机从野区绕后包抄,一个E技能“破土而出”把人震到半空。薇恩补了个平A,拿下双杀。 “Double Kill”! 曲声笙激动地拍了下桌子:“我靠!这薇恩也太秀了吧!虞虞你运气也太好了,居然排到这么厉害的AD!” 沈轻虞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薇恩的操作——这走位、这预判、这输出节奏,绝对是大神级别的。她玩LOL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薇恩。 …… 一直到游戏结束,沈轻虞还没缓过神。屏幕上“Victory”的字样闪着淡蓝色的光,她看着薇恩的数据——12杀0死5助攻,伤害占比48%,参团率89%,妥妥的Carry全场。 “卧槽这薇恩也太牛了吧!全程乱杀!”曲声笙激动地跳起来,“我第一次玩打野赢了!还拿了个助攻!” 旁边的张哥突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哟我去!这ID‘无垠’!这不是无垠大神吗?我怎么没认出来!” “啊?无垠大神是谁?”曲声笙茫然地问——她虽然爱打LOL,但平时不怎么关注电竞圈。 张哥点头跟捣蒜似的,语气里满是崇拜:“韩服前三!国服第一薇恩!全能型AD大佬!最擅长的就是薇恩、卡莎、霞这些AD英雄!有人说他跟退役的职业选手Trigun的打法很像!之前他还用一周时间打上美服第一,把外国人都吓着了,至今没人能超过他的战绩!他平时很少上线,没想到你居然排到他了!” “卧槽……”曲声笙眼睛都直了,“这么厉害?那他岂不是职业选手级别的?” “差不多了!好多战队都想签他,结果他都拒绝了,说是只想随便玩玩。”张哥感慨道。 好久没关注LOL圈的沈轻虞听得认真,心里也挺惊讶——居然排到了国服第一薇恩?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就在这时,游戏界面突然弹来一个好友申请——申请人ID是“无垠”,头像还是黑白色的简约风格。 金灿灿的聊天框,在一堆灰白的ID里格外显眼。 沈轻虞愣了一下,曲声笙和张哥都激动地凑过来:“天呐!大神加你好友了!快同意啊!”张哥还掏出手机拍照,“我得拍给我兄弟炫耀!隔壁妹子竟然碰到在线的无垠大神了!还被大神加好友了!” “还等啥啊!点确认啊!这可是无垠大神!多少人想加他好友都加不上!”曲声笙催她,手都快伸到屏幕上了。 沈轻虞深吸一口气,点了“同意”。没几秒,就收到一条来自“无垠”的消息。 无垠:你好,你的风女操作不错,很会保人,建议一起再打几把? 张哥已经开始跟曲声笙科普“无垠大神的光辉历史”,比如他曾经用薇恩在职业选手的直播间里1v5,比如他单排只用AD打上国服第一,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沈轻虞看着消息,手指有点抖——毕竟是国服第一薇恩,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回了句:可以的大神!能跟你一起玩是我的荣幸! 下一秒,屏幕弹出“您的好友‘无垠’邀请您组队”。 沈轻虞点了“接受”,心里有点小激动——能跟大神一起玩,说不定还能学到点东西。 …… 一直打到半夜一点,两人一起玩了五把,把把都赢了,而且每把都是碾压局。薇恩的数据依旧华丽,要么是15杀0死,要么是18杀1死,把对面AD打得心态崩了,有一把对面甚至直接投降了。 最后一把结束时,沈轻虞还意犹未尽——这是她玩LOL这么久,打得最爽的一次,也是她见过最秀的adc! 无垠:不早了,我下了。 无垠:留个微信吧,到时候一起开黑。 虞兮:好嘞!大神! 微信“新的朋友”出现一个小红点,沈轻虞激动地点了“添加到通讯录”。 对方的头像是只简单的白色小猫。 朋友圈一片空白。 沈轻虞看着那个猫头像,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跟雪媚娘长大的样子,好像有点像? 第7章 07 曲声笙和老大哥聊得正投机,从游戏里的战术布局聊到现实中的生活琐事,不知不觉已过了近两个小时。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咔哒”声,转头准备叫上沈轻虞一起离开。 一转头,就看到沈轻虞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边缘摩挲。曲声笙悄悄走过去,“啪”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沈轻虞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茫然。 曲声笙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打趣道:“不是吧姐妹,这是谁啊,能让你魂不守舍成这样?”说着,她探头看向沈轻虞的手机屏幕,只见上面是一个空白的朋友圈界面,连一条动态都没有。曲声笙皱了皱眉,语气夸张起来:“他不会是把你给屏蔽了吧?这也太过分了!” 沈轻虞这才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小声解释:“……这是无垠大神的微信。” “无垠大神!!!”曲声笙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引得旁边几位玩家都看了过来。她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竟然加到了无垠大神的微信?我的天,沈轻虞你可以啊!” 一旁的老大哥也凑了过来,听到“无垠大神”四个字,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呐,大妹子你竟然加到了大神的微信号!!!我可太嫉妒了!”他玩这款游戏三年,无垠大神一直是他仰望的存在,却连一次匹配到同队的机会都没有。 沈轻虞看着两人激动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机递向老大哥:“你要加吗?我可以推给你。” 老大哥连忙摆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贸然加大神微信,大神肯定会不开心的。我啊,就在屏幕后面默默关注他、崇拜他就行了,可不能打扰到大神。” 曲声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打趣:“没想到你还是个很有原则的大哥。” “那肯定。”老大哥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随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和她们道别,“哎呀,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好好玩,咱们江湖有缘再见!” “再见啊!大哥!”曲声笙和沈轻虞异口同声地回应。 看着老大哥的身影消失在网吧门口,沈轻虞的视线又落回了手机屏幕上,手指轻轻点着那个空白的朋友圈界面,再次出了神。她想起刚才游戏里无垠大神操作的英雄,每一次位移、每一次技能释放都精准得不可思议,仿佛提前预知了敌人的动向。 曲声笙注意到她又陷入了沉思,走过来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促狭地笑道:“姐妹?你可别对素未谋面的大神动真情啊,一般这种游戏打得好的,百分之八十是渣男。你看他头像,还是只奶呼呼的小猫,装可爱的,这种啊,百分之九十九是渣男没跑了。” 曲声笙说得头头是道,沈轻虞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她挑了挑眉,看着曲声笙:“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游戏打得好的,能带飞你吗?现在这么有感悟,难道是被哪个游戏大神渣了?” 曲声笙的表情瞬间一滞,眼神有些闪躲,她舔了舔嘴唇,强装镇定:“怎么可能!从来只有我渣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渣我……” “哦~这样啊。”沈轻虞拖长了语调,眯着眼睛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我懂的”。 曲声笙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扯开了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回去了回去了。打了一晚上游戏,我手都酸了。” 沈轻虞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追问,收拾好东西,跟着曲声笙走出了网吧。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个猫咪头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发消息,只是将微信界面退出,放回了口袋里。 清华大学男生宿舍里,灯火同样未熄。 俞妄将游戏本合上,屏幕的光芒消失,露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宿舍里另外两个男生,吴昊和陆意图,正围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篮球赛。 吴昊看到俞妄结束了游戏,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贼眉鼠眼的笑容:“打完了?怎么样怎么样?和那个‘虞兮’配合得还默契不?” 俞妄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操作意识可以,符合我的标准。” “哦~符合你的标准~”吴昊拖长了语调,贼兮兮地勾住俞妄的脖子,“诶老俞,我辛辛苦苦陪你打了这么久LOL,可从来没听你夸过我一句,你对这妹子可不一般啊。” 俞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你菜。” “……”吴昊瞬间被噎住,悻悻地松开了手,却不甘心地探头看向俞妄的手机,恰好看到微信聊天界面,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卧槽!可以啊老俞,速度够快的,还加了微信!” 他点开那个微信头像,是一颗红色的小豆,看起来软萌可爱。再点开朋友圈,里面内容不多,寥寥几条,都是分享的歌曲和动漫,唯一的一张照片是在海边拍的背影照,夕阳下,女孩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看起来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安静的力量。 “看样子还不错啊,不是上次陆意图网恋遇到的那种照骗。”吴昊一边翻看着,一边点评道。 陆意图一听,立刻瞪了吴昊一眼:“能不能别提那茬?而且,随遇评论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下头男。” 俞妄懒懒地撑着下巴,看着吴昊在那里一惊一乍,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看完了没?” 吴昊把手机还给俞妄,脸上露出“我懂的”表情,语气诚恳:“加油。” “加油什么?”俞妄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吴昊刚刚打开的那张背影照片上,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眉头微微蹙起。 “当然是加油网恋啊。”吴昊理直气壮地回答。 “……”俞妄抬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吴昊,眼神里的寒意让吴昊瞬间怂了。 “错了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吴昊头顶冒冷汗,讪讪地退到了一边。 俞妄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张背影照片上,手指轻轻放大图片。夕阳、海边、女孩的白色连衣裙……这些元素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突然,他想起前几天在学校花坛后面看到的那个背影,也是这样安静地站着。 两个背影在他脑海里交合起来,渐渐重合。 他眯了眯眼,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是她。 “对了,”陆意图突然开口,打破了宿舍里的安静,“这周末有学姐组织联谊,是咱们系和学姐他们系一起的,就在学校对面那个烤肉店里。” 俞妄刚想拒绝,吴昊像是预知到他要说什么一样,立刻抢话:“特别是老俞你,组织的学姐说了,就算绑也要把你绑过去,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俞妄有些无奈。 吴昊见他没立刻拒绝,连忙趁热打铁:“听说来的美女特别多,还有我的女神沈轻虞学姐也会去……” 后面的话俞妄没再听进去,他脑海里闪过沈轻虞在游戏里的操作,又想起那张海边的背影照,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行,我去。” 吴昊和陆意图都愣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吴昊反应过来后,激动地一把抱住俞妄:“天哪,老俞,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终于肯陪我参加一次联谊了!” 俞妄面无表情地默默推开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红色小豆的头像,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机,开始收拾桌子。 一周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周末。 沈轻虞原本计划着在宿舍舒舒服服地待两天,看看书,打打游戏,享受难得的清闲。她一回宿舍,就准备去洗澡,打算洗去一周的疲惫。 “虞虞你干嘛去?”乐颜儿正敷着面膜,看到沈轻虞拿着盆,含糊不清地问道。 “洗澡啊。”沈轻虞随口回答。 “晚上要去联谊,你忘了?”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沈轻虞对这种热闹的场合一向没什么兴趣。 “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去。”乐颜儿拉着沈轻虞的胳膊,不肯撒手。 “啊?你之前没和我说过啊。”沈轻虞有些意外。 乐颜儿跑到沈轻虞身边:“那些学弟都是听说你会去才报名的,我都已经跟他们保证了你会去。求求你了虞虞~就陪我去一次嘛,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沈轻虞有些犹豫,问道:“季媛媛和苏衣呢?她们不去吗?” “她俩一个要去找教授讨论课题,一个要和男朋友约会,都没空。”乐颜儿委屈巴巴地看着沈轻虞,眼眶红红的,“虞虞,我现在只有你了。呜呜呜。” 看着乐颜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沈轻虞叹了口气:“好吧,我去。” “嘻嘻,就知道虞虞你最好了,爱你~”乐颜儿立刻破涕为笑,给了沈轻虞一个大大的拥抱。 学校对面的烤肉店生意异常火爆,几乎座无虚席,据说还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网红打卡店。晚上六点,沈轻虞和乐颜儿准时到达,店里已经人声鼎沸,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人们的谈笑声。 乐颜儿熟门熟路地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带着沈轻虞穿过拥挤的人群,坐到了角落里唯一一张空着的大桌子旁:“幸好我提前和老板预约了,不然今天还真吃不到这网红烤肉。” 沈轻虞无聊地环顾着四周,店里的装修很有特色,墙上挂满了复古的海报和照片,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酱料的甜香。等乐颜儿点好单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乐颜儿聊着天:“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学弟们还没来呢。” “昂,毕竟我们是学姐,做东嘛,早点到显得有诚意。”乐颜儿一边摆弄着桌上的餐具,一边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就发出了一阵清脆的“丁零”声。 都是同系的同学,沈轻虞和乐颜儿都认识,众人纷纷打招呼,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沈轻虞学姐,你可不知道,我们都可崇拜你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笑嘻嘻地拉着沈轻虞的手,眼里满是敬佩。 旁边一个胖胖的男生也凑了过来,憨厚地笑着:“可不是嘛,不管网上怎么说你,我们同系的同学们都站在你这边,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呢!” 沈轻虞被他们真诚的话语打动,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谢谢你们。” 那个女生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害,这有什么。再说了,你看我们这烤肉,分量多足,他扛肉着呢!”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原本有些拘谨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在聊天的时候,点的菜也不知不觉上齐了,炭火也烧得旺旺的,发出“噼啪”的声响。 “学弟他们怎么还不来啊……”乐颜儿看了看时间,皱起了眉头,“不会是放我鸽子了吧……” “乐颜儿,我听说俞妄学弟也会来,是真的吗?”一个女生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她的话刚说完,旁边的几个女生也都兴奋地看向乐颜儿,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沈轻虞听到“俞妄”这个名字,心里莫名地一颤,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没等乐颜儿开口回答,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传来一阵年轻的笑语声。 “学姐,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带头的男生个子很高,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一边道歉一边往里走。 他后面跟着两个男生,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另一个…… 最后进门的是俞妄。 他今天还是穿着一身黑,简单的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脖子上戴着上次在酒吧见过的那条银色项链,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神却依旧没什么波澜,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女生们的目光瞬间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小声的惊叹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个领头的男生笑着和大家打完招呼后,目光落在沈轻虞身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地说:“沈轻虞学姐?你真的来了!” 沈轻虞愣了一下,礼貌性地笑了笑:“你好。” “终于让我见着你本人了!我叫吴昊。”吴昊激动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沈轻虞的手,语气有些语无伦次,“学姐我从大一就可喜欢你了……不,不是那种喜欢,就是纯粹的崇拜……今天这手我不洗了……” 看着吴昊一脸激动又紧张的模样,沈轻虞忍不住被逗笑了,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各位学长学姐好,我是陆意图。”那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男生也连忙自我介绍。 “俞妄。”俞妄的声音很淡,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番认识和客气之后,大家都坐了下来。 “那个,学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吴昊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轻虞。 沈轻虞身边有三个空位子,她刚想点头说“好”,就看到俞妄已经拉开了最靠近她的那个椅子,坐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气氛瞬间有些微妙。 “?”吴昊一脸震惊地看着俞妄,“老俞你……” 俞妄抬起头,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吴昊被他的气场吓住,悻悻地“切”了一声,坐到了俞妄旁边的位子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重色轻友……” 饭桌上的气氛一开始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被烤肉的香气和吴昊的插科打诨带动了起来。大家一边烤肉,一边聊天,欢声笑语不断。 唯一让沈轻虞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是俞妄。 因为她坐的位置离烤肉盘有点远,每次想夹肉都不太方便。一开始是乐颜儿时不时地给她夹一些烤好的肉放到盘子里,但到了后面,沈轻虞发现自己盘子里的肉越来越多,几乎堆成了小山,明显超过了两人份。 她疑惑地看向烤肉盘,发现俞妄正在不动声色地帮她烤肉,烤好一块,就夹到她的盘子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诶诶,小学弟挺上道啊。”乐颜儿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凑到沈轻虞耳边,一脸暧昧地笑着,“看来我们虞虞魅力不小啊。” “……吃你的吧。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沈轻虞脸颊发烫,轻轻推了乐颜儿一下。 这时,俞妄又夹了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放到她盘子里。沈轻虞连忙道谢:“谢谢啊。” 俞妄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没事。吴昊让我夹给你的。” 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和别人聊天的吴昊听到这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俞妄,眼神仿佛在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沈轻虞也有些尴尬,她舔了舔嘴角,小声说:“哦,那谢谢吴昊了。” 吴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不客气,不客气。” 俞妄看着沈轻虞有些泛红的耳根,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微上扬。 除了这小小的插曲,联谊的氛围一直很火热。在场的人都聊得很开心,几个学姐分享着自己的学习经验和实习经历,吴昊更是发挥了他“气氛大王”的本色,说的每句话都能戳中大家的笑点,引得阵阵哄堂大笑。 “诶俞妄学弟啊,你平常喜欢干嘛呀?”一个学姐cue到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俞妄。 “打游戏。”俞妄抬了抬头,下颚线很明显。 吴昊这时候插嘴:“老俞这人特喜欢打游戏,打的也很牛叉。之前他还说过以后找女朋友还要找打游戏打得过他的。这不就是祝自己单身一辈子吗。” 吴昊的话惹得全场爆笑。 似乎是受大家鼓舞,没脸没皮的刚想继续说下去,乐颜儿这时候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咱们虞虞也很喜欢打游戏。之前大一到大三,她一直把自己关宿舍里,不是打游戏就是学习。最喜欢的就是去网吧通宵。” “卧槽女神也通宵?不是吧?”吴昊惊讶。 俞妄看向身边的沈轻虞。 第8章 08 沈轻虞一时间成了全场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过来,带着好奇与探究。她笑着点点头,语气轻松:“平时无聊就会玩,玩得不多,挺菜的。” 话音刚落,周围人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有人小声嘀咕:“我就说嘛,沈学姐这种女神级别的,也就是偶尔放松玩一玩。” “这样反而更可爱啊,有点烟火气。”附和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里的紧绷感都消散了不少。 “?”乐颜儿“啪”地放下手机,当场炸毛,声音清亮得盖过了周遭的议论:“你他妈还玩得菜?你忘了上周在宿舍,LOL那手盲僧R闪踢五个,把对面水晶推了之后,是谁嚣张到拍着桌子喊‘这游戏有手就行’的?” “……”沈轻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的弧度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她侧头瞪了乐颜儿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闭嘴”,恨不能当场找根针线,把身边这人的嘴给缝上。 坐在乐颜儿旁边的吴昊却眼睛一亮,猛地直起身,夸张地张大嘴巴,声音里满是震惊:“卧槽?真的假的?玩LOL的妹子本来就少,沈学姐又漂亮又厉害……天呐,这是什么神仙配置!”他说着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要单膝跪地,手还没碰到地面,就被身旁的陆意图一把按回座位。 陆意图皱着眉,压低声音嫌弃地骂:“你能不能别丢人现眼?这是联谊,不是粉丝见面会。” “你懂什么?”吴昊梗着脖子反驳,脸都涨红了,“这是对大神的崇拜!”他那副较真又滑稽的样子,逗得在场的人“哄”地笑开,连站在角落里端着托盘的服务员都忍不住低下头,捂着嘴偷笑,肩膀轻轻颤动。 这场联谊就在这样的欢声笑语里过得飞快。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下来,霓虹灯透过玻璃窗映进来,给会场镀上了一层暖橘色的光晕。 散场时,同班的女生提议去酒吧续摊,话音刚落,吴昊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得意:“去‘迷迭’吧!我认识那儿的老板,能给咱们留个安静点的卡座,还能送几瓶酒。” “迷迭”两个字钻进耳朵时,沈轻虞的脚步骤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外套的衣角。她记得这家酒吧——上次她陪曲声笙来买醉,就是在这里偶遇了俞妄。那天他穿着黑色连帽衫,坐在吧台角落,指尖夹着烟,眼神冷得像冰,和此刻会场里的热闹格格不入。 她不动声色地回头扫了眼身后的人群,目光在最后排停住。俞妄果然在那里,他靠在墙上,低着头,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正用打火机的火石蹭出微弱的火光。昏黄的路灯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脸上,火光亮了一下又暗下去,烟雾缓缓漫过他清晰的下颚线,勾勒出冷硬的轮廓。他周身像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把周遭的喧闹都隔绝在外,只余下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走啊虞虞,发什么呆呢?”乐颜儿拉了拉她的胳膊,沈轻虞回过神,跟着人群往外走。俞妄也跟了上来,落在队伍最后,和她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却让她总忍不住用余光去瞥。 到“迷迭”酒吧时,里面已经很热闹了。重金属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发颤,彩色的灯光在舞池里旋转,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模糊的光晕。 吴昊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上了二楼,卡座是U形的沙发,柔软的皮质陷下去时带着淡淡的酒香味。沈轻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稳,就感觉到身边有人落座——俞妄恰好坐在她左手边,中间只隔着一道浅浅的扶手,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指尖转着一个空酒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滴落在沙发扶手上。他半眯着眼睛,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沈轻虞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吴昊张罗着点了酒水和骰盅,把骰盅往桌子中间一放,拍了拍手,语气兴奋:“咱们玩大话骰吧!输了要么喝酒,要么选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来?” “有什么不敢的?”乐颜儿第一个举手。 沈轻虞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口,淡淡道:“我不太会玩这个。” 吴昊果然信了,立刻凑过来,热心地给她科普规则:“很简单的!每个人五个骰子,摇完之后喊数字,比如你喊‘三个五’,下家要么加个数,比如‘四个五’,要么升点数,比如‘三个六’。对了,俞妄玩这个贼厉害,上次把我们几个都喝趴下了,你可得小心他。” 沈轻虞点点头,心里却没当真。前几轮她故意喊得保守,要么是“两个三”,要么是“三个四”,每一次开口都小心翼翼的。直到第三轮,她刚想喊“三个二”,膝盖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是俞妄的膝盖,隔着薄薄的牛仔裤,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愣了一下,侧头看他,他却像是没动过一样,依旧半眯着眼睛,指尖转着酒杯,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意外。 下一秒,对面的人喊了“四个二”,沈轻虞犹豫着要不要开,膝盖又被碰了一下。她心一横,开口道:“开!”掀开骰盅一看,对面果然只够三个二,她赢了。 接下来几轮,俞妄的暗示越来越明显——碰一下是“开”,碰两下是“加”,轻重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旁人察觉,又能让她精准接收到信号。靠着这隐秘的提示,沈轻虞连赢了三轮,把吴昊开得晕头转向,灌了好几杯啤酒。 吴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瘫在沙发上嚷嚷:“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你们俩肯定串通好了!”他指着沈轻虞和俞妄,眼神里满是控诉,却逗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俞妄勾了勾唇角,没说话,只是在桌子底下,膝盖又轻轻蹭了蹭沈轻虞的腿,像是在示意她“别慌”。 第九轮,乐颜儿盯着沈轻虞的骰盅,眼神里满是怀疑,没等沈轻虞开口,就突然喊:“开!我赌你不够!” 沈轻虞心里一紧,慢慢掀开骰盅——五个骰子散在里面,她刚才喊的“四个六”,可实际上只有三个。周围人发出一阵低低的起哄声,乐颜儿得意地挑眉:“愿赌服输,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沈轻虞笑了笑。 陆意图从桌上的卡牌里抽了一张,故意拖长语调,念出声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你最多同时和几个人——恋爱?”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震耳欲聋的音乐都仿佛弱了几分,只剩下舞池里模糊的喧闹声。 吴昊和陆意图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满是好奇,连乐颜儿都收了玩笑的神色,等着她的回答。 沈轻虞能感觉到,左手边的俞妄也微微侧了头,挑了挑眉,指尖停在酒杯沿上,没再转动,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没谈过。” “这我可以作证!”乐颜儿立刻拍着胸脯站起来,声音响亮,“咱虞虞从大一到现在,身边连只公蚊子都绕着飞,别说谈恋爱了,连男生送的情书都没拆过!” 俞妄低笑一声,声音很轻,混在嘈杂的音乐里,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只有沈轻虞一个人听清了。他说:“是吗?” 那语气里带着点似真似假的怀疑,让沈轻虞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她赶紧端起柠檬水,猛喝了一大口,不敢再看他。 游戏继续,到第十五轮时,气氛已经到了**。吴昊盯着骰盅,脸涨得通红,大声喊:“15个5!我就不信了!” 轮到俞妄时,他终于从沙发上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扫过桌上的骰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18个5。” “开!”吴昊猛地拍桌,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他妈疯了?18个5?全场总共才多少个骰子,你也敢喊?!” 众人都凑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掀开各自的骰盅,一个个数过去。 “一个5!” “两个!” “这里还有三个!” …… 最后数完,全场总共17个5,就差一个。 吴昊狂喜地拍着手,从桌上抽了一张大冒险卡,刚看清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乐颜儿好奇地凑过去,一把抢过卡片,念出声时,声音里满是兴奋:“亲吻靠你最近的异性——整整3秒!” 空气瞬间凝固。沈轻虞的心跳“咚咚”地撞着胸腔,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能感觉到,左手边的俞妄呼吸微顿,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没动,只是指尖又开始轻轻摩挲着酒杯沿。 吴昊搓着手,眼里满是看热闹的笑意:“老俞,愿赌服输啊!可别耍赖!”周围人也跟着起哄,口哨声、笑声混在一起,让沈轻虞的脸颊更烫了。 俞妄没说话,只是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沈轻虞脸上。酒吧的灯光恰好扫过他的脸,暖黄色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让他原本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他的眼神很深,像是藏着一汪水,看得沈轻虞心跳失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没等沈轻虞反应过来,温热的触感突然落在她的唇上。很轻,带着点啤酒的清苦,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起来。 三秒很短,短到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却又像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清晰得仿佛能刻进骨子里。周围的起哄声、音乐声都消失了,沈轻虞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有俞妄落在她唇上的、轻柔的呼吸。 直到俞妄退开,沈轻虞才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我、我去洗手间。” 她几乎是逃着冲进洗手间的,冰凉的瓷砖贴在掌心,才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走到镜子前,她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耳尖都烫得吓人。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扑在脸上,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却压不住心底的燥热,耳尖依旧烫得发疼。 刚转身想出去,就见俞妄靠在洗手间门口的墙壁上。他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烟雾没散,只有烟草的淡香萦绕在周围。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语气里藏着几分调侃:“害羞了?” 沈轻虞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走上前。她抬起手,踮起脚尖,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看着自己。她刻意放张扬了语气,想掩饰心底的慌乱:“难道不是你更紧张?刚才在卡座里,我都看见了,你手抖得差点把烟掉在地上。” 俞妄轻笑了声,低沉的声音像是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他微微低头,嘴唇靠在沈轻虞微红的耳垂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皮肤上,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可是学姐,”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耳朵红了。” 沈轻虞的心跳漏了一拍,捏着他下巴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俞妄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映着洗手间的灯光,像盛着星星,亮得让他移不开目光。他忽然轻笑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身后的墙壁上。他的手掌很大,裹着她的手腕,带着温热的触感。气息滚烫地洒在她的鼻尖,带着烟草和啤酒的混合味道,让她浑身紧绷。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声音里带着点似真似假的认真:“那要不要再试一次,看我手抖不抖?” 沈轻虞的心跳彻底乱了节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别过脸,声音有些含糊:“无聊。” “是挺无聊,”俞妄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他的拇指依旧停在她的唇上,轻轻蹭了蹭,“但刚才那三秒,不无聊。” 洗手间里很安静,只有外面传来的模糊的音乐声。 沈轻虞能清晰地听见俞妄的心跳声,和她的心跳叠在一起,“咚咚”地响着。她侧着脸,能看见他脖颈处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的气息又近了些,带着让她心慌的温度。 第9章 09 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沈轻虞擦着湿发站在镜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镜面,雾水被划出一道清晰的痕,露出她泛红的脸颊。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睫毛轻轻颤动——不过是一个游戏,不过是普通的碰了下嘴唇,怎么到现在,心跳还是像揣了只兔子,乱得没个章法? 目光不自觉移到自己的唇上,那处似乎还残留着俞妄身上的气息,啤酒的清苦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像藤蔓一样缠在心头。她抬手,指尖刚碰到下唇,又猛地收回,像是被烫到一般。摇摇头想把那些画面驱散,可俞妄侧头时的睫毛阴影、靠近时温热的呼吸,却越发清晰地在脑海里盘旋。 “烦死了。”沈轻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扑到床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柔软的布料捂住了呼吸,也暂时隔绝了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可没过几秒,她又猛地抬起头——想找人说说话,不然这心事憋在心里,快要把她憋疯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乐颜儿的床位挂着浴帘,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显然还在洗澡。苏衣和季媛媛的床铺空荡荡的,桌上的书都摆得整整齐齐,看这样子,今晚是不回来了。 沈轻虞摸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在微信列表里划来划去,最后停在“曲声笙”的头像上。犹豫了两秒,她点开对话框,按下了视频通话键。 铃声响了没几秒,屏幕就亮了。曲声笙敷着深绿色的泥膜,半靠在别墅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身后是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手里还拿着个樱桃,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心情显然很不错。 “咋了姐妹?这个点找我,是联谊出事儿了?”曲声笙咬了口樱桃,声音含糊不清。 沈轻虞攥着被子角,指尖微微用力,咬了咬指甲盖儿,才慢慢开口:“我和你说个事儿……” “昂,你说。”曲声笙点点头,又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我今天和舍友出去联谊……” “昂。” “俞妄的朋友们还有我同学们一起吃了烤肉……” “昂。”曲声笙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外,似乎在看电视。 “他一直给我夹菜……还说是别人让他夹给我的……” “昂~”这次,曲声笙的语调明显提高了些,带着点暧昧的笑意,眼睛也转了回来,瞥了沈轻虞一眼,“然后呢?光夹菜可不够啊。” 沈轻虞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她避开镜头,小声说:“然后去了我们上次去的酒吧……” “昂。” “然后我们玩游戏……” “昂。”曲声笙的声音里满是期待,显然在等她的下文。 沈轻虞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表情有些不自然:“然后……和俞妄亲了。” “昂……啊????”曲声笙的声音瞬间拔高,刚才还舒服躺着的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泥膜都差点裂开,“我草?真的假的?俞妄可以啊,这就A上去了?666啊!”她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笑声毫不掩饰,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你至于这么开心吗?”沈轻虞耷拉着嘴角,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看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曲声笙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这都亲了,你不开心吗?” “……只是个游戏。”沈轻虞小声辩解,像是在说服曲声笙,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哦,只是个游戏。”曲声笙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我信你个鬼”的神色,“那你还纠结半天,专门给我打视频说这个‘游戏’?沈轻虞,我严重怀疑你在给我塞狗粮,还不承认。” 看着曲声笙一脸戒备的样子,沈轻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滚。” “你先别急着让我滚,”曲声笙收敛了笑意,认真起来,“你要想,他为什么不亲别人,就亲你呢?” “因为大冒险上写着亲离他最近的异性,我就坐在他旁边。”沈轻虞几乎是立刻反驳,语气却没那么坚定。 “……”曲声笙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戳破她的借口,“那你再想,他是可以拒绝的。大冒险而已,没人会逼他。” “他就是想证明他玩得起,有游戏精神。”沈轻虞还在坚持,可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曲声笙彻底无语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他妈到底是想他故意的,还是不故意的?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还来问我?” “我……”沈轻虞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不知道。” 曲声笙看着她这副低落又迷茫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这就是标准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人家稍微对你好点,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说人话。”沈轻虞皱了皱眉,她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术语。 “人话就是……”曲声笙咬了口旁边盘子里的黄瓜,眼神认真地和沈轻虞对视,“姐妹,你恋爱了。” 沈轻虞的心猛地一跳,她仔细想了想——看到俞妄时会脸红,和他靠近时会心跳加速,就连现在想起他,都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可要说恋爱,又好像还差了点什么,她只是觉得烦躁,那种烦躁里,又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沈轻虞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只要这个人不触犯我的禁忌,不惹我讨厌,我基本上都会有点好感。但是恋爱不一样,喜欢和爱,根本不是一回事。” 曲声笙没说话,安静地听着。她知道沈轻虞的脾气,也知道她背后的故事。 “我妈从小就教我,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轻易对男人动心。”沈轻虞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回忆的涩味,“她说男人太会伪装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她从小就对男人带着戒备,从不轻易付出真心。她很聪明,总能看穿那些男生的小心思,所以一直都站在主动的位置,喜欢了就靠近,玩累了就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留恋,绝情得像个没有心的人。她知道这种方式不对,可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没人能改变。 “我甚至不知道,我对俞妄有没有真心。”沈轻虞的眼神有些空洞,“我的真心是什么样子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见沈轻虞不说话了,曲声笙轻轻叹了口气,她大概猜到了沈轻虞的想法:“知道了,你这是又和以前一样,开始自我保护了。” 沈轻虞还是没回答,她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沈长申告诉过她,人的一生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感情,一个合格的沈家继承人,是不可以有感情的。 从那时候起,她就习惯了冷着脸看人,不喜欢藏着掖着,直率又绝情的模样,像极了沈长申。 “唉,算了。”曲声笙见她不说话,也不再逼她,“反正你开心就好。你也根本不缺男人,只要你愿意,有的是人围着你转,我们圈子里这些事儿,本来就常见。”她咂咂嘴,又咬了口黄瓜,语气里带着点提醒,“不过最好俞妄也是玩玩而已,不然啊,啧啧啧,到时候伤了人家小学弟的心,可就不好了。” “他?”沈轻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问,“他怎么会伤心?” “对啊,你可别小看他。”曲声笙坐直了身体,语气里带着点八卦的兴奋,“我跟你讲啊,你别看俞妄长着一张渣男脸,又总是冷冰冰的,这种看着越渣的人,深情起来可不得了,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而且啊,我还听小道消息说,俞妄是天蝎座的。” “天蝎座?”沈轻虞皱了皱眉,她对星座没什么研究,只模糊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那不是很记仇吗?” “nonono,你这就错了。”曲声笙摆了摆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科普,“天蝎座个个可都是大情种,一旦爱上了,就特别专一。不过你还是悠着点就行,别太投入,免得到时候收不回来。” “行,知道了。”沈轻虞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却记下了“天蝎座”这三个字。 她当然知道,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婚姻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奢侈品,碰不得。 曲声笙切了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话:“但愿如此吼,别到时候栽了跟头,又来找我哭。” 挂了视频,沈轻虞还没从刚才的对话里回过神,浴帘“唰”地一声被拉开,乐颜儿擦着湿发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虞虞,你刚才和曲声笙打电话,我好像听到你说‘渣俞妄’?”乐颜儿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你真要渣俞妄啊?” 沈轻虞心里一惊,连忙掩饰地笑了笑:“没,怎么可能啊。我就是和朋友开玩笑,打趣而已。再说了,我也没这机会渣人家啊。” 乐颜儿却不相信,眼神暧昧地看着她:“咋没机会啊?今天在烤肉店,俞妄给你夹菜、帮你烤肉,那眼神都快黏你身上了。晚上玩大冒险,他亲你的时候,那表情也不像只是玩游戏啊。说他对你没意思,我可不信。” “他这应该就是绅士礼貌吧,还有游戏精神,不想扫大家的兴。”沈轻虞还是在辩解,可语气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俞妄对别的女生可不是这样的。”乐颜儿很肯定地说,语气里带着点笃定,“我之前见过他和别的女生说话,那叫一个冷淡,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更别说夹菜、亲脸颊了。” 沈轻虞看着乐颜儿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自在地舔了舔下唇,小声问:“是……是吗?” “嗯嗯!”乐颜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生怕她不信,“我骗你干嘛?我们班有女生主动找他要微信,他都直接拒绝了,语气特别冷。” 沈轻虞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又很快压下去,故作轻松地说:“哈哈哈,那他还挺高冷的,和游戏里不太一样。” 曲声笙刚才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来,沈轻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乐颜儿:“颜儿,俞妄是天蝎座的吗?” “对啊!”乐颜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促狭,“咋了?你这是想看看你俩的星座匹配度啊?” 沈轻虞连忙摆手,脸颊有些发烫:“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刚好想起这事儿了。” “哎呀虞虞,你就别装了。”乐颜儿笑着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星座APP,凑到沈轻虞面前,“我早就给你俩看过了,你是摩羯座,他是天蝎座,匹配度90%多呢!上面都说了,你们俩是天生一对!” 沈轻虞看着手机屏幕上“90%”的数字,心里又乱了起来,嘴上却还是笑着说:“哈哈,还真够高的,这东西也就看看热闹。” 可她心里却记牢了——俞妄真的是天蝎座。 等乐颜儿去吹头发了,沈轻虞偷偷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天蝎男”三个字,点击搜索。页面跳出来的瞬间,“冷暴力”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还加了黑加粗,格外醒目。 沈轻虞想起俞妄平时冷冰冰的样子,想起他不说话时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暴力,还真是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俞妄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你他妈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俞妄头都没抬,手指依旧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语气不爽地骂着床上刷视频的吴昊。 吴昊正看得津津有味,被他这么一骂,顿时懵了:“?我啥也没说啊,我这看猫片呢,怎么就说你坏话了?” “卧槽,冤枉啊!老俞,你现在有主了,就忘了以前对我好的兄弟了是吧?”吴昊放下手机,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呜呜呜,太难受了,重色轻友也不是这么个重法啊……” 俞妄:“……”他觉得吴昊再这么装下去,他可能要忍不住把键盘砸到他脸上。 陆意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烦躁,对着吴昊吼:“你他妈恶心他就算了,别带上我!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吴昊关掉手机,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八卦地凑到俞妄身后:“话说老俞,你和我女神到底咋样了?今天那一下,可不是普通朋友能做出来的吧?” “什么咋样,就普通朋友。”俞妄的目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切,谁信啊。”吴昊撇了撇嘴,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不信,“普通朋友能亲脸颊?你可别拿大冒险当挡箭牌,这理由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可没门儿。老俞,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女神?” 俞妄点鼠标的手猛地一顿,原本要放出去的技能偏了方向,屏幕上的英雄瞬间被对面击杀。 陆意图正在和对面团战,看到俞妄的英雄倒了,顿时大叫起来:“诶诶诶!老俞你怎么没了!草!对面都要推水晶了!” 果然,对面趁势一波,直接推掉了基地。游戏界面弹出“失败”两个字,陆意图的晋级赛就这么没了。 “啊!老子的晋级赛!妈的吴昊,你个二百五!”陆意图气的摔了鼠标,猛地站起来,爬上吴昊的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作势要把他掐死,“这是人老俞自己的事情,你叭叭叭个没完没了!都怪你,害我输了晋级赛!你妹的!” “干嘛啊卧槽!我就是八卦一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吴昊挣扎着辩解,脸都被勒得通红。 就在两人扭打成一团的时候,俞妄突然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两人耳朵里:“我喜欢她。” 吴昊和陆意图瞬间停了下来,动作僵在原地,宿舍里一下子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一分钟,吴昊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陆意图,兴奋地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女神图谋不轨!我早就看出来了!” 陆意图翻了个白眼,对吴昊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表示无语。 俞妄回头,对着他俩露出一个带着挑衅的笑,语气坦然:“对,我就是图谋不轨。” 吴昊、陆意图:“……”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俞妄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心思。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表白了吗?”吴昊又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 “没怎么样,就普通朋友。”俞妄转回头,重新点开游戏,语气又恢复了平淡。 “不聊天?不约着出去玩?”吴昊追问道,显然不满足这个答案。 “目前,她还没认出我来。”俞妄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敲击着,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什么意思?”吴昊和陆意图都愣住了,对视一眼,满脸的疑惑。 “你猜。”俞妄故意卖关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吴昊皱着眉,仔细回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叫:“我记起来了!是那个LOL账号!‘虞兮’对吧!你之前说过,那个很厉害的女生,就是她!” 俞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陆意图和吴昊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陆意图忍不住说:“没想到沈轻虞真的玩LOL,而且还是被你夸过的那种,这也太巧了吧。” 吴昊和陆意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妙不可言”这四个字——这缘分,也太奇妙了。 半夜,沈轻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睡着。最近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具体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心里装着事,就很难平静下来。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她点开歌单,随机播放了一首舒缓的民谣,轻柔的旋律缓缓流淌在房间里,却没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听了大概十几分钟,她鬼使神差地把这首歌分享到了朋友圈,没有配文,只有一个简单的音乐符号。刚点击发送,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0:13,发信人是“无垠”。 无垠:没睡? 沈轻虞有点惊讶,她没想到这个点无垠还没睡,更没想到他会主动找自己聊天。她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对啊,有点失眠。你熬夜上分?” 无垠:嗯,刚打完一局。 沈轻虞看着屏幕上的回复,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她前脚跟发朋友圈,他后脚就发来消息,难道他一直在刷朋友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应该只是巧合吧。 无垠:随手看了眼朋友圈,看到你分享的歌,就问一下。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无垠又发来一条消息,解释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刻意,又打消了她的疑惑。 沈轻虞笑了笑,回复:“好吧,这首歌还挺好听的,适合晚上听。” 无垠:嗯,我也喜欢。以前没发现,我们喜欢的歌单还挺像的。 看到这句话,沈轻虞心里一动,她点开无垠的朋友圈,翻了翻他之前分享的音乐,发现确实有好几首是她也喜欢的歌。她忍不住回复:“真的哎,你也喜欢这个歌手?我还以为很少有人知道他呢。” 无垠:偶然听到的,觉得他的歌词写得很细腻,就关注了。