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预言》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 冬风在耳边呼啸着。 按照程皓的性子，在这正是一年最冷的过年前的大冬天出去打球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但是约他出去的是许景明。 骑着电动车，快也不是慢也不是，骑快了风吹着冷，骑慢了风吹着久。棉衣倒是挺保暖，但是手漏在外面，风如刀割般把手刮得干裂。 算是给够许景明面子了。 从立交桥上转到桥洞底下，骑得飞快的程皓被右拐的汽车别了一下。 “我爱你妈！”程皓朝那个汽车竖了个中指，“真tmd晦气，早知道就不出门了，那个死许景明非挑这周最冷的一天约我出来，还说挑个晴天。” 到了篮球场，场上空无一人。他脱掉棉衣，捡起场边已经脱皮的球，独自投篮。 投了半个多小时，许景明迟迟没有露面，场边倒是来了几个放烟花鞭炮的小孩。 他拿起手机给许景明发消息，问他怎么还没来。 过了不到一分钟，对面扣了个问号，问去哪。 “打球啊！”程皓甩了个语音过去。 对面连扣了一串问号。 “你自己看看今天是几号，我约的是几号？”对面发过来。 “四号啊，今天不是…”程皓变说着边点开日历，“等一下，今天是五号？” “你知道我吹了多久的风吗，昨天？”许景明说。 程皓有些慌乱：“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今天是五号？那我昨天睡了一整天？” “鬼tmd知道你，昨天打电话你也不接。” 程皓没有再回消息。 程皓坐在篮球场旁的长椅上，看着那些放鞭炮的小孩。 “你知道今天几号吗？”程皓叫住一个小孩。 小孩看了一眼程皓，回头大声问：“妈！今天几号了？” “五号啊，咋的，放假给你放的连时间都忘了？你寒假作业写完没有？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玩现在赶紧就把作业写了省得开学前又赶作业…”小孩的妈隔着老远还要唠叨。 程皓眼神有些恍惚，嘴里念叨着五号。 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两只猫坐在门口迎接他。 “唉，怎么就睡了一整天呢…”程皓还在呢喃。 “快过年了，今天五号，舅舅应该往我卡里打钱了吧…”程皓打开手机，卡里果不其然多了6000元钱。 程皓舅舅远在美国，每个月都会给程皓的银行卡里打几千不等的钱，给他当生活费用。 程皓觉得其实还蛮小康的，甚至算是富裕，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都不到2000。 这个舅舅程皓就从未见过，甚至连照片也没有 ，也没有联系方式只是从小打他记事起就会给程皓转钱。 程皓在沙发上躺了会儿，他前几天才把父母留下来的红木沙发卖了，换了个布艺沙发。红木家具这种东西，尤其是沙发，坐着躺着都硌着疼，垫垫子还打滑，也就中老年图个气派，在那年365天都在搞活动的红木家具工厂直销的从没装修过的商场里淘的便宜货，还不保真。 “是啊，就快过年了，得打扫下卫生了。” 程皓平时一个人在家，本身就有点轻微强迫症，东西乱不到哪去，就是积灰渐厚，房子也不大，就是一间80多平米的公寓。 程皓打开客厅的许景明亲自上门帮装的功放和5.1音响系统，连上手机蓝牙，放着歌： 曾经有一个故事 在那偏僻的城市 默念着你的名字 什么能细水长流 一路到世界尽头 谁说年少不识愁 他扫完地，拖完地，擦完玻璃，把客厅嵌在墙里的灯打开，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暖色调的灯没有直射下来，而是通过天花板的漫反射照亮整个房间，温和而又清晰，清晰又不刺眼。这个灯也是他自己装的，他喜欢暖色调又偏暗的氛围，这让他有安全感。他环绕着四周，墙壁的腻子粉刷出的花纹十分有纹理感。他注意到顶上的灯有一块阴影有些重，定睛一看，灯管好像灭了一截。他够不着天花板，懒得再去管，准备躺在沙发上歇会。 音乐还在放着，程皓心里直痒痒。 “受不了了！”程皓又起身，拿了个椅子，攀到天花板灯管处，检查灯管。 顺着灯管嵌入的凹陷处，一路摸过去，摸到灭的那一截，他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检查了一下灯管，灯管没有问题，是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光给挡住了。他用手扣了扣那个东西，好像是密封袋，他捏住一角，往外扯。