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道长不经撩》 第1章 开局就抓奸 “谁让你进来的?用脑子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敢高声语意图吸引人来毁我名声,先问问我手上的刀,见血封喉,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你要是不怕死,倒是可以大胆试试!” 宋安宁脚上一用力,咔擦一响,地上贴脸趴着的猥琐男满目狰狞,却不敢乱动,额头大滴汗珠滚落。 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乍一看,连亲娘来了都不一定第一时间能认出。 此时哭丧着脸,没了此前嚣张气焰,低声求饶道,“我说!姑奶奶您轻点,轻点!” 宋安宁收了些力,冷声道,“别耍花招,赶紧说!” 猥琐男人被揍怕了,连忙说,“是两个婆子让我这么做的!她们塞了银子,说有个浪荡小娘子寂寞难耐,就想找男人快活快活,事后不用负任何责任,只要让小娘子舒坦就够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知道这是陷阱,肯定不来!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找那两个婆子对峙的,她们给的银子都还没花出去呢!” “我知道自己该死,可我还什么都没干,姑奶奶好人好报,就放我一马吧!我一会儿从后窗跑,绝对不会说出姑奶奶您的!” 差点没哭出来。 宋安宁嫌弃一瞥,丑死了! 长得丑,还想得美! 花钱找人快活,为何不找个帅气威猛的? 此时,厢房外声响逐渐大了起来,有人领着一群人,朝这浩浩荡荡走来。 “这是我们的厢房!我家姑娘在里面!我家姑娘虽然平日里爱看男人,但她很有分寸的,绝不会做出那等龌蹉不知羞耻之事!” “就是啊!那贼人肯定不在里边!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搜查吧,我相信我家姑娘,她一定不会收留男人的!” 厢房内,猥琐男眼睛蓦地一亮,“就是说话最大声的那两个婆子!她们的声音我认得!” 宋安宁挑眉,冷笑了一声,她也很认得! 熟悉得,化成厉鬼叫,她都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果然贱婢就是贱婢! 竟陷害自己的主子,还是用那么恶毒的方式! 大半夜不睡觉,引一群人过来,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误导人,不就是想让人冲进来捉奸吗? 她们嘴里的姑娘,不正是她吗? 这两个老妖婆兴风作浪久了,就是欠收拾! 她可不是原来那个宋安宁,原来的宋安宁已经被那两个老妖婆敲死了,这才有了她的到来。 担心原主醒了会拼尽全力反抗,敲的力度有些大,原主一挣扎,敲到了后脑勺,当即就没了气息。 不管那两个老妖婆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她们都已经犯下了罪孽,手里沾了血,背上了人命! 就算原主不受宠,没了亲娘,有后娘就有后爹,但人家是京城侯府正紧的大小姐! 虽然自小被扔千里之外的乡野,但规矩上主仆有别,这两个老妖婆竟然以下犯上,平日里苛待欺压原主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找人毁原主清白,这是想要把原主活活逼死啊!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好得很! 新仇旧恨,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捉她的奸? 呵,她的奸是那么好捉的吗? 她能独自一人将眼前的猥琐男揍得趴地,又岂是柔弱简单之人? 前世她是道姑,别的不敢说精通,但武术和解毒术那可是无人敢争名次的。 收拾人她可在行了,不服就干! 敢向她伸魔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别那么多废话!咱们全都搜查了,没道理到了你们这就算了!万一那贼人真在里面呢?到时又跑出来祸祸其他人可怎么办?” “就是啊!你都说了,你家姑娘喜欢看男人,谁知道送上门的会不会不看啊?要是看上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们俩一边去,别在这拦着!这里是清修之地,岂容你们乱来的?” “大家都别愣着了,分一些人去后窗那守着,最后一间厢房了,贼人肯定在里边!敢在玄清观行龌蹉苟且之事,定不能轻饶!都让开,我来撞门!优柔寡断,能成什么事!” 眼看就有人要撞门了,宋安宁快速环顾了一圈,眼珠子一亮,嘴角一翘,好办。 把臭袜子往那男人嘴巴一塞,手脚一个结实捆绑,最后一条黑布蒙住双眼,手刀一劈,扔进了空间。 多亏了这空间跟着她一起穿越而来,前世游历时意外获得,成了她的随身空间。 空间里原本除了几块地和一汪灵泉,别无其他。 但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种上了果树和作物,还养了一些鸡鸭鸟,搭建了三间简陋小屋子,有一定的储存,很有一派田园风。 有这空间的帮助,她前世可帮助了不少人,许是因为积了善德,在她猝死后,这才有穿越重生的造化。 许是想让她在这艰难的异世,不至于饿死! 有这空间在,她倒是可以省了不少功夫,正好了! 想冲进来捉奸,来呀! 宋安宁快速整理好床铺,有些东西来不及收拾,直接收空间里。 将插销轻轻拨动一推,反锁解锁,在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的瞬间,直接在屋子里消失了。 桃花香艳事,总是特别勾人兴趣。 门撞开之时,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前头的人冲进去直奔床铺,还没站稳就想大声嚷嚷,下一瞬看到床上空空,脸上的笑直接僵住。 不死心地在厢房里寻找,角落的老鼠洞都没放过,依旧没寻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 这间厢房就好像没人在这呆过似的。 见人冲进去了,李婆子和张婆子两人暗暗对视了一眼,眼里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这事,肯定成了! 但下一秒,有人嚷了起来,“不是说你们姑娘在厢房里吗?还说贼人往这边逃窜了,十有八九跑里边去了,那人呢?” 李婆子心想,人不就在里边吗? 她亲手敲晕摆放在床上的,男人也是她骗进去的,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这还用问吗? 难道是问男人去哪了? 厢房就那么大,估计是藏起来了,多找找不就找到了吗? “里边连老鼠这种活物都没有!” 两婆子齐齐神色一变,不可能! 第2章 误闯救道长 趁乱之际,宋安宁驱动空间,从防备最弱的后窗溜走了。 她打算让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然后闪亮登场。 于是,便悄悄躲一处角落看热闹。 不料,有人经过,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大声喝了一声,直接把宋安宁给吓得一个激灵。 “什么人!” “定是贼人!快!捉住他!” “往那跑了!追!可别让他跑了!” “敢在我们玄清观撒野,半点都不把我们玄清观放眼里!捉到必须狠狠惩治!” “呃?!不见了!刚刚明明就看到往这逃窜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难不成是进了这屋子?” “可别乱说!这屋子师傅都不能随便进,咱们别乱动!附近师傅安排了人守护,贼人应该不会进得去!贼人可能往前边去了,咱们再去找找!” “哦好!” 声音逐渐消失。 宋安宁暗暗松了口气,走了就好。 一放松,就察觉到不对劲。 低头一看,坏了! 她刚才慌不择路,从窗户闯进了这间屋子,察觉到床上有人,生怕那人发出声响,把外边的人给吸引了过来,当即就扑了过去,把那人的嘴巴给死死捂住。 还小声和人家说,“对不起,冒犯了!委屈你一下,我一会儿就离开!” 那人没挣扎,她以为人家听进去了,便只顾着注意外边的动静,压根一点都没注意到那人的状况。 如今那人好像,没气息了? 软趴趴的,任由她摆布。 宋安宁心下一慌,她只是想借屋子避一下而已,可没想要杀人啊! 这刚来异世,就闯出那么大的祸,还要不要活了? 那两个老妖婆巴不得给她扣各种罪名呢,这出了人命,官府一插手,黑暗点的,她十张嘴都说不清楚,直接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不行! 不能任由事情发展,刚断气,还有机会抢救回来,她不能担杀人凶手的罪名! 把人放躺平后,宋安宁便立刻把脉,这一把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还有气! 但很快脸色又沉了下来,秀眉都快要挤成一字了。 这人没死,但也离死很近了! 不是她捂得太紧的原因,而是此人毒发了,来势凶猛,再迟点,可就闯进阎罗殿也难救得回来了。 宋安宁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解毒是她的拿手好活,快速检查了一番之后,心里很快就有了解决方案。 三下两除二把那人给剥了个精光,借着斜进来的月光,银针嗖嗖嗖抽出,宋安宁聚目凝神,快速精准下针,一会儿功夫给人扎成了个刺猬。 等待时间里,她走到一旁,进了空间,再次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和一些药丸子。 “算你命大,遇见我,今日你是死不成了!” “你这毒由来已久,一时半刻无法完全清除,后期寻人开些解毒药熬,喝一段时日,毒素慢慢就没了。” “借了你屋子躲难,我救你一命,咱俩算是扯平了。” 宋安宁也不管那人能不能听见,有没有听进去,就这么说了。 该说的,她说了,剩下的,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施针放血后,她便给那人嘴里塞了两粒药丸子,然后和着水,灌了进去。 对,真灌,卸了下巴灌。 没办法,人已经没了意识,嘴巴闭得紧紧的,她可学不来电视上嘴对嘴那套。 压根一点用都没有,直接干脆点不好吗? 反正能进到肚子里,那就妥了。 那药丸子可是她精心制作的,数量有限,很精贵的,一般人她还舍不得给吃。 