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娶媳妇抗倭开始崛起》 第1章 选媳妇 秋雨萧瑟 蟹湾村村东头的破茅草屋里,连恩裹着破烂棉被蜷缩在床上,提不起做事的精神。 一是饿的。 二是他年纪大了,今年四十九,马上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 “唉,我的天命估计就是当个穷老农冻死在年底了。” 叹口气,连恩心中满是凄苦。 他已经魂穿到这个世界好几年,刚来时还想着干出一番事业,可无奈这副身体实在太老太弱鸡! 很快就将他向上奋斗的干劲磨光。 如今,连恩最大的梦想就是娶房老婆,毕竟在蓝星自己就没结婚,如今在人生最后几年,他只想体验一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呵,简直是做白日梦!” 连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且看屋里,除了几只老板凳、一张旧木桌、一个半人高粗陶米缸,什么都没有! 家徒四壁几个字,不是形容,而是写实。 更何况,凭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就算娶了老婆,能不能上阵拼杀也要打个问号。 在床上躺了会儿,连恩眼前又浮现出那本族谱。 【族谱】 【家族人数:1人】 【家族资产:一座祖传老宅】 【家主:连恩】 【配偶:无】 【实力:暮年老汉】 【预计寿元:五十五】 穿越好几年,连恩摁着这本族谱研究了好几年,却没发现一点用处。 要说谱上有没有什么变化,还真有,那就是连恩的预计寿元越来越短了。 最开始预计寿元六十三,这几年挨饿受冻,渐渐缩到了五十五岁。 连恩估摸着,要是继续按照当前的势头发展下去,最多五十二三,他就得两腿一蹬去见阎王! “老连!老连!”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大呼小叫,引得连恩从族谱上回过神来,并且心生奇怪。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村里首富王铁树,也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老伙计,基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他送几斗粮食。 可以说没有王铁树,连恩早不知饿死多少遍了。 前几天铁子来找连恩聊天打屁的时候,特意瞅了瞅他家的米缸,知道米缸见底了。 所以连恩对铁子会过来并不奇怪,让他奇怪的是王铁树到来的时机和喊叫的语气。 毕竟现在外边正下着不小的秋雨,冷着哩,送粮食完全可以等明天雨停了再来。 还有他叫喊的语气,怎么听都是急中带喜。 哐当! 破木门被一下子撞开,王铁树掮着一个粗布袋冲进屋子,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大喊: “老连,好事儿,大好事儿!” “咋,你要娶二房啊。” 连恩懒洋洋地道。 王铁树随手把布袋扔进米缸里,袋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稻米。 他坐上床,硬把连恩盯着米缸的视线掰回来: “吃饭少不了你的,先说要紧事!” 连恩不耐烦:“啥事能比吃饭更要紧!” “当然是娶媳妇!” 王铁树嘿嘿笑道:“我接到信儿,你能娶媳妇了!” 连恩瞬间瞪大眼: “铁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王铁树一拍大腿:“咱俩什么关系,我能骗你啊!” “也是。” 连恩笼着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当年咱俩一起光屁股下河摸螃蟹,眼看那只大螃蟹就要一钳子断了你家香火,幸亏我用一根木棍替你挡了一灾。要不然,现在得喊你一声王公公了……” 王铁树一脸黑线,“行了行了,赶紧说正事。” “我刚接到镇衙门消息,说是明天有一批从前线送下来的女眷,发给村里当媳妇。” “这可是你传宗接代的唯一机会!明天一早,千万别睡过头,早点来村口准备选媳妇!” 连恩好奇:“女眷?犯啥罪了被送下来?” “唉,她们能犯啥罪,都是些和咱们一样的可怜人。” 王铁树叹口气,“你也知道,现在倭寇在东海边闹得欢。咱们江国只是一个小国,现在两头打仗,哪里撑得住?” “听说咱村子往东一百多里的地方,已经被鬼子占领了……” 听了这话,连恩眉头紧皱。 由于身体原主在村里当了一辈子农民,因此见识极短,外面世界是啥样他压根不清楚。 只知道近些年来国家不太平,同时向北方齐国和东海倭国宣了战。 “这些免费发的媳妇,说白了就是一帮难民!” 王铁树解释道。 “老家被鬼子霸占,到咱们这儿逃难来了。” “有些是寡妇,也有些是黄花闺女。” “听说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宅府被烧,族人被屠,她们侥幸活下来,却落了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确实都是可怜人。” 连恩缓缓道,“可还有一件事,我家穷得连老鼠都能饿死,发了老婆能养得起?” 王铁树赶忙说:“放心,衙门说了,领了老婆的,每人再发一石稻米!” “你再趁着秋天挖点芥菜、灰灰菜,摸点河螺啥的配着吃,够吃一个月了!” “衙门这么好心?” 连恩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过去五十年的经验告诉他,寻常情况下,平民想吃碗衙门的救灾粮都不是易事。 王铁树讪讪笑了两下: “条件是,选完媳妇必须得上战场,杀鬼子。” 连恩一翻白眼! 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不用喊他他也去! 可现在? “铁子你到底是来给我说媳妇,还是来讨我命的!” “我这老胳膊老腿,扛得动兵器?你叫我上战场,不是摆明让我去送死吗?!” 王铁树急道:“咱们几十年交情,我能害你啊!” “那你是啥意思,你真觉得我上了战场还能完整地回来啊!” “缺胳膊少腿都算走运的了!” 连恩气势汹汹地瞪着他,眼见如此情景,铁子头一低,萎萎地道: “连哥,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你可别怨我啊。” “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个去。” “可如今这世道哪比以前?别说七三八四,能活到咱们这个岁数,都算长寿了!” “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就是怕你这些年饥一顿饱一顿,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断了气,家里连个独苗都留不下来……” “你说咱俩从小玩到大,我能忍心看你死后连一碗饭都没人供么?” 话罢,两人都沉默了。 连恩心里明白,铁子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他也没有能力拿出许多粮食,供给连恩随便吃。 说好听点,铁子是村里首富。 说实在点,他其实就是个家里有些余粮的富农。 平日里还好说,可一旦遇到兵荒马乱的年月,王铁树自己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有余力顾及连恩? 说白了,蟹湾村就是穷啊,土地贫瘠,种不出多少庄稼。 外村人往蟹湾村嫁闺女,要的彩礼都比嫁到别村高三五石粮食! 沉默片刻,连恩拍了板: “行,这事定了,我去!” 王铁树也劝慰道: “放心,不是选完媳妇立马就走,官家说了给时间传递香火!” “总之你做好准备吧,我再去让其它人互相传告传告!” 说罢,王铁树撑着油纸伞走了。 连恩独自坐了会儿,然后默默走到米缸前。 缸里稻米并不多,他双手捧起一大把,脸色端紧起来。 他准备煮锅稠粥,今晚好好吃一顿,养养体力。 无论如何,明天是延续香火的最后希望,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第2章 我要一挑四! 秋天的大清早,大雾打湿衰草,也打湿等待新媳妇的众人的衣裳。 村长王铁树简单搂一眼。 好家伙,加上藏在雾里的,可能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不光有单身汉,还有已经成家的男人,甚至女人、小孩。 当然,后者不是来选媳妇的,而是来看热闹的。 “站直溜喽!兵爷和新媳妇马上就来,都精神点!” 村长冲单身汉们喊道。 “有胆子就多选俩,媳妇越多咱村子越兴旺,外村人不敢欺负咱!” “对了,让你们准备的贡礼都准备了没有?” “准备了。” 单身汉们每人都掏出一串黑乎乎的“方孔兄”,连恩则把自己的半串铜钱牢牢攥在手里。 这是他最后的家底。 王铁树围着看了一圈,突然大声骂道: “他娘的!怎么还有从裤裆里掏出来的,赶紧拿露水擦擦,味死了!” “哈哈哈哈!” 村民们爆出一阵哄笑,那人不好意思地蹲下,薅下一大把野草,裹住铜钱使劲擦拭。 有个毛头小子心生不满: “村长,不是说免费发媳妇么,咋还要交钱?” 村长喝道: “傻小子,人家军爷奔波那么远来给你送媳妇,不上点礼,人家能让你安安稳稳娶回家?” “也是哈!” 小伙子挠着头憨憨地笑了。 小伙名叫连小山,年方弱冠,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脾气却挺倔。 他家和连恩关系不错,按辈分对方该叫连恩一声伯伯。 这时旁边有人问: “小山!你还年轻,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干啥来选这要命的媳妇?” “就是,衙门的媳妇可不是随便选,选完就得应征入伍,和倭匪拼命!” “对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这么年轻,真死在那么远的地方你爹妈该多伤心,赶紧回家吧!” 众人纷纷劝说连小山回家,连小山急得涨红了脖子,辩道: “上战场咋啦?倭匪那么孬,我早就想上战场杀倭匪了!” “再说,人家富贵都来了,我凭啥不能来?” 连小山口中的富贵就是王富贵,村长王铁树最宝贝的小儿子。 经过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原来王富贵一直躲在雾里,连他亲爹都没发现自己儿子混进来了。 “富贵!你要气死我呀,赶紧回家去!” “我不!” 王富贵把脖子一横,“堂堂七尺男儿,国家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读了几年破书,你还跟我犟上了!” 王铁树气得直蹦高,把他儿子往家的方向推搡。 可王富贵又高又壮,往往那一站像头倔牛一样,王铁树又小又瘦,哪里推得动? 王铁树又舍不得真打他宝贝儿子,俩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尴尬时刻,还得连恩出来解围。 他拍了拍王铁树肩膀: “算了铁子,孩子想闯就让他去吧,有我在后边盯着呢。” 王铁树嘴唇颤了两颤,气馁地垂下头,没说出话来。 王富贵得了老爹默许,兴高采烈地和连小山站到一起去了。 众人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雾气渐渐散了,半里地外,一支行进队伍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们护送着整整上百名女眷! “乖乖,这么多人!” “看来东边打得惨啊!” 王铁树特意找到连恩,压低声音道: “你可别光顾着看城里的漂亮小娘子,一定要选壮实屁股大的农村妇女!” 连恩明白铁子的意思: 农村妇女好养活,也会操持家务,大户人家闺女细皮嫩肉的,怕适应不了贫苦的农村生活。 但话又说回来,只谈睡觉这一点,哪个男人不想选个漂亮媳妇,和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小娘子睡觉? 尤其是村里那种三十多岁,村头狗子配种都得看半天的破落单身汉,色心一起,只要能俊俏娘们睡一觉,睡完上边疆当死卒都愿意! 王铁树就是怕连恩一时色起昏了头,只顾小头不顾大头。 连恩不耐烦道: “你当我毛头小子呢?赶紧盯着富贵去吧!” 铁子悻悻地走了。 随着队伍靠近,王铁树作为村长一溜烟小跑上前,把代表全村人心意的铜钱奉上。 “各位军爷辛苦了!前边屋子还有我们准备的茶水,军爷们先喝口茶歇歇脚吧。” 队伍领头的是一位粗犷大汉,职务是副总旗,手底下有上百号兵卒,不算小官了! 副总旗掂掂手里铜钱的重量,很满意,随即大手一挥,豪气道: “懂事儿!茶水免了,你们直接选老婆吧,看上了就领走!你们村不限量!” “谢谢军爷!” 村长赶紧招手让单身汉们上来,连恩心里一紧,快步上前。 一百名女眷中,农村妇女和城里女人差不多对半分,各占五十人。 连恩抱着小小的期待看了半圈,有些失望。 原来城里女人也不比乡下妇女好看多少,顶多就是皮肤没那么粗糙! 连小山却兴奋得不得了,凑过来道: “七伯,这么多好媳妇,咋选啊!” “这就顶不住了?没出息!” 连恩刚想倚老卖老训斥一波,结果队尾走来四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众单身汉包括连恩瞬间看呆了眼。 四名女子明显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各有特色,但都长得白嫩漂亮。气质也是一顶一的好,温婉柔和,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不会撒泼耍赖。 就是她们了! 连恩在心里下定决心。 旁边有几个单身汉看得猛咽唾沫,蠢蠢欲动,明显对四女动了心思,只是犹犹豫豫不太敢选。 连恩上前一步,抢先道: “军爷,我选这四名女子!” 王铁树在一旁直接听傻了。 四个媳妇? 还全是细皮嫩肉,农具都没扛过的大户小姐? 你小子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铁子急忙大声劝阻: “老连,别被小头控制大头!” “漂亮女人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旁边几个单身汉附和道: “七叔你本来就年老体衰,要是再娶了她们四个,华佗难医啊!” “就是,您这身子骨晚上还折腾得动吗?别战斗到一半,后半口气没上来,媳妇就白娶了!” “去去去!小兔崽子们闭嘴,你们都入土我也死不了!” 连恩扭头骂一句,接着冲副总旗弯腰抱拳行礼,客气地道: “军爷,决定权在您手里,您说这事儿行不行?” 副总旗也觉得此事颇有意思,他把连恩上下打量一遍,觉得对方除了比一般农民懂些礼数外,没有任何特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穷老汉,头发也几乎全白了,体质看上去并没有多强。 “你当真要选她们四个?” “千真万确!” “我倒是不反对,毕竟本来就是让你们随便选。” 副总旗提醒道:“只是你家有几亩田,养得起吗?” “六亩。” 连恩回答。 副总旗皱眉,“太少了!” 他说得没错,古代亩产量低,六亩地很难养活五口成年人,要是将来再添孩丁,那必然是饿死或卖掉的下场! 旁边四个女子听了,脸上直接蒙上一层绝望的神色。 本来被一个糟老头子选走就够难堪了,没想到老头子家里既穷又没地! 其中一个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子害怕地道: “巧凝姐,我们进他家不会挨饿吧?” 巧凝示意她先别说话,旁边另一个女子悄声道: “我们进了他家,估计挨饿挨打都是轻的!” 四女惴惴不安,她们刚经历被抄家的悲剧,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眼前这个老头子,有能力让她们过上平静的生活吗? 第3章 准备大战 “好吧,既然你坚持,就带她们回家吧。” “看你像个懂礼数的人,可要对她们四人好些,别非打即骂!” 第二句话,副总旗是瞪着连恩说的,语气也比之前狠。 连恩赶忙谢礼: “大人放心,小人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读过几年私塾,肯定不会打骂内人!” 副总旗被连恩俊后生的话逗得一笑,连恩还看出些别的门道,暗想: 这军官对四个女子态度挺客气,看来她们不仅是破落的大户人家,家里对军官有恩也说不定,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帮助四女。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选完了媳妇,副总旗背着手,对所有人吼道: “选完媳妇来登记姓名,登记完姓名村长会把粮食送到你们家里去!” “别说没给你们造娃的时间,十五日之后,全体来怒水城点卯报道!超时者立斩,家人发配充奴!” 副总旗久经沙场,眉宇间很有些杀气,众人都吓得脖子一缩,乖乖找小旗官登记。 