他从墙壁夹层里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把钥匙，他又摸了摸墙壁里面的凹陷，好像是有一个孔洞。 “这是啥？”程皓轻轻推了一下墙壁，有些松动。他又用力一推，凹陷处的边缘好像触发了一个机关，一小块墙壁转了个圈，露出了插钥匙的孔。 “嘶…我妈还留了什么东西？”程皓心中默念。 他将钥匙插入，旋转了半圈，听见锁中弹簧的声音，紧接着咔哒一声，整个凹陷处那块墙壁像柜子一样打开，里面有一个袋子。袋子是黑色的，就是那种小说电影里分尸用的经典皮袋，袋口用金属拉链封住。他戳了戳袋子，袋里倒是挺空荡，没有人肉质感的东西。他试着把袋子拿出来，袋子十分沉甸。他艰难地把袋子提出来，放到地上，袋子里面发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袋子的拉链被一个三位密码锁锁住了，袋子一侧上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UMJK SVIO ZPQ RCMK KLMN BFZI, OVFC HOTR XCBI CDEF, GEX XEX QXI OPNH LJWO I**K QWKG GHWN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程皓从小时候，每天都会在一个地方看见一张写着乱码的纸条。纸条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书桌上、床上，手机掉到沙发底下时、从马桶里掏耳机时、出门下馆子时的菜单，无处不在，每天都不一样，有些字符又一样。程皓一开始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是想到没有人会无聊到每天跟踪自己，更何况还要闯进他家，还有保证程皓某天一定会去到某个位置，确保手机会掉到沙发下，耳机会掉到马桶里，这个想法被打消了。他尝试着破译这段密码，奈何能力有限，毫无头绪。他也被这段密码逼疯过，感觉自己的**像被监视了，想到或许正有某个人正盯着自己，就觉得后怕。不过时间一长，这个纸条只是每天定时刷新，也没有对他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他也就习惯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破碎的声音。程皓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略微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电动车碎片，没有再看下去。 “真是，这大过年的…”程皓念叨着。 “好无聊啊…”程皓摸了摸黑色袋子，里面东西是长方形的，像是盒子之类的，还有一个棒状物体和一些其他的摸不出形状的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他抱起皮包，坐到沙发上，开始一个一个试密码。 他试了试自己的生日，许景明的生日，把他能想起来的特殊日子都试了一遍，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他只得从头一个一个的试。 暖冬里的天，阴暗着 空气里的年，浓郁了 在家乡远方，守望着 人潮里止步，望着你默默祝福 我们的时光，那一刻团聚 却只留在过往了 我一人伫立那空巷旁 只有家是唯一的向往 回来吧~~~~ 家的方向~~~~ 音乐还在放着，这首歌是许景明自己写的。 密码试到了300多位：“361…362…369…” “别试了。”程皓忽然听到说话声。 “谁？”程皓关掉音乐，往房间里张望着。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那只叫小黑的猫在房间门口坐得端正，与程皓对望着。 程皓继续试着密码，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让你别试你就别试了！”不知道又从哪传来说话声。 程皓无法分辨这个声音是谁的，感觉距离遥远又邻近，空灵又贴耳，像是在广阔山谷里有人在耳旁大声地说着悄悄话。 程皓没有理会，最终在第404位的时候，锁芯松动了。 程皓打开拉链，袋里的景象使他惊呆了： 所谓方形的东西，不是铁盒子，是一沓沓捆在一起的各个国家的外汇，以及，两把乌黑的手枪、一些散落的弹夹以及100发多9mm子弹，还有蝴蝶刀、军用匕首之类的管制刀具和一个甩棍，还有一部手机。 “这…难道是我妈留下来的？…不对，她不会有这些东西…难道是我爸…不，不会，不！”