还有啊,那水可是灵泉水,喝了绝对死不了了。 宋安宁急着去看热闹,她作为主角,怎能缺席? 潦草给人套上衣裳,“你现在没啥大事了,要是一会儿难受,把黑血吐出来就舒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看装扮,这人是道观里的道长,昏暗中模样看不真切,能看出年纪不大,脸部轮廓线条流畅,闭着眼在那,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破碎感,就,迷蒙得动人心魄。 肯定是观里最帅气的道士! 不能被美色所惑,宋安宁收回视线,从后窗翻了出去。 她刚出去,床上被摆侧睡的男人,忽然眉头一皱,下一瞬,头一歪,哇哇吐了一摊黑血。 吐完后,整个人虚弱得大喘气,微微睁开了眼,瘫床边缓了许久。 宋安宁拐回了之前住的那间厢房外。 人还没完全散去,不少人在那议论纷纷。 宋安宁也一脸八卦,凑了过去,问了最近的大娘。 那大娘并不知道宋安宁就是今晚闹腾的主角,还以为是来聊八卦的,别人一问,只恨自己脑里能用上的词语太少,怎么也表达不出想要说的。 其他人也加入了进来,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给拼凑完整了。 宋安宁心里暗叹,真是够精彩啊! 两个老妖婆就那么希望她以那么屈辱的方式去死吗? 这背后,怕是有人指使。 至于是谁,很好猜,不是后娘就是后爹了。 哦,也不全是,还有可能是那些继妹继弟。 毕竟她横在那,多少会拦人家的路。 听老妖婆提起过,原主小时候有一桩好姻缘,要是别人也看上了呢,那她不就是挡道了吗? 唯有除掉她,这个世界才会更美好! 但她有点不明白,既然都是要弄死,为何不直接点,为何死前连人家名声都不放过? 这得多恶毒才做得出! 事情差不多了,宋安宁走了过去,“张婆婆,李婆婆!你们在哭什么呀?我晚饭没吃,夜里饿得慌,让你们去寻些吃的来填肚子,怎的半天都不回来?我等不及了,又生怕你们出了事,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看不清路,摔了个跟头,你们可得遭老罪了! 我十分不放心,就出去找你们了,可是找了半天,到处黑麻麻的,吃的没找到,你们也没找到。没想到我回来碰运气,就看到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只是,为什么我们厢房外边会有那么多人逗留呀?是出了什么事吗?” 宋安宁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话温温柔柔的,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但张婆子和李婆子看到她的出现,满脸的惊慌。 为何她会清醒又完整从外面进来? 第3章 她可不受气 两个婆子满脸见鬼的神情,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明明亲手将男人推进去的,还亲耳听到门锁在里边锁上了,没道理什么都没发生啊? 那可是精挑细选的男人,不好色还选不上呢! 对了! 那男人也不在里面! 那么大个活人,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也不可能到嘴边的肉不吃,直接就跑了! 那男人去哪了? 这小贱人用了什么妖术做到全身而退的? 宋安宁看懂了两个婆子眼里满眼的问号,心里冷笑,她就是会妖术啊! 能猜到才怪了! “婆婆,你们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都黑成碳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安宁一脸的关切,语气满满的担忧。 李婆子脸色确实很难看,但到底见过些世面,很快便调整过来了,笑堆上脸,一副慈爱样,“婆婆没事!只是担心姑娘你罢了!夜里突然有贼人进来,听说是采花大盗,被人发现后,逃到这就消失不见了,大家就进来找找。” 宋安宁满眼惊慌道,“那贼人找到了吗?” 李婆子摇头,依旧和蔼可亲,“没找到,被他逃了!姑娘你没事就好,夜里可不要再乱跑了!会担心死咱们这些老婆子的!” 隐隐带着一丝责怪。 宋安宁好像没听懂似的,点头,乖巧答应,“嗯,我都听婆婆们的!” 众人见没戏看,满眼失望,嚷嚷着要去其他地方继续找贼人,很快散了。 张婆子装模作样对众人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做足了样子。 “非常抱歉,惊扰了大家,没能帮到大家捉到贼人,但还是很感谢大家,那贼人定是害怕了,逃窜走了,这才让我们姑娘逃过了一劫!” 待人都走后,李婆子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换上了阴沉凶狠的脸色,斜着眼对宋安宁说,“进屋里说话。” 语气透着恶狠,没半点温度。 换做原主,早就被吓得浑身发抖,惊惶不已了。 这是李婆子惯用的手段,原主自有记忆开始,就是用这种方式震慑控制原主。 摧毁原主所有的心理防线,让原主看到这婆子身影,话还没说,便开始害怕不已。 李婆子看到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原主,非常满意,明明自己是个奴婢,却端着主子的架子,奴役使唤原主,一点都不把原主当人看。 此时的李婆子,半点没发现宋安宁有什么不同,依旧用那不容置喙,又自以为威严的语气说话。 自己先冷着脸,手背背后,进了屋。 张婆子随后,在宋安宁进屋后,便快速关了门。 门一关,张婆子也不端着假笑了,瞬间完成了换脸模样,轻蔑瞥了一眼宋安宁,嘴里哼了一声,“真不听话!” 李婆子怒火上头,压着声音,喝了一声,“跪下!” 宋安宁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小手指,心里想的是,原主太瘦了,都皮包骨了! 成天吃不好睡不好,还有干不完的活,不管干得好不好,都能喜提一顿臭骂加几棍,原主这身子扛不了多久啊! 她得想办法吃胖起来! 对于李婆子的话,她听到了,但没听进去。 她又不是原主,两个婆子而已,怕啥? 但原主本能反应,宋安宁还是忍不住身子有些发抖,可想而知,平日里受了多少的虐待。 “你耳聋了吗?我叫你跪下!” 见宋安宁没半点反应,李婆子更加怒了,咬牙切齿,横眉冷目,却不敢高声。 张婆子也走了过来,“你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乖乖听李婆婆的话!不然,最后还连累了你奶娘也挨受苦!” 宋安宁手一顿,眼神冷了下来,很好,一招不行,又来一招! 每每原主不愿意屈服的时候,便总拿奶娘出来威胁,打断原主傲骨,逼原主咽下所有的悲痛。 宋安宁此时也明白了,为何会让奶娘一起跟着来,原来是这样用的。 李婆子火烧到了天灵盖,举起手,上前就要给宋安宁一巴掌,这是她惯常用的。 嘴里咬着牙说,“你个贱胚子,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想反了天了不成!看我不打死你!” 张婆子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一点没有要上前去劝阻的意思。 甚至还在一旁风言风语,“夫人把你交给我们,我们就得好好管教你!看你这一身臭毛病,没点感恩之心,竟还敢忤逆,谁给你的胆子啊!” 宋安宁冷哼,自己给的胆子! 她的胆子,还需要别人给,她自己没有么? 原主是被吓破了胆,打断了傲骨,她可没有。 敢打她? 找死! 本还想着回去再收拾这两个老妖婆,奈何人家非要上赶着找抽,也是没办法的事。 扰了玄清观的安静,有点罪过! 不过,她会尽力的,不会发出太大声响。 巴掌就要贴到宋安宁脸上时,宋安宁猛然抬头,眼睑冷冷掀起,浑身气势一凛。 李婆子察觉到不对劲,为时已晚,收不回手了。 别说李婆子,连张婆子也没看清,巴掌没落下,李婆子却整个人重重撞倒在地上。 话都说不出来,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而李婆子的手,刚刚要打宋安宁的那只,好像提不起来了,耷拉着。 张婆子还想骂宋安宁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差点没呛死。 宋安宁也不装了,装得真累人。 她淡然拍了拍手,跟个没事人似的,悠悠走到了凳子边坐下。 张婆子满眼惊恐,一脸不可思议,终于说出了话,“你、你、你……” 宋安宁瞥了一眼,嫌弃极了,“捋直舌头再说话!手指要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解决掉!” 张婆子立刻把指着的手收回去,看了看在地上蜷缩的李婆子,又看向宋安宁,好一会儿后才说,“你不是宋安宁!” 非常肯定的语气。 宋安宁轻轻鼓掌,笑盈盈道,“真聪明!终于发现了啊!” 然后若无其事地压手指节,咯咯响,她脸上的笑依旧灿烂。 “那个宋安宁啊,已经惨死在你们手下了!我呢,只是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来收你们的!” 张婆子瞳孔一扩,身子抖了抖,看着诡异的宋安宁,头皮发麻,脚步慢慢往后挪。 第4章 傻子才不反抗 张婆子平日里就爱扮演助手角色,在李婆子训斥抽打宋安宁时,在一旁煽风点火,递棍子。 两人多年来,配合得相当默契。 如今李婆子倒下,张婆子有些慌张了。 也不能怪张婆子怂了,实在是宋安宁变化太大,直接就换了个人似的。 实话说,确实也换了个人。 但这种事太邪乎玄妙,就像精怪之说,听听可以,但真正发生时,没几个人能淡定。 张婆子给自己打气,“这里是玄清观,你真是恶鬼,那就是找死!我去找道长来,把你给灭了!” 许是有依靠了,心里有底了,张婆子脸上的慌张渐渐淡了下去。 宋安宁哦了一声,“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还想睡个好觉呢,闹腾来闹腾去的,天都亮了! 都没啥事,不要老是麻烦别人! 一点都不懂事! 李婆子都这样了,那就一起吧,怎么说,两人都一起同甘共苦了十几年,感情特别深厚了! 于是,张婆子也倒在了李婆子身旁,捂着肚子,恶狠狠看向宋安宁,却说不出话。 “好了!世界安静了!可以睡安稳觉了!” “你们两个喜欢凉快,今晚就在地上睡吧,这难得的享受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不用感谢我!我本就该如此孝敬,看我心肠多好啊!” 把原主赶去睡柴房,对外却说原主体寒,就爱住暖和的地方,自个儿却睡大屋大床,说喜欢凉快! 