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喘》
1. 相遇即是缘
九月初,正值金秋时节,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二中里,阮长青漫无目的地走着,由于是刚刚开学,加上已经是傍晚时分,校园里的人并不算多。
但阮长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口说出的几句话,竟让他与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相遇。
菱舟湖边,林向阳站在雨幕之中,眼睛无神地盯着远方的群山。但这个时节的雨并不大,只是如花针、似牛毛般大小。
事实是,在阮长青看来,林向阳就是一副要轻生的姿态。
“同学,”一道略带关心的男声清晰地传入林向阳耳中,这道声音很好听,透着一股子干净的少年气,“你这是要干嘛呀,怎么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没什么。”林向阳垂下眼睑,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淡淡的忧伤。
随着话音刚落,林向阳的头顶就投下一片阴影,抬头看,是一把黑色的雨伞。
林向阳抬眸看向阮长青,眼里映着浓浓的疑惑,似乎是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什么要为自己打伞,明明他们并不认识对方啊……
看着林向阳疑惑的神情,阮长青弯下腰,凑近他,注视着他的眼睛:“同学,我说活着可不容易啊。”话落,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微笑。
看着阮长青的眼睛,林向阳的心不受控地飞快跳动。那双眸子是那么明亮,仿佛乘有万千星辰。
从那双眼里,他可以看见另一个自己——别人眼中的自己,准确来说,是阮长青眼里的自己。
林向阳和阮长青并排站立,那两道挺拔的身影,像巍峨挺立的高山,似百折不挠的青竹,成为这个校园里,一道独特而靓丽的风景线。
不久之后,本就几乎没有的雨声彻底停止,林向阳准备离开,刚转身,就又听见那个声音:“同学,这把伞送给你吧!就当做给你的开学礼物吧!”
林向阳接过伞,轻声道谢,随后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看着林向阳离开的背影,阮长青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天边泛起层层金光,为雨后的校园镀上一层金色。
夕阳西下,有两个少年,一个走在回家的路上,另一个在后面长久地注视着他。那两位少年走在夕阳下的校园里,走向世界的尽头,走进彼此的未来。
夕阳下的两位少年,本以为从此便不会有什么交集,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回到家中,林向阳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把伞,须臾,天色渐暗,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亮起万家灯火。
回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男生,林向阳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善意。
洗漱完后,林向阳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个男生的样貌——剑眉星目,高鼻梁,淡粉色的薄唇,笑起来眉眼弯弯,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唉,今天遇到的那个男生,会是谁呢?”林向阳轻声呢喃。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那个男生的观察到底有多细致。
夜幕早已降临,天空中月明星疏,林向阳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个一大早,天灰蒙蒙的,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还亮着,天空中只有点点星光,仔细看,隐约还能看见月亮的轮廓。
刘红艳一把拽起睡眼惺忪的林向阳:“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睡!我看你就是不想好……”
看着面前的女人,林向阳神情淡然,似乎这种场面已经上演无数遍。
听着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林向阳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悲凉。
刘红艳——掌控了他十七年人生的女人,给予他生命的人,他的母亲。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自己的母亲永远不知道满足,不停地逼迫自己,把自己当作炫耀的资本。
“你还磨磨蹭蹭地干嘛!还不去洗漱,真是一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刘红艳的嗓门不禁又大了几分。
林向阳倒也不墨迹,洗漱完后就直接朝学校走去。
看到儿子出门招呼都不和自己打一声,刘红艳气不打一处来,又骂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
听着母亲的骂声,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天色还很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进人校园,林向阳径直走到高一(六)班的门口,只稍稍犹豫一瞬,就推门走进班级。
林向阳挑选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从口袋里找出湿纸巾轻轻擦拭桌椅,连带着旁边的位置也擦拭了一遍。擦完之后,他坐下,用手撑着头,想着一会儿会见到的新同学以及那一位从小就认识的老同学。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达,有一些是初中时的老同学,两个月不见,老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起独属于自己的暑假生活,班级里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林向阳一直都是淡淡的,教室里的人他都不太熟,他还是看着班级门口,期盼着那个身影的到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学进入班级,沈安就在其中。
明显,看到沈安的那一刻,林向阳明显愉悦起来。沈安径直走到林向阳旁边坐下,他一边放下书包一边把手中的小笼包递给林向阳:“哼,你今天又不等我。”
林向阳接过沈安给的小笼包:“行了,还不是我妈,一早就把我拉起来,哪有机会去叫你啊。”
“行吧,勉强原谅你。”沈安坐下,用手指指向林向阳手中的小笼包,“对了,小笼包你赶紧吃,我姐快来了。听我姐说,她要来带我们这一届。”
林向阳在沈安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打开饭盒,吃起里面的小笼包。
同学们渐渐到齐,又经过一段时间,班主任沈颂走进班级,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讲桌上:“好啦,现在把东西收拾好,我们把座位调一下。”
听原来(六)班的“原住民”说,高一(六)班,是除高三以外,管得最严的班级。不过,沈颂是校园里公认最温柔、最理解学生的老师。
听到班主任发话,同学们利落地收拾好东西,乖乖等着班主任为自己调配同桌。
看到同学们都收拾好东西,沈颂开始换座位。其实也没怎么换,只不过是把个子稍高的同学往后面调了一点儿。
伴随着位子慢慢调好,班里竟然还剩下一个空位,沈颂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同学们不要太吵,就离开去处理别的事情。
林向阳和沈安依旧坐在一块儿,还得多亏了班主任——沈颂。说来也巧,林向阳和沈安从小就认识,平时父母忙的时候他都是在沈安家吃饭,至于谁来做这个饭呢,那就不言而喻了。
沈安一直抓着林向阳叽叽喳喳:“阳阳,我跟你说呀,啧啧啧。”沈安一脸八卦相。
“怎么了你倒是说呀?”看着面前这个发小,林向阳觉得有些好笑。
“听我老姐说,那个阮长青也要来我班。”沈安神神秘秘地扫视周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呢,“你知道吗?他爸给我们学校捐了几栋实验楼。”
林向阳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又不认识阮长青,只是听过他的名号——小混混、黄毛、天天鬼混等等。他抬手捏了捏沈安还带有一些婴儿肥的脸:“小安子,不是我说,你身上偷感好重啊。”
沈安轻轻拍开林向阳的手:“别捏我脸,你身上偷感才重呢,”不经意一瞥,沈安看向门口,瞬间惊讶起来,“阳阳,你看,是阮长青。”
林向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好熟悉的脸,这不是昨天那个男生嘛!阮长青的“恶名”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一进来,班级里都安静下来。
只不过阮长青旁边还跟着沈颂,沈颂给阮长青指了那个空位,随后走上讲台:“同学们,下面从第一组开始,轮流进行自我介绍,每人三分钟以内,不计时长。现在开始!”
同学们都认真起来,开始有序地进行自我介绍,毕竟大部分都是凭成绩进入附中的,没点儿拿得出手的实力怎么行。
自我介绍就这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很快就轮到沈安,他走上讲台,微微鞠躬:“大家好,我叫沈安,月落星沈的沈,春祺夏安的安。希望在以后三年的时间里,可以和大家成为朋友,同样也希望各位同学们‘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一段发言振奋人心,听得人热血沸腾,班里也响起热烈的掌声。
又有几个人上台之后,轮到林向阳,他抬步走向讲台,面向同学们,也是轻微地鞠个躬:“同学们好,我叫林向阳,林寒涧肃的林,向阳而生的向阳,很高兴认识在座的各位。祝愿在座的各位,以后走的路能够繁花似锦,人声鼎沸。”说罢,他再次对同学们鞠了一躬,随后走下讲台,同样,也是一阵掌声。
自我介绍依然有序地进行,最后是阮长青。但他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自我介绍只有五个字:“我叫阮长青。”他的神情淡漠,说完后就直接下台,不顾一旁沈颂和台下同学们的神情。
底下的同学们在阮长青下台后,都表现出稍微尴尬的反应。待到阮长青坐到座位上后,沈颂宣布自习,之后又去处理别的事情,同学们也乖乖地开始自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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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的铃声很快打响,同学们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沈安磨磨蹭蹭地收拾,林向阳站在旁边催他:“小安子,你快点儿。”
沈安嘟嘟囔囔:“知道啦知道啦,催啥呀,”话毕,沈安终于收拾好,他背起书包,看向林向阳“阳阳,走吧。”
林向阳和沈安一起走向门口,下楼,朝学校大门走去。沈安还是那副小太阳的模样,一直在林向阳耳边说话,林向阳倒也不厌烦,听着他兴奋的话语。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的是,阮长青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很久。
林向阳和沈安在柏油路旁的小路上走着,很快就回到海棠湾小区,巧合的是,阮长青也住在这个小区。也是,学区房嘛,住的基本上都是学生。
林向阳和沈安坐上电梯,正当沈安按下电梯按键时,阮长青也进入电梯,看见阮长青进来的时候,沈安明显怔愣一瞬。
等到电梯开始运动,电梯里陷入尴尬的气氛。思索再三,沈安还是决定和阮长青打招呼。他从后面拍拍阮长青的肩膀,磕磕巴巴地开口:“那个,阮同学你好,你也住在这里啊!”