程皓心里默想。 有关的记忆早就模糊了，或许又从未清晰过，耳旁又传来穿透大脑的啸叫声，似乎嗅到了枪的铁锈味如那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一般。他再望向窗外，窗外车祸的碎片全然不见，路边的小摊冒着蒸汽，仿佛无事发生过。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要不扔了吧…”他感到手机有些发凉。 程皓拿起枪，枪的重量很沉，不像是一般的玩具枪，至于是□□还是真枪还有待定夺。他将手指搭在扳机上，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一阵电流涌向他的手指尖。 “这是…枪？这可不是能随便乱扔的东西，我是不是要藏好一点…”他的手颤抖了一下，枪掉到了地上，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恐惧。 他将手机开机，手机有锁屏密码，没有指纹也没有人脸，消息提示上有99 的未接电话提醒“不行，我要把这些送去公安局，这可是大事。”程皓从家里翻出一个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放进行李箱，又用那把密码锁将行李箱锁住，准备出门。 “别干傻事！”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程皓放下行李箱，去厕所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看见清秀的自己：他撩起水用力搓了把脸，试图赶走那种怪异的感觉。水珠从他过长的睫毛上滴落，让镜中那张本该是毫无攻击性的俊脸，因惊恐而显得有些陌生。 他把脸上的水擦干，拿起行李箱，直奔公安局。 新坑[合十][合十][玫瑰][玫瑰] 对比上一个被我搁置的小说，这次我写了大纲 祝我能坚持写下来罢 你们的支持也是我坚持不懈的最佳动力[橘糖][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公安局在离他家大约2公里的铁路东，按往常他平均每小时30公里的速度，加上红绿灯，五分钟左右就能到，不过这次他骑得特别小心，甚至带了头盔，好几个红绿灯的最后10秒，按往常他一拧油门就飞过去了，而现在他老老实实在等红绿灯。红绿灯等得也不安心，仿佛四周的所有人都在打量着他的行李箱。不知道是害怕得还是冷得发抖。 又是一个红绿灯，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前方就能看到公安局了，他的心跳略微缓和了一下。身旁的大叔骑着电动车搭着一个小孩姐，小孩姐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躲避着小孩姐的目光，用余光继续注意着她。 “爸爸，这个哥哥头盔的面罩怎么在后面啊？”小孩姐用她那天真又稚嫩的声音说。 她爸转头看向程皓，和程皓四目相对，又立马把脸转向正前方，拍了拍小孩姐，小声说：“安静点！” 其实一点也不小声，程皓听得一清二楚，把自己戴反的头盔转了过来，小孩姐也委屈得嘟着嘴。 天气冷，出门的人也少，等红灯的除了程皓和小孩姐父女，就剩几个路人。可能是非高峰期原因，机动车道十分空旷，直行道上停着一辆五菱面包车。 就在红灯即将变绿时，程皓左手边的那辆五菱突然发动，不是直行闯红灯，而是向右转，直奔程皓撞来。 不等程皓反应过来，车已经到了眼前，他两眼一闭，静待死神的降临。 等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面包车并没有撞到自己，自己鬼使神差的拧了一下电动车的油门，躲过了这场劫难。这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自然而然地完成了一系列流畅动作。然而那对父女和路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那对父女的车倒在地上，人在车底盘下不知死活，有个路人不被撞出去几米远，有个路人抱着自己的腿嚎叫，似乎是被碾了过去。 他视野清晰后，看见面包车上下来几个拿着棍棒的壮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手撑着地，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破了，他看向自己手撑的地方，电动车后视镜的碎片在他手上划了个口子。