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从喜欢的音乐聊到喜欢的电影,从平时玩的游戏聊到学校里的趣事,沈轻虞发现,她和无垠有很多共同话题,聊得异常开心。 她以前和别人聊天,总是带着点敷衍,很少会这样敞开心扉地聊这么久。可面对无垠,她却觉得很轻松,不用刻意伪装,也不用小心翼翼地防备,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凌晨一点多。沈轻虞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才意识到自己聊了这么久。她揉了揉眼睛,回复:“太晚了,我有点困了,明天还要上课,先睡了。” 无垠:好,早点睡,晚安。 沈轻虞看着屏幕上的“晚安”两个字,心里暖暖的,她回复了一句“晚安”,才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第10章 10 周三的阳光格外柔和,透过教学楼的窗户洒在课桌上,连空气里都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沈轻虞趴在桌上,听着老师慢悠悠地讲着选修课内容,指尖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圈——这是她一周里最轻松的一天,只有下午七八节两节课,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 下课铃一响,沈轻虞立刻收拾好东西,和乐颜儿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餐桌上,乐颜儿兴奋地说着晚上要去逛街,苏衣和季媛媛则约了人去看电影,一个个都有安排,只有沈轻虞没什么事。 “虞虞,你晚上不跟我们一起吗?”乐颜儿咬着鸡腿,抬头问她。 “不了,我回宿舍洗个澡,打几局LOL。”沈轻虞笑着说,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周三晚上,她都会和无垠一起玩游戏,平时要是她先上线,无垠也会很快发来组队邀请。 离上次和无垠一起玩,已经过了好几天,沈轻虞心里还挺期待的。 吃完饭,和舍友们在食堂门口分开,沈轻虞独自往宿舍走。路上,她掏出手机,给无垠发了条消息。 虞兮:晚上LOL?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是无垠的回复。 无垠:可以。 简洁的两个字,却让沈轻虞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加快脚步,想着早点回宿舍收拾好,就能早点开始玩游戏。 可刚走到宿舍门口,沈轻虞就愣住了。她掏出钥匙打开门,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头顶的灯却没亮——整个宿舍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夕阳透进来一点微光。 她皱着眉,点开宿舍群,才看到宿管阿姨半小时前发的通知:“四楼某宿舍使用违规电器导致整栋楼跳闸,目前正在检修,晚上暂时停电,恢复时间待定。” 群里已经满是“收到”的回复,沈轻虞也跟着回了一句,心里却有点郁闷——没停电怎么打游戏?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想着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来电,索性决定去网吧。她常去的那家网吧离学校很近,就在清华大学大门往西的一个小巷子里,位置虽然偏僻,但设备特别好,键盘和鼠标用着很顺手,而且她和老板也熟,偶尔包夜,老板还会免费送她一桶泡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轻虞就立刻行动起来。她拿起背包,又给无垠发了条消息。 虞兮:不好意思啊,宿舍停电,等我半小时,我去网吧。 几乎是秒回。 无垠:好。 看着这回复,沈轻虞心里暖暖的,也不敢耽误,抓起背包就往网吧跑。她一路小跑,赶到网吧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才用了二十分钟,比预想的快了不少,还能休息会儿。 “哟,虞虞来啦!”网吧老板正坐在前台嗑瓜子,一眼就认出了她,笑着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递过来,“好几天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 “宿舍停电,过来玩会儿。”沈轻虞接过可乐,拉开拉环,“老板,老样子,靠窗的位置。” “好嘞!”老板娴熟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桶酸汤肥牛面,放在吧台上,“知道你爱吃这个,给你留着呢。” 沈轻虞笑着道谢,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老板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对了,今天店里来了个玩AD特别厉害的大神,就在那边solo呢,已经赢了好几个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这么厉害?”沈轻虞来了兴趣。AD这个位置,操作难度很高,既要精准走砍,又要注意走位躲技能,能被老板称为“大神”,肯定不一般。 她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网吧中间的一列座位旁边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里面围得水泄不通。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光顾着和老板打招呼,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那必须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笃定。 沈轻虞好奇心更重了,她端着可乐,挤开人群往里面走。可无奈围着的人太多,大多是年轻的大学生和高中生,个子都比她高,她踮着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揪住一个站在最外层的男生,小声问:“诶,哥们,AD大神在里面吗?” 那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点不屑:“对啊,不过你一个妹子也玩LOL?” 沈轻虞点点头,心里有点不舒服——难道女生就不能玩LOL了? “那你什么段位啊?”男生又问,语气里的嘲讽更明显了。 “王者。”沈轻虞没多想,直接回答。 男生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笑出声,声音还不小:“嗤,就你?王者?你怕不是连LOL的登录界面都没见过吧?” 他旁边的男生也跟着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直抖:“哈哈哈哈,一个妹子说自己是王者,也太能吹了吧!说不定连补刀都不会呢!”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戏谑。沈轻虞皱了皱眉,懒得跟他们争辩。她趁着人群松动的间隙,使劲往里挤了挤,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 这一看,沈轻虞彻底愣在了原地。 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头发有点长,遮住了眉毛,一双桃花眼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在网吧灯光的照射下,眼神格外专注。他左手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右手操控着鼠标,动作流畅又精准,屏幕上的德莱文挥舞着飞斧,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敌人身上。 是俞妄?! 沈轻虞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怎么也没想到,老板口中的AD大神,竟然是俞妄。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弹出“胜利”的提示——俞妄又赢了一局。四周立刻响起一阵惊叹声,有人忍不住喊:“卧槽,这德莱文也太秀了吧!”“太强了,根本打不过啊!” 俞妄摘下耳机,揉了揉手腕,抬头的瞬间,就对上了沈轻虞的目光。 在一片喧嚣声中,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兄弟,你也太6了吧!都干翻五个了!”刚才嘲笑沈轻虞的那个男生凑了过去,一把勾住俞妄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崇拜。 俞妄却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默默把他的手臂拽了下来,语气平淡:“还好吧。” 那男生尴尬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旁边的沈轻虞身上,又开始添油加醋:“对了,刚才这个妹子还说自己是王者呢,哈哈,吹牛也不打草稿。她要是跟你solo,估计一分钟不到就game over了!” 他话还没说完,俞妄突然打断他:“那就试试呗。” 男生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俞妄盯着沈轻虞,抬了抬下巴,语气认真:“我和她solo一局。” 沈轻虞满脸问号,她看着俞妄,心里满是疑惑——他这是故意让她丢脸吗? 那男生也一脸不屑,小声嘀咕:“真是迷惑行为,跟个妹子solo,赢了也不光彩。” 沈轻虞走到俞妄面前,她站着,俞妄坐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点不满:“你故意的?想让我丢脸?”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输?”俞妄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笑意,“说不定你能赢呢?” “我能赢?”沈轻虞挑眉,心里更疑惑了。俞妄刚才的操作她都看在眼里,德莱文玩得那么溜,怎么可能会输给她?他该不会是在嘲讽她吧? 俞妄看着她怀疑的眼神,又问:“你很想赢?” “...废话。”沈轻虞脱口而出,谁不想赢啊?尤其是在被人嘲笑之后,她更想证明自己了。 旁边的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起哄:“既然要solo,不如加点赌注?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愿望,怎么样?” “可以。”沈轻虞还没说话,俞妄就抢先一步答应了。 男生显然没料到俞妄会答应得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兄弟,你这自信也太足了吧!” 很快,一场solo局就准备开始了。两人约定好都用AD英雄进行solo,规则还是老样子——一血、一塔、一百补刀,先达成其中一项就算赢。 沈轻虞心里其实没底,但她想看看俞妄的操作,就算输了,也能学到点东西。她深吸一口气,坐在了俞妄对面的电脑前,打开了LOL客户端。 俞妄把她紧张的样子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温柔。旁边的男生看着俞妄的表情,又看看他盯着沈轻虞的眼神,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哪里是想赢,分明是想让着对方吧? 两人很快选好了英雄。俞妄在蓝色方,依旧用了刚才一穿五的德莱文,而沈轻虞在紫色方,选了她最擅长的皮城女警凯特琳——女警手长,前期对线有优势,说不定能打个出其不意。 游戏读条结束,solo对局正式开始。 沈轻虞集中注意力,操控着女警小心翼翼地补刀,同时留意着俞妄的德莱文动向。让她意外的是,俞妄的德莱文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激进,反而打得很保守,甚至偶尔会故意漏几个兵。 沈轻虞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趁机补刀发育,还时不时用Q技能消耗俞妄的血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第七分钟的时候,沈轻虞的女警已经领先了俞妄十多个补刀,装备也领先了一件。她抓住一个机会,先是用E技能将俞妄的德莱文击退,然后开启大招,精准命中,紧接着配合防御塔的伤害,直接拆掉了俞妄的下路外塔。 “砰”的一声,游戏画面中,蓝色方的防御塔化为一片废墟,而沈轻虞的女警就站在废墟前,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硝烟。 “我赢了!”沈轻虞兴奋地叫了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刚才嘲笑她的那个男生,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伸手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也太快了吧?刚才还那么厉害的德莱文,怎么突然就输了? 沈轻虞转头看向那个男生,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嚣张:“怎么样,哥们,妹子能不能王者?” 男生终于回过神,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连忙点头:“能能能!你确实厉害,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啊!” 沈轻虞笑了笑,没再计较。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俞妄突然开口,他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纠正:“比我厉害。” “谢谢夸奖。”沈轻虞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赢了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她正沾沾自喜的时候,目光无意间扫过俞妄的电脑屏幕,看到了他的游戏ID——“昊昊不是浩”。 这个ID好眼熟……沈轻虞皱着眉,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ID的记忆。 等等……卧槽! 沈轻虞猛地反应过来——这个ID,不是之前和无垠大神一起开黑的时候组队的朋友吗? 也就是说,俞妄认识无垠大神? 这个发现让沈轻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看着俞妄,眼神里满是震惊。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俞妄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轻虞愣了一下,才想起刚才的赌注,她支支吾吾地说:“还、还没想好。” “行,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俞妄撑着下巴,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不管是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说完,俞妄去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网吧。 刚才那个男生凑到俞妄身边,看着电脑屏幕,疑惑地嘀咕:“兄弟,你刚才明明可以反打的,德莱文的大招都没放,怎么就没躲过去啊?” 俞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笑意:“她太强了,我打不过。” 男生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但是沈轻虞的操作确实也挺厉害。 俞妄回头看了一眼沈轻虞的方向,转身离开。 沈轻虞坐在电脑前,打开老板给的酸汤肥牛面,用热水泡上。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盯着屏幕,却没心思玩游戏——无垠的游戏头像还是灰色的。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无垠还没上线。沈轻虞心里有点失落,她拿起手机,给无垠发了条消息。 虞兮:没上线? 过了几分钟,无垠才回复。 无垠:有事,不打了。 简短的五个字,让沈轻虞的心情更低落了。她放下手机,看着泡好的泡面,也没什么胃口。可转念一想,刚才赢了俞妄,心里的失落又被冲淡了不少。 她拿起筷子,唆了一口面,又想起了俞妄的ID——“昊昊不是浩”。 俞妄认识无垠,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无垠知道她认识俞妄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沈轻虞的脑海里盘旋,让她越想越好奇。 第11章 11 晚上九点的北京,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过路边摊的塑料棚顶,发出轻微的声响。劣质的灯泡悬在棚子中央,昏黄的光洒在油腻的桌面上,将烧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映得格外诱人。过路的行人来来往往,脚步声、说话声混着烧烤的烟火气,裹着孜然和辣椒的香味,扑面而来。 沈轻虞坐在塑料椅上,丝毫不在意身上沾到的烟火气。她今天穿得很随性,一件宽松的白色卫衣配黑色运动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可即便如此,她的目光还是黏在手机屏幕上,手指时不时划一下,盯着和“无垠”的聊天界面——上次网吧之后,她还没来得及问无垠和俞妄的关系,对方就很少主动发消息了,只剩她偶尔分享的日常,还停留在已读未回的状态。 “喏,冰可乐。”曲声笙把一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可乐放在沈轻虞面前,瓶身还挂着水珠,语气里满是无语,“我这刚考完试,特意约你出来撸串放松,你倒好,全程对着个手机笑,把我当空气是吧?” 今天是曲声笙北京电影学院期末考的最后一天,为了这场辅导员临时加的考试,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好不容易考完,心情本该极好。她以为沈轻虞会像她一样想念彼此,没想到见面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冷得像隔着一层膜。作为从高中就黏在一起的最好朋友,曲声笙心里难免有点小委屈。 沈轻虞这才抬起头,接过可乐,拉开拉环,“啵”的一声,气泡带着凉意涌出来。她喝了一口,碳酸的爽感在嘴里炸开,才笑着说:“哪有把你当空气?这不是在等你吐槽考试嘛。” “吐槽个屁!”曲声笙翻了个白眼,一提到考试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不用考的东西,辅导员非要搞个大考,还考了三个小时,我手都快写断了!这阵子忙得连跟你视频的时间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得多想我呢。” 她说着,目光落在沈轻虞的手机屏幕上,恰好瞥见“无垠”两个字,顿时恍然大悟,语气瞬间变得酸溜溜的:“哦~原来不看我的原因,是有奸情啊。” “有个毛线的奸情?”沈轻虞伸出手,摸了摸曲声笙的额头,故作担忧地说,“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说胡话呢?” “滚滚滚!”曲声笙一把甩开她的手,身体往前凑了凑,一字一顿地说:“无-垠-呀-”她挤眉弄眼,表情暧昧,“不是我说你,现实里放着俞妄那么个大帅哥不谈,非要搞什么网恋,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沈轻虞彻底无语,她怎么就和网恋扯上关系了? 曲声笙见她不说话,又开始滔滔不绝:“你这人也是,母胎solo那么多年,都上大学了,阿姨还老给我发消息,问你怎么不找对象。上次阿姨还偷偷问我,你是不是……是不是跟我有什么特殊关系。” 她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今天她穿了件紧身短上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腰腹,此刻这动作,显得格外夸张。“你不会真喜欢我吧?” 沈轻虞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曲声笙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我可不想跟你搞拉拉。”她话锋一转,又开始当起“人生导师”,“其实吧,像我们俩这条件,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money有money,根本不缺男人。不谈就不谈,大不了以后我赚钱养你,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嚯。”沈轻虞忍不住笑出声,可乐的气泡差点呛到她,“那我以后可就靠你养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起了小时候沈家对她恋爱的态度。那时候她还小,父亲坐在书房里,表情严肃地跟她说:“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你的恋爱对象,必须配得上你,更要配得上我们沈氏。” 那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他们是典型的政治联姻,门当户对,在外人眼里是一段佳话。可只有沈轻虞知道,父母之间几乎没有感情,两人都忙着各自的事业,她小时候在美国,大多时候只有哥哥沈子辰陪着。后来祁延加入,他们三个组成“三人帮”,才让她孤单的童年多了些乐趣。再后来,她回国,沈子辰留在了美国,祁延去了国际高中,她则进了附中,认识了曲声笙,一路读到大学。 印象里,母亲对她和哥哥总是很温柔,却也格外决断。除了工作和孩子,母亲唯一的牵挂,似乎是她房间里那本相册。那是沈轻虞小时候在巴黎偶然发现的秘密——她和哥哥不小心打翻了母亲的花瓶,收拾的时候,看到了橱柜上那本牛皮封面的相册。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母亲和一个男生在斯坦福大学的毕业合照。照片里的母亲笑得灿烂,是沈轻虞从未见过的模样,旁边的男生阳光帅气,戴着眼镜,满是书生气,和父亲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那一刻,沈轻虞突然明白,为什么父母没有感情,最后会离婚。或许,母亲的一生,都在为家族牺牲,唯独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母亲对她的恋爱,也只淡淡说了一句:“自己喜欢就好。”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沈轻虞见多了阿谀奉承的人——只要和她或哥哥搞好关系,就能得到沈家的青睐,所以她身边从不缺围着转的富二代。一开始她还会受宠若惊,后来渐渐麻木,索性养成了直率甚至有点暴躁的脾气,不喜欢就直接拒绝,从不会委屈自己。 “我吧,不想谈恋爱,性格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觉得没必要。”沈轻虞拿起一串小牛肉,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爆开,她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时代,不真诚的人太多了。花心思在一个人身上,说不定最后会受伤,还不如把心思分给很多人,他们开心,我也没压力。” 曲声笙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还挺对。” “那是,也不看看你姐妹是谁。”沈轻虞得意地挑了挑眉。 “所以这就是你搞网恋的理由?”曲声笙立刻抓住重点,不肯放过她。 沈轻虞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连忙辩解:“谁跟你说这是网恋了?我和无垠就是游戏好友,偶尔聊聊天而已。” “游戏好友?”曲声笙挑眉,指了指她的手机,“那你刚才盯着聊天框半小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是在跟空气谈恋爱?” “……”沈轻虞被怼得说不出话。 曲声笙步步紧逼:“你是不是盼着他赶紧秒回你?是不是想让他天天主动找你聊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沈轻虞挣扎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小,“这……这也不算网恋吧?” 曲声笙拿着可乐的手一顿,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怎么不算?天天想着他,想和他聊天,想知道他在干嘛,这不就是陷入爱情的少女才有的特征吗?危险程度五颗星!” “陷入爱情的少女……”沈轻虞抽了抽嘴角,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反正你这就是网恋的范围里了。”曲声笙咬了一口烤虾,虾壳被她咬得咯吱响,“别怪姐妹没提醒你,网恋有风险,交友须谨慎。” “怎么说?”沈轻虞好奇地问,她其实也有点担心,毕竟网上的人,隔着屏幕,谁也不知道真实模样。 “那些搞网恋的,尤其是玩游戏的,大多都是见光死。”曲声笙一脸“我很有经验”的样子,压低声音说,“特别是玩AD和打野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轻虞心里咯噔一下——无垠不就是玩AD的吗?这简直是直接报无垠的身份证号了。 “他们带的妹子,比我们打游戏时刷的野怪都多!”曲声笙说得义愤填膺,仿佛亲眼所见,“今天带这个,明天带那个,嘴甜会撩,实际上根本没真心。” “……”沈轻虞沉默了,她想起之前和无垠一起玩游戏的时候,他确实很少带其他人,大多时候都是和她双排。可曲声笙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有点打鼓。 “你怎么这么肯定?”沈轻虞盯着曲声笙,突然发现了盲点,“你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曲声笙的眼神瞬间飘忽起来,不敢和沈轻虞对视,手里的烤串都抖了一下:“哪……哪有什么故事?都是网上说的,我就是随便说说。” “是吗?”沈轻虞挑眉,语气里满是怀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被骗过?” 曲声笙的脸瞬间红了,不是羞的,是急的。她攥紧了烤串,声音有点发颤:“怎么可能!我曲声笙驰骋情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骗感情……还是被玩LOL的骗?” “我没说是玩LOL的啊。”沈轻虞慢悠悠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操!沈轻虞你套我话!”曲声笙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把烤串往盘子里一放,干脆扭过头。 她松口:“哎呀我承认,但是我那也不算被骗好吗,就是……被稍微撩了一下。”曲声笙恨恨的咬了一口小牛肉,眼里冒出火光,“反正如果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肯定不网恋!网上的都渣男!”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现实也是!” 沈轻虞表示很震惊:“这么痛恨?” 曲声笙攥紧了拳头, “非-常-鄙-夷-网-恋!” 第12章 12 曲声笙是高考刚结束的那段时间加上陈晨辰的。 那个时候正值暑期,是她过得最无聊的一个假期。因为不想回上海,曲声笙叫上沈轻虞和几个玩得好的把高中只能偷偷溜出去玩的、好玩的、有意思的、能玩的都玩了个遍。 浑浑噩噩,四个字能形容那段时光。 折腾了三个星期之后曲声笙心力憔悴不想再出去霍霍,就宅在家里躺尸。 除了追剧就是打游戏。 一天无聊的发慌,开了一把lol。 本着娱乐娱乐的心情,曲声笙选了个小奶妈。 曲声笙打游戏一直以来抱着娱乐的心情,所以打的也很菜。 从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和沈轻虞翘晚自习出去打游戏,曲声笙的lol游戏生涯就被沈轻虞成功带入坑了。 跟沈轻虞打多了,曲声笙就习惯跟着ad。 好在他们家的ad战绩可观,曲声笙一度认为是自己辅助的好。 就在曲声笙沾沾自喜的时候,中单说话了。 -奶妈你能不能看看我? -老子都被打爆了……一直跟着ad,没看他发育的挺好吗? -妹子就是菜 曲声笙弱小的心灵受到一点点打击。 明明记得沈轻虞说过辅助得一直跟着ad的…… 刚想去中路,自家ad说话了。 -这奶妈跟着我也挺混的 -全程技能都他妈空的 暴击。 老娘跟着你辅助你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还嘲讽我。 真nm无语…… 曲声笙突然不想打了。 心态略崩。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中路和ad更巴巴了。 -诶奶妈你怎么不动了? -不是吧,别出来祸害人了... -又菜又坑人... -无语... 曲声笙觉得还是得给一个队伍里的人负责,毕竟开了游戏。叹了口气点了点地图准备去中路。 这个时候,打野说话了。 -自己菜就甩锅 -做个人? 中单和ad当然不认账,他们叽叽喳喳要打野要个说法。 打野没理他们。 -奶妈跟我 好拽。 曲声笙屁颠屁颠改了方向,跟上了这个帮她说话的好路人,跟在他后面乱杀。 打野非常厉害,曲声笙释放技能的速度都跟不上他杀人的速度。 double kill(双杀)—— triple kill (三杀)—— quadra kill(四杀)—— Penta kill(五杀)—— aced 团灭—— 一时间曲声笙觉得这个id名叫sun的打野真的是人狠话不多,操作6翻天人还好。 高冷大神。 曲声笙的脑海里冒出这四个字。 就这样一路推上了高地。 胜利前中单和ad还在屏幕上一连打了好几个真牛批/大神加个好友……sun都没理。 游戏结束,曲声笙看着游戏屏幕上泛蓝的victory,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回到主界面,曲声笙看到游戏好友栏冒出来个小红点,心里莫名有点小激动。 不会是刚刚那个打野吧。 点开一看,竟然真的是sun。 Sun:你好 娇娇爱喝酸奶:hallo呀 Sun:那些人的话你别放心上,都是自己菜,比比妹子的不停 娇娇爱喝酸奶:啊没事没事,我本来打的就挺菜的 Sun:没有的事情,你打的挺好的 ......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结束的时候加上了微信。 Sun也不是很高冷,他的名字叫陈晨辰。 就这样,曲声笙和陈晨辰成为了网友。 之后的五个星期里曲声笙一直在和陈晨辰打游戏,有的时候沈轻虞喊她去玩她也不去。 “怪不得那个时候我怎么叫你出来你死活不出来,原来是在和男人打游戏。”沈轻虞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怨恨的盯着曲声笙。 曲声笙打了个哈哈:“继续继续。” 后来曲声笙捅破窗户纸,他们开始了网恋。 陈晨辰比曲声笙大两岁,也就在他生日的时候,曲声笙跑去上海找陈晨辰。 他们奔现了。 只是陈晨辰单方面不知道曲声笙来找他,准确的说曲声笙想给陈晨辰一个惊喜。 也就是在这一天,曲声笙彻底水泥封心。 曲声笙在陈晨辰大学宿舍门口蹲着,想着等他一出来就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看到陈晨辰下楼,曲声笙刚想冲上去,一个女生扑进陈晨辰的怀里。 啪嗒。 曲声笙在那一刻听到自己心碎了的声音,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下面的画面曲声笙也不打算继续往下看了,转身离开了学校,删了陈晨辰所有的联系方式。 怕自己不够决绝,心一狠把他的微信拉黑并删除了。 曲声笙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很决绝。 知道自己肯定放不下,还不如不留余地。 曲声笙很清楚自己。 当天下午曲声笙就买了回北京的机票,连自己的家都没回。 回去的路上看着空中的云朵,曲声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绷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生见状赶紧安慰。哭到最后就连空姐空少都过来安慰,送了她不少好吃的。 过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 那肯定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瞬间。 回到北京后的曲声笙天天泡在酒吧里,喝的烂醉。 沈轻虞想了想,那几天的曲声笙确实很反常,喝的亲妈都不认识,还得靠沈轻虞来扛着她回去。她以为曲声笙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从没想过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她有点自责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陪陪曲声笙,好好跟她说说话谈谈心。 这么大的事情,全是她自己一个人扛过去的。 曲声笙说完后长叹了一声,注意到沈轻虞的表情,猜到她在自责,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嘻嘻递给她一串大面筋:“哎呀都过去了。我说给你听就是想给你个提醒,别被人骗了。这年头被骗什么都是小事,就是别被骗感情。” “那陈晨辰之后没来再找你?”沈轻虞接过大面筋。 “我全给拉黑删了,不给他找我的机会。”曲声笙眼神黯淡,“我知道,他如果来找我了我就会心软了。”她笑了笑,“再说了,人家怎么可能来见我。” 沈轻虞心里一阵心疼眼前这个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的女孩。 “所以你和无垠,见个面吧。” 沈轻虞看着曲声笙严肃的表情,在她的印象里曲声笙很少这样很认真的建议。 “你们都在北京,如果不是你想的那种还可以说断就断。毕竟,北京真的很大啊。” 和无垠聊天的时候了解到他也在北京,也在上学,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学校。 北京的学校不是一般的多。 “好。” “马上,现在,跟他说。”曲声笙下一秒表情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催她。 沈轻虞:???好家伙,变脸这么快? 沈轻虞打开和无垠的聊天框,手指在打字区停下。 她抬头,“怎么说?” “....……”曲声笙无语,“手机给我我给你发?” “别。” 视线重新回到聊天框,沈轻虞心一横打了几个字点击发送。 我们明天见一面吧。 微信震动。 秒回。 无垠:好。 * 躺在宿舍的床上,沈轻虞一直在想曲声笙说的事情,脑海里全是无垠微信秒回的那个好字。 面基...……吗? 这辈子头一回,还真有点紧张。 沈轻虞打开知乎——第一次面基需要注意什么 打开下面一个回答—— 先要把自己打扮的好好的,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沈轻虞默默记心里。 思考了一下平常的穿搭,决定参考一下别人眼里的自己:“我穿什么最好看啊?” 乐颜儿季媛媛和苏衣同时回头。 “咱家虞虞穿啥都好看。”乐颜儿笑嘻嘻的捧着脸。 季媛媛&苏衣:“臣附议。” “……” 看沈轻虞一脸无语的样子,乐颜儿想了想,突然大叫,“我想起来了,之前那个我们一起去挑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你穿的简直就像女明星一样!” 乐颜儿说的是以前大二的时候沈轻虞作为学姐代表致新生上台演讲,需要一条微隆重的衣服。 她们宿舍四人出去逛了一天看中的一条白色薄纱连衣裙,衬的她的皮肤更白皙,身材凹凸有致。 清纯又不失妩媚。 季媛媛:“对!这个可以有!我记得那天咱学校校吧都被软软霸屏了!” 苏衣:“还有好几个学弟向我要虞虞的微信!学长也有好多!” “会不会太...……隆重?”沈轻虞弱弱插了一句。 “你明天是要去干嘛?” 看沈轻虞支支吾吾的样子,三人心领神会。 嗷~约会~ “虞虞你信我,绝对不夸张!”苏衣认真的说,“那件简直就是斩男杀手,谁看谁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沈轻虞:“额...其实...” 三人:三脸认真。 沈轻虞:“只是个简单的面基。” 三人:“嗷~” 我们都懂~简~单~的面基~ 沈轻虞:“真的!” 三人:“啊对对对。” 沈轻虞目光回到手机上。 第一次面基需要注意什么 ——然后做好被人家嫌弃的心理准备。 嫌弃? ——最后我要强调! 不要和陌生人发生关系!不要和陌生人发生关系!不要和陌生人发生关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 沈轻虞越来越觉得不靠谱了。 烦躁的划掉知乎,沈轻虞回到了和无垠的聊天内容。 看着他的白色小猫头像,沈轻虞莫名觉得很眼熟。看了眼趴在她脚边睡着了的雪媚娘…… 无垠原来也喜欢猫。 第13章 13 赶早课的时候还处在睡眠状态的沈轻虞懵懵懂懂听到苏衣她们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的公开课的事情。 都是几句吐槽。 不知道为什么,都上了快一学期的课程,学校临时派加一个公开课给计算机系的学生上。 也就是说这门课是全计算机系学生都可以上的。 据说是自愿报名,不去也行。 但是沈轻虞她们的辅导员在群里反复强调要去,说是关于她们毕业论文设计方面的。 沈轻虞打着哈欠走在四个人的最后面,迷迷糊糊的跟着,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突然一下子撞上一个结实的怀里。 沈轻虞捂着额头睁开眼,对上一对桃花眼。 最怕空气突然变安静。 俞妄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轻虞。 沈轻虞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 没等他发话就落荒而逃。 俞妄边上的吴昊准备打招呼的手僵着,一脸懵:“咦?我家女神怎么跑了?” 陆意图瞥了眼愣在原地的俞妄:“谁知道呢。” 俞妄看着沈轻虞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走吧,快迟到了。” - 跑到公开课教室里,沈轻虞找到乐颜儿她们,往她旁边一空位置上坐下。 四人给她占了位子。 “你们怎么走这么快?”沈轻虞微微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我们仨聊太欢了,没注意到你还没睡太醒。”乐颜儿赶紧扯开话题,“哦哦对了虞虞,今天公开课可厉害了!” 没等乐颜儿下话,周围女生的神情和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目光转向门口——是俞妄。 俞妄今天穿的很帅。 一件白色卫衣,外面套着夹克,下身是黑色长阔腿裤,明明是简单的穿搭,俞妄上身莫名添了股男模气质。 花孔雀。 三个字在沈轻虞的脑海里飘过。 看着俞妄冷漠的神情,沈轻虞默默改了心里的想法,还是个高冷的花孔雀。 三人随意坐了个位置,离沈轻虞她们很近,为首的吴昊路过她们的时候笑嘻嘻的:“学姐们,早啊。” 陆意图笑了笑:“学姐们,早。” 沈轻虞四人纷纷回笑。 最后的俞妄停在沈轻虞面前,她本人呼吸一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周围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就在沈轻虞承受不住压力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俞妄薄唇微勾:“早啊,学姐。”说完,就转身坐在她的前左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前后离得近的同学都能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些。 “……”沈轻虞抿了抿嘴。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 乐颜儿凑过来,碰了碰她的胳膊肘:“诶诶,你和俞妄咋回事啊,上次联谊之后你俩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进展?” 沈轻虞想到今早的事情:“出糗算不算?” 乐颜儿沉默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上课铃打响,教授踏着铃声进教室。一看到底下很诧异,今天的公开课上座率不是一般高。还都是女生。 他摸了摸胡茬,现在女学生积极性都这么高了吗…… 上了差不多半节课,教了大半辈子书的教授敏锐地捕捉到全场女生的焦点都汇聚在俞妄那边,教授也就都明白了,讲了遍基础后突发奇想抽个人回答问题。 “看来大家的焦点不在我这儿啊……这样吧,我来抽个同学回答个问题。” 全场女生立马回过神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放进桌子里,都希望不要抽到自己。 乐颜儿嘀嘀咕咕,“什么鬼?还抽人回答?” 苏衣:“我刚刚一直在打游戏,说啥了?” 季媛媛:“我眯了会儿……” 三人悄悄把目光投向认真听课的沈轻虞,她叹了口气:“我听了。” 三人瞬间松了口气。 教授环顾了一周,目光盯在沈轻虞身上。 “你。” 当沈轻虞意识到在说自己,愣了一下。 “对就是你,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下面的三人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沈轻虞站起身。 “你说一下什么是人工智能。” 全场焦点都聚在顾软身上,周围有人认出沈轻虞是之前校吧上和俞妄传过恋情的女主角,议论纷纷。 右上角的俞妄微微转过身,一只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看向沈轻虞。 感觉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的智能的理论、方法、技术及应用系统的一门新的技术科学。” 周围瞬间安静。 沈轻虞一看就提前预习过,引得教授称赞,嚷嚷着想让沈轻虞当课代表。 ....……没答上来估计就要被批了吧。 沈轻虞从小就不喜欢读书。 恰恰除了读书的所有事情,她都喜欢。 所以从小到大沈轻虞都是老师最头疼的学生。说她不务正业吧她每次都能在奥数比赛上获奖,说她品学兼优吧她偏科旷课无一不落下。 上完公开课后沈轻虞打开锁屏看了眼时间,离约定和服软见面还有会儿。 回到宿舍沈轻虞就翻出来那件白色的连衣裙。 宿舍的三人巴巴在旁边看着。 沈轻虞被盯得发毛,“干嘛?” 苏衣努努嘴,“看你呢。” “现在连看都不让我们看了……”乐颜儿哎了一声。 季媛媛伤心:“果然啊,虞虞重色轻友,我好伤心。” “……” 沈轻虞刚想说话,乐颜儿打断,“诶我们都懂,只是~普通的~面~基~” 她普通两字咬的格外重。 “乐颜儿!” “哎呀哎呀,虞虞发火了~” “你妹的!!” 如果掐死一个人可以不犯法的话,沈轻虞已经掐死宿舍三个人了。 毕竟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更何况是刀三个。 “哎呀好啦好啦,鉴于你要去面基对方是个未知男性,咱们姐妹三给你搞了个斩男香!!” 苏衣从背后掏出来一个香水。 Ysl反转巴黎。 这款取名“Mon Paris”,中文是“反转巴黎”。 闭上眼就会自然而然回忆着跟男票在一起的一次次甜蜜的时刻,也是这款香水想表达的“ 自由、浪漫、浓烈的爱情”。 名副其实的“斩男香”。 沈轻虞想起曲声笙以前很喜欢这瓶香水,她二十岁生日那天沈轻虞还买了送她。 确实很好闻,称得上斩男香。毕竟她沈轻虞一个女生都抵挡不住。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沈轻虞也还能闻得到身上的香味。 她定的是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这家咖啡店平常沈轻虞无聊做作业的时候图书馆没位置就老来,渐渐地和老板也就熟悉了。 最熟悉的还是俞安。 俞安是这家咖啡店的兼职生,她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大一新生,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说家,来咖啡店赚钱的同时找找她小说的灵感。 沈轻虞和俞安的第一次相遇是因为沈轻虞的咖啡俞安给做错了,沈轻虞却和俞安一言两语的聊到一起,成为朋友。 听说沈轻虞今天要面基,俞安先是激动然后失落:“要是我哥今天不来的话我就可以帮你把把关了。” 俞安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听她说也是考上了北京。沈轻虞经常听俞安抱怨,说她的哥哥老是妨碍她谈恋爱,管的很多。 这经常让沈轻虞想起了她那位远在大洋彼岸的亲哥。 管得多其实也挺好,至少不是童年噩梦…… 没和俞安说几句话她就匆匆告别换班了。 沈轻虞无聊的打开手机刷了刷朋友圈,然后又回到和无垠的聊天框。 聊天终止在不久前沈轻虞发的信息——我到了。 过多久了,竟然不回。 沈轻虞微微皱眉,喝了一口咖啡。 门口风铃碰撞,发出好听的清脆声音。 沈轻虞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14章 14 沈轻虞是没想到会在咖啡店遇到俞妄,实在是因为他本人和咖啡店的格调太不搭了。 显眼的长相在咖啡店里引起不小关注。 俞妄四处看了看,和愣着的沈轻虞对视上,转而走过来,毫无顾忌的拉开她对面的座位坐下来。 沈轻虞更震惊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对面,不看她玩着手机。 他这是……在干嘛? 沈轻虞回过神,挤出笑容:“俞妄,好巧啊。你也等人啊。” 俞妄抬眼看了她一眼:“嗯。”然后视线重新回到手机上,没有再理她的意思。 沈轻虞有点恼火了,周围那么多空的位置,你等人不能找个空位坐吗?非跟她挤一起? “啊那个……我这儿有人了……”沈轻虞忍住怒火,礼貌性的说话。潜台词就是让他从老娘的位子上起开!! “嗯。” 俞妄没有抬头回答了一声,身体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看着手机。 沈轻虞:??? 见他不为所动,沈轻虞决定放弃,低头拿起手机给服软发了信息。 你在哪? 嗡—— 俞妄的手机一震。 沈轻虞挑眉,他等的人应该要到了吧。 俞妄的手指在打字。 无垠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沈轻虞眉毛渐渐皱起,怎么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无垠:你对面 沈轻虞猛地抬头,俞妄正懒懒的撑着下巴盯着沈轻虞。沈轻虞是真的被惊到了,愣了半天。 见她说不出一句话来,俞妄勾起嘴角:“你好啊,我是无垠。” 一切都太过于戏剧性,沈轻虞一时间有点不太能适应。 过了好久,沈轻虞面前的咖啡有点冷了,俞妄抬手让服务员换了一杯,顺便再点了杯他自己喝。 看着俞妄喝咖啡,沈轻虞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你是无垠?” “嗯,如假包换。”俞妄笑出声,“不是,还在怀疑我呢?” 也不是怀疑,就是不敢相信而已.... “没。”沈轻虞口是心非。 俞妄像是看出沈轻虞的内心,“我就是无垠。” 看俞妄认真的样子,沈轻虞平静下来,想起了上次在网吧里他的号。 “那你上次在网吧里的id……” “啊那个,”俞妄眨眨眼,“是吴昊的号。” 昊昊不是浩。 吴昊。 “怪不得,我就说一开始那么菜的号怎么能是ad大神。”口不择言的沈轻虞此刻特别想把嘴剪了,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俞妄看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是我?”沈轻虞想起他刚刚一进门就坐向她对面。 “嗯。” “我这么明显?” “朋友圈。”俞妄敲了敲手机,“你的背影太好认了。” 沈轻虞翻到她那条朋友圈,仔细看了看,好像……确实。她脑袋一转,抬眼盯着俞妄,勾唇一笑:“翻我朋友圈?” 俞妄没有说话。 “喜欢我?”沈轻虞觉得她应该把他唬住了,自我感觉良好地抱住胳膊。 “嗯,喜欢你。”俞妄的声音懒懒的,无形之间散发着撩人的气息,“谁不喜欢姐姐呢。” 姐姐两字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咬字模糊旖旎。 姐姐。 沈轻虞一下子被“姐姐”两个字撩拨的猝不及防,看多了一些黄色废料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很多迷离的画面,沈轻虞的耳朵渐渐红透了。 她咽了口口水,对面的俞妄处事不惊,那两个字说出来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露出一股子腹黑的劲儿。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纤长的睫毛淡淡的像是裹上一层绒毛。 沈轻虞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找俞妄当男朋友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立马清醒过来,这个想法很危险。 沈轻虞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咖啡:“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认你做我的干弟吧。” “……?”俞妄明显愣住了,眼里飘过一丝不满。他撇过沈轻虞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明了,勾唇:“好。” * 又聊了几句,俞妄看两人都喝完咖啡了,拿起手机:“走吧,看电影去。” 沈轻虞疑惑,“什么电影?” 俞妄订票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沈轻虞,“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额……只要不是爱情片就行。” “为什么?” “不是有句话嘛,爱情片自古出烂片。” 沈轻虞也打开手机看了眼现售电影。 一个爱情片,一个恐怖片。 “要不看恐怖片?” 沈轻虞从小就爱看恐怖片,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恐怖片她看了个遍,称得上是恐怖片死忠粉。虽然是死忠粉但是她对鬼这种东西感觉一般般,看到恐怖的情节也依旧会大声叫出来,算得上是又菜又爱看。 总而言之,恐怖片总比爱情片好看得多。 沈轻虞看向俞妄,他并没有说话,盯着手机上那部恐怖片的剧情介绍和评论。 见俞妄犹豫了,沈轻虞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怕鬼!!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奇点:“你不会害怕吧?” 俞妄相对来说不太喜欢看恐怖片,但不喜欢不代表害怕,单纯不喜欢恐怖片的音响效果,总让他有种莫名的心慌。每次吴昊和陆意图在宿舍里看恐怖片的时候他就去阳台抽烟,偶尔几次会跟着他们一起看,面对突脸,也都是两人把俞妄挡在前面,他一脸淡定。 沈轻虞的那句你不会害怕吧激起了俞妄的波澜。 “不会。”俞妄订下两张恐怖片的票。 等到了电影院沈轻虞内心有点慌了,她从来没在电影院看过恐怖片……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沈轻虞偷偷瞥了眼余也和平时一样高冷的脸,竟然不怕。 看网上说的天蝎男都比较怕恐怖片的…… 骗人的吧…… “你好,一桶大桶爆米花,两杯可乐。” 电影工作人员看着俞妄的脸一瞬间有点恍惚,脸一红。 她她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手一抖大桶爆米花不自觉往多了装。 沈轻虞坐在等候区看着从爆米花柜台回来的俞妄,手里抱着满满一大桶爆米花,还有两杯满的不能再满的可乐。 爆米花是那种快跑一步就会散出来的地步。 可乐是那种再装就会溢出来的地步。 沈轻虞注意到俞妄身后一道炽热的视线,是爆米花柜台的小姐姐,此刻正花痴的盯着俞妄的背影。 果然,这脸可太能蛊惑人心了。沈轻虞看着俞妄魅惑众生的脸,在心里默默喃喃。 “迷恋我?”俞妄笑着,从他回来沈轻虞已经盯着他脸看了很久了。 “普信男。” “……?” 爆米花柜台的小姐姐看到俞妄和沈轻虞坐在一起,轻轻叹了口气。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八个字在她的脑海里浮出来。 两人卡着点进了影厅,灯光昏暗。 沈轻虞粗略看了看,除了她和俞妄还有一对情侣坐在他们的后右方,几乎是包场。 俞妄买的位置是靠边的,这位置挺适合看恐怖片。沈轻虞看了一眼俞妄,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会买。 电影开始很安静,恐怖的出现会突然响起音效,突如其来一下把你吓到。 不得不说这导演很会拍,音效和氛围都称得上恐怖,剧情很紧凑,一点也不无聊,几乎可以说是全程高能。 沈轻虞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一吓,下意识啊了一声。 比较小声,大概是被一边的俞妄听到了。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附上她半睁半闭的眼睛上。 她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雪松味。 “害怕就别看了。” 淡淡的沙哑声靠在她耳边低低响起。 温热的呼吸把沈轻虞的带的呼吸一滞。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顺着手往俞妄那儿看,周围很昏暗,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俞妄一双桃花眼仿佛有魔力,沈轻虞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黑溜溜的眼瞳对上,眼底有笑意。 沈轻虞往下看就看到了他的嘴巴。 好像....……很好亲.... 沈轻虞被自己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又给吓住了,她立马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得像个小学生,坐好。 “我不怕。”沈轻虞觉得刚刚有损形象,默默又在他耳边念叨,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屏幕上。 俞妄低头看了眼沈轻虞,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笑出了声,往她那边靠了靠,故意靠近她耳边,声音懒懒的:“我怕。” 沈轻虞一愣,转头看着俞妄,正好对上他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眸子亮亮的,脖子下一片宽松的卫衣领子松松的扯出来一点,露出诱人的锁骨。昏暗的电影院里像极了..... 沈轻虞咽了口口水——人间尤物。 如果俞妄去卖身,少说能当上个头牌。 这也太禁欲了。 沈轻虞觉得自己快hold不住了,俞妄轻轻挑了挑眉,朝沈轻虞又近了一点:“姐姐,我怕。” 第15章 15 沈轻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电影院的。作为女生也不得不服俞妄的脸,她终于能理解校草排行的第一是他了。 还好自己的定力够强,控制住亲他的冲动——那个暧昧的瞬间,她差一点点就忍不住了,还好她自制力够强,转脸看向屏幕,冒出一句:“这电影也不是很恐怖啊……”沈轻虞坐直了身,一脸冷漠,“恐怖片都怕,你还是不是男人。” 俞妄在座位上僵住,本来旖旎暧昧的表情消失,眸子一下子暗了一个度。 再后来他们电影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沈轻虞觉得俞妄一定是被自己震慑住了,对自己充满了骄傲,不愧是她。 去吃饭的路上沈轻虞意识到电影散场一直到现在俞妄都一言不发,沈轻虞有点纳闷。 想到那段话,她焕然大悟——不会伤了他的自尊心吧……沈轻虞突然有点自责。说他不是男人,好像是有点伤了…… “电影挺好看啊。”踌躇间,沈轻虞尝试搭话。 “嗯。”很冷漠的回答。 沈轻虞偷偷瞥了眼俞妄:“你....没事吧?”等来的是沉默。 沈轻虞自顾自说,“害,就一个恐怖片,害怕没啥事,我刚刚话说的有点重,不是说你不是男人,不好意思啊。” 俞妄脚步一下子停住,沈轻虞没看到一下撞在他的背上。 面前的男人转过身:“我不害怕。” …… 沈轻虞捂着额头:“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害怕,害怕的是我。”她确实害怕。 沉默一会儿。 “你额头没事吧?”俞妄眼神放松了很多,指了指沈轻虞的额头。 看俞妄眉眼终于舒展了很多,她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既然你开心了,那我们晚上吃火锅吧?我请客!” 沈轻虞很喜欢吃火锅,尤其是藏在北京老巷子里的一家店面很小的火锅店,里面的份儿很足,肥牛也够鲜够嫩。 到店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暗下来了。不开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店里的人流量并不多。 沈轻虞一来二去和老板娘熟络得很,老板娘见她来了熟络的打了声招呼,带他们到常去的靠窗位置。 见沈轻虞后面跟着的俞妄,小伙子长得很帅很高,和沈轻虞站在一起异常般配,老板娘声音洪亮:“您儿男朋友真帅,可真般配啊。” 沈轻虞刚想解释,俞妄抢先跟老板娘说上辣锅。 “好嘞!”老板娘拱了拱沈轻虞,“可以啊,大妹子,找的小伙子真暖啊。” “不是,我们不是……” “哎哟,我都懂。”她自顾自走开,走之前一脸姨母笑,“这小姑娘,还害羞呢。” “……”沈轻虞无力辩解,她看向坐在她对面憋笑的俞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锅?” “这么巧?你也喜欢辣锅?”俞妄把夹克脱了挂在一边,卷上卫衣的袖子,“我点辣锅是因为我喜欢吃。” “……” 俞妄瞥了眼沈轻虞,想起以前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吴昊对沈轻虞称作女神,天天在宿舍里念叨。 吴昊:小道消息,辣火锅是我家女神的最爱。 自从那天后吴昊就拉着余也和陆意图陪着他吃了一个星期的辣火锅,之后几个人的嘴里连续长了好几个口腔溃昂。 他看了眼沈轻虞,她爱吃辣锅他一直都知道。 菜上齐了。 辣锅鲜红,冒出来的泡火辣辣。 沈轻虞吃到一个辣椒,被辣得直流眼泪,一抬眼,俞妄在玩手机。他碗里光秃秃一个也没有。 沈轻虞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满满当当,进行了反思。 作为请客的人,哪有自己吃别人不吃的道理……她立马涮了几块肥牛放进俞妄的碗里。 沈轻虞抬眼,这么大的动作,俞妄竟然没发现,还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最可疑的是俞妄在沈轻虞放肉在他碗里的时候还在看着手机笑。 盯着手机笑。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曲声笙之前和她说过的话——“他们带的妹子比我们打的野都多。” 沈轻虞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碍着面子自己气鼓鼓捞了满满一勺子埋头苦吃起来。 俞妄终于抬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 刚刚看她还笑嘻嘻给自己涮肉放他碗里,俞妄余光瞥到笑了下,这转眼吃那么多? “吃那么多辣,小心抢着。”俞妄给她递了杯温水。 “哦,关你什么事?”沈轻虞言语冷淡。 俞妄拿筷子的手一顿:“什么?” 沈轻虞决定不忍了,顶着个大红唇看向他:“你一直在和谁聊天呢?连那么多菜都不吃了。” 原来是生闷气了。看着沈轻虞一脸认真的生气,俞妄笑出声。 沈轻虞更生气了:“你笑什么?” 他把手机界面伸到沈轻虞的面前:“我刚刚在和吴昊打字,关于我们这周的作业和研究。” 沈轻虞凑过去,看清了俞妄的手机界面。是关于人工智能的资料,密密麻麻占了好几页。 沈轻虞原本气急的样子瞬间平静下来。 “你以为我在和女生聊天?”俞妄看沈轻虞不回答,撑着下巴收回手机,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姐姐吃醋了?” “吃你妈的醋?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沈轻虞又涮了好多放俞妄碗里。 火锅店热气很高,再加上是纯辣锅,不知道沈轻虞的潮红是热的还是其他的。 俞妄笑着夹了碗里的吃掉。 很好吃。 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吃完后沈轻虞准备去结账,老板娘笑着说:“您儿男朋友结过啦!” 俞妄略过沈轻虞轻轻说了声走吧,转眼他就出了店门。 “老板娘,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沈轻虞认真地说着,门口传来俞妄催促的声音,又匆匆和老板娘打招呼后跟上俞妄。 一出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沈轻虞今天穿的有点少,看来最近降温也不是天气预报瞎说说的。她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四处搜寻俞妄的身影。 他怎么走那么快…… 一个黑影从上笼罩下。沈轻虞的肩头落下一件夹克,顿时暖和了不少。 她抬头,俞妄在路灯的灯光下头发丝都冒着光。 两人对视。 良久,俞妄摸了摸后脑勺,别开沈轻虞湿漉漉像小鹿一样的注视:“走吧,送你回宿舍。” 没等沈轻虞回应,俞妄迈开长腿往前走。 沈轻虞抿了抿唇,闻到夹克上属于俞妄的味道。她不由自主勾起嘴角,追上他的背影,语气欢快:“喂!你等等我。” 俞妄没回头,脚步却放慢了。 夜幕里隐藏住了少年微红的耳垂。 老板娘在店里看着远去的沈轻虞和俞妄,露出姨母笑。 火锅店老板将大衣披在老板娘肩膀上,皱眉:“天气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老板娘抬头,指着两人的背影,笑嘻嘻:“你看啊,这俩儿小年轻可真甜蜜,年轻真好啊。” 老板低头亲了亲老板娘的嘴角:“和我们年轻的时候差不多。” * 俞妄执意将沈轻虞送到女生宿舍楼底下。 男生宿舍离校门口近些,沈轻虞稍微和俞妄保持了些距离:“你等等就不用送我到女生宿舍了。” 俞妄没说话,沈轻虞以为他同意了。 等到了男生宿舍,沈轻虞笑着准备和他说再见,结果俞妄直接往前走。 