“嗯。”阮长青只是微微点头,和今天在教室里没什么两样。
顿时,沈安觉得有些尴尬,好在这时候,电梯已经来到十五楼,林向阳拽了拽沈安的胳膊:“到了,走吧。”
沈安也没有说什么,跟着林向阳回到各自的家。阮长青依然还在电梯里,他住在十六楼,没错,就在林向阳楼上。海棠湾小区的房屋是一层两户,林向阳和沈安就住在同一层。
刘红艳最近白天都不在家,林向阳只能自己做午饭。他随便下了点儿面条,吃完后就开始看书。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下午三点半,林向阳看书看的正入迷时,门铃响了。
不用想,门外肯定是沈安。的确,林向阳一打开门,沈安阳光可爱的脸出现在门外:“阳阳,陪我一起去图书馆吧,家里学不下去。”
林向阳无奈地笑笑:“行,我收拾下东西。”说完,他就开始收拾。
沈安就在门外等他,收拾好东西换完鞋,林向阳就和沈安一起去往图书馆。
图书馆离小区并不远,用不上打车。两人骑上自行车,蹬了大约十分钟就来到图书馆门口。两人停好车,刷卡进馆。一进入图书馆,沈安就东张西望,想找一个心仪的位置,却意外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向阳还在给自己的母亲发信息,就听见沈安趴在他耳边:“阳阳,我看见阮长青了。”他声音不大,毕竟是在图书馆里。
林向阳顺着沈安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两个人的目光太强烈,阮长青也抬起头,正好对上林向阳的眼眸。
林向阳和沈安两人同步转头,朝另一个空位走去,刚坐下,沈安就在手机上发消息给林向阳:
安徒生的猫:【呼~吓死我啦~】
一只羔阳:【好好学你的习】
安徒生的猫:【阳阳,你说阮长青怎么会在图书馆啊?】
安徒生的猫:【他不是公认的不爱学习吗?】
一只羔阳:【行了,不要管别人的事】
安徒生的猫:【知道啦】
发完,沈安放下手机,开始认真学习,林向阳也放下手机。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林向阳起身朝阮长青的方向走去,沈安拉住他的手,用唇形问他:“你干什么去?”
林向阳也用唇形回答:“有事儿。”
沈安也只好放开手,只不过他一直看着林向阳。
林向阳走向阮长青旁边,屈起手指轻扣阮长青的桌子,阮长青抬起头,看着自己身边的林向阳,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林向阳用手机打字:【那个,谢谢你那天的伞】
阮长青看完之后,用笔在纸上写着:【没关系的】
令林向阳很意外,阮长青的字很好看,充满刚毅。他点了点头,又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没坐下,手机又提示有新的信息。
安徒生的猫:【阳阳,你给阮长青看什么了?】
安徒生的猫:【给我也看看】
一只羔阳:【没什么,就是谢谢他,他上次送了我一把伞】
一只羔阳:【他人还挺好,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安徒生的猫:【这样啊,那我有时间也去和他交个朋友】
时间很快到了五点,林向阳和沈安准备回家,两人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回家。
至于阮长青,在两人离开后不久,也收拾东西回家。
2. 第 2 章
回到家中,林向阳小心翼翼地收起那把伞,须臾,天色渐暗,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亮起万家灯火。
回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男生,林向阳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善意。
洗漱完后,林向阳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个男生的样貌——剑眉星目,高鼻梁,淡粉色的薄唇,笑起来眉眼弯弯,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
“唉,今天遇到的那个男生,会是谁呢?”林向阳轻声呢喃。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那个男生的观察到底有多细致。
夜幕早已降临,天空中月明星疏,林向阳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个一大早,天灰蒙蒙的,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还亮着,天空中只有点点星光,仔细看,隐约还能看见月亮的轮廓。
刘红艳一把拽起睡眼惺忪的林向阳:“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睡!我看你就是不想好……”
看着面前的女人,林向阳神情淡然,似乎这种场面已经上演无数遍。
听着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林向阳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悲凉。
刘红艳——掌控了他十七年人生的女人,给予他生命的人,他的母亲。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自己的母亲永远不知道满足,不停地逼迫自己,把自己当作炫耀的资本。
“你还磨磨蹭蹭地干嘛!还不去洗漱,真是一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刘红艳的嗓门不禁又大了几分。
林向阳倒也不墨迹,洗漱完后就直接朝学校走去。
看到儿子出门招呼都不和自己打一声,刘红艳气不打一处来,又骂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
听着母亲的骂声,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天色还很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进人校园,林向阳径直走到高一(六)班的门口,只稍稍犹豫一瞬,就推门走进班级。
林向阳挑选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从口袋里找出湿纸巾轻轻擦拭桌椅,连带着旁边的位置也擦拭了一遍。擦完之后,他坐下,用手撑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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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一会儿会见到的新同学以及那一位从小就认识的老同学。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达,有一些是初中时的老同学,两个月不见,老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起独属于自己的暑假生活,班级里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林向阳一直都是淡淡的,教室里的人他都不太熟,他还是看着班级门口,期盼着那个身影的到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同学进入班级,沈安就在其中。
明显,看到沈安的那一刻,林向阳明显愉悦起来。沈安径直走到林向阳旁边坐下,他一边放下书包一边把手中的小笼包递给林向阳:“哼,你今天又不等我。”
林向阳接过沈安给的小笼包:“行了,还不是我妈,一早就把我拉起来,哪有机会去叫你啊。”
“行吧,勉强原谅你。”沈安坐下,用手指指向林向阳手中的小笼包,“对了,小笼包你赶紧吃,我姐快来了。听我姐说,她要来带我们这一届。”
林向阳在沈安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打开饭盒,吃起里面的小笼包。
3. 你好呀,我的新同桌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达,班级里很快热闹起来,一些看到林向阳的人,会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哟,学霸,又来这么早啊。”
林向阳听到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点头。
待到同学们都到齐,班主任走进班里,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好啦,现在把东西收拾好,我们把座位调一下。”
高二(1)班,是除高三以外,管得最严的班级。而他们的班主任——沈颂,被班上的同学称为“灭绝师太”。
听到班主任发话,同学们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到班级门口乖乖排好队。
看到同学们都在外面站好,沈颂开始念排名:“第一名——林向阳。”
不出意外,林向阳又是第一。
他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只是从容淡定地选好位子坐下。
外面的同学看着林向阳,异口同声“好羡慕啊,想跟学霸坐一起。”“嗯,就是就是。”
随着位子渐渐被坐满,只剩下一个空位,沈颂安排完同学们自习,就离开去处理别的事情。
这次坐在林向阳身旁的是班长——沈安,说来也巧,他和沈安从小就认识,当然,他们也是从小争到大。
林向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我这次又比你高诶。”
沈安气急败坏,但碍于在班里,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冷哼一声:“我下次一定考过你。”
放过狠话,两人同步开始自习。
安静了没一会儿,班级里迅速躁动起来。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阮长青迈着步子走进教室。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他怎么来我们班啊”“他成绩那么差,别拉我们班平均分啊”“应该是托关系进来的吧。”
阮长青不耐烦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林向阳身上。
阮长青勾唇轻笑,随后抬脚向林向阳走去,他站在沈安的座位前,用手指轻轻扣桌面:“同学,你这位子我喜欢,你到别的地方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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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沈安立马驳回。
阮长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同学,我劝你不要惹我。”
沈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林向阳阻止:“沈安,你先换吧,别的下课再说。”
“行吧。”沈安收拾好东西,坐到别的地方,林向阳又低下头,继续自习。
阮长青坐到林向阳旁边,用手撑着头看林向阳,觉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林向阳抬眼朝旁边看去,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林向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恰巧被阮长青捕捉到:“你好呀,我的新同桌。”
林向阳指指手表,严肃地看着阮长青:“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你保持安静。”
“学霸,这么不近人情呀。”阮长青露出一抹放荡不羁的笑,便也不再说话。林向阳又撇一眼阮长青,随后就继续为未来奋斗。
他心想:“这个阮同学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啊,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4. 学霸竟然在被…… 阮长青发现林向阳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下来,校园里响起放学的铃声。
一听到放学的铃声,同学们如同听到解放的号角一般,一窝蜂地冲出校门。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同学,其中就包括林向阳和阮长青,可怜啊,可悲啊,还需要留下来做值日。
谁都没有注意到,林向阳的身体抖得多么厉害。只有林向阳自己清楚,他一会儿会面临什么。
做完值日后,林向阳在阮长青的注视下,背上书包离开教室,林向阳永远也不会知道,阮长青盯着他看了多久,就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阮长青看到林向阳的样子,抬步跟上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向阳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仿佛一不注意,就会跳出胸膛。