登记完姓名后,连恩来到四女面前: “四位娘子,跟我回家吧?” 四女中最大的巧凝也只有二十三四岁模样,她向前一步护在三女身前,勉强笑道: “好,请夫君带路。”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小年轻都上来嬉闹: “连爷有福气啊!” “四个水葱似的小媳妇,连伯晚上有的忙了!” “什么小媳妇?!”连恩毫不客气地喝道,“叫奶奶、伯母!” 小年轻们一看连恩严肃的模样,都挠着脑袋不敢再闹腾,四位女子却齐齐看了一眼连恩佝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感激。 她们肯定不愿被一群农夫围着,如此轻薄地喊小媳妇、小娘子什么的。 两个年纪看上去最小的女子走在最后面,一边跟着连恩往家里走,一边小声交流: “看来他刚才没撒谎,年轻时确实读过私塾!” “嗯!此人虽老,但至少比其它野蛮的乡村野夫懂礼数多了!” 她们声音虽小,还是被巧凝听见,小声训道: “不能这么说,以后都是乡亲了!” 二女意识到错误,赶紧闭嘴。 几人从小在文书大家长大,习惯了咬文嚼字! 不过二女也没说错,刚才几个村民选媳妇的时候就老是对别的女人摸胸拍腚捏胳膊,说难听点,像选牲口一样! 她们躲在队尾,也是不想被触碰。 现在发现夫君这么尊重她们,四女自然是高兴。 唯有王铁树焦急地走过来: “老连,你不听话!你刚才跟我保证的啥?富贵那臭小子都选了个好媳妇,你咋选了四朵娇花,只能看不能干!” “谁说不能干?” 连恩咳嗽一声,尽力挺直胸膛,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 “我这四位娘子,哪个不是知书达理,通晓人情的好媳妇?” “而且一看就是勤奋人,绝对能成为帮我操持家务、独当一面的贤内助!” 场面话说完,连恩又小声对王铁树一人道: “放心吧铁子,我自有应对之策。” 说完,连恩领着媳妇们大步回家,留下铁子一人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 “这老连,难道床底下埋着银子?” 拐过几条泥巴小道,四女跟着连恩回到祖传的连氏老土屋。 从外面看,连恩家有一个篱笆扎的小院、一口水井、一座主房、两间侧房、一间上厕所的茅厕,虽然都是土屋,但放在农村也算中游了。 可进了屋门,四女惊呆了,屋里的情况和屋外完全不同,主房里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老床,一个旧米缸,一张破桌椅,什么都没有! 两间侧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副卧。 厨房里有一座土灶和一堆干柴。 副卧则只有一张老旧木床。 整个家可谓一览无遗! 连恩尴尬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 “那个,还不知几位娘子姓名?” 为首的长女立即道: “我叫白巧凝,这是我的亲妹妹白巧月。另外两个是我的族妹,柳玉、柳颜!” 连恩点点头,族妹应该是同一个爷爷,而其父母是亲兄妹关系。 连恩又问: “芳龄几何?” 仍是白巧凝带头回答: “妾身二十有三,巧月二十有一,柳玉正值二十岁桃李年华,柳颜妹妹是破瓜之年,刚刚十六。” “如此甚好。” 再次点点头,连恩问了个让众女难堪的问题: “几位娘子之前可有婚约?” 连恩问得比较含蓄,说是婚约,其实就是问几女有没有圆过房。 因为据连恩了解,很多人十六七岁就成了亲,大户人家甚至可能更早。 所以,说四女都不曾圆过房,连恩是不信的,至少白巧凝不该是初行男女之事。 果然,这个问题一说出口,三女脸色立刻红了起来,白巧凝却最为难,脸上露出害怕担忧的神色。 她怕连恩嫌弃她有同房经历,把她卖进青楼,只和三个妹妹过日子! 虽然说江国律法规定,为了恢复人口,农民接到衙门发放的媳妇不能买卖,必须留下生孩子,但谁让连恩选了四个呢? 衙门来查也能塞点小钱,靠剩下三人糊弄过去! “三位妹妹都是完璧,我……我是残柳之身……”白巧凝颤声回答,“夫君不会要卖掉我吧?” “怎么可能,我是你们丈夫,又不是人贩子,绝不会把你们卖掉的!” 连恩安慰道。 “更何况,你能对我说实话,我很高兴!咱们夫妻之间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就不能互相隐瞒!” “总之,咱五个……额,将来你们可能有更多妹妹……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四女听了尴尬地笑笑,但也确实松了一口气,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家族被抄后相依为命,可不想分开! “老连!” 这时屋外传来熟悉的喊声,村长带人把稻米给连恩送来了。 “铁子,粮食送来了?” “嗯,一个媳妇一石米,总共四石!” 村长吩咐几个小年轻把稻米倒进连恩家米缸里,连恩估摸过这个世界的重量单位,和蓝星差别较大,大概是: 1斗=3斤 1石=10斗 也就是说1石等于30斤。 钱财单位则是1两黄金=10两白银=10000文铜钱! 连恩高兴地道: “很好,四石粮食,足够她们吃到我从战场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王铁树愣了愣,神情顿时有些黯淡。 “铁子,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 连恩招呼完村长,准备回屋,王铁树却硬要拉着连恩一起外出: “老连,跟我一起去送粮食!” 连恩立即明白,铁子一定是有好处给他,当即点头答应下来,临走前回头嘱托家里一句: “几位娘子好好看家,我稍去便回!” “夫君路上小心!” 送走连恩,四女顿时开了个蛐蛐小会。 二姐白巧月担忧道: “此人虽然懂礼仪有教养,但家里经济实力实在难以恭维!” “是呀。”三姐柳玉赞同,“他说过家里只有六亩田地,虽然现在有衙门发放的粮食支撑,但长久下去必定挨饿!” 四妹柳颜插嘴说:“至少他应该不会打骂我们,要是跟了其它村夫,说不定更惨!” “我早就说过让你们多长点心,老是村夫村夫的叫,被人家听去记恨咱们怎么办?” 大姐白巧凝颦眉训道,“咱家现在不比以前了!如果真有人来找事,谁能护得了咱们周全?” 三女顿时陷入一个小沉默。 过了一会儿,柳玉率先开口,叹气道: “确实如此,我们也该看清现实了!想活下去,就得接受自己已经是普通农妇的事实,对夫君、乡亲,都要注意礼仪了!” 柳颜又道: “注意礼仪倒不难,该叫夫君就叫夫君,该叫高邻就叫高邻,可是家里粮食不够,该如何是好?” 白巧凝颦着眉,道: “无论如何,不能坐吃山空!” “我们也要想些补贴家用的法子,替夫君分忧。” “否则,他一出事,我们将来也免不了改嫁为奴,甚至活活饿死的下场……” …… 另一边,连恩一行人在村里转悠大半圈,分完粮食,最后还余下小半袋,估计有七八斤。 果不其然,都被铁子偷偷塞到了连恩手中! 连恩感激地看了一眼铁子,粮食虽然不多,但对于连恩这种今晚煮饭要不要多撒一把米都犯愁的家庭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 “得,咱俩之间我也不说啥了,走了!” 连恩掮着粮食大步离开,谁知铁子在后面又喊道: “还没完呢,把粮食放下后来村口集合!” 连恩扭头奇道: “还有事?你不去给你新儿媳妇讲几句?” 王铁树忿忿道:“又不是明媒正娶,讲啥讲!” “那你叫我去村口干啥?” “掏几只螃蟹补补,要不你晚上能犁得动地?” 连恩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脸上露出认真之色,因为今晚不仅是传宗接代之夜,也是决定他能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决胜之局! 一定要重振雄风,不能软弱! 第4章 吃螃蟹 村西头,一条溪流旁边,连恩和王铁树敲响塘长的小木屋。 其实在江国,普通百姓压根没有捕鱼摸虾的权利。 莫说大江大河,就连稍微大点的池塘,都被衙门记录在案,专门派人管理! 而这个悠闲又有油水捞的肥差,就叫塘长。 其性质就像衙门的巡山员,他们的本职工作是防止山民盗砍树木、私猎禽兽,但自己套只兔子打个山鸡啥的,肯定没人看见,当然看见也说不了啥。 塘长也一样,自己摸条鱼、吃个螃蟹啥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生活。 但就是不允许草民染指! 这也是蟹湾村附近虽盛产膏蟹但村民仍如此贫穷的原因之一。 可谁让咱们铁子是村长呢! 连恩跟在王铁树后面,两人给塘长递根土卷烟,铁子弯着腰笑嘻嘻地说道: “您劳驾!我这兄弟要上战场了,临行前给他吃点好的,多杀鬼子!” 塘长老大不情愿地接下,碍于村子面子,还是放他俩去摸蟹了。 “最多五只啊!最近上边要蟹要的多,公子小姐们都等着嘞!” “自然,自然!” 两人点头哈腰地谢过塘长,赶紧脱掉鞋,挽起裤腿,去找蟹洞。 在河边弯腰找了一会儿,王铁树起身捶捶酸痛的腰背,不经意间看到连恩踩着河泥穿梭忙碌的样子,不禁回想起几十年前,两人尚且年幼,也曾遇到一场乱世! 记得那年打仗,敌军杀来,周围村镇全部火光冲天,哀鸿遍野,村里的同辈小孩更是死得只剩他们两人! 粮食要么被抢,要么被烧,所幸塘长和其它衙门的人死的死,跑的跑,砍树摸鱼掏虾都没人管了,村民们靠着吃野菜野鸡野兔和鱼虾蟹螺什么的才活下来。 一晃,四十年过去了! 如今又要打仗,不知他们两人还能不能熬过这次乱世? 铁子眼前有些朦胧。 抹掉浑浊的泪,他叹口气。 还是专心找螃蟹洞吧。 不一会儿,俩人已经捉到五只螃蟹。 当然,肯定也少不了偷偷摸一些田螺,田螺肉对蟹湾村村民来说,算是最容易吃到的肉类了。 最后,田螺螃蟹都装在麻袋里,交由连恩背回家。 “走了!铁子!” “走吧!老连!” 两个老伙计各奔东西。 …… 回到家,连恩雄赳赳地一把推开屋门: “娘子们,今天中午蒸螃蟹!” 众女皆喜出望外,白巧凝很自然地担当起家庭主妇的位置,上前慰问连恩: “夫君辛苦了,快坐着歇息歇息,做饭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白巧月也问道: “夫君午饭是吃干饭还是稀饭?” 连恩想了想,道: “中午把螃蟹蒸了,吃干饭!田螺先放水里养两天,吐吐泥,下午我带你们去挖野菜,晚上咱们吃野菜咸粥!” “好!” 有了连恩的指挥,三女再在白巧凝手下详细分工,各司其职。 “四妹处理螃蟹,三妹淘米,二妹与我准备锅灶!” 四女开始屋里屋外地忙碌起来,烧火、舀水、淘米,虽然笨拙不熟练,但做的都很认真。 连恩坐在小木板凳上,欣慰地看着这番温情的场景,不仅有些感慨。 多少年了,他都是孤零零地一人生活,现在虽然还是穷得一批,但好歹有家的样子了! “啊!” 屋外,柳颜忽然惊叫一声,连恩和三女都急忙起身看去,只见柳颜蹲在门口,左手拿着葫芦水瓢,右手小拇指有一只螃蟹夹着吊在半空,疼得眼泪汪汪的。 连恩呵呵一笑,过去轻松地帮柳颜取下螃蟹。 柳颜不好意思地一笑,小声道: “以前没做过这些……” “不用急,慢慢就熟练了!” 连恩宽慰她一句,随即蹲下和柳颜一起处理起螃蟹来。 毕竟人家本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户小姐,现在毫无怨言地踏下心来做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不出一个时辰,饭做好了。 红彤彤的螃蟹摆在饭桌中间,白胖胖的蒸大米给连恩盛了满满一碗,河鲜的鲜甜气息和大米的饭香弥漫在整间屋子里,令人安心。 四位娘子端立在旁边,即便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一粒饭,她们仍没有表现出任何失礼之举。 白巧凝道: “夫君请用饭吧。” 连恩拉着她们坐下: “几位娘子莫拘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们一口饭,来,一起吃!” 白巧凝再次感激地看了连恩一眼,因为她们这种免费发的媳妇,地位通常都不如明媒正娶的媳妇,受欺负是常有的事儿! 但从连恩的举止来看,她们肯定不会遇到那种情况了。 桌上,连恩大口扒饭,把蟹腿蟹钳掰下来分给众人,几女虽饿,仍小口小口地吃着,不失教养。 饭罢,四女很快收拾完锅碗,白巧凝问道: “过几日夫君外出从军,我们在家该做些什么?” 连恩琢磨,田里农活肯定不能指望她们,去了也是添倒忙,说不定还会把稻苗当野草拔了! 还是给她们搞些刺绣之类的针线活靠谱,既安全轻松,也能赚点钱。 连恩便问: “几位娘子以前可学过什么技能,比如刺绣之类?” 白巧月抢先道: “刺绣我们从小就学,极为熟练!柳颜妹妹虽年纪最小,却会作画,画荷花尤其好!” 经过半天相处,她们发现连恩属实是个不错的人,话自然也多了起来。 知道四位娘子都懂刺绣,连恩自然也高兴,道: “如此甚好!明日我就去借些钱财,托人上镇子里买些针线!草纸和笔墨可以先去铁子家借些来,他半年用不着一次!” “七日后我得去趟军营参与操练,估计要一两个月,到秋收才能回来。” “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巧凝就是你们的主心骨,我相信你们在家肯定能支撑起家务!” “夫君放心吧!” 众女满口答应下来,她们觉得自己有事可做,有钱可挣,皆十分高兴。 毕竟谁也不愿一直吃白饭!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因为连恩体力不比年轻时,很容易疲劳。 一直歇到下午后半晌,连恩才带着四女出门去挖野菜。 五人来到村外一片垂柳滩,连恩领在最前头,一边拿着树棍做驱蛇工作,一边耐心传授几女辨别野菜的经验。 众人有说有笑,游玩似地挖着野菜,心情渐渐欢乐起来,把流放一路的委屈痛苦释放出去。 四女的特点也各自显露出来,大娘子白巧凝温柔,二娘子白巧月可爱,三娘子柳玉冷艳,四娘子柳颜尚未完全长成,但论样貌,却是最漂亮的美人胚子。 虽说连恩不是贪色之人,但无奈一个人单身久了,看着身边这群玩闹的莺莺燕燕心里终究有些躁动! 熬着熬着,总算日暮西山! 连恩一挥手,“走,回家去!” 归心似箭,领着众女浩浩荡荡地回家。 田边扛着锄头的暮归老农看了,叹一句: “嘿,真壮观,跟他娘行军一样!” 晚饭,吃加了盐巴的野菜稠粥。 连恩敞开肚皮吃了几大碗,五只螃蟹也是他一个人吃了大半。 毕竟马上要办正事了,可不能出现食不饱力不足,而美不外现的情况! 第5章 睡前要洗澡 吃过晚饭,趁着天色还没黑透,连恩跑去找王富贵和连小山,让他们把村长家的大木桶搬来。 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俩小子,因为天色一黑,除非有红白喜事或重大节日,否则农村家家户户都要上床睡觉,即便村长家也很少掌灯夜谈。 毕竟点灯要废油,太败家! 好在如今是农闲时节,村里无事的人基本都在村中心的十字路口闲聊。 王富贵和连小山也在其中。 连恩远远喊道: “富贵!小山!过来,给我去村长家搬个东西!” “好嘞七伯!” 富贵和小山立即起身跑向连恩,他们三家关系很好,两人对连恩都比较尊重,所以指使起来毫不费力。 “七伯,要俺俩搬啥?” “大木桶!” 跟俩人交代清楚后,连恩放心地先行回家。 不一会儿,王富贵就推着一辆单轱辘小推车出现在连家院子门口。 木桶是泡澡用的,因为太大,所以斜着放在小推车上,连小山在一旁扶着木桶防止掉下来,两人就这么配合着一路送到连恩家。 王富贵把木桶卸在院子门口,朝屋里喊: “连伯,木桶给您送来啦,没啥事俺俩就先走了!” 连恩背着手从屋里出来: “臭小子,我这老胳膊老腿,能搬得动么?抬屋里来!” 俩年轻小伙不好意思地低头憨笑,蹑手蹑脚地把木桶搬进屋里,然后都没道别直接撒丫子跑了! 一是因为屋里的四女漂亮过头,两个土小子自惭形秽,不敢看。 二更重要,四女现在是连恩的老婆,伯母,大长辈! 小时候,连恩对他俩那么关爱,他们怎敢造次? 要是换成别人家的漂亮媳妇,他俩说啥也要盯上几眼! 白巧凝看见这么大个浴桶,自然是知道连恩要干什么,联想到晚上睡觉,脸色有些泛红。 她问道: “夫君洗澡要烧多少水?” 连恩想了想,说: “烧半桶就够!” 烧一整桶水太废柴了,还是烧半桶热水好了,再稍微加点凉水,也能洗个舒服澡。 毕竟柴火不是随便砍的,除非有温泉,否则平民百姓想经常洗热水澡根本就是奢望! 接着,连恩又从邻居家借来几个皂角,便静心坐在木凳上等待众女把水烧开。 水烧到一半,他看着几位娘子绣鞋和裙摆上的泥点,忽然有了新想法。 他觉得不光自己该洗澡,四个娘子这几天跟着军队的人奔波,也该好好洗个澡! 稍作思索,连恩觉得今晚让白巧凝最先服侍他睡觉最好,因为她有这方面的经验。 再说了,让她开个好头,也能减少其它三女对此的抵触情绪! 打定主意,连恩不顾初秋的凉气,硬舀了半桶凉水,然后脱光衣服,直接跳进浴桶,用力搓掉身上黑泥! 白巧凝刚从灶房出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惊叫: “夫君这是何意,热水还没烧好,快出来吧!太凉!” 连恩打着寒颤哆嗦道: “大……大娘子莫慌,我自有打算!” 不一会儿,连恩身上洗了个七成干净,搓下来的黑泥条估计有半斤! 赶紧从凉水桶里跳出来,没有澡巾,连恩就让白巧凝把冬日穿的棉袄拿出来,当澡巾擦干身体。 “夫君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热水烧到一半忽然闹着要洗凉水澡!” 白巧月和柳颜在灶房里小声嘀咕,唯有柳玉仿佛意识到什么,笑而不语。 不多时,热水烧开了,连恩和白巧凝把桶里脏水倒掉,再涮涮木桶,便得到一个干净的泡澡桶。 柳玉和白巧凝抬着大铁锅,把热水全部倒进桶里,再掺杂四分之一左右的凉水,顿时混出大半桶热气腾腾却并不滚烫的完美洗澡水。 “夫君快入浴吧,不然会着凉感冒的!” 白巧凝说完,便领着三女向侧房走去,她以为连恩想自己泡个舒服澡,谁知连恩竟拉住她的手: “娘子多日奔波,想必身上也乏了,一起来洗吧!” “啊?!” 白巧凝噌的一下脸红了,扭捏道: “这,这怎么可以……” “既是夫妻,洗个鸳鸯浴有何不可?” 连恩说得理直气壮,又吩咐其它三女: “其它三位娘子且把门窗关好,我与巧凝娘子还有正事要做,今夜你们就先在侧房凑合一晚吧!” “好的,夫君!” 三女红着脸关好门窗,然后立即懂事儿地跑开。 白巧凝毕竟经历过男女之事,而且心里已经做好了今晚同床的准备。 虽然连恩突然提出共浴让她有些措不及防,但稍微冷静后她很轻松就接受了连恩的提议,娇滴滴地脱下衣裙,滑进浴桶。 连恩咽下一口唾沫,“我先来帮娘子搓些皂角吧!” 白巧凝羞涩地点点头,任由连恩伸手在身上搓打皂角。 皂角的效果也比连恩想象中好不少,因为它真的能搓出泡沫来! 酝酿片刻后,连恩感觉时机已成熟,便将白巧凝缓缓揽入怀中。 但尴尬的是,由于身体衰老,连恩颇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君莫急——” 好在白巧凝体贴,并未埋怨连恩,而是手把手帮助连恩完成了这重要的时刻。 顿时,翻云覆雨,浪起千层! 第6章 锻体二层 连恩毕竟人老了,一番热情运动很快很快结束。 事后,两人准备从浴桶中出来,连恩却忽然发觉自己脑海中的族谱闪烁亮光,出现了一些变化: 【族谱】 【家主:连恩】 【家主配偶:白巧凝】 【家族人数:2人】 【家族资产:一座祖传老宅】 【实力:锻体二层(能打两个巅峰青壮年)】 【预计寿元:五十八】 【获得炼体功法:穿山功】 连恩内心瞬间掀起一波狂喜!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族谱不是摆设!!!” 洞房提高实力验证了连恩的猜想:只要家族人数上升,他的实力和预计寿元就会双双增加! 换句话说,连恩独有变强的方法就是:娶妻、睡觉、造娃! 这也是他敢选四个媳妇的原因,既是老婆,也是赌注! 而且,他明显察觉出身体素质正极速提高,甚至比自己年轻力壮时还要强上很多! 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肾也不亏了,甚至皱巴巴的皮肤也变得紧致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三四岁! “实力虽上去了,但外貌还是中老年人……也好,这样不易暴露!” 可怜白巧凝却在一旁被吓坏了,她还以为连恩患有精神隐疾! 本来今天一整天都好好的,结果刚才突然抽风狂喜,现在又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白巧凝害怕自己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一个老疯汉,以后可怎么办啊? “夫君,你,你没事吧?刚才在说族谱什么的……” 连恩反应过来,自己刚研究明白族谱的用法,一时有些失态,都忘了旁边还有人! “啊,没事没事!我刚才忽然想到还没把四位娘子的姓名写进族谱,我老连家要后继有人了啊!” 连恩胡乱遍个理由搪塞过去,族谱事大,现在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 “原来如此。” 白巧凝勉强笑笑,起身正要出桶,连恩却突然又是一把将她拉住: “娘子刚才不尽兴吧?还想不想要?” 白巧凝羞涩: “我……夫君身体可以么?” “无妨!” 说着,两人重回浴桶。 这一次,连恩尽显雄风! …… 第二天起床,连恩神清气爽,白巧凝却撇着腿,步履虚浮! 连恩笑嘻嘻地扶她下床,说道: “娘子昨夜辛苦了。” 来到院子,今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愈发衬得连恩心情大好! 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垂暮老汉,而是拥有无限可能! 在院子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连恩静下心来,进入脑海精神世界,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昨晚族谱给的奖励功法——穿山功。 光听名字,就能知道这是一本攻击力极强的炼体功法! 昨夜洗完鸳鸯浴,连恩不仅肉体实力大增,脑子也变得明清不少,搭配穿山功中详细的图文教程,很快将整个练习过程熟记于心。 功法分为两部分: 呼吸法、肉体锻炼。 肉体锻炼本质上和抛石锁、油锤灌顶等常见锻体之法别无二致。 只不过穿山功中的锻炼方式更巧妙,严格按照锻炼顺序来,能起到开经扩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呼吸法,更是精髓中的精髓! 因为据书中介绍,没有呼吸法,任你如何磨炼肉体,也仅能止步于锻体阶段,无法真正踏入武道! 可惜的是,武道各个阶段叫什么、有何效果,书上没写。 但连恩并不着急,等自己实力上去了,遇见那些练武世家或者军中高人,肯定能把话问出来! 此外,最让连恩惊喜的是,穿山功附带一个其它功法都没有的奇效——能让练习者双目穿石! 没错,所谓穿山功,不光是指练到后期能够双拳开山碎石,甚至双目也能穿金透石,锐如鹰眼。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个透视是主动技能。 意思就是平时没有,需要发动消耗才能开启,而且消耗极大! 当然这已经很强了! 练习两遍穿山功,连恩感觉身体经脉都畅通许多,并且食欲大开,不知是身体变强的原因,还是过去两日大吃大喝把胃口撑开了? 管他的,反正有了族谱和穿山功,发家是迟早的事,还怕没粮食吃? 晨练完毕,灶房里飘出袅袅炊烟,连恩知道灶火已开,便冲屋里大喊: “几位娘子,早饭做好了没?” “夫君稍等,早饭马上端来。” 很快,白巧月和柳玉把早饭盛了上来。 稀米粥加腌萝卜条。 看得连恩直皱眉头。 米粥太稀了! 不是他狂,现在他弄懂了族谱的使用方法,睡觉就能涨实力,再加上有穿山功这种顶级功法,多睡几觉,多练几天,不说天下无敌,也是鲜有对手! 虽说前期确实应该低调、韬光养晦,但吃好点喝好点,总不算过分吧? 白巧月还以为连恩嫌自己做的饭不好,小声道: “抱歉夫君,我第一次做饭,没做好……” “不是因为这个。” 连恩笑笑,让白巧月明白自己不是在冲她发火。 然后解释道: “以后做饭,只管往稠了做,有啥好吃的就做啥,不必吝惜粮食。” “至于怎么获取钱粮,我自有办法。” 四女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全部默契地低头喝粥,显然都不相信连恩的话。 连恩也懒得解释,只管端起饭碗,大口喝粥。 事实大于雄辩,等他下午多弄些粮食回来,四女自无话说。 粥稀米少,连恩足足喝了五六碗才觉得肚子充挺起来,还是个水饱! 抹抹嘴,连恩起身对众女道: “几位娘子在家等候,我去置办些针线笔墨,晚些回来!” “好,夫君路上小心!” 道过别,白巧凝盯着连恩大步远去的背影,跟其它三女蛐蛐道: “你们觉不觉得,夫君似乎比昨天年轻了一些?” “对啊,昨天还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今天忽然精神许多!” …… 另一边,连恩不知道众女又在背后蛐蛐他。 如今他走路带风,一步顶别人两步,很快现身在蟹湾村通往镇子的土路上。 “我武力大增,但钱袋子尚且一干二净,得想个法子变现!” 连恩边走边思量,忽然想起穿山功的透视功能,用在赌场上正合适! “先试试我现在能看透多深!” 低头随便找了块小拇指厚的扁薄石片,连恩凝神静气发动透视术。 很可惜,完全看不透! “太心急了,刚开始练怎么可能直接看穿石头?” 连恩降低要求,瞅瞅周围,恰好有一株株养蚕的桑树,连恩薅下两片桑树叶叠在一起放在掌心,凝神盯住叶片。 这次成功了,叶片在他眼中瞬间透明化,仿佛是空气制作,毫无遮挡! “很好!” 连恩信心满满地甩掉叶片。 剩下的,就是去搞些启动资金了!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向村长家…… 第7章 赌纸牌 “铁子,借我一千文钱!” “做啥?” “给家里人置办些针线,她们不会操持田地,只能靠刺绣赚钱。” “哼!你真是……早跟你说过,要选农村妇女!” 铁子嘟嘟囔囔抱怨几句,但还是从箱底摸出一贯铜钱,递与连恩。 一贯就是一千文,相当于一两白银。 连恩也没有过多解释,道句谢,银子揣进袖中,一路直奔镇子去了! 半个时辰后,连恩抵达了目的地——镇子东头,一处由木栅栏围起来的空地。 栅栏口开个小门,庄家用大红墨水写了“财神院”三字招牌。 其实以前的赌场并未冠名,就叫赌场,后来不知哪个赌徒走狗屎运挣了钱,一时兴起在门口提了财神院三字。 其它人为讨喜气便跟着叫,结果越传越广,庄家自然高兴,也因为这个名字,吸引了更多人前来试手气。 财神院里最醒目的是一大片沙滩场,滩上搭起一座茅草棚,棚下置几张大长桌,十多条长凳。 别看建施简陋,人口天天爆满! 眼下就有几十名赌徒在桌上吆五喝六,旁边围着许多闲人伸长脖子看。 赢了钱,闲人们就叫声好。 输了钱,闲人们就摇头暗笑。 连恩慢吞吞踱进院中,低调地在外围巡视一圈。 他要找世上最简单的赌博——猜大小。 但不能是大多数人玩的掷骰子,因为骰子是用木碗盖住,连恩看不透木碗。 他要找的是纸牌猜大小。 就在第三张长桌上! 连恩没有声张,默默走过去,围在边上看着。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就是庄家摸一张牌,玩家猜牌面是大还是小。 猜对了双倍获利,猜错了血本无归。 最重要的是,一张纸牌和一片柳树叶差不多厚,连恩能轻易看穿! “来来来!诸位买定离手,最后再喊三声啦!” 庄家把一张纸牌放在桌面上,连恩控制精神,静心盯去,把纸牌绝大部分厚度化作透明,果然顺利看到了牌面的点数——四点! 一到四是小,五到八是大! “准备揭开啦!” “三~” “二~” “一……” 赶在庄家最后一声喊完之前,连恩挤过人群,把一千文铜钱全部拍在桌上: “一贯,压小!” “得嘞,又一位买定离手!” 庄家趁机吆喝,鼓动其它人下注: “还有没有押的,还有没有押的?” “没有就开喽~” “四点!小!恭喜买小的客官们,发财喽!” “我赢了!赢了!” 连恩挥舞拳头激动大喊,演出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 这是赌场,赢钱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会让人觉得很可疑。 “老哥们运气这么好?” “有胆量啊,上来就押了一千文!” 众赌徒叽叽喳喳地讨论,一千文铜钱无论在村里还是镇上都不算小数目了。 要知道平民百姓一家五口生活一年的费用也不过二十两白银,也就是两万文铜钱! 桌上,庄家把输者的钱搂过来,利落地数出一千文钱,加上本金,当面交于连恩。 既是为了一次结清,不留麻烦。 也是为了刺激其它赌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被别人收走,更容易上头再赌! 分完钱,庄家继续吆喝起来: “诸位跟紧福气,下一张买定离手啦!” “三百文,买大!” 连恩喊着,押上半吊铜钱。 有两三个输急眼的赌徒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跟着连恩押上了! “二百文,买大!” “一百文,买大!” 庄家照例喊道: “还有没有买的?买定离手最后喊三声喽~” “三~二~一~开喽!” “三点,又是小!再次恭喜买小的客官嘞!” 连恩捶胸顿足,装出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别提多逼真了。 这局他当然是故意输的,若是一路不停赢到底,傻子也能看出他有问题! 刚才跟他的几个赌徒也是摇头叹气呲牙花子,但也没明面上抱怨连恩,毕竟是他们自己愿意跟的,没人强迫他们。 后面,连恩故技重施,准备赢的时候就多买,故意输的时候就少买。 这样看上去没赢多少次,其实兜里钱串子稳步增重。 就这样整整混了一上午,连恩借着撒尿的名义,闪身找个安静之所,数了数怀里铜钱,发现自己现在足有十二贯钱! “差不多了,最后梭哈一把收手!” 连恩打定主意,一是不能太贪心,赢得过多容易被赌场盯上。 二是用了一上午透视,虽然每次只用不到两秒钟,但消耗依然极大! 此刻的连恩已经头晕眼花,肚里也是饿得咕咕直叫! 显然使用透视不光消耗精神力,也会消耗食力体力! “咳咳。” 回到赌棚,连恩只消在外头稍微咳嗽两声,人群便自动疏出一条通道: “哟!连爷回来啦!” “连爷快坐快坐!大家都等着跟您买定离手呐!” “嗨,跟我干啥,我一个老头子能有啥眼力?” 连恩嘴上客气几句,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坐到牌桌中央。 现在众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再藏着掖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坦荡一些。 “得嘞,连爷回来,咱家接着玩!各位跟紧福气!” “好!” 庄家一声喊,赌桌重回火热。 不过接下来三轮,连恩全都刻意输了! 而且每次都大手笔抛出七八百文! 旁边好几个跟他的赌徒都甩了嘴子,不满地嘟囔: “怎么回事,连老头也不灵了……” “果真是十赌九输!” 连恩装出一副汗流浃背的紧张样子,等庄家抽出牌来,他咬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狠声喊道: “全部身家!买大!” 周围人皆哗然。 “嚯!这得一万文了吧!” “连老头玩大的了,跟不跟?” “别跟!”有人小声道,“这老头以前从没见过,八成和庄家有勾结,唬咱们下注!” “来来来!各位跟紧连老爹福气,买定离手啦!” “最后叫三声,有没有跟的,有没有跟的?” “三~” “二~” “一~” “开喽!八点,最大!恭喜连老爹,发财呀发财!” “我去!早知道跟了!” 赌徒圈里顿时掀起一阵哀嚎,仿佛他们刚才下注此时就能翻身了一样! 其实他们最多下注七八百文,即便这把赢了,也忍不住在后面的局里继续下注,最后全打了水漂! 连恩默不作声地把两万多文钱搂到自己身前,然后摸出五文递给旁边庄家的人,道一声: “劳驾,帮我把这些钱折成银两。” 很快白银送来,总共是二十一两三钱六分。 连恩揣了钱,二话不说朝赌场外走去,许多人劝他留下再玩两把,不玩也给点指点。 连恩头都不回: “贪赌必输,急流勇退才是真!” 第8章 大买特买 出了赌场,连恩肚中又饥又渴,又赢了钱,便寻思着: “来蟹湾村好几年,都没怎么开过荤,不如今日狠狠吃他一顿!” 时值正午,江国虽贫弱,但镇上各家酒楼仍门庭若市! 因为三餐制早在几百年前就在全世界普及开来,连恩估摸着,整片东方大陆的经济发展水平,不亚于蓝星清朝鼎盛时期! 拍拍身上破短裳,连恩随便挑个酒楼踱步进去,小二堆着笑脸把他迎进大堂,找个比较偏僻的桌子,拉条木凳请他坐下: “客官吃点啥?小店的叫花鸡最是镇上一绝!五斤重的芦花鸡,只要半两银子一只!” 小二很会做生意,他明面上没有对衣衫破旧的连恩露出任何不满,但却用看似不经意的方式说出了叫花鸡的价格,就是在提醒连恩: 你要是出不起钱,就赶紧找个借口撤吧,这样两边都不难看! 连恩自然听懂小二弦外之音,大摇大摆地坐下,掏出二两雪花银锭啪的拍到桌子上,豪道: “那就来两只!一只现吃,一只打包!” “得嘞!” 小二笑眯眯地应下,又提示道: “楼上有雅间,客官要嫌吵就请移步?” “不必,老夫就好个热闹!” 连恩大咧咧地说,他早看出楼上有雅间,但现在没必要花那些奢侈费用。 毕竟他也不能天天去赌场薅钱,剩下二十两银子还有大用。 当然,一只叫花鸡对现在的连恩肯定不够吃。 他继续点菜: “再来一斤白面烙饼,抄两个热青菜,一个凉拍黄瓜,黄瓜多放蒜泥陈醋,解腻!” “最后再来一壶黄酒!” “得嘞!客官稍等!” 不多时,菜已上齐。 连恩猛咽唾沫,撕下嫩得滴汁水的烤鸡大腿,塞嘴里狠狠大饕一口,顿时生出无限满足感! 再扯过一张又圆又大的热乎白面烙饼,把鸡肉鸡皮撕下来卷在饼中,做成饼卷肉,搭配凉菜黄瓜、热菜炒葫芦、炒油菜,一口肉一口菜一口饼,筷子如闪电般频频出击,吃噎了就猛灌半壶甜黄酒,一箸箸一杯杯停不下来,吃得急不可耐、满嘴流油,直把其它食客都看呆了! 一刻钟后,连恩酒足饭饱,打个饱嗝,翘起二郎腿,用竹牙签剔牙。 “跑堂的?” “来喽~” 连恩懒洋洋呼唤一声,小二便一路小跑来到桌边,躬着腰,手里拿个账本笑眯眯道: “客官,您点了两只叫花鸡,一斤白面烙饼,三盘青菜,总共消费一千三百二十文钱!掌柜的给您抹个零,只收一千三百文!” 