再见两个字卡在沈轻虞喉咙里。 俞妄注意到沈轻虞定在原地,停下脚步。看着沈轻虞满脸疑惑,俞妄淡淡道:“不安全。” 沈轻虞:??? 沈轻虞显然不乐意,两人僵持了会儿。时间一久,男生宿舍楼底下有男生认出两人,沈轻虞只好妥协。 见有男生拍照,沈轻虞默默emo。 男生都这样,等等女生见到俞妄送她回去,那不得扒了她的皮?活剥了? 两人快到女生宿舍楼底。 这个时候才八点不到的样子,宿舍楼旁边没多少人,但是看到俞妄都很诧异拿起手机打字拍照。 沈轻虞心里冷笑,玩完了。 不一会儿,宿舍的楼道窗户边扒着几堆女生往他们俩这儿看。顶着众多视线,两人终于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我到了。” 沈轻虞如释重负,顶着众多女生敌意的目光出声,把手里的夹克递给俞妄。 俞妄两只手插在裤带里,没有要拿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站着,有女生出来经过他们,周围有窃窃私语声。 当沈轻虞脾气上来想直接把夹克甩他脸上的时候,俞妄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比平时温柔了很多倍:“帮我洗了。” 俞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留给愣在原地的沈轻虞一个潇洒的背影。 头顶还存留着俞妄手的温度。 沈轻虞感受到心脏跳动,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 第16章 16 沈轻虞几乎是跑着回宿舍的。 俞妄送她到宿舍楼甚至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她就猜到事情会往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果不其然。 宿舍楼底到宿舍,不需要多长的时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沈轻虞强装镇定,顶着一道道炽热的目光光速抵达了宿舍。 宿舍门被哐当一下闭合,坐在下桌上专注复习的乐颜儿苏衣季媛媛三人吓了一跳。 过几天专业课要小测验,消息一出来的时候几人晴天霹雳,沈轻虞这几天抽空也都在给几人开小灶,现在正在复盘练习。 三人同时伸出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暧昧粉红、手里还抱着一个男士夹克的沈轻虞,大概是回来的时候是跑着的,气还没顺过来,气喘吁吁,脑门儿上还扑着一层薄薄的的汗。 乐颜儿咬着笔,想到她今天出去面基,从惊讶的眼神变为八卦:“虞虞你咋了?面基不顺利?” 苏衣和季媛媛对视,交换了个眼神,整个人转过来看向沈轻虞。 沈轻虞平息了一下呼吸:“我……我被撩了!” 三人眼神交汇,更加暧昧了,不约而同嗅到一股浓浓的八卦味道。 这一定是个大瓜!!! 三人迫不及待把座位拉到沈轻虞面前,像三个面试官,一脸严肃、一五一十的听沈轻虞完完全全讲完面基的全过程。 “大概就是这样。”沈轻虞喝了口苏衣桌子上的水杯,觉得这一切的太过梦幻,像写小说一样。 听完后的三人先是沉默,苏衣率先反应过来,震惊:“等等,软软,你说的是俞妄?是我认识的那个俞妄吗?” “你确定是我们计算机系的学弟?俞?妄?”季媛媛同样震惊。 乐颜儿倒是一脸镇定,早在之前联谊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嗅到他俩之间那种暧昧的感觉了,果然,女人的直觉真的好准。 在三人目光炯炯处,沈轻虞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乐颜儿骄傲地朝苏衣和季媛媛抬了抬下巴:“我就说吧,之前和你们说你们不信!” “这也太玛丽苏了吧!!天!”苏衣捂着嘴巴,惊讶地叫出声。 乐颜儿啧啧:“【我的网恋对象竟然是同校同系校草学弟】这种古早设定小说情节竟然真的存在诶,我又重新相信爱情了……” 沈轻虞认真的纠错:“不是网恋,是网友。” 季媛媛:“那不就是网恋么?” 沈轻虞:“不是……” 乐颜儿无语:“哎呀,重点不是这个呀!”她激动地眼里冒光,“重点是俞妄竟然这么猛??!直接就叫姐姐了!!!姐姐诶!好暧昧啊啊啊啊啊啊……” 苏衣和季媛媛:“对对对!”满脸都是我磕到了我磕到了。 乐颜儿抱着胳膊若有所思:“我清楚的记得之前联谊,俞妄还和虞虞不熟的样子,没想到是早就知道是他网恋对象……”她卧槽了声,“不愧是天蝎男!真的好腹黑!” 苏衣连连摇头:“现在的弟弟啊……”转而激动地敲椅子,“也太会了!” 季媛媛推了推眼镜,笑得略显猥.锁:“没想到学弟看着高冷背地里这么主动,校草包袱掉一地咯咯咯咯咯。” 沈轻虞:“……” 就没有人关心一下被骗的我吗? 沈轻虞默默忧伤。 三人聊得火热,苏衣拿着手机瞄了眼,卧槽了一声,宿舍里瞬间安静。 苏衣直接把手机递给沈轻虞:“你俩这热度直接当明星去吧。” 屏幕里校吧热度第一赫然写着—— 俞妄沈轻虞恋情实锤!!! 三个大感叹号让沈轻虞的心漏了一拍,点开来一看,有很多账户发了不同角度俞妄和沈轻虞晚上走一起的照片。不仅有女生宿舍楼底下的还有男生宿舍楼底下的,甚至还有路边的模糊背影。 热度最高的一条是俞妄摸沈轻虞的头的俯拍照片,看样子是在女生宿舍楼道窗子上拍的。 照片上,俞妄白色宽松卫衣,沈轻虞纯白色连衣裙,很是般配。沈轻虞拿着男士黑色夹克的手悬在半空,头微微上扬,正好对上俞妄的眉眼。 简直是偶像剧现场。 虽然很模糊但是能看清俞妄嘴角一抹温柔的笑,还带着一点宠溺。 底下评论里— -卧槽承包这一笑! -好宠…… -???这俩直接实锤了吧!!!这肯定已经谈了吧!!! -肯定在谈了…… -他妈的从来没见过咱们校草对谁这么温柔过,大晚上给我来个狗粮……羡慕我了,我也要谈甜甜的恋爱啊啊啊啊啊啊 -在清华谈恋爱颜值也内卷成这样??!人学习比不过,人颜值也比不过……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别这样wc我失恋了55555555 -你们不是一个人.... -这干嘛呢?拍偶像剧呢?请给我打包进剧组谢谢 ........ 沈轻虞生无可恋地把手机递还给苏衣。 季媛媛点了几下手机,卡死在校吧热度第一的详情页里,死活加载不出来:“好家伙服务器直接崩溃。” 沈轻虞仰天长啸:“我他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啊啊啊!!!” 乐颜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你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苏衣从座位上跳起来:“诶诶俞妄发帖子了!” 四个脑袋凑到苏衣手机屏幕前。 刚刚,俞妄简单发了四个字——【还没追到。】 宿舍内集体沉默。 后一秒,巨大的卧槽声从不同的口中冒出来。 当事人沈轻虞:??? 俞妄的帖子底下有人相信他有人不相信,不一会儿他的这篇帖子也容登上热榜。对于他的这番话众说纷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俞妄这已经算是变相地宣布他对沈轻虞有好感,还不是一点点的好感。 其中有一条【你这么做人沈轻虞知道吗?本人觉得你太莽了】 沈轻虞赞同,怼得好。 下面俞妄回复【管我?】 “吊.!!!”乐颜儿竖了大拇指。 苏衣附和:“不愧是俞妄,好刚。” “好帅。”季媛媛抿抿嘴。 沈轻虞:…… 有人抓住这个点做文章,还有人说两人避嫌。更有人说两人已经同居,沈轻虞已经怀孕了。 沈轻虞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正吃着鸡爪一脸懵逼。 是的她有个孩子。 她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怀了鸡爪汉堡薯条火锅等等的孩子。 一时间网络上议论纷纷。 沈轻虞无奈地将手机变成勿扰模式,短短的一小时里她已经收到无数个信息问她的感情情况。 她自己本人都很疑惑,俞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有点烦躁,早知道不招惹俞妄了。 * 此时的清华男生宿舍。 吴昊扯住俞妄的胳膊,哭的不成样子:“老俞,你实话告诉我,我女神是不是怀了你的种?” 俞妄已经被拉着问了第十遍,他无语地扯开吴昊:“怀你妹。” 吴昊:“我爸的种!!?” 余也已经极度无语了:“你怎么考的清华?” 吴昊立即变脸,骄傲地挺起胸脯:“保送的!” 俞妄:“……” 陆意图刷着校吧:“你和沈学姐简直了,校吧十个帖子有八个是说你们的。” 俞妄手一摊:“我也没想到清华的学生都这么闲。” 吴昊终于相信自己的女神没有怀孕,吸了一口鼻涕,忿忿不平:“是你俩太高调了,哪有人在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楼下搂搂抱抱的?老俞,我跟你讲,上一个这么嚣张的人已经被宿管拒之门外没地方睡觉了。” 俞妄撑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沈轻虞红透的脸颊,嗤笑:“没觉得高调。” 吴昊和陆意图看着俞妄傻笑,对视了一眼:“恋爱中的男人。” 陆意图抱着胳膊:“所以这就是你高调表白沈轻虞的理由?” 余也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这算表白?” 吴昊和陆意图不说话了。 怎么不算!!! * 曲声笙约了沈轻虞,她因为晚上学校有点事来得晚了些,到的时候沈轻虞在酒吧里已经喝了很多杯酒了。 “姐妹,不是吧你。”曲声笙把沈轻虞身边的空酒杯往外推了推,“因为俞妄?” “你也知道了?” “早和你说了,都传到电影学院来了。”曲声笙要来了一杯温水递给沈轻虞,“不过俞妄还挺勇,发的那四个字就差把我喜欢沈轻虞给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轻虞喝了一口温水后胃里的难受好了一点,大着舌头跟曲声笙说:“你站他那边?” 声音异常大。 曲声笙收起笑脸:“啊好好好,是余也不对,他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不把你推进舆论中心里了吗,怎么会有人这样做啊。” 沈轻虞重重的点了头,眼神愤恨:“对!怎么会有人这样!!!” 曲声笙:……好吧,感觉她今天得拦着沈轻虞,她怕沈轻虞忍不住跑去清华男生宿舍把俞妄刀了。 突然一边的一个穿着清纯的女生凑过来:“你好,请问你是沈轻虞吗?” 酒吧声音很大,沈轻虞没听清女生的声音,凑近她大声问:“你说什么?” “你是沈轻虞吗?” 见到美女的沈轻虞嘻嘻一笑:“我是我是。” 曲声笙看沈轻虞快跌倒,连忙扶住她。 女生微微一笑:“我叫蔡玉琳,美女可以方便加个微信吗?” 姜娇认识蔡玉琳,是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 以前北京电影学院和北京大学联合活动,就是蔡玉琳联系的曲声笙。 蔡玉琳在北京电影学院和北京大学、甚至清华大学的声誉都很好,她对任何人都很温柔,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曲声笙就是喜欢不起来蔡玉琳。 “你没看她没空吗?”曲声笙没好气地皱眉。 蔡玉琳一愣,没想到曲声笙会怼她,眼眶有点水汪汪的。 看她泛起泪花,曲声笙更没好气了,刚想怼她,沈轻虞拦住了曲声笙。 沈轻虞见不得女生哭,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有空有空。” 蔡玉琳顿时喜笑颜开:“我扫你。” 一边的曲声笙切了一声,装可怜。 * 沈轻虞和曲声笙离开酒吧。 蔡玉琳甜甜的笑容慢慢往回收,注视着沈轻虞背影慢慢消失的地方,在酒吧的氛围灯下的表情有点冷淡。 她打开沈轻虞的朋友圈,随手翻了几条。 沈轻虞的朋友圈不多,但是每一条底下都有一个白色小猫头像的点赞。 蔡玉琳握着手机的手指有点收紧,指尖渐渐变成了红色。 第17章 17 经过酒吧一晚上的折腾,沈轻虞起来已经差不多下午两点了,头疼的剧烈。 还好是周末。 宿舍里就季媛媛和沈轻虞在,季媛媛躺在床上看剧,声音不大,她时不时被里面的情节逗笑,笑声清脆却不吵人。 听到沈轻虞下床的声音,季媛媛看了眼她:“醒啦?” “昂。” 季媛媛爬起身,朝她桌上指了指:“我桌上有蜂蜜和热水,你直接拿了泡点喝喝,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谢啦!”沈轻虞拿过,朝床上的季媛媛笑道。 “没事没事。”季媛媛转而又趴下,继续看起电视。 沈轻虞洗完漱冲了杯蜂蜜水,浅浅的甜腻贯彻她的味蕾,头痛好了很多。她倒了猫粮在小盘子里,又撸了会儿雪媚娘,问了问床上追剧的季媛媛:“她俩人儿呢?” 季媛媛翻了个身,懒懒道:“嗷,颜儿去和男朋友吃饭了,衣衣去学生会了。” “她们一天天到挺忙……” “对了虞虞,你看一下你手机。你昨晚手机落在下面没带上床,上午的时候有人给你发了好多信息。” 沈轻虞疑惑,边喝蜂蜜水边打开手机—— 一长串曲声笙发的微信。 9:18 起了没?? 晚上开黑走起? 老地方! 10:16 不回我?姐妹,你不爱我了 这么多年的爱恨终究是错付了55555 11:12 你他妈的不会没醒吧?叫你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我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12:21 不是吧睡那么久??? 13:39 nb 还没醒…… 你已经成功失去我这个可爱的小天使了 沈轻虞把水杯放下,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沈轻虞:可爱的小天使还在吗? 屏幕上方立马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曲声笙:不在 沈轻虞:我刚醒,别生气啦~ 她发了个对不起的可爱小兔子表情包。 曲声笙:哦 沈轻虞:哎呀~晚上泡面可乐我请客! 她发了个求原谅的可爱小女孩表情包。 见曲声笙没回,沈轻虞想了想,又打了几个字。 沈轻虞:再加一杯奶茶,你最爱的芋泥**三分糖少冰! 又发了个飞吻可爱表情包。 曲声笙:有可乐了还喝什么奶茶? 沈轻虞发过去一个嘻嘻的可爱表情包:那不生我气啦~ 对面沉默了两秒。 曲声笙:下不为例 沈轻虞:好嘞宝贝 曲声笙:别忘了晚上!!!今晚七点,不见不散 沈轻虞:收到收到 * 到了晚上,沈轻虞喂完雪媚娘就出了宿舍。已经走到网吧门口了,突然收到曲声笙的微信。 曲声笙:姐妹我跟你说个事儿 曲声笙:我说完你一定不能打我 沈轻虞皱眉,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轻虞:你说 对面停了好一阵。 真的不能打我! 你说!! 真的真的! ……你再不说我现在就打你 我……要放你鸽子了 …… 站在网吧门口的沈轻虞冒出一句响亮的脏话。 一个学长请我吃饭,不好意思拒绝…… 你就好意思放我鸽子? 哎哟我的宝贝,你说了不打我的 呵呵 我不打你 我杀了你 沈轻虞气鼓鼓进了网吧,开了台机子直接登进游戏。 网吧老板在柜台注意到今天沈轻虞头上的火气,咂咂嘴,今晚又得多少倒霉蛋得连跪了…… 打了四五把连胜后沈轻虞的心情好了大半,伸了伸懒腰打开手机刷起了帖子。 “哥哥,我这里雨下得好大,你那里大吗?” 沈轻虞刷帖子时看到。 不得不说她想歪了,秒懂。 真希望我秒懂是用在正途上。 沈轻虞撇撇嘴。反手复制发给曲声笙看,准备骚扰她一下。 “哥哥~” “我这里雨好大哦~” “你……那里大吗?” 外加一个害羞.GIF 定眼看着自己的信息笑出声来。 如果不是看见备注是“俞妄”时,沈轻虞可能笑得更加开心。 她注意到的时候愣了一下,用单身十几年的手速立刻马上撤回,心里祈祷俞妄没看到。 撤回完,俞妄就发来信息。 你撤回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发错了 看到这,沈轻虞平静下来了。 赌上曲声笙下辈子幸福,余也绝逼没看到!快乐了。(此时的曲声笙打了个喷嚏:???) 如果让他看到叫他哥哥,也太丢脸了…… 俞妄:穿条裤子吧你(186.18) 沈轻虞仔细一看,脸一下红了,脑子一下炸了。 不会再快乐了…… 沈轻虞看到顿时这条信息,已经连夜搬去火星,并赤脚用脚指扣除一座魔法城堡。 毁了,微笑.ing 他肯定没有想到这个女的居然私底下是这样的…… 形象啊 沈轻虞欲哭无泪,把这事跟曲声笙一说,她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沈轻虞无语。 “有那么好笑吗?再笑我抡死你。” 沈轻虞微笑in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轻虞啊真有你的哈哈哈哈哈”她发来语音20秒,18秒都是她杠铃般的笑声。 “我的形象……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他都回你了怎么会觉得你是变态,要是真这么觉得到才不理你呢……除非他也是个变态!诶诶,还别说啊,小道消息,俞妄还真不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沈轻虞口无遮拦。 沈轻虞一直都是外放听语音,没想到曲声笙突然开车,吓了她一跳,赶紧关掉。 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才放心下来。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 伴随一声轻笑,传到沈轻虞的耳朵里。 “试试”二字在她的脑海里疯狂弹出。 沈轻虞炸了,她知道她脸肯定红到脖子。 这声音化成灰沈轻虞都认得,这一刻她希望她自己没活过。 “啊哈哈俞妄你怎么在这啊,我……我……” 说了半天沈轻虞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竟然让他听到那段话了…… 俞妄挑挑眉,拉开椅子坐在沈轻虞旁边。 这一坐沈轻虞浑身都不舒服,毕竟当事人就在旁边,这他妈怎么安定得下来啊。 沈轻虞没有再看手机了,但是那个好死不死的曲声笙疯狂发信息,沈轻虞的手机疯狂震动。 “你不看看你的好姐妹给你发了什么信息吗?” 沈轻虞承认俞妄的声音很好听,她望向他,抿嘴苦笑,她想说很抱歉,但难以齿耻。 俞妄真的很好看,高挺的鼻梁,眼尾上挑,很饶人,碎碎的刘海遮掩着眼眸,皮肤好得让沈轻虞一个女生都自愧不如。 “还看呢,我这么好看吗?” 沈轻虞顿时回神,赶紧看向手机,恨不得把头埋在手机里。 曲声笙那个逼发了十几条语音,随便点开一条语音。 “沈轻虞!干嘛不回信息,跟你的俞妄打炮去了吗,别到时候抱着个娃回来跟我哭……” 沈轻虞毫无防备,曲声笙的声音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她吓了一跳,赶紧随便按了一下。 “沈轻虞你怎么不理我啊~人家好寂寞~” 那个嗲嗲的声音飘出来……沈轻虞干脆直接息屏………… 沈轻虞视死如归地轻轻闭上眼,她的脸现在肯定红黄蓝绿紫疯狂变化。 好丢脸…… 沈轻虞干脆装死直接趴在桌子上,她现在是个死人,死了但没完全死。 趴了一会,沈轻虞发现身边的俞妄似乎没什么动静,偷摸抬头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然后就和俞妄冷不丁对视上了。 沈轻虞呼吸有点乱。他他他他……正看着她。直勾勾地看着她。 看见沈轻虞看了他一眼,他嘴角一弯,笑着看着她。 虽然你笑的很好看,但不要现在笑啊,我害怕! 沈轻虞猛地抬头,坐直,起来,动作之丝滑把自己都惊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沈轻虞随便编了个借口,便快步走出去。 还没走几步,俞妄长腿一伸,挡住了沈轻虞的路。 “走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还有,你污蔑我的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关系到我的人生大事的。传出去,我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俞妄一本正经的说。 沈轻虞看着他一脸真诚且单纯我差点就信了,这人是赖上我了是吧。 况且…… “有这张这么帅的脸,不行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轻虞看着俞妄的脸一沉。 靠靠靠靠靠靠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好看,你女朋友应该不会在意……呸,不是,人都有一点缺陷的……呸……” 越描越黑,沈轻虞放弃挣扎,选择跑路。 “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了。” 沈轻虞强颜一笑,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这个借口很牵强,我知道,不用告诉我,我自己消化尴尬。 沈轻虞躺在宿舍床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一天里反复去世,让她逐渐认命。 沈轻虞觉得没脸见俞妄了,丢人丢到家门口了。 第18章 18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沈轻虞再也不敢正面看俞妄。再加上绯闻风波,现在她和俞妄简直就是两个定时炸弹,走哪哪炸。 炸的还是cp粉。 夹克她快马加鞭赶紧洗完,在男生宿舍楼底下偷摸摸地,把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戴了口罩戴了帽子。她就不信还有人能认出她!! “女神!!” 吴昊一嗓子吼地地震了震。四面的视线都看向沈轻虞。 沈轻虞:…… 白伪装了。 那天正好路过的学生看见,一个打扮严实的女学生把手里的夹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给刚下楼的俞妄。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开了。 吴昊打招呼的手愣住,笑容僵在脸上,转头怨恨地看向俞妄:“……都怪你。” 俞妄回过神,目光瞥向怀里的夹克,抬头看向跑远的那个小黑点,嘴角上扬。 此时的沈轻虞气喘吁吁,她一下子跑回了女生宿舍,想着以后终于不用和他扯上关系了,如履重负。 还没过一天,沈轻虞发现了,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能遇到他。 比如赶个早课在路上遇见,吃个食堂排队遇见,甚至在外面聚餐火锅路上都能碰到...... 以前碰到还不要紧,毕竟不怎么认识。现在不同了,大家伙儿不仅认识还有令人尴尬的气氛,最后只能尴尬地招招手点点头打个招呼。 这些都还好,最要命的是每次沈轻虞瞟到俞妄他也就正好在看着她,脸上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让沈轻虞浑身起鸡皮疙瘩,总能想到之前和俞妄在电影院还有宿舍楼底下的那些暧昧瞬间。 沈轻虞觉得太邪门了。 就前天在路边遇到个算命的大师一把拉住沈轻虞说她这几天有血光之灾。 沈轻虞:…… “大师,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克星姓俞啊。” 大师眯着眼,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的胡子:“天机不可泄露!” 沈轻虞:“……” * 时间过得很快,再过一周他们就要放寒假了。 不过感觉老师并不想让他们这么轻松放假。 沈轻虞他们亲爱的辅导员期末布置了一篇论文,需要讲述互联网和当今社会创新的发展。 本来网上随意找找题材,去图书馆查查资料就能解决的事情,辅导员偏偏来了句“找的资料观点别递上来,要创新!” 好一个创新。 沈轻虞最悬的就是这篇论文。 下午顾软他们没课,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出去了,沈轻虞记得下午咖啡厅是俞安值班,决定去她那儿坐坐。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沈轻虞裹着米白围巾裹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她怀里抱着电脑包,有点后悔没戴手套出门。 风吹得她手冷冰冰,冻得有点没了知觉。 进了咖啡厅顾软有一瞬间像是解放了。 屋里空调开得很足,沈轻虞把围巾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往中间吧台的地方望了望,一眼就看见了穿着店员服的俞安。 俞安生的很可爱,眼睛大大的脸小小的,标准的小甜妹的脸,像极了小白兔,再加上萌萌的身高,有着一股无论男女都想保护她的保护欲。 俞安就连性格也是软软糯糯的,说话都轻声轻语。 无论长相和性格,都是和沈轻虞完全相反的。 都说异类相吸,沈轻虞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估计也是这原因。 沈轻虞笑着刚想过去找她,就看到一个男人趴在俞安对面。 长脚凳被男人肥腻的身躯挤满,他笑的猥琐:“妹妹,你这儿有没有啤酒呀?” 俞安抬头,虽然有被吓到还是很礼貌的回答:“不好意思先生,没有啤酒。” 男人无所谓的说:“那有没有白酒?” 俞安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也没有。” 男人有点不开心了:“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 俞安耐心的给他讲:“先生,我们是咖啡店,我们有各类咖啡还有热牛奶饮品,您说的一些酒精是没有的。” 男人突然上下打量起俞安,猥琐至极:“热牛奶?” “是的先生。” 他的肥手想握住俞安。 沈轻虞的脸黑了一个度,冲上前去将男人的手往后一掰。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你他妈谁啊?”男人恨恨的斜眼看着沈轻虞,而后就被眼前的女人惊艳的容貌给吸引住,直接愣在原地,手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沈轻虞轻蔑一笑:“你爹。” 说着手上的动作更重了,男人反应过来,嗷嗷直叫:“爹爹爹,错了错了,放过我吧。” “错哪了?” “不该找茬。” 沈轻虞手上动作重了一点:“还有呢?” 男人表情痛苦:“啊啊啊还有……不该调戏这位小姐。” 沈轻虞挑眉,动作又重了:“还有?” 男人肥硕的脸狰狞,想哭:“啊啊啊啊啊还……还有?” 沈轻虞放开了手:“随意认爹,你亲爹知道么?” 自由了的男人甩了甩手,气不过,伸出另一只手就往沈轻虞脸上扇过去。 沈轻虞快速握住男人全是肥肉的手腕,笑的轻狂:“还没长记性?” 说着沈轻虞手一用劲,男人发出比之前更尖锐的声音。 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沈轻虞脸上露出戏虐狠戾的笑,惹得男人寒栗。 过了五秒,沈轻虞放开了男人。 男人捂着手腕,上面隐隐泛起血痕。 沈轻虞打开电脑包夹层,拿出一叠厚厚的红钞票,鄙夷地看向他。 男人眼睛立马直了。 沈轻虞扔到他的脚底下:“这些,就当你的医药费。” 男人立马像狗一样捡起散落的钞票。 “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做这种事,我不建议直接给你买棺材,亲自送你进殡仪馆。” 沈轻虞的眼里冒着冷光,趴在地上捡钞票的男人吓了一跳,立马认怂:“下次一定不会,下次一定不会。” 说完就讪讪抱着钱离开了咖啡店。 用跑的。 咖啡店的众人被惊住了,包括俞安。 沈轻虞在众人的惊异的注视下拿了张餐巾纸,厌恶似的反复擦了擦刚刚男人坐过的位子然后坦然无视的坐下。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安安,老规矩。” 俞安回过神,答应了声后转身做完递给沈轻虞:“你的冰美式。” 沈轻虞吸了一口,熟悉的口感遍布全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到俞安还盯着她,沈轻虞笑着挑逗:“怎么?被我掰弯了?” 俞安撇撇嘴:“没有。不过你刚刚确实比我男朋友都帅。” “那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 “不考虑。” 一道冷冷的男声响起。 两人顺着声音,一个帅哥站在一边,一脸冰冷模样。 帅哥长得很标志,称得上极品中的极品。 和俞妄的狐狸眼不同,这个帅哥生的一双荔枝眼,双眼皮。脸很小,眉毛不是很浓,鼻子高挺,嘴巴下垂,一股子的高冷感。 看五官,活脱脱一斯文败类。 不过总感觉看着眼熟…… 沈轻虞回过神来:“……这是?” “我是俞安的男朋友。”周知易特意把男朋友三个字咬的很重,“周知易。” 俞安沉默了。 这家伙又开始了。 周知易....这名字也好耳熟。 沈轻虞想了想,突然想起北大和清华的篮球友谊赛,“哦!你就是那个之前和我们学校打友谊赛的那个周知易!” “嗯,是我。” 哇哦,这世界真小。 “这也太巧了吧!你原来就是安安传说中的男朋友啊!”沈轻虞欣慰,俞安眼光真好,“你好你好,我是沈轻虞。” 俞安笑的很甜:“轻虞姐是我很好的朋友,刚刚还帮我把调戏我的人痛打了一顿呢。” “谢谢保护我女朋友了。”周知易收敛了几分冷漠。 沈轻虞:“没事没事,举手之劳啦。” “只是,不要说那种话。”周知易声音冷了冷。 沈轻虞意识到他在说换个男朋友的那句,立马解释:“啊那个就是一个小玩笑,不好意思啊。” “以后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诶好了,你吓着轻虞姐了。”俞安皱眉。 周知易神色立马温柔下来看着俞安:“这个玩笑还挺好笑。” 沈轻虞:...... 周知易看俞安满脸温柔,这就是双标??? 莫名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 第19章 19 咖啡店的生意不怎么忙,俞安也就有很多时间陪沈轻虞边写论文边唠嗑。 这是一直以来两人在咖啡店的相处模式。 沈轻虞常常带着作业来,俞安也时常会带笔记本来坐她对面写小说素材。 没思路一得空就两个人就互相唠唠嗑谈谈心聊聊八卦。 毕竟女生都是极度八卦的个体。一旦凑一起绝逼会滔滔不绝没完没了讲个不停。 不过沈轻虞总觉得坐在一边的周知易很妨碍她的发挥,她每次讲到一些八卦的内容总放不放得太开。 周知易一直坐在边上看着手机。 沈轻虞渐渐emo了,不说话就埋头敲键盘。 俞安看出沈轻虞的低沉,凑到周知易耳边说了句话,周知易就跟她们打了招呼先行离开了咖啡店。 周知易一离开,沈轻虞立马活了过来:“你说了什么让他走了?” “我跟他说他待这儿影响我码字,让他等我下班再来接我。” “可把我憋死了!周知易也太闷了,没想到他也是个高冷男神。”沈轻虞揉了揉手抱怨。 俞安眨了眨眼睛:“周知易他对不熟的就挺高冷的,以后见多了就好了。” 沈轻虞敲了敲冰美式的杯子:“这么了解他?” 俞安笑了笑:“那当然啦,我高中就认识他了。” “校园爱情啊。” 沈轻虞想了想那些印象里高中谈对象大学开学没多久就be了的,突然有点敬佩俞安和周知易。 “真好。” 俞安托着腮想了想:“要说高冷,谁都比不上我哥。” 俞安的哥哥以前的时候经常能从她的口中提到,十句九句都是吐槽的,还有一句是骂的。 “我的这个哥哥,从小就很臭屁!不说话就喜欢欺负我,从小他同性缘异性缘都很好,经常后面跟着一大帮人。我那个时候也挺呆的,他就老喜欢让我跑腿,我小时候还很崇拜我哥,听他话就跟听圣旨似的,他说啥我就照做。” 这他妈的真像沈子辰…… 沈轻虞同情地看向俞安。 他妈的,老娘懂这种感觉!!!安安!!老娘懂你!! * 俞妄是突然接收到梁教授的电话的。电话里,梁教授说让他去一趟大门,北京大学的学生要来参观华清,让俞妄带领。 实际上—— 这样他们就不会说我们计算机系全都是穿着格子衫的秃子了!!!啊哈哈哈哈!!! “……”俞妄沉默了。 “就这样啦,拜托小俞啦,之后老梁请你吃饭哦。” “……”没等俞妄回答,梁教授就挂了电话。 俞妄叹了口气,起身随意套了件卫衣出了门。 他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刷朋友圈刷到俞安的朋友圈的。 上面是一张咖啡店的照片。并没有俞安的身影,但是俞妄却发现了另一个人的侧脸。 女人侧脸优越,高鼻梁和额头幅度顺畅连接,是沈轻虞。 “俞妄?”一声甜甜的女声从他身前响起。 俞妄抬头,看到一个身穿淡粉色裙子的女人,踩着低跟女鞋,笑容甜甜的。 “你好,你是梁教授说的北京大学的参观生吗?” “对的,你好。我是北京大学美术学院的大三学生,我叫蔡玉琳。” 俞妄点点头:“走吧。”他转身。 “好。”看着俞妄背影,蔡玉琳默默偷笑了一声,跟上他。 * 在俞安换班前,沈轻虞写完了论文。 沈轻虞玩着手机,刷到校吧里推上热搜的帖子—— 清华校草和北大系花神秘幽会??! 沈轻虞看到标题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开了。 标题下面附带着几张图片,拍的很清晰——是俞妄和一个女生。 两人靠的很近,亲密的就像情侣。 只是俞妄脸上的表情还是依旧冷漠,女生的神情像极了热恋中的小女生,娇羞可爱。 女生长得很眼熟。 评论区里热闹非凡,里面提到了女生是北大艺术学院系花蔡玉琳。 好耳熟...…… 沈轻虞打开微信联系人,找到了蔡玉琳的微信。 是之前在酒吧加她微信的那个。 沈轻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小难受,像石头压在心里一样,堵得慌。 这个时候微信震动。 沈轻虞一看,是俞妄发的信息。 这也是自上次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聊天。 俞妄:我和蔡玉琳没关系,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沈轻虞冷笑了一声,和她说干什么。 顾软:哦 只打了一个字。她实在不知道她说些什么,沈轻虞深吸一口气,深感觉得曲声笙说的话是正确的。 沈轻虞又打了几个字过去:关我什么事 对面没再回答。 息屏后俞安换回了常服背着包:“走吧轻虞姐。” “好。” 周知易如约在咖啡店门口等俞安,两人都在北大,周知易正好送俞安回宿舍。 因为顺路,三人一同回去。 路上的时候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沈轻虞和俞安的聊天内容周知易也慢慢能接得上一些了,沈轻虞瞬间心情好了很多。 其中俞安提到过她的家乡潮平。 潮平靠海,是一个很好玩的旅游胜地。 “轻虞姐,你寒假回老家吗?” 沈轻虞心里咯噔一下。 她哪里来的老家......她家在哪儿。 纽约?巴黎?还是北京? 她不知道。 “啊...不回。” 是根本没有。 “那就来我家玩玩呗!我和周知易都在,还可以介绍我哥给你认识!”俞安抓住沈轻虞的手满脸期待。 周知易点点头:“我觉得行。” 两脸期待。 沈轻虞想了想,反正北京就她一个人,如果让家政阿姨来陪她过年的话还麻烦。 “那好吧。” 到了北大,俞安和周知易同沈轻虞告别。 俞安招招手:“别忘了约定哟!” 第20章 20 交完论文的沈轻虞一身轻松。是那种排位连胜也没这么开心过的轻松。 因此沈轻虞奖励了自己睡了一下午。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宿舍里很黑,其他三个人没开灯。沈轻虞悄悄将头往外一看,三人聚在苏衣桌子前看恐怖片,背对着沈轻虞床的位置。 大概是怕吵到沈轻虞,三个人可怜兮兮的没发出太大的声音,害怕也得受着。 大多都半捂着眼睛,看的太过认真,三个人都没注意到沈轻虞已经醒了。 沈轻虞心生邪恶。她偷摸摸爬下床,慢慢地尽量不发出声音。 雪媚娘看到沈轻虞下床,轻轻喵了一声,沈轻虞立马竖起食指,表示不要发出声音。雪媚娘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她,没再叫。 三人看都没看,乐颜儿捂着眼睛小声道:“哎呀雪媚娘,你别在这种时刻叫……怪吓人的……” 沈轻虞差点没憋住笑,她踮着脚越来越靠近…… 三人背对着她,毫无察觉…… “鬼来了!”沈轻虞的手用力搭上乐颜儿的肩,电脑中正好放映到鬼脸的直面暴击。 “啊!!———” 三人的声音快把沈轻虞的耳膜震碎。还好她们住的楼层高,不然估摸着她们的叫声都能把宿管阿姨招来。 “是我是我……”沈轻虞捂着耳朵,连忙把灯打开。 “沈轻虞我杀了你?!”乐颜儿看清她的脸一下子跳起来要掐沈轻虞的脖子,连平常的爱称虞虞都不叫了。神鬼面前无姐妹!!! 苏衣和季媛媛惊魂未定。 “谁知道你们胆儿这么小。” “滚!” 沈轻虞笑着摸了摸一旁被三人吓到炸毛的雪媚娘,突然想到了俞妄。之前和他看恐怖片的时候明明是看他害怕,结果没想到自己被反撩……扮猪吃虎的俞妄…… 沈轻虞嘴角上扬,她意识到自己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 * 男生宿舍正在打游戏的俞妄打了个喷嚏,坐在他旁边的吴昊皱眉往旁边陆意图那边一躲。 吴昊:“老俞你感冒别传染给我!!” 俞妄:“……” 随着对面水晶爆炸的声音,陆意图将耳机摘下来:“好了好了,不打了。我准备顺东西,明天回家。” 吴昊也摘下耳机:“哦对哦,期末了,回家了。”他转头看向俞妄,“你呢老俞?也是明天走吗?” 俞妄起身走向衣柜:“嗯。” “啊……那好吧……咱要一个寒假不能见了……好难过……”吴昊哽咽。 吴昊是北京本地人,回一趟家很快。俞妄和陆意图来自南方,得提早走坐航班或者火车。 俞妄和陆意图接着顺衣服,丝毫没有想理他的意思。 “……喂!你们怎么不理我?” 陆意图转身,目光掠过吴昊,看向俞妄:“老俞,你明天几点的机票?” “下午三点。” “那我们差不多,我三点十分,我们一起走吧。” “好。” 吴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说完后,又进入整理衣服的工作中,抿抿嘴:“你们孤立我呜呜呜呜……” 陆意图白了一眼他:“我们还会校园暴力你,你信吗?” “……”吴昊露出笑容,“你们继续。”他想到了什么,“诶对了,老俞,你怎么不和你的妹妹同一班航班一起回去?” 俞妄冷笑了一声:“她和周知易一起。” 吴昊和陆意图说话了。 俞妄的妹妹俞安和周知易一起考上北京大学,两人高中就同校,那个时候起俞妄就敏锐的察觉到周知易这小子对俞安不对劲,果然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一直到现在俞妄还看周知易不爽得很。 吴昊和陆意图对视一眼。 * 被破坏了的恐怖气氛让三人决定不看恐怖片了。苏衣趴在桌子上换了部喜剧片,沈轻虞搬了个凳子抱着雪媚娘加入行列,短短几个梗逗得宿舍四个人哈哈笑个没完。 沈轻虞怀里的雪媚娘随着她的身体幅度抖了抖,雪媚娘:…… 最后忍无可忍,雪媚娘自顾自跳下沈轻虞怀里,走进小窝里。 雪媚娘:这群愚蠢的人类…… 几人一起看完后点了外卖。可谓是大学生现状。 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 “你们啥时候回家?”季媛媛打开衣柜边顺着东西边问。 期末考全部完成就可以离校回家过寒假了。 对她们来说,几个学科的期末考一周前都完成了,本一周前回家的延期到现在。 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论文。 现在都交了,就可以回家了。 苏衣:“我明天上午的飞机。” 乐颜儿:“我下午一点的火车。” 沈轻虞想了想:“我下午两点。” 前几天范叔说下午两点左右的空来接,反正她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沈轻虞本身回国的时候就在北京读的高中,也暂时住在北京。北京运河别墅区离清华大学距离挺远,开车要靠一个小时才到。 沈轻虞的其他三个舍友都是外地的,提早些走,错过春运是不错的选择。 季媛媛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沈轻虞:“虞虞~送我去趟机场吧~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沈轻虞无语:“你就是不想付打车费……” 季媛媛嘻嘻笑,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好吧好吧。”沈轻虞最受不了这类表情。 “谢谢虞虞!!” 第二天下午,乐颜儿笑嘻嘻走后宿舍里就只剩沈轻虞和季媛媛。 沈轻虞接了一通电话后对着坐在位子上无聊的季媛媛说:“走吧。” “嗯?不是说两点才走的嘛?” “怕你来不及,所以时间提前了。” 季媛媛感动:“虞虞你真好!!” 两人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季媛媛愣在原地。 停的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司机看到沈轻虞,从驾驶位上下来彬彬有礼的打了个招呼。 沈轻虞点了点头:“麻烦了,范叔。” 范叔帮忙把两个人的行李抬了上去。 宿舍楼周围搬行李的学生也都被这辆车给惊住,纷纷议论。 沈轻虞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若无其事地坐了进去。看季媛媛还愣着,沈轻虞招招手:“媛媛,进来啊。” 季媛媛回过神,答应了声,坐了进去,和范叔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坐在劳斯莱斯里面了,季媛媛觉得一起还是很不真实。 她偷偷打量沈轻虞。其实她早就觉得沈轻虞是个十分低调的富二代。 北京有房,吃喝玩乐不愁,衣服包包是那些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大牌,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平常人家教不出来的气质。现在平静地坐着劳斯莱斯幻影……看沈轻虞一脸淡定,季媛媛直觉肯定,沈轻虞家一定不是一般的有钱。 “太谢谢你啦虞虞。”到了机场,范叔帮着季媛媛把行李箱搬下来,笑着对沈轻虞说,“那我走啦,明年见呀。” “嗯嗯,明年见。” 送完季媛媛,范叔问:“小姐,回去吗?” “嗯。” 俞妄将打滴的钱扫给师傅,转身就看见陆意图拉着箱子愣在原地,眼神往前看着。 “怎么了?”俞妄循着陆意图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劳斯莱斯幻影旁边的沈轻虞。 沈轻虞背对着他们,正在和一个女生告别。女生走后,一个穿着隆重的英俊男人给沈轻虞拉了车门,沈轻虞进了车。 陆意图好半天缓过来:“原来真的有人又漂亮又有钱……” 小说情节照进现实。 * 后面的几天里沈轻虞实在是无聊,都是吃吃喝喝逛逛,躺尸躺了几个礼拜。 这天,沈轻虞无聊的刷着手机,看到校吧上一个五十分钟前的帖子—— 惊!校园女神倒贴老男人只为钱??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下面配图是下午沈轻虞进劳斯莱斯的照片。 懒得翻看下面的评论。 沈轻虞刚想息屏,曲声笙就发来了信息。 曲声笙:姐妹,我要跟你说个坏消息 沈轻虞:? 曲声笙:你别生我气…… 这熟悉的语气…… 曲声笙:今年我爸妈要指名道姓让我回上海过年,陪不了你了55555 沈轻虞:好吧 曲声笙:???好吧???!沈轻虞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沈轻虞再次翻了个白眼。 沈轻虞:滚,没有 曲声笙:你看我信不信你…… 曲声笙是上海人,她的目标就是北京电影学院,所以曲声笙一家让她来到北京求学,北京大学附属中学没有艺术班,好巧不巧和沈轻虞分在一个班里,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曲声笙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小姑娘。前几年父母在上海市工作忙,曲声笙就一直留在北京和沈轻虞相伴过年。 不过今年得沈轻虞一个人过年了…… 暗戳戳叹了口气玩着手机,突然一条信息弹出来。是俞安的。 俞安:沈轻虞姐,啥时候来潮平玩儿呀? 沈轻虞想起不久前俞安邀请她去潮平的话,原先以为是她当时说的客套话,没想到这个丫头真的放在了心上。 她低头打字。 沈轻虞:过年家里忙,没时间了,不好意思啊 俞安秒回。 俞安:轻虞姐,你之前都和我说好了的!而且我家也就我和我哥,怪冷清的……你一来就好了呀,咱们三一起过年,多好啊! 沈轻虞愣住,抵不过对面小软妹的软磨硬泡,答应下来去潮平去俞安家过年。 跟远在美国和法国的爸妈说过后,沈轻虞整理了几天了衣服和日用品,装进了行李箱里。 手机发来短信,是范叔买好的机票。就这样,沈轻虞坐上了飞往潮平市的飞机。 想起俞安说起潮平的样子,沈轻虞不得不说很向往。 “潮平是个临海的城市,海风吹的人很舒服,晚上在海边散着步别提有多舒服了……” 带着期待的心,沈轻虞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下降了。 沈轻虞拖着行李箱下了飞机在大厅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俞安,正要给她打电话,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轻虞。” 第21章 21 沈轻虞一转身,就看到俞妄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爱穿黑色,裹了个灰色的围巾,下颚线被盖住。俞妄的身高很高,放在人群里很显眼,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跟沈轻虞第一次见他一样,让人觉得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根本不会因为外界因素改变…… 不同的是沈轻虞竟然觉得今天的俞妄有点不同,具体她也说不出来,她的一种直觉。 俞妄手插着兜,走近沈轻虞。 沈轻虞虽然走的匆忙,浑身上下却一点也看不出一点儿乱的痕迹,淡淡的妆面衬得皮肤娇嫩,完全看不出比他大。 俞妄低头看着沈轻虞,心里默默比了比才到他肩的身高,倒感觉她才是个小妹妹。 “俞妄?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轻虞姐。” 轻虞姐……只有俞安会这么叫她……俞安俞妄,两人都姓俞……那俞妄就是!!! 沈轻虞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你就是俞安说的那个臭屁哥哥?” 沈轻虞说完就后悔了,怎么会把心里想的也说出来…… 俞妄听到“臭屁哥哥”四个字的时候脸一下沉了下来。 “臭屁……哥哥?”俞妄轻呵了一声。 沈轻虞尴尬的笑了一声:“哈哈,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她灵光一现,“在潮平的哥哥……” 见俞妄也没有反应,沈轻虞自顾自笑着:“原来你就是俞安潮平的哥哥啊!你好啊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快快快,刚刚的尴尬快忘记……她真的好希望这个世界有一忘皆空…… 俞妄看沈轻虞满脸惆怅,沉默了一会儿后:“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走吧。”他接过沈轻虞手里的行李箱,趁机靠近她耳朵边,沈轻虞能清晰的看到他含笑的眉眼,“姐姐 。” 沈轻虞的耳朵刷的一下红了,他却一定是故意的!她表面上镇定自如,心内心跳狂跳不止。 “走吧姐姐。”俞妄微勾的唇转瞬即逝,直起身,淡淡地说。 沈轻虞不回应。 俞妄疑惑地低头看她:“姐姐?” “你别这么叫我。”沈轻虞皱着眉,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嗯?怎么?”俞妄低垂着眉眼,“害羞了?” “……滚。” 她印象里那个高岭之花的俞妄形象面临坍塌。 * 到了地下停车场,沈轻虞发现俞妄竟然是开车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俞妄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见沈轻虞在原地不动,靠在车旁玩着车钥匙:“不敢坐?” 沈轻虞不打算和他斗嘴,走向后排的车门打算开车门。 俞妄挡住她的动作,皱眉:“你坐前面。” “我坐后面就可以了。” “……” “开车门。” 俞妄挑了挑眉:“坐前面。” 沈轻虞莫名其妙,怎么还上赶着让她坐副驾:“开不开?” “坐不坐?” 僵持了会儿,沈轻虞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喷嚏,走到副驾驶一旁,妥协了:“我坐。” 就这样两人终于上了车。 一上车俞妄就开了空调,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甩给了沈轻虞。 拿到黑色外套的沈轻虞一愣:“你干嘛?” “我热,帮我拿着。” 沈轻虞皱眉:“你放后面就可以了……” “姐姐,冷就穿着,我的外套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哦。” 一路上都很安静。 俞妄在她手旁开车,沈轻虞在副座坐着,觉得有点闷开了点窗透气。俞妄用余光看到了,默默把副驾的车窗摇了上去。 沈轻虞转头:“你干嘛关我窗?” “离过年还有一天,我怕你冻死在我车上。” …… 沈轻虞撇了撇嘴:“你放心,我就算冻死也不用你给我收尸。” 说完她又把车窗摇了下来,俞妄没再动作。沈轻虞心情舒畅了一路。 潮平的风景是真的好。 尽管是冬天,潮平都隐隐含着一股子夏天的气息。高大粗壮的树木叶子掉没了,却别有一番风味。 潮平靠海,冬天的海边吹来微微海风。 沈轻虞享受的闭起眼感受一切,心情变好。一边的俞妄瞥了眼沈轻虞,嘴角微微上扬。 车子驶进一个巷子里,砖瓦间密密麻麻缠着藤蔓的茎根,抓的结实。 这下沈轻虞更加确信潮平的夏天值得一来的决心了。 在沈轻虞发呆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家院子前。 俞妄:“到了。” 两人下了车,沈轻虞还在环顾四周。 俞妄锁好车,看她还在看,抱着胳膊:“姐姐,走吧。” 俞妄打开大门,俞安就扑到沈轻虞的身上给了个熊抱:“轻虞姐!!我哥车也开的也太慢了,等的我花儿都谢了!” “啊……是我路上耽误了会儿。” 俞安小脑袋一转,眼睛巴巴的:“那肯定不是你耽误的,是那个我臭屁哥哥耽误的。”她说完还笃定的点了点头:“果然臭屁。” 俞妄给沈轻虞拿了双拖鞋,听到“臭屁”两个字皱了皱眉:“小兔崽子说谁臭屁呢!” “说的当然是你了!”俞妄抄起自己的拖鞋就想上前,谁知俞安一机灵躲到了沈轻虞的身后。 俞安:“略~” 沈轻虞本想看热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俞妄眉头一挑和沈轻虞对视。 沈轻虞想起以前管家调和她和沈子延的时候说的,笑着:“俞妄你让着点儿安安,她还是个孩子。” 沉默…… 俞妄切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沈轻虞后面的俞安:“算你好运,你等她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俞妄狠狠用拖鞋指着俞安,说完才离开。 俞安才不理俞妄,把沈轻虞领到她的房间里。 俞安的房间和所有小女孩的房间一样,粉粉嫩嫩的,墙上贴着喜欢的明星还有动漫的海报。 俞安将沈轻虞拉到小地毯上,小茶几上摆满了零食和辣条。沈轻虞直接看呆。 俞安嘻嘻一笑:“轻虞姐,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属于我俩的下午茶时光……” 哗啦—— 卧室门被推开,俞妄懒懒的靠在门边:“等等吃晚饭,什么下午茶时光?” 俞安不满:“俞妄!!!” “叫也没用,赶紧把你房间收拾收拾,像猪窝一样,也不让她看笑话。” 抵不过血脉压制,俞安不满的把沈轻虞送回客厅。 沈轻虞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刷了会儿手机把目光投向了在厨房做饭的俞妄。 俞妄会做饭是沈轻虞没想到的。 感觉俞妄是一看就不会做饭的样子…… 厨房的门敞开着,客厅里能清楚的看到厨房里面的全貌。 俞妄头发应该是剪了,看着比学校的时候要短了很多。 桃花眼微微下垂,淡粉色的围裙围在他精瘦的腰上……沈轻虞咽了口口水,这腰这腿……原谅我多看一眼。俞妄聚精会神地做饭,一股居家好男人的气质。 或许,娶个俞妄在家做做饭也不错……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把沈轻虞吓了一跳,愣了好久。 她晃晃头,双手托着自己的脸,轻轻拍了拍,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发愣的时候,耳边传来声音:“姐姐,脸怎么那么红啊?” 第22章 22 “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沈轻虞不适地侧过脸,恰好撞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里。 俞妄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沙发柔软的表面陷下两处浅窝。 他们离得太近了。 近到沈轻虞能看清他脸颊上细微的肌肤纹理,和右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泪痣。 她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在攀升,却仍强自镇定:“我没有。” “是吗?” “是!” 俞妄唇角弯起,指尖轻轻触上她的左耳耳尖:“可是姐姐,你的耳朵也红了。” 微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向后缩去,脊背却抵上他不知何时横亘过来的手臂。 他的手……不是应该撑在沙发背上吗?怎么会在这里? 沈轻虞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望着忽然拉近距离的俞妄。 从这个角度,她清晰地捕捉到他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疏离冷淡的模样。 下一刻,他缓缓倾身靠近。沈轻虞心头一慌:“你…你要干嘛……” 男人动作顿住,低笑一声:“拿遥控器。” 她回头一瞥,果然见他手中握着电视遥控器。脸上轰地一下更烫了,她几乎是弹起身,瞬间退开一米多远。 “你拿遥控器……靠、靠这么近干什么!” 俞妄漫不经心地坐上沙发,按下电源键,目光转向亮起的屏幕,语气平淡:“遥控器就在你身后。再说了,”他忽又转头看她,眼底意味不明,“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一向伶牙俐齿的沈轻虞竟一时语塞,只觉脸上的热意久久不散,胡乱搪塞道:“我怎么会知道……莫名其妙……” 心跳快得不受控制。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电视里传来综艺节目热闹的声响,稍稍驱散了沈轻虞心头的躁动。 见她不再像只戒备的刺猬,俞妄将遥控器递过去:“想看什么自己调。叫俞安出来,准备吃饭。” 他没等她回应,便起身走向厨房。 “哦,好。”沈轻虞轻声应下,放下遥控器,走去敲俞安的房门。 门应声而开,俞安探出头来:“吃饭啦?!” “你哥说准备吃饭了。” 俞安应了一声,目光却狐疑地定格在沈轻虞脸上。 沈轻虞被她看得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吗?” “轻虞姐,”俞安凑近,压低声音,“你跟我哥刚才在客厅……做什么了?” 沈轻虞脚下一绊。 俞安继续追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有吧。” “有!”俞安睁大眼睛,“特别红!像腮红打多了!” “可能……就是腮红打重了。好了,快出去吧。” 沈轻虞推着俞安的背走向客厅。 俞安蹙眉嘀咕:“可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 两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俞妄便将饭菜端上桌。三人落座,准备开动。 菜肴琳琅满目,令人食指大动。 席间,电视声作为背景,大多是沈轻虞和俞安在闲聊,俞妄偶尔插一句,总是不冷不热地噎人一下,气氛却意外地融洽。 原本担心在别人家会拘谨的沈轻虞,此刻已彻底放松下来。她听俞安提过家里父母的情况,便默契地避开了相关话题。 不知怎的,话题转到了俞妄身上。 起因是俞安的男朋友周知易。 原来俞妄一直不赞成俞安和周知易交往。而两人从高中就是同班同学,文理分科后竟仍是同桌。 沈轻虞内心暗叹:天,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真美好啊…… 俞妄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当初我去给你开家长会,就看出来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 俞安皱眉反驳:“什么图谋不轨!那是暗恋,暗恋好吗!” “小屁孩懂什么……” “我不懂,你这个老男人就懂?我看你根本不知道暗恋是什么感觉,从来没暗恋过别人吧!” “……” 俞妄忽然沉默,目光极快地扫过正低头喝汤的沈轻虞,随即收回。 尽管只有一瞬,俞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 再迟钝的人也该看出来了。 俞安有些发愣。她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对这位近乎完美的姐姐存了这样的心思……第一个念头竟是:她哥好像有点配不上人家。 她心头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决定顺势推一把。 她朝俞妄眨了眨眼。 俞妄:? 她又眨了眨。 俞妄:“眼睛不舒服就去医院。” 她“啧”了一声,不死心地继续眨眼。 俞妄:“你该去看看脑子。” 俞安:“……” 这情商……没救了。 她决定放弃暗示,亲自出马:“轻虞姐,你不觉得我哥这样特别招人烦吗?” 正专心吃饭的沈轻虞茫然抬头。 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看看俞安,又瞥了眼俞妄,斟酌着开口:“啊……俞妄他……其实还好。他在学校里挺受欢迎的。” “啊?就他这样还能受欢迎?” 沈轻虞认真回想。 被篮球砸中时,是他抱着她去医务室;下雨天捡到流浪猫,是他帮忙安置…… “你哥看起来是有点冷,但心地其实很善良,也很温柔。” ——虽然有个缺点, 老是动不动就撩她。 俞安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得意地朝俞妄挑了挑眉。 内心OS:看到没!你还是有希望追上我姐的! 俞妄没看懂妹妹的暗示,但沈轻虞的话却在他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缓缓抬眸。 沈轻虞的长发此刻松松挽成低马尾,素净的脸庞却比精心妆点更动人心魄。 “温柔”——这个词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 温柔的沈轻虞。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见到她这样柔和的一面。 心脏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起来。 沈轻虞浅浅一笑,俞妄的嘴角也不自觉地随之轻轻扬起。 “哥,你傻笑什么呢?” 一句话让他瞬间绷直了唇角,冷眼睨向俞安:“眼睛不想要可以捐出去。” 俞安后背一凉:“开个玩笑嘛……” 沈轻虞笑着打圆场:“你们都是我见过很好的人,就别总斗嘴啦,和和气气的多好。” 俞安心头一凉:完了哥,被发好人卡了。 她无助地看向俞妄,对方却恍若未觉,眼底仍残留着浅淡的笑意。 俞安瞬间觉得,她这个哥哥……怕是没救了。 饭后,沈轻虞和俞安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俞妄独自在厨房收拾碗筷。 沈轻虞本想帮忙,却被他一句“坐着”拦了回去。 俞安看得干着急——这人怎么连独处的机会都不懂得创造!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果盘里的苹果上,灵光一闪:“轻虞姐,我想吃苹果,你能帮我削一个吗?” “好。” 雪媚娘被顾软接到北京房子里住了,范叔料理着。 范叔:这小家伙可真是可爱,拍个照片给老爷看看 雪媚娘:(蔑视)都是朕的铲屎官罢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22 第23章 23 沈轻虞拿了两个苹果,准备一个给俞安,一个给俞妄。 俞安盯着她手里的两个苹果,有些惊讶:“轻虞姐,我吃不下两个呀。” 沈轻虞“啊”了一声,轻声解释:“还有一个是给你哥哥的。” 俞安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忍不住扬起,眼神里带着俏皮的笑意:“哦~” 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沈轻虞轻拍了她一下:“别瞎想!” 毕竟俞妄是客人,大过年的来帮忙,总不能怠慢…… 俞安一边小口喝着酸奶,一边望着沈轻虞走进厨房的背影,内心忍不住嘀咕:借口!都是借口!成年人的世界果然充满善意的谎言! 不过,要是沈轻虞真的成了她嫂子……好像也挺好的?拜托,那可是沈轻虞诶!……就是有点便宜她那个哥哥了…… 俞安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沈轻虞是怎么看上俞妄的。 这时电视里正放到关键情节,俞安的思绪很快被打断,全神贯注地看起了电视。 沈轻虞拿着两个苹果轻轻推开厨房的门。 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着,俞妄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他正背对着她洗碗,身上系着一条粉红色的围裙——没错,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点缀着白色的小圆点。 沈轻虞忍不住轻笑出声。 俞妄洗碗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早就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只是没有回头,没想到她会笑出声。他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围裙。 难怪她会笑。 他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碗。沈轻虞的注意力全被那条可爱的围裙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反应。 还挺可爱的…… 沈轻虞静静地看了一分钟,得出了这个结论。 “还要看多久?” 俞妄突然转身,把沈轻虞吓了一跳。 碗碟已经整齐地摆在一旁,他摘下了橡胶手套,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完了,被当场抓包。沈轻虞下意识移开视线,不自然地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耳垂。 好尴尬…… 他会不会觉得我盯着他的围裙很奇怪…… 沈轻虞不敢看俞妄的眼睛。 俞妄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来厨房有事?” “削苹果。” 沈轻虞像是找到救星般,连忙举了举手中的苹果。 “两个?” “嗯,一个给安安,一个给你。”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你不吃?” “我不吃。” 俞妄没再说话,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苹果,准备帮她削。 沈轻虞一愣:“你拿我苹果做什么?” 俞妄停下拿水果刀的动作,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你觉得呢?” 沈轻虞打量了他一番,认真地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俞妄挑眉。 “你不能一个人吃两个,不然安安吃什么?”她一本正经。 俞妄:“……” 他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这脑子,当年是怎么考上清华的。”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沈轻虞的好胜心:“你可别小看人,在社会上这样会吃亏的,我跟你讲……” 俞妄没再接话,利落地削好一个苹果,递到还在滔滔不绝的沈轻虞面前。 她顿时停住了,惊讶地看着他:“这……你不吃吗?苹果营养价值很高的,你……” “给你就拿着,怎么这么多话。” 沈轻虞心里微微一暖,不是因为苹果,而是因为他这个举动,心底莫名涌上一丝悸动…… 俞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轻声说:“一个苹果就感动了?