果然如林向阳料想地那般,走到巷子口时,一群小混混走到林向阳面前,把他逼近一条阴暗的小巷。而这一切,都被跟在林向阳身后的阮长青尽收眼底。
“说,钱呢?”其中一个良莠不齐的黄毛狠狠地将林向阳推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咳咳,”林向阳咳嗽了两声,“又不是我欠你们的钱,谁欠你们的钱,你们找谁去啊。”
“哟,你是他儿子,我们不找你,还能找谁?”说着,那群混混就摩拳擦掌地向林向阳走来。
“喂,你们怎么欺负人呢?”一道似曾相识的男声想起:“在我的地盘上欺负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他妈谁呀……”一个小混混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青爷,这是新来的不懂事,我替他给您道歉。”那个混混头子慌忙解释。
“你们不该向我道歉,应该向他。”阮长青指向林向阳。
“对不起对不起!”那群小混混道完歉又看向阮长青:“青爷,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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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
那一个个点头哈腰的样子让阮长青心里升起一股烦闷:“滚!”“哎,哎,好,我们这就滚。”那群小混混就像脚底抹油般,个个争先恐后地远离阮长青。
看着那群小混混远去,林向阳缓缓蹲下身来,不停地颤抖。阮长青看着林向阳,也蹲下来,注视着林向阳。
“谢谢你……”林向阳低低的声音传来。抬头,看见一双明亮的眸子。
“不用谢,学霸,我最爱帮助同学啦。”阮长青的眼睛眯起来,形成弯弯的月牙。
“真的很感谢……”林向阳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声音很轻很轻,以至于阮长青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林向阳轻轻摇头,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
阮长青在林向阳身后大声喊:“喂,学霸,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5. 重新认识一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那群小混混也再没有出现过。
而林向阳与阮长青的接触还是不多,甚至一天都说不上两句话,不知是刻意疏远,还是其他的某些原因。
总的来讲,两人算不上熟,撑死了也只能说是普通同学。
不知不觉间,日子一晃而过。金秋九月已经过去,十月很快来临,望都二中也迎来两年一度的运动会。
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报名,唯有高二(1)班,由于是重点班,所以报名的人并不多,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看到这般情景,沈安走上讲台,屈起手指,用力扣响讲台:“同学们,两天后就是运动会,今年是我们高中时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希望大家踊跃报名,积极参加。”高声喊几遍后,同学们依然无动于衷。
就当沈安以为不会有人报名时,阮长青站起来,看着沈安:“我去吧。”
这是沈安第一次觉得阮长青有那么一点儿顺眼。林向阳只是淡淡地看一眼阮长青,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这不是针对,他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已经看淡生死名利,又好像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运动会也正式拉开帷幕。几乎所有同学都跑到运动场看运动员去。
林向阳依旧在做题,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件事情。沈安一看这情景,软磨硬泡地把林向阳拉下楼。
但在林向阳来到运动场时,沈安却不见踪影。一抬头,就看见阮长青碾压一众选手夺冠,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林向阳觉得——他好像在发光诶。
浑浑噩噩地活了十七年,林向阳的世界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张扬又热烈的男孩,他很羡慕,羡慕他可以放下一切去追随向往的光,不消在意任何的人或事,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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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已经接近尾声,林向阳独自一人在韶曦江边散步。
“学霸!”一道男声传来,林向阳回眸望去,只看见阮长青朝他奔来,“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林向阳轻轻点头。
“既然偶遇这么多次,那就是缘分,交个朋友吧。”阮长青朝林林向阳伸出手。
林向阳犹豫一瞬,缓缓握上那只充满力量的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阮长青,亘古长青的长青。”阮长青开口道。
出于尊重,林向阳也跟着回答:“我叫林向阳,心生向阳的向阳。”
阮长青突然上前一步,搂住林向阳的肩膀:“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嗯。”林向阳轻声回答,阮长青爽朗一笑。
没有人知道,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听见林向阳那如擂鼓般的心跳,他觉得好奇怪啊,自己的心这么就跳得这么快呢……
6. 生日……挂念…… 林向阳失眠,只有自……
回到家中,林向阳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阮长青的话——以后就是朋友啦。
他依旧很平静,但是内心确实有那么一丝丝悸动,想到阮长青的笑颜,林向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
说实话吧,这的确是林向阳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一个重新认识的朋友。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骂声:“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了!你在这样下去怎么办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好了!”尖锐的声音使得林向阳耳膜刺痛。
“我没有。”林向阳如实回答。
“还没有,我看你就是有,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几天没管你,还学会撒谎啦。”一边说着,刘红艳还一边推搡着林向阳。
“我先回房了。”林向阳没有在意母亲的推搡,转身推开自己的房门,缓步走进去,背后母亲的骂声依旧不断,甚至骂得更脏些。
关上房门,林向阳缓缓蹲下,他不懂,他不懂母亲为什么不知满足,不懂母亲为什么要不断地逼自己,可明明……明天是他的生日啊……一滴眼泪划过林向阳的脸庞,衬得那张脸更加苍白。
躺在床上,林向阳怎么也无法入睡,和往常一样,再一次的,他失眠了……
天亮得很慢,似乎是有人授意,一直不愿亮起来。但是,天终究会亮,终究会有黎明到来,终究会有光明冲过云层,冲破束缚,给绝望的人们带去希望。
林向阳安静地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还不到五点,林向阳却早早地醒来。不,或许应该说林向阳一直没有睡着。
“唉……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林向阳叹出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现在已经到十一月份,天渐渐转凉。
林向阳站在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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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着稀疏的明星,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一轮弯月。远方,有群山,有灯火,有……希望……吗?
眼眶有些酸涩,林向阳眨眨眼,那双眼眸里似盛满忧虑,没有一丝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也没有一丝丝希望的光。
“今天是我的生日,那就祝自己生日快乐吧!”林向阳轻声呢喃,“还要庆幸自己又多活一年。”
林向阳又叹一口气,回到房间里,坐在书桌前,拿出熟悉的习题开始做。
也许有人会问林向阳这样活着不累吗,林向阳可能会说:“累啊,怎么不累呢。可累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活下去。”
似乎在遇到阮长青后,林向阳的情绪变得稍微好点,至少不会再随时随地地想着去死。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因为阮长青吗?也许连林向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挂念到底是什么?
7. 哥哥,生日快乐
待林向阳刷完一套习题后,时针已经指向数字“六”,林向阳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学。
走出房门,他本以为母亲还会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却没有想到,破天荒的,母亲竟然为他送上祝福:“生日快乐!快去上学吧。”
虽然母亲还是埋怨两句,为什么起这么晚,但是林向阳没有平时那么难受,毕竟这是母亲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祝他“生日快乐。”
林向阳慢步走在路上,随便找个小摊吃点儿早饭,又继续奔赴在去学校的路上。
他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赶路人,一直走一直走,从来没有停下过,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走到什么地方,才可以停下呢。
走着走着,进入校园,还是与往常一样,上课、吃饭、刷题、放学,只不过今天放学时,同学们拦住林向阳,说有事找他。
林向阳万万没想到,当他睁开眼时,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大大的蛋糕,耳边响起的是同学们一起唱的生日歌。
林向阳瞬间怔愣住,沈安连忙开口:“向阳,快许愿吧!”林向阳这才认认真真地许起愿来。
许完愿后,同学们蜂拥而至,嘴里说着“生日快乐”,林向阳眼眶通红,其中一位同学见状,连赶忙转移话题:“哎,学霸,今天是你生日,别哭啊。”
林默吸吸鼻子,开始切蛋糕,他将蛋糕递到每一位同学手上,同时认真地说一句:“谢谢。”
和同学打打闹闹快六点半,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家,林向阳也走向自己的家,“今天回家又晚了,少不了要挨一顿骂……”
林向阳正想着,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回头,那人就来到林向阳跟前站立——是阮长青。
“阮同学,你有什么事吗?”林向阳问道,阮长青刚才从同学那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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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林向阳竟然比自己大,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他俯下身凑近林向阳,在林向阳耳边轻声说:“哥哥,”那声音听上去蛊惑,仿佛有万千柔情,“生日快乐!”说完,林向阳的脸“唰”的一声变红,
他后退一步:“你……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阮长青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向阳这般样子,稍顿一会儿,阮长青再次露出另林向阳心跳加速的笑容。
他朝林向阳挥挥手:“哥哥,明天见!”