他在碎片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仿佛在对他说话。 “快跑！拿上行李箱！”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虽然他并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但是很明显，现在该逃跑了：那帮壮汉提着棍子，向自己走来。 他提着行李箱，往公安局跑，奈何行李箱太重导致跑不快，眼看着后面那帮人快追上来了，离公安局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得不拐进一条小巷。 铁路东在曾经是一片墓地，后来建房子时又没有规划，一座座平房纵横交错，最后连成一片居民区，导致里面的路九曲十八弯。程皓在里面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跑着，后面那帮人穷追不舍，像割不掉的尾巴。 最后，他实在跑不动了，又拐了一个弯，躲进了一个公共厕所，将门口的大铁门反锁住。 他撑着洗手台，低头喘着粗气，汗珠滚落在他手上的伤口处，伤口的血滴在洗手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血花。他把最外面的那件棉衣脱下，放在洗手台上，用手反复甩着衬衫衣领散热。 “抬头，看着镜子。”那个声音再一次飘来。 程皓抬起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涨红的脸。他伸起手触摸镜面，镜子里的自己却无动于衷。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我。”镜子里的自己开口说话了。 程皓被这番景象吓到了，又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滑倒在地上。 “程皓！”镜子里的自己喊着他，“站起来。听着，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你能处理的，把身体交给我。” “你是谁？！”程皓声音颤抖着。 厕所大门响起了拍打的声音。 “你先别管这么多，你现在的处境就是死路一条。听着，我能带我们出去。”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程皓站了起来，看了眼哐哐作响的大门，又看了眼镜子。 “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镜子中的自己也很着急。 “好…那我…该怎么做？”程皓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你先放松，找到睡觉的感觉，睡过去。” “你tmd让我在这种时候怎么睡得着？！”程皓手上的伤口血越淌越多。 “你先冷静！”镜子中的自己也开始慌张 “这样，你打开行李箱。你会用枪吗？” “我tm为什么会用枪啊？”程皓崩溃的喊。 “那你别管用不用了，拿着就能吓退他们。” “真…真的？”程皓绝望了。 “快吧！他们要进来了。” 程皓连忙俯身打开密码锁。他的手已经颤抖得堪比地震，加上伤口流的血流到锁上使得打滑，半天都解不开。 正在程皓慌乱解锁之际，大门最后被一脚踹开。 那几个壮汉一股脑的涌入，将程皓围住了。 “你今天总算是栽在这了！”领头的一个人说。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程皓用颤抖的声音问 “我们是谁你还不清楚？”领头的有些不满，“搁这装啥呢？” “你别和这个领头的过招，找到机会跑出去，行李箱先别要了！”那个声音提醒程皓。 程皓此时特别期盼着能来个内急的路人进来上厕所拯救自己，奈何此时的路上空无一人。 “受死吧！”领头的说着，一棍子抡圆了正当着程皓脑门砸下来。 程皓大脑完全空白，也忘记了要跑，只是原地抱头蹲下挨打。 程皓脑门挨了一闷棍，当即失去了意识。 倒在地上那一刻，浑身的肌肉仿佛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他脑子闪过无数片段，他想努力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画面怎样都是模糊的。 渐渐的，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这时想用力逃跑，却发现怎么也用不上力。