你以前没被人这么照顾过?” 沈轻虞:“……” 他总是这样,在她感动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泼一盆冷水。 沈轻虞收起感动的表情,接过苹果咬了一小口,小声嘀咕:“算我看走眼了。” 俞妄动作微顿,抬眸看她:“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沈轻虞一怔。 “高冷?” 他向前一步,沈轻虞下意识后退。 “善良?” 他又逼近一步,沈轻虞再退。 “还是……很讨人喜欢?” 沈轻虞的后背轻轻抵在厨房门上,传来细微的触感。 已经无路可退了。 俞妄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沈轻虞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清晰地看见背光中他明亮的眼睛正专注地望着她。 沈轻一时语塞。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厨房门外就是俞安,电视的声音隐约可闻。 过了片刻,她不自在地开口:“校草当然很招女孩子喜欢。” 俞妄挑眉:“校草?” “你不会不知道你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吧?” 俞妄沉默以对。 沈轻虞不禁在心里为那些投票选他做校草的同学们感到同情——喜欢上一个连自己这个称号都不知道的人,该多无奈啊。 见她走神,俞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声音低沉:“也包括你吗?” 沈轻虞猛地抬头看他。俞妄微垂着眼,长睫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着,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过了一会儿,俞妄轻声问:“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沈轻虞立即反驳,耳根却更红了。 俞妄低笑一声,微微俯身靠近,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察觉到她的躲闪,俞妄几乎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搅乱了她本就急促的心跳。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慵懒的嗓音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沈轻虞觉得心跳快得要失控,脸颊阵阵发烫。 她不明白俞妄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问题,还要这样若有似无地撩拨她。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关键时刻,门外传来俞安的声音:“轻虞姐,苹果还没削好吗?”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俞妄轻轻“啧”了一声,明显不悦。 他放下手,与沈轻虞拉开距离,她顿时从方才的禁锢中解脱出来。 俞妄解开围裙,拿着削好的苹果拉开厨房门,走向客厅。 沈轻虞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俞安坐在沙发上,第一眼就看到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俞妄身后的沈轻虞。 俞妄面色如常,沈轻虞却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这很难不让人想象他们刚才在厨房里发生了什么。 沈轻虞在俞安身边坐下,俞妄却还站着。 俞安一脸好奇,刚要开口,就被俞妄打断:“又喝酸奶又吃苹果,小心肠胃不舒服。” 俞安这才注意到他手里削好的苹果。 她一把接过来,撇撇嘴:“要你管。” 俞妄也不计较,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随意坐下。 沈轻虞悄悄往俞安那边挪了挪。 俞安看看沈轻虞,又看看俞妄,眼睛亮晶晶的:“你们俩……刚才在厨房做什么呢?” “没什么!”沈轻虞立刻回答,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 …… 俞安沉默地看着她。这反应,就算俞妄说没什么她也不会信了。 俞妄靠在沙发里,姿态放松,碎发遮住部分眉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俞安觉得他这是默认了。 看来沈轻虞当她嫂子这件事,基本稳了。 她递给沈轻虞一个“我都懂”的眼神,便不再多问。 沈轻虞:???你懂什么了? 第24章 24 醒来时点亮手机屏幕,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沈轻虞在床上挣扎了片刻才爬起来,脑袋昏沉沉的。四周是俞安的房间墙壁,墙上还贴着动漫海报和偶像周边。 至于她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沈轻虞揉了揉头发,努力回想。 昨晚——三个人原本在客厅看电视,沈轻虞一看时间都快九点了,便打算去外面找个酒店住。 “不想太麻烦你们的……”她语气带着歉意,心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和俞妄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夜,之前的事还历历在目,她怕自己抵挡不住他那张脸的诱惑。 沈轻虞抱歉地笑了笑,目光悄悄往俞妄的方向瞥。他仍陷在沙发里,没什么动静,看不清表情,像是睡着了。 俞安失望地“啊”了一声:“不麻烦的!轻虞姐你可以睡我房间呀,我还想跟你夜聊呢!” 那一刻,沈轻虞多希望俞妄是装睡,能开口说点什么。 但他没有。看来是真睡着了。 俞安扑闪着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她。沈轻虞最受不了撒娇,尤其是俞安这种让人一看就想保护的类型。 她心一横:“好……好吧,那今晚就麻烦你们了。” “什么今晚呀,多玩几天再走嘛,我带你逛遍潮平!” 沈轻虞犹豫:“但我……” “潮平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你难得来一趟,错过太可惜啦!”俞安边说边朝俞妄那边使了个眼色,“对吧,哥?” 被点到名的俞妄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微闭的桃花眼,声音带着点慵懒:“嗯,留下来吧。” 沈轻虞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他睡着了。从她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他利落的下颌线和凸出的喉结。脑子里只有一个词跳出来——性感。 她一时有些出神。 “太好啦!我好开心!”俞安兴奋地拍手。 俞妄缓缓开口,嗓音微哑:“早点睡,别天天熬夜,小心变黄脸婆,到时候周知易都不要你。” 俞安撇嘴:“你懂什么女孩子的乐趣呀,切。”她见沈轻虞没说话,轻声问:“轻虞姐?” 沈轻虞没应声,满脑子还在回响:性感…… “轻虞姐?”俞安又叫了一声,俞妄也抬眼看了过来。 她猛地回神:“啊,好,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俞安笑嘻嘻地说。 沙发上的俞妄注意到沈轻虞微红的耳尖,想起之前在厨房的片段,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 半夜,俞安拉着沈轻虞夜聊,两人聊起隔壁学校的各种八卦,越说越兴奋,根本睡不着。 果然,一提到八卦,女孩子总能激动起来。俞安还悄悄拿了几瓶酒进来,没喝几口自己就醉了,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碰酒的人。 醉了的俞安话更多了,还一脸八卦地问起沈轻虞和俞妄的关系,沈轻虞面不改色地含糊带过。俞安很识趣,见她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看俞安酒量这么浅,沈轻虞不想浪费,就把她没喝完的酒都喝了。 临睡时已经快凌晨三点。 沈轻虞笑说:“我们再聊下去,天都要亮了。” 结果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俞安不在,看了眼微信:「轻虞姐,我去找周知易啦!晚上回来得晚,我哥那边拜托你帮我说一声~」 关掉屏幕,沈轻虞下床想去外面找点吃的,睡了这么久,胃里空空的。客厅没人,她有点纳闷俞妄去哪了。 打开微信,找到俞妄的对话框,手指悬停片刻,还是决定不打扰他。 她在冰箱里翻了翻,全是需要动手做的蔬菜肉类,连一包速食泡面都没有。 沈轻虞叹了口气。她什么都行,唯独不擅长做饭。 认命地打开外卖软件,正想点一份海鲜粥,客厅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俞妄拎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 沈轻虞下单的动作一顿,两人对视几秒。 俞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袍,语气自然:“醒啦?睡这么久,饿了吧。” 她本来想回话,小腹却突然一疼,不由得捂住肚子,没出声。 俞妄见她没应,正要再问,一转头却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他快步走过去,扶她在沙发坐下,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沈轻虞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进胃里,舒服了一些。 “怎么回事?”他眉头微蹙,声音低沉。 沈轻虞老实交代:“昨晚喝了点酒,我胃不太好,可能今天起太晚没吃东西,就有点疼……不过不严重的。” 这胃病是以前经常喝酒落下的,平时不怎么发作。 俞妄脸色仍沉着,沈轻虞正想再说点什么,他却忽然开口:“等着。” 语气比平时温和许多。 他走进厨房,没过多久就端出一碗白粥。 扶她到餐桌边坐下时,沈轻虞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俞妄在她右手边坐下,把勺子递给她。 看着眼前这碗再简单不过的白粥,她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抬起头,发现俞妄也正看着她。 这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种过去不曾见过的东西—— 一种快溢出来的温柔。 沈轻虞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滴在手背上,她才恍然发觉。 突然之间,她很想让他成为她的男朋友。 “别盯着我看了,知道你男朋友帅。”他轻笑着,指指那碗粥,“趁热吃。” 沈轻虞点点头,抹了抹脸,低头安静地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她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白粥。 胃被填满,疼痛也渐渐消散。 俞妄一直坐在旁边看手机,见她吃完,主动拿起碗去洗。 厨房门没关,沈轻虞望着他的背影,内心被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 她想让他做她的男朋友,非常想。 俞妄洗完碗出来,见她仍坐在原处,以为她还不舒服:“还疼吗?” 沈轻虞摇摇头:“不疼了,喝完粥好多了。” 他点点头:“嗯,要不要再去床上休息会儿?” 她没有说话。 唇色已恢复红润,衬得皮肤更显白皙,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俞妄。 俞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俞妄,你还记得放假前我们solo你输给我,答应实现我一个愿望吗?” 他看着她:“记得。” “我的愿望是——你当我男朋友。” 第25章 25 “我的愿望是,你当我男朋友。” 这几个字在俞妄脑海里反复盘旋,让他一时有些怔忡。 沈轻虞就坐在他对面,安安静静地望着他。方才因腹痛而惨白的脸颊,此刻已渐渐恢复了血色,透着淡淡的粉。 俞妄凝望着她,足足半分钟没有回神。 沈轻虞见他迟迟不说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直白,指尖轻轻蜷了蜷,舔了舔下唇,小声补救:“额……我刚刚开玩笑的……” 俞妄的目光恰好落在她的唇上,看着那抹粉嫩的舌尖轻轻扫过下唇。 下一秒,沈轻虞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吻了她。 俞妄的吻很轻,唇瓣缓缓覆上她的,带着耐心的吮吻,一下又一下。沈轻虞微微闭眼,不自觉地回应着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俞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唇瓣在她嘴角轻轻摩挲:“我兑现承诺。” 沈轻虞睁开眼,刚想开口,俞妄却顺势含住她的唇,舌尖轻轻探了进去。他的动作温柔又耐心,一点点引导着她,直到沈轻虞重新闭上眼,他的吻才多了几分急切的意味。 俞妄轻轻将她抱起,沈轻虞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腰,双腿缠上他的腰间。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吻得更深,唇齿纠缠间,时间都慢了下来。 直到半小时后,两人才缓缓分开。俞妄眼底盛着未散的温柔,却也藏着几分灼热,落在沈轻虞身上。在他的视角里,怀中人小小的一只,眼睛亮得像星,嘴唇被吻得微微泛红,脸颊两侧也透着粉晕,模样格外动人。 这样的沈轻虞,让俞妄心头一热,他强压下心底的悸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去洗个澡。” “啊……好。”沈轻虞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他身下扫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耳尖发烫。 她在沙发上坐直身子,轻轻整理着凌乱的衣角。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方才的画面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表白、接吻、沙发上的缠绵…… 沈轻虞猛地捂住脸,心底炸开:卧槽,她都做了什么! 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她暗自懊恼:沈轻虞,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弯了弯唇——俞妄真的好性感,吻她的时候,又温柔又撩,让人心跳失控。 以前接吻时,她总喜欢睁着眼,享受看对方心动的模样。可刚刚,俞妄眼底的温柔太满,让她心甘情愿地闭上眼,只想沉溺在他的吻里。 他们离得那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角的泪痣,连闭着眼时,那双眼尾微挑的狐狸眼,都透着勾人的意味。 沈轻虞终于懂了什么叫“美男误事”——这个男人,简直太会勾人心魂了。 过了好一会儿,俞妄才从浴室出来,身上没有丝毫热气。 “你……你大冬天冲的冷水澡?”沈轻虞看着他微湿的发梢,语气里满是惊讶。 俞妄挑了挑眉,在她身边坐下,单手撑着脑袋,侧着身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暧昧的笑意:“那你帮我?” 沈轻虞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脑袋“嗡”的一声,嗔道:“去你的。” 俞妄立刻收了笑意,眼神变得软软的,像委屈的小狗,乖乖地看着她。 沈轻虞一下就心软了,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俞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饶有兴趣地追问:“嗯?怎么个负责法?” 沈轻虞望着他,凑近他的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又立刻缩了回去。 俞妄的眼神瞬间亮了,却又带着点无奈,他直起身子,眼底暗了暗,声音低沉:“姐姐,亲不是这样亲的。” 没等沈轻虞反应,他便俯身靠近,舌尖轻轻探入,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姐姐……我教你……” 又是半小时的缠绵,直到沈轻虞呼吸不稳,俞妄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 到了晚上,俞安还没回来。俞妄倒不担心,语气轻松:“她肯定是和周知易在一起,那小子会照顾好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是对周知易没什么好感吗?”沈轻虞好奇地问。 俞妄换了个姿势,将她圈在怀里,声音懒懒的:“确实没什么好感,这小子高中时就盯着俞安,心思明显得很。”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他人品不错,对俞安也真心,他俩在一起,我放心。” “哦哦。”沈轻虞点点头,心里默默吐槽: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早就认下这个妹夫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俞妄起身,随口道:“我去抽根烟。” “你还抽烟?”沈轻虞有些意外,在她眼里,俞妄清冷矜贵,倒不像是会抽烟的人,和烟味格格不入。 俞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语气带着询问:“你不喜欢我抽烟?” 没等沈轻虞回答,他便重新坐下,语气自然:“那我就不去了。” 沈轻虞愣了一下,看着他乖乖坐下的模样,又好笑又觉得可爱:“没没,你去吧,我不介意。” 俞妄这才走向阳台,沈轻虞坐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指尖夹着打火机点燃,烟雾缓缓从他唇间溢出,动作流畅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慵懒。 看了一会儿,沈轻虞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起身,朝阳台走过去。 俞妄见她过来,立刻掐灭了烟,转身问:“怎么了?” “俞妄,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沈轻虞盯着他,“你抽烟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眼熟。” 俞妄凝视着她,黑夜里,她的眉眼更显精致,妩媚中透着灵动,像极了多年前小巷里那个耀眼的身影。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大二那年,有天凌晨,你从学校附近的夜市小巷里,赶走了几个流氓吗?” 沈轻虞皱起眉,仔细回想。大二时她确实经常半夜才回宿舍。至于巷子里的流氓…… 她慢慢记了起来,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俞妄的目光温柔下来,声音放轻:“我当时就蹲在路边抽烟,看着你把他们赶走的。” 沈轻虞这才恍然大悟。那天晚上,舍友想吃夜宵,她为了省时间走了近道,在小巷里遇到了几个纠缠的流氓,她没多想就动手了,走的时候好像确实看到路边蹲了个抽烟的男生,只是当时没在意,没想到居然是俞妄。 “原来是你啊!”沈轻虞笑了起来,随即又好奇地问,“不过你当时怎么不帮我?” 俞妄看着她,语气认真:“我看你动作利落,知道你自己能解决,不想打扰你。” “哦……”沈轻虞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失落,可转念一想,又笑着打趣,“这么早就关注我了?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俞妄避开她的视线,耳尖微微泛红,没有说话。 沈轻虞立刻抓住了他的“破绽”,凑过去逗他:“诶!不是吧?这么早就对我有心思了?弟弟?” 俞妄忽然伸手,扣住她的细腰,轻轻一带,将她拉进怀里,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织。 沈轻虞瞬间屏住呼吸,不再说话。 俞妄低头,嘴唇凑近她的左耳,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垂上,声音低沉又认真:“是啊,我早就臣服于你了。” 下一秒,他轻轻咬住她的唇,力道很轻,带着珍视的意味。沈轻虞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他身上的清香,格外撩人。 细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肩上,温柔得让她几乎融化。恍惚间,她听到俞妄在她耳边,用近乎虔诚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沈轻虞,我喜欢你。” 第26章 26 晚上八点,春晚准时开场。 俞妄端来一杯刚用微波炉热好的牛奶,递到沈轻虞手边。沈轻虞抬眼看见他,没等他坐下,就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她从不是粘人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父母没离婚时,年幼的沈轻虞就格外独立,别的孩子还赖着父母要陪伴的年纪,她已经能跟着哥哥出门打高尔夫。对她来说,“粘人精”这三个字,从来和自己不沾边。 就连“看春晚过年”这种事,也是她小时候从未有过的体验。父母总忙着工作,多数时候,过年不过是她和哥哥在家简单吃顿饭,之后便各自做自己的事。直到回国后,她常去曲声笙家过年,才知道原来过年可以放烟花、看春晚,能有这么多热闹好玩的事。 电视里满是欢声笑语,沈轻虞往俞妄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浅的气息。俞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手臂收得更紧,让她靠得格外舒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怀抱了。 时针渐渐靠近十二点,俞妄的手机突然传来微信提示音。他拿起来扫了一眼,没回复,随手丢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沈轻虞窝在他怀里,看得格外清楚——是蔡玉琳发来的“新年快乐”,还附了个软萌的表情包。 一瞬间,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点点酸意。想起之前俞妄和蔡玉琳被拍到的照片传在校吧里,当时她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这股闷火又悄悄冒了上来。 她不动声色地从俞妄怀里退出来,坐直了身子。 俞妄立刻察觉到她的疏离,低头看她:“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沈轻虞心里又气又委屈,嘴上却扯出一抹淡笑:“没事。” 俞妄没多想,应了声“哦”,重新把目光移回电视屏幕。 可他越是平静,沈轻虞心里的火就越旺。她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喂,女人的口是心非你听不懂吗?我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了?无语,这狗男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出去透口气。”她终于忍不住,丢下一句话,没等俞妄回应,就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寒风刺骨,除夕的夜晚却格外热闹,四处都是烟花炸开的声响,绚烂的光映亮了半边天。沈轻虞仰头看着漫天烟火,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眼眶不自觉地泛红,有泪珠在打转。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突然落在她的肩上。她转头,看见俞妄手里拿着两根仙女棒,站在她身后,眉眼间满是担忧。 他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放得很柔:“怎么了?受委屈了?”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沈轻虞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你说呢?你之前和蔡玉琳传绯闻,现在她给你发消息你还看,我们刚在一起,你就想……”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却越说越委屈,连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玻璃心,会因为俞妄的一点举动就烦躁、生气。 俞妄看着眼前红着眼圈、鼻尖泛粉的沈轻虞,彻底乱了阵脚。在他的印象里,沈轻虞一直是强势、美艳、气场全开的模样,从未像现在这样柔弱,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让他心疼得不行。 他克制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沈轻虞面前,语气认真:“我和她真的不熟,是吴昊推的联系方式。之前她代表他们学校来参观,辅导员让我带她熟悉环境,之后她约我出去,我都没答应,也再没见过面。” 沈轻虞接过手机,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果然全是蔡玉发来的消息,俞妄一条都没回复过。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嘴角忍不住轻轻弯了一下,可她又立刻绷住脸,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哦,所以呢?” 俞妄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低笑一声,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沈轻虞的耳边传来他慵懒又认真的声音:“所以……” 话音未落,他的唇轻轻覆了上来。闭眼的前一秒,沈轻虞听到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我只喜欢你。” 秒针“嘀嗒”一声划过十二点,漫天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璀璨夺目。他们在烟花下拥吻,定格住新年的第一个吻。 俞安回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刚推开门,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俞妄还在看着没播完的春晚,而沈轻虞正趴在他的腿上,睡得安稳。 俞妄没注意到她,直到俞安刚想开口,却又被接下来的一幕定在原地:俞妄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沈轻虞的唇,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俞安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冲击。她刚和俞妄对视上,对方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专注地看着电视,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压下心里的震惊,轻手轻脚地走到俞妄旁边,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开口:“哥,你……” 俞安皱紧眉头,做好了和他理论的准备,语气坚定:“你不能这么做!” 俞妄被她严肃的样子逗笑:“我做什么了?” “你、你没确定是轻虞姐男朋友,就随便亲她,这是渣男行为,不负责任!”俞安的声音没控制住,稍微大了点。沈轻虞在俞妄腿上动了动,下意识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俞妄立刻抬手示意她小声:“你声音小点,吵到她了。” 俞安:“……” “反正你就是不能这样,这是不对的!”她压低声音,气势却没减,“你把轻虞姐给我,我带她回卧室休息。” 俞妄挑了挑眉,故意逗她:“我不给呢?” “你不给我就告诉外公!”俞安搬出了杀手锏。 俞妄一想到外公护着俞安的模样,就觉得头疼:“行了,知道了。不过,你抱得动她吗?” 这话让俞安瞬间陷入沉思——按道理说,她确实抱不动沈轻虞。 就在她纠结的间隙,俞妄已经小心翼翼地将沈轻虞抱了起来。沈轻虞本就娇小,被他轻松抱起,还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 俞妄抱着沈轻虞朝卧室走去,俞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卧室门口,俞安看到了让她心头一暖的画面:俞妄轻轻把沈轻虞放在床上,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又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眼神里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从没见过俞妄这样。从来没有。 从俞安出生起,俞妄就喜欢欺负她、怼她,小时候两人甚至会为了一个小玩具大打出手。长大以后,俞妄也没“收敛”,欺负她成了家常便饭。直到父母去世,俞妄扛起了照顾她的责任,性子沉了许多,却还是会时不时逗她。 俞妄对她的温柔,从来藏在心里——小时候她被人欺负,俞妄会替她讨回来;她遇到困难,俞妄也会默默帮她解决,是那种“我的妹妹只有我能欺负”的别扭守护。 可他对沈轻虞的温柔,是全然不同的。那种温柔藏在每一个眼神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是毫不掩饰的珍视和爱意。 俞安看着卧室里轻手轻脚掖被角的俞妄,忍不住啧啧感叹:原来她这个平时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哥哥,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也会心甘情愿缴械投降,把所有温柔都给她。 第27章 27 不知不觉,沈轻虞已经在潮平待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俞妄带她走遍了潮平最有意思的地方——海边的落日栈道、巷尾的百年糖水铺、山顶能俯瞰全城的观景台。沈轻虞第一次有这样奇妙的感觉,是和曲声笙、何亦辰他们一起玩时,从未有过的安心与惬意。 在潮平的日子,是沈轻虞长这么大,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光。 可快乐总像指间的沙,留不住。这天,沈轻虞接到了父亲从海外打来的长途,电话里没几句家常,大多是聊国际金融动态,还有她那位“优秀”的哥哥沈子辰。他说,沈子辰已经在纽约大学修完了双学位,他特意办了场盛大的派对庆祝,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 沈轻虞对着电话撇了撇嘴,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上却还是顺着他的话,敷衍地奉承了几句。 刚挂了视频,许久不联系的祁延就发来微信。不用看内容,沈轻虞都知道,这家伙准是来挖苦她的。点开聊天框,果然没猜错—— 祁延:看沈子辰的ins了没?天哪,俞叔叔也太大手笔了!!你知道吗? 沈轻虞回了个“呵呵”的表情,祁延立马识趣地没再说话。她打开许久未登的ins,账号里的帖子还停留在当初离开纽约时,粉丝数却比以前多了不少,想来多半是沾了沈子辰的光。点进沈子辰的最新动态,是一场奢靡壮观的派对视频,画面里不少人她都认识,都是几个她认识的家族后代。 看着屏幕里的热闹,沈轻虞突然想在开学前,先回北京。 等俞安和俞妄知道这件事时,沈轻虞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 “轻虞姐,不是还有一周才开学吗?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呀?”俞安拉着她的胳膊,脸上都是不舍得。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抱歉啦。”沈轻虞看着她耷拉的嘴角,软声安慰,“别难过,以后我一有空,就来潮平找你玩。” 俞安点点头,可表情还是没缓和:“可是……轻虞姐你来潮平,其实都是来找我哥的吧?” 这话让沈轻虞和俞妄都愣了一下,俞妄的耳尖悄悄泛起了红。沈轻虞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俞安的头发:“是和你哥一起来看你呀。况且我们又不是见不着了,学校离得这么近,以后随时可以一起聚餐。” 说着,她又凑到俞安耳边,小声补了句:“还有你最喜欢的那家火锅店。” 俞安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失落终于散了些。 一旁的俞妄,自始至终都在看着沈轻虞哄俞安的样子——她把长发别到耳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温柔得像裹了层光晕。俞妄看得有些出神,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俞安又不舍地跟沈轻虞聊了几句,转头看见俞妄还愣在原地,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去好好送送轻虞姐!”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俞安心里却悄悄犯了嘀咕:轻虞姐这么优秀,她这个有点别扭的哥哥,真的配得上吗? 俞妄和沈轻虞坐上车,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沈轻虞想起年前刚来潮平时,俞妄开车接她,车厢里也是这样的沉默。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是恋人了。她看着俞妄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这手感,跟雪媚娘的糯米皮一样软! 沈轻虞玩得不亦乐乎,俞妄却突然转过头,声音带着点故作的冷淡:“放手。” “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摸一摸怎么了?”沈轻虞理直气壮。 俞妄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些笑意。 沈轻虞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手顿了顿,想缩回来。可俞妄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沈轻虞重心不稳,整个人朝他倒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织。俞妄慢慢朝她靠近,动作不急不慢,眼神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升温,暧昧得让人心跳加速。 就在两人的唇快要碰到一起时,沈轻虞突然举起手机,挡住了他的动作。 “我的男朋友,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送我去机场哦。”她轻轻摸了摸俞妄的头,把手机屏幕凑到他眼前——锁屏上的时间,离登机时间只剩不到半小时,“再耽误,我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俞妄把行李箱递给她,声音放得很柔:“一路顺风。” 沈轻虞接过行李箱,看着他插着口袋站在原地,忽然笑着张开双臂:“不抱一下吗?男朋友?” 俞妄愣了一秒,随即上前,轻轻把她拥进怀里。 沈轻虞微微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北京见。”话音落,她飞快地在俞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松开手,拖着行李箱、戴着墨镜,转身朝登机口跑去,像只狡黠又灵动的小狐狸。 俞妄站在原地,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身边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他看着她匆匆却轻快的背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好,那就北京见。 上了飞机,沈轻虞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一想到俞妄被吻时愣住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偷笑——以前都是俞妄撩得她心乱如麻,这次终于扳回一局,想想都觉得开心。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沈轻虞打开,是俞妄发来的消息:到了告诉我。 她笑着回了个“好”,又给家里的范叔发了抵达时间,然后关了手机,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 范叔早已在出口等候,见她出来,恭敬地接过行李箱,把一杯刚买好的冰美式递给她:“小姐,欢迎回来。在潮平玩得开心吗?” 沈轻虞笑着吸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清醒:“很开心。潮平是个特别好的地方,以后有机会,我带您一起去。” 范叔笑得慈祥:“谢谢小姐。” “对了,雪媚娘怎么样了?”沈轻虞突然想起家里的猫。 “雪媚娘很乖,大家都很喜欢她。” 坐进宾利后,沈轻虞伸了个懒腰,刚打开手机准备给俞妄报平安,就看到曲声笙发来的好几条信息,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这时,前排的范叔突然开口:“对了小姐,半小时前曲小姐给我打了电话,问您到哪了,让您一开机就回她,听语气好像有很要紧的事。” “哦,好。”沈轻虞心里纳闷,一边回拨曲声笙的电话,一边猜测出了什么事。 电话几乎是秒接,没等沈轻虞说话,曲声笙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沈轻虞!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就得罪呗,能有什么事?”沈轻虞语气不以为然,她从小到大,得罪的人可不少。 曲声笙气得都快结巴了:“你……你他妈赶紧看看你们学校的校吧!都炸了!” 沈轻虞皱了皱眉,随手拿起车里的iPad,打开了学校的论坛。映入眼帘的,是热度第一的帖子——【计算机系沈轻虞倒贴老男人实锤!!】 帖子下面附了好几张照片:有她在别墅区门口下车的画面,有她逛奢侈品店的侧影,还有几张模糊的、拍她在酒吧门口的图。虽然距离很远,但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她。 沈轻虞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屏幕。 “你看到了吧?现在网上的人都在说你是拜金女,说你为了钱不择手段,什么脏词都有!”曲声笙的声音里满是气愤,“我真的服了这些人!他们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胡说八道!” 沈轻虞的身份,一直没在学校里暴露过。以前的她喜欢抛头露面,身边围着一群趋炎附势的“朋友”,时间久了便觉得厌烦。回国上学后,她特意低调了许多,学校里也没人知道她是沈氏集团长女的。 沈轻虞的目光落在那些恶意满满的照片上,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让他们说呗,嘴长在别人身上,拦不住。”沈轻虞喝了口冰美式,语气平静得吓人,“但我没说,这事就这么算了。” “可是……”曲声笙还想说什么。 沈轻虞直接打断她:“查出来是谁发的帖子,把她的底细扒出来,不是更有意思吗?” 电话那头的曲声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勾起了嘴角:“对啊……卧槽,还是你够狠!” 所有人都以为沈轻虞是朵娇弱的花,却忘了,她从小在名利场长大,骨子里就带着沈家的狠劲。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沈轻虞的眼里透着冰冷的狠劲,嘴角却依旧上扬着,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开学那天,沈轻虞刚起床,就收到了俞妄的信息,说要跟她一起去学校。 俞妄坐上范叔的车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沈轻虞看他这模样,忍不住逗他:“你看我们学校的校吧了吗?” “嗯,看了。”俞妄点头。 沈轻虞惊讶地挑了挑眉:“那你一点都不好奇?不好奇我是不是真的‘傍大款’了?” 俞妄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好奇这个干什么?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还当什么你的男朋友?”他瞥了眼驾驶座上的范叔,又补充了句,“况且,我相信你的眼光……” 没等他说完,前排的范叔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带着点委屈的语气说:“不是,小姐,俞先生这是人身攻击我啊……” 沈轻虞被两人的对话逗得哈哈大笑:“他是范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管家,不是什么‘金主’。” 范叔笑着朝后视镜里的俞妄点头:“俞先生您好。” 俞妄也朝他淡淡点了点头:“你好。”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可耳尖却悄悄软了些。 沈轻虞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哎呀,别总冷着脸嘛,笑一笑多好看。” 俞妄被她这亲昵的动作逗笑,车厢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时,宾利沉稳的黑色车身,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而后,沈轻虞和俞妄先后从车上下来,更是让在场的人都惊掉了下巴——这不是校吧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拜金女”和“神秘老男人”吗?怎么会和计算机系的系草俞妄走在一起?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拍照、录视频,议论声此起彼伏。 范叔下车帮两人拿行李时,人群更沸腾了——这不是帖子里说的“金主”吗?怎么还帮沈轻虞和俞妄拿行李?这连环大瓜,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学校论坛就被沈轻虞和俞妄的照片霸屏了。网上众说纷纭,有人说沈轻虞是脚踏两条船,有人说她是夜总会的陪酒小姐,各种离谱的版本层出不穷。 沈轻虞宿舍的几个女生,一直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在论坛上跟那些造谣的人据理力争。宿舍里安静得只剩下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每个人都在为沈轻虞辩解。 “卧槽!!!”苏衣突然尖叫了一声,打破了宿舍的安静。 乐颜儿无语地抬头:“苏衣,你干嘛啊?吓我一跳!” “不是……你们快看俞妄发的帖子!!!”苏衣把手机举到众人面前,手还在微微发抖。 宿舍里的人立马围了过去,只见俞妄的账号下,发了一条简短却有力的帖子—— 【沈轻虞是我本人的女朋友,我们非常相爱,可以祝福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平息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第28章 28 宿舍里,苏衣、乐颜儿和季媛媛围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哇哇大叫。 “天呐,这也太甜了吧!俞妄也太会了!”乐颜儿捂着心口,一脸激动。 俞妄的帖子在网上发酵得极快,浏览量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涨,校吧服务器再一次光荣“罢工”。可即便如此,评论区里黑沈轻虞的人依旧没减少,甚至有大批喜欢俞妄的女生,也跟着攻击她,说她“配不上俞妄”。 网上那些难听的话,沈轻虞全当没看见,可俞妄在这个时候公开两人关系,还是让她愣了好久。她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地站出来,替她挡下所有流言。 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沈轻虞打开和俞妄的聊天框,敲下两个字—— 谢谢。 男生宿舍这边,气氛同样热烈。 吴昊还沉浸在震惊里,拍着俞妄的肩膀大喊:“卧槽老俞!你竟然真的和我女神在一起了?这也太牛逼了吧!跟做梦一样!” 陆意图掏了掏耳朵,无奈道:“你都吼第三遍了……虽然我也觉得离谱,但你能不能小点声?” “不行!这可是‘偶像的对象就在我身边’的桥段啊!”吴昊摇着手指,一脸狂热,“那可是沈轻虞啊!计算机系的女神!” 陆意图想了想,也点头附和:“确实,咱老俞这波操作也太帅了,那语气,就差直接让大家祝他俩百年好合了。”顿了顿,他又有点担心,“不过网上那些关于沈学姐的黑料……” “假的。”一直没说话的俞妄,突然开口,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就是!肯定是假的!我相信我女神!”吴昊立刻打开电脑,撸起袖子,“我现在就去喷那些造谣的,让他们知道我女神不是好欺负的!” 这时,俞妄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沈轻虞发来的消息。看到“谢谢”两个字,他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指尖飞快地敲下回复: 怎么谢我? 沈轻虞盯着屏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请你吃饭? 行。俞妄秒回。 沈轻虞正翻着附近的餐厅推荐,曲声笙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一接通,就传来她愤怒的吼声:“沈轻虞!你和俞妄交往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最近她因为沈轻虞的事,生气的频率直线上升。 沈轻虞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无奈道:“本来想跟你说的,一忙就忘了……” “忘了?!”曲声笙气笑了,“老娘是不是你最好的姐妹?你竟然敢忘!” 发泄了几句,曲声笙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算了,你俩在一起,其实我早有预感……不过俞妄这么man地宣示主权,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她咂咂嘴,小声嘀咕,“没想到啊,长得像个渣男,竟然是个深情种……不愧是天蝎男。” 说着说着,曲声笙的语调突然低了下去:“对了,你快去看微博热搜,出事了。” 这点小事还能上微博热搜? 沈轻虞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开微博热搜榜——#沈氏集团# 赫然挂在榜首,后面还跟着一个“爆”字。 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坏了。 点进热搜,里面全是关于她的内容,不过脸全部被打码。发帖的账号放了大量照片,从她和曲声笙的合照,到她长假去纽约、巴黎的打卡照,甚至连她以前ins上的动态都截图了。 沈轻虞以前的ins,评论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是沈家的二家千金,只不过她从没发过正脸照,大多是奢侈品、风景,即便这样,每条动态也能收获近百万点赞。而曲声笙本就是上海市有名的名媛,曲家更是上海富人圈的顶端,两人的交集,一下就坐实了她的身份。 宿舍里的三人凑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一脸震惊:“虞虞,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你是沈氏集团的二小姐?” 沈轻虞点了点头,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清华计算机系高材生,竟是沈氏集团二小姐!】 和之前的小八卦相比,这则消息简直是“核弹级”的!校吧论坛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很牛吗?该不会是故意洗白吧?】 【楼上的怕不是没见过世面?沈氏集团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我是学金融的,负责任地说,沈氏集团在中国金融圈就是“大佬”级别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为过!】 【原来沈轻虞是顶级名媛啊!之前说她傍大款的人,脸疼吗?】 【肯定是假的啊!人家家里根本不缺钱,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够买好几台宾利了!】 【还有爆料!之前被说成“金主”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她家的管家!】 【我靠,这简直是现实版的“白富美”啊!还是超级顶级的那种!】 【原来她和曲声笙是真闺蜜!我之前还以为是沈轻虞抱曲声笙的大腿,现在看来,是曲声笙抱她的大腿吧!】 …… 曲声笙的电话还没挂,听到网上的议论,她恨恨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竟然说我抱你大腿?!” 沈轻虞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不是吗?” “……”曲声笙被噎了一下,直接挂了电话,紧接着发来两个字——【绝交!!!】 看着后面三个重重的感叹号,沈轻虞忍不住笑出了声。 “天呐,我到现在还缓不过来……”乐颜儿翻着百度上沈氏集团的词条,看得眼花缭乱,“虞虞,你竟然真的是大小姐!” “嗯?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沈轻虞正忙着回复祁延和家族那边的信息,听到这话有点惊讶,“我平时也没怎么炫富啊。” 季媛媛笑着说:“上次你送我去机场,我就觉得你家境不一般,当时她们俩还不信,说你虽然穿的是名牌,但太低调了,不像有钱人。” 苏衣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不是电视剧里都那么演嘛,财阀千金不都嚣张跋扈的嘛……” 沈轻虞忍不住笑了:“其实我以前挺嚣张的。” 三人一脸疑惑:“可是你现在很低调啊?” 沈轻虞想起以前在纽约的日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小学时,她和祁延、沈子辰分别“掌管”一个学年,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没人敢惹。三人从小一起玩,滑雪、骑马、赛车都试过,她最精通的还是拳击。她至今还记得,有个高年级的纽约男生挑衅她,最后被她打得进了ICU…… “现在低调点好。”沈轻虞没多说,只是笑了笑。 男生宿舍里,吴昊已经震惊了一个小时,嘴巴还没合上:“天呐,女神的背景也太牛了吧!之前那些造谣的,现在估计脸都肿了!老俞,你这压力不小啊。” 陆意图也点头:“这次我站吴昊,沈学姐背后可是沈氏集团啊!” “跟做梦一样……”吴昊见俞妄没反应,又喊了一声,“老俞?你发什么呆呢?” 俞妄回过神,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该不会是怕自己配不上人家吧?”吴昊开玩笑道。 陆意图赶紧打了一下吴昊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说话。 可俞妄却抬眸,眼底暗了暗,轻声说:“确实配不上。” 两人一下慌了神,赶紧凑过去安慰他,说他长得帅、成绩好,和沈轻虞很配。俞妄左耳进右耳出,心思却放在沈轻虞的照片上。 真美啊……他的女朋友。 - 从那以后,沈轻虞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众星捧月”的状态,越来越多的富二代、官二代主动找她打交道,学校门口也时常有记者蹲守,想拍她的照片、做采访。 再加上她受邀参加ACM大赛,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和俞妄约会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有午饭和去图书馆的时候能待在一起,而且两人走到哪,都有人拿着手机拍照。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沈轻虞大四。这一年,她更忙了,大多时候都是俞妄坐在旁边玩手机,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做课题、刷赛题,两人的感情却依旧甜蜜。 这天,俞妄正在宿舍打LOL,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以为是队友发的消息,没在意,可手机又接连震了好几下。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沈轻虞发来的信息,立马放下鼠标和键盘,点开了聊天框。 【约会吗?】后面还附了一个吐舌头的可爱表情包。 俞妄的嘴角瞬间扬了起来,回复:【今天有空了?大忙人?】 沈轻虞发来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接着发了一家火锅店的定位:【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晚上七点,俞妄准时到了火锅店,沈轻虞已经坐在位置上,正拿着筷子涮肥牛,嘴角还沾了点酱汁。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火锅吃了快两个小时。结束后,俞妄自然地提出送她回宿舍。 沈轻虞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故意逗他:“不然你还不送我?” “你这样,倒像个孕妇。”俞妄看着她鼓鼓的肚子,忍不住吐槽。 沈轻虞的脸一下红了,瞪着他:“俞妄你真流氓!竟然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俞妄没料到她会往这方面想,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那你还想和谁一起生孩子?” “……滚!”沈轻虞的脸更红了,转身就往宿舍方向走。 路过便利店时,沈轻虞突然说想喝草莓酸奶。俞妄会意,自觉地走进了便利店。 沈轻虞站在门口,欣慰地点点头:这男朋友没白交!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一条“沈轻虞语录”:男朋友就是用来跑腿的! 可没过多久,俞妄就空着手走了出来,眉头皱着:“我手机没电了。” 沈轻虞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给你,支付密码和锁屏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俞妄接过手机,眼底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他快步走进便利店,付了钱,刚要拿酸奶,沈轻虞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 俞妄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屏幕,备注是“金融系系草”,消息内容只有三个字:【在吗?】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沈轻虞的微信联系人。里面的男生不少,沈轻虞给他们的备注都很特殊,有的叫“篮球搭子”,有的叫“课题队友”,语气都很熟络。 俞妄的眼底越来越暗,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拿好草莓酸奶,走出便利店,脸上没了半点笑意。 沈轻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他出来,笑着迎上去:“哎呀,男朋友回来啦!” 俞妄没说话,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把草莓酸奶塞到沈轻虞手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旁边的小巷里拉。 沈轻虞一脸懵,只能跟着他走:“俞妄?你怎么了?” 俞妄把她拉到小巷深处的昏暗角落,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的墙上,将她圈在怀里。沈轻虞抬头,正好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怒意。 “俞妄?……”她的声音有点发颤,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俞妄死死地盯着她,语气沙哑又冰冷:“那些男生,都是你的什么人?” 第29章 29 “你不是说只勾搭我一个吗?” 少年低头,对着她的锁骨狠狠吮了一口,眼神晦暗不明,带着几分委屈的狠劲。 “俞妄!你发什么疯!” 沈轻虞吃痛地骂了一句,刚睁开眼,就对上少年湿漉漉的眼睛——像打架输了的小狗狗,委屈巴巴的,却又带着不肯松口的执拗。 她不自然地撇开视线,脑海里却闪过之前的画面:他被亲时也是这样,眼睛里满是无措与害羞,湿漉漉地盯着她,抱着她腰的手却紧了又紧,一刻都舍不得撒开。 “8月12日,篮球场,露腹肌男;9月5日,图书馆,风衣男……”俞妄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背出她手机里那些男生的备注,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痒痒的,声音却低哑得充满威胁,“还有金融系系草,对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沈轻虞想解释,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那你告诉我,”俞妄的唇故意蹭过她的耳垂,语气里的压抑几乎要溢出来,“沈轻虞,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呢?” 感受到他紧绷的情绪,沈轻虞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在他颈间轻轻亲了一口。俞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依旧带着点凶:“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 可女孩的手却得寸进尺,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摸上他的腹肌,指尖故意一下下蹭过。俞妄本就经不起撩,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直到她主动吻上来,才堪堪闭上眼,将所有的委屈与怒意,都揉进这个吻里。 课前,两个女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今天曲声笙学校放假,她闲着无聊,就来跟沈轻虞蹭课。“你说俞妄发现你给其他男生的备注了?”曲声笙一脸震惊,见沈轻虞点头,又绝望地深吸一口气,“那些不都是你以前闲着无聊瞎打的吗?” 沈轻虞撇撇嘴,想起俞妄红着眼眶低头吻她的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没事姐妹,这个凉了大不了换下一个,”曲声笙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虽然俞妄确实帅,身材也绝,但咱们身边又不缺好男人……呜!” 沈轻虞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俞妄正从她们身后走过,在前面一排的空位坐下。好家伙,忘了这节是公开课,人这么多。 上课后,曲声笙瞅了瞅前排的俞妄,忍不住戳了戳沈轻虞的胳膊:“说真的,俞妄这颜值身材,确实没得挑。” 沈轻虞抬头,正好看见少年低头记笔记的模样:前额的头发柔软地垂下来,像被顺了毛的小狗,认真又乖。 “啧,宽肩窄腰,比例绝了……”曲声笙砸着嘴,压低声音调侃,“你说他这身材,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这话刚落,沈轻虞清晰地看见俞妄记笔记的手顿了一瞬,眼底忍不住泛起笑意,故意提高点声音:“在床上啊,也很可爱。” 前排的人身体僵了一下。 “明明害羞得要命,眼角都红了,”沈轻虞继续说,语气带着点故意的调笑,“身体却很诚实,一点都没停……” 俞妄记笔记的手彻底停了。 他猛地回头,对上的却是沈轻虞笑弯了的眼睛——清澈又狡黠。 切,明明两人清清白白,还瞪她。沈轻虞笑得更欢了。 下课后,她挪到俞妄旁边的位子,歪着头眨眼睛:“还在生气呀?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她偷偷观察着少年的神色,轻轻往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你看,上次你咬我的痕迹,都还在呢!” 雪白的肌肤上,漂亮的锁骨处印着一片明显的红痕,颜色和她的唇色相近,格外惹眼。 俞妄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那些细腻的触感仿佛又回到了指尖,他的脸先红了,伸手用力攥住她拉领口的手,按在椅子上:“别乱拉。” 沈轻虞笑出声,手指悄悄动了动,勾住他的指尖。