嗯,回去把床给拆了,睡地板最凉快! 原主这身子板太差劲了,虚得不行,闹腾了那么久,疲惫不堪,她要睡觉了! 地上的两婆子气得半死,像死狗那样瘫着,从来没有这样的狼狈。 偏偏自己又起不来,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她们要是起来了,定给宋安宁好果子吃! 嚣张了十几年,还没人这样羞辱她们的! 宋安宁可不管,躺到床上,很快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一觉起来,天亮了。 宋安宁收拾收拾了自己,然后去斋堂吃了个早餐。 期间有人问起为何她独自前来,宋安宁的回话是,一个婆婆昨儿个起夜摔跤,另一个去扶起来,脚滑,不甚一起摔了,都躺着歇息,没胃口吃东西。 也就过了,毕竟没人真会关注那么多。 回厢房路上,听到一小道士对人说,“师傅一大早去深山里采药,不知何时归,今日怕是见不着,还是请回吧!” 宋安宁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不会是老道长给那中毒帅道士去采药吧? 小道士没再说,就离去了。 宋安宁也没多想,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昨晚那人没死,也算救过他了。 要是不幸死了,那只能说明,他命该绝,谁来也救不了,可不能怪到她头上来。 回到厢房,宋安宁心情特别好,居高临下看着两个老妖婆,端详了许久,嘴里发出嫌弃的啧啧。 终于看清这两个老妖婆的真面目了,原主平日里根本就不敢抬头直视,竟不知这两个老妖婆长得如此丑陋! 面由心生,一点不假! 此时的李婆子和张婆子对宋安宁恨得透透的,一晚上没睡,脾气已经到达最顶峰,自然不会给宋安宁好脸色,看向宋安宁时,一脸狰狞。 宋安宁背着手,笑嘻嘻地说,“果然是山中精怪,能止小儿夜啼!” “这酸爽滋味如何啊?享受了一个晚上了,应该有深刻体验了吧?这就对了嘛!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享受不是?我都享受十几年了,也是时候轮到你们来享受享受了!” “昨晚之事,是谁的指使?你们不说也没事,左右就那几个人选,多不了去!手伸太长,太过贪婪,不会有好结果!你们尽管往上打小报告,我不会阻拦!” “不过,你们可得想好了,可能你们都活不到回京城的那一天!你们都中毒了,知道吗?一旦我出了事,你们只能跟着陪葬!因为只有我有解药!” “你们要是再给力点,传个信说个啥的,把毒给传染散开,让京城那一窝王八也一起中毒,那再好不过了!我黄泉路上可太热闹了!” “你们可以选择不信,其实我希望你们都不信,那可就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复仇简直不要太简单啊!人都没到京城呢,就把仇人给毒倒了!爽啊!” 宋安宁语气温柔,说话像讲故事似的,把握着节奏感,脸上的笑一直都挂着。 根本看不到她想杀人的心思。 李婆子和张婆子咬牙,毒妇啊! 换做以前,她俩根本不会信宋安宁的鬼话,半个字都不会信,压根就没把她当人看,自然连话都不会给机会多说。 但经过一晚上,两人以为缓缓就能恢复如常了,到时就能收拾贱坯子了,结果,硬是缓了一个晚上,半点缓解的意思都没有,折腾得浑身都没劲了。 心里不由得不开始信一下。 这贱坯子鬼上身,中邪了,说不准真做出什么事来,还是先按兵不动为佳。 十几年来,从来没发现这贱坯子身手如此厉害,保不准还真会点啥毒的,不能去赌那一点意外。 俩婆子不得不先低头,熬过眼下这一关。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贱坯子! 宋安宁把两人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呵呵,就知道这两人不会那么甘心的。 不过也好,往后有的热闹看了。 “时辰不早了,也该下山了!回去嘴巴该说什么,可要想好了!” 宋安宁动了动拳头,给俩婆子一人一拳,手法非常快,两人还在惊恐中,宋安宁已经搞定坐到一边了。 两婆子感觉忽然身子一松,不痛了,眼里一喜,对视了一眼,齐齐咬牙,眼底涌上了恶毒之色。 宋安宁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别急得找我算账,你们身上的毒快要发作了,再不走,半路上就可以开席了!” 两婆子脸色一白,眼神惊慌,磨了磨牙,把所有的愤怒压了下去。 李婆子终究气不过,狠狠地说,“你莫要忘了,你还有奶娘呢!” 宋安宁恍然,“是哦!你提醒了我!非常感谢,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二字,咬着重音。 两婆子听懂了。 第5章 规矩该立起来了 两婆子虽浑身不痛了,但终究熬了一晚,也没点东西进肚,走那么远的山路,还是折腾得够呛。 宋安宁还不停地赶人,让快点回去,日头晒得难受。 刚开始,两婆子很有意见,但宋安宁只说了一句话,就全都闭嘴了。 “要是半路毒发身亡,我只能踹你们进沟里喂狼了。” 本来不相信什么中毒的,奈何手掌上还真有一条黑线。 不得不信了。 两婆子全程黑着两张脸。 在后头交头接耳,暗暗交流。 “她真的不是那贱坯子?被恶鬼上身了?” “这我哪知道啊!咱俩不都一起干事的吗?我知道的,能比你多哪去?”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还是故作玄虚,敢这么对老娘我,回头非整死她!听话按照咱们设定的走不就行了,非得蹦跶!有人不让她活,她还能活得下去不成!” “咱俩失败了,大小姐那边可怎么交代?咱们要不要传话上去?就怕那死丫头说的是真的,这毒要真传染,咱们两家几十口人,可一个都活不成了!” “这贱坯子太诡异了,先不动!咱们边走边做打算,急不得!有那个病秧子在,那贱坯子逃不出手掌心!让她嚣张一下,后边有她哭的地儿!” “嗯只能这样,先骗到解药,到时别整虚的,直接了结了省事!大小姐交代的,到时找个男的蹂躏几下,也说不出错处。” 两人的话,宋安宁全听了进去。 这两老妖婆忘记了,她真不是原主了,她耳力好着呢! 真以为吹耳毛她就听不到了? 那不好意思了,她知道了,原来是那个什么大小姐作恶! 怎样的恶毒心肠,才会让人对一姑娘先奸后杀啊? 还有,她宋安宁才是庆平侯府的嫡长女,千金大小姐! 唉,看来她在乡野十几年,已经被人彻底遗忘了。 如今更是挡了别人的道,非要除了她不可。 莫不是,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宋书瑶看上了她的那桩婚事? 所以,她必须消失? 嗯,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最后谁消失,还不一定呢! 回到家,两婆子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城堡,有了盔甲防护,感觉自己又很行了。 李婆子满眼轻蔑眼神看向宋安宁,习惯性开始了使唤,“去烧些热水过来给我洗脚!” 张婆子接过话,看都没看宋安宁,好没气地说,“我们都饿了,顺便去做饭!你已经吃过了,今日不许再吃,做我们俩的饭菜就行了!” 然后两人坐在凳子上,一副等着伺候的模样,傲慢得头颅扬天上去。 宋安宁冷冷瞥了一眼,慢慢抽出了一条鞭子,莫问鞭子哪里来的,随手抽出来的。 然后扬起鞭子,朝一旁的空处,猛地一抽,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破风声。 直接吓得两婆子一个哆嗦,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李婆子找回声音,破口大骂,“贱坯子,找死啊!好端端的抽什么疯!赶紧把你那破鞭子收起来,少在我面前耍帅!” 宋安宁一脸平静,语气却有些冷,“那位子是你们能坐的吗?忘了你们是什么身份了?我这个做主子的还站着,你们倒很自觉,一个大屁股就盖上去了!” “往日我敬你们年长一辈,又一直跟在我身边吃苦,我怜悯你们,不想用规矩压你们,可惜啊,你们倒学会了倒翻天罡,反客为主!” “今日起,我不会再纵容你们一丝,昨晚之事已经买断了所有!别忘了,我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庆平侯府的千金,是你们的主子!容不得你们磋磨!” “话我就放这了,今日起,所有的事,按照规矩办事,若是你们连规矩都忘了,我可以好心送你们回京城,好好学习一番规矩,再回来!” “我数到三,如若还不知道要怎么做,那就不要怪我的鞭子无情了!我可提前告诉你们,这鞭子上有倒钩,轻轻一碰,都得见血少肉!” “一!二!” 两婆子听明白了,宋安宁是要给她们立规矩,那就代表,她们以后都得以奴婢的身份做事,不能再作威作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听宋安宁的话,伺候宋安宁! 单单这样一想,两婆子就受不了了,火一下子就烧到了头顶。 她们已经习惯了当家做主,那种掌控所有,能鄙夷天下的快感,谁愿意放弃? 而且还是突然之间就没的,实在没法甘心。 但宋安宁根本没和她们商量的余地,直接通知,数到二时,鞭子就落在了凳子旁边。 扬起了一阵灰尘,弥漫开,呛得不行。 李婆子竟还责怪宋安宁,“贱坯子!你竟敢不敬!” 宋安宁冷眸微抬,手里的鞭子忽的就扬起,快速朝李婆子方向抽去,嘴里喊出了,“三!” 张婆子吓得半死,恶鬼啊,真有恶鬼啊! 她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宋安宁不是和她们开玩笑,那是真的动手干! 这鞭子要真抽下来,没躺一个月,根本起不来! 惊慌之下,一把将李婆子用力拽到一边,跌到地上,两人还顺势滚了滚。 “啪!” 李婆子刚才坐的凳子裂开了,咯吱了一声,成了两半。 而罪魁祸首却轻描淡写道,“唉,不比当年勇了,怎么就没四分五裂呢!” 两婆子心惊肉跳,此时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满眼不可置信。 心里很气,但不敢再表现出来。 太可怕了! 宋安宁甩了甩鞭子,两婆子瞬间尖叫了起来,“啊!不许打我!” 犹如惊弓之鸟。 宋安宁冷哼了一声,一个华丽转身,坐到了完好的凳子上,“看来规矩都记起来了!可得记住,这里只有我一个主子!以后,若是再没尊卑,那鞭子可就实打实了。” “这山高皇帝远的,死了两个贱婢,想必也没人会多关注。你们的卖身契虽然不在我手上,但命在我手上!我被你们欺压了十几年,也是时候风水轮流转了!” “还是那句话,你们尽管向上打小报告,我就怕你们都不打!