听他说完,林向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连耳根子也没有被放过,逃也似的离开。
阮长青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没一会儿,他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太阳只剩一点残影,夕阳的余晖若隐若现,倒是有一番别样的风味。那两个少年就怀揣着各自的心事,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8. 这算是私会吗?
林向阳一路飞速跑回家,脸颊像火烧般。奇怪的是,今天刘红艳并不在家,林向阳连忙跑进房间,关上门,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
想起阮长青那句如梦似幻的“哥哥,”林向阳的心就“扑通扑通”直跳。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奇怪,奇怪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
快速完成作业后,林向阳很早就在床上躺着,今天的他似乎并没有失眠,相反,他睡得异常安稳,还莫名有一股心安的感觉。
而另一边的阮长青,想到林向阳的反应,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这个林向阳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是哪儿不一样呢?
接下来的几天,林向阳好像在刻意躲着阮长青,直到十二月份结束,他也没有主动和阮长青说过话。
周末总是学生党最喜欢的,林向阳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从来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趁着有时间,他独自外出散心。
林向阳来到八号路,走在林荫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树影斑驳。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但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终于,在林向阳又一次回头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阮同学,你怎么在这儿?”林向阳疑惑地看着身后的阮长青。
“好巧啊学霸,你也来散步啊。”阮长青嬉皮笑脸地看着林向阳,丝毫没有偷偷跟踪人家而被发现的尴尬。
“哦!”林向阳只是微微点头,就好像他跟阮长青只是见过几次的同学而已——是的,同学,连朋友都算不上。
“学霸,一起走走吧,”阮长青来到林向阳身边,“人多热闹嘛!”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阮长青丝毫不觉这句话有什么不妥,还一脸天真地等着林向阳的回答。
“随便你。”林向阳没有答应,可是也没有拒绝,不过在阮长青看来,他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
他跟上林向阳的脚步,两人并肩走着。阮长青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向阳只是听,不能回应。
随着两人的脚步,他们来到一处庭院——清风亭。林向阳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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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阮长青见状,也坐到他旁边,紧紧挨着他。林向阳轻皱起那好看的眉头,一个劲儿往旁边挪。
阮长青见林向阳如此抗拒自己的触碰,不禁眼眸暗淡下来,只一刹那,阮长青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林向阳,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林向阳敛起眼中的情绪,眸光微动:“没有。”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那你为什么……”不等阮长青说完,林向阳打断他的话:“我没有讨厌你,只是不习惯和别人亲密接触。”
阮长青若有所思地点头:“哦——你不讨厌我,那就是喜欢我,”阮长青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的对不对?”
林向阳不知道这个人哪来的那么多歪理邪说:“不对,”停滞一瞬,林向阳看向阮长青,“还有,阮同学,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是你越界了。”
不知怎的,阮长青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也看向林向阳:“学霸,我们这算是私会吗?”说这句话的同时,阮长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带着一丝苦涩的笑。
9. 深谈
很久违的,林向阳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情:“阮同学,请你不要这样说话。”
阮长青的笑越来越肆意,一副欠揍的模样:“哪样?”见林向阳脸上出现愠怒,阮长青慌忙改口:“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
看见阮长青态度如此诚恳,我们大度的年级第一并没有再过多计较。
许久之后,阮长青又不知哪里抽风,他认真地看着林向阳:“学霸,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我,”林向阳指着自己,“我想考一所医科大学。”谈起自己的理想,林向阳的声音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停顿不久林向阳想起自己还欠阮长青一个人情,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于是乎,他再次看向阮长青:“阮同学,你有什么愿望吗?”
阮长青只是看着林向阳笑:“怎么,我说出来你帮我实现吗?”
“嗯——”林向阳微微点头,“我不是欠你一个人情嘛。”
阮长青怔愣一瞬,他抬眸看着林向阳,他想,再没有比林向阳更好的人,只是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他却记住,而且记到现在。
阮长青久久之后才回过神:“等等我吧……”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林向阳即使心中充满疑惑,但是从小的教养告诉他不要再多问,他就没有再问。
阮长青想让林向阳等他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除去天知地知,那就只有阮长青自己知道。
俩人沉默很久,阮长青的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悲伤,他沉沉地埋下头去,突兀的声音传来:“哥哥……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林向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阮长青并不在意林向阳的反应,兀自开口:“你知道吗?自从我出生,我的父母就拿我当继承人来培养,不断逼我做不喜欢的事,”阮长青苦笑一声,“直到我十岁那年,我有了一个弟弟,于是我父母就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投入到我弟弟身上,对我呢?就一直是不闻不问的态度……”阮长青抬起头,苦涩一笑,“很好笑吧!”
看着阮长青这副样子,林向阳的心有一丝丝的触动。他轻轻拍着阮长青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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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了,也许……他们还是爱你的。”
这句话说出来,连林向阳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阮长青,只能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但阮长青看上去并没有多难过,就好像有那种经历的不是他一样。阮长青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走吧,天快黑了。”
林向阳缓慢地站起身,走出清风亭。他们一起走在来时的路上,步履非常缓慢,似乎是想多享受一下这样难得的时光。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俩人互相道别,朝着各自家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路后,阮长青喊住林向阳:“哥哥!谢谢你……”
“不用谢!”林向阳没有回头,只是挥挥手。同时,他也没有否认阮长青叫的哥哥,应该算是默认吧。
没有人知道,那个不学无术的阮长青从今天开始,或者是从更早之前,他就对林向阳产生别样的情愫,是羡慕,是佩服,还是喜欢呢?
他想好好学习,想考警校,想保护林向阳,他想永远陪在林向阳身边,永远永远……
10. 哥哥,一起来堆雪人啊
自从上次一起谈过心之后,两人的关系又进一步,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林向阳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至少阮长青和他搭话时,他不会选择沉默,偶尔的,他也会回应两句。
不可思议的是,阮长青居然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但由于基础太差,他会经常向林向阳请教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
他太差只是别人认为的观点,阮长青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吗?一个从小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长大的人,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而林向阳嘛,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但只有和他相处过的人才知道,他有多么温柔。所以他每次给阮长青讲题时都很耐心、仔细。
其他同学看见两人互动如此频繁,都在背地里讨论“这是怎么回事,学霸怎么会和阮长青讲话啊”“就是就是,学霸不会被带坏吧。”这些声音充满鄙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竟然是沈安:“吵什么!”