俞妄抿了抿唇,没有低头,却轻轻回握过去,指尖紧扣。 沈轻虞忍不住想:男生真的好难懂。 本以为公开课上已经哄好了炸毛的俞妄,可没想到,课后他再也没主动找过她。沈轻虞看着自己被牵了半节课的左手,第一次在感情里感到迷茫——以前面对暧昧的男生,她向来游刃有余,可面对俞妄,她却一点辙都没有。 计算机系的沈轻虞和俞妄,是华清大学里每周平均上三次表白墙的人。这天,表白墙又热闹起来: 【图书馆黑色卫衣小哥哥求联系方式!也太好看了吧!】 【那是我们计算机系的俞妄学弟!真人比照片好看一千倍!】 【虽然有女朋友了,但不妨碍我们舔屏啊!】 帖子里的照片拍得很清晰:窗外是大片的梧桐叶,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翻书,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白皙。 沈轻虞盯着照片里那只手——是那天牵了她半节课的那只。心里的堵意更浓了。 “姐妹,”曲声笙突然凑过来,眼里满是期待,“中午有篮球赛,于杰也参加,我们去给我小弟助威!” 曲声笙和金融系的于杰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异性兄弟”。沈轻虞一下想起,前几天让俞妄醋性大发的导火线,就是她给于杰备注的“金融系系草”。后来她赶紧改了备注,才知道于杰找她,是和曲声笙约好,顺便问她去不去看比赛。 两人摸进篮球场时,上半场刚结束,场上氛围依旧热烈。于杰正在和队员说话,看见她们进来,眼睛一亮,挥手打招呼。曲声笙笑着回应,沈轻虞却不小心和场边的一个人对上了视线——是俞妄。 两人都没料到会突然对视,俞妄怔了一瞬,目光扫过她和于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哦,又吃醋了。沈轻虞心里偷笑,又瞥见墙上的横幅——【金融系VS计算机系】,一个坏点子突然冒了出来。 下半场很快开始,两方比分咬得很紧,氛围越来越热烈。细心的人能发现,每次俞妄进球后,都会不经意地看向沈轻虞的方向,像在寻求关注。 曲声笙在一旁专心为于杰喊加油,沈轻虞却忍不住盯着俞妄——他确实惹眼,每次进球,场边女生的欢呼声都层层叠起,这欢呼里,显然不止因为球进了。尤其是他起跳投篮时,衣摆掀起,露出的腰线,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俞妄进球后,还会回头匆匆看她一眼,眼睛亮晶晶的,像摇着尾巴等摸头的小狗。沈轻虞承认,自己确实有点想摸。 比赛接近尾声时,双方一直持平的比分,终于被俞妄的一个三分球拉开。计算机系赢了。 “你家俞妄球打得真不赖!”曲声笙脸红红的,还在回味刚才的进球。 “那肯定。”沈轻虞嘴上应着,目光却看向场中央——俞妄和于杰身边都围满了送水、递毛巾的女生。 俞妄面前站着一个漂亮女生,手里拿着水,正认真地说着什么。沈轻虞眯了眯眼,看清了——是蔡玉琳。 曲声笙的表情瞬间变了:“她怎么来了?” 沈轻虞心里冷笑一声,拉着曲声笙起身:“走,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于杰刚礼貌拒绝了女生送的水,看见她们过来,笑着迎上去。沈轻虞把手里的水递给他,于杰挑了挑眉,注意到她时不时瞟向俞妄,立刻懂了她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接过水喝了一口。 瞬间,无数道目光落在沈轻虞身上——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敌意。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她从小习惯了,可里面掺着蔡玉琳的眼神,让她格外不自在。 “那是北大的蔡玉琳,”于杰主动解释,“她说想来看看比赛,我就带她来了。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曲声笙轻呵一声。 沈轻虞下意识转头看俞妄,却见他面无表情,只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拿起衣服和球,径直走向篮球馆内,留下一脸懵的蔡玉琳,指甲攥得发白。 完了,某人又炸毛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沈轻虞决定服软——毕竟不能把刚到手的学弟,拱手让给别的女生,还热乎着呢。 后来于杰邀请她们参加聚餐,沈轻虞下意识推辞。曲声笙立马明白,朝她眨眨眼,拉着于杰和其他人先去校外餐馆点菜了。 沈轻虞在篮球馆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俞妄出来,问了问刚出来的男生,才知道他在器械室整理东西。她按照指引,走向走廊最里侧的器械室。 傍晚的光线昏暗,器械室里堆满了体育用品,看起来空无一人。她刚抬脚进去,就被人从身后勾住腰,猛地抵在门后的墙上。 下一秒,滚烫的唇堵住了她的惊呼。沈轻虞吓懵了一瞬,鼻尖却闻到熟悉的气息——是俞妄。 身上的人仿佛不满意她的愣神,松开压着她肩膀的手,移到她脑后,加深了这个吻。沈轻虞被吻得满脸通红,浑身发软,好不容易找回力气,推了推身前的人:“…俞妄…等一下。” 俞妄稍微退了退,唇瓣还贴着她的,声音染上欲念,低哑极了:“不给我碰?”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身上的热气,混着急促的呼吸,裹得她快要窒息。 “喜欢于杰那样的?”俞妄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委屈的醋意,“喜欢他什么?嗯?” 他握紧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指尖,最后停在她的腰线侧方,轻轻摩挲:“是这里吗?” 声音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不容反抗。沈轻虞的脸更红了,脑子一片混沌,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你还给他送水,”俞妄的语气酸得能拧出醋来,双眸微垂,紧紧盯着她被亲红的唇,“明明我也渴……” 他的话意有所指,沈轻虞瞬间懂了,慌乱地转开脸:“你要是渴,等下去买……呜!” 太坏了,他哪里是想喝水,明明是铆足了劲想欺负她。 俞妄的唇又贴了上来,声音带着点委屈的执拗:“明明你是我的……” 第30章 30 昏暗的房间里,沈轻虞能清晰感受到俞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揽着她腰的手也不自觉加了力,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器械室的门没关好,留了道缝,走廊外隐约传来男生的交谈声。沈轻虞心里一紧,伸手推了推俞妄,可他只稍稍停了一瞬,便偏过头,细碎的吻落在她耳侧,慢慢往脖颈移去,带着滚烫的温度。 “啪嗒——” 头顶的灯突然亮起,紧接着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卧槽”。 沈轻虞被灯光和声音惊得浑身一僵,慌乱地推着俞妄起身。门口站着的几个男生,穿着计算机系的篮球服,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俞妄这才慢吞吞抬起头,看向门口,眼神里满是被打扰的不满与疏离。站在最前面的男生尴尬地挠了挠头,硬着头皮开口:“呃……俞哥?沈学姐?我们……我们就是来拿点东西……” 提问:被同系学弟撞见“亲密现场”怎么办? 沈轻虞坐在餐厅里,漫不经心地搅着汤勺,脑子里还在回放下午的社死画面。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是曲声笙发来的消息。她瞥了眼对面低头安静吃饭的俞妄,偷偷点开手机—— 【沈大小姐,你彻底出名了!】 【刚刚篮球队聚餐,有队员喝多了,说看见你和俞妄在篮球馆亲得难分难解,蔡玉琳的脸当场就黑了,哈哈哈哈!】 【不过说真的,你家俞妄可以啊!前几天刚吃飞醋,今天就给你搞了个“惊天大瓜”,这占有欲绝了!】 沈轻虞回了个“哭泣猫猫头”的表情包,抬头时正好对上俞妄的目光——他眼底带着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晚上去图书馆?”俞妄给她夹了块鸡翅,语气随意地问。 沈轻虞一口汤没咽下去,气不打一处来:“我要回宿舍!” 俞妄没反驳,拿起一只虾,慢条斯理地剥着:“好,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沈轻虞啃着鸡翅,目光落在他手上——少年微微低头,头发柔软蓬松,剥虾的手指修长好看,倒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软乎乎的,像rua到了顺毛的猫。 俞妄抬头,把剥好的虾递到她嘴边,语气带着点狡黠:“今天很多人都看见你亲我了。” 哈?谁亲谁?沈轻虞嘴里的虾瞬间不香了。 “既然这么喜欢我,”俞妄眼底笑意更浓,“要不要考虑选我当男朋友?” 沈轻虞先是一怔,随即眯起眼睛,像只抓住秘密的小狐狸,笑着调侃:“俞妄,你能不能要点脸?明明是你喜欢我到不行,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况且……我们早就已经是了啊。” 俞妄剥虾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她,收起玩笑的语气,眼神认真:“是,我很喜欢你。” 沈轻虞没料到他会这么坦率,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拿起水杯喝了口冰水,掩饰泛红的脸颊。 不远处的角落,蔡玉琳坐在位置上,精美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隐隐渗出血迹。她飞快地敲着手机,眼神里的嫉妒像火苗一样疯狂燃烧:沈轻虞,是你逼我的…… ACM大赛决赛,以沈轻虞为首的团队成功夺冠。导师本想请客庆祝,却被沈轻虞抢先结了账。一时间,“沈轻虞大方”“实力与家境并存”的好评传遍了整个学校。 可平静没持续多久。一个普通的中午,宿舍里只有沈轻虞一人,她刚想午休,手机突然响了。她本想吐槽打扰美梦的人,可电话那头导师低沉焦虑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沈轻虞,你有大麻烦了。” 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ICPC)对“作弊”零容忍,一旦被判定作弊,个人和团队都会被行业“通缉”,临近毕业的学生更是会直接影响就业。而评审委员会给出的“证据”,直指沈轻虞负责的代码段,几乎是“实锤”。 沈轻虞反复核对后,心里很清楚——比赛时她写的代码,和“证据”里的完全不一样。 “我相信你的实力,你绝对不可能作弊。”导师的声音带着激动,“你放心,我会帮你调查,一定还你们清白。” “嗯,谢谢老师。”沈轻虞的声音有些沙哑。 挂了电话,她打开团队群,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成员们都在为她辩解,没有一个人怀疑她。曲声笙、俞安发来安慰的消息,连周知易都表示会和俞安一起帮忙找证据,远在上禾的何亦辰也打来了电话。 沈轻虞鼻尖一酸,原来身边有这么多人相信她。她的目光落在微信列表里那个“白猫”头像上,右上角的未读消息提示还在增加——是俞妄。可她现在满心都是委屈和烦躁,根本没心情看。 校吧里,攻击她的帖子铺天盖地:“花瓶靠家里”“靠关系进华清”“偷别人成果的小偷”……少数为她说话的人,也被喷得狗血淋头。曾经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一夜之间成了“作弊者”。 所有委屈涌上心头,沈轻虞抓乱了头发,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门。她现在只想喝酒,只想暂时逃离这一切。 俞妄接到曲声笙的电话时,正在图书馆查资料——曲声笙说,沈轻虞不接电话、不回微信,担心她出事。 他找到沈轻虞时,她正坐在学校附近一个偏僻的露天烧烤摊前,桌上、脚边堆满了空啤酒瓶,看样子已经喝了好几箱。烧烤摊老板见他来,赶紧迎上来:“你可算来了!这姑娘一来就猛喝,劝都劝不住,一口烧烤都没吃。” 沈轻虞没化妆,脸颊因为醉酒泛着红,眼神迷离。看到俞妄,她突然抓住他的手,露出一个傻笑:“啊……俞妄,你来了呀……” 俞妄蹲下来,抬头看着她,回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嗯,我来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轻虞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哽咽着说:“俞妄……你相信我吗?我没有作弊……我是冤枉的……网上都说我是小偷……大家都相信我,可我自己都快怀疑自己了……” 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曾经骄傲耀眼的她,此刻像只跌落谷底的小鸟。俞妄心疼得不行,松开她的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沈轻虞靠在他胸前,抽泣着,没有抗拒。 他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像安抚受惊的小猫,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我相信你,沈轻虞。永远都相信。” 俞妄带醉醺醺的沈轻虞去了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标准套房。前台小哥暧昧的眼神,让他有些无奈,却也没解释。 沈轻虞醉得彻底,这是她第一次喝到忘形——她拉着俞妄又蹦又跳,唱跑调的儿歌,最后还吐了他一身。俞妄耐心地收拾好地面,看着自己沾满污物的衣服,无奈地笑了笑。 安顿好沈轻虞,他转身进了浴室。等他出来时,头发微湿,脖子上挂着白毛巾,身上穿的是让前台送来的临时T恤和中裤。 俞妄走到床边,蹲下来,帮她捋开挡在脸上的发丝。灯光下,沈轻虞的面容依旧精致妖艳,俞妄暗自庆幸她闭着眼,不然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 可没等他起身,沈轻虞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毛巾掉落在床上。她睁开眼,眼神迷离却依旧勾人,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俞妄……你的眼睛……”沈轻虞的声音带着酒气,脸颊的红晕衬得肤色更白,金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平添几分暧昧,“你在勾引我。” 俞妄轻声笑了,声音沙哑:“究竟是谁在勾引谁?” “明明就是你……”沈轻虞不服气,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嗲气。 这句话像火星,瞬间点燃了俞妄眼底的火苗。他俯身将她扑倒,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脖子、唇边、耳垂,手也不自觉地变得不安分。 沈轻虞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被他重新拉回来。她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已经哑得不行。 俞妄凑到她唇边,低声喊她:“沈轻虞?”语调上扬,满是诱惑。 “余……俞妄……”沈轻虞的声音软软的。 俞妄坏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故意装作没听见:“嗯?” 可下一秒,他突然停住了动作——他猛地想起,她此刻伤心又醉酒,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他的“趁人之危”。后悔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起身,转身冲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沈轻虞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俞妄才从浴室出来,身上没有丝毫热气——他又洗了冷水澡。他小心翼翼地将沈轻虞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在防备自己再失控。 他坐在床边,轻轻抚上她的发丝,眼神温柔又坚定:沈轻虞,不用怀疑自己,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永远不会改变。 第31章 31 沈轻虞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一睁眼,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瞬间清醒,昨天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回放——ACM作弊风波、醉酒后的崩溃、酒店里的暧昧…… 确认房间里没有俞妄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起身伸懒腰准备洗漱。台面上压着一张字条,是俞妄的字迹:“我有课,先走了。早饭在桌上,记得吃。” 沈轻虞撇了撇嘴,把字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洗手间。 她卡着上课铃进了教室,弓着腰找到苏衣她们,刚坐下,曲声笙的微信就弹了出来。她点开一看,心脏猛地一跳—— 【查到陷害你的人了。】 【是北大艺术系系花,蔡玉琳。】 紧接着,曲声笙发来一个视频和几张截图,里面全是蔡玉琳调查沈轻虞、伪造作弊证据的记录,铁证如山。她还把蔡玉琳的微信推了过来,沈轻虞看着头像,眉头皱得更紧——蔡玉琳的微信头像,竟然和她之前用的一模一样。 她咬着牙发去好友申请,没过几秒就被通过了。 【蔡玉琳:沈轻虞!真的是你吗?我好激动!】 沈轻虞心里一阵恶寒,打字回复:【见一面吧,有事找你。】 两人约在清华大学人最少的天台。沈轻虞边走边疑惑,蔡玉琳一个北大的学生,怎么会知道清华这么隐蔽的地方?看来是早有预谋。 离天台还有几步远,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这样,让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沈轻虞的脚步顿住,心里咯噔一下。她祈祷着不是他,却还是忍不住从门缝里看去——蔡玉琳对面站着的人,即使背对着她,她也能一眼认出是俞妄。 “可是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蔡玉琳的声音带上哭腔,后面的话越来越小,沈轻虞没听清。俞妄似乎想走,蔡玉琳突然抱住他的腰,哽咽着哀求:“俞妄,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沈轻虞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就往楼下跑,在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她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襟,心脏像被狠狠攥住,愤怒和委屈涌上来,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原来俞妄和蔡玉琳是这种关系,那她算什么?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吗? 就在这时,俞妄从天台上下来,正好撞见拐角处的她。沈轻虞眼眶通红,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戒备和疏离。 俞妄看到她,脸上瞬间扬起笑容,快步走过来:“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对了,我查到诬陷你的人是谁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的蔡玉琳吗?沈轻虞心里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装模作样,真没意思。 “俞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勉强扯出一个笑,“我们分手吧。” 俞妄脸上的笑容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不是。”沈轻虞抬起头,眼神冰冷,“我说,我们分手。” 她转身想走,俞妄突然伸手,将她壁咚在墙上。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桃花眼周围泛红,语气带着质问:“沈轻虞,你耍我呢?”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沈轻虞皱紧眉头,她看着俞妄眼底的委屈和愤怒,心微微软了一下,可蔡玉琳抱他的画面又猛地冒出来。她咬了咬牙,故意说出伤人的话:“没错,我就是在耍你。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学弟,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我只是看你可怜,玩玩你而已,没想到你还当真了,真可笑。” 俞妄攥着她手腕的力气骤然松开,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只剩下绝望。他喃喃自语:“只是……玩玩吗……”刚才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是,只是玩玩。”沈轻虞狠下心,转身就走,没有回头。直到走出教学楼,她才发现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风一吹,带着刺痛。 沈轻虞和俞妄分手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瞬间在清华炸开了锅。不到一天,隔壁北大、电影学院的人都知道了。曲声笙和俞安的电话把她的手机打爆,沈轻虞烦得不行,干脆关了机。 宿舍里,苏衣她们看着她萎靡的样子,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用行动支持她。直到第二天晚上,沈轻虞才开机,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曲声笙。 “姑奶奶!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曲声笙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 沈轻虞坐在酒吧的卡座里,背景音嘈杂:“酒吧见,我有话跟你说。” 曲声笙赶到时,沈轻虞已经喝得满脸通红,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姐妹,失个恋而已,你至于这么大手笔吗?”曲声笙扶住快要倒下去的她,无奈道。 “你说的对……”沈轻虞大着舌头,眼泪突然掉下来,“打游戏厉害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跟我谈恋爱……” 曲声笙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劲:“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轻虞断断续续地,把天台看到的画面、俞妄的“装模作样”全说了出来。曲声笙听完,一拍桌子:“什么?俞妄竟然是这种人!亏我还觉得他深情,真是看走眼了!”她开了一瓶酒,递给沈轻虞,“没事,天下男人多的是,咱们换!” 两人举杯痛饮,沈轻虞边哭边笑:“我以前从来不信爱情,觉得都是骗人的……可我偏偏犯贱,非要试试,结果栽得这么惨……” 曲声笙也喝多了,脑海里闪过陈晨辰的背影,闷声说:“就是!谈恋爱就是遭罪!再也不谈了!”可她心里却清楚,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可能还是会栽进去。 那天晚上,两个女孩喝到烂醉,最后还是酒吧服务员帮忙叫了代驾。 清华大学男生宿舍里,俞妄已经呆坐在床上两天了。吴昊和陆意图看着他死气沉沉的样子,急得不行。 “老俞你倒是说啊!她到底为什么跟你分手?”吴昊忍不住大喊。 俞妄终于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查到陷害她的人是蔡玉琳,约她去天台对峙……” 他缓缓说起那天的经过——查到证据后,他立刻给蔡玉打电话,约在天台见面。蔡玉琳来的时候,还装出娇羞的样子,直到他拿出证据,蔡玉琳才开始装傻。他忍无可忍,吼出那句“你这样让我怎么喜欢的起来你”,蔡玉琳却哭着说是沈轻虞“诱惑”他。 他不想再纠缠,转身要走,蔡玉琳突然抱住他的腰,他用力甩开,照片掉在地上,吼着“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想到在拐角处遇到沈轻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了“分手”两个字。 “她说……她只是玩玩我,玩够了就丢了……”俞妄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原来我在她眼里,只是个可以随便丢弃的物件……” 那天晚上,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像在为两个误会的人,流了一整晚的泪。 从那以后,沈轻虞和俞妄在学校里再也没遇见过——不知道是真的没缘分,还是彼此都在刻意躲避。后来,蔡玉琳迫于压力,主动自首,沈轻虞的ACM团队洗清了嫌疑,顺利毕业。 再后来,有人说俞妄被LOL职业队伍挖掘,去了上海打比赛;有人说他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离开了北京。沈轻虞和他,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相遇过后,再也没有交集。 拍毕业照那天,沈轻虞在石像后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很像俞妄,可还没等她看清,背影就消失了。她微微垂眸,听到舍友的提醒,转过身,朝着摄像机,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沈轻虞的大学生涯,到此为止。那段带着甜蜜、误会和遗憾的时光,也跟着消散在风里。 毕业后,沈轻虞和曲声笙一起去了上海,和祁延合伙,在外滩开了一家酒吧。曲声笙凭着继承人的资源,加上自己的天赋,一部处女作电影成功闯进娱乐圈,成了冉冉升起的导演新星。 而沈轻虞,每天在酒吧里看看账、和熟客聊聊天,偶尔陪曲声笙参加活动,过着“混吃混喝”的日子,倒也自在。只是偶尔在深夜,看到酒吧里打游戏的男生,会想起那个曾经让她心动、也让她心碎的少年。 第32章 32 三年后,沈轻虞每天在FOX CLUB打理生意,渐渐没了时间打LOL,连电竞圈的动态、当红选手都很少关注。 这天和沈子辰一起吃饭,她盯着餐盘发呆,沈子辰夹了块肉放进她碗里:“想什么呢?魂都快飞了。” “没什么。”沈轻虞回过神,总不能说在想俞妄吧?她偷偷瞄了眼沈子辰——要是让这位“完美哥哥”知道自己和他口中的电竞选手有过一段,估计能当场炸毛。 饭后,沈轻虞借口去厕所,特意往后厅瞥了眼,确认俞妄那桌人走了,才松了口气。可等她出来,沈子辰已经没了踪影。餐厅老板说单已经买了,她刚拿出手机,就收到沈子辰的信息:“公司临时有事,不能送你,自己路上小心。明天的会别迟到。” “工作狂。”沈轻虞撇撇嘴,刚下飞机就丢下亲妹妹,还敢担心她迟到?可下一秒,她突然发现玛莎拉蒂的车钥匙不见了!正着急要调监控,沈子辰的语音又弹了过来:“哦对了,你车借我了,算押在我这,完成爸给你的任务就还你。” “靠!”沈轻虞差点爆粗口,气得踢了踢旁边的凳子,引来周围人侧目。她跟老板借了火,点了根烟,打算步行回家——她家就在上海寸土寸金的中心区,离这儿不远。 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俞妄。 她推开门,就见俞妄靠在墙边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眼比三年前更显深邃,桃花眼微微上挑,却没什么表情。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沈轻虞开门的动作太大,带起的风把俞妄的烟吹灭了。 她愣在原地,嘴里的烟不小心掉了点火星,尴尬得手都僵了。 俞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把只抽了四分之一的烟扔进垃圾桶,插着兜转身离开,全程没说一个字,像两个彻底陌生的人。 沈轻虞抿了抿嘴,夹着烟的手指微微用力,看着俞妄走远的背影,转身朝反方向走。 外滩的夜晚从没有黑暗,灯火阑珊,热闹得很,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抽完烟,她想起沈子辰的话,走进常去的美容院。躺下来时,忍不住拿出手机搜“俞妄”——不搜还好,一搜吓一跳。 “猫神CAT”,电竞圈TOP级ADC,加入WIN战队三年,拿遍大小赛事冠军,被称继Trigun退役之后的天才adc。颜值高,女友粉、妈妈粉无数,连男友粉都不在少数。唯一的遗憾,是还没带领WIN战队拿到全球总决赛的冠军。 她往下翻,看到WIN战队的成员介绍:上单JF(上单霸主)、辅助CC(队伍老妈子)、中单小Y(全能法王)、打野SUN(顶级野王),还有ADC CAT。看到“打野SUN”的名字时,沈轻虞愣了——陈晨辰,不就是当年渣了曲声笙的网恋对象吗? 更离谱的是,贴吧里还有人磕俞妄和陈晨辰的CP,P的图还挺有氛围感。沈轻虞盯着屏幕,忍不住笑了,无意间往玻璃外瞥了眼,好像看到了俞妄的背影,可再定睛一看,又没了踪影。“肯定是幻觉。”她摇摇头,收起手机。 “沈小姐,好了。”美容师的声音传来。 沈轻虞起身照镜子,摸了摸软嘟嘟的脸,满意地笑了:“明明这么美,沈子辰眼光那么高,难怪找不到老婆。” 这份愉悦,却在第二天早晨碎得彻底。 沈轻虞早起换了套干练的黑色西装短裙,花一个半小时化了“女强人”妆,对着镜子揉了揉脸:“果然天生丽质。”可她还是最后一个到会议室的,刚进门,周围就响起窃窃私语——“原来沈家大小姐本人这么好看”。 不出意外,她被沈子辰当众训了一顿,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好了,我们讨论WIN战队的合作。”沈子辰看向对面的年轻男人,“这位是沈轻虞,以后就是WIN战队的经理。” 沈轻虞之前只草草看了教练的资料——胡卢,人称“葫芦”,胡卢是早期TX战队前中单首发,电竞圈元老级人物,无数人的信仰。 那时候是沈轻虞高中,偶然一次看电视节目看到全球总决赛的现场,那一场正是lol历史上最传奇的人物Zenith的首发,是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战封神,是中国首个lol全球总决赛的冠军。当时的他们所向披靡,连续霸榜五年全球总决赛连冠。 二十五岁的“高龄”,技术虽不如从前,颜值却没打折扣,温温柔柔的美男子,圈内人都叫他“胡哥”。之前就有八卦说他要复出当教练,没想到是去WIN战队! “这位是WIN战队的教练,胡卢先生。”沈子辰给她介绍。 沈轻虞立刻起身,伸出手,笑得很甜:“胡先生您好,我叫沈轻虞,以后请多指教。” “你好,可以叫我葫芦或胡哥。”胡卢回握她的手,语气和善。 散会后,沈子辰把她交给胡卢,自己走进顶楼办公室忙工作。沈轻虞立马卸了“女强人”面具,凑到胡卢身边,眼睛亮晶晶的:“葫芦!我是你粉丝!从初中玩LOL就粉你了!” 她掏出纸笔递过去:“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胡卢笑着接过,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想:这丫头跟战队里那群混小子,肯定能聊到一块儿去。 “沈经理……”胡卢刚开口,就被沈轻虞打断:“别叫经理,太生分了,叫我轻虞就行,偶像!” “好,轻虞。”胡卢无奈笑了,“我们现在去基地吧?对了,你没带行李箱吗?” 沈轻虞一脸懵:“啊?带行李箱干嘛?” “沈总没跟你说?”胡卢皱眉,“作为战队经理,你需要在基地常驻,得和我们住一段时间。” “什么?!”沈轻虞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看来你还没收拾。”胡卢看了眼时间,“我下午要去委员会开会,你晚点再过来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沈轻虞气呼呼地在家收拾行李,怎么就莫名其妙要搬去基地了?她摸了摸脚边玩逗猫草的雪媚娘,软声道:“雪媚娘,妈妈带你一起去,不丢下你。” 雪媚娘“喵”了一声,一脸茫然。沈轻虞又往行李箱里塞了好几袋猫粮,还不忘带上它的豪华猫窝。 坐在沙发上的祁延皱眉:“沈大小姐,基地离市中心又不远,你至于带这么多东西吗?” “管你屁事!”沈轻虞头也不抬,手上还在往箱子里塞护肤品。 祁延“咻”地起身,插着兜:“行,那你自己搬,我不送你了。” “别啊!”沈轻虞立马拉住他的裤子,眨着大眼睛撒娇,“马上好!就差最后一点了!” 谁让沈子辰把她车扣了,曲声笙又忙着拍电影没时间,不然她才不找祁延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帮忙。 祁延重新坐下,瞥了眼她的脸:“哟,做美容了?皮肤倒比以前更嫩了。” “要你管!”沈轻虞嘴上怼着,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她可没忘,祁延还要赶回去交音乐稿,这位看着不正经的家伙,可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原创音乐制作人,还在跟家里赌“追梦不成功就继承家业”呢。 “给你最后十分钟。”祁延看了眼手表,“我的稿子再不交,就要被制作人追杀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轻虞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瓶香水塞进箱子,拉上拉链,“走了走了!” 第33章 33 沈轻虞背着装着雪媚娘的猫包,一手扶着行李箱站在WIN基地门前,另一手拨通了胡卢的电话。 “喂?偶像!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胡卢的声音混在其中传来:“我这边会议还没结束,这样,我让俞妄给你开门。” 什么?俞妄? 沈轻虞还没来得及拒绝,电话那头就传来催促声,胡卢匆匆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拜。”话音未落,电话就挂了。 她抿了抿嘴,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这门看着得有两米高,气派得很。可没等她再多看,大门“哗啦”一声被拉开,沈轻虞吓了一跳,只见俞妄握着门把手,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里走。 她愣了两秒,赶紧灰溜溜跟上,还懂事地反手关上了门。 进了基地,沈轻虞才真的被惊到——这哪是电竞基地,简直像个豪华网咖!以前WIN战队的基地又远又破,可自从沈氏注资后,新基地直接升级成了“顶配版”:满墙的氛围灯、独立的健身房、甚至还有个小型咖啡厅,处处透着阔绰。 她看得入了神,没注意到俞妄突然停下脚步,“咚”地一下撞在了他背上。沈轻虞捂着额头抬头,正好对上俞妄冰冷的眼神。 “诶诶,俞哥,听说咱们新经理是大美女!”一个微胖的男人跑过来,是战队辅助CC,胖子。可看到俞妄对面的沈轻虞时,他直接愣在了原地——这颜值,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惊艳!他重重咽了口口水,眼神都飘了:“咱基地是来了女明星吗?” 沈轻虞自信地甩了甩头发,笑着打招呼:“hi~” 胖子差点腿软,幸好这时另外三人戴着耳机走了过来,看到沈轻虞也都愣了神。还是打野SUN,陈晨辰先反应过来,盯着她的行李恍然大悟:“你就是新经理吧!” “大家好,我是沈轻虞,以后请多关照。” “沈经理你也太好看了吧!”中单小Y笑嘻嘻地凑过来,他不满十八岁,个子却很高,笑起来像个乖巧的弟弟。 俞妄突然抱臂开口,语气冷淡:“你今天训练任务完成了吗?” 小Y皱起眉:“俞哥,你今天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对我这样好的队友这么凶,小心我告诉沈经理你职场霸凌我,扣你工资!” “不会的,我不会公报私仇。” 小Y立马转向俞妄:“你看人家沈经理多大气!” “哦,”俞妄挑眉,“她可不一定。” 胖子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瞪大眼:“你们俩……认识?” “不认识!”沈轻虞立马反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俞妄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被众人盯着,尴尬地补了句:“就……在微博上见过。” “轻虞姐,我带你去看房间!”胖子和小Y赶紧打圆场,一边一个帮她拎行李,叽叽喳喳地给她介绍基地。 一楼只剩下俞妄、季风和陈晨辰。季风凑到俞妄身边,贼兮兮地问:“俞哥,你跟新经理是不是真认识啊?” “前女友。”俞妄语气平淡。 季风直接惊掉了下巴:“哇哦!这么劲爆?” 陈晨辰却不意外,当年他去清华找俞妄时,就隐约听过些传闻。 “俞哥,前女友变顶头上司,什么感觉?”季风好奇追问。 俞妄瞥了他一眼:“想加训?” 季风脸色一变,立马溜回电脑前:“不了不了!俞哥手下留情!” 俞妄抬头看向沈轻虞房间敞开的门,陈晨辰勾住他的脖子打趣:“想帮忙就上去,别在这儿装高冷。” “谁想帮她。”俞妄甩开他的手,坐回电脑前开了一把游戏,可心思却根本不在屏幕上。 胡卢回来时,沈轻虞正抱着雪媚娘在健身房参观,身边跟着小Y和胖子。他笑着摸了摸雪媚娘的头:“看来我没猜错,你们跟轻虞挺合得来。” “除了俞哥。”小Y小声吐槽,“俞哥今天特别凶,还超不近人情!”他越说越起劲,“轻虞姐你都不知道,俞哥从来没跟异性走得近过,没绯闻没朋友,简直不像正常人!” 沈轻虞一愣,看向俞妄的方向——他当年不是和蔡玉琳和好了吗?怎么会没有异性接触? “我不是人?”俞妄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小Y吓得一哆嗦,僵硬地转头:“俞……俞哥。” “今天直播加两小时。”俞妄语气没起伏。 “啊?”小Y立马向沈轻虞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沈轻虞对上俞妄冰冷的眼神,只能悲壮地说:“猫神也是为你好。” 小Y耷拉着脑袋,被胖子扶去了电脑房。胡卢见状,笑着打圆场:“好了小,别总冷着脸。沈轻虞第一天来,肯定有东西没带,你带她去附近商场转转,尽尽地主之谊。” “不用麻烦猫神,我带的东西很全。”沈轻虞立马拒绝。 “怎么会麻烦!”胡卢按住俞妄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小俞正好也要给胖子买东西,对吧?” 俞妄皱了皱眉,摸了摸后颈:“知道了。” 胖子一脸懵:我啥时候要东西了? 胡卢趁机抱走雪媚娘:“我先去忙,雪媚娘我帮你看着。”雪媚娘叫了两声,没多久就乖乖蹭起了胡卢的脸。 沈轻虞暗自腹诽:见色忘义的猫! 路过俞妄和胖子的房间,门口堆着个箱子。沈轻虞好奇瞟了一眼:“这是什么?” “泡泡糖。”俞妄面不改色地拉上箱子。 “搞批发?”沈轻虞看清里面的东西,漫不经心地问。 “自用。”俞妄的回答清晰干脆。 沈轻虞瞬间噎住。 “走吧。”俞妄转身出门,沈轻虞赶紧跟上——三年没见,他好像比以前更冷了,可背影看着……好像更高了点?她盯着俞妄的后背走神,没注意到他突然停下,又一次撞了上去。 俞妄抱臂靠在门框上:“沈经理这是初来乍到,想引人注意?”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突然停下!”沈轻虞嘟囔着,又话锋一转,“要说引人注意,也是猫神更会吧?” 俞妄指了指鞋柜:“沈经理不换鞋?” 沈轻虞这才发现没她的拖鞋,俞妄蹲下身换好鞋:“哦,我忘了你还没买。” “俞妄!你故意的!”沈轻虞气急败坏。 “我还要训练,早去早回。”俞妄不理她,径直出门,沈轻虞只能气鼓鼓地跟上。 俞妄开着阿斯顿马丁从停车场出来,沈轻虞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猫神可以啊。” “你怎么坐副驾?”俞妄皱眉。 “不行吗?”沈轻虞挑眉。 俞妄没说话,发动了车子。到了商场地下停车场,沈轻虞从包里掏出口罩戴上。俞妄盯着她:“干什么?” “戴口罩啊,没见过美女戴口罩?” 俞妄嗤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沈轻虞故意说:“我在上海圈子里也算有名,跟你待在一起,怕坏了你‘电竞圈三好青年’的无绯闻名声。” “那真是谢谢你。”俞妄语气敷衍。 沈轻虞突然想起那箱“泡泡糖”,小声提醒:“不过你也要克制点,用太多对身体不好……” 俞妄的脚步猛地顿住,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 第34章 34 对沈轻虞来说,俞妄陪她一起逛超市买生活用品已经够戏剧性了,没想到还能遇到比这更戏剧的场面。 俞妄推着购物车不紧不慢地跟在沈轻虞身后,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终于,沈轻虞摘下口罩,气鼓鼓地转身:“你不是要去给胖子买东西吗?我们结账时汇合就好了,一直跟着我干嘛?” 俞妄双手懒散地搭在购物车上,挑眉看她:“不戴口罩了?” 沈轻虞一挥手:“重点不是这个!”她望向不远处的零食区,瞪了俞妄一眼,“别跟着我了!” 说完就转身哒哒哒跑向膨化食品区,仰着头兴致勃勃地打量货架上的薯片。 太好了,最爱的口味! 她嘴角一扬,踮起脚去够,却怎么也够不到。 沈轻虞蹙了蹙眉,回头望向刚才和俞妄分开的地方——人已经不见了。 真可惜……宝贝们,妈妈带不走你们了…… 她惋惜地叹了口气,低头拿起几包抱在怀里,又不甘心地抬头望向高处。 “沈轻虞?” 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轻虞疑惑地看向眼前搂着女人的眼镜男,眨了眨眼,没想起来是谁:“你好,你是?” 眼镜男嘴角一勾:“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那阵子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呢。”见沈轻虞实在想不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肩:“我啊,王愚。” 沈轻虞甩开他的手,皱起眉。 原来是他。 那时沈轻虞刚来上海不久,和祁延合伙开了Fox Club。上海上层圈子里的人对这位沈家大小姐还不熟悉。 祁延平时忙,那段时间她闲着没事就常去酒吧帮忙,人多时也会亲自接待。久而久之,一些不常来的客人便以为沈轻虞是酒吧的服务员。 王愚就是其中之一。 他对沈轻虞一见惊艳,千方百计想接近她,缠着要联系方式。 那时的沈轻虞心气高,根本没理过他。 王愚却不死心,之后天天来纠缠。沈轻虞烦了,干脆搬出祁延,说是她男朋友。 上海圈子里没人不认识祁延。俗人娱乐太子爷,坐拥娱乐圈半壁江山,家世显赫,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是多少名媛眼中的乘龙快婿。 王愚以为沈轻虞也是其中之一,追得更起劲了。 转折发生在祁延和司昂来店里的那天。王愚照常骚扰沈轻虞,被两人抓个正着。 “你干什么?”祁延皱眉挡在沈轻虞和王愚之间,司昂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护住。 王愚愣住了。他原以为沈轻虞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她真和祁延有关系,更让他震惊的是,连司昂也护着她。 司昂出身司氏投资,是中国医药、医疗器械龙头,比祁家还要富上四代。两人都是属于投资人以及音乐人,家大业大又万花丛中过。 沈轻虞抱臂站在两人身后,轻笑道:“他骚扰我,你们没看见?” 王愚清清楚楚地从祁延和司昂眼中看到了怒意,浑身一颤,慌忙解释:“误会误会,我就是问问厕所在哪儿。祁少、司少,千万别误会。” “是吗?”祁延沉着脸。 看着王愚拼命点头,司昂不屑道:“她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之后,王愚再没出现在Fox Club,甚至连整条酒吧街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后来,沈轻虞作为沈氏千金兼Fox Club最大股东的身份被扒出,再没人敢随意招惹这位大小姐。 沈轻虞看着王愚,冷冷一笑:“王愚,三年不见,你怎么更丑了?”她瞥了眼他身边的女人,“美女,你怎么会看上他?” 旁边的女人笑出声,王愚冷哼:“被祁少甩了,一个人逛超市?” “关你什么事?”沈轻虞没好气。 王愚笑道:“早跟你说过,祁少那样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还跟小司总暧昧不清……就算你再怎么打扮,那些公子哥也看不上你。” 沈轻虞懒得理他,转身想走,却被王愚一步挡住:“去哪儿啊?” 她正要发火,一只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有事?” 俞妄搂着沈轻虞,俯视矮他半头的王愚,眼神警告。 王愚抿了抿嘴,往旁边挪了挪。他身边的女人盯着俞妄,一脸花痴:“好帅啊……” 俞妄低头看向沈轻虞,温柔一笑:“走吧?” 沈轻虞呆呆点头,想不通俞妄为什么会替她解围。 两人没走几步,王愚喊道:“喂!你知不知道她之前的金主是祁延,还跟司昂有一腿!” 沈轻虞和俞妄停下脚步,她气得浑身发抖,想转身给王愚一耳光。 俞妄紧紧拉住她,没有回头,只淡淡道:“我相信她。”说完便拉着沈轻虞回到购物车旁。她把怀里的零食放进车里,眨了眨眼:“谢谢啊。” 俞妄没有回应。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王愚的话,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难以平静。 他很想问问沈轻虞和祁延的关系,却还是忍住了:“回基地。” “啊?”沈轻虞一脸懵,“可我还没买可乐呢,人生没有肥宅快乐水多无趣啊……” 她偷偷瞥了眼旁边拎着袋子的俞妄,他神色晦暗,似乎心情不好……难道是被王愚恶心到了? 沈轻虞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避孕套货架,想起俞妄门前那一整箱,迅速扫视周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一盒。 结完账,俞妄一言不发地帮沈轻虞拎袋子。和俞妄买的东西相比,沈轻虞的购物袋又大又重,但他连气都没喘一下。 沈轻虞从口袋里掏出那盒东西,凑到他身边:“俞妄,俞妄。” 俞妄低头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皱眉:“干嘛?” 沈轻虞把盒子塞进他手里:“别客气,我请你的。” “?” 俞妄看着手里的避孕套,陷入沉思。 从商场地下停车场到上车,俞妄始终一言不发,冰冷的氛围让沈轻虞浑身不自在。 “俞妄?你怎么了?”她忍不住问,想了想又说,“是因为刚才的事吗?那个王愚,我刚来上海时就老缠着我。祁延和我没在一起过,他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我没事。”俞妄打断她,冷冷地发动车子,系好安全带,心里的不爽渐渐消散。 “哦。”沈轻虞撇撇嘴,转移话题,“那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她指的是那盒避孕套。 沈轻虞不自在地摸摸脸,自顾自地说:“虽然跟你那一箱比是少了点,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俞妄心跳漏了一拍:“你的心意?” 他系安全带的手转向沈轻虞,眼神暗了暗:“你在暗示我?” “什……” 沈轻虞话未说完,俞妄整个身子朝副驾倾过来,离她越来越近…… 天啊,他要干什么!! 沈轻虞觉得自己快要心悸了,全身细胞都在尖叫。她下意识闭上眼,长睫毛紧张地颤动。 俞妄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一声,手越过她拉过副驾的安全带。 啪嗒一声,安全带扣好。 沈轻虞睁开眼,俞妄正单手搭着方向盘看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大叫:“俞妄!” 俞妄忍着笑,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不以为然:“那箱东西是胖子的,不是我的。”他启动车子,“以后别说这种暗示的话了。” 沈轻虞一时语塞,嘴硬道:“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俞妄沉默着,一路畅通,很快到了基地门口。 等俞妄停车时,沈轻虞刷手机,看到曲声笙发来的王愚朋友圈截图。 一张和女人的合照,配文“遇到老朋友的一天,就是有点替她难过”。 有人评论问是谁,王愚回了个“sqy”,懂的都懂。 曲声笙:“我真是服了,这个脑瘫被赶出上海圈子还能作妖。” 当初王愚因为冒犯沈轻虞,被祁延和司昂联合封杀,上海所有娱乐场所都禁止他入内。这也是他三年来都不知道沈轻虞身份的原因——没人告诉他,他也不看财经新闻。 沈轻虞打字:“没事,那个问的人后来也不敢回了吧。” 曲声笙秒回:“现在全上海大概就他不知道你身份了,像个傻子似的,这么一看还挺可怜的。” 接着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沈轻虞嘴角微扬,也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笑什么呢?”俞妄已经站在她面前,两手拎着购物袋。 沈轻虞慌忙收起手机:“没什么。” 她伸手想拿自己的那袋东西,俞妄却把轻的那袋递给她,大步朝门口走去。 沈轻虞偷偷看了眼袋子里,愣住了—— 全是她爱吃的零食。 第35章 35 沈轻虞和俞妄刚走进WIN基地,就听见训练室方向传来葫芦严肃的声音:“再来一遍,走位注意预判,别给对面机会。” 她探头看去,只见小Y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和刚才在超市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小Y这是被胡哥加训了?”沈轻虞凑到俞妄旁边,小声嘀咕。 俞妄瞥了她一眼:“嗯。”换好拖鞋后,从购物袋里掏出她买的粉色拖鞋,放在玄关处,然后拎着两个大袋子径直往二楼走。路过训练室时,也只是朝葫芦和小Y点了点头,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沈轻虞看着自己的拖鞋,又看了看俞妄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里有点气:三年了,他还是这么冷漠,一点都没变。 “沈经理,你咋站在门口不进来啊?”沙发上传来胖子的声音。沈轻虞回头,看到胖子正一边吃薯片,一边给雪媚娘喂猫粮,雪媚娘则懒洋洋地趴在他腿上,尾巴轻轻扫着他的裤腿。 她赶紧收敛情绪,走到胖子旁边坐下,顺势摸了摸雪媚娘的头:“刚回来,歇会儿。” 胖子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八卦:“沈经理,我问你个事啊,你和俞哥,你们以前真的在一起过吗?” 沈轻虞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胖子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沈经理,你是不知道,俞哥在咱们LPL,那就是‘冰山美人’的代名词!大半女粉都是冲他颜值来的,还有好几个官方女主持都明里暗里示好,可俞哥从来没理过,连话都不跟人家多说一句。” “真的假的?”沈轻虞有点意外。她知道俞妄性子冷,可没想到在电竞圈里,他竟然能做到这么“不近女色”。毕竟电竞圈里,选手的私生活乱是常有的事,他能在这大染缸里保持清醒,倒让她有点刮目相看。 “当然是真的!”胖子来了劲,把薯片袋塞到旁边,往沈轻虞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之前有个特别好看的女主持,天天下午堵在基地门口给俞哥送饭,送了半个月,结果俞哥直接把饭倒在门口垃圾桶里,那妹子当场就哭了,后来再也没来过。” 说着,胖子还捂住心口,模仿起那妹子委屈的表情。沈轻虞看得哭笑不得:“那妹子也太惨了吧……” “害,这都不算啥,”胖子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那女主持后来没几天就换了个人喜欢,粉丝都调侃她‘见一个爱一个’。” 沈轻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刚想再问点什么,陈晨辰的声音突然传来:“别听胖子瞎说,他就爱添油加醋。” 胖子看到陈晨辰,立马收起嬉皮笑脸,咽了咽口水:“队长……” 陈晨辰走到沙发边,瞪了胖子一眼,然后看向沈轻虞,语气认真:“老俞就是性子冷,没胖子说的那么夸张。那女主持的饭,他只是让助理退回去了,没倒垃圾桶,也没让人家难堪。” 沈轻虞点点头,心里对俞妄的印象又改观了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那他这三年,过得怎么样?”话刚说完,就看到胖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赶紧补了句,“我这不是好久没关注电竞圈了嘛,多了解了解你们的情况,以后工作也方便。” 胖子的眼神瞬间放松下来,陈晨辰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挺好的。这三年,老俞拿了不少奖项。” 胖子又开始没心没肺地补刀:“还有,我们队长和俞哥还被粉丝组了CP,叫‘俞陈’呢!你们俩都是不近女色的帅哥,LPL的女粉几乎是你一半,他一半。” “真是蓝颜祸水啊……”沈轻虞感叹道。 “可不是嘛!”胖子跟着附和,两人相视一笑。 陈晨辰无奈地瞪了胖子一眼:“就你话多。” “你们在说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传来,俞妄不知何时站在了陈晨辰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沙发上的沈轻虞。 沈轻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后一秒赶紧收起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手都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胖子更是吓得手里的薯片掉在了地毯上,小声嘀咕:“完了……” 没人回答俞妄的问题。胖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坐好;陈晨辰则憋着笑,眼神在沈轻虞和俞妄之间来回瞟。 沈轻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和俞妄对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没说什么,就聊了聊你们过去三年的比赛。” 俞妄沉默着,眼神依旧冰冷,沈轻虞虽然心里慌,却还是强装镇定——她现在是经理,不能在下属面前露怯! 过了几秒,俞妄才淡淡开口:“是吗?” “是啊。”沈轻虞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想:不是又能怎样?现在我是你上司,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俞妄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她,那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似的,沈轻虞的后背都快冒出冷汗了。 “都在呢?”关键时刻,葫芦带着小Y和季风走了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小Y一下子窜到沈轻虞旁边,笑着喊:“经理姐姐!”季风也点了点头,客气地说:“沈经理。” 葫芦挑眉,笑着说:“看来我没看错,轻虞你果然很受大家欢迎。” “胡哥,你要有自知之明,沈经理又年轻又漂亮,肯定比你受欢迎。”陈晨辰拍了拍葫芦的肩膀,故意逗他。 葫芦叹了口气,故作委屈:“年龄真是硬伤啊。”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 “好了好了,说正事。”葫芦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明天就是LPL全国大赛的抽签仪式,大家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胖子和小Y立马应下来,葫芦又看向沈轻虞:“轻虞,明天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毕竟你是战队经理,需要熟悉一下流程。” “好的,没问题。”沈轻虞点头答应。 小Y笑嘻嘻地说:“有这么漂亮的经理跟着,别的战队肯定得羡慕死我们!” “何止漂亮,”季风补充道,“沈经理可是上海圈子里有名的人物。” 季风家里是做生意的,平时常和朋友去各大酒吧,FOX CLUB就是他们常去的地方,所以他早就知道沈轻虞的身份。而小Y和胖子,一个心思单纯,一个宅在基地里很少出门,对这些事倒是一无所知。 “啊?什么意思啊?”胖子和小Y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沈轻虞笑了笑,起身鞠了个躬:“没什么特殊的,我来到这里,就是WIN战队的一员,和大家一样,都是为了战队好。” “害,沈经理,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胖子摆摆手,一脸热情,“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们!” 小Y也跟着点头:“对!经理姐姐,我超级欢迎你加入我们!” 季风和陈晨辰也相继表示欢迎,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没说话的俞妄身上。 俞妄抬眼,瞥了沈轻虞一眼,语气平淡:“欢迎。” 虽然语气冷淡,但也算是表了态。众人瞬间欢呼起来,气氛变得格外热烈。 “胡哥,咱们得给沈经理办个欢迎会啊!”胖子提议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眼巴巴地看着葫芦。 沈轻虞刚想拒绝,就听葫芦说:“没问题!明天晚上参加完抽签仪式,咱们去下馆子,我请客!”他还朝沈轻虞眨了眨眼,“你可别拒绝啊。” 沈轻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笑着点头:“好,那就谢谢胡哥了。” 又聊了一会儿,葫芦就让大家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抽签仪式。沈轻虞被小Y和胖子拉着聊了会儿天,等她抬头时,才发现俞妄早就没了踪影——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上了二楼。 回到房间,沈轻虞洗完澡,扑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曲声笙半小时前给她打了个未接视频。她赶紧回拨过去,曲声笙秒接,视频里她正敷着面膜,语气带着点调侃:“哟,这不是咱们沈大小姐嘛,终于肯接我视频了?” “刚才小Y和胖子拉着我聊天,没听到手机响。”沈轻虞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小Y!”曲声笙瞬间激动起来,“是不是WIN战队里那个小奶狗弟弟?他本人帅不帅?有没有视频里好看?” 沈轻虞点点头:“帅,比视频里还好看。” 曲声笙笑得一脸猥琐:“太好了!下次我去基地看你,一定要见见他!” 沈轻虞故意补刀:“你的前男友也在基地,他长得也挺帅的。” “……”曲声笙的脸瞬间僵住,爆了句粗口,“沈轻虞!你故意的吧!”骂完,她又贼兮兮地笑了,“不过你前男友也在,怎么样?和前男友共处一室,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感觉?”沈轻虞想到俞妄那张冷冰冰的脸,没好气地说,“没什么感觉,他天天给我摆臭脸,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啊?就这啊?”曲声笙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们会旧情复燃呢。” “你想多了,”沈轻虞瞪了她一眼,“我们早就分手了,现在只是同事关系。” “拜托,沈大小姐,”曲声笙吃了一片黄瓜,慢悠悠地说,“你那大小姐脾气,除了俞妄,谁能受得了?也就他会把你当宝贝一样宠着,换了别人,早就跟你翻脸了。” 沈轻虞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以前的事情,好像确实是这样——俞妄对她,总是格外有耐心,哪怕她再任性,他也会包容她。 见她沉默,曲声笙又软了语气:“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当初是他和蔡玉琳不清不楚,错不在你。要是在基地待得不开心,大不了辞职,你爸的那些东西,我送你也行。” “那可不行,”沈轻虞回过神,眼神坚定,“我都答应我爸了,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不能出尔反尔。” “行吧,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曲声笙笑了笑,“对了,我明天有空,想去基地看看你,顺便逛逛,咱们下午还能去shopping一把。” 沈轻虞想了想,明天上午是抽签仪式,晚上是欢迎会,下午正好有空:“好啊,明天下午我陪你去逛街。” 挂了视频,沈轻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俞妄今天在超市里帮她解围的样子,想起他给她买的青柠味薯片,又想起他刚才冷漠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乱糟糟的。 第36章 36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沈轻虞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看清来电人是沈子辰,瞬间清醒了几分——每次她睡得最舒服的时候,这位“工作狂哥哥”总能精准地打来电话。 “哥,早啊。”沈轻虞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沈子辰清冷的声音:“在基地过得怎么样?没给我惹麻烦吧?” “还好,死不了。”沈轻虞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沈子辰沉默了几秒,轻笑一声:“听爸说你在上海整天和祁延混在一起,浑浑噩噩的。这次让你去战队当经理,是想让你涨涨阅历,不是让你去玩的。这才第二天,就受不了了?” “……”沈轻虞的眉头跳了跳,咬着牙说,“你放心,我死不了,也不会给你惹麻烦。” “那就好。”电话里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沈子辰在喝咖啡,“今天上午是LPL全国大赛的抽签仪式,你知道吧?” “知道,胡哥昨天说了。”沈轻虞皱眉,“我好歹是WIN战队的经理,这种事还是记得住的。” “不错嘛,”沈子辰的语气带着点戏谑,“也不知道是谁前天跟我聊天,连WIN战队的CAT都不认识。” 