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多少个日夜里,苦苦研究毒药,是为什么呀?” “我隐忍了那么久,是你们逼我现形,那就好好受着吧!” 第6章 好房间让出来 两婆子一听,什么! 这贱皮子竟然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偷偷研究毒药? 还是为了对付她们用的? 但她们竟半点没察觉,一想到这,后背不由冷汗流了下来。 同时又很后悔,怎么没多关注一下,早早把这贱皮子报复之路给掐断啊! 失算了! 竟让这贱皮子研究成功了,如今毒药都用到了她们身上,真是大腿都要拍烂的悔恨当初。 宋安宁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神色,嘴角微勾,果然是不知悔改! 她随意晃了晃鞭子,瞬间把两婆子拉回了现实,看到鞭子,本能抖了抖。 眼底藏着掩饰不了的不甘和狠厉,一看就知道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咬一口。 宋安宁也压根没指望这两人改过自新,那是不可能的,但都是成年人了,做了事就得承担后果。 她堆上了笑容,犹如从前那般乖巧听话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两婆子感到浑身一冷。 “从今往后,你们要是谁敢忤逆我,那就棍子鞭子轮流抽!别激动,我这可是学你们的,你们不应该感到很欣慰吗?把我教得那么好,自信点,骄傲点!” “不管家里的活还是地里的活,反正是有活干,那都归你们管,做好来,少挨揍!你们的饭菜自己解决,我和奶娘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哦,你们自起炉灶。” “暂时说这么多,以后有需要补充的,到时候再说!还有,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别再伸手到我奶娘那去,不然,我把手给你们剁了!” 说到最后,宋安宁眼里迸出了冷光,闪得两婆子齐齐慌了慌。 她们太清楚宋安宁到底说什么了,心虚的同时,也恨起了奶娘赵氏。 宋安宁忽地站了起来,把鞭子放手心上轻轻敲了敲,两婆子又齐齐吓得往后挪。 哼,知道害怕就好! 没多看那两丑陋婆子,宋安宁出了屋子,又拐进了一间屋子。 这小屋子又黑又暗,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还伴随着一些恶臭味。 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沉闷无力。 “安宁?是你吗?你回来了?” 听到动静,里边的人着急出声。 宋安宁进去,两眼一黑,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里边的情况。 原主的奶娘赵氏躺在床上,不,应该说是一块木板上,上边没有席子,只有一层稻草,那稻草有些细碎了,一张又皱又烂的被单蜷缩在那,乍一看,有点像老鼠窝。 张氏一脸病容,有气无力,整个人虚得起不来,脸瘦得只剩下一张皮了。 但看到宋安宁进来,原本枯井无波的眼眸,瞬间就点亮了起来。 激动地道,“安宁!真的是你!你有没有事?快让奶娘看看!” 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可惜连坐都坐不起来,撑着身子都耗尽了力气,大口喘气。 宋安宁心里很堵,感觉自己的后槽牙又痒了,手也很想活动一下。 原主有许久不曾见过自己的奶娘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上次是何时了,记不起来。 那两个老妖婆不许她靠近赵氏,生怕赵氏教她本事,许是更怕她俩达成统一战线,转过头对付。 一发现原主不听话,就会拿赵氏出气,拿捏原主,让原主妥协。 原主为了让自己奶娘能好过些,只能听话照做,连过问都不敢有。 却不知,就算原主做得再好,那两个老妖婆也不会善待奶娘。 赵氏得了病,一直拖着,老妖婆不肯请郎中来瞧,随手搞了些药草对付一下,病情越拖越严重。 “奶娘,我很好!我没事!你别担心!” 许是原主的情绪在左右,宋安宁眼泪没忍住,哗啦流了下来。 她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奶娘,你先歇会儿!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理睬!你信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宋安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氏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整个人突然就颓败不堪,重重倒在了木板上。 睁着双眼,定定看在满是蜘蛛网的屋顶,眼角泪珠滚落。 安宁终究,还是嫌弃她了! 走得如此决绝! 那么久不见,竟话都不愿多说几句! 悲伤不断涌上心头,赵氏难过得不能自已。 忽的听到外边乒乒砰砰响,赵氏一个激灵,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两个死婆子又欺负安宁了! 她挣扎着想起来,奈何自己身子不争气,根本起不来,说话也费劲,外边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赵氏自责内疚死了,她恨自己这副鬼模样,拖累了宋安宁。 然而,外边情况却并非赵氏所想那般。 被欺负的,不再是宋安宁。 而是那两个作威作福久了的老妖婆。 “那是我们的房间!凭什么要我们搬?不行!不搬!” 李婆子听到宋安宁叫搬屋子,顿时气得跳脚,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气势汹汹。 宋安宁瞥了一眼,心里鄙夷,那么肥一大块,平日里没少吃少睡啊! 往门口一站,直接就堵住了,像石雕似的,有点用处。 张婆子也过来,“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没必要再折腾!李婆婆年纪大了,你让她搬出来住哪啊,说出去你落得个不孝敬名声!” 宋安宁眼皮子都没抬,“你也搬!全都给我搬出来!至于住哪,我自有安排!” 张婆子脸色一变,刚还庆幸没要自己搬,没想到,那么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此时有点后悔过来多管闲事了。 李婆子倒先梗着脖子说,“说什么都不搬!这是夫人给我的待遇,要我搬,除非夫人亲口和我说!” 张婆子也说,“对!这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要非这么做,那就是忤逆嫡母,大不孝!” 宋安宁嗤的笑了,“她一个不知羞耻的爬床玩意儿,也配做我的嫡母?我的嫡母是我亲娘!” 而后脸色一凛,“我没心情和你们废话,要我动手还是你们自己动手,可要想清楚!我若动手,后果可能有点严重!给你们数三个数的时间思考,若是想不清楚,我便替你们做决定!” “我话搁这,今日,你们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我开始数了,一!” “哟!你们都在呀!” 第7章 本小姐才是主 宋安宁刚数一个数,围墙外有人伸头进来,大咧咧喊了一声。 似没发现里边气氛不对劲,又隔着墙继续说了起来,“你们昨日上香求到符了吗?玄清观的符很灵验的,诚心去求,定能如愿!刚巧我顺道过来,一会儿把符拿走就行,不劳烦你们再走一趟。我看你们也在忙,安宁啊,你去把符拿来吧,我也就不叨扰你们了。” 宋安宁没回头,她听出了,那是柳鸣鹤的娘吴氏。 柳鸣鹤是本村人,考上了童生,家里不富裕,却举全家之力,使劲供他读书,就希望他能当官,拉扯一家子。 和原主互生欢喜,两人好了几年吧。 宋安宁有点不明白,原主的处境那么艰难,说是夹缝中求生都挑不出错处,柳鸣鹤为何会看上原主? 原主又瘦又黑,半点没看到有美人坯子的影子,还因为太瘦,本来就大的双眼,更是大得有些吓人。 性子还胆小懦弱,遇事根本就没控场解决问题的能力,用老妖婆的话就是上不得台面。 她可不信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恨,特别是有个又贪又爱算计的老娘。 以往原主每次去烧香求符,吴氏都会说顺便帮求一求,事后连个感谢都没有,理所应当得很。 这次也不例外。 早早就过来问了。 “不够诚心,没求到!” 宋安宁很平静回了一句。 吴氏却一愣,声音有些尖锐,“那你去那么久都干了些什么啊?去烧香求个符都求不来,还能干啥啊?我家鸣鹤就等着符保佑了!早知道你靠不住,就不指望你了!白白害我等了几天!” 说完,扭头就走了。 气呼呼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宋安宁知道,指定不会是好话。 她觉得很好笑,她何时说过一定会求符回来? 求神灵保佑这种事,本来就是看缘分的事,并不一定就能如愿。 再说了,这只是一种精神安慰罢了,还想把符当灵药啊! 到时考不上秀才,还赖她求得不诚心呗? 呸! 吴氏要走慢点,她可就不客气了。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不过眼下,没空理睬,先收拾这两老妖婆。 “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真以为人家柳童生看上你了啊?可别扯着侯府大旗到处招摇,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婆子浑浊眼珠子鄙夷地上下打量宋安宁,宋安宁感觉到自己被黏糊糊的恶心玩意儿舔了,手没忍住,鞭子一抽,一声破空响。 两婆子吓得脖子一缩,眼里的鄙夷不屑半点没减。 宋安宁笑盈盈地说,“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时刻都在提醒我不要做坏事!为了感谢你,我一会儿动手时,保证会轻点,不出血就留个痕。” 李婆子一噎,“你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我的房间!夫人承诺过给我好吃好住的!我不管你是谁,都没资格让我搬!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宋安宁挑眉,“还有这好事啊!那我可不客气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都等了多久啊!