沈安的话还是很有威信的,班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开始自习。
阮长青回头望向沈安,那眼里有惊讶,有疑惑,貌似还有一丝感激。
沈安不自觉地低下头,继续做着手里的习题。
窗外,浑然不觉中飘起大雪,同学们的心瞬时激动起来。
时间一晃已到下午,正好碰上体育课。上课铃一响,同学们在沈安的组织下有序地来到操场,热身完后,老师宣布自由活动。
同学们组成各自的小群体,一起在雪地中玩耍。林向阳独自一人走向校园亭,在校园亭内坐下后,他平静地看着在操场上玩耍的同学,只是看着,不说话也不动,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从操场传来熟悉的声音:“哥哥!一起来堆雪人啊!”是阮长青,只见阮长青用双手捧着一个超大的雪人,朝林向阳傻傻地笑。嗯……像什么呢?像一条大狗狗。
一丝红晕缓缓爬上林向阳的耳尖,他缓步走向阮长青。待到来到阮长青身旁时,阮长青丢下那个雪人,一把牵起林向阳的手,朝着操场中央走去。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林向阳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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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回来,一番思虑过后,他还是决定把手抽出来。
可是啊,怎么抽不动呢?唉……又是阮长青,他牵得真的太用力太用力,怎么都甩不开。
来到操场上,两人一起蹲下堆起雪人,阮长青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一样,林向阳虽然没有阮长青那么喜形于色,但脸上也挂起淡淡的笑。
阮长青捧起一堆雪,认真看着林向阳,眼里是小心翼翼:“哥哥,你知道吗?两个一起看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嗯。”林向阳轻轻点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他不知道阮长青话里的含义,更不知道阮长青对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课铃慢慢想起,同学们一脸不舍地回到班级里,个个认真地学习起来,为接下来的期末考做着准备。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从未停下过,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前走,从来没有等过任何人。就算是故事中的主角,在时间面前,也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呢……
11. 暂别
不久之后,令无数学生崩溃的期末考试来临,望都二中也并不意外。除林向阳与某些成绩好的学生外,其他同学无不哀嚎。
考试当天,同学们都抢着与林向阳握手,说什么想沾沾学霸的光。
其实吧,高二(1)班的同学并不需要这样做,毕竟能进入(1)班的人,都是学霸中的学霸。嗯……除去某位姓阮的同学吧。
但由于他的家世背景很好,所以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
考试开始前的几分钟,林向阳的桌子上被推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什么呢……
“叮铃铃——”考试铃声响起,考试正式开始。第一场考得是语文,同学们几乎都在抓耳挠腮,唯有林向阳的神情淡然,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
而另一个觉得轻松的却是阮长青,原因无他——根本不会,但经过那么多天的努力,他是真的不会吗?
一个是什么都会的,一个是什么都不会的,这两人还是同桌,不论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就这样度过几场考试,直到考数学时,同学们才逐渐发觉不对劲。
天哪!这是什么鬼题目啊!怎么这么难啊!就连我们的年级第一,也罕见地皱起眉头。
又度过几场考试,同学们期待已久的寒假终于来临。同学们都欢呼起来,偶尔有几位同学对答案的声音出现。
考试结束后不久,沈颂来到班级内。上完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布置完烦人的作业,随后宣布正式放假。
当然,除高三的学长和学姐外。
唉……真是苦逼的学生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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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收拾好东西,来到校门口等待放学,放学铃声一响,同学们如出笼的野兽一般冲出校园,嘴里说着“再见”“寒假快乐”“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只是经过十几分钟,校门口只剩下林向阳和阮长青,还有几位零星的同学。
林向阳安静地站在校门口发呆,阮长青走过来拍拍林向阳的肩膀:“走吧。”
“嗯。”话毕,两人抬步,一起朝相同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夕阳撒在大地上,撒在校园中,撒在前途光芒万丈的少年身上。那两位少年就这样并肩走着,走着走着……走进夕阳的余晖当中。
等到将来,那两位少年还会在一起吗?还会一起回家吗?还会……并肩走入充满光明的未来吗?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12. 离家出走
寒假来临之后,相信大多数同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情地玩。
可总有人不一样,就像我们的大学霸——林向阳,从放假第一天开始,每天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写作业的路上。
令人意外的是,林向阳那欠了一屁股债,并且许久未见的父亲——林成,又出现在家中。
犹记得母亲看见林成的那一刻,眼里的担忧完完全全被震惊和愤怒所代替。刘红艳反应过来后,立刻就骂起来,一边骂还一边推搡着林成。
林向阳冷漠地看着互掐的两人,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点儿烦。
说真的,他和自己的父母并无太多感情,他从小被外婆养大,直到自己上初中时,才被接回父母身边。
而他的母亲,也就是刘红艳,一直坚信着“棍棒底下出孝子”,所以对林向阳分外严厉,对他非打即骂。
林成呢?嗯……每天都出去和别人鬼混,到处赌博,可以说是在法律的雷区上蹦迪。现在倒好,欠了一屁股债,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林向阳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孝,怎么能这样想自己的父母呢,可是啊……事实就是如此。
有时候,有的事情,我们必须接受,无法反驳一丝一毫。
林向阳轻声叹气,转身离开这个令他充满窒息感的家,并不在理会身后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另一边的阮长青,果真如同他所说一般,父母只关注弟弟,对他就是充耳不闻的态度,仿佛就连他是死是活,对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
突然间,阮长青想起林向阳,他想见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大步流星地向清风亭走。
没成想还真让他给碰上,他到的时候,林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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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亭子里发呆。
他轻轻走过去,用双手蒙住林向阳的眼睛:“猜猜我是谁?”那搞怪的语气让林向阳猛地回过神来。
林向阳轻轻拉下阮长青的手,一抬眼,对上的是一双盛满光亮的眸子。
往上看,是剑一般的眉,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唇。不知为何这次林向阳盯着阮长青的脸很久很久,阮长青也不急不缓的,任由林向阳盯着他的脸看。
许久之后,林向阳才放下阮长青的手:“你怎么来这儿了?”
阮长青歪头看着林向阳:“嗯……家里待不下去了呗,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
“我啊……和你一样”林向阳苦涩地笑笑。“哥哥,你看,我们好有缘啊,就连离家出走的原因都一样。”阮长青笑起来。
“嗯……”林向阳轻轻点头,并未否认。
13. 望江河畔的烟花盛宴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着,很久之后,林向阳站起身来看着阮长青,露出那种——几乎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小青爷,去散步吗?”
“去啊,怎么不去。”阮长青怔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冲着林向阳笑,也站起来。
两人一起顺着林荫小道走,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碧蓝无波,万里无云,是在冬天偶然才能遇见的晴天。
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阳光透过银杏树的枝叶,撒在柏油路上,为冬日的寒冷添上一点暖意,似乎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下来。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望江河边。这个时候来游玩的人并不多,但一段时间后,等到路灯亮起,这里就会出现熙熙攘攘的人流。
阮长青随便朝周围张望几眼,然后坐在一块草坪上,捶着自己酸疼的腿,并朝林向阳招手:“哥哥,快来坐!”
“嗯。”林向阳朝着阮长青的方向走去,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哥哥,你今天开心吗?”阮长青望着天空,不经意地问。
“嗯……开心,”开心吗?应该是开心的吧,林向阳撑着头看阮长青,“那你呢?你开心吗?”
“我,我每天都很开心啊。”阮长青指着自己,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他其实想告诉林向阳——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但他不行,他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
突然间,河边的路灯一盏一盏沉默地亮起,灯光将河面照得透亮。很快,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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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拿起手机对着天空。
“听说今天会有一场烟花盛宴。”阮长青话音刚落,一簇簇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将周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林向阳抬头看着烟花,眼里闪着点点星光,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明媚。
而阮长青却一直看着林向阳,仅仅是看着他,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对阮长青来说,真可谓是“那天,烟花绽放,我从未看烟火,你也从未看我。”
这场烟花盛宴持续不久,待到烟花放尽时,两人一起站起身,准备回家去。
回家路上,阮长青看着林向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摇摇头,并且伴随着一声很沉重但又很轻很轻的叹息。
14. 除夕夜
年关将至,时间总是过得很快,2023年转瞬即逝,2024年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如期而至,今天是2023年的最后一天。
哦!对,今天还有另一个名字——除夕夜。
虽然说早晨是阴天,但是并不妨碍众人对今晚的期待。
即使是除夕,但林向阳依旧没有休息,仍然一整天都在学习。
阮长青也遵守着“要每天好好学习”的承诺——没错,对自己的承诺,他也每日努力学习着对自己来说难于登天的知识点。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等到下午五六点时,整个城市都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点起灯光。
站在高楼之上俯瞰地面,眺望远方,那样的风景真如小说中里形容的“万家灯火”一般。
从林成回来到今天已经有七八天,刘红艳依旧天天和林成吵架,但唯一不同的是,林向阳的内心越来越平淡,可以说是心如止水,他已不再对这个家抱有任何期待。
连吃年夜饭时,林向阳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口,吃完就回到房间里,当林向阳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客厅又响起叫骂声,大抵是骂他没有教养的。
林向阳走到阳台,抬头仰望夜空,星星有好多好多啊,一颗,两颗,三颗……怎么数也数不完。点点星光映在林向阳的眼眸里,拼凑出别样的世界。
之前听说过,去世的亲人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们,这是真的吗?“外婆,你在看着我吗?”林向阳呆呆地看着夜空。
“叮咚——”微信提示音响起,林向阳拿起手机一看,是阮长青,看着自己备注的“小青爷”,林向阳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应该是与阮长青相处的时间和次数都增加了不少吧。
阮长青用好看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字:“哥哥,除夕快乐!抬头,看!”
