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人生》 第1章 勇闯abo 前世作为特种兵半辈子都游走在生死边界。在明枪暗箭中一次次与死神擦肩,但却没能逃过新冠的毒手。34岁英年早逝,原以为眼一闭他就再也见不到阳光。 结果,现在他望着自己的肉嘟嘟的手,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完全搞不清楚状态的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转头,一张贱兮兮的笑脸给了他个巨大的冲击。 面上带着两分期待,三分欣喜和五分痴汉。 这人帅是帅就是看起来有点变态。 两人大眼瞪小眼。 没过一会儿那个有点变态的帅哥就转身大喊:“老婆,宝贝儿子醒了,我可以带出去玩了吗?” 小娃娃表示拒绝离开床。他把两只手捂在那双像葡萄一样的深紫色的眼睛上,十分不委婉地暗示男人快走。 男人却夹着嗓子道:“哎呦喂~我们小霍岷是不是害羞了?真可爱哩~” 霍岷被无情的从暖和的床上剥离,没有边界感的新手爹完全没看到他小手的坚持。 **的肌肉硌得他生疼,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又面对面上了,男人撅着个嘴还说:“来,让爹亲一口。” 小霍岷一个没忍住“呕一”吐奶了。 沈郁璃刚换好衣服下来就看到这一幕。上去对着男人就是一脚“霍泽生!都说了别这样,抱他会不舒服的,看你好不容易放假休息一趟,别给我找抽。” 她骂骂咧咧地将人抱回,佣人已经把残局收拾完了。 “要你有什么用?” “对不起亲爱的,我现在就学如何当奶爸。” 沈郁璃一阵无语“用不着家里保姆比你靠谱。” 霍泽生:!!!呜呜呜…… 霍岷就在这样沙雕有爱的家庭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开挂般地成长。 直到16岁的某一天,一阵燥热难耐,让他不得已放弃最爱的机甲课去趟医院。 然后晴天霹雳地拿到了自己是Omega的报告单,还被一群护士围在床边欣慰地说“长大了呢!” 想到自己居然能怀孕,他就一阵恶寒。 二话没说下了床就要去找医生割他腺体,割生殖腔,想着一劳永逸。 医院在场的所有人立即就觉得自己的尸体有点凉凉的。 只有霍岷满脑子想着要当个快活的“bate”。 因为是沈家开的私人医院,夫妇两已经知道分化的事,沈郁璃公司近就先赶了过来,霍泽要开会就先让秘书周起过来。 两人刚到就听见霍岷嚷着“你们让开,我就不信全联邦没一个医院能做这个手术。” 沈郁璃抓了一个跑出来搬救兵的就问,发生了什么。 男Beta一脸劫后余生地说:“沈总你可算来了,大少爷吵着要割生殖腔和腺体,怎么劝都劝不住。” 沈郁璃一听紧张和愤怒一涌而上。在门口指着霍岷就冲进去喊:“小崽子长本事了!给我玩自残那套是不是?” 周起连忙跟着进去,心想还好夫人也在场。 霍岷的声音见到来人后弱了很多,但还是死不悔改 “妈我不是自残,只是割个用不到的东西而已,你别拦我了。” “好啊。要割是吧?那我们母子俩一起好了呀,可能人家医院还买一送一呢!” 周起天塌了,一边当着两人的和事佬,一边给霍元帅疯狂扣字汇报现况。 霍泽生知道家里最犟的两个杠上了,回道:“拖住!我开完会就赶过来。” 周起心里苦叫连连。 这边还在吵“你是不是歧视Omega?我告诉你,你老娘我就是,你是不是也歧视我?” “妈你这怎么就上升到歧视了,我真没有。” 两人又是一番争执。 霍岷情绪上头心一横说:“那大不了一起,反正我有艺烁一个妹妹也够了。” 沈郁离气得头晕,脸都通红。“臭小子,又没人强迫你什么,你干吗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随后又假装可怜地带上了些哭腔“是妈不好,不该给你生成Omega,难怪从小和你说你检测是Omega死活不信,还故意就不上生理课,让老师都怀疑是不是外星人来的。” 霍岷知道她妈在装,只是突然地揭老底让他不禁哑火。 重点是他还真算得上是个“外星人” “我不是不信,只是以前你看的电视剧里,不就是主角明明检测是A结果却成了3S的Omega。” “那是无脑古早剧,他妈想让他继承家业让人作的假,叫你好好上生理课不听,真成白痴了。” 霍岷彻底举旗投降了,只能弱弱吐嘈道:“无脑你还看。” 硬的不行他打算开展怀柔政策 “妈我可真不想当omega,万一哪天发情期来了,被哪个恶心的Alpha乘我病要我命我不就完了吗?你儿子那么多人追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弯腰把头靠在沈郁璃肩上不断撤桥,沈郁离不吃这一套。 