你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夫人,呸,不认识! 张婆子惯会察言观色,此刻发现不妙,拉了一下李婆子,谁料李婆子此刻气在头上,都忘了宋安宁不是原来那个了。 等李婆子反应过来时,脚上一阵刺痛,嗷呼了一声,然后就抱着痛脚,一跳一跳。 宋安宁一掌推开房间门,三下两除二就把里边的床铺给收拾好,然后一股脑扔出了房外。 李婆子一看,气疯了,脚也不痛了,冲了过来,指着宋安宁大骂,“贱胚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床铺!你个没人要的贱货,烂心肝的玩意儿!” 宋安宁眼神一冷,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巴掌招呼。 把李婆子给打得直蒙圈,脑子一片空白。 最后转了两圈,摔倒在地。 宋安宁居高临下,冷声道,“嘴巴要是不想要,我勉为其难帮你缝上!你一个下贱婆子,还想住比主子还好的房子,怎么?想造反啊?拿着你的铺盖,滚到一边去!” 然后转身走了几步,扭头对愣在一处的张婆子说,“你也一样!自己收拾还是我帮收拾,自己选!”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赵氏再次听到开门的响动,抬头看到宋安宁,还没开始说话,就被宋安宁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宋安宁直接出了屋子,直直往李婆子原先住的房子去。 赵氏一时间适应不了外边的刺眼光线,用手遮挡眼睛,并不清楚宋安宁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但李婆子看明白了,一跳脚,脚痛,换成单脚跳。 想去阻止,被张婆子拉住,对她摇头,小声道,“别硬碰硬!先让那贱丫头嚣张一会儿!咱们先忍了,以后有的时机狠狠收拾她!她总有顾头不顾尾的时候!” 李婆子一想,也只能先这样。 她的脚痛得不行,想阻拦,根本拦不住。 要是那贱坯子抽风抽鞭子,白挨几鞭子,得不偿失。 暂且就让这娘俩住几天大房子,反正这两人也没几天活头了,她就当做了好事了。 临了满足了这娘俩的心愿。 算是积德了! 想和她斗,还是太嫩了点! 让赵氏住大房子,心疼赵氏,有软肋啊,那就好办! 还怕这死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呢! 两婆子消停了下来,宋安宁没觉得意外,也没多关注,把赵氏安顿在了大房子。 赵氏却是一惊,“不可!安宁,我不住这!我住那小屋子就行了!你别和婆子们闹,回头她们狠狠对付你的,你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啊!听奶娘的话,咱们没必要,忍忍就过去了!” 宋安宁一脸平静,“奶娘,你错了!过不去了!” 赵氏闻言,脸色一白,更慌了,“啊?是不是她们对你做了什么了?” 声音不由得颤抖了。 宋安宁顿了下,点头,“对!我们隐忍了那么久,她们也没打算放过我们,她们想杀了我,我挡别人道了!奶娘,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忍吗?” 赵氏愣住,瞬间仿佛被抽走了空气,整个人都颓然了,眼泪吧嗒落。 “安宁!奶娘没用!没护住你娘,如今也护不住你!都怪我!” 第8章 奶娘的病有古怪 宋安宁轻声安慰赵氏,“奶娘,这事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如此自责!” “要怪就怪那作恶之人!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放过我们,哪怕我们都已经离了千里之遥,没了威胁力,仍想斩草除根!” “如今情形,咱们若是还一味妥协求全,非但不会得到半点好处,被利用干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今,咱们只有拧成一股绳,奋起一搏了!” “远的咱先不扯,眼下,你先好好养身子,我一会儿给你请郎中来看看。那两婆子被我收拾过,短时间内暂时不会作妖,这房间你安心住着,不必有内疚不适感!” 赵氏怔怔看着宋安宁,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哗啦啦流了下来。 又是难过又是欣慰。 她奶大的孩子,这些年经历了多少苦难,才成长起来啊! 稍稍一想,自己一直都病着,根本帮不上,心里就疼得不行。 但如今孩子瞬间成熟稳重,有了自己的见解和手段,她又感到一丝欣慰。 老母亲的心! “奶娘相信你!有什么需要奶娘的,一定要和奶娘说!可别做傻事!” 赵氏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生怕宋安宁冲动之下,犯下大错,到时候自己又没有能力救回来,毕竟,宋安宁还是太年轻了! 本就是不谙世事,呆闺阁快乐的年纪。 而且,赵氏也非常清楚,她们如今的处境,想要复仇,很难! 也急不得! 她不是没想过要杀了那两个婆子,但她不能! 那两个婆子和侯府保持着某种联系,若没了,侯府那边定会再派人过来。 一句话,杀不尽! 但自己会惹事上身,再来的婆子未必就是个好的。 那继室断不会让她们好过,挑选的人,自然是能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了。 她们俩的处境,只有更难,不会有半点的宽松。 但如今,那杀人的念头,再次浮了起来,怎么都按不下去。 也是时候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宋安宁帮赵氏掖好被角,随后就出去了。 一出门口,就看到两婆子抱着床褥,臭着黑脸,在一旁等着。 宋安宁就知道了,张婆子也把隔壁大房间腾空出来了。 算有点眼力劲! 真让她动手,那可真是有苦吃了。 不等那两婆子开口,宋安宁先说了,“除了这两间房,你们爱住哪住哪!住茅房里我都没有意见!你们自己安排!” “还有,我可好心提醒了,这两间房,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们最好别进去。别问为什么,若是碰到了啥,郎中来了也救不了,那可不能怪我。只能怪你们手太贱,非要推开这两扇门!” 防的就是这两婆子偷偷干坏事,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对赵氏下毒手。 她可太了解这两老妖婆了,深宅里出来的,阴司手段多着呢! 真敢进去,她可就不客气了。 两婆子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听了宋安宁的话,更气了,但又不敢出声顶撞。 看着宋安宁半点不开玩笑的模样,她们不敢赌,因为打不过。 宋安宁心里冷笑了几声,仗势欺人,欺软怕硬,就会窝里横! 知道这两婆子不会那么容易服气的,没事,不服,就来挑,看她不抽到她们服为止! 宋安宁转身出去了,请郎中过来看看赵氏。 见人走远了,李婆子憋不住了,跳脚起来,“贱坯子!我呸!敢让老娘住茅房,看老娘不整死个烂心肝的!被男人看光身子摸透了的玩意儿!” 说完,朝旁边,恶狠狠唾了一口。 好像要把宋安宁给唾地上似的,那狠劲,恨不得把地面唾出个大窟窿。 张婆子倒冷静许多,扯了扯李婆子,用眼色给李婆婆暗示,赵氏还在屋里。 李婆子看懂了,瞬间恍然,撸起袖子,就想冲进屋里去。 张婆子吓坏了,眼疾手快,一把将李婆子拽住,压低声音道,“那贱丫头的话你都忘了啊?不想活了?” 李婆子被那么一拽,清醒了点,眼珠子一转,想起来了,但有些不相信,“你真信那贱坯子涂抹了东西在门上,有毒?” 说着朝那门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没发现异常,但也不敢伸手去碰。 张婆子也存疑,“那丫头太邪乎了,你要赌?” “此前那丫头说咱们中了毒,要是不快点回到家,就会死在半路,咱们回来了,你看,黑线浅了,说明什么?说明那丫头偷偷给咱们解了毒,就是不知如何解的?” “咱还是谨慎点为好!先让她放松警惕,找到机会,再给她绝命一击,不给她反击的机会!赵氏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去寻晦气!走吧!先住两日小屋子,让她得意一下。” 李婆子万般不愿意,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去住那黑得快要伸手不见五指,还潮湿阴冷的小屋子,如何甘心? 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咬牙黑脸认了。 宋安宁请了郎中过来,认真诊断了一番后,郎中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气说,“这拖得有点久了。若是早些年看诊医治,许是早就好了。如今这情况,医治可是需要好些年日,药费可不是小数目!” 说着连连摇头惋惜。 宋安宁如何不清楚,本来就是小问题,刚开始一副药下去都能治好,拖久都成顽疾了。 那两老妖婆就是故意的! 这笔账,迟早都要算! 宋安宁想让郎中开药,但郎中犹豫了,“不若,你们请个大夫再瞧上一瞧?我医术有限,又老眼昏花,怕是会看错了,那可就大麻烦了!” 那郎中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暗示着些什么。 宋安宁心里警铃大作,没勉强郎中,随后便恭敬把他送走了。 回到屋里,宋安宁握着赵氏的手假装亲密,实则是把脉。 嘴里说着话,分散赵氏的注意力。 赵氏扯着笑,反过来安慰宋安宁。 宋安宁听着,赵氏说什么,她都点头,嗯嗯应下。 出了门后,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很好! 竟敢下毒! 把原主搞死还不行,连个奶娘也不放过! 难怪那两个老妖婆说活不久了,原来是这样啊! 想让她们死,她就偏偏不让死! 想玩阴的,那就一起玩吧! 第9章 不听话的下场 宋安宁手一扬,随手洒了些白色粉末到门上,然后漫不经心拍了拍手,拎起平日里的背篓,便出了院子大门。 小屋子里的两婆子侧着耳朵听,没了动静之后才探头出来。 确定宋安宁走后,这才挺直腰杆,恢复了嚣张模样。 走到赵氏的大门口,看到粉末,齐齐脸色一变,都惊恐往后退。 “这贱坯子果真防着咱们!笑话!老娘是被吓大的吗?拿糯米粉来装神弄鬼!老娘什么世面没见过,就这也想骗?” 