眼前逐渐清晰，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试图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紧紧地攥着拳，血液从指缝中渗出，尽管此时人声嘈杂，他却感觉像是听到了血滴落地、清脆而恐怖的滴答声。紧接着，他紧握着的右拳如出膛炮弹般重重地砸在那个领头人的左脸上，那人险些翻到在地 “这是你吗？”程皓问。 “废话，不然是你吗？”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战斗的喘息，不耐烦地回答。 那个领头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好啊！这才是你啊！” 程皓趁着他没缓过劲的时间，拨弄着密码锁，正要解开，那人又挥着棍子来了。 程皓拿起行李箱招架，棍子敲在行李箱是，瞬间把这塑料箱子敲碎了，里面的武器全掉了出来。 程皓一个前滚翻，捡起了地上的蝴蝶刀，闪身到了那领头人的身后，顺手一个漂亮、花哨又让人眼花缭乱的刀花y2k，仿佛那刀只是他胳膊的延伸，伤口渗出的血也顺着刀的舞动四处飞溅。程皓反握住刀，向那人腰部刺去。 那人拿棍子拨开程皓的手，捅向程皓的胸部，程皓一个侧身躲过，右臂夹住棍子一端，左手顶住棍子中部，身子往后一沉，那人棍子被拉脱手，程皓转身一个后正蹬，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程皓左手持棍，向身后一扫，唬退了几个想上前人。 “要不…我们先跑吧…他们人多”程皓对现在掌控着他身体的“人”说。 程皓喘了口粗气，一把抓起地上掉了的两把手枪，抓起了两个弹匣，上好膛，向天花板鸣了一枪，一边做出防御姿态，一边向门口移去。 第3章 第 3 章 第三章 走出厕所，程皓感到自己正以自己体育考试时从未拥有过的爆发力飞奔出去，双目不由自主的四处扫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观察力敏锐地看到居民区许多阳台上被巨大枪声吸引出来看戏的人。一边跑着，一边从衣服上撕下一边口袋的布用来包扎伤口。 程皓对掌控自己身体的人拥有如此巨大力量感到恐惧，自己的身体似乎突然对这块地盘熟悉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拐了两个弯，甩掉了偷偷跟踪在他身后的那批人。 “所以你是谁？”程皓在脑中问，“你为什么能控制我的身体？还在在我耳边说话？” “程暝。”程暝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冥王的冥多个日字旁。” 程皓被程暝干脆利落的回答哽住了，有关其他没回答的问题他也不敢再多问。 “你...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身体还给我？”程皓问。 “现在不能。” “那...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程暝没有回答，拿出刚刚的那个手机，将那个99 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 “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边说，“你tmd还能活着？” “活得不错。”程暝说。 “对面是谁啊？”程皓在脑中问。 “你现在在哪”程暝问电话那边。 “临楠。 ”临楠是距离程皓生活的城市不远的一个一线城市。 “我去找你。”程暝说完，把电话挂了。 两公里的路程在程暝的脚底下像是近在咫尺，不知道是程暝比程皓更熟悉这片区域还是更强的脚力，仿佛一瞬间便到了程皓小区的门口，又或是因为自己仍然沉浸于刚刚的打斗中。 “你要去临楠？”程皓问，“这可不行啊，那我家里怎么办？” “你家里又没人。” “那许景明呢？我答应跟他一起过年的。” “许景明...”程暝思索了一下，“哦，就你那小男友是吧。” “什么小男友！？”程皓一阵害羞，掌控身体的程暝面色也略微泛红，“那是我同学！” “害，”程暝叹了口气，“过年前我会回来，现在过去避一避风头，市区里出现枪声可不是玩笑。” “过年前你回来？意思是你要一直控制着我的身体？”程皓有些害怕。 程暝没有理会，轻车熟路的从小区大门走进程皓的家门口，掏出钥匙，开始收拾东西。 “不行！”程皓的恐惧被愤怒占领“你把身体还给我，我要去找许景明！” 程皓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的一举一动而无能为力。 “去找他？”程暝冷笑一声，“你去找他做什么？告诉他你私藏枪械管制刀具？告诉他你被面包车撞？