一把推开那颗黑色的毛绒脑袋,叹气地说:“明明在其他方面聪明的像怪物一样结果在常识上跟猪头一样。 你是真一点没上生理课啊。 让我怀疑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落我肚子里了。 就你那等级的信息素别的Alpha就算有想法也没有力气爬向你。 况且情热期虽然是会脑袋发昏,四肢发软、反应迟钝、但也没有那么严重。 人是高级动物又不是野兽,是你的话,就算情热期一打十也没问题,而且你抑制剂一打马上就好的东西你担心什么?” 当然也可以吃药,不过见效最快的就是打针了 沈郁璃真的是想不通她家这小子在倔什么。 霍岷听着发现情热期好像确实没电视里恐怖,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担忧,头低在颈窝不知道又想些什么。 沈郁璃见此也是越来越头疼,撑着脸像看傻子一样开口道:“也不知道你初中怎么毕业的,生理这样也能过。” 提到这事霍岷瞬间心虚起来,试卷总分100,80分的选择题加20分的填空。 平时觉得自己以后根本用不上这些,只在最终检测考前进行突击,还抽了个空去庙里拜了拜,让他半蒙半写的刚好及格。 不过他又想到那偶像剧有点疑惑道:“那为什么剧里还一定要是Alpha才能继承?就因为Alpha四肢发达些?那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又不是选相扑手……” 所以到哪都要搞类似男尊女卑那套? 沈郁离双手一摊说:“都说是古早剧了,播出时间比你两个外公还大,应该有300多年了,那个时候A权主义还严重。” 因为3千多年前人虫大战才结束,在大量战争导致的人口缺乏下,大量Omega和女Beta响应生育号召,虽然各种政策让表面上看起来这对他们的职业工作不会有影响甚至还有福利。 但钱权这种东西本就充满计算和私欲,Alpha又因为在战争年代凭借体质好成为军队里的主力。在重建政府后也就拥有更多话语权。不过1千年前A权主义就开始被逐渐削弱,除了极少数自以为是的脑瘫Alpha。 那部小说的作者就是这种a,当时审核没过,最后把剧情大改成主角o觉醒投入平权革命,这还是有原型的,就是1千年前打响平权的那个总统omega。” 这个人霍岷知道高中的书上有讲。 但他确实不知道联邦以前还有那种生育政策。 毕竟现在人的平均年龄都是200岁左右,为了防止人口过多还限制生育年龄要30岁以后,每个家庭规定只能有三个孩子。 不仅长寿,体能之类的也比地球人强了很多,霍岷也总是感叹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是真的好。 他现在这种体质放在地球妥妥是会被抓去研究的程度。 而且在25岁以后面容上的衰老就变得特变慢,还有什么神奇的腺体、信息素和精神力。 一开始他还对精神力没什么实感,直到在军校里测出来精神力和腺体都是3S后周围炸锅般地反映,才真正体会到它们的重要。 他这情况还特殊的不行是3千年以来,全星际第9位双3S。而且在联邦、帝国、虫族三方的关系紧张随时处于爆发战争的情况下,霍岷未来的路简直可以说是万丈光芒,当然所承担的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对于这份因乱世而更添的瞩目,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在他看来战争的本质就是贪婪,当站在横遍野的焦土之上和硝烟四起的断壁残垣之间时,谁又能称自己是绝对的正义...... 在沈郁离长达1小时的科普后,霍岷倒是可以心平气和些的接受他omega的身份。 再加上他听医生说,割腺体就等同于在心脏上开刀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他还是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的。 而且他还得知对他能产生信息素影响的只有超高匹配度的Alpha,而这种概率相当于中10亿的彩票,而以他这样等级的信息素来说概率更是小到咂舌。 他看向那一盒盒令人心安的抑制剂,找Ahple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门口抽烟的周起一脸疲惫 第2章 私生子? 深蓝色的军装规整地贴在青年的身上,尽显那肩宽腰的身材和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排刻有花纹银色的扣子在它的一举一动下闪着光。 