李婆子哼了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抽动了一下,满不在乎,直直就走过去。 还故意用力踩了踩散落地面的粉末,最后才扬起头颅,伸手去推门。 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半点阻碍都没有。 李婆子满是精明算计的双眼快速扫了一圈里面,发现里面除了多个赵氏,其他都没变动,心里舒坦了些。 看到床上的赵氏躺得那么安稳,火气嗖的就冒了上来。 这是她的大房间! 赵氏个臭不要脸的也配住! 浑身发臭发烂的玩意儿,没得弄脏了她的床铺! 她就是不住这,那也不能给赵氏住了去! 李婆子过了十几年逍遥自在又滋润的日子,把自己养得心高气傲,时刻端着优越感。 看不得比她差劲的人过得比自己好,哪怕是暂时,哪怕是一点点! 她的东西,她就算不要了,那也是她的! 别人坚决不能碰了去! 于是,李婆子咬牙切齿,挥着拳头,就要过去把赵氏拽起来。 一副势必要把赵氏踩到地里的架势。 但刚握紧拳头,李婆子就发现,好像自己的手有点不对劲。 低头一看,吓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她的手上满是红红点点,而且开始隐隐痒了起来。 她没忍住,抓了一下,留了个红印,过后反而更痒了。 不抓又很难受,一抓就更痒。 赵氏听到动静,都做好了心里准备。 知道两个婆子不会让她好过的,肯定会见缝插针找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她给拽出屋子,扔到院子里狠狠羞辱折磨。 她如今别无办法,太过虚弱,打不过肥胖有力的婆子,只能认命闭上了眼。 但好一会儿过去了,想象中的拖拉拽没发生,一睁眼,倒看见李婆子中邪了似的,猛地抓挠自己的双手,越抓越急眼。 最后,李婆子尖叫着跑了出去,只留下莫名其妙的赵氏。 张婆子倒是个聪明的,留了心眼,没跟着进去,让李婆子冲锋试探。 结果很明显,她真猜对了,那些粉末真有问题,也庆幸自己多疑。 要不然,此时就跟李婆子一样,又抓又跳,像个猴子似的,嗷嗷叫。 李婆子一边抓痒一边冲张婆子喊,“快给我请郎中过来!我中毒了!快要死了!是那贱坯子干的!快啊!” 语气急速,一贯的强硬命令式。 还带着几分怒火。 张婆子却说,“我直接带你去找郎中,来回跑浪费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然后催促着李婆子快点走,她人却不敢沾半点李婆子的衣角。 李婆子此时顾不了太多,只想快点止痒,便听进去了,急急冲了出门去。 这事,宋安宁并不知,但她心里也大概能猜到会发生啥。 她急急跑山里采药,赵氏的毒必须尽快解了。 而且她还要解决个麻烦。 “行了!知道你醒了,别装死了!现在能动了!赶紧滚!” 宋安宁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空间里那个猥琐男人拽了出来,解了绳索,还踹了一脚。 那男人胆子都快吓破了,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听到宋安宁的声音,眼睛一亮。 天籁之音啊! 终于听到人的声音了,多亲切啊! 都快感动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 鬼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太可怕了! 他四肢被绑,眼睛被蒙,还被打晕,醒来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被绑架了,有人要灭口了呢! 等啊等,却怎么也等不来人,甚至感觉到四周根本就没人的气息! 最重要的一点来了,他浑身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法术给定住了,小手指小脚趾都无法动一分毫! 只能听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好像被世界遗弃了! 那种置身黑暗,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惧了! 因此,听到了宋安宁的声音,他竟觉得自己重获新生,起了要感谢宋安宁的心思。 被踹一脚,他都觉得那是在救他,他得感恩戴德! 宋安宁却没心思和他啰嗦,直接警告,“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说,怎么做了吧?人活得好不好,有时候就靠一张嘴!该忘的,忘干净点!如若不然,你会噩梦连连的哟!” 猥琐男立刻怂得趴地,抖着说,“我啥也不知道!我、我在山里迷了路!” 抬头扯开蒙眼的布时,发现四周根本没人,只有自己在那。 回应自己的只有那飘忽的风声。 心里有鬼的猥琐男疑心又起,自己给自己吓得不轻,噌的跳起来,一口气跑出二里地,根本不敢回头,不敢大喘气。 “怂货!” 宋安宁从高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路遇一道长,在采药。 她远远看了看,从道长采的药推断出,那就是解毒的药材。 而且,采的药,刚好就是解昨晚那帅道士的毒的最好药材! 这就有点巧了啊! 宋安宁又想起了早上那小道长说的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这应该就是那帅道长的师傅吧。 跑到这悬崖峭壁采药,大大的有爱啊! 宋安宁没有去打扰,她采了自己要采的药,没有丁点逗留,直接奔家里去。 一到家,先去看赵氏。 见赵氏没啥,她甚至连话都没多说,直接又出去了。 翻找了米粮出来,洗米下锅烧火。 然后整理药材,快速精准配制后,放药壶里熬。 两个婆子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见宋安宁回来了,当没看见,和往日一样。 李婆子找郎中拿了药涂,缓和了一下,但没好彻底,还隐隐痒。 为此,在背后都不知道把宋安宁给骂成什么样了。 两人都不愿意在小屋子里呆,宁愿在外边。 见宋安宁如往常那样干起活,心里得意了起来。 “我饿了,给我端吃的来!” 第10章 终于吃顿好的 见宋安宁如往常那般自觉,一回来就忙里忙外,李婆子瞬间又觉得自己很行了。 心里鄙夷得不行。 贱胚子就是贱坯子! 还以为真能强硬到底呢! 结果半天不到,还不是得妥协,像往常那般勤恳干活讨好她们? 也就一时气傲,过了就知道害怕了,一会儿过来伺候时,非得好好磨磨不可! 敢让她吃那么大的苦头,胆子肥了! 扭头对张婆子说,“一会儿让那贱坯子三请咱俩回去,屋里的东西必须恢复如常!赵氏那臭不要脸的弄脏了我的床铺,让那贱胚子去河里给我狠狠洗三遍!” 神态傲慢,眼神阴狠。 张婆子没回应,往厨房方向看了看,垂眸沉思。 李婆子忽然又嗷呼了一声,“这贱坯子竟然又熬药!都快要死的人了,浪费那些药材作甚!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做顿好吃的给咱俩!” 张婆子在发愣,被这么一嗓子被吓回神了。 刚想说什么,被李婆子一扯,“你手脚利索点,去看看那贱坯子在搞什么。整天熬药,晦气!老娘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不抓紧点做饭炒菜,熬什么药!直接去把药壶给敲碎!” 好像宋安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李婆子双目露凶光,獠牙都遮不住了。 张婆子沉默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到了门口,想抬脚进去,却看到有一大树杈拦在那。 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宋安宁斜着眼瞥了一下,淡淡开口,“防魔鬼!” 张婆子一噎,什么? 说谁是魔鬼呢? 太欺负人了! 小小年纪,张嘴就那么恶毒,果然是掰不正的贱货! 张婆子拳头都硬了,牙齿一咬,想抽宋安宁的心越来越强烈。 她最看不得宋安宁那副有点嚣张又有点浑不在意的模样,眼皮慵懒一掀,满是挑衅,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往日都是她们婆子俩作威作福,什么时候轮到这贱丫头踩到她们头上了! 但宋安宁此时不想和张婆子纠缠,她好不容易煮好了小米山药粥,药也快熬好了,不想出什么状况。 “没事不要靠近我,我会有应激行为,嗯,有被迫害妄想症,会下意识就抽鞭子,控制不住会抽个十几鞭!再不然呢,可能会把手里头的锅直接砸过去,啧啧,滚烫着呢,可不得痛死啊!” 张婆子听着宋安宁轻描淡写,她自个儿脑补了一番,心惊肉跳的,那画面太可怖了。 她瞬间清醒,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们捏扁搓圆的宋安宁了! 以前的宋安宁绝不会是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胆量,直面她的! 张婆子不敢赌,看着那咕嘟咕嘟冒泡的锅,她后退了。 她想起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会咬人,大概是宋安宁这样。 宋安宁看着张婆子慌里慌张跑了,嗤笑了一声,嘴角勾了勾,满眼都是轻蔑嘲讽。 还以为有多能耐呢! 遇到蛮横不要命的,就退缩不敢嚣张了? 原主要是有揭竿而起的勇气,也许也不会一直被拿捏欺负得那么惨了。 但也不能怪原主,小娃娃开始就被各种压迫虐待,早就麻木了。 宋安宁端着药和粥出去的时候,两婆子很安静,也不知张婆子和李婆子说了些什么。 她也懒得管,能消停清静,再好不过了。 但李婆子看到宋安宁把锅都给拎进屋里,牙齿都要咬碎了。 那她吃什么? 眼里的火光都快能把柴堆给烧起来了。 宋安宁当没事一样,进屋子后,放好东西,扶着赵氏起来,吹凉粥后,一点一点喂赵氏吃下。 赵氏吃着吃着,又泪流满面。 她内心情绪十分复杂,想说什么,但感觉说什么无法表达内心所想。 宋安宁也不吭声,就喂着粥,任由赵氏把情绪发泄出来,哭过,心里会好受很多。 她知道,赵氏一直都没能吃饱过,在两老妖婆的眼皮子底下,那是不会给她们俩过得舒坦的。 有时候甚至一天都没吃的,有的话,多数也是老妖婆吃剩下的,也可能是馊掉的。 如今能吃上一口新鲜热乎,又香甜可口浓稠的粥,赵氏感觉做梦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这是她的梦境,一用力,梦就碎了。 再也没有那么美好和谐的一幕出现了。 赵氏吃完后躺了好一会儿,还是感觉很虚幻,但她很享受。 