这句话精准戳中沈轻虞的“痛点”——她确实是直到重逢,才知道俞妄成了电竞圈的“ADC之神”。她没再反驳,直接挂断了电话,耳根却悄悄泛红。 没过几秒,沈子辰的微信就发了过来:抽签仪式上,公司的几个股东会到场,就坐在你们旁边,你到时候跟他们打个招呼,别搞砸了。 沈轻虞回了个“嗯”,放下手机后,再也没了睡意。她狠狠捶了一下柔软的被褥,翻身下床,决定去楼下找点吃的。 洗漱完下楼,沈轻虞在餐桌旁看到了葫芦。眼前的葫芦和平时截然不同——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沈轻虞的心跳瞬间加速——这可是她从初中就粉的电竞偶像!活生生的偶像坐在面前吃早餐,换谁都会激动吧! 葫芦注意到她,笑着打招呼:“早啊,轻虞。” “早啊,胡哥!”沈轻虞屁颠屁颠跑过去,坐在他旁边。 葫芦递给她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三片吐司和两个煎蛋,又把花生酱推到她手边:“那群小子起得晚,平时我们早上都不吃早餐,冰箱里就剩这些了,你先垫垫肚子,等他们醒了,我们再点KFC。” “好,谢谢胡哥。”沈轻虞拿起吐司,蘸了点花生酱,一边吃一边问,“胡哥,我作为经理,平时具体要做些什么啊?” “也没什么复杂的,”葫芦想了想,慢悠悠地说,“定定餐、监督他们训练、发工资,偶尔还要开导开导他们。” “开导他们?”沈轻虞愣了一下,“职业选手还是会有人想不开吗?” 葫芦点点头,眼神里多了些感慨:“你别看职业选手这身份光鲜亮丽,其实他们吃的苦比谁都多。每天坐在电脑前训练十几个小时,枯燥又乏味,稍微失误一点,就会被粉丝骂上热搜;私生活也几乎没有**,一举一动都被盯着。” 他顿了顿,继续说:“尤其是俞妄。这孩子没毕业就被陈晨辰拉来打职业,当时我和陈晨辰还特意飞了趟北京,三顾茅庐才把他请到上海。他顶着清华大学的光环,又带着‘新人’的标签,一出场就承受了很多舆论压力。可他这三年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一边打比赛一边修完了清华的学分,就连毕业论文,都是在比赛等候室里赶出来的。” 沈轻虞手里的吐司停在半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从没想过,俞妄这三年竟然过得这么辛苦。以前在学校里,他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还以为他做什么都很轻松。 葫芦又叹了口气:“在你之前,WIN战队有过一任经理,结果他背着我们,把战队的训练方法和战略泄露给了对手战队。那次比赛,我们因为战略被打乱,输得一塌糊涂。之后战队就一直走下坡路,原来的公司解约后,也没人愿意投资我们,直到沈氏注资,我们才算是缓过来。” 沈轻虞这才明白,之前在火锅店看到的、被胖子打的那个“叛徒”,就是前任经理。她心里泛起一阵厌恶,又有点心疼战队的遭遇。 “轻虞,我知道沈氏投资我们,可能只是想试试水,摸一摸国内电竞行业的底,”葫芦看向她,眼神恳切,“但是,能不能请你答应我,就算以后沈氏决定撤资,也不要马上和我们解约?他们都还年轻,都还抱着夺冠的梦想……” 沈轻虞沉默了。她知道投资WIN战队,确实有“试水”的成分,可她没想到,这支战队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俞妄的脸——那个骄傲又冷漠的少年,像鹰一样翱翔在巅峰,如果斩断他的翅膀,他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敢想。 “胡哥,你放心吧。”沈轻虞抬起头,眼神坚定,“你们会赢的。”她加重了语气,“不仅会赢比赛,沈氏也不会撤资,你们一定会拿到全球总决赛的冠军。” 她相信俞妄,也相信这支战队。 葫芦愣了一下,他从沈轻虞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复杂又清澈的情愫——那是对某个人的信任,也是对这支战队的期待。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楼梯口传来胖子的声音。 “早啊!沈经理!胡哥!”胖子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走下来,身后跟着俞妄。 沈轻虞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俞妄身上。他还是穿着一身黑,黑色的卫衣配黑色的运动裤,衬得他皮肤更白,也更冷。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沈轻虞觉得他的唇线绷得很紧,看她的眼神,比昨天更冷了几分。 俞妄站在楼梯口,冷冷地俯视着餐桌旁的两人——沈轻虞和葫芦靠得很近,沈轻虞脸上还带着笑,那笑容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他的眼里。一股莫名的不爽涌上心头,越来越浓。 葫芦察觉到俞妄的敌意,又瞥了眼旁边的沈轻虞,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沈轻虞的距离。 沈轻虞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视线一直锁在俞妄身上,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有惊讶,有疑惑,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葫芦在心里偷笑:这丫头的表情,都能演一出戏了。 他又看向俞妄,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好家伙,这位更夸张,脸冷得都快结冰了。 “胡哥,你过分了啊!”胖子没察觉到空气中的暗流,没心没肺地坐到餐桌旁,“你竟然背着我们,偷偷和顾经理吃早餐!” 俞妄跟在他后面下楼,听到“偷偷”两个字,脚步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往厨房走。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离沈轻虞最远的位置,拿出手机,全程没看她一眼。 沈轻虞回过神,抿了抿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沈经理,”胖子突然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胡哥刚才说‘不是我拱’,难道还有别人追你?” 沈轻虞被问得一愣:“啊?什么?” “你可是我们战队唯一的‘掌上明珠’,”胖子一脸认真地说,“我可不想你被渣男骗了!要是遇到渣男,你尽管找我们,我们帮你出气!实在不行,还有俞哥呢!” 沈轻虞挑了挑眉,下意识看向俞妄。 俞妄正好也朝这边看过来,眼神冰冷。 “俞哥长得帅,就算不用动手,用脸就能‘杀’了渣男!”胖子没察觉到俞妄的眼神,还在滔滔不绝。 餐桌旁瞬间陷入沉默,只有葫芦的笑声打破了尴尬。 “哈哈哈哈……”葫芦笑得肩膀都在抖,朝胖子摆摆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胖子这才注意到俞妄的眼神,瞬间怂了,结结巴巴地解释:“俞……俞哥,我不是说你是花瓶,我就是……就是夸你长得帅!” 俞妄没听他说完,起身就往二楼走,背影依旧冷漠。 “一路走好。”葫芦笑着调侃。 胖子欲哭无泪地看向沈轻虞:“沈经理,今晚我是不是进不了房间了?”基地的房间是两人一间,他和俞妄住在一起。 沈轻虞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笑说:“节哀。” 第37章 37 订完KFC,沈轻虞瘫在大巴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指尖划过车窗,看着窗外发呆。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顺着纹路蜿蜒流下。 早上葫芦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沈轻虞心里有点沉甸甸的——她不知道,如果WIN战队在比赛中失利,沈氏会不会撤资。对沈氏而言,WIN战队确实只是一块“试金石”,一旦出现亏损,以沈子辰的性格,大概率会立刻停止投资。到时候,这群抱着夺冠梦想的少年,该怎么办? 她轻轻叹了口气,人没了信仰,就像没了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般活着。一想到俞妄可能会因为战队解散而放弃电竞,沈轻虞就觉得胸口发闷。 或许是早上被沈子辰的电话吵醒,又或许是心里装了太多事,沈轻虞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袭来。就在这时,身边的座位微微一沉,她转头,看到俞妄坐了过来,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冷硬,显然没打算和她说话。 沈轻虞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看向窗外——他们已经分手了,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车头方向,陈晨辰拿着一袋KFC,注意到后排尴尬的氛围,凑到葫芦身边,憋笑道:“胡哥,你故意把他们俩安排在一起的吧?够腹黑啊。” 葫芦无辜地耸耸肩:“是他自己要坐过去的,跟我没关系。” 陈晨辰震惊地比了个“六”的手势:“666……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没想到老俞比你还腹黑。”他同情地看向后排的沈轻虞,却正好对上俞妄冰冷的眼神,吓得赶紧移开视线,坐到胖子旁边,低声提醒:“千万别惹老俞,不然有你好受的。” “为什么啊队长?”胖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单纯,“俞哥就是平时冷了点,也没那么可怕吧?” 陈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胖子捂着胸口,警惕地看着他:“队长,你是不是又想坑我?” “……”陈晨辰无奈地戴上耳机,不再理他。 大巴缓缓启动,朝会展中心驶去。俞妄撑着脑袋刷了会儿电竞论坛,肩膀突然传来一阵重量——沈轻虞歪着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俞妄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想把她推开,可指尖刚碰到她的头发,又停住了。他看着沈轻虞脸上的粉蹭到自己黑色的卫衣上,形成一团显眼的白色,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少女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眉头舒展,睡得很安稳。俞妄看得有些出神,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大二那年——巷子里,那个染着金发、一人单挑三个混混的女孩,张扬又耀眼。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可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发丝时,大巴突然猛地一停——前方司机咒骂了一句,原来是有辆电瓶车闯红灯。等大巴重新启动,惯性让沈轻虞瞬间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俞妄悬在半空的手。 空气瞬间凝固。 沈轻虞挑了挑眉,露出“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俞妄收回手,面不改色:“你脸上有只蚊子。” “……”沈轻虞翻了个白眼,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肩膀,看到那团白色的粉渍,瞬间瞪大了眼睛,凑近了看:“这是……” “你的粉。”俞妄淡定地拍了拍肩膀,粉渍虽然淡了点,但依旧清晰可见。 “卧槽!”沈轻虞忍不住爆了粗口,声音太大,前排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沈经理,没事吧?”陈晨辰问道。 “没事没事!”沈轻虞赶紧捂住半边脸,从包里掏出气垫和小镜子,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还好,只是蹭掉了一点,没太明显。可她刚松了口气,又看到脸颊上有一块淡淡的印子,忍不住又爆了句“卧槽”,这次声音小了很多,却还是被坐在前面的小Y听到了。 小Y转过头,看到沈轻虞对着镜子偷偷补妆,好奇地问:“经理姐姐,你在补妆吗?” 沈轻虞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收起镜子,哈哈一笑:“没有,我就是在欣赏我的美貌。” 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靠在俞妄肩膀上睡着,还蹭花了妆,太丢人了! 俞妄在一旁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轻虞瞪了他一眼,俞妄却耸耸肩,眼神仿佛在说:是你自己靠过来的,怪不得我。 小Y眨了眨眼,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识趣地转了回去,心里默默想:这氛围,怎么像吃了一嘴狗粮? 沈轻虞反复确认妆容没问题后,才把气垫和镜子放回包里。她瞥了眼俞妄的肩膀,那团粉渍还在,心里泛起一丝愧疚,从包里摸出一包小湿巾,解开包装,凑过去想帮他擦掉。 俞妄感觉到肩膀传来的触感,转头皱了皱眉,却看到沈轻虞正认真地用湿巾擦拭他的卫衣,眼神专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没有打断她,就静静地看着她——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依旧阴沉沉的,可他的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好了,应该擦干净了。”沈轻虞松了口气,抬头却正好对上俞妄的眼神。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都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沈轻虞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清晰地看到俞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还有右眼下那颗黑色的泪痣。三年不见,他长开了不少,轮廓更加成熟精致,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帅哥。 俞妄突然勾起嘴角,语气带着点戏谑:“沈经理,这是想潜规则我?”他的眼神还故意往她的嘴唇上瞟,带着极强的诱惑力。 沈轻虞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别过脸,往旁边挪了挪,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有女朋友吗?离我远点,渣男。” 俞妄一愣,皱眉:“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 “你和蔡玉琳啊!”沈轻虞震惊地看向他,三年前在天台看到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她冷哼一声,“呵,渣男。” 俞妄抱着胳膊,靠在座位上,语气认真:“我和蔡玉琳从来没在一起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沈轻虞显然不信,心里嘀咕:没在一起?没在一起会抱她?还说那些暧昧的话?分明就是渣男! “毕竟,”俞妄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就只和你谈过恋爱。” 沈轻虞的耳垂瞬间红了,赶紧别过脸,没再说话。俞妄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嘴角轻轻扯了扯,也没再追问。 大巴很快到达会展中心,几人刚下车,就被粉丝围了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WIN战队的人气很高,尤其是俞妄和陈晨辰,身边围了不少女粉,拿着签名照和笔,激动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沈轻虞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到了门口,舒了一大口气。葫芦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以后习惯就好了,每次比赛前都这样。” 抽签仪式开始前十分钟,沈轻虞坐在休息室里,手心有点出汗。倒不是紧张,而是早上喝了热水又喝了冷饮,肚子一直在隐隐作痛,已经去了两趟厕所了。 “胡哥,我再去一趟厕所。”沈轻虞捂着肚子起身。 小Y疑惑地看着她:“经理姐姐,你这都去第三趟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事,就是有点闹肚子。”沈轻虞说完,不等他们回应,就快步朝厕所跑去,连门都没顾上关。 胖子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刚刚沈经理的脸色好白啊,不会真出事吧?” “要不要去看看她?”小Y担心地说。 俞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手机,屏幕早就黑了,他却没察觉,心思显然不在手机上。 葫芦和陈晨辰对视一眼,陈晨辰朝俞妄使了个眼色:“老俞,你去看看沈经理吧,要是她出事了,我们就没经理了。” 俞妄抬起头,皱了皱眉:“我去?” “不然呢?”陈晨辰耸耸肩,“你是她前男友,关心一下很正常。” 俞妄没说话,起身朝厕所走去,轻轻带上门。 他靠在洗手台旁,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沈轻虞一脸轻松地走出来,显然是舒服多了。看到俞妄,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俞妄没回答,只是看着她。沈轻虞打开水龙头洗手,嘴里小声嘟囔:“还和以前一样,这么高冷……” “如果紧张的话,就别去抽签仪式了,在休息室等我们回来。”俞妄的声音突然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沈轻虞猛地抬头,气笑了:“你瞧不起我?”她以为俞妄是看到她频繁去厕所,以为她是紧张到拉肚子,“我才不紧张!我只是闹肚子而已!” 俞妄疑惑地看着她:“紧张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没必要硬撑。” “我没硬撑!”沈轻虞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心里暗暗想: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俞妄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倒是忘了,沈轻虞从来不是会轻易紧张的人。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又冷了下来,低声对自己说:“她都已经抛弃你了,你还关心她干什么?真可笑。” 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失落。 第38章 38 抽签仪式很快开始,现场人头攒动,沈轻虞扫过人群,不少面孔都是她之前在官网上恶补过的——如今电竞圈更新换代太快,优秀的年轻选手一波接一波,有些新人甚至只出场一次就沦为替补,能像俞妄这样三年来始终稳定的电竞选手,实属难得。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俞妄,他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单纯在放空。可即便如此,他周身的气场依旧耀眼,现场不少粉丝举着相机,镜头几乎全对准了他,快门声此起彼伏——神颜配臭脸,果然是颜粉的天堂。 沈轻虞不知道,这位“电竞天花板”昨晚毫无征兆地失眠了,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时候能结束回去补觉”。他略微烦躁地摸了摸后颈,眼神无意间往旁边一瞥,正好撞上沈轻虞的目光。 两人同时一愣,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又极其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沈轻虞的脸颊悄悄泛起红晕,她赶紧捂住半张脸,轻轻咳了两声,却没料到这小动作引来了葫芦的注意。 “怎么了,轻虞?不舒服吗?”葫芦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呛到。”沈轻虞连忙摇头,心跳却还没平复。 俞妄摸后颈的手顿了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耳尖也悄悄泛红。陈晨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凑过来轻声打趣:“喂,你俩不对劲啊,是不是有情况?” 俞妄皱眉瞪他:“不对劲个屁。” “还嘴硬?”陈晨辰笑得更暧昧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俞妄忍无可忍,压低声音:“滚。” 仪式开始前,不少电竞公司的人过来和沈轻虞打招呼——沈氏千金亲自下场当战队经理,这事早就传遍了行业圈,所有人都对WIN战队多了几分期待,连带着电竞股市都涨了不少。 沈轻虞应付着众人的寒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却在默默吐槽“笑得脸都酸了”。 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企业家,葫芦说主持人找他,匆匆去了后台。胖子揉着脸颊哀嚎:“哎哟,笑得我脸都疼了,沈经理你居然还能保持微笑,太厉害了。” 季风白了他一眼:“沈经理都没喊累,你倒先抱怨上了。” 沈轻虞没接话,注意力全被周围其他战队的成员吸引了——现在的年轻人不仅技术好,颜值还高,一个个又高又帅,看得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现在的小孩都吃什么长大的”。 俞妄瞥到她这副“花痴”模样,眉头下意识皱紧,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爽。他故意咳了两声,可沈轻虞沉浸在自己的“颜控世界”里,根本没听见。俞妄索性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 沈轻虞毫无防备,往后猛地一倒,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俞妄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压低声音,恨恨地瞪着他:“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猫神就不怕掉粉?” 俞妄挑了挑眉,语气欠揍:“手痒。” “你说什么?”沈轻虞不敢置信。 俞妄摊了摊手,装傻:“我没说话啊,沈经理是不是幻听了?” “……”沈轻虞环顾四周的摄像头,硬生生压下想揍他的冲动——算了,和气生财,不和他一般见识。 可没等她平复心情,就发现俞妄突然顿住脚步,眼神冷了下来,直直看向前方。沈轻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男人穿着灰色手工西装,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看着有些眼熟。 “你妈的,还敢来!”胖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气愤,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被陈晨辰和小Y死死拉住。季风也收起了平时的散漫,脸色沉了下来。 沈轻虞这才想起——这个男人,就是背叛WIN战队的前经理李兆。之前听他们闲聊时说过,李兆现在在VI战队当经理。 “哟,这不是最近名声大噪的WIN战队吗?”李兆插着兜,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轻虞身上,带着几分猥琐的打量,“有沈氏撑腰就是不一样,连经理都这么年轻漂亮。” 胖子忍不住骂道:“李兆,上次没把话说清楚是吧?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兆嗤笑一声:“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搞得这么难堪吧?” 小Y也忍不住了:“谁跟你是一个圈子的?你背叛战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难堪?” 陈晨辰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兆,我们之间的事早就翻篇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麻烦。” “翻篇?”李兆挑眉,眼神更加放肆地在沈轻虞身上扫过,“有这么一位有权有势的大美女做经理,你们倒是艳福不浅。” 话音刚落,俞妄突然迈步,挡在沈轻虞身前,语气冷得像冰:“你再看她一眼试试。” 沈轻虞愣了一下——她本来还在看戏,没料到自己突然成了焦点。 李兆被俞妄的反应惹恼了,不屑地说:“眼睛长在我身上,我爱看谁看谁!俞妄,你不就是个打AD的吗?除了电竞你什么都不是!当初让你炒CP你不炒,白瞎了一张小白脸的脸,拽什么拽!” “你说什么!”胖子气得想冲上去,却被陈晨辰拉住了。俞妄的脸色越来越沉,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显然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就在这时,沈轻虞轻轻握住了俞妄的手腕——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暖意,像是无声的安慰。而后,她绕过俞妄,走到李兆面前,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甜美的笑:“你好啊,我是沈轻虞,WIN战队的经理。” 她说着,伸出了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胖子张着嘴,小Y瞪大了眼睛,季风和陈晨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俞妄看着沈轻虞的背影,眼神复杂——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帆布鞋换成了高跟鞋,卫衣换成了干练的套装,多了几分成熟,却依旧耀眼。 李兆也被沈轻虞的反应搞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贼兮兮地握住她的手,还故意不肯松开:“你好你好,我是李兆,VI战队的经理。沈经理,久仰大名啊。” “李经理也很有名啊。”沈轻虞笑着,手上却突然用力,将李兆的手往左边一拧——只听“咔吱”一声,关节错位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啊!”李兆疼得大叫,脸色瞬间从猥琐变成痛苦,可他想挣脱,却发现沈轻虞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周围已经有记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举着相机拍过来。李兆碍于镜头,只能强撑着笑脸,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沈经理,我们……我们不用握这么久吧?” 胖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轻虞露出一副无辜又难过的表情:“可是我很享受和李经理握手啊,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小白脸’呢……”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对了,李经理,建不建议我潜规则你一下?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姐姐我有钱。” 她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这些年在健身房可不是白练的。 “你别太过分!”李兆疼得大喊,引来更多人围观。 沈轻虞依旧一脸无辜:“我过分吗?我只是想和李经理多聊会儿天而已啊。” 李兆终于撑不住了,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能服软:“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沈轻虞立刻收敛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WIN战队不是你能招惹,随意评判的。他们都是沈氏的人,你没那能耐就别玩火,小心**。” 她甩开李兆的手,从包里掏出一条巴宝莉手帕,仔细擦了擦刚才和李兆握过的手,然后将手帕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眼底寒光闪烁:“懂了吗?” 李兆的手已经红肿起来,面对背后沈氏的威慑,他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懂了,沈经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轻虞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WIN战队的五人紧随其后,留下李兆在原地,接受众人探究的目光。 回到座位上时,距离抽签仪式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 胖子还在兴奋地给刚回来的葫芦复述刚才的场景,手舞足蹈:“胡哥你是没看见!沈经理也太帅了!直接把李兆拿捏得死死的!我宣布,沈经理就是我心目中绝对的女神没有之一!!” 葫芦已经听了三遍,无奈地往沈轻虞身边挪了挪,远离兴奋的胖子,轻声说:“谢谢你保护他们。” “这是我的本分。”沈轻虞摇摇头,语气平淡——保护自己人,本就是她该做的。 坐在后排的俞妄,一直盯着沈轻虞的背影,眼神里带着几分恍惚。他想起大学时,她也是这样。 抽签仪式正式开始,陈晨辰代表WIN战队上台抽签,最终抽到了C组,而他们在小组赛中第一个要对阵的,就是李兆带领的VI战队。 “还真是冤家路窄。”胖子嘀咕道。 不远处的李兆,还不忘朝沈轻虞挥了挥手,沈轻虞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VI战队的资料她早就看过了,论实力,WIN战队更胜一筹,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李兆这种人,说不定还会耍什么手段。 俞妄注意到她的凝重,轻声说:“放心,我们会赢。” 沈轻虞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突然安定下来——是啊,有他在,他们一定会赢。 第39章 39 抽签结果公布后,现场响起一阵小声的议论——WIN战队和VI战队同组,无疑是本届小组赛最大的看点。毕竟两队有“旧怨”,再加上李兆刚才的挑衅,这场比赛注定不会平静。 沈轻虞拿出手机,快速翻看着VI战队最近的比赛录像。VI战队的实力不算顶尖,但打法很激进,尤其是打野选手,擅长突袭抓单,往往能出其不意打乱对手节奏。她正看得认真,手腕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是俞妄递过来一瓶温水。 “谢谢。”沈轻虞接过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抬头想道谢,却看到俞妄已经转过头,重新看向舞台,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仪式结束后,众人准备返回基地。刚走出会展中心,就被一群记者围了上来,话筒纷纷递到沈轻虞和俞妄面前。 “沈经理,请问你对WIN战队和VI战队同组有什么看法?刚才你和李兆经理的争执,是因为两队的旧怨吗?” “猫神,面对李经理的挑衅,你赛前会调整心态吗?对小组赛有信心吗?” 沈轻虞接过话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首先,WIN战队对每一场比赛都有信心,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会全力以赴。其次,刚才只是一点小误会,我相信李经理也只是无心之失,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解读,把更多关注放在比赛本身。”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激化矛盾,又展现了战队的底气。记者们还想追问,俞妄却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沈轻虞身前,语气冷淡:“抱歉,我们还要回去训练,采访到此结束。” 说完,他自然地接过沈轻虞手里的包,护着她往大巴的方向走。陈晨辰他们也赶紧跟上,挡住围上来的记者。 大巴上,胖子和小Y还在兴奋地聊刚才沈轻虞“手撕”李兆的场景。 季风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突然开口:“李兆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会在比赛前搞小动作。” 陈晨辰点点头:“嗯,他以前就喜欢玩阴的,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尤其是训练内容,最近要加密,别再被泄露了。” 葫芦也严肃起来:“我会和基地的安保说一声,加强管理,不让无关人员进出。轻虞,你这边也要多留意,要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和我们说。” “好,我知道了。”沈轻虞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担心——李兆连“泄露战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谁知道他还会耍什么手段。 俞妄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说:“别担心,有我在。” 沈轻虞转头看向他,他正低头看着手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焦虑也消散了不少。 回到基地后,众人立刻投入到训练中。沈轻虞坐在旁边,一边整理战队的资料,一边观察他们的训练情况。俞妄的操作依旧犀利,每一次走位、每一次团战输出,都精准得让人惊叹。 “沈经理,发什么呆呢?”胖子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要不要一起玩一把?小Y说想和你组队很久了。” 沈轻虞回过神,笑着摇摇头:“不了,你们专心训练,我还有资料要整理。对了,晚上的欢迎会,你们想吃什么?我来订餐厅。” “火锅!”胖子和小Y异口同声地说。 季风和陈晨辰也点点头:“火锅不错,热闹。” 俞妄没说话,只是朝她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期待。沈轻虞心里一动,笑着说:“好,那就吃火锅,我订一家口碑好的。” 晚上,众人来到火锅店。包厢里气氛热烈,胖子和小Y忙着点单,季风和陈晨辰聊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葫芦则在和沈轻虞聊战队的后续规划。俞妄坐在沈轻虞旁边,安静地帮她涮着毛肚,时不时给她夹一块到碗里。 “沈经理,你和俞哥以前是不是真的在一起过啊?”小Y突然好奇地问,“俞哥对你也太好了吧,连毛肚都帮你涮。” 沈轻虞的脸瞬间红了,刚想解释,俞妄却先开口了:“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们。沈轻虞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快吃吧,毛肚要煮老了。” 众人见状,也识趣地不再追问,重新热闹起来。可沈轻虞却没什么胃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听到俞妄亲口承认“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还是会难过。 吃完饭,俞妄主动提出送沈轻虞回基地。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快到基地时,沈轻虞突然开口:“刚才……谢谢你帮我涮毛肚。” 俞妄转头看向她,路灯的光洒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不用谢,朋友之间应该的。” “朋友”两个字,像一根针,扎得沈轻虞心里有点疼。她低下头,小声说:“嗯,朋友。” 回到基地后,沈轻虞刚想回房间,就收到了曲声笙的微信:姐妹,我明天下午没工作安排,来看看你,顺便去你们基地看看小Y弟弟! 沈轻虞笑着回了个“好”,心里的低落也消散了些——有朋友在,或许能让她暂时忘记和俞妄之间的尴尬。 - 第二天下午,曲声笙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风风火火闯进WIN基地。她没等沈轻虞开口,目光就锁定了正在客厅练反应力的小Y,眼睛瞬间亮成星星:“小Y弟弟!我可算见到活的了!比直播里还帅,皮肤也太好了吧!” 小Y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耳尖泛红,挠着后脑勺小声说:“姐姐你也很漂亮。” 沈轻虞靠在门框上笑,刚想调侃曲声笙“见色忘友”,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示意曲声笙先陪小Y聊天,自己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喂,您好。” “请问是WIN战队的沈轻虞经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又压低,“我是电竞圈的 freelance 记者,有急事跟您说——李兆要搞事!” 沈轻虞的心猛地一沉:“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他昨天私下联系了好几个营销号,准备放假料,说俞妄比赛用外挂,还说你们战队的战术是偷VI的!”记者语速飞快,“他还伪造了‘证据’,想在明天赛前发布会上搞突然袭击,彻底搞垮你们!我看不惯这种下三滥手段,偷偷给您报信,证据我现在发您微信。” 挂了电话,沈轻虞看着手机里的聊天截图和录音,指尖发凉——李兆竟然连这种脏招都用得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想找葫芦和俞妄商量,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都听到了?”沈轻虞抬头,撞进俞妄沉静的眼眸,他眼底没什么波澜,却让她莫名安心。 俞妄点头:“别慌,我们一起解决。” 两人找到葫芦和陈晨辰时,他们正在训练室研究VI战队的比赛录像。看到沈轻虞凝重的脸色,葫芦率先放下鼠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轻虞把记者的消息和证据递过去,陈晨辰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这是想断我们的路。” “官方那边我去联系,”俞妄突然开口,语气笃定,“明天发布会我现场演示操作,有没有用外挂,一测就知道。战术方面,我们把近三个月的训练日志整理出来,都是原始数据,能证明是原创。” 沈轻虞立刻补充:“我对接官方审核,避免他们故意拖延。另外,我找公关团队压营销号,不让假消息扩散。” 曲声笙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半袋薯片:“我认识娱乐圈最牛的公关团队,对付这种造谣的最拿手,保证让营销号删帖道歉一条龙!” 众人分工明确,忙到傍晚时,事情已有眉目——官方收到证据后,连夜启动审核,确认李兆伪造材料;营销号被公关团队警告后,纷纷删了准备发布的内容;曲声笙还顺便联系了几个电竞圈大V,提前铺垫“理性看待比赛,拒绝造谣”的话题。 忙完这一切,沈轻虞瘫在沙发上,曲声笙凑过来递了瓶可乐:“歇会儿吧,看你忙得满头汗。对了……” 她话没说完,训练室的门开了,陈晨辰走出来接水,正好对上曲声笙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愣——陈晨辰没料到沈轻虞的朋友竟是她。 空气瞬间安静,小Y和胖子还在旁边叽叽喳喳,没察觉这诡异的氛围。沈轻虞轻咳一声,刚想打圆场,曲声笙却先开了口,语气自然得像普通朋友:“好久不见,陈先生。” 陈晨辰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好久不见,曲小姐。” “没想到你现在真成了职业选手,”曲声笙笑了笑,眼底没什么波澜,“当年你说想打职业,还以为是随口说说。” “运气好,遇到了好队友。”陈晨辰的声音低了些,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复杂,“你现在……当导演了?我看过你拍的电影,很好看。” “谢谢。”曲声笙拿起薯片,咔嚓咬了一口,“没想到你还会关注电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语气平淡,却没人提当年的“网恋”和“分手”。 等陈晨辰回训练室,曲声笙才凑到沈轻虞耳边,小声说:“放心,我早忘了,就是有点感慨,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沈轻虞拍了拍她的手:“都过去了,往前看。” 第二天的赛前发布会,李兆带着伪造的“证据”来势汹汹,却没等他开口,官方就先发布了声明,澄清WIN战队清白,并警告李兆“禁止恶意抹黑”。李兆脸色惨白,手里的“证据”掉在地上,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发布会后半段,俞妄现场演示操作——他闭着眼都能精准补刀,团战中走位丝滑,预判对手技能分毫不差,台下的粉丝和记者看得惊叹连连,欢呼声此起彼伏。 沈轻虞站在台下,看着聚光灯下的俞妄,嘴角忍不住上扬。俞妄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突然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底带着笑意,还悄悄比了个“V”的手势。 小组赛当天,WIN战队对阵VI战队,以2:0轻松获胜。俞妄的ADC打出超神战绩,陈晨辰的打野也多次精准gank,帮队伍建立优势。 比赛结束时,镜头扫到观众席,曲声笙举着“WIN必胜”的牌子,用力挥舞着,旁边的小Y粉丝还以为她是战队的忠实粉丝,纷纷和她击掌。 后台休息室,陈晨辰递了瓶水给曲声笙:“谢谢今天来加油。” “应该的,”曲声笙接过水,笑着说,“下次有比赛,我还来给你们加油——不过主要是为了小Y弟弟。” 陈晨辰愣了愣,随即笑了:“好,欢迎。” 沈轻虞看着两人轻松的互动,转头看向俞妄,他正靠在墙边看着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沈轻虞心跳漏了一拍,朝他走过去:“今天打得真好。” “那是,”俞妄挑眉,语气带着点得意,“不然怎么配得上我们沈经理的支持?” 第40章 40 小组赛打赢VI战队后,基地里举办了一场小型庆祝会。胖子和葫芦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季风和陈晨辰靠在旁边看直播,曲声笙则被小Y拉着组队,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呼。 沈轻虞看着热闹的场景,心里却有些发空——白天俞妄在发布会上的眼神、比赛后悄悄比的“V”,都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她端着一杯果汁,悄悄走到阳台,晚风一吹,心里的燥热才消散了些。 “怎么一个人在这吹风?”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轻虞回头,看到俞妄拿着一件薄外套走过来,顺手披在她肩上,“晚上凉,别感冒了。” “谢谢。”沈轻虞拢了拢外套,上面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两人并肩站在阳台栏杆旁,看着远处的灯火,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俞妄先开了口:“白天发布会的时候,你一直在台下看我,对不对?” 沈轻虞的脸颊瞬间泛红,小声辩解:“我就是……看比赛而已。” 俞妄笑了笑,转头看向她,眼神认真:“我们能不能聊聊?关于三年前的事。” 沈轻虞的身体僵了一下,手指紧紧攥着杯子,指尖泛白——她其实一直想知道真相,却又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她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沙哑:“你说吧。” “三年前在天台,你看到我和蔡玉琳在一起,对不对?”俞妄的语气很平静,却精准地戳中了沈轻虞的心结。 沈轻虞抬头:“你明明和她抱在一起,还说……说喜欢她,我以为你们和好了,所以才提了分手。” “我没有喜欢她,也从来没和她在一起过。”俞妄叹了口气,“那天我找她,是因为查到她伪造ACM比赛的证据,想让她删掉,结果她不肯,还抱着我纠缠,说‘都是因为你喜欢沈轻虞,才不看我’。我推开她的时候,正好被你看到了,对吧?” 沈轻虞愣住了——她那天只听到蔡玉琳哭着说“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后面的话因为距离太远没听清,再加上看到两人拥抱的画面,才误会了。原来那天他是去替她讨公道,不是和蔡玉琳复合。 “我当时太生气了,没注意到你在楼下,”俞妄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歉意,“后来你提分手,说只是‘玩玩我’,我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才没敢解释。我怕我一说,你会更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沈轻虞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太难过了。我以为你骗了我,以为你和蔡玉琳早就在一起了,我才说那些伤人的话。” 俞妄看到她哭,慌了手脚,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她抗拒,只能僵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是我没解释清楚,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其实这三年,我一直没忘记你。我努力打比赛,想变得更优秀,说不定哪天还能再遇到你,跟你解释清楚。” 沈轻虞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突然笑了——这个在赛场上冷静果断的“ADC之神”,在她面前,还是和大学时一样,会紧张,会无措。她伸手,轻轻握住他悬在半空的手,他的手很暖,还带着点薄汗。 “俞妄,我也没忘记你。”沈轻虞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看到你成为职业选手,拿到那么多冠军,我其实很为你开心。只是每次想到天台的事,就觉得难过,怕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俞妄反握住她的手,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指尖,眼神里满是认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不会再让你误会。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阳台的灯暖黄,映在两人身上,晚风带着花香吹过,吹散了三年的误会和隔阂。沈轻虞靠在俞妄的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空缺终于被填满——原来那些错过的时光,不是结束,而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对了,”沈轻虞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点狡黠,“三年前你在酒店,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最后走了?” 俞妄的脸颊瞬间红了,耳尖也泛着红,别过脸小声说:“你当时喝醉了,我不想趁人之危。我想让你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地选择我。” 沈轻虞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俞妄,你怎么还是这么纯情?” 俞妄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却又满是宠溺:“只对你这样。” - 庆祝会的喧闹还在客厅里打转,曲声笙捏着手机起身,借口透气走到露台——这里能看到远处的霓虹,也能避开满屋子的热闹。她刚靠在栏杆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时,陈晨辰正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过来,瓶身凝着薄薄的水珠。 “里面太吵,出来躲躲。”他递过来一瓶水,语气自然得像老朋友,可曲声笙接水的指尖还是顿了顿——他们终于不再是隔着屏幕的“网友”,也不是只在新闻里见过的“陌生人”。 两人并肩站着,沉默像晚风里的雾,慢慢裹住彼此。曲声笙望着远处的灯火,想起那年的夏天。 她就是这样的人,爱得热烈,断得也决绝。回到北京的当晚,她删了陈晨辰所有的联系方式,微信拉黑又删除,连游戏好友都解绑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回头,怕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最后变成自欺欺人的笑话。 “那年我生日,你是不是来上海了?”陈晨辰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曲声笙猛地转头,撞进他带着歉意的眼神里,心里的旧伤疤像是被轻轻碰了一下,有点疼,却不再尖锐。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有点哑,握着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 “我室友说,那天有个女生蹲在楼下,怀里抱着蛋糕,后来淋着雨走了。”陈晨辰的喉结动了动,语气里满是懊悔,“我那时候刚训练完回宿舍,听室友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看错了。直到后来,我发现你删了我的联系方式,才后知后觉——那个女生是你。” 曲声笙愣住了,原来他知道。她张了张嘴,想问那个女生是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都过去这么久了,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那个女生是我亲妹妹,”陈晨辰却主动开口,像是在解开多年的结,“她那天来上海看我,顺便送生日礼物。我那时候刚被战队选中,每天忙着训练,没跟你说我妹妹要来,也没告诉你我其实收到了你的生日祝福——训练完看到消息时,你已经把我删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试过加你微信,发现被拉黑了。我去查你的游戏账号,发现也解绑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再联系我了。” 晚风拂过,吹起曲声笙耳边的碎发。她看着陈晨辰眼底的真诚,那些压在心底的疑惑和委屈,突然就像被风吹散的雾,慢慢淡了。她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自嘲:“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有了新欢,才不回我消息的。” “不是的。”陈晨辰急忙解释,眼神里满是认真,“我那时候太笨,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也怕你觉得我在找借口。后来我进了战队,每次打比赛都会想起你——想起你说‘跟着打野才有安全感’,想起你说以后要拍一部关于电竞的电影。” 曲声笙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旧照片——是那天她在上海机场拍的,窗外下着小雨,玻璃上凝着水珠。她把照片递过去:“那天的蛋糕,最后被我送给民宿老板了。她说很好吃。” 陈晨辰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眼里却带着点心疼:“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还受了那么多委屈。” “都过去了。”曲声笙收回手机,语气轻松了些,“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挺傻的,连问都不问就断了联系。” “是我不好,没给你问的机会。”陈晨辰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些温柔,“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吗?比如……先从朋友做起,慢慢把没说的话补回来。” 曲声笙愣了愣,随即笑了,眼底闪着光:“好啊。不过先说好,下次你们有主场比赛,我来加油,主要是为了小Y弟弟——他的操作比你当年可厉害多了。” 陈晨辰也笑了,眼里的懊悔渐渐散去,只剩下释然的温柔:“行,我帮你留最好的位置,顺便……请你吃当年没吃到的蛋糕。” 露台的灯暖黄,映着两人的身影。 第41章 41 客厅里的喧嚣如同涨潮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胖子刚刚在真心话大冒险中败下阵来,正被葫芦和小Y按在沙发上,执行“大冒险”——用怪异的语调念一段深情款款的台词。他挤眉弄眼,怪腔怪调,引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平日里最是沉稳的季风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沈轻虞和俞妄坐在靠近阳台门的单人沙发上,位置不算宽敞,俞妄便自然地让出了一大半,让沈轻虞坐得舒服,自己的半边身子几乎悬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悄然离席又悄然回归,即便注意到了,此刻也被胖子的滑稽表演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除了一个人。 曲声笙手里捏着一颗没拆封的糖果,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那对依偎的身影。 沈轻虞微微侧着头,靠近俞妄那边,像是在听他低声说着什么。而俞妄,此刻低垂着眼睫,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身旁的女孩身上,那眼神温柔又专注。 曲声笙的心轻轻动了一下,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为沈轻虞感到高兴,由衷地高兴。 这时,小Y眼尖地发现了“落单”的她,立刻高声喊道:“声笙姐!别想跑!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曲声笙扬起下巴:“大冒险!玩就玩,怕你们啊?” 胖子刚刚“刑满释放”,立刻跳起来报复社会,挤眉弄眼地出题:“看到那边那盆绿萝没有?过去,深情款款地对它说一句‘你是我的小星星’!” 又是一阵哄笑。曲声笙啐了一口,笑骂:“你就这点出息!”却还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真的对着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用夸张的、舞台剧般的腔调念道:“哦,我亲爱的小星星~” 她表演得越是浮夸,效果就越好,连基地负责打扫的阿姨都从厨房探出头来笑得合不拢嘴。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外围,陈晨辰靠在置物架旁,手里拿着一罐没打开的可乐,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个对着绿萝“抒发感情”的明艳身影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以及更深的、复杂的情感。 在曲声笙完成大冒险,赢得一片掌声和口哨声时,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仰头喝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未能完全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燥热。 - 游戏环节终于在众人的笑闹和疲惫中落下帷幕。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空饮料瓶东倒西歪。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地收拾残局。 沈轻虞起身想去帮忙收拾茶几,却被俞妄轻轻按住了手腕。 “我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坐着休息会儿。”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透过她微凉的皮肤,传递过来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沈轻虞没有坚持,顺从地坐了回去,看着他挽起袖子,利落地将空瓶和垃圾归拢到一起。他做起这些琐事来也带着一种专注,侧脸线条在客厅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柔和。 原来,她从未真正忘记过他。那些被误会和委屈冰封起来的情感,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便迅速消融、复苏,甚至比三年前更加汹涌澎湃。 “看什么?”俞妄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唇角微扬。 “看你。”沈轻虞坦然回答,声音轻柔,“发现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更……”沈轻虞想了想,找到一个词,“更坚定了。” 俞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 “因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看着她,眼神深邃,“而且,不能再弄丢了。” 周围是队友们收拾东西、互相打趣的嘈杂声,但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结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沈轻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她伸出手,轻轻拂开他额前一丝不听话的碎发。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俞妄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他握住她即将收回的手,指尖穿过她的指缝,缓缓扣紧。 十指相扣的瞬间,两人都感到一种触电般的战栗,从紧密相贴的掌心,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迟到了三年的、失而复得的确认。 “咳咳!”胖子抱着一堆垃圾经过,故意大声咳嗽,“注意点影响啊两位!基地禁止虐狗!” 葫芦跟在后面嘿嘿坏笑:“就是就是,考虑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 沈轻虞脸颊飞起红霞,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俞妄更紧地握住。他头也没回,语气平淡却带着天然的威慑力:“垃圾堵不住你们的嘴?” 胖子和葫芦立刻噤声,互相挤眉弄眼地溜去了厨房。 俞妄这才转回头,看着沈轻虞绯红的脸颊,低低地笑了声,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却改为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不闹你了。累不累?要不要早点休息?” 沈轻虞摇摇头:“还好。”她其实有点舍不得结束这个夜晚,舍不得打破这份刚刚重建的、弥足珍贵的亲密。 “那……”俞妄沉吟了一下,“陪我出去走走?基地后面小花园的夜景还不错。” - 就在俞妄和沈轻虞悄然离开客厅的同时,曲声笙也借口透气,再次来到了稍显安静的露台。 夜比之前更深了,远处的霓虹却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晚风带着植物清冽的气息拂面而来,吹散了她身上沾染的零食和饮料的味道,也让她因游戏而有些亢奋的神经逐渐冷却下来。 她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任由风吹乱她的长发。 陈晨辰。 这个名字,连同他今晚在露台上说的那些话,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 “那年我生日,你是不是来上海了?” “我试过加你微信,发现被拉黑了。” “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吗?比如……先从朋友做起……” 他的声音,带着懊悔,带着试探,也带着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近乎笨拙的真诚。 