如墨的剑眉之下一双清隽的眼总有着让人沉溺的魔力。那张薄唇在不说话的时候也还是带着淡淡的笑。 沈郁离不舍地看着霍岷,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镶着金边的黑卡,直接就往他的衣兜里拿。 一只略带青筋的手拦下了递过来卡。“妈,我是去出任务,你又给我塞张卡干什么。” “你还知道要出去,斯白星那么远,又一去就是好几年。公司里那么忙我也抽不出空去看你。”说着心里的难过愈加强烈,明明才这么小……一个侧脸抬手抹去那几滴控制不住的泪。 霍岷看到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妈别担心” 接着另一道低沉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小岷你就收下吧,出门多备点别委屈自己” 见外公发话了,也只能接下这烫手山芋。可这那算是一点啊......他工作个五六十年的也攒不了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逃命去了。 霍岷今年三十岁,但在加起来200多岁的两人看来就是屁点大的孩子,就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在两人再三叮嘱下他才终于坐上了飞梭,靠在窗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次的任务,其实在前年他就知道这计划,不过没想到等到现在才正式施行。 这次去的斯白星,隶属联邦,位于边境紧邻着帝国和虫族,外贸和赌场是那里最有名的标签。 酒池肉林,纸醉金迷是有钱人的乐园。这里还有个最著名的赌场叫——金苹果园 在这里利益才是真理,人命是最廉价的本钱。由无数**所浇筑的一颗繁华昌盛永亮之星。 而在这之下却是越加猖狂的灰色产业,荒诞的娱乐至上将人性的疯狂体现的淋漓尽致。 与其说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不如说是推波助澜的结果。 失智的鱼群们追随着波涛,隔岸的渔民咧着笑张开了网。 窗上倒映出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愁绪。 飞梭到了基地,门自动打开后霍岷回神,一只黑色锃亮的皮鞋落在地上。176的身高在普遍是Ahple的军队里算是中下了,但那身上的气势却是在场没有人能比得上的。这是联邦最年轻的少将。 一个黑皮Alpha大高个迎面走了过来,刚想伸手揽住霍岷的肩,肋骨就传来一阵剧痛“呃!嘶——岷子哥你干吗!” “滚一边去”霍岷不喜欢这小子搭他的肩,搞得他像根拐杖似的。 成旭撇嘴小声嘟囔:“真是冷漠。”看到了某人更冷漠的眼神很快又说道:“不说这个,你们这次也太不够意思了。” 霍岷侧头挑眉“怎么你了” “你别这眼神看我,吓人”每次对方这眼神他就知道肯定没憋好屁。 但好奇战胜了恐惧,他带着人逐渐走到一小角落里,低声问道:”你怎么主动接下这个任务?那么远的地方跟被发配了一样。你就告诉我些吧,省的我这一天天的都不安心。” 傻大个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那么直接的问法有什么不妥,要不是霍岷和成旭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他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哪方派来的蠢卧底了。 “那朕批准你问两个问题。”他稍稍抬头看向成旭。 对面也不介意,十分熟练的接道:“谢主隆恩!那第一个,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还有你和沐白那家伙背着我计划啥?”霍岷笑道:“这是一个问题。”小成不解。 “因为我和沐白的计划就是不带你去。”然后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 “嘿!你还是不是兄弟了!”成旭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脑子笨,你说了我也大概率不懂,但这边有要帮忙的就喊我。”简单粗暴却也饱含真情。 霍岷难得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保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等这次回来我请你喝酒。” “得了吧就你……” 霍岷一脚踹上他的大腿上,成旭笑着躲开两个人又恢复平时的状态。 