告诉他你正在被一群壮汉追杀？还是想把他卷入这场风波？” 程暝的身体突然打了个寒战，这是因为程皓的震惊导致的。程暝的话说出了他从未想到的一层。 “听着，如果你不想把我们俩都送进公安局然后被判个20年或者是被刚刚那帮人活活打死的话，就把身体放心的交给我。” “什么意思？”程皓说，“你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 程暝继续置之不理，抱起小黑和另外一只叫老黑的猫往一个透明的宠物包里塞。 “不要碰他们！”程皓努力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终于起到了一些作用，那具身体定在原地，无法移动，“他们是我仅剩的家人了！” “你别闹了！”程暝吼道，远远强于程皓的意志力摆脱了程皓的反抗，干净利落地将两只猫塞进了包里，拉上拉链。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这具身体是我的，”程皓说，“我要继续我的生活！” “呵呵，可笑。”程暝冷笑一声，“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 程暝捏着自己的眉头，双眼紧闭，程皓忽然感到像是一股黑云压身的压抑感给自己的意识蒙上了一个绑架用的黑色头套，意识逐渐模糊。程暝背上打包小包，出门去公共汽车站买车票。 程皓的意识像在做梦一般模糊，又真实得超越梦境，他反复地听到开门声关门声，像是大门开关又像是车门。程皓倒真希望这是在做梦，他希望这一切奇幻、离谱、简直天方夜谭般的经历只是他梦中意淫罢了。 现实是残酷的，在他意识清醒过来时，已经坐在大巴上了，大巴的颠簸让他头疼欲裂。程暝正在刷着抖音，自己的两只猫在程暝右边的座位上因为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吐着舌头哈气。 “你醒了？”程暝说，“你天天抖音都看的都是什么东西？” 手机屏幕上，平均每五个就有一个帅哥擦边视频。 “你怎么解开我的手机的？”程皓问，有些不好意思。 “你tmsb吧，你手机不是有指纹吗？”程暝挺无语的。 “我...忘了...”程皓在程暝面前显得简直像个幼稚的小孩。 程暝放下手机，望向窗外，尽管是深冬，南方的树依然茂密，然而树叶却不青翠，而是一种让人联想到死亡的暗绿。 程暝戴上随时揣着的蓝牙耳机，点开音乐软件，点开了程皓的收藏，点开了一首叫做《秋心Fall》的歌 有没有想过 日子过得那么破 还是早就预料着 无可奈何地逃避着 蓝天下的枫叶落尽了 他还在跳着闹着哭笑着 蓝天上的璀璨星河 像你眼眸清澈颜色 这也是许景明的歌，程暝能感觉到程皓在脑子的那种萌动。手指情不自禁地运动起来，想要点开与许景明的聊天框。他知道这是程皓的身体的自主反应。 “好听吗？”程皓问。 程暝没有说话，程皓能感受到程暝内心冰封上的裂缝，从缝里融化的有撕裂般的痛苦，有对回忆的悔恨，有对自己的憎恨。 程皓伴着程暝的痛苦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童年，小时候自己很调皮，母亲经常责备自己。母亲没有收入来源，一直是那位舅舅支持着自己的家庭。后来他初中时母亲病逝，他便开始一个人生活。有关于父亲的记忆，他已经没有印象了，或许父亲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早年丧父的经历，他的自理能力也很强，几年以来的生活一直没有遇到太多的困难。 渐渐的，车窗外原本因视觉残留而糊作一片的树少了，替代的是稀疏的平房，天也渐暗了下来。 约莫半个小时，大巴车停在了城北市郊的车站。 踏下大巴，程暝背着包，望向远处低垂在山头的落日，深吸了一口气。车站混杂着汽油味与尘土的空气涌入程暝的肺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程暝情不自禁地掏了下兜。其实他对此挺恼火的：程皓因为没有人监管，早早地学会了抽烟，因此程皓身体的肺叶变得有些敏感。 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程暝拿出手机，给之前与他通话的人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没有虚假的问候，甚至作为语气词的“喂”都没有，短短三个字像命令般甩过去。 “这么快？”对面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等我半个小时。”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程皓问。 “你有许景明，还不给我有个兄弟了？”程暝现在还比较有闲情跟程皓扯皮。 许景明三个字像是程皓的超短裙一般，有一点风吹草动，程皓便会害羞得满脸通红。 程暝走出车站，站在路边吹了半个小时的冬风。天完全的黑了，一路上每隔几米就有一棵光秃秃的树，这些树大多都是伴随着车站用来防尘而种的。 “我想抽烟。”程暝不由自主地又咳嗽两声。 “这身体又不是就你一个人用，不抽。”程暝说。 “你才用我身体一天不到，你管我怎么用？”程皓有些恼怒，又试图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依旧毫无作用。 “呵！”程暝冷笑一声，他强大的意志力力压程皓。 “哎呀，求你了，买包烟抽吧。”程皓恳求起来。 程暝最后还是心软下来，去车站的便利店买了包南京煊赫门和一个打火机。 “你怎么知道我抽这个？”程皓问。 “你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程暝回答。 程皓对这个陌生的身体掌控者的恐惧又加深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寄生”在自己身体内的？ 30分钟左右，终于等到了一辆路虎揽胜风尘仆仆的到来，停在了程暝的面前。车窗渐渐摇下，一头深棕黑发露了出来，一撮头发夹在耳背后，耳廓棱角分明，衬得耳垂上的耳钉愈发清透，方形细边黑框眼镜后的杏眼眼角微微上挑，深琥珀色的瞳孔盯着程暝，像是在挑逗。程暝看到那标志性的轻蔑一切的眼神，安心了许多，不过程皓倒是生出些许防备之心。那人鼻梁刀削般笔直，鼻头是少年的圆润，粉薄的嘴唇叼着根点着一半的烟，烟头的点点微光映照着他的脸庞给人一种成熟的安全感。车窗完全摇下，那人往后一甩头，示意程暝上车。 程皓对到来之人的外貌在内心的感叹给程暝一种熟悉感，他初见此人时也是此番感受。 程暝转了一圈，走到副驾，坐上了车。车内装饰十分简约，甚至有点凌乱：前方储物台上放着几个不认识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手办，座舱区放着两瓶喝完的星巴克空瓶子，充电线胡乱的搅在一起，以及不出意料的放着一个烟灰缸。不过车内味道倒不是很大，反而有一股不同于其他奢华香水的清香伴着开得很猛的暖气在开门那一刻扑面而来，压住了香烟的焦油味。 “他得多有钱啊！”车内不算奢侈但精致的装饰将程皓的防备心转化为对那人财富以及品味的感叹。 “包扔后座。”那人对程暝说，“猫你抱着。” 程皓照做了，把装猫的包抱在怀里，坐上了副座。 “你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来找我。”那个人问。 程暝向那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瞬间理解了程暝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什么呢？”程皓在程暝脑子问。 程暝没有理会程皓。 “我来避避风头。”程暝说，“惹事了。” “哟，”那人调侃，“如此行事谨慎的低调高冷男神还能惹事？” “又不是我惹的。”程暝反击，既是为自己开脱，又是在责备程皓当初没有听他的话。 “你什么意思？”程皓不服，“我倒要问了你为什么在我家里放那些东西？！” “噢！原来如此！”那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嘲笑的看着程暝。 “好好开车！”程暝知道他这个笑容是在嘲讽他连这个身体的主动权都夺不过来。 时间来到午夜，车终于开进了市区，一线城市的午夜仍然灯火辉煌，小吃街依然热闹。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像一座又一座的巨人从身边奔过。程暝能感受到那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程皓的激动。 “我送你到酒店，我有卡，晚饭你自己解决。”那人拐了个弯，道路左侧是一个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右侧便是酒店了，“你带钱了没有。” 酒店外饰奢华至极，几根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罗马柱在楼房外部架起一座像是古希腊神庙的穹顶，A字型屋顶底部充满浮雕，上面用LED灯架起几个大字——“雍他内大酒店”。 程暝对窗外的场景丝毫不感兴趣，倒是程皓，一直试图将头转向窗外，导致程暝的面部十分狰狞。 “没带...”