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删掉所有联系方式,解绑游戏好友,将关于他的一切锁进记忆深处,然后告诉自己,不过是一段无疾而终的网恋,不过是年少时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她依然是那个洒脱的、来去如风的曲声笙。 可当他真的站在面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当年的阴差阳错时,她才发现,心里的堤坝,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固。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委屈、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残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都在那个瞬间,悄然浮出了水面。 “里面太吵,出来躲躲。”熟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曲声笙倏然睁开眼,没有回头。 陈晨辰走到她身边,将手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和之前一样。这一次,曲声笙没有立刻去接。她转过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像此刻的夜空,深邃,藏着许多未明的情緒。 “你怎么也出来了?”她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庆祝会差不多散了。”陈晨辰晃了晃手里的水瓶,“看你出来了,顺便给你带瓶水。” 曲声笙这才接过水,瓶身的冰凉让她指尖微缩。“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与之前那次带着隔阂与试探的沉默不同,似乎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流动的东西。 “他们……”陈晨辰目光望向客厅的方向,意有所指。 “嗯。”曲声笙明白他指的是谁,轻轻应了一声,“看样子,是说开了。” “挺好。”陈晨辰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误会能解开,是件幸运的事。” 他的话像是无意,又像是有心,轻轻敲在曲声笙的心上。她握紧了矿泉水瓶,塑料外壳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陈晨辰。”她忽然连名带姓地叫他。 “嗯?”他侧过头,专注地看她。 “你妹妹……”曲声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后来……没说什么吧?关于那天看到我……” 这是她心里一个细微的疙瘩。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女孩,是否曾对她的出现和狼狈离去有过什么不好的猜测? 陈晨辰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她后来还问我,是不是惹哪个女孩子生气了,说那天蹲在楼下的姐姐看起来很难过。”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歉然,“我当时……根本没往你那方面想。是我太迟钝。” 原来如此。曲声笙心里最后一点芥蒂,也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不是嘲笑,不是误解,只是一个同样关心哥哥的女孩,一句善意的询问。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晚风轻柔,拂过露台,带来远处隐约的车辆声。基地后方的小花园树影摇曳,看不真切,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灯光暗了下去大半,只剩下几盏夜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庆祝会正式结束,队员们各自散去,准备休息。 “看来该回去了。”曲声笙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肩膀。 “嗯。”陈晨辰点点头。 两人前一后走进客厅。客厅里只剩下季风还在检查设备是否都已关闭,看到他们进来,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曲声笙朝自己的临时客房走去,在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陈晨辰还站在客厅中央,正目送着她。见她回头,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曲声笙没有回应,只是飞快地转过身,推门进了房间,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 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清晰而有力。 她掏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光。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那里,那个带着“陈晨辰”名字和简单备注的好友申请,依然静静地躺着。 她的指尖在“通过验证”那个绿色的按钮上方悬停了几秒。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遥远的灯火。 窗内,是她有些紊乱的呼吸和掌心微微的汗意。 最终,她的指尖落下,轻轻点击。 几乎是在通过的下一秒,对话界面顶部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几秒钟后,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陈晨辰:“下次主场比赛是下周五,对阵KING。票我给你留?” 看着这行字,曲声笙仿佛能想象出他发出这条消息时,那副看似平静实则带着点紧张的表情。她抿了抿唇,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 曲声笙:“好啊。要视野最好的位置。” 曲声笙:“另外,别忘了蛋糕。” 发送完毕,她将手机按在胸口,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已经悄悄弯起了一个柔软的、真实的弧度。 - 基地后方的小花园并不大,栽种着一些常见的灌木和花卉,一条鹅卵石小径蜿蜒其中。夜灯藏在草丛里,发出昏黄而柔和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又交织在一起。 俞妄和沈轻虞并肩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默契。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小虫的鸣叫。 “冷吗?”俞妄侧头问。晚上的风确实带着凉意。 “不冷。”沈轻虞摇摇头,他给她披上的外套还好好地穿着,带着他身上干净的雪松气息,像一个小小的堡垒,将她包裹其中。 走了一会儿,在一丛开得正盛的月季花旁,俞妄停下了脚步。 “轻虞。”他唤她的名字,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 “嗯?”沈轻虞抬头看他。 月光和路灯的光线交织,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 “有句话,三年前没来得及说,或者说,没有勇气说。”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现在,我想补上。” 沈轻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她似乎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俞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清晰而郑重地说道:“沈轻虞,我爱你。” 不是喜欢,是爱。 沈轻虞的呼吸骤然一窒。眼眶毫无预兆地泛起一阵湿热。三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彼此之间,最多的还是“喜欢”这个词。年少时的感情,纯粹又带着点懵懂,仿佛“爱”这个字太过沉重,不敢轻易说出口。她从未想过,时隔三年,会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听到他用如此认真的语气,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也许三年前就已经是了,只是我自己没能分清,或者说,没有足够的底气说出来。”俞妄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是坦诚,“但这三年,我很清楚。不是因为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那种矫情的话,而是因为,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甚至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等待,都只是因为,我心里始终装着一个人,从未改变。那个人,就是你。” 他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潮水,将沈轻虞彻底包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她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你别哭……”俞妄看到她落泪,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充满了珍视。 沈轻虞抓住他为自己擦泪的手,紧紧握住。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他,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俞妄,我也爱你。”她顿了顿,补充道,:“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看到俞妄的眼底充满了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惊喜和激动。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手臂收得很紧。 沈轻虞的脸颊贴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能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和自己一样剧烈的心跳声。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夜晚微凉的风,将她完全笼罩。她闭上眼睛,伸出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这个拥抱,迟到了整整三年。跨越了误会、分离、时间和成长。此刻,他们用力地拥抱着彼此,仿佛要将过去所有错失的时光,都在这个拥抱里弥补回来。 花园里寂静无声,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 过了许久,俞妄才稍稍松开她,但手臂依然环在她的腰间。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 “轻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嗯。”沈轻虞轻声应着,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安稳的幸福所填满。 他微微偏头,温热的唇,带着无比的珍重和试探,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 那一吻,如同蝴蝶栖息在花瓣上,轻柔得不可思议,却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传遍了沈轻虞的四肢百骸。她身体微颤,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迟来的、代表着承诺与爱意的亲吻。 额间的触感一触即分,俞妄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着更进一步的冲动,只是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回去吧?”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有点凉了。” “好。”沈轻虞在他怀里点头。 两人牵着手,沿着来时的鹅卵石小径慢慢往回走。交握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仿佛预示着,从今往后,他们将携手同行,再无阴霾。 回到基地时,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几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走廊里也静悄悄的,队员们都已回了房间。 在沈轻虞的客房门口,俞妄停下脚步。 “晚安。”他看着她,眼神温柔。 “晚安。”沈轻虞轻声回应。 第42章 42 夜色渐深,基地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走廊尽头的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微的绿光。 沈轻虞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回味着刚才在花园里的每一个细节——他郑重的告白、他温暖的拥抱、他落在额间那个珍重无比的吻。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干净的雪松气息,让她心安,又让她心跳失序。 她翻了个身,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信界面停留在和俞妄的对话框上,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几天前关于工作交接的简短沟通。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属于恋爱中小女生的悸动在心间蔓延。明明刚刚才分开,却已经开始想念。 就在这时,屏幕顶端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提示。 俞妄:“睡了吗?”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沈轻虞几乎是立刻点开对话框。 沈轻虞:“还没。” 消息刚发出去,那边几乎是秒回。 俞妄:“我也睡不着。” 俞妄:“在想你。” 直白而简单的话语,透过冰冷的屏幕,却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沈轻虞的指尖和脸颊。她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甜得发腻。 她想了想,打字回复: 沈轻虞:“我也是。” 发送出去后,又觉得这三个字似乎不足以表达内心汹涌的情感,补充道: 沈轻虞:“还在想花园里的花很香。” 沈轻虞:“还有……你的话。” 这一次,俞妄没有立刻回复。对话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显示了好几次。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的消息才过来。 俞妄:“那些话,在我心里藏了很久。” 俞妄:“以后,每天都可以说给你听。” 沈轻虞看着这两行字,眼眶又有些发热。她能感觉到他打下这些字时,那副认真又带着点笨拙的温柔模样。那个在赛场上叱咤风云、冷静决策的男人,在和她独处时,总会流露出这种近乎青涩的真诚。 沈轻虞:“好。” 沈轻虞:“不过说太多,我会骄傲的。” 她试图用一点玩笑来冲淡这过于浓稠的甜蜜氛围,怕自己会溺毙其中。 俞妄:“你可以骄傲。” 俞妄:“在我这里,你永远拥有骄傲的全部资本。” 沈轻虞彻底说不出话了。她抱着手机,在床上轻轻打了个滚,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凉凉的枕面上,试图降温。这个男人……三年后那么会撩吗。还是说,这只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所以每一句都显得如此动听? 俞妄:“不闹你了,早点休息。” 俞妄:“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基地阿姨做的虾饺和皮蛋瘦肉粥还不错。” 他开始细碎地关心起她的起居,这种自然而然的体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沈轻虞感到踏实。 沈轻虞:“都好。” 沈轻虞:“晚安,俞妄。” 俞妄:“晚安,轻虞。” 对话暂时告一段落。沈轻虞将手机放在胸口,感受着那规律的震动渐渐与自己的心跳合拍。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再是三年前天台上那个令人心碎的误会画面,而是今晚他凝视她时,那双盛满了星光和爱意的眼睛。 原来,真正的释怀和重新开始,是这样的感觉。不是遗忘,而是带着那些经历,走向一个更确定的未来。 与此同时,基地另一端的房间里。 陈晨辰坐在电脑桌前,屏幕亮着,显示的却是空白的文档。他靠在椅背上,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那罐没喝完的可乐,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露台上的对话,以及曲声笙最后答应来看比赛、提醒他别忘了蛋糕时,那双带着狡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的眼睛。 他点开微信,那个刚刚通过验证的、属于曲声笙的头像,安静地躺在联系人的最顶端。头像是一片模糊的、色彩绚烂的夜景光斑,很符合她给人的感觉——热烈、迷离,又有点捉摸不定。 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之前关于门票和蛋糕的简短交流。 他手指动了动,点开输入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再打,再删。 他发现,比起在赛场上指挥若定,面对成千上万的观众从容不迫,此刻如何自然地发出第一条“正式”的微信,竟然让他感到一丝罕见的棘手和紧张。 他不想显得太急切,又不想让气氛冷下去。 最终,他斟酌着发送了一条看似最不会出错的消息。 陈晨辰:“回到房间了?” 消息发出去后,他便有些焦躁地等待着。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清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 几分钟后,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曲声笙:“嗯。” 只有一个字。 陈晨辰微微蹙眉,这个回复太过简短,让他无法判断她的情绪。是累了?还是……后悔加回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更直接一点。 陈晨辰:“关于下周五的比赛,KING战队最近研究了一套新的战术体系,偏向于前期上野压制,可能会有点针对我们上单和打野位。” 他试图找一个她可能感兴趣,并且与他相关的话题。毕竟,他们最初的交集,就是源于游戏。 这一次,回复来得快了一些。 曲声笙:“哦?那你准备怎么应对?” 曲声笙:“小Y能扛住压力吗?” 看到她关心比赛,关心战队,甚至提到了小Y,陈晨辰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她愿意接话。 陈晨辰:“训练赛演练了几套反制方案。小Y心态不错,操作也细腻,但经验上确实还需要磨合。” 陈晨辰:“到时候,现场来看就知道了。” 他巧妙地将话题再次引向了“现场”。 曲声笙:“行啊,我倒要看看,陈队怎么带队破局。” 后面跟了一个略带挑衅意味的[吃瓜]表情。 这个表情瞬间让陈晨辰仿佛看到了几年前,在游戏里那个跟在他身后,一边喊“666”一边偶尔对他指挥提出“质疑”的、活泼又有点小骄傲的女孩。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紧张感消散了大半。 陈晨辰:“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晨辰:“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曲声笙:“嗯,你也早点睡。” 曲声笙:“晚安。” 陈晨辰:“晚安。” 放下手机,陈晨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对话不算长,但至少是一个平稳的、积极的开始。他抬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底那片荒芜了许久的角落,似乎因为这一点点微弱的联系,而重新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他想起她说的“蛋糕”。明天,或许该抽空去确认一下那家她曾经提过很喜欢的、需要提前很久预订的蛋糕店是否还能订到。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唤醒了沉睡的基地。 沈轻虞生物钟很准,七点半便自然醒来。洗漱完毕,她推开房门,恰好看到俞妄也从对面的房间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浅灰色运动服,头发还有些微湿,像是刚洗过脸,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挺拔。看到她的瞬间,他眼神立刻柔和下来,快步走了过来。 “睡得好吗?”他很自然地低声问道,顺手接过她手里拿着的空水杯,“我去接水。” “挺好的。”沈轻虞点点头,跟在他身侧,一起往厨房走去。清晨的基地格外安静,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在厨房门口,他们遇到了也刚起床的季风。季风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微光,但什么都没问,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早。” “早。”俞妄回应道,态度自然。 季风接了杯温水,便径直去了训练室,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俞妄给沈轻虞接了杯温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靠在料理台旁,窗外是初升的朝阳,金色的光芒洒进来,落在流理台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阿姨应该快来做早饭了。”俞妄说,“虾饺和粥,我昨天跟她说了。” “嗯。”沈轻虞小口喝着水,感受着这平淡却温馨的清晨时光。 过了一会儿,队员们也陆陆续续起床了。胖子顶着一头乱毛,打着哈欠走进厨房,看到俞妄和沈轻虞站在一起,立刻挤眉弄眼,被俞妄一个冷淡的眼神瞥过去,立马老实了,乖乖去找牛奶。 葫芦和小Y勾肩搭背地进来,看到沈轻虞,都礼貌地喊了声“轻虞姐”。 曲声笙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她穿着舒适的休闲服,素面朝天,却依然明艳动人。她看到沈轻虞和俞妄之间那明显不同于昨日的气氛,了然地冲沈轻虞眨了眨眼。 沈轻虞微微脸红,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 早餐桌上,气氛比昨晚更加微妙。俞妄很自然地坐在沈轻虞旁边,时不时将她可能喜欢的小菜往她那边推一推,或者在她杯子空了的时候,顺手帮她添上豆浆。 这些细微的举动,都被其他队员看在眼里。大家心照不宣,各自埋头吃饭,只是偶尔交换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胖子几次想开口打趣,都被葫芦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只能憋着笑,埋头猛吃虾饺。 曲声笙坐在沈轻虞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粥,目光偶尔扫过对面那对周身散发着无形默契的男女,又掠过坐在斜对面、安静吃着早餐、眼神却不时看向她这边的陈晨辰,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早餐后,队员们陆续前往训练室,开始一天的训练。沈轻虞和曲声笙回房间处理自己的工作。 俞妄将沈轻虞送到客房门口。 “我上午有几个训练赛要跟,”他低声说,“中午一起吃饭?” “好。”沈轻虞点头。 “有事随时微信我。”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直接来训练室找我也可以。” 他话语里的纵容和亲近不言而喻。 “知道啦,你快去吧,别耽误训练。”沈轻虞推了推他。 俞妄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终于转身朝训练室走去。 沈轻虞回到房间,刚打开电脑,曲声笙就溜了进来,反手关上门,抱着手臂,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沈大小姐,看来昨晚‘战况’很激烈嘛?这粉红泡泡都快溢出基地了。” 沈轻虞脸一红,嗔怪地瞪她:“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曲声笙凑过来,挨着她坐下,“快,从实招来!你们这算是……正式复合了?” 沈轻虞看着好友关切又八卦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甜蜜:“嗯。都说清楚了。” “真好。”曲声笙由衷地说,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说嘛,俞妄看你的眼神,根本就没放下过。”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点自嘲,“不像某些人,还得靠‘蛋糕’来破冰。” 沈轻虞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蛋糕?陈晨辰?” 曲声笙耸耸肩,故作轻松地把昨晚露台后续以及加回微信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他说……下次主场请我看比赛,顺便补上蛋糕。” 沈轻虞笑了:“这不是挺好的开始吗?说明他真的很在意当年的误会。” “谁知道呢?”曲声笙拨弄着自己的指甲,语气有些飘忽,“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三年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训练室的方向隐约传来队员们训练时的交流声。 “无论如何,”沈轻虞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曲声笙回握住她,笑了笑:“放心吧,我现在可是钮祜禄·声笙。” 两人相视而笑,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温暖而明亮。 基地新的一天,就在这交织着甜蜜、试探、专注与期待的氛围中,正式开始了。训练室里键盘敲击声清脆密集,伴随着队员们专注的交流;而在这片为梦想拼搏的热土之上,悄然滋生的爱情,也正迎着晨光,悄然生长。 未来的比赛,未来的关系,都如同这刚刚升起的太阳,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第43章 43 俞妄和沈轻虞的相处模式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他会记得她不喜欢吃香菜,提前帮她把阿姨做的汤里的香菜挑出来;会在她因为处理工作长时间对着电脑后,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杯热牛奶和缓解眼疲劳的眼药水;晚上送她回房间时,那个落在额间或发梢的晚安吻,也成了心照不宣的惯例。 这一切都被队员们看在眼里。从最初的挤眉弄眼、窃窃私语,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偶尔还会打趣几句。 “俞哥,沈经理的橙子还要你剥好啊?”胖子看着俞妄熟练地剥好橙子,将果肉放到沈轻虞面前的碟子里,忍不住咂嘴。 俞妄眼皮都没抬,淡淡回道:“你训练赛数据复盘做完了?” 胖子立刻噤声,灰溜溜地跑回训练室。 沈轻虞有些不好意思,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俞妄的腿。俞妄转过头,看她微红的脸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羡慕。” 沈轻虞失笑,这种被公开地、坦然地珍视着的感觉,很好。 而另一边,曲声笙和陈晨辰则显得更为迂回和谨慎。 他们恢复了微信联系,但对话内容大多围绕着比赛、战术、以及偶尔关于小Y训练情况的交流。陈晨辰恪守着“先从朋友做起”的承诺,没有过分热络,但每一次沟通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存在感。 他会在她朋友圈发了一张基地外夜景的照片时,评论一句:“晚上风大,多穿点。” 会在她随口提到某种想吃的零食后,第二天那个牌子的零食就会出现在曲声笙家门口。 他甚至还真的订到了那家以难预订出名的蛋糕店的一款招牌蛋糕,并在一次曲声笙来基地做客的下午茶时间,“顺带”拿出来分享,理由是“庆祝训练赛成绩不错”。但切蛋糕时,他第一块递给的,是曲声笙。 曲声笙接过蛋糕,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两人都顿了一下。她低头看着碟子里精致的蛋糕,又抬头看向他。陈晨辰眼神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谢谢。”曲声笙轻声说,用小勺挖了一口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她笑了笑,点评道:“味道没变。” 陈晨辰眼底的光亮明显增强了些,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得到了某种重要的肯定。“你喜欢就好。” 这一切,沈轻虞都看在眼里。她私下问曲声笙:“感觉怎么样?” 曲声笙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有些复杂:“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比以前细心,也比以前……更会‘做’了。”她顿了顿,“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少他在努力。”沈轻虞安慰道,“给彼此一个机会,看看时间会给出什么答案。” --- 接下来的几个月内,WIN战队所向披靡,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全球总决赛的决赛圈。跟他们对战的是强劲的老牌队伍VIK战队。 基地仿佛被按下了某种奇妙的切换键。训练室内依旧是热火朝天的备战氛围,键盘声、鼠标点击声、队员们简洁高效的战术沟通不绝于耳,训练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沈轻虞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压力,尤其是俞妄。他话变少了,眉头时常微蹙着,即使在休息时间,眼神里也带着思考的痕迹。她有些心疼,却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他,在他结束训练疲惫地回到房间时,给他发一条简单的问候消息,或者在他偶尔出来透气时,陪他在安静的走廊里站一会儿,递给他一杯温水。 有一次,她深夜起来去厨房倒水,看到训练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只有俞妄一个人还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反复播放的VIK战队ADC第一视角的录像。他戴着耳机,神情专注,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冷硬和疲惫。 沈轻虞没有进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去接了杯水,放在他手边不远处。 俞妄察觉到动静,转过头,看到是她,紧绷的神色柔和了些。他摘下一边耳机。 “怎么还没睡?” “起来喝水。”沈轻虞看着他眼下的淡青,“别熬太晚。” “嗯,看完这一段就睡。”俞妄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快去休息。” 他的掌心有些干燥,带着长时间操作键盘的微凉。沈轻虞反手握了握他:“你也早点。” 比赛前夜,基地的气氛明显更加凝重。晚餐时,大家都有些沉默。就连平时最活跃的胖子,也只是埋头吃饭,偶尔和葫芦低声讨论几句英雄选择。 饭后,教练组召集所有队员进行最后的战术会议。曲声笙那天正好也在,沈轻虞和曲声笙自觉地留在公共区域,没有去打扰。 曲声笙看着训练室紧闭的门,忽然低声对沈轻虞说:“我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当年他会在生日那天,因为训练而‘忽略’我了。” 沈轻虞看向她。 曲声笙笑了笑,笑容里有些释然:“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人的精力和注意力的确会被压缩到极致。一个疏忽,可能就造成了连锁误会。”她顿了顿,“当然,理解不代表完全原谅,但至少……视角更全面了些。” 沈轻虞握住她的手:“明天比赛,我们一起去给他们加油。” 曲声笙点头:“他们一定会赢。” --- 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决赛现场,能够容纳数万人的巨型体育馆此刻座无虚席,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几乎要掀翻穹顶。巨大的环形屏幕悬挂中央,实时播放着BP界面和选手镜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兴奋与紧张。 沈轻虞和曲声笙坐在距离舞台极近的选手席侧后区域。沈轻虞手中紧握着俞妄的应援手幅,掌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即便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她,也被这世界级决赛的磅礴气势所震撼。 曲声笙则拿着那个印着陈晨辰ID“SUN”的迷你旗子,看似镇定,但紧抿的唇线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顶级音响系统传遍全场,以激昂的语调介绍着今晚即将对决的两支王者之师——来自LPL赛区的WIN战队,与来自LCK赛区的传奇队伍VIK。 VIK战队已经连续三年夺冠,是继LPL赛区TX战队后的王牌。 当介绍到VIK战队时,聚光灯依次扫过队员们年轻而坚毅的面庞。念到“WIN —— ADC, CAT!”时,现场的欢呼声达到了一个**。俞妄站在光柱下,黑金队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他面容冷峻,只是简单地对着台下颔首,便引来无数尖叫。 沈轻虞看着台上那个承载着亿万期待的男人,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然而,就在比赛即将开始的紧张时刻,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引人遐想的顿挫: “女士们,先生们!在今晚这场巅峰对决拉开帷幕之前,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一位特殊的嘉宾,一位真正的传奇,他曾定义了一个时代,他是无数职业选手的偶像和追逐的目标——” 全场灯光骤然暗下,只留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入口处。背景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段令人热血沸腾的集锦画面:极限反杀、精妙绝伦的绕后、掌控全局的节奏引领……每一个操作都堪称艺术,配合着激昂的音乐,瞬间将所有人的记忆拉回到了那个被“Zenith”这个名字统治的年代。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英雄联盟史上的不朽传奇,世界第一打野,被誉为‘众神之首Zeus’的——Zenith!江冶!江神!” “轰——!” 场馆彻底沸腾了!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响彻云霄,许多老观众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 Zenith,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神话——17岁霸榜韩服第一,19岁创建TX俱乐部并作为打野兼队长率队征战,五年职业生涯,帮助TX以及LPL战区拿下史无前例的全球总决赛五连冠,以其激进无比、快准狠且充满创造力的打法,被誉为“打野天花板”,是毫无争议的世界第一打野。 他的退役,曾被无数人视为一个时代的终结。 追光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缓步走出。他身姿挺拔,气质沉稳,褪去了职业选手时期的青涩与锐气,多了几分从容与内敛,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江冶……”沈轻虞看着台上那个光芒汇聚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认出故人的微讶。他们确实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江冶母家荣氏地位显赫,她只是因为大伯一家在北京的缘故,在少数几次层次颇高的聚会上,与这位传说中的荣氏小辈有过几面之缘,点头之交而已。 曲声笙闻声,好奇地转过头:“轻虞,你认识他?” 沈轻虞轻轻点了点头:“嗯,在一些聚会上见过几次。不算熟。” 台上,江冶接过话筒,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大家好,我是江冶。好久不见,很高兴能以这种方式回到这个熟悉的舞台。”他的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在经过WIN战队方向时,并未有任何特殊的停留。 第一局比赛开始: Ban/Pick界面出现在大屏幕上,全场灯光聚焦于对战席。 VIK展现出了老牌王者的恐怖实力,通过精密的运营和视野控制,一点点蚕食WIN的生存空间。俞妄使用的霞发育受到针对,补刀被压制。陈晨辰的皇子几次试图寻找机会,但都被VIK老辣的视野化解。 台下,LPL的粉丝们开始感到焦虑。 就在这时,转折点突然到来。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第一条峡谷先锋刷新。VIK凭借视野优势,率先占据龙坑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WIN要放弃争夺时,陈晨辰的皇子一个极其刁钻的EQ闪,如同闪电般穿过墙壁,精准地挑飞了VIK的厄斐琉斯和璐璐! “开了!阳神开了!这个位置太完美了!”解说激动地大喊。 几乎在同一时间,俞妄的霞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闪现向前,倒钩接上控制,所有的伤害在瞬间倾泻到被控住的VIK双C身上! 秒杀! “CAT!他秒掉了VIK的双C!这波团战WIN要赢了!”江冶声音明显拔高。 后续的团战变成了一边倒的追击,WIN打出了一波漂亮的0换4,并顺势拿下了峡谷先锋和一血塔。 这一波团战彻底点燃了WIN的士气。随后的比赛,俞妄的霞装备飞速成型,几乎无人能挡。陈晨辰的节奏也完全打开,不断掠夺资源,扩大优势。 最终,WIN战队稳稳地拿下了第一局比赛胜利! “Victory!” 蓝色的胜利标志亮起,WIN的队员们摘下耳机,露出了笑容。俞妄和陈晨辰对视一眼,互相击掌。 第二局比赛: 然而,强大的VIK在第二局迅速调整。他们抓住WIN下路的一波激进走位,打野的盲僧精准Q技能命中,回旋踢将俞妄的卡莎踢回塔下,拿到一血。随后VIK中野联动,不断针对下路,俞妄的发育严重受限。 尽管陈晨辰试图帮助其他路打开局面,但VIK的防守固若金汤。经济差距被逐渐拉开。WIN顽强抵抗到三十五分钟,最终还是因为装备差距过大,输掉了第二局。 比分来到1:1。 中场休息: 后台休息室,气氛有些凝重。 俞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指揉着眉心。陈晨辰看着比赛数据,眉头紧锁。 卢胡目光落在俞妄身上,语气平淡却直接:“VIK在研究你。他们第二局的战术很明确,掐死下路,让你和团队脱节。” 俞妄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卢胡继续道:“小俞,你的对线能力没问题,但有时候太想靠个人操作打开局面。面对VIK,需要更多的耐心。”他又看向陈晨辰,“小陈,你的思路可以更大胆一些。不要被他们的视野完全牵着鼻子走。有时候,逆向思维,攻击他们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会有奇效。” 第三局比赛: 第三局,WIN的战术明显发生了变化。 俞妄选择了更为稳健的伊泽瑞尔,前期宁愿放弃一些补刀,也绝不轻易给机会。陈晨辰的破败之王则展现出了惊人的侵略性,几次反其道而行之的入侵,打乱了VIK打野的节奏。 比赛进行到二十分钟,双方在小龙坑爆发团战。陈晨辰的破败之王抓住机会,闪现W技能控住VIK的中单塞拉斯,俞妄的伊泽瑞尔在安全距离疯狂输出,打出成吨伤害。WIN打出一波1换3,确立了优势。 随后,WIN没有给VIK任何机会,稳扎稳打,一步步扩大优势,最终成功拿下第三局! 比分变为2:1!WIN拿到赛点! 全场LPL粉丝陷入了疯狂! 第四局比赛前: 短暂的休息时间,俞妄在后台找到沈轻虞。 “还好吗?”她看着他额角的汗,轻声问。 “没事。”俞妄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眼神却异常明亮,“下一局,一定会赢。” 他的眼神里是势在必得的决心。沈轻虞用力回握他的手:“我相信你。” 另一边,陈晨辰走到曲声笙面前,将一枚WIN的战队徽章递给她:“拿着,沾点好运。” 曲声笙接过徽章,金属的质感微凉,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加油。” 第四局比赛(赛点局): 这很可能是最后一局比赛。双方都拿出了压箱底的阵容,气氛紧张到极致。 BP阶段,WIN战队做出了精妙的调整: "季风,这局给你拿奥恩,我们需要前排。"卢胡在语音里说道。 "没问题。"季风沉稳地点头,选择了这个能为团队打造装备的坚实上单。 "小Y,你的佐伊可以吗?我们需要你的poke能力。" "早就准备好了!"小Y自信地锁定了佐伊。 下路组合则是俞妄的卢锡安和胖子的娜美,经典的强势对线组合。 前期,双方都极其谨慎。季风的奥恩在上路稳健发育,偶尔用Q技能消耗对手;小Y的佐伊在中路不断用飞星骚扰,逼得VIK中单不得不频繁回城补给。 比赛进行到第八分钟,第一个关键节奏到来。陈晨辰的盲僧悄悄摸到中路,而几乎同时,VIK的打野也出现在中路草丛! "中路3v3!"解说惊呼。 小Y的佐伊一个精准的催眠气泡命中VIK中单,陈晨辰立即跟上输出。就在VIK打野准备反打时,胖子的娜美竟然从后方赶到,一个大招怒涛之啸完美分割了战场! "娜美怎么会在这里?!"解说震惊,"他是什么时候游走过来的?" 原来胖子早就计算好了时间,提前回城后直接赶往中路,这个出其不意的支援让VIK措手不及。WIN打出1换2,建立了前期优势。 比赛进行到第十一分钟,第一条小龙刷新,VIK率先占据位置。就在小龙血量过半时,陈晨辰的盲僧从侧面阴影处摸眼而出,一记精准的天音波命中VIK的ADC! "能踢吗?这个位置!"解说大喊。 就在陈晨辰准备二段Q跟进时,VIK的上单突然传送亮起,同时中单也从侧翼包抄过来! "这是个陷阱!VIK设下了埋伏!"解说惊呼。 危急时刻,季风的奥恩在远处开启大招! "熔岩之神的召唤!" 巨大的熔岩元素从WIN阵营奔腾而来,逼得VIK众人不得不走位躲避。与此同时,小Y的佐伊在侧翼不断用飞星消耗,一发精准的飞星直接打掉了VIK打野半管血量! "我来了!"胖子的娜美闪现上前,一个水泡精准命中VIK辅助,阻止了他对ADC的保护。 得到队友的支援,陈晨辰再无后顾之忧。盲僧如同鬼魅般二段Q回音击跟进,在空中插眼改变位置,一记神龙摆尾! "一库!" VIK的ADC被狠狠踢回WIN阵中! "秒他!"俞妄冷酷的声音在队内语音中响起,圣枪洗礼的子弹如同暴雨倾泻而出! VIK的ADC瞬间被融化!与此同时,季风的奥恩一头撞进战场,击飞三人!小Y的佐伊在边缘不断输出,收割残血! "完美的配合!WIN打出了一波完美的团战!"解说激动地大喊。 "Ace!" 团灭!WIN打出了一波完美的0换5! "结束了!要结束了!WIN可以一波!" WIN存活下来的三人带着兵线,长驱直入。小Y的佐伊在门牙塔前不断用飞星清兵,季风的奥恩顶在最前面,俞妄的卢锡安疯狂输出,摧毁了VIK的主水晶! "Victory!" 金色的胜利标志再次闪耀全场!整个体育馆陷入了疯狂的海洋!金色的雨从天而降,飘落在舞台之上! "我们是冠军!WIN是冠军!LPL是冠军!"解说带着哭腔呐喊。 WIN的队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俞妄被陈晨辰和胖子紧紧抱住,季风和小Y也冲过来加入庆祝。五个人相拥在一起,仰头看着漫天金雨,每个人的眼眶都泛着激动的泪光。 颁奖仪式上,WIN五名队员共同举起了那座象征着英雄联盟最高荣誉的召唤师奖杯!聚光灯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江冶看着屏幕上紧紧相拥的五名WIN队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和教练席上的胡卢对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冬天,他们五个人也是这样捧着奖杯,一捧就是五年。如今,薪火相传。 这个夜晚,新的传奇已经诞生,而关于他们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第44章 44 金色的雨还在缓缓飘落,舞台上 WIN 战队的五名队员紧紧相拥,久久不愿分开。现场的欢呼声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俞妄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耳边是队友们激动到哽咽的声音。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旁边的季风,完全不顾形象。 季风虽然依旧保持着沉稳的表情,但通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小Y早已哭成了泪人,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在职业生涯的第一年就站上了世界之巅。 陈晨辰用力揽着俞妄的肩膀,声音沙哑:“老俞,我们赢了。” 俞妄重重地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台下那个熟悉的方向。沈轻虞早已泪流满面,却依然努力对他绽放着最灿烂的笑容,用力地鼓掌。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中传递。 颁奖仪式结束后,队员们抱着沉重的奖杯回到后台,立刻被蜂拥而至的媒体和工作人员包围。闪光灯此起彼伏,各种话筒伸到他们面前。 “猫神,这是你职业生涯第一个全球总冠军,此刻心情如何?” “阳神,最后一波关键开团,当时是怎么做出决策的?” “小Y选手,作为队伍里最年轻的成员,第一次参加世界赛就夺冠有什么感想?” 问题一个接一个,队员们虽然疲惫,却依然耐心地回答着。俞妄在回答问题时,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着沈轻虞的身影,看到她安静地站在人群外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心里便觉得无比踏实。 好不容易摆脱了媒体的围追堵截,WIN 全队参加了官方举办的庆功宴。香槟塔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各种精致的餐点摆满了长桌,但队员们显然更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互相泼洒着香槟,笑闹成一团。 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只见江冶在赛事官方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简约的黑色西装,气质卓然。 "江神!"小Y第一个发现,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香槟洒了。 其他队员也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变成了追星成功的粉丝模样。 江冶径直走向 WIN 战队这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恭喜夺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五个年轻人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江、江神!"陈晨辰作为队长,最先反应过来,"您简直是我启蒙老师!" 同为打野位,江冶轻轻颔首:"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胖子激动地凑过来:"江神,我能跟您合个影吗?我从小就看您比赛!" 小Y也赶紧举手:"我也要我也要!" 季风默默拿出了手机。 江冶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冠军选手,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夺冠时的模样。 "哟,这不是卢教练吗,"江冶老远就看到卢胡拿着酒杯上来,笑着打趣,"好久不见,恭喜。" 卢胡撞了一下江冶,曾经同队的经历历历在目:"没想到还能在总决赛的庆功宴上见到你,更没想到是来恭喜我们WIN。" 江冶夸张道:"不愧是胡哥,WIN这次的表现,配得上这个冠军。" 两人叙旧片刻,江冶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正在与曲声笙轻声交谈的沈轻虞身上。他微微一顿,随即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沈小姐。"江冶的声音让沈轻虞回过头。 "江先生。"沈轻虞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曲声笙见状,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 "恭喜你的朋友夺冠。"江冶举杯示意。 "谢谢。"沈轻虞与他轻轻碰杯。 两人寒暄几句后,江冶状似随意地问道:"前段时间听说随越和沈双辞要回国了?" 沈轻虞微微一怔,没想到江冶会问起她的两个表姐。随越和沈双辞是沈家长家的女儿,跟她差不多大,三人不在一个地方长大,平时交集不多。 "是的,"沈轻虞点头,"随越在华尔街的工作告一段落,双辞的画廊要在国内开分馆,她们应该下个月就会回来。" 江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淡淡一笑:"代我向她们问好。" 又简单交谈了几句,江冶便礼貌地告辞,转身去与其他熟人打招呼了。 沈轻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江冶与她的表姐们虽然同在一个圈子,但似乎并无深交,怎么会突然问起她们回国的事? 这时,俞妄趁着间隙,悄悄拉着沈轻虞来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台。这里相对安静,夜风微凉,吹散了室内的燥热。 “累不累?”沈轻虞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心疼地问。 “还好,”俞妄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眷恋地停留在她细腻的脸颊上,“看到你就不累了。” 沈轻虞脸颊微热,握住他的手:“你今天打得真好,最后一波团战,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是大家打得好,”俞妄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季风的奥恩顶住了正面,小Y的佐伊消耗得很到位,胖子的游走也很关键,还有老陈……”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他们,我做不到。” 沈轻虞看着他眼中对队友的认可和感激,心里软成一片。 “对了,”俞妄像是想起什么,从队服外套的内袋里小心地取出一个东西,递给沈轻虞,“这个,送给你。” 那是一片金色的、做成雨滴形状的箔片,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是刚才舞台上飘落的“金雨”中的一片。 “我下来的时候,顺手接住的。”他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把这份荣耀,也分给你。” 沈轻虞看着掌心那片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金色雨滴,眼眶再次湿润。她小心翼翼地合拢手掌,将它紧紧握在手心,抬头看着他,声音轻柔却坚定:“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露台的灯光昏暗,将她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俞妄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眸,心中一动,缓缓低下头。这一次,他的吻不再是落在额间,而是轻柔地覆上了她微凉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香槟的甜涩,沈轻虞微微一怔,随即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生涩却坚定地回应。 远处是城市的万家灯火,近处是宴会厅隐约传来的喧闹,而在这个安静的角落,两颗心紧紧相依,所有的等待与误会,都在这个吻中化为乌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俞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还有些不稳,声音低哑:“轻虞,我爱你。” “我也爱你。”沈轻虞毫不犹豫地回应,将脸埋在他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曲声笙正被小Y和胖子拉着灌酒。 “声笙姐!说好的!我们赢了你要连喝三杯!”小Y兴奋地举着杯子。 “就是就是!这可是冠军酒!”胖子在一旁起哄。 曲声笙酒量本就不算好,而且今天又是她生理期第二天,小腹疼的想死,可是答应过的事情又不好反悔,就在她感觉有些左右为难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轻轻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陈晨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说完,他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 小Y和胖子互相挤了挤眼,识趣地溜走去别处闹了。 曲声笙看着陈晨辰干脆利落的动作,有些愣神。他穿着修身的西装,不同于平日里的队服打扮,少了几分随性,多了几分沉稳矜贵。 “谢谢。”她小声道。 “不客气,”陈晨辰给她递来了一杯温水,“今天应该是你生理期吧,暖暖胃。” 曲声笙忍不住笑了:“你还真记得。” “你的事,我都记得。”陈晨辰看着她,目光专注。 周围是喧闹的人声,璀璨的水晶灯下,他的眼神格外认真。曲声笙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鼓起勇气问:“陈晨辰,我们……现在算什么?”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加回好友,来看比赛,接受他的好意……看似在靠近,但那层隔阂似乎依然存在。 陈晨辰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词句。他放下酒杯,很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三年前的误会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我也知道,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不求你现在就回到从前。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从……朋友开始,慢慢来。” 他的坦诚让曲声笙有些意外,也让她心里的那点不确定消散了些。她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不再是记忆里那个隔着屏幕、有些傲娇的青涩少年,而是一个成熟、稳重、敢于担当的职业选手,一个……值得再给一次机会的人。 她端起温水,轻轻和他碰了一下杯,嘴角扬起一抹释然又带着点俏皮的笑容:“好啊,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曲声笙。” 陈晨辰眼底瞬间亮起光芒,他也拿起一杯酒,郑重地与她碰杯:“陈晨辰。很高兴……重新认识你。”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过去的隔阂尚未完全消除,但一条新的纽带,已经悄然连接。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回到下榻的酒店时,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但兴奋之情依旧难以平息。 沈轻虞和曲声笙住在相邻的房间。临进门时,曲声笙突然叫住沈轻虞,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和陈晨辰的对话框,最新一条是他发来的「晚安」。 “看来,某个人的‘朋友’之路,开启得还挺顺利?”沈轻虞笑着打趣。 曲声笙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弯了弯嘴角:“再看吧。不过……”她看向沈轻虞,“看到你和俞妄,我觉得……也许给过去一个机会,并不是坏事。” 沈轻虞握住她的手:“跟着自己的心走。” 回到房间,沈轻虞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拿出那片被妥善放在纸巾里的金色雨滴,在灯光下细细看着,脑海里回放着今晚的每一个瞬间——他高举奖杯时耀眼的身姿,他在露台上深情的吻,他说“我们重新开始”时认真的眼神……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俞妄发来的消息。 俞妄:“睡了吗?” 沈轻虞:“还没。在看你的‘礼物’。” 她发了一张金雨箔片的特写照片过去。 俞妄:“以后,还会有更多。” 俞妄:“不只是奖杯,还有……我想带你去看的所有风景。” 沈轻虞:“好,我等你。” 俞妄:“晚安,轻虞。” 沈轻虞:“晚安,俞妄。” 放下手机,沈轻虞将那片金雨贴在胸口,感受着它微凉的触感,心里却被巨大的幸福填满。世界之巅的荣耀固然令人心潮澎湃,但更让她觉得真实的,是这份失而复得的爱情,和彼此支撑着走向未来的承诺。 第45章 45 夺冠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周。WIN战队载誉归国,所到之处皆是鲜花与掌声。商业活动、媒体采访、粉丝见面会接踵而至,五个年轻人真正体会到了一夜成名是什么滋味。 沈轻虞的工作也圆满完成,回国后,她第一时间去了哥哥沈子辰的公司复命。 沈子辰的办公室坐落于上海CBD核心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正低头审阅文件,听到敲门声才抬起头。 "哥。"沈轻虞走进来,将一份整理好的工作报告放在他桌上,"WIN战队项目结束了,这是总结报告。" 沈子辰接过报告,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打量了一下妹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这次出差,收获不小?" 沈轻虞脸颊微热,知道哥哥指的是什么。她和俞妄的事情,在夺冠那天晚上就被眼尖的媒体拍到了露台接吻的照片,虽然像素不高,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好在WIN战队刚刚夺冠,舆论大多持祝福态度,加上沈家及时做了公关,才没有掀起太大风波。 "哥……"她有些不好意思。 沈子辰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轻虞,爸和妈已经知道了。" 沈轻虞的心微微一沉。 "你知道的,爸在子女婚姻上,终究还是讲究门当户对。妈又和他吵起来了,但爸态度还是很强硬。"沈子辰看着妹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叹了口气,"最后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尽快分手。他已经帮你约了上海厉家的公子,下周末见面。" 沈轻虞蹙眉:"我不去。" "轻虞,"沈子辰语气加重,"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厉家和我们沈家有多项合作,这门亲事是双方长辈早就有的意向。以前你年纪小,可以由着你,但现在……" "我有男朋友了!"沈轻虞打断他,声音带着倔强。 "那个打游戏的?"沈子辰挑眉,"是,他现在是冠军,风光无限。但电竞这碗青春饭能吃几年?