如今联邦、帝国、虫族三方关系愈演愈烈,每次联合会议上不是互相问候族祖宗,就是直接上手。还经常会自带道具进行一番阴阳表演、各国星域边境上的战舰更是日益增多。 虫族想开战的心就没消停过,毕竟原先这里就只有它们,对于他们人类就是一群携带超先进科技的可怕外星物种,难听点就是来抢他们家园的。 人类一方见其无法沟通但又不愿放弃这好不容易发现的生存地,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最后就是虫族失去五分之三的行星。再后面人类自己内斗,于是帝国就这么诞生了。 谁都不满欲壑难填,就维持着现在紧绷的三角关系。但联邦的综合实力都远超另外两个。 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旦帝国和虫族结盟,就算是联邦也要大出血。 来到三国交界之地,雪如迷雾般笼在这片土地,寒冷与不幸长年降临在此。所有的色彩都仿佛湮灭,就连洁白的雪也变得灰暗。 这也是斯白星,不同电视新闻上的繁华,被隐藏的贫民窟其实才是更多人的生活。 地面上都是矮旧的房屋零散稀疏,而地底下才是人主要生存的地方。 因此他们被戏称为地鼠。 当然这里也不缺少娱乐。昏暗的房间内蓝紫的灯光,此时一个高挑又瘦弱的少年被三个壮汉粗暴地拽进来,随后就被甩到了地上。没想到人吐了一口血沫后就站了起来,直挺挺地用鼻孔对着那个翘着二郎腿的长发男面前,很显然那是他们的老板,于是又马上一脚踹在少年膝处。“咚”少年传来一声闷哼。 戏谑的语气响起:“别这么粗鲁嘛。”说罢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少年面前,伸手狠狠地抓住那满是血与泥水的银白色的头发,猛地向上迫使其抬头。上挑的眉眼里充满了愤怒,淡红的瞳孔像是摄人心神的鬼怪。 格雷尔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美人,薄唇上擦出的鲜红让这张极具魅力的脸上更添上几分破碎的妖冶,像一只踩落陷阱的雪狐,格雷尔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手指不断在那张脸上游走,最后整只手贴上拍了拍少年的脸说:“本来是想把你扔到那擂台上去热场子的。”顿了一下随后露出猥琐的笑,“现在看来有点浪费了,要不你跟了我。这样不仅你欠我的一笔勾销,要是伺候的我高兴了说不准你就可以不用再回你的老鼠洞里了。” 少年没说话只是嫌脏地将头甩到一旁,看了一眼那玻璃之后的斗场,隔音很好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从那一堆涨红的脸,唾沫横飞的现场就可以知晓现场的热闹与疯狂。 说是叫斗兽场可其实根本没有一只野兽,台下是人,台上也是人。 格雷尔见他这样不识好歹,直接就被激怒了。用力掰过他的下巴,那张脸上看不见一点害怕反而充满了攻击性,甚至那一瞬格雷尔的天灵盖到尾椎骨激起了一阵哆嗦。他立刻提高音量想要镇住这种感觉”你TM给老子装什么清高!” 结果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啊!!!脏死了”长发男气得直接就往少年的胸口踹去,他的手下也连忙将人拽起来往他身上有踹了几脚。格雷尔一边擦脸一边冲人摆手道:“带到台上去晦气东西,没见过这么想死的蠢货。”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到台上的。刺眼的白灯烧的他眼皮发烫,嘈杂的声音像水泥一样灌进耳朵。观众台上突然炸起激昂的呼声,他对面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巨人两脚岔开弓着腰,浮夸肌肉附在身体上,他粗喘着气口水从嘴边滴下。 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类了,再对比他这个几乎只剩骨头的身材。 台下的起哄声如浪潮般要把整个场子掀翻,巨大的反差加上他优于常人的容貌,更加让他们起了变态的施虐之心。 少年就如同断线的木偶呆站在那里,疲惫绝望的身体让他连逃跑挣扎的**也没有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怪人嘶吼地朝他奔来。 “嘭——”四周炮炸的声音让他被冲击到了地上,其实那气流的威力不大只是他此刻就像是一片枯叶。 