不由自主的,林向阳抬起头,那一瞬间,万千烟火在空中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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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烟火照亮大半个城市。
林向阳在淡淡地笑,笑得很温柔很惊艳。他拍一张烟花的照片,发给阮长青:“除夕快乐!是你布置的吗?”
“嗯,哥哥喜欢吗?”手机另一边的阮长青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屏幕。
“喜欢,谢谢你。”林向阳是真的很开心,可以说,这是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人用心为他准备惊喜。
阮长青笑着打字:“哥哥喜欢就好。”
林向阳只是最后看一眼屏幕,签下两个字:“晚安”后,便不再管手机。
说到是怎么会有阮长青的联系方式,好像是有一次小组活动时才加上的。
林向阳又站在阳台吹会儿冷风,轻轻叹息一声,便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还回荡着吵架声。
阮长青回复完林向阳“晚安”后,又盯会儿屏幕,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孤独又落寞的背影。
15. 开学啦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同样,快乐的寒假也即将结束,我们将迎来新的一学期。
除夕过后,阮长青和林向阳又相遇几次,每次他们都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聊的都是些美好的事情。
一大早,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天空中还闪烁着微弱的星光,仔细看,甚至还能看见月亮模糊的轮廓,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很美。
林向阳早早就收拾好,准备出发去学校。路上,林向阳并没有吃早饭,可能是因为昨晚着凉,所以胃有点儿难受。
不久之后,来到学校,走进校门,林向阳慢慢吞吞地走着,整个校园内寂静无声,只有几位同学在打闹,来这么早,是来干什么的呢?直到听见他们的对话,林向阳这才明白过来。
同学甲:“哎,你作业写完了没?”
同学乙:“还没呢,你呢?”
同学甲:“哈哈,我早就写完了,怎么样,厉害不厉害!”
同学乙:“厉害厉害,快快,给我借鉴借鉴。”
同学甲:“嘿!叫爸爸,叫爸爸就给你!”
同学乙:“诶你……”
看着他们打闹远去的背影,林向阳突兀地想到阮长青,说来也真是奇怪,只是与阮长青相处半年左右,他的生活里,就好像处处是阮长青的身影。
进入班级,班里空无一人,林向阳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隐隐约约有点儿想吐,林向阳只好趴在桌子上,额头上冷汗涔涔。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进入班级,看见林向阳的样子,都会上去关心几句,林默只是摆摆手说:“没事”,同学们也只好作罢。
沈安看见林向阳这副样子,二话不说就去接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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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把水杯递给林向阳,说:“注意身体。”
林向阳笑着点点头:“好,谢谢。”
这时,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不久,阮长青也进入班级,他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拿出一颗糖果递给林向阳:“哥哥,你要吃糖果吗?”
林向阳还是很客气,接过糖果后说一声:“谢谢”,就把糖果放进嘴里,“好甜啊”,这是林向阳的第一反应。
林向阳一开始还纳闷阮长青为什么要给自己糖果,直到听见阮长青小声呢喃:“低血糖应该很难受吧……”他这才反应过来。
“真的很谢谢……”林向阳眼睫轻颤,不知是说给阮长青听,还是说给沈安听,亦或是说给每一位关心自己的同学听。有这样一群会在伤心的时候安慰你的朋友,不论是谁,应该都会有所触动吧……
16. 试卷末日
不久之后,上课铃缓缓响起,随着铃声打响,班里很快安静下来。大约三五分钟过后,沈颂大步走向讲台,将一沓成绩单“啪”的一声,放在讲桌之上。
部分同学一看这架势,心里暗叹糟糕,个个面露难色,向平时的好友比划着“吾命休矣”“天要亡我”之类的手势。
阮长青看见这副情景,不禁感到好笑,再看一眼旁边的林向阳,见人家在认真预习,丝毫没有要搭理自己的兴趣,也识趣地没有去打扰人家。
底下同学们的这些小动作,自然也被沈颂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沈颂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全体同学都收住脸上的神情,正襟危坐起来。
随着沈颂那充满威信的声音传入耳朵,同学们的心即刻提到嗓子眼。
“林向阳,班排第一,年排第一,”话落,班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沈颂用力拍在讲桌上:“安静!”只是两个字,就吓得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
又报出几个同学的成绩后,班里的气压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可死亡排名还在继续:“沈安,班排第九,年排第十三,”这一次,沈颂的声音明显比前几次更生气,她狠狠地瞪着沈安,“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沈安一直低垂着头,看上去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也是,年级第二直接掉到年纪第十三,这搁谁谁不难过。
很快,沈颂手里的成绩单寥寥无几,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黑,终于,沈颂念到最后一张成绩单,脸上的愤怒全然被惊讶所替代,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林默身旁的座位。
沈颂犹豫一瞬,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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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阮长青,班排第二,年排第二,”话刚出口,班里顿时一阵唏嘘,要知道,上次考试,阮长青可是年排八百多名啊。
任谁,谁都会往作弊那方面想吧,而且他的同桌可是年级第一啊。
沈颂一脸阴沉地走到阮长青面前,还没说话,阮长青就开口:“怎么,沈老师,怀疑我作弊啊。也对,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进步这么多呢!您要不信我,就去调监控啊,那儿不有监控嘛!”说着,阮长青还特地指着监控。
沈颂气愤地看着阮长青,她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学生。她脸色沉得可怕:“阮长青,老师希望你能说实话,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阮长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17. 作弊风波(1)
沈颂很快将这件事汇报给校长,学校很重视这件事,不断旁敲侧击林向阳,企图让他说出阮长青作弊的事实,就好像他说出之后,就会尘埃落定。不论阮长青解释多少遍自己没有作弊,校领导就是不相信。
也是,谁会愿意相信一个彻头彻底的学渣呢!
毕竟……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他们不愿相信的,即使是事实,可那又怎样呢。
这件事持续发酵,直到阮长青承认自己作弊,这件事的热度才降下去,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每个见到阮长青的人都会绕道走,仿佛他是什么瘟神一般,然后又在背后指着他说“诶,你看,那个啊,就是(1)班作弊的阮长青。”
甚至有一次,他在厕所里亲口听见别人的谈话:
同学A:“诶,那个阮长青你知道吗?”
同学B:“阮长青谁还不知道呀,那个靠作弊进步八百多名的呗。”
同学A:“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还没有把他开除。”
同学C:“家里有钱呗。听说啊,他家里给咱校捐了几栋楼呢!”
同学A:“可不是嘛!这年头,有钱真是能为所欲为。”
同学B:“就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随后就是一阵阵大笑传出,其中伴随着对他的嘲讽与不屑。
还有一次,他只是正常的和林向阳说着话,就有一位同学走过来阴阳怪气:“某些人呀,就只会用些下流的手段来博眼球。我说学霸呀,你可别跟人家学坏啊!”
看吧,学习好并不代表人品好,学习差也不代表人品差,人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人也都有自己的优缺点。
还没等阮长青发作,林向阳就严肃地看向说话的那人:“你们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他作弊,你们看见了吗?”
就连一向看不惯阮长青的沈安也出面维护:“就是,天天出来乱嚼舌根,小心烂舌头啊!”
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见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就只能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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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阮长青认真地看着沈安,微微点头:“谢谢。”
沈安突然脸红:“谢……谢什么,我可不是特意帮你,我只是单纯看不惯他们而已。”
阮长青只是低头苦笑一声,那笑容看上去实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放学后,沈颂特地叫走林向阳,询问他:“林向阳,你是个好孩子,老师希望你告诉老师,阮长青到底有没有作弊?”
“老师,他已经说过,他作弊了,你们也听见了不是吗?”林向阳站在沈颂办公桌前。
“老师现在在问……”沈颂话未说完。
林向阳抬起头,用那双没有任何欲望的眼睛看着沈颂:“那老师,如果我说他没有作弊,您相信吗?”
正当林向阳以为沈颂已经否定自己的话时,沈颂却拍拍林向阳的肩膀:“既然连你都说他没有作弊,那么,老师选择相信你。”
那一刻,不知是感动还是庆幸,林向阳只觉得心里很暖,拥有怎样的老师,应该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吧……
18. 作弊风波(2)
林向阳真诚地向沈颂道谢,之后就回到班级。当他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他怔愣在那儿,阮长青竟然还没有走,是一直在那儿等他吗?
阮长青双眼无神:“哥哥,陪我走走吧……”
“好。”林向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正好他也有事要问他。
两人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林向阳率先开口:“你明明没有作弊,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
阮长青自嘲一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林默天真:“不管我承不承认,那些人也只会认为我是靠作弊进步那么多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有那么重要么。”
看着阮长青的样子,林向阳心里忽的升起一股心疼,要知道,他这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他只是怎么了呢?