连恩直接扔了三两银子给小二,吩咐道: “再加只叫花鸡,老夫要打包两只!一坛黄酒,五斤白面烙饼,都给我热乎地备着,老夫下午来取,零钱到时候一起找给我吧!” “得嘞!客官您慢走!” 连恩剔着牙腆着肚子慢悠悠走出去了,买五斤饼是因为家里还有四口人,至于为什么打包两只鸡,一坛酒…… 无他,真香而已! 当然,其实也和连恩好几年没吃过什么像样好东西有关! 饭饱,加上上午在赌场使用透视消耗了大量精神力,连恩现在颇有些困倦。 本想随便找个墙角眯一会,但连恩想到身上还揣着十几两银子,万一睡死过去被偷走就坏了! “还是找间小客栈吧。” 转悠一圈,来到一间双层竹楼客栈,连恩付了十文钱,租一间房舒舒坦坦大睡一觉。 下午醒来,日头已过半。 连恩揣着银子悠闲上街,不仅买了答应娘子们的笔墨针线,还给每人安排了一套细布裙服、鞋袜。 此外,连恩给自己置办了一套棉布内衬、几双棉布袜子,一双千层底油靴。 棉内衣和袜子不必多说,无论在家还是在军营都穿得着。 千层底油靴更是重要至极! 江国天气阴湿,当前又是梅雨季节,路上泥泞得很,行军路上没个防水靴子,恐怕脚很快就要泡烂! 几套行头下来,足足花了他十四两银子! 因为这些衣服都是好货,而且是专供春秋两季穿的半厚衣服。 一般乡下人,只有酷夏穿的麻布短裳和严冬穿的纯棉厚衣服。 春秋两季只能凑合穿短裳或棉衣,要么过冷要么过热,所以这种过渡性的半厚衣裳对底层农民来说算得上奢侈品。 如此一番消费后,身上只剩不到五两白银。 “钱这东西,真不经花!” 连恩掂量着银子,不知这些还够不够买护具、武器? 管他呢,不够再薅! 先去铁匠铺看了再说! 无论如何,佩刀起码要整一把,而且必须轻便,不能太沉! 不是连恩扛不动,而是因为跟倭匪作战,对方从海上乘船而来,不会穿戴重甲。 加之倭人身材矮小,比较敏捷,因此不适合用斩马刀或朴刀这种沉重大刀杀敌。 另一个原因,就是在战场上兵卒必须使用军营发配的长枪长矛,打阵型配合战。 佩刀的真正用途,是连恩为了防止军队溃败,拿着大长枪不便于奔逃,但又不能没个防身武器,因此随身携带一把轻省好用的刀剑很重要! 来到镇上铁匠铺,远远就听见哐哐当当的钢铁敲击声不绝于耳。 铺下热火朝天,一个黑胡大汉赤着膀子,在门口铁砧上打铁,旁边墙壁挂着各式铁制品,锄头、铁锹、箭矢、刀枪……军用民用皆有。 连恩走到铁匠面前,开口便问: “汉子,刀剑和护心镜你可会打造?” 大汉撂下手中铁锤,擦把汗,将连恩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你是要从军吧?” “对,杀鬼子!你有没有本事给我打造一副好兵器?”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汉子骄傲地拍着胸脯,自豪道: “俺祖上给前朝老皇帝打过佩刀!但凡你能说出名的刀剑,俺都会打!” “好!一口精钢绣春刀,一件铜护心镜,多少钱?” “哼!” 铁匠却冷哼一声。 “俺可不打一般的护心镜!一个破铜片子,新手都会打,辱没了俺的手艺!” 连恩并不生气,而是见缝插针地问: “意思是,你家有不一般的护心镜?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铁匠脸上又扬起骄傲的笑,转身大摇大摆走进屋里,不多时便取来一件成品,放在铁毡上。 连恩一瞅,好家伙,这哪是护心镜,分明是护身镜! 说白了就是两张大铜片,用皮带串联起来,直接挂在肩部,既能护住前胸,也能保护后背。 特点是非常大,能遮盖整个上半身,心脏和肾的部位加厚,其它部分则比较薄,既大大提高了整体防御力,也兼顾了重量,不至于太沉。 整体上,虽然不及铜鳞甲,但也比一般护心镜好不少! 连恩对此颇为满意,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哪儿飞来一支流矢射中他,他现在还是肉体凡躯,当前这医疗水平,在战场上被射穿肚子几乎等于宣判死刑! 连恩点点头,对铁匠道: “不错,就这件了!” 铁匠听了,表情颇为不屑: “你这老头,你以为俺家护心镜就是看上去大了点?” “那算得什么手艺!” “告诉你,俺家护心镜看似单薄,实则外面是软铜,里面夹着铁片!防御力惊人,锐器钝器都不怕,重量更是足足有六十斤!你若穿上,恐怕还没见到倭寇,就先累死在行军路上了!” 嚯,那还真是好东西啊! 连恩听得两眼放光,他的体力本就超乎常人,这件装备对他来说实在太合适不过! “呵呵,你说的厉害,又怎知老夫我没有穿它的本事?” 连恩故意刺激他。 “你敢不敢跟老夫打个赌?若我穿起来毫不费力,你可敢将护心镜赠与我?” 铁匠毫不相信地哼一声,指着十几丈外一只正在悠闲散步的母鸡,道: “那只鸡是俺家的,你若穿上护心镜还能抓住它,鸡和护心镜,都归你!” “一言为定!” 第9章 锻体三层 二话不说,连恩当即穿上护心镜。 沉重的重量令他肩头吃劲,还真就往下一坠,好在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接着,他利落地用布条束紧护心镜,当即甩开两条腿,哐哐奔冲起来! 那母鸡开始还歪着脖子好奇地盯着连恩,直到连恩冲出好几丈,可怜的母鸡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凶神恶煞的老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咯咯哒!” 母鸡惊叫奔逃,但时机已晚,连恩冲到它身侧,一个海底捞月稳稳攥住母鸡脖子,随即像展示敌将首级般单手高高举起,炫耀给铁匠看。 “我去!这老汉什么来路?” “练的哪家功夫,你们能看出来不?” 路人惊了,七嘴八舌地议论。 铁匠那边更不必说,在看见连恩身负六十斤护心镜还能飞奔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张大嘴傻了眼。 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连恩雄赳赳地拎着鸡回到铁匠铺前,把鸡往地下一扔,喊一句: “如何?!” “俺服了,没想到你也不是俗人!” 铁匠愿赌服输,麻利地履行诺言,表示护心镜以后属于连恩了。 连恩嘿嘿一笑,护心镜干脆不往下脱了,反正待会要带回家,穿在身上反而比拿在手上轻松些! “再帮我打造一口绣春刀,记得锋利些,才好多杀倭寇!” 铁匠稍作寻思,坚定地比出一个六的手势: “六两!” “六两银子,俺就给你打一把削铁如泥的绣春刀!保证倭贼的破藤甲在你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连恩不禁挑了挑眉。 六两? 太贵了! 听说衙门的官方佩刀才三钱银子,铁匠的刀整整贵了二十倍! 然而不等连恩杀价,铁匠提前反驳道: “别以为俺是在诈你钱!俺用的都是顶好精钢,是俺家祖传的秘密锻钢手法!” “你若是信俺,等五天后来试刀,一试便知!” 连恩也不磨叽,铁匠虽粗莽骄傲,但确实是个实诚人,而且能打造如此护心镜出来,手艺肯定不差。 “好,这三两银子权当定金,尾钱老夫来拿刀再结清!” “放心!”铁匠拍着胸脯保证,“俺铁匠从不诓人!” 连恩好奇地问:“你怎么光自称铁匠,不加上姓氏?” 铁匠憨声憨气地道:“俺姓铁,单名匠,就叫铁匠!” 连恩笑道:“光听名字就知道你很专业!”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此分别。 临走,母鸡正在旁边溜达着啄地,连恩冲过去又是一把薅住母鸡脖子,吓得母鸡咯咯尖叫。 连恩笑道: “别怕,不吃你,抓你回去下蛋。” 手里拎着母鸡,连恩来到酒楼,取了热乎乎的叫花鸡、面饼、黄酒,又买了各种油盐酱醋调料,用条扁担篓子,担着回家。 悠行一路,回到家时,已然暮色沉沉。 白巧凝和柳玉焦急地在院口徘徊等他,总算见到连恩远远走来,立即上前迎接,埋怨道: “夫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我们担心半天!” 连恩笑呵呵道:“我去镇上了,瞧我都买了什么!” “这么多东西?!”柳玉惊道,“夫君哪来这么多钱?” 连恩糊弄道:“路过山林恰好挖到两株山珍,到镇上卖了二十两银子!” 众女皆是惊喜,又见扁担篓子里许多美酒美食,好几件新的细布裙服、绣鞋,白巧凝又高兴又有些心疼钱,埋怨道: “我们的衣服还能穿很久,夫君该把钱攒起来。”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钱毕竟是给她们买了衣服,所以众女心里还是暖暖的。 连恩领着众女回屋,问道: “做饭了没?” “煮了稠米粥!” 连恩拿出温热的叫花鸡、面饼,白巧凝盛来米粥,众人摆好饭碗,一起动筷,连恩又喝了三大碗黄酒,几人享受了了一顿比普通乡下人过年还丰盛的晚饭。 之后,翻出针线笔墨,细布群服,众女着实兴奋了一番,叽叽喳喳热闹地互相点评新衣服。 连恩把母鸡扔在院子里吃草抛虫下蛋,手头还剩下二两多银子,还完铁子的一千文,剩下的肯定不够付清铁匠尾款。 思前想后,看来还得去一趟赌场! 晚上,连恩故技重施弄了大半桶洗澡水,但这次不是他洗,而是让剩下三名娘子共浴,洗去风尘。 如此挨到外面天色彻底黑透了,连恩关好门窗,枕着双手躺在主卧床上,等着白巧月主动来服侍他。 侧房,几女悉悉索索的动静隐约传来。 白巧月一直沉默地整理衣服,白巧凝见她拖了很久不出发,便道: “巧月,你若不行,今晚还是我去吧!” “别,姐姐!” 白巧月不忍心看姐姐连续两晚受累,“我,我准备一下就去……” 连恩都听见了,但不干涉,而是等待她们主动接受,否则强迫行事必定埋下隐患。 过了会儿,侧门的门帘慢慢掀开,白巧月捏着手走到床边,解开衣裙,滑入被窝。 连恩没说什么,直接在白巧月身上就要获得夫君应有的享受。 白巧月有些抗拒,但连恩的力量岂是她能抵抗的,三下五除二进入正题。 既然已成事实,白巧月也不再挣扎,而是眼角静静流下两滴清泪。 其实除了年纪最小的柳颜,白巧月和柳玉也都有婚约,只是还没有完婚。 虽说她们的婚约都是父母包办,连自己的未婚夫都没见过几次,但至少能听说对方人中之龙的名头,自然满意。 如今同床的却是一个糟老头子,心里落差自然极大。 连恩知晓她们的小心思,不过没有点破。 等将来自己寿元增长,身体也会显得越来越年轻,到时候还怕妻妾对他不全心全意? 更重要的是,连恩劳累了一天,没心思多想这些,一番强力奋战后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厨房里传来舀水烧柴的动静,连恩听见后立即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感觉身体又比昨天提高了一个档次! 他进入精神世界,检查族谱,上面果然发生变化: 【族谱】 【家主:连恩】 【家主配偶:白巧凝、白巧月】 【家族人数:3人】 【家族资产:一座祖传老宅】 【实力:锻体三层(能打三个巅峰青壮年)】 【预计寿元:五十九】 第10章 虎患 连恩看到自己的实力,略微皱了皱眉。 “才锻体三层?” “今日加的没有昨天加的多,可能越往后加的越少吧!” 寻思一番,连恩下了床,去茅厕开闸放水。 出来时,恰好瞅见几个小年轻在院子外徘徊,一边推搡嬉闹,一边鬼头鬼脑地朝屋里张望。 连恩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毕竟他也年轻过。 当前是农闲时期,几个小年轻肯定是闲着没事干,于是互相挑唆着来看漂亮的小伯母。 连恩心里暗笑,系好裤腰带,板着脸冷喝一声: “咋滴,对你们奶奶有想法?” 这时白巧月恰好扶着墙撇着腿出现在屋门口,几个小年轻享了眼福,又被连恩一呵,顿时乱哄哄地一窝蜂跑开。 连恩抓住时机,直接纵身跳过四尺高的篱笆,拽住一个跑得最慢的瘦小子的后衣领。 “站住!” 连恩打算吓唬吓唬他。 免得以后自己外出从军,这些小年轻们老来转悠。 此时,昨天从铁匠那赌赢的母鸡恰好钻出院子溜达,连恩心生一计,给小伙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个小崽子鬼鬼祟祟见了人就跑,是不是想偷我家的鸡?” 小伙急得连连摆手: “冤枉啊连伯!不光我一个,还有狗蛋、大帅他们!” “我不管!我就看见你一个,就逮住你一个!” 连恩步步紧逼,“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老夫就把你拉到祖祠,让全族人每人抽你一鞭子!” 小伙急得不得了,结果急中生智,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好借口,赶忙道: “连伯,其实我是来送信的!” “什么信?” 连恩心里仍在暗笑,想听听这小子能编出什么瞎话,结果小伙语出惊人: “村里要来大虫!” 连恩顿时眉头一皱,喝道: “少诓老夫!前段时间不是刚除了虎患么!” 小伙急道: “我哪敢骗您?这大虫也是昨天突然出现在村西边的山上!” “我看您昨天没在村里,估摸着是往东行进镇子了,所以不知道!” 连恩见小伙言之凿凿,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而且,一般人也不敢在这种事上乱说。 因为虎患是很严重的! 轻则牲畜遭殃,重则人命不保! 这些年来,偏僻山村被老虎吃绝全村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所以哪里闹虎患,哪里就人心惶惶! “怪不得昨天傍晚回来,村里一个在外面闲聊的都没有,原来是怕大虫。” 连恩心想,顺便撒手把小伙放了。 “行,老夫知道了,你去吧!” 小伙得了空,赶紧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狐朋狗友汇合,小年轻们谈起连恩的身手,无不咂舌: “刚才连伯跳那一下,哪像老头啊!” “整个人看上去比前两天年轻了不少!” “莫非娶漂亮媳妇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 另一边,连恩在院子里沉默地练习穿山功,心中思量对策。 毕竟虎患事大,家里不能一点防备没有。 练完功,柳玉喊他吃饭: “夫君,早饭做好了。”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叫花鸡,撕成肉丝掺进米中,煮成肉丝米粥。 在餐桌上,连恩向娘子们说了附近突然闹虎患的事,几人都有些害怕。 连恩安慰道: “不用太紧张,闹虎患的山在村西边,咱们住在村东头,理论上最安全。” “而且我手头还剩下些银两,等会儿我就买些大木头,把门窗加固!” 白巧凝则半是庆幸,半是后怕地道: “幸亏夫君昨日是往东走,若是往西走,就危险了!” 作为大娘子,白巧凝还是很称职的,不仅把家务管理得很好,对连恩也十分关心。 吃完饭,四女在桌边边聊天,边刺绣。 连恩则准备去王铁树家打听关于虎患的消息,毕竟铁子作为村子,消息比普通百姓要灵通一些。 出门前借来一辆小推车,顺便把浴桶给铁子还回去。 路上,刚好碰见满脸着急的王富贵,连恩叫住他: “富贵,急匆匆地干啥去?” 富贵一见是连恩,顿时高兴不已: “连伯,我正是找您呢!我爹派我传话,村里要闹虎患,叫您晚上千万别出门!” “你来推车!我去找你爹谈谈!” “好嘞!” 不多时,两人来到村长家。 王铁树一见他,顿时惊奇道: “老连,你娶完媳妇咋还变年轻了?” 连恩早就编好借口了,神秘兮兮地道: “还不是昨天,我借了你的钱去镇上,结果半途挖到一颗大赤参和一株大紫芝!我吃了些山参根须和紫芝边角料,没想到睡一觉变年轻了!” “怪不得!” 王铁树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赤参和紫芝分别是人参和灵芝的极品变种,属于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所以乡下人都相信这玩意能使人延年益寿,甚至返老还童! “老连,那你发财了呀!” “嗨,别提了!” 连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揣着俩宝贝去当铺,结果刚好一个穿官服的人从屋里钻出来,看见我怀里的山珍,硬是出了二十两银子,把山珍买走了!” “我哪敢说半句不是啊,只好吃了这哑巴亏!” 铁子听了也是惋惜的不得了: “唉!这俩宝贝说不准能卖上百银两呢!” “但如此倒霉,也是没办法!” 连恩切入正题,问: “虎患是怎么回事儿?前段时间不是刚打死一条大虫么?” 铁子叹口气说: “这条新大虫更凶!” “据传,上次打死的是条母虎,这次来的是条公虎,两只老虎是一对,专门找人复仇的!” “五天前,南庄牧羊的李老四,圈里的羊一夜之间全被祸害了!” “只杀不吃,他老婆和老娘因此都疯了!” “赵家村的赵瘸子,半夜听见屋外头有虎啸,那老虎一跳就跃过他家土墙,把屋门都拍烂了!” “幸亏赵瘸子机灵,提前把缸翻过来藏进缸里,要不就被活吃了!” “李老六最惨!他大清早跑去给官府报信,可那狡猾的畜生好像算准了一般,提前埋伏在路上,把李老六拖走了!” “老六家里人等了一天一夜不见人回来,着急了,集合全村人出去找,才发现老六本人已经被吃得腑脏都掏空,就剩个头了……” “这畜生!” 连恩听得不寒而栗。 “怪不得消息今天才传到,原来传信的人都被吃了!” 第11章 加入打虎队 “唉!” 