会场里的人像发了疯似地到处逃窜,他躺在台上感受着慌乱的震动,而那只怪物早就在爆炸声响起后的同时就被射倒在了地上,这一切像是荒缪的幻觉。慌乱中他被踹了一脚彻底晕了过去。 一个身穿白色冲锋衣的男人肩上扛着个管长炮,风雪从身侧吹过洗去了这里的混沌。另一旁飒爽的女A将长发男人双手反剪到背后,捆成大闸蟹后,单手提溜着格雷尔就扔到了霍岷跟前。 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像一条刚被捕捞上的鱼不停地蛄蛹,一味扯着嗓子喊要见张局长。 “好好好马上就带你去见了”然后随手从长发男身上撕了块布塞进了那张吵人的嘴,对着后面的艾薇丝说:“带回去。” 所有通道全被封锁,隐闭的出入口更是被炸成了花。哭闹、争执、求饶的声音与先前的景象截然相反。 场子逐渐变得空旷,霍岷定睛一看擂台还有个人倒在了上面。他放下长炮很快来到那人身边,破烂单薄的衣裤全是血污和灰尘。立马将少年抱了起来,“这么轻啊"。 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绵密轻柔地缠在他后颈上但又很快散开,霍岷摇摇头没当回事。 少年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黑戒,瞬间抓住了霍岷的眼睛,他抽出一只手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按住没有任何装饰的漆黑的戎面用力一压,再慢慢旋开,一个用金玉雕成的钰字展现了出来。 这是沈家的,准确来说是他那十七年没回过家的舅舅的。 霍岷轻拍了几下少年的脸见人没反应,好在呼吸还正常于是决定先出去,边走边看着怀里的人,还是个学生吧。他又撩开对方那几乎挡了半张脸的头发。”我嘞个乖乖这小孩真俊啊“ 少年在灼热的视线下没一会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迷糊中他又不自觉地更贴近了些。 察觉到怀里的动静”你醒了。”少年被吓得抖了个激灵,他立刻放缓语气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少年看着对方有点脸红思索了很久轻声回道:“林司尘,我叫林司尘。”随后他的身子逐渐就变得僵硬起来,怎么样都不自在。可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光是刚刚说几句话都已经很累了。 不过霍岷没空去注意林司尘的害羞,因为此刻的他脑子全是《娇妻哪里跑》《总裁的天价小0》《纯情小0火辣辣》。 霍岷头脑风暴,霍岷恍然大悟,霍岷大吃一惊“风流债?私生子?表弟!?” 第3章 被接住的掉落 虽然林司尘很不自在,但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后面想来其实是晕过去的。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只有一盏白炽灯地下室。 这里潮湿、逼仄、拥挤,如同棺材。 女人的脸如那天花板一样灰白,脸上还攀着一道一道可怖的黑纹,她气若游丝。 手臂上,腿上甚至已经开始浮现淡淡的尸斑。 她躺在那里,方方正正的小屋子成了她的墓地。 女人吃力地握住少年发冷的手。拨开对方额前打缕的银发,拭去那爬满脸颊的泪水。扯着嘶哑的喉咙“小尘,妈妈对不起你。” 周玥费力地把脖子上的戒指拿起来放到林司尘手上。他知道这枚戒指,以前他妈总是戴在手上,后面因为太瘦再也戴不牢了,就只好用绳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他赶忙握紧女人递来黑戎的手,又很快松下力来,生怕把那只皮包骨的手握疼。 收好这枚戒女人望着林司尘看了很久,是爱怜是不舍,是担忧。最后又看向两人手中的黑戎。 “对不起——”随着眼角的一滴泪流下,女人的手也同断线的木偶般掉了下来。 “妈!——”林司尘大喊声从梦中惊醒两道湿润的泪痕。 又是这个梦。 阳光从窗帘缝射了进来,照在了他那满是冻疮的手上,他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然后试探的摆弄起卡顿的指节,与光影作戏,暖暖的,但心里顿顿的。 他环视了一周这个房间觉得比之前住地下室大10倍。 竟然真的还活着,看来昨天不是在做梦。 就像是被抛到空中后,原以为会穿过云层摔碎在地上,结果却落到了踏实的棉花堆里。 他起床腿刚打直就不受控制的的软了下去,单膝跪在木板上。 他这是晕了几天? 林司尘不真实的感觉又加重了一层。