阮长青该是极其难过的,不被人信任,自己拼命取得的好成绩被人质疑,他该怎么办……
沉默很久之后,阮长青哽咽着开口:“哥哥,我是不是很差劲儿啊……”
“没有,你很好。”林向阳轻拍阮长青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全部都在指责我……”阮长青停下步子,面对着林向阳。
林向阳也停下,沉默地注视着阮长青,很久很久,久到阮长青甚至以为林向阳没有听见。
阮长青沉沉地低下自己的头,林向阳上前一步轻轻拥抱阮长青,只是很短暂的一个拥抱,说是转瞬即逝也不为过。
放开阮长青时,林向阳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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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缓解阮长青的难受。
他只是沉默地陪着他,直到走到那个会使他们分别的十字路口。
这一次,阮长青连“再见”也没有说,林向阳不怪他,他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阮长青的背影,好久好久。直至看不见阮长青之后,林向阳才抬步朝家走去。
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里后,阮长青的内心无波无澜,他只是安静得回到房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失声痛哭,因为不想让林向阳担心,所以他一直憋着没哭,他不想让那么好的哥哥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故事的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只不过阮长青背负着一个作弊的骂名而已,可是他又有什么错。日子依旧平平淡淡,大概很多年后再提起,就没有人还记得这样一件事了吧……
19. 演唱会
正月十五,元宵节,望都二中大发慈悲,给同学们放个一天半天的假。阮长青一放假就缠着林向阳,非要他陪着一起出去玩,林向阳耐不住阮长青一直缠着他,只能答应他。
正在阮长青选择去哪儿玩时,林向阳随眼一瞥,看见正在座位上学习的沈安,于是他就走过去,屈起手指轻扣沈安的课桌:“沈安,你怎么还在内卷啊?不回家吗?”
“唉,命苦啊,这次退步太多,我姐不让我出去。你呢?你也不回家吗?”
阮长青突然凑过来,指着手机屏幕给林向阳看:“哥哥!你看这个,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好啊,”林向阳又转头看向沈安:“沈安,你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嘛。”
沈安觉得,林向阳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相较于以前,他觉得,林向阳变得开朗起来,不在是那种厌世的样子,是因为阮长青的出现吗?
他刚要拒绝,林向阳直接抽出沈安正在做的练习题:“一起去吧。你不是最喜欢那个叫……姜星宇的吗?”
听见偶像的名字,沈安顿时两眼放光:“好好好,走吧!”说着,三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背上书包走出校门。
说来也巧,姜星宇正好也在这边开演唱会。三人迅速订票,或许是运气极佳,又或是绝对的欧皇加成,三人幸运地抢到内场票。
进场后,沈安凑近林向阳,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向阳,你和阮长青是什么关系啊?”
林向阳正欲回答,阮长青抢先开口:“喂,说什么呢?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及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林向阳连忙打圆场:“好啦好啦,演唱会快开始啦。”
话音刚落,伴随着群众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姜星宇缓缓出场。
见到偶像,沈安哪里还顾得上和阮长青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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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姜星宇。场内掌声雷动,欢呼声不绝于耳,人群气氛高涨。
演唱会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圆满结束,沈安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偶像签名,但却遭到无情的拒绝。原因嘛?大概是因为要签名的人实在太多。
沈安只好放弃,林向阳在一旁安慰:“别灰心,以后还有机会。”听见林向阳这样说,沈安也只好作罢。
看着两人的互动,阮长青内心很不爽,但由于林向阳在场,他就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三人又一路吃吃喝喝,正巧天已经黑透,三人便打算回家,互相说过“元宵快乐”之后,三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话也不大对——林向阳的母亲只是一个劲儿地逼迫他;阮长青的母亲只关心他弟弟;而沈安呢?从小被姐姐带大。
三人对母爱的概念并不深刻,可以说,他们三人并没有真正品尝过母爱的滋味……
20. 读书的意义早就变了
元宵过后,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正轨,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似乎,这个年过不过都没有什么问题,好像只是年龄的增长,究竟是什么在改变呢?
学校里的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课程还是一样的多,数学和物理公式仍然还看不懂,体育课依旧是一片唉声叹气、鬼哭狼嚎,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同学们一直都是匆匆忙忙的,如今也不例外,上课的内容枯燥无味,下课的时间少之又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幸好学校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说什么要给高考在即的高三生缓解压力,斥巨资邀请来当红歌手——姜星宇,以及一些成绩优异的明星爱豆,要在两天后开展演讲,分享自己的高考经验。
高三生高不高兴不知道,沈安反正是挺高兴的,毕竟能见到自己的偶像,谁会不高兴。
但不过看样子,高三生貌似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还是和平时一样,都在争分夺秒地刷题、背书。
但是……知识点真的好多好多呀,怎么背都背不完。
草稿纸写满一张又一张,练习册刷完一本有一本,提优卷做完一套又一套,高考真题看过一遍又一遍,同时,他们的情绪也崩溃过一次又一次……
十七八岁,小说中描写的最好的年龄,故事中的主角不需要为任何事情而担忧,他们只需要活得自由自在,像一束光就好。
但现实中的我们不一样,我们没有他们那样自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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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们那样随性,没有他们那样任性的资格,也没有他们那样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荣誉的能力,更没有那种所谓的主角光环。
“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句话的真实性毋庸置疑,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差一分就可以差掉千千万万的人。
高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它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上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万倍。
所以,在高三,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被别人比下去,如果不拼命地去学,那么就连泯然众人矣都算不上。生活这个东西,天知道压倒多少人,压得多少人喘不过气,又压死多少人……
可是……这些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们一定要活得怎么累吗?先生!读书的意义早就变了!
21. 您……您好,我叫沈安 演讲结束后,沈……
两天的时间像流水一样逝去,校演讲日来临。
沈安一大早就缠着林向阳问:“我这样可以吗?这样去见偶像行吗?”
林向阳总是好脾气地回应“可以呀,很好看。”从早晨到现在坐在大礼堂里,沈安已经问林向阳不下十遍。
而一旁的阮长青,略带点儿醋意地看向沈安,刚开口就是酸溜溜的:“我们沈班长,当然是怎么样都好看,用得着问这么多遍嘛。”
沈安无语地看着阮长青:“又没问你,你说什么!向阳都没有说话呢!”
“你……”阮长青被气得够呛儿,不甘示弱,沈安也有种“放马过来”的架势,随即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拌起嘴来,看得林向阳一愣一愣的。
随着聚光灯缓缓打向讲台,姜星宇与一众明星并肩走出,礼堂里响起阵阵欢呼。
一见到偶像,沈安双眼放光,架也懒得和阮长青吵,眼睛直直地看着台上的姜星宇,“光”这个念头在沈安脑海里一闪而过。
见此情景,阮长青偷偷拉住林向阳的校服的一角,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捏着那片衣角,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而林向阳似乎也感受到阮长青的小动作,可并没有拆穿他。
台上,众多明星一同分享独属于自己的高考经验,讲得那是热火朝天;台下,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争分夺秒地记着笔记,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经验。
很快,这场演讲会圆满结束,广播里响起“请同学们有序退场”的声音。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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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想先去找偶像要个签名,让林向阳先回去,阮长青嘛……当然是跟着林向阳一起回去啦。
但他在校园里寻找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偶像的身影。正在他失落地走向班级时,意外撞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同学,你没事吧?”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沈安猛得抬头,看见的是那张羡煞众生的脸。
“没……没事……”沈安激动地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借住对面的力量,快速地站起来。
站定,他看向对面的人:“您……您好,我叫沈安。”
“你好,我叫姜星宇,很高兴认识你。”对面的人爽朗一笑。“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沈安抬眼看向姜星宇,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22. 一夜成名与百炼成钢
沈安怔愣在那儿,不知是因为看见那双眸子而被惊艳到,还是因为握到偶像的手而激动,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很久之后,直到姜星宇伸出手在沈安面前晃动,沈安才回过神来,十分不好意思:“抱歉,太激动了!”
“没关系的。”姜星宇摆摆手说。
又经过几分钟,沈安才想起来要签名,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小心翼翼地递给姜星宇:“您……你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当然没问题啦!”姜星宇爽快地接过纸笔,刷刷两下,签下自己的大名。
签完后,又将纸笔还给沈安,沈安颤抖着接过纸笔,内心的兴奋就快溢出来,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正在沈安欣赏偶像的签名时,上课铃响起,沈安也顾不上那么多,收好签名就朝自己的班级跑去,没跑多远,又转身对姜星宇摆手:“下次再见,大——明——星!”