退役之后呢?我们沈家的女儿,难道要跟着一个……" "哥!"沈轻虞猛地站起来,眼圈发红,"俞妄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好,比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好一千倍一万倍!" 看着妹妹激动的样子,沈子辰沉默了片刻,最终挥了挥手:"这件事以后再说。厉家那边,你先见一面,就当交个朋友,给家里一个面子。至于俞妄……你们暂时低调点。" 沈轻虞知道这是哥哥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她咬着唇,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心情沉重地回到住处,她打开手机,想给俞妄发消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他,家里因为她夺冠的男朋友"门不当户不对",逼她去相亲? 让她意外的是,俞妄先发来了消息:「轻虞,今晚有空吗?有些关于我家的事,想当面告诉你。」 沈轻虞心里一紧,回复:「好,我在家等你。」 晚上七点,俞妄来到沈轻虞的公寓。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很坚定。 "轻虞,"他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鲜为人知的往事: "我爸妈是重组家庭。当年我妈在国外怀了孩子遭抛弃,回国生下了我,之后遇到了我爸。"俞妄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爸是个画家,他是真心爱我妈,入赘到我们家,不在乎我妈的过去,待我如亲生。" "我妈怀俞安的时候难产……"他的眼神染上一丝忧伤,"记得之前很流行一段话,是保大还是保小。我爸说,他两个都保。" 沈轻虞的心揪紧了,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结果……小的保住了,大的没保住。"俞妄的声音有些沙哑,"俞安从来没见过我妈,只有照片。我爸一个人把我和俞安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 "我高三那年,爸爸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俞妄闭上眼,似乎在压抑情绪,"正值青春,突然双亲离世。那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 沈轻虞心疼地抱住他,难以想象当年的他是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还好有外公和舅舅接济我和俞安。"俞妄眼角有泪光,"我和俞安也是在父母都去世后才知道,妈妈家里还是有积蓄的。我外公叫俞大欧……" 沈轻虞猛地一怔:"俞大欧?俞欧控股的那个俞大欧?" 俞妄点点头:"嗯。我外公谈起我妈妈的时候总是满脸骄傲,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比我们更心痛。" 沈轻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俞欧控股是业内知名的投资集团,俞大欧更是商界传奇人物。她记得以前沈家提过俞大欧,说他女儿执意要走艺术道路,没想到竟然是俞妄的母亲! "我之前就靠游戏能挣到不少外快了,所以冒着被外公骂的风险,我来打职业了。"俞妄继续说,"我舅舅也一直帮助我们,我就是想自食其力,不想麻烦他……最近太忙了,已经很久没和我舅舅交流过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俞妄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就是我舅舅,俞宏,现在在MIT任职。" 照片上的年轻人戴着眼镜,儒雅清秀,与俞妄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加沉稳。 沈轻虞看着照片,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她猛地想起,前段时间在某个顶级学术期刊上看到过一篇轰动业界的论文,第一作者就是俞宏! "你舅舅……是不是发表过一篇关于人工智能的论文?"沈轻虞小心翼翼地问。 俞妄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舅舅确实在研究AI,但具体什么论文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们很少聊工作上的事。" 沈轻虞立刻拿出手机搜索,果然找到了那篇论文。当她看到论文的资助方时,更加震惊了——除了MIT,还有一个熟悉的标志:俞欧控股。 她抬头看着俞妄,眼神复杂:"俞妄,你知不知道,你舅舅的这项研究成果,可能会改变整个行业?" 就在这时,沈轻虞的手机响了,是沈长申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看新闻了吗?"沈长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俞妄是俞大欧的孙子?你怎么不早说!" 沈轻虞开了免提,让俞妄也能听到。她淡定地回答:"爸,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这孩子,俞妄有这么好的家世还这么低调!"沈长申的语气完全变了,"那个厉家的相亲我已经帮你推掉了!什么时候有空带俞妄来趟纽约吧?" 挂断电话后,沈轻虞和俞妄面面相觑,突然同时笑了出来。 "所以,"俞妄无奈地摇摇头,"现在我又''门当户对''了?" 沈轻虞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俞妄,我喜欢的都是你这个人。只是……"她狡黠地笑了,"这个反转,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俞妄轻轻拥住她:"我明白。但我还是我,那个想要自食其力,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的俞妄。外公和舅舅的成就,是他们的。而我,有我自己想要走的路。" "我知道。"沈轻虞靠在他怀里,"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支持你。" 第二天,各大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都被同一个消息占据: 【爆!WIN战队ADC俞妄真实身份曝光!俞欧控股继承人!】 【豪门贵公子隐姓埋名逐梦电竞,终夺世界冠军!】 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什么小说剧情!" "俞妄这是什么完美人设!游戏打得好,家世牛逼,还这么低调努力!" "所以他是真的为了梦想在奋斗,不是为了钱!慕了慕了!" WIN战队基地再次被记者包围,但这次的氛围完全不同。队员们围着俞妄,一个个目瞪口呆。 胖子夸张地抱着俞妄的大腿:"俞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求带飞!" 小Y一脸崇拜:"猫神,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连一向淡定的季风都忍不住感叹:"你这藏得够深的啊。" 陈晨辰笑着拍拍俞妄的肩膀:"不管你是谁,在赛场上,你永远是我们最可靠的ADC。" 面对队友们的打趣,俞妄只是笑了笑:"我还是我,WIN的ADC。下个赛季,我们的目标是卫冕。" 傍晚,俞妄接到了外公俞大欧的电话。 "小妄啊,新闻外公都看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慈祥而欣慰,"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出息,一定会很骄傲的。你舅舅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以你为荣。" 俞妄眼眶微热:"外公……" "好好打你的比赛,做你想做的事。"俞大欧语气坚定,"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外公在。什么时候方便,带轻虞那孩子回来吃个饭。" "好,谢谢外公。" “对啊对啊,快带嫂子回来哦哥!”旁边妹妹俞安的笑声嘻嘻。 挂断电话后,俞妄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夕阳。从失去双亲的悲痛,到与妹妹相依为命的艰难,再到如今在电竞领域闯出一片天地,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他拿出手机,给沈轻虞发了一条消息: 「轻虞,我都会用行动证明,我值得你托付终身。」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 「我一直都相信你,你永远都是那个在赛场上闪闪发光的俞妄。」 看着这句话,俞妄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正要回复,手机又进来一条新消息,是外公俞大欧发来的:「小妄,下周三有个家宴,带轻虞一起来吧。你舅舅和俞安都会回来。」 第46章 46 周三傍晚的风掠过城市高楼的缝隙,卷着梧桐叶的碎影,落在俞妄停在写字楼楼下的黑色宾利上。车窗降下三分之一,他指尖夹着半根未燃的烟,目光落在出口处——沈轻虞的身影一出现,那点漫不经心便瞬间化作温柔。 她今天穿了条米白色连衣裙,领口缀着细巧的珍珠扣,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妆容是精心打理过的,浅杏色的眼影衬得眼尾柔和,唇上是近乎透明的豆沙色,精致却不张扬,恰好符合见长辈的分寸。 “等很久了?”沈轻虞拉开车门,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随着她的动作飘进来,是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俞妄把烟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顺手帮她系好安全带:“刚到。”车子缓缓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导航屏幕上“西郊俞宅”的目的地亮着暖光。等红灯时,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攥着裙摆的指尖上——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紧张吗?”他问,声音比窗外的晚风还软。 沈轻虞指尖顿了顿,随即抬头冲他笑,眼底盛着细碎的光:“有一点。” 车子驶出城区,高楼渐少,绿树成荫的公路蜿蜒向郊外。半个多小时后,黑色的车身驶入一片青砖黛瓦的别墅区,门口的石狮子在暮色里透着庄重。在一栋挂着“俞府”木牌的中式庭院前停下时,门口已经站了两个人——俞安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蹦蹦跳跳地冲过来,身后跟着穿浅灰色西装的周知易。 俞安奔向沈轻虞,伸手就挽住她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星星,“轻虞姐,好久不见!上次你送我的那支口红,我闺蜜们都问链接呢!” 沈轻虞被她的热情感染,紧绷的神经松了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安安。” 周知易走上前,跟俞妄撞了撞肩,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老爷子和俞宏哥已经在里面了,老爷子今天特意提前收了笔,就等你们呢。”他和俞安去年订了婚,如今早已是俞家半个女婿,说话也自在。 俞安挽着沈轻虞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跟她说着庭院里的石榴树是外公亲手种的,书房里藏着好多绝版的古籍;后面跟着俞妄和周知易,低声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穿过栽满兰草的天井,推开雕花木门,客厅里的暖光瞬间裹住四人。 客厅一侧的书案前,站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穿着藏青色的对襟衫,手里握着支狼毫笔,正俯身在宣纸上挥毫,墨汁在纸上晕开,是“家和业兴”四个大字。听到动静,老人放下笔,转过身来,目光先落在俞妄身上,随即缓缓移到沈轻虞那里——那目光带着审视,却不锐利,反而透着长辈对晚辈的温和打量,不让人感到压迫。 “外公。”俞妄上前一步,声音恭敬。 俞大欧点点头,视线仍在沈轻虞身上,开口时声音带着老派知识分子的沉稳:“这位就是沈小姐吧?” “俞爷爷好,叫我轻虞就好。”沈轻虞上前,微微欠身行礼,动作落落大方。她早有准备,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听说您喜欢喝茶,这是我哥哥上个月从杭州带回来的明前龙井,都是头采的嫩芽,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俞大欧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子上的刺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狮峰明前头采龙井难得,这孩子不仅有心,还懂分寸。“有心了。”他把锦盒递给旁边的佣人,指了指客厅中央的沙发,“坐吧,小宏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佣人开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气质儒雅,正是俞妄的舅舅俞宏。他刚从国外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赶来了。 “抱歉来晚了,刚下飞机,路上堵了会儿。”俞宏脱下外套递给佣人,目光扫过客厅,笑着跟俞大欧和周知易打过招呼,最后落在沈轻虞身上,眼神里带着善意,“久仰大名,小妄在电话里可没少提起你,说你不仅人聪明,还特别懂他。” 一句话说得沈轻虞脸颊微红,俞妄也轻轻咳了声,低声跟她解释:“舅舅跟我开玩笑呢。” 家宴就设在客厅旁的小餐厅,一张圆桌摆满了菜——清蒸鲈鱼是俞妄小时候最爱吃的,红烧肉炖得入口即化,还有沈轻虞提到过喜欢的糖醋排骨,显然是佣人特意准备的。俞大欧虽然话不多,但总会给沈轻虞夹菜,问她工作忙不忙,家里人身体怎么样;俞宏博学健谈,从最近热门的人工智能聊到电竞产业的发展,还跟俞妄和周知易讨论起战队新引进的战术系统,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俞安最是活泼,时不时讲个趣事,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连俞大欧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轻虞原本还有些紧张,可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看着俞妄偶尔投来的温柔目光,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这不是一场严肃的“考察”,而是真正的家人相聚,是俞妄把她纳入自己生活的证明。 饭后,佣人收拾餐桌时,俞大欧看了俞妄一眼,轻声说:“小妄,跟我来书房。” 俞妄知道外公要跟他谈什么,冲沈轻虞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跟着俞大欧走进书房。书房里弥漫着墨香和旧书的味道,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书案上还放着刚才写的“家和业兴”。俞大欧坐在藤椅上,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等俞妄坐下,才缓缓开口。 “轻虞这孩子不错,沉稳大气,知书达理,配得上你。”俞大欧没有绕弯子,语气直接,却带着肯定,“你妈妈要是还在,看到你找到这么好的姑娘,一定会喜欢她的。” 提到母亲,俞妄的眼眶微微发热。他知道母亲走得早,外公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疼,如今得到外公的认可,心里像被暖流裹住。“谢谢外公。” “既然确定了,就好好对人家。”俞大欧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棕色的文件袋,递到俞妄面前,“这是给你和轻虞的礼物——市中心江景公寓的房产证,已经装修好了,家具都是按你们年轻人的喜好挑的。你们年轻人总要有个自己的家,不用总住在战队宿舍。” 俞妄连忙推辞,把文件袋推回去:“外公,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现在能赚钱,公寓我自己能买,您留着自己用。” “收下吧。”俞大欧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你靠自己努力过你喜欢的生活,外公很欣慰。这是外公的心意,也是你妈妈当年留下的钱,她早就说过,等你结婚,要给你准备个家。” 提到母亲的遗愿,俞妄再也无法拒绝。他接过文件袋,指尖触到里面的房产证,心里又暖又酸:“谢谢外公,我会好好照顾轻虞,也会常来看您。” 从书房出来时,沈轻虞正坐在客厅里跟俞安聊天,看到俞妄,她立刻起身走过来,小声问:“外公跟你说什么了?” 俞妄握紧她的手,眼底满是笑意:“没什么,就是跟我聊了聊以后的打算。”他没有立刻说公寓的事,想留到以后给她一个惊喜。 那天晚上离开俞家时,俞大欧站在门口送他们,看着俞妄开车载着沈轻虞离开,跟俞宏说:“小妄这孩子,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俞宏点点头,看着远去的车灯,笑着说:“轻虞是个好姑娘,他们会幸福的。” - 战队的训练有条不紊,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正悄无声息地向他们袭来。 那是个深夜,俞妄刚结束训练回到公寓,洗漱完准备休息,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是卢胡的电话。他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卢胡焦急的声音:“俞妄,出事了!网上有人爆料,说你三年前打假赛!现在热搜都炸了!” “什么?”俞妄猛地坐起来,睡意瞬间消散。他打开电脑,登录微博,果然看到“俞妄假赛”的话题挂在热搜第一,后面跟着“爆”字。点进去,置顶的是一个匿名账号发布的爆料帖,里面附了一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显示,三年前WIN战队参加国内联赛时,俞妄曾与一个ID为“暗影”的人商议,收了对方五十万,故意在决赛中输掉比赛,操控比赛结果。爆料还附上了一段模糊的语音,声音经过处理,却与俞妄有七八分相似,里面的人说着“放心,决赛我会故意失误”“钱打到我指定的账户”之类的话。 俞妄的手指紧紧攥着鼠标,指节泛白——三年前的那场决赛,他永远记得。当时战队资金紧张,队员们每天训练到凌晨,就是为了拿到冠军奖金缓解压力,他怎么可能打假赛?那些聊天记录,根本就是伪造的! “怎么可能!俞哥怎么可能打假赛!”第二天一早,战队训练室里,胖子看到新闻,第一个跳起来反驳,把键盘拍得砰砰响,“三年前那场决赛,队长为了赢,手都磨破了,怎么可能收钱打假赛?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黑他!” 小Y也急得团团转,手里的鼠标滑来滑去:“那些网友怎么回事啊?连证据都不看就跟风骂!俞哥那么努力,他们看不到吗?” 陈晨辰相对冷静,她一边快速敲击键盘联系法务,一边说:“我已经联系律师了,会尽快发律师函澄清。胡哥也在联系平台,想把爆料帖删掉,但现在转发量太大了,根本删不完。” 俞妄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爆料帖,脸色阴沉。他知道,这种爆料最是诛心——虽然没有实锤,但“假赛”两个字,足以毁掉一个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 果然,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网上的舆论就彻底失控了。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跟风辱骂,说俞妄“辜负粉丝信任”“玷污电竞精神”;甚至有以前的对手战队粉丝出来“佐证”,说当年那场决赛俞妄的操作确实“不正常”;连WIN战队的官博都沦陷了,评论区全是“俞妄滚出电竞圈”“解散WIN战队”的留言。 沈轻虞是早上看到新闻的,打开手机,看到那些恶毒的评论,她的心瞬间揪紧。她立刻开车赶往WIN战队的训练基地。 推开训练室的门,就看到俞妄坐在椅子上,背影透着疲惫,眉头紧紧蹙着,眼底满是红血丝。队员们都沉默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轻虞走过去,轻轻握住俞妄的手——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我相信你。”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三年前的事,我知道你有多努力,那些爆料都是假的,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 俞妄抬起头,看到沈轻虞眼中的信任和心疼,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些。他反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仿佛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我会查清真相,不会让那些人毁了战队,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接下来的几天,俞家动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了网络安全专家,追查爆料人的IP地址和资金流向;战队法务团队收集证据,准备起诉匿名爆料者;沈家那边则负责跟媒体沟通,尽量减少舆论对战队的影响。 沈轻虞也没闲着,她想起俞妄提过,三年前曾有人试图收买他打假赛,被他严词拒绝。她翻遍了俞妄当年的聊天记录和邮件,终于在一个旧的硬盘里,找到了当年的原始聊天记录——那是俞妄和“暗影”的对话,里面根本没有“收钱打假赛”的内容,反而全是俞妄拒绝对方的话:“我不会拿比赛开玩笑,也不会辜负队员和粉丝的信任,你别再找我了。” “找到了!”沈轻虞拿着硬盘赶到俞宏的办公室,兴奋地说,“这是当年的原始聊天记录,能证明俞妄是被冤枉的!” 俞宏立刻让技术人员恢复硬盘里的内容,同时,网络安全专家也传来了消息:“‘暗影’的IP地址在境外,但通过资金流向追查,发现背后的操纵者是厉氏集团的人。”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WIN战队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原始聊天记录、技术人员对语音的鉴定报告(证明语音是AI合成的),以及厉氏集团操控爆料的证据。 俞妄在发布会上,看着台下的媒体和粉丝,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从接触电竞的那天起,就知道‘公平竞争’是底线。三年前,我不会打假赛;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给所有支持我的人看。” 新闻发布会后,舆论瞬间反转。网友们纷纷向俞妄道歉,#俞妄清白# #厉承泽滚出商界#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厉氏集团因为操纵舆论、恶意诽谤,股价应声大跌,还被监管部门调查;散播谣言的人也成了众矢之的,最后不得不公开道歉,还辞掉了公司的职务。 风波过后,一切终于回归正轨。WIN战队的训练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粉丝们的支持比以前更热烈;俞妄和沈轻虞的感情,也在这场风波中变得更加坚定。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俞妄带着沈轻虞来到市中心的江景公寓。打开门,沈轻虞才知道,这就是俞妄外公送他们的礼物——客厅的落地窗外就是黄浦江,江水在阳光下泛着波光;客厅的装修是温馨的北欧风,浅灰色的沙发,原木色的茶几,墙上挂着他们一起拍的照片;卧室里有个大大的衣帽间,是俞妄特意为她准备的;最让她惊喜的是,书房旁边还有一间专门的电竞房,里面摆放着最顶级的设备,键盘和鼠标都是她送给俞妄的那套限定款。 “喜欢吗?”俞妄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温柔。 沈轻虞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满是幸福的泪光:“很喜欢。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俞妄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握住她的手,目光认真:“见完你父母,我们就结婚吧。” 沈轻虞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好。” 窗外,黄浦江静静流淌,江面上的游船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远处的外滩灯火渐次亮起,东方明珠的灯光璀璨夺目,见证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也见证着一对恋人的承诺。 俞妄紧紧抱着沈轻虞,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满是安稳——经历过风雨,他终于明白,最好的幸福,就是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陪着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一起守着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江水的气息,也带着未来的希望。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47章 47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清晨还带着薄雾,阳光透过航站楼的玻璃穹顶,洒在俞妄和沈轻虞身上。 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要登上飞往旧金山的航班——这是俞妄第一次见沈轻虞的父亲沈长申。这位在硅谷叱咤风云的科技大佬,常年居于海外,虽不常干涉女儿的生活,却在沈轻虞心中有着极高的分量。 “护照和机票都放好了吗?”俞妄又检查了一遍随身的背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拉链,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沈轻虞看在眼里,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都放好了,别担心。我爸看着严肃,其实很疼我,你只要像平时一样就好。” 俞妄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见家长攻略”——是该先聊沈父的科技公司,还是先提自己正在进修的商业管理课程?万一被问到电竞行业的前景,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既专业又稳重? 登机、起飞,波音787的舷窗缓缓合上,城市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被云层覆盖。飞机进入平流层后,沈轻虞余光却瞥见俞妄虽然闭目养神,握着她的手心却微微出汗,指节也有些发紧。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柔声安慰:“别紧张,我爸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其实很开明。他之前还夸你拒绝假赛有骨气呢。” 俞妄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被看穿的窘迫,握紧她的手,他顿了顿:“我想让他知道,我有能力照顾好你。” 沈轻虞轻声说:“我知道,他也会知道的。” 漫长的飞行在半梦半醒间过去。当飞机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时,当地时间正是下午。两人取完行李,沿着指示牌走向接机口,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举着写有“沈轻虞、俞妄”的牌子,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男子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态度恭敬却不谄媚:“沈小姐,俞先生,我是沈总的助理。沈总已经在车上等你们了,请跟我来。”他熟练地接过两人的行李箱,引着他们走向停车场。 停车场的VIP区域,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那里,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车门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与沈轻虞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轮廓刚毅,鼻梁高挺,只是眼角的细纹和锐利的眼神,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正是沈长申。 “爸。” 俞妄微微颔首:“伯父您好。” 沈长申点点头,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俞妄身上,声音低沉而平稳:“上车吧。” 车子平稳地驶出机场,朝着帕洛阿尔托的方向驶去。沿途的风景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成宁静的郊区,独栋的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花香。 沈轻虞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和父亲聊几句近况,俞妄则坐在后排,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问到问题,也都回答得条理清晰。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庭院。庭院里种着高大的加州梧桐,草坪修剪得整齐如新,露天泳池的水面倒映着晚霞,显得格外惬意。走进别墅,客厅的设计简约而奢华,落地窗外就是庭院的景色,墙上挂着几幅抽象派画作,处处透着主人的品味。 晚餐安排在别墅的西餐厅,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摆放着银质餐具和水晶杯。 佣人端上开胃菜时,沈长申终于率先开口,问题直接而犀利,没有丝毫绕弯子:“俞妄,我了解过电竞行业,选手的职业生涯很短,一般到二十五六岁就要退役。你今年已经二十四了,退役后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总不能让轻虞跟着你不稳定吧?” 这个问题尖锐却实在,俞妄却放下手中的刀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而坚定:“伯父,我明白您的顾虑。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在进修商业管理课程,每周都会抽时间上网课,也跟着外公学习企业运营。未来退役后,我计划转向战队管理,或者联合行业内的伙伴做电竞相关的产业,比如青训营、赛事运营,这些都是我目前在筹备的方向。外公也很支持我的规划,还帮我引荐了一些行业内的前辈。”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既说明了现状,也规划了未来,没有丝毫含糊。沈长申点点头,没有立刻评价,而是话锋一转,切着盘中的牛排,语气平淡:“听说俞老把市中心的江景公寓送给你们了?地段不错,价值不菲。”他顿了顿,抬眼看向俞妄,“沈家在黄浦江边也有几处房产,都是一线江景,你们要是喜欢,可以选一套住,不用跟俞老客气。” 这话看似是关心,实则暗藏深意——沈家不缺这点物质,也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沈轻虞的脸色微微一沉,刚要开口,俞妄却先一步接过话头,态度依旧诚恳,却多了几分坚持:“谢谢伯父的好意,我很感激您对轻虞的疼爱。但我希望能和轻虞靠自己的能力安家。外公送的公寓我们很珍惜,那是长辈的心意,我们会好好保存,但不会把它当成自己的资本。我现在能靠战队盈利和商业合作赚钱,未来的事业也会逐步稳定,我想亲手给轻虞一个家,而不是依赖双方家庭的帮助。” 他的话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长辈的尊重,也坚守了自己的原则。沈轻虞在桌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瞬间安心。 沈长申看着俞妄,眼中的审视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认可。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硅谷的科技趋势,俞妄虽然对科技领域不如沈长申专业,却也能凭借自己的学习和见解,偶尔提出一两个有见地的问题,让沈长申刮目相看。 晚餐结束后,佣人收拾餐桌时,沈长申看向俞妄,淡淡说:“俞妄,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沈轻虞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想跟着去,却被父亲摆手制止:“轻虞,你在客厅等会儿。”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沈轻虞只好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俞妄。 俞妄冲她笑了笑,用口型说“别担心”,然后跟着沈长申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设计简洁大气,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既有科技领域的专业著作,也有文学经典。 沈长申走到酒柜前,取出两只水晶杯,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俞妄一杯:“尝尝,苏格兰单一麦芽,口感还不错。” 俞妄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轻声道谢。 沈长申靠在书架上,看着俞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轻虞的母亲和我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去了法国,这些年,轻虞是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我对她的期望很高,却也最怕她受委屈。” 俞妄静静聆听,没有插话。他知道,沈长申此刻说的,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外界怎么看我,觉得我势利,讲究门当户对,把女儿的幸福当成商业筹码。”沈长申自嘲地笑了笑,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只是不希望女儿将来后悔,不希望她因为一时的冲动,嫁给一个没有担当、没有未来的人。这些年,追轻虞的人不少,有豪门子弟,也有行业精英,但她都没动心,直到遇到你。”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俞妄身上,眼神锐利却坦诚:“你的家世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俞老的为人我也有所耳闻,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但我要的不是俞家的财富,也不是俞老的面子,而是你的担当——你能不能在她受委屈的时候保护她,能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给她稳定的生活,能不能无论顺境逆境,都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俞妄放下酒杯,身体站直,语气无比真诚:“伯父,我向您保证,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尽我所能保护轻虞,让她幸福。我知道我现在可能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会努力成长,会用行动证明,我值得她托付一生。” 沈长申看着俞妄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俞妄:“这是你三年前拒绝打假赛的完整调查报告,包括当时的聊天记录、资金流向,还有厉氏集团策划爆料的证据,我早就让助理调查过了。” 俞妄愣住了,他没想到沈长申竟然早就关注过这件事,还调查得如此详细。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能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被利益裹挟,这一点,我很欣赏。”沈长申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甚至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轻虞选择你,说明她有眼光。我尊重她的决定,也愿意相信你。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又变得严肃起来,“要是让我知道你以后欺负她,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绝对不会!”俞妄立刻保证,语气无比坚定,“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疼她,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沈长申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俞妄的肩膀:“好了,出去吧,别让轻虞等急了。” 从书房出来时,沈轻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抱枕,眼神却一直盯着书房的方向,看到俞妄出来,立刻站起来跑过去,小声问:“我爸跟你说什么了?没为难你吧?” 俞妄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笑意:“没有,伯父跟我聊了聊以后的打算,还夸我呢。”他没有细说书房里的谈话,想把这份认可,当成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沈轻虞虽然还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追问,只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安心。 第二天一早,沈轻虞刚起床,就看到父亲坐在餐厅里看报纸,桌上摆着她爱吃的早餐——煎蛋、培根、全麦面包,还有她最爱的蓝莓酱。更让她惊讶的是,父亲竟然主动对俞妄说:“今天没什么事,带你去公司看看吧,让你了解一下我的业务,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沈轻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对俞妄带着审视的父亲,今天竟然主动邀请俞妄去公司,态度的转变让她又惊又喜。 俞妄也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谢:“谢谢伯父,我很乐意。” 沈长申的公司位于硅谷的核心区域,一栋现代化的玻璃幕墙大楼格外显眼。走进公司,员工们看到沈长申,都恭敬地打招呼,眼神里满是敬畏。沈长申带着他们来到展厅,里面摆放着公司最新研发的智能设备——有用于医疗领域的智能诊断仪,有用于教育领域的VR教学设备,还有用于体育领域的动作捕捉系统。 “这些技术未来也可以应用在电竞领域。”沈长申指着一套动作捕捉系统,对俞妄说,“比如训练数据分析,通过捕捉选手的操作动作和反应速度,生成个性化的训练方案;还有赛事直播,用VR技术让观众有身临其境的体验,这些都是未来的趋势。” 俞妄眼前一亮,他之前就思考过电竞与科技的结合,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技术支持。沈长申的话,恰好点醒了他。他立刻提出自己的想法:“伯父,如果把动作捕捉系统与AI结合,是不是可以模拟不同选手的操作风格,帮助战队进行针对性训练?还有VR直播,要是能实现多视角切换,观众可以自由选择观看选手的第一视角,体验感会更好。” 他的想法具体而可行,沈长申眼中的赞赏更浓了。两人从技术细节聊到市场前景,从合作模式聊到资源整合,越聊越投机,仿佛不是初次见面的长辈与晚辈,而是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 沈轻虞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父亲脸上难得的笑容,看着俞妄自信从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原来,父亲对俞妄的认可,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 晚上,沈长申订了旧金山著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为他们送行。餐厅的灯光柔和,窗外是旧金山的夜景, Golden Gate Bridge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璀璨。 席间,沈长申忽然放下刀叉,看着两人,语气认真:“下个月我会联系你妈一起回国,到时候安排双方家长见个面,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你外公那边,我来联系,不用你们操心。”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沈轻虞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她看着父亲,发现他眼中带着难得的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俞妄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道谢:“谢谢伯父,麻烦您了。” “不用谢我,”沈长申摆摆手,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只要你们幸福,我就放心了。” 回酒店的车上,沈轻虞靠在俞妄的肩上,语气里满是喜悦:“没想到我爸这么快就认可你了,我还以为要多费些功夫呢。” 俞妄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底满是温柔:“是你爸通情达理,也谢谢你一直相信我。”他顿了顿,笑着补充,“不过,接下来还有一关要过——该去法国见你母亲了。” 沈轻虞想起母亲对娱乐圈和电竞圈的偏见,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妈那边确实要费些功夫,她总觉得电竞选手不稳定,还担心你会因为比赛忽略我。” 俞妄却不担心,反而笑了笑:“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 沈轻虞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用力点了点头。 第48章 48 飞往巴黎的航班穿越云层时,沈轻虞正为俞妄整理领带。浅灰色的真丝领带被她轻轻拉平,指尖偶尔触到他的衣领,带着细微的暖意。 窗外是成片的云海,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在她浅粉色的连衣裙上镀了层柔光。 “妈妈住在塞纳河左岸的奥斯曼公寓,她是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连餐桌的餐具摆放都要精确到厘米。”沈轻虞抬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却也藏着一丝担忧,“待会儿见到她,她可能会问很多关于你生活细节的问题,比如作息、饮食,甚至你训练时的防护习惯,你别觉得烦。” 俞妄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底满是温柔:“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准备好接受阿姨的‘考察’了。而且,这些都是我平时会注意的事,用真心回答就好。”他顿了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给她看,“你看,我还特意让外公托人找了这个——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午夜飞行’香水,听说阿姨一直在找这款藏品。” 沈轻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款香水是娇兰的经典之作,存世极少,没想到俞妄会这么用心。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谢谢你,这么为我妈妈着想。”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巴黎正值午后。走出接机口,就看到一个举着“沈轻虞小姐”牌子的司机,穿着黑色西装,态度恭敬。 “沈小姐,俞先生,林总已经在公寓等你们了,请跟我来。” 车子驶过巴黎的街道,沿途的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面包的香气。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栋奥斯曼风格的公寓楼下,米黄色的外墙搭配精致的雕花,透着浓郁的法式风情。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虞虞!”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她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虽然眼角有细微的细纹,却更添风韵,正是沈轻虞的母亲林仪。她一把抱住沈轻虞,语气里满是思念:“我的宝贝女儿,终于来看妈妈了。” 沈轻虞笑着回抱她:“妈,我也想你。” 林仪松开女儿,目光随即落在俞妄身上。那目光带着艺术圈人士特有的敏锐,从他的发型、西装的剪裁,到鞋子的款式,细细打量了一圈,却没有丝毫冒犯,反而透着一种对“细节”的执着。 “伯母您好,我是俞妄。”俞妄上前一步,双手递上准备好的礼物,语气诚恳,“听说您喜欢收藏香水,这是我托外公找的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午夜飞行’,希望您能喜欢。” 林仪接过丝绒盒子,打开一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她确实找这款香水找了很久,没想到俞妄会如此用心。“你有心了。”她的语气柔和了些,侧身让他们进屋,“快进来吧,私人厨师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公寓的装修是典型的法式轻奢风格,客厅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墙上挂着印象派的画作,沙发上摆放着丝绒靠垫,处处透着精致。晚餐安排在餐厅,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摆放着银质餐具和高脚杯,开胃菜是法式鹅肝配无花果,主菜是香煎牛排,每一道菜都像艺术品。 席间,林仪果然如沈轻虞所说,问了很多生活化的问题,没有丝毫绕弯子。 “俞妄,我听说电竞选手每天要训练十几个小时,平时训练到那么晚,怎么保持身体健康?总不能靠外卖和咖啡过日子吧?” 俞妄放下刀叉,认真回答:“伯母,我平时会注意饮食,战队有专门的营养师搭配餐食,以高蛋白、低脂肪为主。训练间隙也会抽时间运动,比如跑步、健身,每周还会去打一次篮球,保证身体素质。” “那听说电竞选手容易得腕管综合征,你有做什么防护吗?”林仪又问,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 “有的,”俞妄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的护腕,“训练时会戴专业的护腕,每训练一小时就会休息十分钟,做手腕的拉伸运动。战队还请了康复师,定期给我们做肌肉放松,预防职业病。” 林仪点点头,没再追问健康问题,转而聊起未来:“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会不会考虑来欧洲发展?比如参与电竞相关的时尚合作,现在很多品牌都喜欢和电竞圈联动。” “目前的规划是先带领战队打好比赛,等退役后转向战队管理或电竞产业运营。”俞妄回答得条理清晰,“如果有合适的欧洲合作机会,我也愿意尝试,毕竟轻虞的家人在这里,多一个发展方向也不错。”他的话既表达了对事业的规划,也暗示了对沈轻虞的重视,让林仪眼中的认可又多了几分。 沈轻虞坐在一旁,看着俞妄从容应对母亲的提问,心中满是安心。她知道,母亲看似挑剔的问题,其实都是在为她担心,而俞妄的真诚和细心,正在一点点打动母亲。 晚餐结束后,林仪提议到塞纳河边散步。夜晚的巴黎灯火璀璨,埃菲尔铁塔每隔几分钟就会闪烁一次,像撒在夜空中的钻石。游船在塞纳河上缓缓行驶,船上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虞虞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会来巴黎。”林仪望着河面,语气里满是怀念,“那时候她才这么高,总喜欢拉着我的手,在塞纳河边跑。”她用手比划着沈轻虞小时候的身高,眼中满是温柔。 俞妄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知道,林仪此刻说的,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牵挂,也是在向他敞开自己的内心。 “作为一个母亲,我最在意的不是你的家世,也不是你的事业有多成功,而是你能不能给虞虞幸福。”林仪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俞妄的眼睛,语气认真,“你也知道,我在时尚圈待了几十年,见过太多浮躁的感情——今天爱得轰轰烈烈,明天就可能分道扬镳。娱乐圈和电竞圈都太喧嚣,我担心的是,等激情褪去,你们能不能守住平淡,相守一生。” 这番话没有丝毫掩饰,却无比真诚。俞妄看着林仪眼中的担忧,郑重地说:“伯母,我对轻虞的感情,不是一时冲动。三年前,我们因为一场误会分开,那时候我就后悔了,一直在找她。现在重新走到一起,我更懂得珍惜。我向您保证,无论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我都会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尊重她的事业,包容她的小脾气,陪她过好每一天。” 沈轻虞挽住母亲的手臂,轻声补充:“妈,俞妄他真的很用心。为了来见您,他特意学了法语,现在能简单交流;还研究了您最喜欢的印象派画家,昨天还跟我聊莫奈的《睡莲》呢。” 林仪看着女儿眼中的幸福,又看了看俞妄坚定的眼神,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好吧,明天我带你们去我最喜欢的画廊看看,那里有几幅雷诺阿的真迹。” 这个提议,无疑是林仪态度软化的信号。沈轻虞和俞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悦。 在巴黎的第三天,林仪正准备带他们去卢浮宫,却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挂了电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糟了,下周的时装秀出了状况,布料供应商突然违约,说不能按时交货,秀场布置可能要延期。”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打开手机查看邮件,手指因为焦急而微微发抖。 沈轻虞连忙安慰:“妈,别着急,再找找其他供应商不行吗?” 林仪叹了口气:“这款丝绸布料很特殊,是专门为这次秀场定制的,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替代。” 就在这时,俞妄忽然开口:“伯母,我在国内认识几家不错的丝绸供应商,他们有自己的工厂,也做过国际订单,说不定能提供同款布料。需要的话,我现在就联系他们,把布料的参数发过去,让他们尽快确认。” 俞妄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国内供应商的电话。他将布料的材质、颜色、花纹等参数详细告知对方,还让对方发样品图过来。不到半小时,供应商就回复说有同款布料,库存充足,可以立刻安排空运,保证在时装秀前送达。 危机顺利化解,林仪看着俞妄,眼中满是赞赏:“没想到你不仅细心,应变能力还这么强。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的时装秀就要出大问题了。”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俞妄笑着说,“轻虞的家人遇到困难,我肯定要尽力帮忙。” 当晚,俞妄在塞纳河畔的一家米其林餐厅安排了晚餐。餐厅的露台正对着埃菲尔铁塔,夜幕降临时,铁塔的灯光闪烁,美得令人窒息。餐桌上摆放着红色的玫瑰,高脚杯里的红酒泛着醇香。 用餐至甜点时,俞妄放下勺子,看着林仪,语气认真:“伯母,今天谢谢您能给我机会,让我证明自己。我知道您和伯父对轻虞的期望很高,也知道您担心我不能给她幸福。但我向您保证,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兑现我的承诺,珍惜她,爱护她,支持她的事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挡在她前面,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林仪看着俞妄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笑容甜蜜的女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举起酒杯,对俞妄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要是敢欺负虞虞,我第一个不饶你。” 俞妄连忙举起酒杯,与她碰了碰:“谢谢伯母,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回到上海后,两家人开始正式筹备婚事。 俞大欧和沈长申见面时,原本以为会有“长辈间的较量”,没想到两人聊得格外投机。俞大欧聊起俞妄的成长,沈长申聊起科技行业的趋势,最后竟然还谈起了商业合作——沈长申的科技公司可以为俞妄的电竞产业提供技术支持,双方互利共赢。 与此同时,WIN战队的夏季赛也即将开赛。俞妄一边忙着筹备婚礼,一边训练,虽然忙碌,却充满干劲。沈轻虞也没闲着,她在衔接WIN战队项目的同时抽空试婚纱、定场地、选伴手礼,每天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却乐在其中。 比赛前夜,俞妄结束训练回到新家时,已经是深夜。走进书房,就看到沈轻虞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还摊着婚礼策划的方案,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伴手礼清单”。她的头发散落在脸颊旁,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俞妄轻轻走过去,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疲惫却带着笑意的脸庞,心中满是温暖。他知道,为了这场婚礼,她付出了很多。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辛苦了,等比赛结束,我一定好好陪你。” 第二天的比赛,WIN战队势如破竹。从小组赛到淘汰赛,队员们配合默契,俞妄的操作更是惊艳全场,最终拿下了夏季赛的开门红。 赛后采访中,主持人问俞妄:“这场胜利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俞妄拿起话筒,目光看向台下的沈轻虞,笑容温柔:“这场胜利,送给我的未婚妻。谢谢她一直以来的支持,未来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她的期待。” 现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沈轻虞坐在台下,看着聚光灯下的俞妄,眼中满是骄傲和爱意。 三个月后,WIN战队以常规赛第一的成绩进入季后赛。与此同时,俞妄和沈轻虞的婚礼也在外滩一家五星级酒店隆重举行。 婚礼当天,沈轻虞穿着定制的婚纱,裙摆上缀满了水晶,长长的头纱垂落在身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当她挽着父亲沈长申的手臂,缓缓走进婚礼现场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却只看向站在舞台尽头的俞妄。 俞妄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姿挺拔,看着朝他走来的沈轻虞,眼中满是爱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长申将女儿的手交给俞妄,郑重地说:“我把虞虞交给你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我会的,伯父。”俞妄紧紧握住沈轻虞的手,语气坚定。 台下的林仪哭得眼睛红红的,沈子辰的眼眶也渐渐湿润。 “不愧是我的女儿,如此华丽!”林仪看了一眼沈子辰,“子辰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妈妈不要求你结婚了,谈个恋爱也好啊,让自己活起来呢。” 沈子辰:“……妈,非要在妹妹的婚礼上催我谈恋爱吗。” 陈晨辰递了一包纸给旁边哭得不行的曲声笙和祁延。 曲声笙:“我的好姐妹结婚了!” 祁延:“也是我的好姐妹!” 陈晨辰内心os要不我也说点什么:“我的好兄弟结婚了!” 曲声笙和祁延:“……” 交换戒指时,俞妄轻轻执起沈轻虞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轻声说:“往后余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陪着你,爱护你。请多指教。” 沈轻虞的眼中闪着幸福的泪光,她也为俞妄戴上戒指,声音哽咽却清晰:“余生请多指教。” 台下,WIN战队的队员们起哄:“俞哥,扔捧花!扔捧花!” 沈轻虞笑着转过身,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曲声笙,将捧花精准地抛了过去。曲声笙接住捧花,脸上满是惊喜,周围的人纷纷鼓掌祝福,在转身的瞬间,她对上了陈晨辰的注视。 婚礼派对一直持续到深夜。 俞妄牵着沈轻虞的手站在酒店露台,江风卷着黄浦江的水汽拂过,将她头纱的碎纱吹得轻轻晃。对岸的东方明珠正闪烁着暖黄的光,与外滩百年建筑的灯火交织,像把整个上海的温柔都揉进了这夜色里。 沈轻虞靠在他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枚戒指的戒托藏着细碎的星光纹,是俞妄特意让设计师按他们重逢那天的星空定制的。 “我们分开的三年,你是怎么过的?”她忽然开口。 俞妄指尖一顿,低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眼尾,能看到藏在那里的温柔笑意。 “那时候我总怕,你早就忘了我。”俞妄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 “傻瓜。”沈轻虞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眼底泛起细碎的光,“我从来没忘过。跟你说的不关注LOL是假的。”她顿了顿,笑着补充,“你第一次比赛的那天,我去了现场,坐在最后一排。” 其实在火锅店偶遇的那天,也是她故意去的。 江面上的游船缓缓驶过,灯光在水面拖出长长的光带,像为他们的过往画下温柔的注脚。 俞妄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语气里满是憧憬:“等季后赛结束,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好不好?就像你以前说的,在极光下许愿,愿望都会实现。” “好啊。”沈轻虞点头,眼底亮得像盛了星星,“还要去意大利看佛罗伦萨的日落,去日本看樱花,去巴黎陪妈妈待上一个月。” “都听你的。”俞妄笑着应下,指尖划过她的侧脸,“以后我们要有一个带院子的房子,种满你喜欢的玫瑰,院子里放一张藤椅,夏天我们就坐在那里看星星,你画设计稿,我看战队的训练数据。等我们老了,就把战队交给年轻队员,一起去环游世界,把以前错过的时光,都一点点补回来。” 沈轻虞靠在他胸口,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那些分开的遗憾,成了他们更懂珍惜的理由;那些曾经的犹豫,成了如今紧紧相拥的勇气。她抬头,吻上他的唇角,尝到夜风里的甜——这是属于他们的圆满,是破镜重圆后,每一个寻常日子里的小幸福。 远处的钟楼敲了十二下,钟声在夜空中散开。俞妄牵着沈轻虞的手,转身往宴会厅走。 走廊的灯光暖黄,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