他顾不上这些慢慢站起来,光着脚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阳关刺得他眼睛发酸流泪,阳光照在新降临的雪上金光灿灿的,还有几个人在扫雪。他确定这里是一个私人别墅。 虽然没那些夸张的装饰,但从庭院布局就知道这家的主人绝对不简单。 门突然被打开,林司尘迅速转身,顾不上眩晕的感觉扶着窗台警惕地看向门口。看清来人后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霍岷就穿着一件简单的纯黑的高领毛衣,精瘦的身材,天公雕刻般的比例,还有那张脸林司尘没见过那么....那么精致又充满野性的人。叫他的眼睛根本挪不开。 多少年后他每每回想起这一天,其实已经记不得太多细节了,但那双眼睛清晰地刻进了他的余生。 刚在楼下听到声响后就立刻跑了上来。看见少年一副小羊受惊的模样,一动不动的楞在那里。 霍岷想估计是还没从前几天的事里缓过来,还一醒来就在陌生的环境里,难免会这个反应。他刻意把声音放轻:“醒了就先下来吃饭吧,衣服放在桌子那里。” 如果霍家小妹在现场的话,一定会崩溃地喊道:“哥!你从未对我有这样的温柔” 林司尘懵懵地点着头。小声应到:“好的” 这副样子落在霍岷眼里简直可怜的不行,瘦瘦干干的讲话也带着小心翼翼。 他心疼完随后说了句“那我先下去了。”便关上了门,给人留下消化的时间。 林司尘依旧呆呆地望着已经闭上的门。好一会儿脑袋才清明过来,第一反应是后悔——他刚刚竟然没先说谢谢。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后就忙不迭去拿桌子上的衣服。换好后发现衣服稍微有点偏大肩线过于向下,但可以当作是宽松的版型。 柔软的布料将他的皮肤裹住,双手将毛衣的高领拉起然把半张脸都埋了进去,淡淡的香味却不像是洗衣液会有的香气,他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想起来当时被抱着也闻到过,暖暖的阳光…脑海里浮现出向日葵的样子。 霍岷这边刚处理好一些工作,见人还没下来,又翻了一下星讯,他那个舅舅还没回消息。他点进聊天框,除了每年节日的红包和祝福外,就是他两天前发的两张照片,一张黑戎,一张是正睡得安详的银发少年。 他点进下面的那张照片,很熟悉的脸但记不起来像谁,不过说实话和沈钰一点儿都不像。 霍岷烦燥地抓了把头发,又给沈钰发去信息:「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的?」但依旧石沉大海。 楼道传来脚步声他也就只好将终端失放在一边。 少年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高挑瘦削,清秀的面容上不再有淤青血污长长的刘海也遮不住他脸上此刻的紧张。 霍岷的声音响起:“刘海撩上去吧,大大方方的多好啊。” 林司尘立马照做,撩上去后就拘谨地站在那里背着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像在罚站还悄悄地瞄着餐桌上的人。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顿时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就低下头,结果撩上去的头发又落回额前。 霍岷顺手就把那头发别到林司尘的耳后, “!!”这下耳朵也热了起来。 “明天带你去剪个头发去,来先吃饭吧。” 餐桌上佣人已经准备好了碗筷,连忙招手着眼前人坐到他边上的位子,然后开始拼命夹饼给对方。 林司尘看着层层堆起来的馅饼,香味随着白雾钻进他的鼻腔。那种梦境里的奇幻感又席卷而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上过热乎的饭菜,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霍岷又立马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林司尘鼻头一酸,随及往饼上咬了一口,然后越吃越快,最后都有些狼吞虎咽了。 见他这样又给倒了瓶牛奶。心疼地看向林司尘,“慢点,别噎到了,不够还有。” 林司尘夹着饼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吃第五个饼的时候才终于慢了下来,然后一滴豆大的泪砸到了餐桌盘里、一瞬间泪腺的堤坝被冲毁,少年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从开始的无声到后面的难以抑制的抽泣。 