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很长,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呢?沈安又跑向高二(1)班,独留姜星宇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
上课铃响,年少轻狂,这是青春最初的模样。望着沈安的背影,姜星宇不可抑制地想起那段充满泥泞的成名之路……
五年前,也是这个时间,这个年龄,他也曾经向往着彼岸,但好景不长,家庭破裂,父母吵架,爷爷病倒,学业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放弃,是不是只要自己去死,一切就会归于平静呢?
很多次深夜,他拿刀抵上自己的手腕,试图就此解脱,但在最后一刻,悔怕涌上心头,他丢下刀子,抱头痛哭,他终究还是没死成。
但老天最喜欢和苦命人开玩笑,更大的变故在他高三那年。
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把他丢给爷爷,可前不久,医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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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他想到死亡。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冲动,他只是安静地守在爷爷的病床边,握着爷爷瘦骨嶙峋的手,他很难过。
最爱他的人即将离他而去,改变一生的高考迫在眉睫,他该怎么办?最终,他选择参加高考,考试当天,爷爷也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件事后,许多人骂他不孝,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耐心地等待。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他选择进入娱乐圈。
即使知道娱乐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明明……以他的成绩,能上一所极好的大学。
经过多年奋斗,他成为家喻户晓的当红歌星,哪有什么一夜成名,其实都是百炼成钢。
回忆结束,他自嘲一笑,是在笑自己的选择还是命运的不公呢?真是应了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23. 相约
回到班级后,沈安气喘吁吁地坐下,视若珍宝般地将偶像的签名收好,随后立马拿出书本,开始认真自习。看见班长这样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同学们都一脸茫然,但碍于监控,都没有什么动作。
也许是想要永远和林向阳在一起的决心,亦或是班级的学习氛围太好,阮长青也是很认真地在学习,老天不负有心人,阮长青的成绩一路突飞猛进,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二的位置,沈安也没有辜负姐姐的期望,一直在年级前几名徘徊。
校领导也曾怀疑过阮长青,但前几次的考试,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一个考场,正因如此,校领导也暂时打消对他的怀疑,开始更加重视他。
说不公平吧,阮长青之前成绩确实太差,突然进步这么多,任谁都会怀疑;说公平吧,他也确确实实是被针对。
怨吗?应该是怨的吧,但……怨,又有什么用呢?事实就是这样,不是什么事你怨,你恨,你讨厌就可以改变的,你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别人的认知,即使……大多时候,努力也没有什么用。
周五放学后,阮长青像是随意又像是刻意,来到林向阳身边:“哥哥,春天了,明天一起出去玩吗?”
“好。”现在,林向阳对阮长青的提议大多会同意,他想,他就该答应,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仿佛就应该如此。
林向阳突然想起沈安,抬步走向他:“沈安,你要一起去吗?”
他并没有说要去哪儿,他只是确信沈安听见了。
“去啊。”也许是多年相处的默契,沈安也没有问要去哪儿,和林向阳想的一样,他听见了,听得真真切切。
“好,那明天望江路见。”林向阳和沈安约定好见面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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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完,他走向自己的座位,收好东西,背上包,转身对阮长青说:“走吧,小青爷。”
这半年多来,林向阳和阮长青都是一起回家的,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就互道再见,这种生活没有被打破,很平静。
同样,这半年,林向阳都是管阮长青叫“小青爷”的,日复一日,阮长青也就接受了。
阮长青随口对沈安说句“再见”,就屁颠屁颠地跟上林向阳。
夕阳西下,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在林荫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也许此刻的他们,才是最幸福的——眼前,是铺满阳光的柏油路;背后,是照亮万物的阳光;身旁,是自己爱的人。
这样的生活,换成谁,都会赞叹一声吧。
真好啊……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都在身边诶……
24. 游玩(1)
第二天,周末如期而至。三人也如约好的那样一起出现在望江路。
一看到林向阳,阮长青就兴奋起来,仿佛是一条看见食物的大狗狗,一旁的沈安,看傻子一样看着阮长青,满脸都写着“无语。”
待林向阳走近,阮长青就开口:“走吧!我们出发。”
话落,拉起林向阳朝着林荫小路跑去,林向阳被他拉着,只能跟着他跑,还不停地对沈安招手:“沈安,快来!”沈安也没时间犹豫,追着他们俩一起跑。
终于,远离城市的喧嚣,三人来到静谧无人的林荫小路,这里位置比较偏辟,鲜少有人会过来,即使有人,也只是出来散步的大爷大妈,别提十七八岁的少年了,平日里连他们的影子也看不见。
来到小路上,阮长青松开握着的林向阳的手,满脸通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刚刚跑完步,又或是因为林向阳呢?
沈安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上,伸手搭上林向阳的肩膀:“呼——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呼——生怕我追上你们是吧!嗷!哎妈,累死我了!”
还没等林向阳开口,阮长青倒先开口:“哎,不是我说,沈班长,就你这体力,中考体育怎么过的呀。”
“诶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非要犯贱呢,”沈安立马呛回去,“还有,我中考体育怎么过的,关你屁事!”
阮长青刚要回怼,林向阳却止住话头:“打住打住,我们这次是出来一起放松的,你们怎么又吵架,好好相处不行吗?”
“哼——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道,呃……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虽然嘴上说着不行,但俩人也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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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嘴。
三人并肩走在林荫小路上,享受着和煦的春光,吹着迎面而来的暖风,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此时,他们也才不过十七岁,这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时间流逝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晌午,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午饭的问题啦,吃什么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沈安:“中午吃什么?”
林向阳:“不知道,小青爷,你怎么看?”
阮长青:“我看要不吃烧烤吧!”
林向阳:“我看行。”
沈安:“我也同意。”
阮长音:“那……”
林向阳和沈安同时开口:“Let''sgo!”
决定好后,三人找到一家烧烤店,各种串串都点了一遍,串串上桌后,三人正式开始吃午饭。
25. 游玩(2)
午饭过后,三人重新回到林荫小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此刻,正值晌午十分,太阳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躲在洁白的云朵后面,阳光并不刺眼,微风轻拂,少年们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却仍旧不显狼狈。
阮长青的目光一直追随这林向阳,像是在追寻他的光一般。他看着林向阳,看得很认真很认真。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间,时间的脚步已经悄悄走远,太阳也从云朵后面出来,渐渐落下。
夕阳西下,约莫是四五点钟,阮长青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他突然停下脚步:“哥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林向阳很不解。
沈安也看着阮长青,像一个好奇宝宝:“对呀对呀,去哪里啊?”
“你们别问那么多了,”阮长青一把拉起林向阳,“跟我走就对啦!”话落,朝着不知名的山路跑去。
林向阳下意识拉住沈安,于是乎,三人保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奔跑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夕阳西下,是热烈张扬的少年。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身边,是同样热烈而又张扬的少年。
脚步渐停,阮长青拉着两人来到一处山头,刚踏上土地,太阳来到山头之上,阳光刺眼,三人抬手遮住刺眼的光芒。
等到眼睛适应了刺眼的光芒,三人渐渐放下手臂,眼前的景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入目,是漫山遍野的紫藤萝花,整个山头都是一片紫色,沁人心脾的花香从远方飘来,满山的紫色中夹杂着一丝绿色,此时绿意正浓,刚刚好也是万物复苏、充满希望的春天。
三人并肩站在黄土之上,没有人说话,他们安静地享受着春光,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三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色。
这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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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耀眼,像他们的青春一样耀眼;像他们的未来一样光芒万丈……
日落西山,天边泛起暖橙色,阮长青满脸笑容地看着林向阳:“哥哥……你喜欢这里吗?”
林向阳的脸上也挂起淡淡的微笑,如春风拂面般温柔:“喜欢……很喜欢。”
“我说阮长青,你怎么满眼都是林向阳啊,我不是人吗?”沈安傲娇开口。
阮长青无奈地笑笑:“行行行,沈班长,您喜欢这里吗?”
“还行吧。”沈安还是那副傲娇样。
话音一落,三人都笑起来,爽朗又充满希望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头。
时间又向前走几步,三人决定回家。
这一次,沈安并没有跟他们走在一起,而是在他们背后默默地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一高一矮的背影,三位少年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很长……
回家的路上,沈安在想些什么呢……姜星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