铁子又叹口气,瞅瞅院子外没别人,便跟连恩小声聊八卦: “我听说,兽灾频发是因为皇帝昏庸,作为真龙却镇不住天下百兽!” “如今各地三天两头地闹虎患狼灾,恐怕江国要换天下了……” “王老头!” 屋外忽然响起一声陌生大喊,连恩一惊,铁子更是吓得浑身一颤,只见一名身穿黑色公服、腰带佩刀的壮汉闯进屋来,喊道: “昨天让你召集乡勇,人呢?!” “原来是赵伍长,请坐!” 王铁树慌忙请人坐下,倒茶,赵伍长却不耐烦地摆摆手: “甭整这些没用的!” “虎患事大,上面要人要的紧,一个村至少出一人,你们村的人呢!没人就村长去!” 王铁树愁眉苦脸: “赵伍长您也知道,这全村人都怕老虎,谁愿意去啊!” “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赵伍长瞪着眼,“只要能通过基本的力量测试,加入打虎队伍的人,每人奖励五两白银!” “击杀老虎者,还要再奖励二十两银子,一匹红绸,一块打虎英雄牌匾!” “你把全村人召集起来,将我原话说了,我就不信没人去!” 旁边,连恩恰巧听到全过程。 他觉得钱无所谓,因为可以靠赌场赢钱,但打虎英雄的牌匾很重要。 得了这个名号,就代表他在村子实打实有了声望地位,早上小年轻围观他家的场景肯定不会再出现。 而且说不定还有其它好处! “我去!” 连恩冷不丁说。 “老连你……” 铁子被连恩的话惊呆,但他脑子一转,不说话了。 因为王铁树觉得连恩根本不可能通过力量测试,所以他以为连恩说这话是在帮他解围。 赵伍长也用怀疑的目光扫了连恩两眼,虽然他现在不是一副糟老头的模样了,但看上去也就是个四十多岁的普通男人。 “好!” “只要能举起一百斤石墩,来者不拒!” 赵伍长没说别的,反而挺高兴。 对他来说,连恩能举起石墩最好,举不起来也无所谓,至少能激励其它村民报名。 四十几岁中年人都敢试试,小伙子还不敢么? “愿意参加测试者,今天下午在打谷场集合!” “你们把话给我传到,俺还有公务,走了!” 赵伍长走后,连恩和铁子一起挨家挨户地通知村民。 连恩还找到村里的卖炭老翁,花五钱银子,大手笔买了足够烧一整年的木炭和好几根粗木头。 然后拿出一两银子,还了昨天借铁子的钱。 之后,连恩回到家中,恰逢卖炭翁和他儿子驾着牛车把木炭木材送来。 “连老弟,木炭给你送来了,你点点数?” 卖炭翁比连恩还年长好几岁,叫他一声老弟没毛病。 “不必!木炭卸在灶房,木头扔在院子就好!” 连恩看着老翁漆黑的双手和面颊,那是经年累月沉积下的炭渣,也说明老翁很是辛苦! 老翁和他儿子走后,连恩本想从邻居家借只锯子,但想着老是借这借那不合适,便用高于市场价二十文的价格,直接把邻居家的锯子买了过来。 对方拿了钱,有时间去镇上再买一只便是! 有了木锯,连恩在白巧凝几人的辅助下,先把房屋的门窗着重加固一番。 三间屋门都要加固,因为主卧在中间,和两间侧房都是相连的,万一老虎从侧房破门而入就危险了。 门窗加固完,几位娘子也有了更多安全感。 中午,连恩让白巧凝用剪刀剪去田螺尾,再用油、盐、酱油、加入红辣椒爆炒,炒完后加入少量清水焖炖。 等水快焖干时,田螺也炖得香辣入味,全部盛进大瓷碗中。 柳玉柳颜早已削好木签,一家人吃着辣田螺肉配干饭,度过了嘶嘶哈哈的一个中午。 下午,连恩没跟众女说参加打虎队的事儿,直接出门了。 他怕众女唠叨,自己又不好解释。 不过连恩有自信,以他当前的身手,只要不独自在老虎面前装逼逞能,就不可能受伤! 来到打谷场,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等着看热闹。 不多时,上午那名赵伍长来了,身后跟着一名兵卒。 兵卒敲响铜锣,众人围聚过来,赵伍长然指着打谷场上一块百斤左右的石墩,大嗓门吼道: “各位父老乡亲,咱们今儿个召集乡勇,谁能举起这块石墩子举过头,就算加入咱们打虎队!不光有五两白银,也是为民除害,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哪位汉子愿意试试?” 赵伍长喊了一遍,没人应答。 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答。 王铁树额头滴了汗,要是一直没人应答,他这个当村长的就得被抓进队伍充数! 最要命的是,这件事他没办法劝别人。 打虎不像征兵,征兵喊你你必须去,除虎患是自愿的,也是因为自愿,才会拿出如此多的赏钱。 当然,这也侧面反映出上山打虎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大部分时间都是虎在暗人在明,尤其是这种已经吃过人的老虎,会格外狡猾,对人也不会太畏惧! 况且上次打母虎都死伤了好几人,这次打公虎岂不更凶险! 村民就更不敢出头了! 王富贵在一旁急得要死,假如实在没人,他不顾家人反对也要冲上去举石墩! 无论如何,总不能看着年近五十的老爹去打虎啊! “我来试试!” 这时,连恩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赵伍长看见他有些感慨,没想到此人真是敢说敢做! “好,你来举吧!给你宽限些,举到与头顶齐平就算你通过。” 对于常年干活的人来说,一百斤不算重,难点在于举过头顶。 当然,对连恩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他大步走到石墩前,活动活动膀子,抱住石墩一发力。 “呵!” 当即把石墩高高举过头顶! 第12章 立即出发 围观村民皆惊,谁也没想到连恩居然如此老当益壮! 尤其是铁子,他分明记得老连娶媳妇前身体状况还是个糟老头,怎么刚过去两天,力气比他儿子还大了? “怪不得连老头敢要四个媳妇,看来真有底气!” “我听大帅那小子说,今早连叔的两个媳妇都是撇腿出门,不扶着墙根本走不动路!” “不是两个,是四个!四个全都撇着腿,狗蛋亲眼看见的,他敢发誓!” “何止撇着腿,说不定都躺在床上下不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连恩心想怎么越传越玄乎,但他懒得揭穿,就让别人说去吧。 赵伍长也惊奇:“没想到我差点看走眼,你确实是条好汉,通过!” 连恩把石墩扔地上,冲他抱了抱拳。 “多谢伍长!” 说完便回到人群中。 “看见没,四十多岁的半拉老头都敢上,你们这些年轻小伙怎么怂得跟兔子一样?” “还有谁觉得自己算条汉子,上来试试!” 赵伍长趁机鼓舞。 所谓万事开头难,有连恩领了这个头,众人的态度开始转变。 包括连小山和王富贵在内,还真有几个年轻人蠢蠢欲动。 不过他俩都被他们爹娘明令禁止参加打虎队,毕竟家中又不是缺吃短穿,犯不上拿命去赌这五两银子! 有个身材矮小的年轻男人耐不住,闯出人群要尝试一番。 “我来!” “好,敢尝试就是好汉!” 矮男子先往掌心啐两口唾沫,使劲搓搓,然后蹲下来整个人贴上抱住石墩,撅着屁股一使劲! “哼!” 他闷哼一声,凭着这股冲劲,猛然将石墩举到头顶,坚持了半息时间,哐的扔到地下! “通过,你也算一个!” “蟹湾村出来俩好汉了!还有没有?!” “我也试试!” 不多时,竟有六七人参加举石墩测试,最后总共通过四人,除了连恩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 赵伍长估摸着没有更多人愿意出头了,便把四人叫到跟前,询问: “你们都叫什么?” “连恩!” “刘大力!” “王季!” “王田!” 赵伍长点点头: “你们回去跟家里交代一下,一刻钟后回来集合。” “虎患不等人,多留它一天就多作一天恶,咱们今晚就出发!” 刘大力傻眼了,他就是第二个出场的矮男人,他匆忙上前问道: “伍长,就咱们四个人啊?” 赵伍长指指自己,又指指着敲锣的跟班: “我不是人啊?他不是人啊?回家报信去!人少不了你的!” 众人被这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连恩没时间耽搁,他家离打谷场比较远,抓紧时间回到家中,娘子们正坐在屋子门口绣针闲聊。 白巧凝见他一路小跑,便问: “夫君匆匆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我要去打虎了,马上出发!” 连恩一语惊人,把她们都吓了一跳。 “夫君想好了?这可不是儿戏,很容易出事的!” “放心吧,我不仅不会出事,还要争个打虎英雄让你们看看!” 说着,他从床底下翻出护心镜,穿上后让白巧凝用布条帮他束紧。 几女见他去意已决,劝阻也无济于事,只得叫他注意安全。 连恩穿戴整齐,见她们都忧心忡忡的,便安慰道: “几位娘子不必担忧,就算打不过大虫,我也能安全跑回来!今天早上巧月娘子见识过我的身手!” 白巧凝不大相信: “夫君就算身手再好,又怎么跑得过大虫?” 连恩解释:“我不需要跑过大虫,我只需要跑过其他人就行!” …… 一刻钟后,几位勇士在打谷场集结完毕。 来送行的人不少,大半是看热闹的,但他们作为一支为民除害的队伍,村里人还是用敬佩甚至悲壮的目光给几人送行。 “走吧!你们是最后一个村了,其它人都在镇子等着呢!” 赵伍长一声令下,众人开始赶路。 镇子并不很远,加上他们的身体素质都比普通人好,因此不到一个时辰,几人便进了镇子,来到镇衙门。 门口,已经有十几个人提前在此等候,衣着穿戴都是普通百姓,应该就是镇上或其它村子里召来的乡勇。 赵伍长让连恩他们与乡勇汇合,一起在门外侯着,他自己则带着跟班迈进衙门,禀告消息。 两个门卒立在衙门门口,手里握着一根漆黑枣木棒,两张冷漠的脸仿佛连接成一堵墙似的,只有面对赵伍长那些人才会颜开喜笑,平民百姓则完全被隔绝在墙外,叫人望而生惧。 蟹湾村四人蹲在一起,刘大力小声念叨: “真威风,要是咱也能干上公差就好了!” 王田现实地说: “做梦呢,人家要么有关系,要么有钱,要么有战功,你有啥?” 王季又道: “这次处虎患,要是咱们能拿到打死大虫的头功,说不定真能吃上公家饭!” 连恩则一声不吭地把周围十几个人看一遍,发现他们也是三三两两地聚作一团,鱼找鱼,虾找虾,同村找同村。 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少数几人背着自家的猎弓,看来是村里的猎户,对山上情况应该很熟悉。 王季好奇地问: “连叔,你在看啥呢?” “我看看这些人大概谁跑得最慢。” “啊?什么意思?” 小年轻王季不解。 连恩拍拍他肩膀,“没事儿,玩你的去吧。” 这时,赵伍长跟上头说完情况出来了,站在门口朝众人招手: “都进来领兵器!” 第13章 老虎很贼 众人应声兴冲冲地挤进衙门,一边跟在赵伍长屁股后面向兵械库走去,一边新奇地看看这看看那。 尤其是刘大力、王季这种镇子都没来过几回的小年轻,笼着袖子伸长脖子跟进了新世界一样。 来到兵械库,库门上一把大铜锁,库管老头拿钥匙开了,只见偌大的库房里却只有零星的一些老长矛,甚至枪头红缨都已然褪色。 护具就更别提了,连皮甲都没有! 没办法,前方战事焦灼,武器护具都是军需消耗品,自然紧缺。 赵伍长看出众人表情不对,咳嗽一声,说道: “都别愣着了,赶紧去挑根趁手的武器!再傻愣着好长矛都叫别人选走了,你就拿烧火棍打大虫吧!” 众人受到提醒,乱哄哄地冲上前抢选武器。 不多时,每人都拿到了一柄自认为满意的长矛,赵伍长看看太阳,喊一声:“走,现在出发正合适!” “老虎喜欢在黄昏和黎明活动,等咱们赶到山上正好日落,争取今晚杀了大虫,明天就开庆功宴!” 众人齐应一声,扛着兵器浩浩荡荡地赶路。 大虫出没的山在蟹湾村西边四五里地,名字就叫大西山。 山上飞鸟满林,走兽遍地,还有不少百年老树,出发的路上赵伍长还顺便告诉他们作战方法: “老虎力大,不可硬搏!” “上山后你们长矛手只需护住拿弓箭的猎户,看见大虫也不要主动出击,让猎户搭箭射它!” “那老虎再狡猾,终究是头畜生,又不会自己拔箭治疗,射中必死!” 到了山脚,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白胡子老猎户走到了队伍前边,应该是对山路最了解的人。 老猎户先试了试风向,然后严肃地告诫众人: “从现在起,你们跟紧我,不要说话,脚底下也留些神,最好不要发出声响!” 众人紧张地点头答应,微弯着腰,悄悄摸进山里。 进山没多久,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好几次,老猎户或捡到新鲜大虫粪便,或闻到老虎刚撒的尿,信誓旦旦地笃定大虫就在不远处,结果每次都扑了个空! 最后众人甚至隔着树丛,听到不远处传来大虫戏谑的嗷叫。 老猎户气得脸色发青: “这畜生,它在耍我们!故意留下屎尿带我们兜圈子!” 这时候,众人已经足足在山上转悠了三个钟头,天色彻底黑了,也没有见到大虫影子。 “撤!” 赵伍长打个手势,众人跟着老猎户下了山,却并不回村,而是回到镇上,晚饭是官家的干饭,众人敞开肚皮吃饱。 赵伍长道:“都歇了吧!明天鸡叫第一声咱们再动身!” 老猎户气哼哼地睡不着,再三表示这只老虎绝对是成了精,居然知道人类在找他。 连恩同样心里颇觉不安,假如这老虎真那么邪性,会不会趁他们打道回府,在夜里袭击其它村民? 第二日,天空尚是冷彻的钴蓝色,他们便被赵伍长摇醒,乡勇们拿着长矛一路赶上山。 结果一整个早上,又是白忙活。 中午下山,回到衙门,却有一件大虫昨夜吃人的民告传来。 赵伍长被上头一顿训,出来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背上粮食,拿好火石,不把这畜生宰了,就不下山!” 当天打虎队就住进了山里。 夜晚并不搜寻,毕竟老虎夜视能力远比人类强,举着火把找更是找死,能让老虎隔着很远就看你。 所以晚上还是休息为主,打虎队点燃篝火,大家围绕篝火吃完简单的炒米就睡觉。 赵伍长还安排了两人一组轮流守夜,如此在山中寻了两天,却仍是不见老虎动静。 “要不然让老猎户在兽径上放些捕兽夹?” “白瞎!”老猎户愁眉道,“兽夹子至少要设置五六天才能完全消去人味,更何况这头老虎很贼,想杀它更是难得很!” 这时,不远处树丛传来悉索的动静,老猎户闪电般拉紧弓弦,几乎全靠听声辨位,盲箭射去! “咕!” 一道野鸡惨叫声随之而来,连恩上前用长矛扒开树丛,里面果然躺着一只被射穿的肥野鸡。 “李哥,你这箭术真是神了!” 连恩拾起死透的野鸡,又问赵伍长: “伍长,这野鸡咋处理?” “还能咋处理,烤了!” 王季自告奋勇地去河边处理野鸡,连恩回到篝火旁把箭矢还给李猎户,相处两三天了,队伍里众人基本认全,自然知道老猎户姓李。 李猎户小心翼翼地把箭矢回收,检查确认剪头没有搓在石头上变钝后,才放心地收回箭袋,道: “老头子我打了一辈子猎,也就这点本事还算拿得出手。” “反正现在没事,不如你教教我射箭,将来也好杀鬼子!” 趁此机会,连恩撺掇着李猎户教他射箭的技巧,李猎户见他说话做事都比较客气,也不推脱,直接道: “行,你先用我的弓射一箭,我瞅瞅你天赋咋样。” “射那边那颗老树就行,射树根啊!要不然射飞就找不着箭头了!” “好!” 连恩起身,弯弓搭箭,屏住一口气,“中!” 箭矢嗖地飞出,稳稳命中老树树根和土地的交界处。 李猎户连连点头,道: “其实射箭没啥诀窍,第一就是看你的力气,力气越大,射的箭越快越远越稳!第二是看你第一次摸弓上手的感觉,也就是天赋!第三就是多练!” “我看你前两个条件都很不错,好好练习,将来比我强!” “李哥过奖了!” 嘴上说着,但连恩手上搭弓射箭却一直不停,毕竟这在战场上可是能救命的手艺,怎么能不多练? “啊!救命!!!” 突然,河边传来王季恐惧的惨叫,众人皆惊,连恩瞬间猜测对方是被老虎偷袭了。 “抄家伙,一起上!” 赵伍长吼一声,乡勇们攥紧长矛吼叫着冲向河边。 这条山溪距离扎营的篝火不过二三十丈远,等众人赶到溪边时,王季却早已没了气,脖子被撕烂,脑袋几乎从身子上掉下来。 “这畜生!” 赵伍长和乡勇们看到惨死的王季都气得破口大骂,几天相处下来,众人都觉得王季这小伙没啥坏心肠,老实勤奋,憨憨的很可爱。 连恩沉重地叹口气,想起前几日刚出发时王季傻傻地问他的那句话,止不住地摇头。 “傻小子,希望你去了那边能机灵些吧!” “嗖!”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几乎是贴着连恩脑袋滑耳而过,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虎啸,李猎户大喊: “我射中它了!这畜生刚才藏在草里看我们戏!” “休让这畜生跑了!” 赵伍长怒喊一声,众人奋起直追。 大虫闪转腾挪,很快消失在山林中,恰逢天公不作美,月亮躲进云层,原本明亮的月色顿时昏黑下来。 好在李猎户从小跟着父辈打猎,有几十年追猎物的经验,领着众人闯进一片密林。 那大虫就躺在两颗老树中间,腹中深深插着一支带血羽箭,虎目圆瞪,气息全无,似是死了! 第14章 诈死! 见此情形,众人皆喜出望外,猎户们原本拉紧的弓弦放松下来,赵伍长也大笑道: “李猎户好手段!这就把虎患除了!” 赵伍长高兴地大步走向虎尸,连恩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大虫体型骇人,算上尾巴足有两个成年人长,箭矢又没射中心脏,怎么这么快就死了呢? 连恩疑惑地审视着,忽然,只见月光下那虎尸的眼珠微微一动,说时迟那时快,连恩瞬间意识到不对劲,从侧面飞身扑向赵伍长。 “小心!” “嗷!” 与此同时,几乎是连恩动身的瞬间,死去的老虎竟活了过来,恐怖的血盆大口带着讨命嚎叫从正面扑向赵伍长! 好在连恩动身更早,赵伍长被连恩扑倒躲过一劫。 跟在他身后的公差小李却遭了殃,那要命的大虫在空中便叼住小李脖子,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死命一扯! 