特别是看到宋安宁也在开心吃着新鲜的粥。 这情景,那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奶娘,药可以了,起来喝了,一会儿再歇会儿!” 宋安宁端了药来,搅了搅拌。 赵氏顺从起来喝了药。 而后躺下闭眼歇上了,嘴角的弧度越翘越弯。 宋安宁收拾东西,轻手轻脚出去了。 刚洗好锅碗,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声喊她。 “宋安宁!出来!” 是吴氏。 宋安宁眉头皱了皱,她有些讨厌这吴氏,找上门准没好事。 “喊我干什么?” 宋安宁显得有些不耐烦。 吴氏看出来了,满脸不高兴,声音都不由拔高了许多,“少给我摆臭脸!还不能喊你了是吗?别想着恃宠而骄!我们柳家可容不下那些矫情无用的人!你今天是不是去山里挖到好东西了,为什么不拿到柳家?” 宋安宁半点和吴氏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冷冷回了句,“容不下,那就别容!” 吴氏受了大刺激似的,激动地尖叫了起来,“你什么态度!你不过一个落魄无人要的小杂种,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再给你个重新说话的机会!还想不想嫁进我们柳家了!我是鸣鹤的亲娘,看清楚!” 宋安宁翻了个白眼,她又没眼瞎,还看不清这是谁家的娘吗? 就一个普通的农妇,有值得好好分辨的可取之处吗? 仗着是柳鸣鹤的亲娘,仗着原主对柳鸣鹤的几分情义,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摆婆婆的谱,伸手来拿捏了? 她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余光瞥了一眼旁边俩婆子,满脸幸灾乐祸,宋安宁瞬间恍然。 难怪这俩婆子不阻碍原主呢! 竟任由原主找如意情郎,原来存了坏心思啊! 确实,多些人欺负是更爽! 第11章 要来下聘了吗 宋安宁又把目光转移到吴氏身上,带着探究和打量,心里也冒起了一个念头。 这吴氏看着也不像那么无辜无知啊。 怎么瞧着好像有别人的手笔在里边呢! 行吧,既然都那么爱玩,她也不是玩不起!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一点小场面几个小人物罢了,她还是搞得定的! 如此一想,突然莫名觉得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宋安宁立刻换脸,堆上笑容,声音夹了一下,甜脆又带点娇俏。 “哎哟!柳鸣鹤终于确定下来要娶我进门了吗?那真是太好了!你现在嚷嚷那么久,是为了后边提亲下聘礼做准备是吗?” “那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你这婆婆谱摆得真正!一看就是排练了许久了,真是有心了!以后一定不会为难我的对吧?” “柳鸣鹤都说了,你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很凶,其实很温和的一个人。在外需要维持面子,装装样子而已,关上门自家过日子,定会待我如亲生女儿那般!” “柳鸣鹤还说了,他以后中举做了大官,也只爱我一人,不会纳妾,家里谁都可以不带,唯独我不行!一定接我去繁华都市,做个官太太,享清福!” “哎哟!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咱们赶紧定下婚期吧!我现在一点都不嫌弃你们穷,以后做官了就有大把银子花了!顿顿有肉,天天新衣裳!” 一脸憧憬,满是期待的模样。 却把吴氏给气冒烟了。 听听! 这是什么话?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娶这个扫把星进门了? 还下聘,配吗? 那不过是嘴皮子说说而已! 这扫把星竟然还当真,果然心思深沉,早就盯上自己儿子了! 呸! 儿子做官怎么可能不带他们一家子去? 还只带这扫把星,真是啦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不把她给美死了! 那些话不过是儿子哄骗这扫把星的,竟也信! 吴氏虽然知道,宋安宁说的大概都是假的,但听了还是好气愤。 她是来问宋安宁要东西的,平日里就这样,有好东西,宋安宁都会偷偷送些到柳家。 但今日等了半天,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按捺不住,这才气呼呼过来讨要。 她可不是来商量什么婚事婚期的! 看到宋安宁那一脸幸福美好的模样,吴氏越看越觉得刺眼,朝一旁吐了一口痰,一脸嫌弃和不屑。 正当她要开口回怼宋安宁时,宋安宁却突然扭头就跑了。 宋安宁一脸娇羞跑到两婆子跟前,“这里也就你们最合适了,你们去和吴氏商量一下我的婚事吧!” 两婆子完全没想到会有自己的份,刚还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呢,现在突然就被扯了进去。 这关她们什么事啊? 她们哪里有资格和能耐决定这贱坯子的婚事啊! 她们内心深处非常清楚,山高皇帝远,她们偏于一隅,能作威作福,但她们说白了,就是个婆子,主子们的婚事,根本轮不到她们插手! 她们就算再怎么看不上宋安宁,但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宋安宁是主子! 就算不受宠,那也不是她们能改写的! “真是不知害臊!你就这么恨嫁啊?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有点脸面?要谈婚事,那也是男方先主动来谈!一点规矩都没有!” 李婆子磨牙,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几句。 宋安宁歪着头,恍然大悟模样,“哦!我明白了!” 然后扭头对吴氏大声说,“你让柳鸣鹤亲自来提亲才行!后边的事,我不方便参与,你们就和这两婆子好好商讨吧!定下婚期,一定要告诉我!” “哦对了,村里人说婚前不要见面,以后你们柳家的人就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找了我也是不见的,祖宗留下的规矩,咱们得遵守才行!” 说完指着两婆子,“以后一切事宜,全找她们俩哈!” 说完,直接就跑开了。 留下吴氏和两婆子,一脸茫然和懵逼。 不是,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 最后三人得出一个结论,宋安宁痴心妄想,想嫁人想疯了! 真是长得丑,想得美啊! 吴氏最后骂骂咧咧,赶紧跑了,生怕有人喊她留下商讨啥的。 儿子是全家人的指望,以后娶的妻定是出身名门的闺秀,哪里是个野丫头能肖想的! 要啥啥没有,还特别拖后腿! 坚决不能同意! 宋安宁可不管,她一顿胡说八道,把外面三人搅合一起,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能清净点了。 只要她豁出去,臭不要脸,谁还能干得过她? 这种情况,要是要脸,只会被人拿捏欺负! 她没心思理睬太多,实在是太困了,便打算在屋里歇会儿。 不料,一刻钟不到,门被拍得天响。 她磨着牙,打开门,“最好有天大的事情,要不然——” 李婆子看到宋安宁一脸的阴沉,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挺直腰杆子,轻咳了两下。 瞬间就端起了长辈架子,教导起宋安宁,“没大没小!你若想嫁进柳家,少不得要我们帮忙,你现在有点求人的态度吗?我们是你长辈,得尊重有礼!” 宋安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想过要嫁进柳家,那又不是什么神仙之家,非嫁不可! 再说了,这两婆子会那么好心帮忙? 宁信天上下银子,也不要相信这两老妖婆! 真是搞笑,还长辈呢! 就两奴婢身份,真会给自己添戏,也不嫌臊得慌!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非必要,不要碰大门?” 宋安宁冷冷一笑,看了看李婆子红肿的爪子,“看来啊,这会儿,不单是爪子受罪了!地里的活,家里的活,你愣是一点没看到,也没干啊,不该你干的,你一点没少干啊!” 说完,瞥向张婆子,“一会儿把人带走,拖远点!” 张婆子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李婆子嘭的一声响,直愣愣倒地不起了。 吓得呼吸一窒,惊惶看向宋安宁,却只看到关闭的门扇。 犹豫了好一会儿,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拖着李婆子离开了。 张婆子把李婆子拖到了小屋子里,却怎么也弄不到床上,实在是李婆子太胖了。 “叫你不要硬刚偏不信!” 第12章 报复开始啦 张婆子冷静下来后,看了看烂泥一样的李婆子,犹豫了下,没忍住,踢了两脚。 眼里的不满和嫌弃装不下。 索性就不管李婆子,任由她瘫阴冷的地面,自己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却半天没找到。 此时才有些懊悔,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住到小屋子里,她就不做那么过分了,现在哪哪都没法安身! 外边日头大,树下也不阴凉,更何况还有那贱丫头,万一看不顺眼她,给她下药,那就遭老罪了。 她心里也很清楚,那药死不了人,但少不得折磨人。 暂时就歇了找宋安宁麻烦的心思。 但是肚子饿得发慌,忍了又忍,没忍住,侧耳听了外边动静好一会儿,确定没人在外,鬼鬼祟祟出了门。 摸进厨房里,想找些吃的,打开锅盖,发现里边洗得干干净净。 张婆子脸色顿时就暗沉了下来,心里把宋安宁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翅膀硬了,胆子肥了,竟然敢和她们对着干了,真想翻身当主人啊,也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就一条贱命,草芥都不如,到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给点好脸色,还真当她们好拿捏了,饭菜都不留一点! 吃那么好有什么用,活不了几天了! 贱玩意儿就是贱玩意儿! 张婆子很想砸锅敲盆发泄,但举起的那刻,突然咬牙停止了。 