霍岷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一旁。最后这顿早餐是伴着泪水吃完的。 霍岷递去纸巾,调侃道:“这么捧场啊。” “谢谢”林司尘接过纸巾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脸擦干净。在间隙中还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面前对他嘿嘿作笑的人。本就羞红的脸更红了。 霍岷只觉得少年红润的脸好极了,终于不像前几天先前那般死气沉沉的。稍稍放心下来。害羞总比害怕好。 现在人总算醒了,刚好他今天也有空,可以了解这孩子的事。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孩子你家里人......” 刚才擦干泪水的眼眶因为这话又瞬间湿润,林司尘吸着鼻子压抑着语气开口:“我母亲上个月刚去世,家里…家里已经没人了。” 完了霍岷甚至想扇自己一嘴巴子,哪里还敢再打听他母亲的事。立刻抽了纸递过去。他抬手揉了揉少年那柔顺的银发,莫名地联想到了家里的那只委屈时会嘤嘤叫的白毛狐狸。 “对不起对不起,那你现在住在哪呢?”他试图问些简单的东西。 “东街108区53号。”想到对方家里的殷实,又换了个说法“就是地下室”林司尘果不其然看到怜悯的眼神,尴尬又愧疚地低下了头,他承认他是略带心机的加上的那后一句,就是想博得对方的同情。 没办法这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他必须赌一把。虽然他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了但他自己知道在格雷尔那他受了不少暗伤但凭自己根本挣不到治病的钱,没错他只想活下来。他只想尽可能地留在这当个杂役、佣人什么的。 霍岷此时内心翻涌,边听边给沈钰戴上了“人渣”孬种的帽子。他已经默认林司尘是沈钰在外鬼混后诞下的可怜小孩。 “我从你裤子的口袋里看到了张成绩单,你现在还在上学吗?”林司尘点点头又摇头。霍岷奇怪这是上还是没上啊?薛定谔的学? 然后就听见人说:“前几天学校通知我,再交不上学费就只能强制让我退学,所以我就去斗兽场打小工,当时被一个客人动手动脚,我就出手打伤了他。之后格雷尔找人把我打了一顿,还想强上我,我不肯就又被打了一顿,接着就被丢到了擂台上。”他很平静的叙述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经历。 说完少年一时有些茫然,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电子钟上面的日期,他竟然睡了两天,又想到学校的事,他的眼神都变得空洞无神了,他不想辍学。 霍岷看出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枯萎了下去,还是因为这么多恶心的事情,气的头都要冒烟。但也疑惑“我看你成绩很好啊,学校没补助吗?” 林司尘的手缩回了衣袖里一点一点地握紧。“我也申请过但总是会被各种里有驳回,后面....”后面他知道了原来不是他成绩还不够好,是有人看他不爽故意针对他,而校方自然觉得根本不值得为了一个没背景的穷人去得罪对方。 拳头松开泛白的手又迅速变红,上面还残留着指印,似乎早已习惯这痛到麻木的感觉。 气氛变得沉默,他想要不要再说点什么,让自己看得更可怜些,或者说说能干什么活让自己看得有价值些。 可是他的嘴真的张不开了。林司尘觉得可笑原来这自尊才是惩罚他的刑具。 霍岷做好了决定,不再等沈钰的回复。他双手扶在那骨感的肩上半蹲下平视着那双淡红的眼。 林司尘听到他说:“以后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当做我的弟弟。” 他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誓言变成空中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像是要把寒冷封印。他又低下头却不再是因为自卑,努力睁大着眼睛一声接一声地喊着:“愿意、我愿意”生怕喊少了对方就会反悔。 突然眼前一黑,霍岷用自己的袖子盖住他的眼,欲坠的泪被接住了,连同他整个人都被接住了。林司尘第一次觉得冬天不再那么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