刚落地,小李脖子喷出三尺高血花,在老虎脸上画出一副恐怖面容。 “这厮诈死!” “啊!!!” “娘嘞!!!” 所谓打虎队里的乡勇终究只是些强壮点的普通农民,多数人立即吓得手足无措,哭爹喊娘都算轻,尿裤子也有好几个。 老猎户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急忙搭箭射去! “嗷!” 老虎被射中后臀,却无大碍,一蹦蹦出三米远,继续朝山林里奔逃。 就在这时,连恩用他相当于三个成年男人的力量猛力投出一根长矛,正好在老虎跳跃的半空将它拦腰击中! 老虎哀嚎着斜飞出去,重重砸落在一颗大树底下,连恩投掷的长矛几乎从侧面将它刺穿! 残血老虎大口喘息,嘴里呼噜噜涌出血沫子,连恩却是二话不说,当即捡起公差小李的长矛,借着明亮的月色,狠狠一枪投出,恰巧插中老虎的眼睛! “嗷!” 那可恶的大虫瞬间像疯癫了一般,剧烈打滚抽搐起来,可抽搐越厉害死得越快,长矛箭矢在他肚中一顿乱搅! 最终,老虎挺起半截身子,剩下那只完好的虎眼瞪得睚眦欲裂,死死瞪着连恩,它喉咙深处扯出一道古怪的咕噜声,用最后的力气颤巍巍地拖着身子朝连恩爬了半步,接着巍然倒下,彻底死绝了! “娘的,知道人会装死,没想到老虎也会装死!莫不是真成精了!” 赵伍长哆嗦着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刚才吓得僵躺在地上,但也看到了全过程。 “这次应该真死了!” 连恩道,“不过伍长若是不心疼这张虎皮,叫猎户们再补射几箭也可以!” “射!狠狠射!把它给我射成刺猬!” 赵伍长不解气地叫道,虽然这次除虎患只死伤两人,但这俩人跟他相处的都不错,尤其公差小李,是他一个亲戚,给他当跟班好几年了。 猎户们回过神来,应声拉箭,狠狠在虎尸上补了几箭解仇,不过大虫中了箭毫无反应,因为这次真成尸体了。 队里好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众人表示理解,但也没干净裤子给他们换,就在山溪简单洗洗便罢了。 “连老兄,你咋样,没受伤吧?” 赵伍长感激地拍了拍了救命恩人的肩膀,这次若不是连恩飞身救险,此刻死的就是他了! 虽然小李跟他关系匪浅,但让赵伍长选,还是会选自己活下来。 “伍长,我无妨!” 赵伍长继续道: “这次除虎患,毫无疑问你是头功!回去先把二十两银子领了,赶明我就让人把打虎英雄的牌匾给你送去!” “多谢伍长!” 连恩心里也很高兴,毕竟他就为了这块牌匾来的。 刘大力突然惊道: “连伯!你后背咋被老虎抓了?!” 众人急忙围过来查看,因为人类都有团队性的慕强心理,队伍里谁越强,就越容易得到其它人关照。 刚才连恩先是飞扑救人,后是投矛杀虎的英勇行为,极大拉高了他在打虎队众人心中的威望和地位。 原本连恩无人问津,现在他一有什么事儿,别人立马围上来。 赵伍长也看见连恩背部衣服上被撕开好几条口子,忙道: “快!给连老兄拿布条包扎伤口!” “诸位莫慌,那畜生伤不到我,我内衬穿着护心镜!” 说着他脱掉上衣,把护心镜取下展示给众人看,只见背部的软铜上留下了三道清晰的爪痕,将里面的铁片暴露出来。 李猎户心有余悸地道: “这大虫真是厉害!若没有护心镜,恐怕连老弟也是凶多吉少!” “李猎户,你打猎多年,可遇到这种情况?” 李猎户摇摇头,说: “猎物中了箭都会拼命逃离人类,像这只大虫般不逃跑反而屏息敛气装死搞偷袭的,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娘的,不管咋说,总算是除了这个祸害!” 赵伍长小心翼翼地朝身上插着十几根箭矢虎尸凑近了些,拿长矛攮攮,确认死透了才放下心来,看来是真怕了。 “好了,你们扯些粗藤蔓,编两张网,把虎尸和两位乡勇背回去,好生安葬!” “是,伍长!” 几个人答应下来,赶紧干活,连恩和赵伍长、李猎户却不干活,而是坐会篝火旁歇着,当然没人说啥。 连恩还把那只害死王季的野鸡从溪边捡了回来。 人死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上了战场也是如此。 抹上盐巴烤得外焦里嫩,一只野鸡肯定不够所有人吃,因此只是他们三人分食。 味道虽不如镇上酒楼的叫花鸡,但这好歹是货真价实的新鲜野味,香喷喷的肉味馋得其他人狂咽唾沫。 毕竟他们平时根本吃不上肉。 “弟兄们不用馋,回到镇上咱就开庆功宴,肉随便吃,酒随便喝!” “伍长豪气!” 众人干得更起劲了,三人吃着烤鸡,却不想山林中忽然传来瘆人的狼嚎! “嗷呜!!!” 三人顿时竖起耳朵,片刻后,李猎户颇有经验地低声道: “血腥味引来的,少说有十只!” 赵伍长疑惑:“老虎的地盘上咋还有狼?” 李猎户小声解释:“老虎才是外来的,这片大西山本就是狼群的地盘。” 又听了会儿,狼群不走,反而嚎声越来越凄厉,听得众人心里发毛。 李猎户劝道: “伍长,要不咱赶紧撤吧,它们这叫声是赶咱们走!” “娘的,前脚帮它们把霸占地盘的大虫宰喽,后脚就要赶咱,真是狼心狗肺!” 干活的人加紧速度,用两根棍子和些藤蔓草草编了两副担架,合力把虎尸和两位乡勇担了,灭了篝火,举着火把赶路下山。 第15章 不寻常的女子 连恩与老猎户在前方开路,为了躲避狼群,绕了不少弯路。 临到下山了,连恩忽然察觉前方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形。 走进一看,果然有个平民装扮的女子捂着胳膊靠在树边。 旁边还躺着一个已经昏迷的男人,鲜血浸透上衣,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大伤口。 连恩见那女子也是神色恍惚,看上去马上撑不住就要倒下,急忙上前扶住她: “你是何人?遇到什么事了?” 女子嘴唇被鲜血浸得嫣红,蠕了蠕,却发不出声,两腿一软昏倒进连恩怀中。 “怎么回事儿?” 赵伍长赶过来问,李猎户说: “可能是夫妻俩进山遇狼了。” 连恩摇摇头,“这女子清秀英气,不似普通人,应该不是夫妻!” 赵伍长皱着眉道,“这种事不归官府管!要不你们谁积个德,把他们背回家或者垫些钱送到医馆看看?” 众人都不说话,假如平时一个人遇到这事儿,淳朴的乡下人估计就直接背回家救治了。 可若是让他们在这么多人里面出来主动承担任务,那谁都不愿出头。 最后还是李猎户说话: “我来吧!小老儿打猎数十年,为了生计不知夺了多少动物性命,今天救俩人也算积攒阴德了!” 连恩指着地上的男人道: “功德分为我一半,你救那个男的,我救这个女的!” 李猎户并不在意救男救女,毕竟他只是想救人,有人愿意帮他分担压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 李猎户当即撕些布条,男人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所以只是稍微包扎一下。 老猎户年纪大了,便拜托刘大力帮忙背下去。 那女子乍一看倒是没什么明显伤口,连恩想看看她身上隐蔽处有没有藏着伤,但在这里不方便,想想就算了。 一路无话,直背下山。 走了两三里路,连恩提出要先和队伍看分: “伍长,此地再往南二里地就是我们村子了,我先把伤员送回家,再去镇上找你们汇合!” “早去早回,你不到庆功宴不动筷子!” “你们先吃,我马上来!” 连恩客气一句,背着女子拐上小路,赶路回家,刘大力和王田担着王季的尸首,与他一起回村告白事。 不多时,三人回到村中,蟹湾村全村寂静,村民早就睡了,只有偶尔响起几声犬吠。 回到家,连恩拍拍屋门,叫醒了熟睡中的娘子们。 “谁?” “是我。” “夫君回来了?稍等,我马上开门!” 白巧凝欢欢喜喜地开了门,结果看见连恩背上居然有个昏迷的女人。 “这位姑娘是谁?” 家中已经有她们四个女人,说实话够拥挤了,虽然连恩早就提醒她们会有更多姐妹,但若真的添新人,她们肯定不高兴。 连恩解释道: “山上救的,我见她长相英气皮肤细腻,八成不是一般的小民小户!” “你们先给她检查一下身上伤口,我镇上还有席宴,明早回来!” 连恩吩咐完,脱掉护心铜镜,一路奔镇上去了。 前方,打虎队需要担着虎尸,走得慢,连恩脚力又快,赶在他们回到镇上前追上了队伍。 进了镇子,众人紧绷的精神总算能放松下来。 回到衙门,连恩作为打虎头功,陪着赵伍长一起领了赏钱。 他发现赵伍长一共领了二十人份的赏银,但连恩之前数过,即便是算上两名牺牲的乡勇,整个队伍也不过十八人。 多的十两银子自然是赵伍长自己眯起来了。 领完赏钱,连恩还受到了乡约亲自颁发打虎英雄牌匾,以及十五两银子奖赏。 至于剩下五两和之前说好的一匹红绸缎,则是乡约眯起来了。 乡约不是正式官员,多由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协助官员管理村子和镇子。 当然,德高望重是一点,有钱有关系才是很重要的,毕竟这是一个能捞很多油水的肥差。 所有人都领完赏钱后,赵伍长带着众人准备庆祝一顿。 小镇不比县城,大多数酒楼都已经关门了,不过有赵伍长在,这都是小事儿。 更何况,他们打虎是造福全乡人! 随便找到一家门上挂着红灯笼的酒楼,直接撞开门,酒楼门口挂着灯笼就代表楼上有空房间,后厨也有凉菜可吃。 但刚经历了一番搏命之争,怎么可能被几盘凉菜打发? “叫厨子赶紧开火,有什么好酒好肉,全端上来!” “俺们刚打完老虎回来,正肚饥哩!” 店家一听是打虎的好汉们大驾光临,二话不说,先把店里剩下的熟牛肉全切了,又抱上两大坛黄酒,后厨也热火朝天地抄起菜。 酒过三巡,赵伍长喝得眼窝子发红,搂着连恩肩膀道: “连老兄,跟着我干公差吧!小李没了,你又是打虎头功,趁着现在能在乡约面前说上话,赶紧谋个一差半职,也好养家!” “公差?” 连恩听得有些心动,便道:“我过段日子要去军中点卯,不知谋了这个公差,还需要去吗?” 赵伍长认真想了想,低声道: “咱俩也算得上过命之交了,你算条真正的好汉,老弟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感觉从军吧!” 连恩心中一惊,意识到对方要说些不一般的事儿,顿时酒醒了一半,急忙问道: “此话怎讲?” “连老兄觉得当今江国时事如何?” “内忧外患!” “不错,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进军中发展关系!” “原来如此!” 不多时,众人酒肉、热蔬、米饭都塞饱了,一人出了两钱银子,付了酒钱。 店家又免费把楼上空房间让出来,请众人睡了。 十几个农民,人生首次体验到被人敬重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连恩买了些治内伤的草药,然后带着打虎英雄的牌匾,骑着高头大马回村了。 第16章 临江城叶家 第二天一早,连恩买了些治内伤的草药和许多吃食,然后带着打虎英雄的牌匾步行回村。 虽然没有高头大马,也没有民众夹道欢迎,但好在有铁子村子特意敲响锣鼓,告诉村民打虎英雄回村了。 连恩在村里的声望地位也是直线上升。 到家,几女看到牌匾皆是高兴,尤其白巧凝,越来越觉得连恩就是自己心中期望的夫君。 “昨晚那个女子醒了没?” “没有,我们帮她检查了身体,发现后背有一处淤伤,不似野兽所为,倒像是拳头打的!” 连恩点点头,“昨晚我见她口中吐血,当时就怀疑是受了内伤。” 他把早上特意买的草药和十几两白银一并交与白巧凝,嘱托她熬些药汤喂给昨晚救下的女子。 下午,柳颜正按照连恩的嘱咐给女子喂药,喂到最后一勺时,女子喝了竟剧烈咳嗽起来,随即缓缓睁开双眼。 柳颜见状赶紧找到连恩: “夫君,您救回来的那个姑娘醒了!” “走,去看看!” 连恩立即来到侧房,女子果然已经醒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能独自倚着墙壁坐起来。 “是你救了我?” 女子冷冰冰地问道,她看着自身所处的土屋和旁边的药碗,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不错,昨晚我把你从山上背下来,你一点印象没有?” “我隐约记得自己倒在别人怀里了!” “那正是我!你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若不是我背你下山,你早就让狼群分尸了!” 女子沉默片刻,低声道了句: “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过些日子会有人给你送几百两银子,估计你这种人得到银子会比得到一句谢谢高兴得多!” “我这种人?” 连恩见她这么看不起平民,颇觉不爽,扭头对柳颜道: “去把连小山和王富贵叫来,让他们把这娘们扔回山里,喂她那些狼心狗肺的同类!” “你敢!我可是叶家的人!” 柳颜惊讶地捂着嘴,“叶家?临江城叶家?” 女子得意地笑了,“怕了?就土包子的标准来说,你家这个傻闺女还算有些见识!” 柳颜立即平静地对连恩道:“夫君,叶家已经被抄家了,这个人你可以随便处置。” “你胡说!”女子不敢置信地大喊,“我叶家有皇上亲发的免死金牌,怎么可能被抄家!” 柳颜一字一顿地道: “临江城叶家,老家主叶赴山乃开国功臣,官居一品工部尚书。现家主叶戚然官居二品,乃工部尚书副手。” “我说的可对?” “对……对又怎样,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柳颜转而看向连恩道: “那就没错了,她家比我家被抄还早一天,而且罪名更重!我家是进谏直言不讳惹恼了皇上,她家是私养死士,意图谋反!诛九族,女眷不留,免死金牌也没用!”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幸存下来的,但若是以后想再活下去,就不要再提起你叶家的姓名。” 床上女子听了柳颜的话,面无血色,彻底愣在床上。 因为柳颜说的处处都对,无可反驳,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没必要骗她! “我们先出去吧。” 连恩拉着柳颜离开屋子。 现在要给那名女子独处的时间,让她自己接受现实。 刚出门,王富贵就来了,头上缠着一条白丧布。 他和王季是表亲关系,服丧戴孝很正常。 “连伯,我婶请你下午帮忙打坟。” “没问题!” 连恩满口答应下来。 俗话说,红事不请不去,白事不请也去,作为乡里乡亲,帮个忙是应该的。 “晚上不用做我饭了,我在外面吃!” 跟家里说好后,连恩就和王富贵一起出发,去王季那边了。 忙活一下午后,帮忙的大伙都被王季爹娘请回家里喝酒。 他家土院里临时搭了一个简易草棚厦子,摆两条长桌长凳,王季家里人在屋里守着薄棺材哭,帮忙的大伙就坐在外面长凳上喝着用五两赏银买的浊米酒。 晚上,连恩带着三分醉意回到家,拉出托人去镇上买的超大号泡澡浴桶,然后用木炭奢侈地烧了整整一桶热水。 入门这么多天,连恩也不想搞那些弯弯绕绕了,他直白了当地说: “柳玉娘子,今晚咱们一起洗澡吧!” 柳玉满脸燥红,“妾身也愿意,只是这两天我和柳颜妹妹都恰好来月事,不太方便……” “好吧!” 连恩稍微有些遗憾,不过也没往心上去,反正就这两天的事儿,晚两天就晚两天吧! “那今晚辛苦巧凝娘子,陪我洗个鸳鸯浴如何?” “嗯!” 白巧凝立即答应下来,心脏有些小激动地怦怦跳。 过去几天连恩外出打虎,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真有些想念连恩! 褪去衣裙,白巧凝正打算入桶,玉足刚刚触碰到水面,她却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立即缩回腿。 “怎么?” 连恩奇怪地道。 “我们只有两张床,现在却有六个人,夫君打算怎么分配晚上睡觉的住所?” 连恩一想确实是,原来的睡觉政策是:连恩和一位娘子睡大床,剩下三位娘子勉强挤在副卧的小床上。 可现在多了那名叶姓女子,如果让她们四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那无论如何都睡不下的。 当然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连恩冲着侧房喊道: “巧月娘子,麻烦你过来一下!” 说完,白巧凝与连恩心有灵犀地笑了。 她滑进浴桶坐到连恩腿上,此时白巧月也从侧房羞答答地出来,看见两人在桶中共浴的一幕,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第17章 她们都是我媳妇 “巧月娘子莫害羞,又不是头一回了!” 连恩大咧咧地道,羞得白巧月脸更红了。 不过她没拒绝,也是脱光衣服进了桶。 “夫君轻点,弄疼人家了~” 白巧凝娇嗔道。 “好好好~” …… 第二天,连恩起床检查自己脑海中的族谱时,没有任何变化: 【族谱】 【家主:连恩】 【家主配偶:白巧凝、白巧月】 【家族人数:3人】 【家族资产:一座祖传老宅】 【实力:锻体三层(能打三个巅峰青壮年)】 【预计寿元:五十九】 果然还是锻体三层,配偶和预计寿元也没有任何增长! 这完全在连恩预料之中,他觉得差不多等自己和柳玉圆完房后,实力才能提升到锻体四层。 照例来到院子,练习了一阵穿山功,恰好柳玉端着药碗从侧房走出来,对了连恩道: “夫君,叶姑娘好像有话对你说。” “好,我去看看。” 连恩来到屋中,侧房采光不是很好,只在床头旁边有一个小纸窗,光线射来,将床上女子的脸一般暴露在阳光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令连恩联想到冷峻潇洒的女刺客。 