程暝说，“打架的时候没抢回来。” “转你了，管你带不带。” “等一下，我现在用的手机是...” “...哦...差点忘了。” 程暝拿出程皓的手机，加上了那人的微信。 那人微信叫斯文败类，头像就是他脸上带的那个黑框眼镜。 “转你了。”“斯文败类”立马又把钱转了过来。 程暝点开他的聊天框，“请收款”三个字上赫然写着250后面跟着两个0的25000 “你骂谁呢？”程暝收下款，把手机收回兜里。 程皓的心情早已波涛汹涌了，之前虽然每个月都有舅舅的几千元，但是也没见过如此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转如此“巨款”的人，更何况之前还转错了一次。 “你激动啥？”程暝对程皓说，“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跟酒店老板说过了，你的猫直接拿进去就好了，不用担心。”程暝还没想到自己的两只猫，“斯文败类”就已经把事情全都办妥了。 他们在城市主干道的路边已经停了快10分钟，有交警来过，但每个人走到驾驶位，看到抽着烟的“斯文败类”，立马摆出个笑脸，就匆忙离开了。 “走了啊！”程暝拿上包，一边走向酒店，一边回头对“斯文败类”打趣，“你车再不开走祖宗就要被问候了。” “斯文败类”关上车门，一脚油门，伴随着车辆启动时车轮在地上的高速摩擦声，扬长而去。 走进酒店，几个服务生看到程暝手里提着的猫包，刚要上前阻拦，经理老远看到了，赶忙拿起别在胸口上的对讲机，对着对讲机一顿喊：“别拦，让他进来找我。” 那几个刚要围过来的服务生立马有散开，列好队，从大门两边一路排开，做出迎宾的姿势。 程暝紧攥着拳头，因为要抑制住一直在驱使着他左顾右盼的程皓的好奇心。 “你tmd别东看西看了！”程暝在心里默默骂程皓。 酒店经理说完话，立马向程暝跑来，皮鞋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拍打出啪嗒啪嗒的节奏：“您就是程暝先生吗？” “是我。”程暝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这边请。”酒店经理用那四十多岁的油腻老脸冲着程暝堆出的笑容。 这张脸程暝是一点都不敢让他出现在自己的余光里，生怕忍俊不禁有**份。 程暝一路跟随经理从旋转楼梯走上第二层，这一路走了比当初逃命还要累：程皓的身体是在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拼尽全力地不让程皓伸手去摸那楼梯扶手。程皓在好奇的同时，却感觉这个世界变得离自己如此的遥远。他自认为自己在自己的那座城市里是最潮流，见识最广的那批人，可到了这里，留给他的更多的是不安。 上了第二层，地上铺上了地毯，地毯上画着跟基督教有关的画。地毯很厚实，经理那有节奏的啪嗒啪嗒声也没了。穿过一个顶上挂着水晶吊灯的走廊，走到了电梯门口。电梯门早已打开，像是恭候程暝多时了。进电梯，经理按下了酒店顶楼98楼的按钮。 “您的房间是总统套房...”酒店经理为了使坐电梯的过程不那么无聊且尴尬，开始介绍起酒店内部设施。 “打住，”程暝制止了经理，经理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他也是一点都听不下去，还不如叫个长得养眼的服务生来带他，“我知道你们酒店很好。” 大约有4分钟，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顶楼。一走出电梯门，便直达套房内部了。放眼望去便是能把整座城市一览无遗的超大落地窗。 在程暝走出电梯门的那一刻，整套套房的灯光都亮了起来，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音响开始放轻音乐。 程暝突然警觉起来，在灯亮起的那一刻，似乎看到窗外闪过了一个人影。 程暝刚想回头找经理，发现经理已经坐电梯下楼了。 “你看到了吗？”程暝突然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了往常的自信。 “看到什么？”程皓依旧在打量着房间。 “人影，刚刚在窗户外面闪了过去。”程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压低声音说话。 “开什么玩笑！”程皓笑出来了，“这可是98层！顶层！谁能爬上来？蜘蛛侠吗？” 程暝也认为是自己过于神经质了。 一天的奔波使程暝和程皓身心俱疲，没来得及洗澡，倒在酒店的超大弹簧床，脑子一沾到枕头，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