他拽只小板凳坐到床边: “说吧,你找我要什么事?” 女子直言不讳:“借我一笔钱!” “你借钱做什么?” “当路费,我一定要回临江城亲眼看看!” 连恩不动声色地道: “先不说借不借,起码在此之前,我该知道借债人的名字吧?” “叶惊雪!” “好名字!” “现在可以借钱了么?” “别急,放款之前我得先了解了解你的家庭状况,分析一下是否有还款能力!” “所以,你介不介意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 叶惊雪一副要杀人的眼神,但连恩无所屌谓随便她瞪,然后装作起身离开的样子: “你要不愿说我就走了。” “等等!” 叶惊雪咬着嘴唇,“给我一点组织语言的时间!” 连恩嘿嘿一笑,“这是教你平民生活的第一条铁律,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重新坐下来,他道: “先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西山上说起吧!” 叶惊雪沉默半晌才开口: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家里逼着我成亲,但我一心习武,因此和家里闹了别扭。以前我一直想闯荡江湖,干脆借着这个契机,独自一人偷偷溜了出来,只给家里留了一封书信,谁也不知道我在哪。” 连恩明白了:“怪不得你能躲过那次抄家,原来是阴差阳错!” 叶惊雪苦笑,“其实没躲过,我的盘缠很快挥霍光了,恰巧遇见当地闹狼灾,衙门召集乡勇,我便立刻报了名。” “谁知道,那群狼仿佛成了精一般,比以前的狼群难对付多了!” “乡勇队损失惨重,一路逃到了你们这边的大西山,却不想又遇见一个想拿我人头领赏钱的江湖人士,我虽反杀了他,却也身负内伤!” “再往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领赏钱,这倒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连恩笑了笑,“你把事全跟我说了,就不怕我也拿你脑袋领赏?” 叶惊雪盯着他的眼睛,“昨天你媳妇就认出我了,你若想拿我脑袋领钱,我活不到今天!” 连恩又笑道: “好吧,那最后一件事,你怎么会觉得我一个老农民会有钱借给你呢?” 叶惊雪精明地道: “我听说你刚刚参加完打虎队,手头肯定有赏银!” “而且,一般人也没本事一下养活四个女人吧?” “她们到底是你的……” “她们都是我媳妇!” 连恩抢先骄傲地说。 叶惊雪侧过脸去,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真不知她们看上你什么!” 连恩挺挺腰,“你觉得呢?” “登徒子不要脸!” 叶惊雪骂道,脸上却不禁泛起一片粉红。 连恩家三座土房都是互通的,隔音效果可以说等于零,所以昨晚连恩三人翻云覆雨的动静,她在侧房自然从头到尾全都听下来了。 “行了,不逗你了,你这件事,我帮了!” 叶惊雪看着他,“你不怕我被捕后供出你来?” 连恩点出关键:“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号,不会捕你,只会杀你。” 叶惊雪苦笑,“你倒是看得清楚!” “等我一会儿,我去拿钱!” 连恩来到主屋,让白巧凝把家里的钱都找出来。 然后拿到侧房,当着叶惊雪的面儿细数过后,一共十六两三钱左右。 连恩拿出十二两银子,认真地告诉她: “剩下的钱我还有大用,所以只能借你这些!” “借你的钱,也不必急着还,无论你家里遭受了怎样不公的待遇,先活着回来,才有资格谈报仇!” 叶惊雪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中午吃过午饭后,叶惊雪已经能够自己下床,站在院子篱笆旁看王季下葬的亲戚们绕着村子哭丧了。 其实这也是连恩肯帮她的原因之一:身体恢复如此之快,还敢一个女子独身闯江湖,绝对是个习武之人,掌握着家族秘传的习武功法! 当然,问这些事的时机未到,等再过两天,拉近些关系再问更好! 下午的时候,连恩弄来木板钉子,把侧房的小木床扩宽了一下,现在睡三个人完全不急了。 但全家人现在盖的还是芦花被,就是用芦花代替棉花缝在被套里,保温效果和舒适度都没法跟棉被比,睡久了还会变扁! 而新棉被是很贵的,连恩思索一番后,毅然决然地带着剩下五两银子,来到镇上赌场,像上次那般故技重施,但这次没敢多赢,只赢了十两银子! 因为他发现庄家的人看他的眼神儿已经不对了…… “娘的,估计已经派人去摸我老底了!” 连恩很愁,要是搁以前,他自己老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肯定什么都不怕。 但现在家中四位娇妻,却实打实成为他的软肋了! “不管了,先把要买的一大堆东西买了吧!” 拿着手头十几两银子,连恩先买了两床新棉被,而且买的很宽很厚,毕竟冬天要来了,而且一床被子是两三个人盖! 接着来到肉铺,心一狠,割了整整三十斤牛肉! “娘的,亏了啥也别亏了嘴,活一天命享一天福!” 然后又买了十几斤白面粉,好几颗大白菜、萝卜、藕,一斤菜籽油,回去炒菜吃! 这个时代,平民能吃上一盘热炒菜就算是轻奢! 最后,来到铁匠铺。 “铁匠,我的绣春刀打造得怎样了?!” 第18章 武道 “连老兄!你可算来啦!” 铁匠热情地迎出屋子,态度比上次来好了太多,令连恩颇感奇怪,以铁匠那高傲的脾气,就算是顾客也不该这么热情才对。 况且上次连恩并未留下姓名,铁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你怎知道我的姓名?” “你可是咱镇上打虎英雄!我怎会不知?” 连恩听了挺高兴,他拿到打虎牌匾后一路低调地回了家,没想到还能被认出。 “虚名而已!” 连恩客气一句,问道: “如今已过去五六日,不知我的绣春刀打造好了没?” “早就锻造完了,就等着你来宝刀认主了!” 铁匠随即反身回屋,捧出一柄三尺长的宝刀,刀鞘漆黑,由坚韧牛皮打造,磕着春花图案。 连恩接过刀来,利落地拔刀出鞘,美妙的宝刀出鞘声激荡人心,仿佛已然置身冷雨竹林的快意拼斗! 拿扁担里刚买的大扇牛肉试刀,刀过肉分,轻松得如同划过一块水豆腐! “好刀!好刀!” 连恩赞不绝口,忍不住仔细赏玩,刀身微翘,刀柄两侧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猛虎,向前怒吼咆哮,铁匠得意道: “昨天从旁人口中得知那打虎英雄就是你,便急忙找到镇上孙老木匠,请他连夜雕上两头猛虎,他的雕刻技术,算上县城里的木匠师傅,也是拔尖的!” “很好,这些银子是尾款,你拿着!” 铁匠坚决不要,硬气道: “你若看得起俺的手艺,就在战场上多杀几头倭匪!那些畜生几百年前就开始骚扰咱们,把咱们这片靠海土地祸害得支离破碎!” “好!” 连恩见铁匠如此敞亮,也不做小人家的扭捏姿态,直接郑重答应下来。 他明白对方说的这些和朝代无关,而是在一代代人血液中流淌的国恨! 取完刀,连恩挑着沉甸甸的扁担出镇回村。 到家时,白巧月刚好在准备晚饭,她看到连恩买了这么多东西,扁担箩筐都装不下了,惊奇问道: “夫君哪来这么多钱?” 这次连恩如实说道: “手气好,在赌场赢了十两银子!” 其它三位娘子围上来,连恩把两套厚实的被褥交给白巧凝,让她把床铺好。 然后对柳玉柳颜道: “两位娘子帮我熏制十斤牛肉干,再烤一张大馕饼,也是十斤左右就行,我带到营中吃!” “好的,夫君!” “巧月娘子切些鲜辣椒,再割些牛肉,今晚吃牛肉丝抄辣椒!多放油!” 嘱咐完毕,连恩又拿着绣春刀去跟叶惊雪炫耀一番。 “镇上有人闻我威名,送了一柄宝刀,你瞧瞧这刀如何?” “又吹牛逼!” 叶惊雪白他一眼,接过刀去。 连恩啧一声,道: “你好端端的一个俊俏姑娘,怎么粗话比我还多?” 叶惊雪装听不见,低头审刀,细指缓缓抹过刀身。 “确实是把好刀。” 叶惊雪把刀还给连恩,表情并没有多惊艳。 连恩也猜到会这样,他拿刀就是来找叶惊雪解解闷,拉近拉近关系,并没有指望对方会大加赞扬。 毕竟人家的爷爷爹爹以前都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狠人,什么好刀没见过? “可惜终究只是把凡刀。” 叶惊雪嘟囔一句,很小声,但还是被连恩听见了。 “凡刀?” 他敏锐地察觉不对劲,反问: “意思是,世上有不凡的兵器?” 叶惊雪见瞒不过他,只好承认: “确实,世上有超出凡人理解的存在,无论是武道,还是武器!” “但像你们这些平民,肯定是无法窥见那层信息的。” 连恩皱眉,“我那四个媳妇出身可不一般,她们也窥不见?” 叶惊雪摇摇头,肯定地道: “只有皇族,或者世代习武大族的核心成员才能知晓这些事情。” “你那四个媳妇的爹爹或哥哥应该知道这些事,但她们自己不曾习武,所以肯定不知道。” “即便是我,若不是我小时候硬缠着我爹爹让他教我武道,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说着她低下头,冷声道: “我怀疑,这次大范围抄家事件,就是皇族想要清除其它了解武道的人,从此揽断武道,永掌皇权!” “原来如此!” 连恩又问,“武道中的事,可否跟我说说?” 叶惊雪皱眉:“普通人还是不要打听这些,以免活不长!” “普通人有亲手杀食人虎的经历吗?”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好运蹭上这么个名号?” 连恩二话不说,当着她的面打了一趟穿山功,劲烈的音爆声回荡在被暮色笼罩的小院,仿佛无光无火的爆竹! “现在呢?!” 叶惊雪深深看了一眼连恩,不再拒绝,开始讲解: “武道分为五阶段:锻体、除杂、铜皮、铁骨、金身!” “其中,锻体境连入门都不算,只是气力和身手有所提升!” “只有达到除杂境,才能称为真正的武者!身体杂质随呼吸排出,排泄大幅减少,增寿二十年,且极大程度延缓衰老!” “铜皮境增寿三十年,身体防御力大幅提高!” “铁骨境增寿五十年,一般刀枪难以破防,可日袭千里,奔跑速度堪比汗血宝马!” “金身境无缺无漏,延寿百年,实力更是有天堑般的飞跃,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据传上古时期许多开国皇帝都是金身境强者!” 连恩听得心血澎湃,“我要冲击金身境!” “不可能,你这种野路子一辈子也不可能突破除杂境。” “为何?” “你有呼吸法吗?” “呼吸法是啥?我没有。” 连恩装傻道。 其实他早猜到叶惊雪要说呼吸法的事,但他必须装作对此一无所知,更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现在就会一部顶级呼吸法,否则不好解释来源。 叶惊雪凄凉一笑: “没关系,我教给你!” “我家的《踏雪无痕诀》,练习后可极大提高身手敏捷,练至小成,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连恩心脏猛地一跳,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压住惊喜,尽可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怎么,你要把你们祖传的锻体法传给我?” 叶惊雪神情伤感: “其实这种事情以前绝不可能发生!因为每个练武世家的锻体之法都珍贵至极,绝不外传!” “只是如今……我怕全族只剩自己,将来我若被杀,这功法恐怕要在我手里断根了!” “放心,我一定会把这门功法发扬光大的!” 连恩安慰道。 他心里也可怜叶惊雪,她只不过是个有些孩子习气的姑娘,也没做错什么事,结果突然全族被屠了。 这也让连恩意识到,锻体功法既是发家秘钥,也是灭族之道。 “不过,其实也不一定传给外人。”连恩活跃气氛道,“因为我还缺个小妾……” “滚!” “贴身侍卫也行啊!” “刚好我外出这段时间需要一个人来伺候我媳妇们,干脆你就……咳咳,开个玩笑,你先把刀放下。” 第19章 鸡窝狗舍 “夫君,菜炒好了,快来吃吧!” “走了走了,吃饭啦!” 听到开饭,连恩趁机轻手轻脚地卸下叶惊雪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然后带她一起进屋吃饭。 今天的晚饭是稠米粥、小咸菜、一大盘辣椒炒牛肉,仍是一顿对普通百姓来说堪称奢侈的饭菜! 白巧凝四姐妹也展现出良好的大家风范,礼貌地招待叶惊雪。 但连恩能看出来,其实叶惊雪在这种规规矩矩的氛围中有些不自在! 她还是喜欢那种随心所欲,不受条条框框束缚的活泼环境! 饭桌上,连恩一边给叶惊雪夹菜,一边谈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你说我的刀是凡刀,那么不凡的刀长啥样,你见过没?” 叶惊雪的小嘴里塞得满满的,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武器啊,分为凡武和灵武!” “灵武更锋利,也更结实耐用!区分它们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看武器里有没有灵魂!” “灵魂?” 连恩和娘子们皆惊诧。 “不错,而且是成精动物的灵魂!” 说起成精动物,连恩瞬间联想到前几天夜里猎杀的那头老虎,不知它有没有资格成就一把灵武? “如果将来你在战场上遇见拿灵武的敌人,我建议你立即扭头逃跑!” 叶惊雪严肃地告诉连恩,“因为普通武器根本无法抗衡领悟,灵武砍你这把刀,就像你这把刀砍木棍一样轻松!” 连恩点点头,“我明白了,只有灵武能抵御灵武。” “还有灵铠,把灵魂炼制进护具中,就成为了灵铠,但是锻造灵铠比锻造灵武还要难,所以世上的灵铠数量更少!” 连恩突发奇想:“这世上大概有多少灵武?” 叶惊雪道:“一般只有铁骨境武者才拥有灵武,咱们江国大概有百名铁骨境武者,而齐国、赵国、大晋肯定更多!” “明白了。” 连恩心里差不多有数了,便不再多问。 吃过饭后,叶惊雪手把手将她家祖传的《踏雪无痕诀》教给了连恩,练习几遍后,果真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 当晚,还是白巧凝和白巧月陪连恩睡觉,两姐妹提前上床暖床。 “夫君,这新买的棉被真舒服!” “是呀,厚厚的被褥很软和一点也不硌背。” “果真吗?两位娘子且等我来试~” …… 侧房,柳颜羞得缩进被窝,柳玉面色通红、身体燥热,叶惊雪则是半宿没睡着,骂道: “这混蛋早晚死女人肚皮上!” 第二日清晨,连恩生龙活虎地来到院子打拳,一套穿山功一套踏雪无痕打完,忽然体内仿佛发出一道开窍的声音,顿时感觉身体又变强不少! 他赶紧进入精神脑海打开族谱,果然看到实力和预计寿元提高了! 【族谱】 【家主:连恩】 【家主配偶:白巧凝、白巧月】 【家族人数:3人】 【家族资产:一座祖传老宅】 【实力:锻体四层(能打四个巅峰青壮年)】 【预计寿元:六十】 是两套功法一起练的功劳! 连恩心中大喜,而且他已经意识到每套功法都有自己偏长和独特功效。 例如,穿山功是力量型,有双目透视的功效。 踏雪无痕诀则是身法型,能让练习有成者飞檐走壁。 而且听着这名字,练至大成估计能踏雪寻梅不留痕! 若是将来收集更多功法,岂不是美妙至极? 连恩喜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规划中,叶惊雪的声音却突然在背后响起: “怎么不练了?” 她皱纹问道,“你才练了半个时辰就停下,这样何日才能突破除杂境?” 她不知道的是,连恩从一个垂暮老头到锻体四层,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 因为他有族谱,可以借助娘子们提高实力。 “过度锻炼透支身体。” 连恩背着手道,“话说,你现在是什么实力,突破除杂境了么?” “当然!” “要不然我怎能这么快恢复伤势?除杂境的好处可远超你的想象!” 连恩想起昨晚叶惊雪说除杂境会极大减缓身体样貌的衰老,便有点好奇她的年龄。 “那你练了多少年才到达除杂境?” 他隐晦地问。 叶惊雪自豪地道:“本姑娘天赋异禀,练了十年便突破了除杂境!” “哇,真厉害。” 练了十天突破锻体四层的连恩鼓掌道。 叶惊雪略带怜悯地瞧了瞧连恩,劝道: “所以呀,像你们这种没天赋的,就该多多练习啊,否则都快老死了,也不一定能突破锻体十层。” 连恩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象过段时间叶惊雪见他突破除杂境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好,那我就听叶女侠之言,以后勤奋了练习,不过现在还是先去吃早饭吧!” 当然说练习只是应付叶惊雪,吃完饭后连恩来到院中用木棍画起圈来。 他准备给家里新增些建设,如今距离入伍的时间不过七八天,建造人住的房子肯定来不及了,所以就打算给动物们建造些住所。 连恩打算再买几只母鸡和一只公鸡,然后在村里或者附近村子打听打听,讨一条品相好的田园犬。 一是能增加院子的生气,二是能看家护院。 叶惊雪见他用木棍在院子外围的地面上谋划起来,便上前好奇他要做什么。 “建一所鸡舍、狗窝!” 第20章 留条后路 规划好鸡舍和狗窝的位置,鸡窝建在院子左上角,狗窝建在院子右上角。 连恩准备出门弄些材料,顺便把狗崽鸡崽买回来,临走前嘱托叶惊雪: “你在家好生等待,我去去便回!” 叶惊雪不服气地道: “我只是在你家借住几天养伤,又不是住下了!” 连恩不说话,只管大步离开,就凭她这挣一文花十文的本事,家族又被抄了,不回来还能到哪儿去? 围着村子绕了半圈,三只生蛋母鸡和一只大公鸡都买齐了,而且运气很好地要到了一只四眼铁包金。 狗主人很爽快地将小狗送给连恩,毕竟就算不送人也得赶出去成了野狗。 至于鸡舍狗窝的材料都好弄,用泥巴筑成四壁,屋顶用竹片做骨架,然后用茅草掺和稀泥,铺上便是。 竹片便宜,泥土茅草更是免费薅,用不了几个钱! 不一会儿,连恩左肩扛着五文钱买来的竹片,右手拎着被蒙起眼扎住翅膀的肥鸡回到家中。 他把惊慌失措的鸡群扔进院子熟悉环境,哼哼唧唧的小狗崽则轻轻放在脚边让它熟悉自己的气味。 这样等他下次回家,长大的小狗崽很快就能认出他来。 接下来就是和泥。 如今连恩体力充沛,扛起铁锹,挖来黄土,这点活儿他一个人就干完了。 旁边,在他干活的时候,叶惊雪和白巧凝等人都坐在门口抢着逗小狗玩,给它起各种名字。 而为了建造两座动物屋舍,连恩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 傍晚,他给狗窝抹上最后一锹稻草泥巴,两种动物的屋舍活计算是彻底完工了,只等太阳晒两天便可搬家大吉。 连恩觉得这小狗算是很有福气了,乡下狗能有片破瓦遮头就算很好了,更何况还是专门为他建造的豪宅呢? 当晚吃饭,聊到几位娘子的身世,叶惊雪捧着饭碗道: “你们祖父莫非就是当今朝里的三品文官,白报国。” “正是!但那已经不是当今,而是过去式了。” 叶惊雪叹息道:“白伯伯直言不讳,经常为了给百姓谋福,和皇帝、丞相当堂吵起来,朝中上下无论文官武官对他都很敬佩!” 连恩正在往嘴里大口扒饭,他听到这句,焕然大悟: “怪不得当初你们初来村子时,那名武官对你们四人额外地照管,原来是这个原因!” “说明谁真的对百姓好,百姓们会记得的!” 趁着话头讲到这儿,连恩问起她们对当前家国大事的看法,五人虽是女儿身,但都出身上流世家,论眼界见识要比一般的乡下百姓高出好几个层次。 不过一番交流后,他略带失望地发现,白巧凝和白巧月、柳玉三人读的书确实不少,但都是些修心养性的诗文,对帝王权政并不了解。 叶惊雪更不用说,她从小在府里不是爬树套鸟蛋,就是踢房打瓦片! 好不容易读了基本诗书,还是她爹拿着棍子守在书桌边逼着她学的,而且家里稍微管得送点,她就要溜出去捣蛋闯祸! 等她练上武,那就更不用说了,女孩习武代表她爹已经完全放弃让她学习成为一个淑女了,书本子更是从此往后再没翻过一下。 所以,看上去溜光水滑的叶惊雪,实则肚子里没多少墨水。 反而年纪最小的柳颜,平日里话不多,却是五姐妹几个中最有权谋天赋的! “如今权臣当道,皇帝昏庸,夫君若是有建功立业之志,恐怕唯有从军一条路。” 连恩点头,对柳颜的话表示赞同: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预测江国已经岌岌可危,因此想要留条后路!” “乱世之中,无非就是兵和粮两个字!粮先按下不表,将来若真的山河破碎,那么谁有威望,谁得民心,谁就能拉起一支队伍!” “是的,夫君您先前去打虎,就在这方面积攒了良好的基础。” “所以啊,我外出这段时间,就麻烦娘子们在家作些诗文,将我除虎患的事迹写进去,最好与把与我上战场杀倭寇的事结合起来,在咱们十里八乡好好宣传一番!”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参加过除狼灾的乡勇队!” 叶惊雪当即高高举手踊跃报名参加,本来她的梦想就是当个为民除害的大侠,这种事肯定不愿意错过。 但连恩故意反驳道: “你又不是我家媳妇,凭啥免费把你写进去?” 叶惊雪悻悻地放下手,重新抱起饭碗小声嘟囔道: “小气鬼!厚脸皮!” 饭后没多久,白巧凝轻车熟路地关好了门窗,晚上烧桶热水洗澡,几乎成了连恩家约定成俗的习惯了! “喂……” 叶惊雪有些尴尬地叫了连恩一声。 “怎么,你也想和我一起洗澡?” 连恩问,眼神很天真。 “我!” 叶惊雪咬得牙根痒痒! 她确实想洗个澡,毕竟奔波了那么多天,虽说除杂境武者排泄出汗都会大幅减少,但终究还是吃五谷的凡人,总会有代谢废物。 “不一起洗就算了,柴火很贵的,我家一晚只烧得起一桶水。” 连恩说完,故意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夫君……” 柳玉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悄悄指了指身后的叶惊雪。 连恩扭头看去,却见叶惊雪蹲在地上,脸埋进了胳膊里,当即暗道不妙,好像有点玩过火,把她气哭了! 他急忙过去给叶惊雪赔了不是,表示刚才都是闹着玩的,又忙让白巧凝烧起热水,准备了满满一桶热水浴,然后留叶惊雪一人在主屋里洗澡。 “看来以后还得多买两个浴桶,要不然不够洗!” 连恩躺在加宽过的小木床上,枕着手掌想。 听着主屋传来的撩水声,连恩又大声说了一句: “要不要我给你再送些皂角去?” “滚啊!” 叶惊雪刚恢复一点好心情,现在又气得在浴桶里拍水。 女人洗澡墨迹,整整半个时辰后,水都不热呼了,叶惊雪才从桶里出来,穿好衣服。 连恩捂着眼睛,倒退着走进主屋: “叶大小姐,现在我能进来了不?” “你已经进来了!” 连恩嘿嘿一笑,放下手转正身子,叶惊雪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冷留下一句谢谢,随即闯进侧屋不再说话。 接着,白巧凝又烧了一锅热水,倒进浴桶中。 这桶洗澡水,自然是留给他和柳玉的! 第21章 除杂境武者的实力 “柳玉娘子,请吧?” 和扭捏的白巧月不同,柳玉丝毫没有抗拒之情,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脱去衣裙,和连恩一起滑入桶中, 连恩也认真地发现,原来年纪只有二十岁的柳玉,身材却是她们四姐妹中最火辣的! “娘子感觉如何,怕不怕?” “我才不怕夫君呢!” “好!希望你明天早上还能说出这句话!” …… 第二天,连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脑海中的族谱。 因为他感觉身体又变年轻了,打开一看,果真如此: 【族谱】 【家主:连恩】 【家主配偶:白巧凝、白巧月、柳玉】 【家族人数:4人】 【家族资产:一座优化过的祖传老宅】 【实力:锻体五层(能打五个巅峰青壮年)】 【预计寿元:六十二】 “还得是睡新媳妇!实力直接提高一层,寿元增加了两年!” 连恩激动地跳下床,来到院子,叶惊雪已经早早起床,正在练习踏雪无痕诀。 她看到连恩,脸色冷冰冰的,也不打招呼。 “叶姑娘,还在生气呐?” “请与我保持距离!” “嗨,昨晚就是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呢?我听人说,经常生气胸会瘪的,你看讲书里那些恶太太,都是生孩子没奶水养活!” “你!” 叶惊雪生气地看着连恩那张嬉皮笑脸的脸,却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道: “你怎么变年轻了?” 连恩耸耸肩,“说不定我睡了一觉武道境界就突破了呢?” “不可能,只有突破除杂境身体才会有明显的返老还童!” 白巧凝从灶房出来,看着连恩明确道: “夫君确实年轻了不少,头发都黑了,很明显!” 柳玉也扶着墙,慢慢蹭到门口,虚弱地说: “莫非是因为夫君之前吃了紫芝赤参?” 连恩也想起了这一茬,本来是用来唬弄村里人的,没想到今天还能用上。 “哦,对!我记起来了,应该就是那两株山珍的功效!” 叶惊雪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我说叶姑娘,你现在是除杂境几层?” “一层!” “那你现在恢复了几成功力?” 叶惊雪皱眉道: “四成左右吧,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没事,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我怕控制不好出手力度,误伤了你!” “噗!” 叶惊雪直接笑了。 连恩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她很夸大! 因为他估摸着锻体十层是十个人的战力,四成就和四层战力差不多。 叶惊雪是除杂境一层,假设有十二人战力的话,那么恢复四成功力,就是不到五个成年人的战力,还不如自己的锻体五层呢! 所以切磋一下,他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叶惊雪一直在笑,连恩有些不高兴,刺激道: “怎么,你怕了?” “没有没有!” 叶惊雪收拾收拾笑容,作个弓步推掌的经典姿势,道: “出拳吧,能打散我的掌形,就算你赢!”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怪我以老欺少!” 连恩见她如此嚣张,不由得像搓一搓她的锐气,因此第一拳直接用了七成力气,轰的一拳砸出音爆,命中叶惊雪掌心! 结果令他震惊的是,对方居然纹丝不动! 叶惊雪微微一笑,“再来,用你的全部实力!” 见此情形,连恩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喝一声,直接全力一击打出! “嘭!” 拳掌相交,不光白巧凝柳玉她们看呆了,连恩自己也彻底呆住了! 叶惊雪那看似细嫩的手掌,竟毫无压力地接下了连恩的全力一击! 接着她迅速挑开连恩拳头,迅速出掌,连恩根本躲闪不及,直接被推飞出去翻了好几个跟头! 叶惊雪得意地拍拍手: “这回知道你和除杂境武者的差距啦?” “知道了知道了,叶大女侠,小老儿再不敢造次了!” 连恩打不过立马认怂,叶惊雪掐着腰,“叫你昨晚老欺负我!” 拍拍衣服上的土,连恩爬起身,示意娘子们他没事,心里也在暗想: 没想到这小娘皮居然这么强,看来以后突破除杂境前要少逗她!免得哪天一生气真给我揍了! “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厉害的练家子!可为啥你连拳茧都没有?” “因为突破除杂境后,你的身体状态会优化到最佳程度,无论死皮还是茧子都会自行脱落!” 连恩想想确实也对,毕竟那个境界连排泄都会大大减少。 当然,看叶惊雪在饭桌上的表现,饭量不会变少就是了。 “不过你的天赋真挺不错,要好好修炼!” 叶惊雪认真地道,“昨天我看你还是锻体四层,今天就突破第五层了!” 连恩惊讶:“你能看出我的武道层次?” “当然,尤其像你现在这种低级层次的,对高手来说很容易看出!” 连恩沉默了,过去几天他还洋洋得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自己有了族谱很快就能天下无敌。 现在来看,果真是圈在蟹湾村久了,目光也短浅了! 天下英雄,真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不说别的,就刚才叶惊雪展现的效果来看,除杂境一层至少有十五人的战力! 除杂境都这么强了,若练到铜皮,甚至铁骨境,再穿上普通兵械难以破防的灵铠,岂不是如同人性坦克一样,非武者不能拦? 而且理论上,当十五个人的战斗力完美聚集到一个人身上时,那么他应该能随随便便打过被十五人围殴! 所以用人数表示战斗力其实并不严谨,只是告诉一个大概范围罢了。 “之前确实是我自大了!” 连恩叹口气,随即道: “剩下这几天,我就陪叶姑娘勤奋练武如何?” “好!我也准备再恢复两天便启程会临江城,剩下这段时间,我就督促你抓紧习武!” 第22章 不舍分别 接下来几天,连恩不似前几日忙碌,度过了一段每天吃饭睡觉习武逗狗的悠闲时光。 尤其是在和柳颜圆过房后,连恩不仅实力来到锻体六层,预计寿元也涨到了六十四岁。 如今的他,外貌三十七八,头发全黑了,加之青年时有读书的习惯,当衰老消退后,儒雅之风越发在他身上表现出来. 由此来看,年轻时十里八乡的俊后生还真是实话,不是吹牛逼! 等到距离入伍报道还有三天时间的时候,叶惊雪伤势完全恢复,决心要走了。 临分时,五人一狗将叶惊雪送至村口,她的行李都打包在一个布包袱里,系在肩上,里面装着吃食和换洗衣服,以及连恩借她的十二两银子。 连恩问她: “还是要回临江城?” 叶惊雪语气坚定: “对!无论叶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我都要回去看一眼!” “那就祝你一路顺便,平安到达吧!” 大娘子白巧凝主动说: “若是将来没去处,就回来吧!” “有夫君在,多养活一张嘴不是难事!” 她说这句话,一半是因为心软善良,另一半其实是替夫君说的。 白巧凝也知道连恩心里的小九九! 连恩很高兴,这就是娶聪明媳妇的好处,许多事情尽在不言中! 而且在外面的事情上,一些他不方便说的话也能让娘子们说! 叶惊雪对连恩抱了抱拳: “连兄,江湖路远,咱们就此别过!” 连恩同样抱拳,挺直腰板正声道: “叶姑娘,后会有期!” 俩人来了个江湖式的告别,因为连恩从军,叶惊雪只身赴城,两人要走的都是可能丢掉性命的血路。 能不能再见面,还真要打个问号! 回家后,连恩更加勤奋练武。 这个世界很大,而他也不想偏居一隅,苟活一生! “夫君,牛肉干已经熏制完毕,大馕饼明天就能焖好!” “肉干和馕饼都切十斤,我带到军营吃!” “好的夫君。” 白巧月答应下来,去厨房焖制馕饼了。 这是本地独有的做法,馕饼烤好后,必须重新放回炭火中,用余烬焖上一晚,确保馕中一滴水分不剩,否则很容易生潮发霉。 这些干粮是他自己开小灶用的,普通兵卒都是吃军灶,听说以前村里活着回来的老兵说,操练时能吃个七八分饱,战时只要不被围困啥的,基本都能吃个九分饱。 当然这只是普通兵卒,江国的精锐步兵叫虎贲,精锐骑兵叫虎狼骑。 虎贲每日的口粮是普通士卒的两倍,而且还有额外的五两新鲜菜蔬,三两肉食。 虎狼骑更是堪称奢侈,每日四顿饭,米面管饱!还有额外一斤菜蔬,一斤肉食! 当然入选条件也极为严苛,连恩估计里面每个人应该都有锻体前期的实力! 但像连恩这种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是没有资格申请成为虎贲的。 因为虎贲不仅要求武力出众,还要求有一定的战功。 所以连恩只能自己多带些粮食,否则他一个锻体六层的武者,食量本来就比别人大,要是普通人都只能吃个六七分吧,那他非得饿得练不动兵! 但也不能带太多,毕竟财不外露。 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尤其是战场赌场这些地方! 临行前一晚,白巧凝白巧月柳玉柳颜四女好像商量好了,居然同时一起帮他暖床! 连恩顿时又惊又喜! 白巧凝道: “夫君明日就走了,今晚就好好吃一顿吧!” 柳玉咯咯笑道: “今晚我可不怕夫君了!” 柳颜捂着胸口,脸色红扑扑的,好像后悔了: “今晚有三位姐姐,床上已经够挤了,不如我就去侧房睡吧!” 说完她就要溜下床逃跑,却被连恩一把拽回来! “桀桀桀!哪里逃?!” 一番大战,直战到后半夜! …… 翌日,几位娘子早早起床,给连恩准备了丰盛一餐。 连恩心情也略显沉重,离别之际,终究是有些舍不得! 吃过饭,连恩把行李收拾好,一个布包袱里装着肉干馕饼、些许碎银,还有衣物袜子。 他在内衬穿绑上护心铜镜,一把绣春刀挂在侧腰,并换上之前买回来还没穿过的千层底油靴。 油靴是纯牛皮缝制,不仅结实防水,还很暖和,对得起它昂贵的价格。 正午,连恩在四女的围簇下,背着包袱朝村口走去。 要问为啥不是清晨出发,而是中午出发,那是因为点卯报到的日期是明天。 而点卯的地点则是怒水城,位于蟹湾村往东五十里地。 为了防止路上出现个什么意外导致延误了点卯,蟹湾村众人决计提前一天出发。 毕竟延误点卯的罪名是直接问斩,妻女充奴,而且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 等连恩走到村口时,已经有好几人提前到了。 王富贵和连小山都在此列,他们站在一起,各自背着一个包袱,眼神里带着兴奋。 “连伯,您终于来了,大伙儿都等您呢!” “好小子,这么着急想去当兵?” “那当然,我和小山都等着建功立业呢!” 王铁树无奈地摇了摇头:“老连,这些年轻娃可就托付给你啦!” “放心,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 连恩本就是大辈,现在又有打虎英雄的光环,自然就成为了这支队伍的领军人和中心骨。 这句话基本肯定能完成,因为东海方面的战事他早就托人打听好了。 瘦城、阳春城两座城池以及其附属村镇,都已经被倭寇攻陷。 最近的战线大概在东边一百三十多里,距离怒水城还有八十多里地! 所以连恩认定这次入伍应该只是操练,不会上战场。 “夫君去了军营,可要处处小心啊!” 白巧凝说道,却忍不住哭了。 这些天下来,她们已经从心底把连恩当成了夫君,而不是最初为了活命睡在一起的糟老头子。 所以担心是肯定的。 现场的氛围也是变得压抑起来,不少家属受到白巧凝等人的感染,开始哭哭啼啼。 连恩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喊一句: “都别哭了,咱们笑着走,笑着回!” 半晌,众人收拾好情绪,连恩领头往东边出发。 “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