她生怕锅里也有诈,要是到时全身都痒,想想都可怕。 又搜寻了半天,里边能吃的东西,一点也没有! 最后是黑着脸回去的。 过了多年主子般的生活,烧火做饭这些不懂干了! 也不想干! 没法屈尊! 李婆子醒了,张嘴就嗷嗷叫,要吃饭。 “饿死我了!那贱坯子真不管不顾了,对咱俩竟没了半分的惧怕,竟敢不做咱俩的饭菜!不行!我饿得快不行了,要不你去煮点浓粥应付一顿吧?” “我这被那死贱人下了药,药效还没去,浑身无力,爬也爬不起来,不然咱俩就一起去煮了。下次你有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不推辞!” 张婆子沉默了一会儿,有点为难道,“我煮的东西能吃吗?” 李婆子一噎,她也不记得上一次烧火做饭是何时了! 可总得解决吃饭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咬牙,“没事,你手艺还在,不会差到哪去的!” 这话张婆子就不大爱听了,她是烧火婆子不错,但这些年有人可使唤,她感觉自己高人一等了,不愿回想那些过往。 于是,语气没那么好了,“没有米粮怎么煮?” 李婆子这才想起,那些米粮油盐啥的,都放她以前住的房间里,如今是赵氏在住! 她们现在可不是想进就能进! 为了更好控制那贱坯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必须经她手掌控,多少量也是由她说了算。 可以说是捏住了贱坯子的命脉,敢反抗,那就不给吃的,饿个三五顿,就乖乖听话了! 被赶出来时,压根就没多想这一遭。 如今,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感。 李婆子是没胆量闯进去抢东西,只能嘴上叫嚣一下。 她相信了,宋安宁真有两下子,而且,宋安宁如今对她们不会留情。 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对策。 饿得难受,也不管脏不脏了,直接坐上去了。 过得十分煎熬。 听到宋安宁的拍门声,齐齐一震,眼里闪过惊喜。 莫不是那贱坯子心软了,想起她们俩还没吃东西,特意来喊她们了? 这么一想,两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但宋安宁推开门说的话,却让她们直接就要冒烟。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屋里睡!日头就要下山了,今日的活都干完了么?不干完,今日别想吃饭!这么好的房间也别想睡了!” “东边那块豆子地的草都快高过人了,眼瞎了吗?都看不到吗?天天路过,也不伸手去拔一下,懒死鬼投胎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还愣着干啥?一把年纪了,屁事不懂,白活了那么些年!什么都想拣现成的,真是不知害臊!哪家老媪有你们这么作的?” 多熟悉的话语啊! 曾经,这两老妖婆就是这么对宋安宁说的,不过时至今日,角色互换了。 趾高气扬的那个,变成了宋安宁。 李婆子到底是嘴快,脾气也快,梗着脖子说,“夫人派我们来这,不是干活的!夫人说过,我们俩是过好日子的,不用动手,一切活都不用干!你想翻了天了,竟敢忤逆夫人的意思!” 宋安宁呸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我是侯府千金,就该干活?为你们俩奴婢干活?哦,不顺,还挨罚跪?你们受得起主子的跪拜吗?就不怕遭天谴,得报应啊?” 然后用棍子敲了敲门框,语气凌厉了起来,“把你们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收收!这里没有什么夫人,只有本小姐!你们若是真不愿意干活,也不是不行。” 顿了一下,看向那两老妖婆。 两老妖婆对视了一眼,满眼的欣喜,转而又满是鄙夷和不屑。 说到底,还不是贱坯子不敢对抗夫人? 她们可是有靠山的,谁也不能让她们干活,来前都说好了,她们是享福来的。 一个无依无靠的贱丫头而已,还真想踩到她们头上来! 宋安宁淡淡一笑,“那就把你们手脚打断好了!断手断手的残废是什么都不用做的,还需别人精心伺候!这也没违背你们嘴里的什么破夫人意愿!” “怎样?是不是很完美?喜不喜欢这结局呀?不必太感谢我,那是你们那破夫人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只能满足你们了!” 俩婆子听到断手断脚,脸色霎时白了几个度。 身子都不由一抖,听听这轻飘飘的语气,却做着魔鬼的事! 都成残废了,她们还有什么用啊? 看着宋安宁手里拿着的粗棍子,两婆子终于知道,宋安宁是有备而来的! 宋安宁拿着棍子,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敲了敲,“你们哪个先来?” 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说今日天气真晴朗啊! 根本看不出要干坏事。 宋安宁还好心安慰,“你们放心,我常年干活,力度有准头,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也就几棍子的事而已!” 第13章 残废不用干活 两婆子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起来。 用棍子打断手脚不会痛苦? 要不要听听这是什么话! 当她们是傻子吗? 她们一把年纪了,一棍子下去都有得熬,断手断脚,那还有命回到京城吗? 成了废人,那就没了价值,到时只有被扔弃的结局! 不单单是侯府,还有自己的亲人啊! 谁会要一个拖累伺候啊? 想到这些,两婆子也来了脾气,硬气了起来。 以往都是她们拿棍子的那个,跪地上挨打可怜兮兮的那个,永远都是宋安宁,如今那个被她们从没放在心上的小角色闹翻天,如何甘心,如何能忍? 就算宋安宁立刻就会死,她们也不打算忍了。 热血冲上头顶,全然忘了,此时的宋安宁,已经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透明了。 李婆子此时也不说自己浑身发软了,噌的就站了起来,龇牙瞪目,双手叉腰,“翻了天了你!让你一下,你就真的觉得自己很厉害了?一个侯府不要的贱东西而已!” “敢骑到老娘头上,管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老娘一下试试?” 中气十足,嗓门够大。 确实有点威慑力。 不过嘛,宋安宁的关注点不在这,而是,“还有这好事啊?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我打的啊,遵命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语气轻快,透着兴奋。 张婆子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了。 抬头看向宋安宁,宋安宁本来就大的双眼,此时亮晶晶,闪烁着跃跃欲试,手里的棍子已经高高举起,毫无疑问,下一秒,肯定会重重落下。 但挑衅者还不自知,半点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稳稳站那,赌宋安宁不会动手。 张婆子咬牙,心里暗骂李婆子,吃得太好,脑子里都是肥油了么? 没发现那贱丫头不是演戏么? 她们被捆绑在一起,要是李婆子出事,她也会有不少麻烦。 于是将李婆子一把扯过来,李婆子扎马步太稳,体型又太胖,差点就拽不动。 而宋安宁的棍子真朝李婆子落了下去,与李婆子堪堪擦身而过。 李婆子被吓得脸色一白,更恼怒了,她还想说什么,被张婆子一把按住。 宋安宁不满地啧了一声,“你躲什么躲?我都还没打到呢!你怎么就那么不信任我啊?我年纪小,打的肯定没有你们手劲大,不会很痛的! 这十几年来,你们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我都没说过你们什么,怎的这才打你们一下,就那么怕死啊?” 说着露出鄙夷的表情,“真是没用的东西!老东西了,老骨头更硬,更耐打才是!” 两婆子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往日里养得太好,又少运动,跑是不好跑。 她们从来没想过,宋安宁会有如此疯狂的一天。 宋安宁更疯狂的举动还在后面,她觉得不够尽兴,又举起棍子要打人,非要打到不可。 于是,在这黑暗狭窄的小屋子里,上演她跑她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把那两婆子折腾得够呛。 最后还是得张婆子开口,“别打了!我们去干活!就去,立刻去!” 李婆子十万个不愿意,当即就要梗着脖子反抗,被张婆子死死掐住手臂。 张婆子在她耳旁低声说,“你不要命了?那贱丫头已经疯了,根本听不懂人话!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李婆子冷静了下来,微微点头,有些不情愿地说,“对!我们干活!不偷懒!现在就干!” 宋安宁岂会没注意到这俩婆子的小动作,但她不甚在意,转了转手腕,晃了晃手上的棍子,“早有这觉悟不就好了吗?非要吃点苦头才行,真是贱骨头!” 俩婆子一听,又气了,这是她们的话! 几乎天天都说,熟悉得刻进了骨子里了。 现在被宋安宁拿来用,却敢怒不敢言。 生怕又挨打几棍。 宋安宁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回头,“你们最好老实点,能少吃苦!别想什么歪心思,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俩婆子等宋安宁出去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要瘫了,恨宋安宁牙痒痒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问对方,真要去干活? 她们可是十几年都不曾干过活了! 那不得累垮了一把老骨头啊! 张婆子悄声说道,“如今咱们弱势,见机行事!她一个人,咱两个人,总有机会合力把她撂倒的,到时把她捆绑起来,看她还嚣张得起来吗?” 李婆子深以为然,吊三角眼满是阴狠,咬着牙说,“对!今日的屈辱,来日,定要那贱坯子百倍偿还!就没人敢让老娘如此!要是她乖乖的,咱们过几日说不定就能回京城了!” 想到回京城,李婆子牙齿都要咬碎,心里恨极了宋安宁。 不仅挡了大小姐的人生大道,还阻拦了她们回京城的路。 实在是该死! 本来还想留个全尸给她,如今看,不必了! “磨蹭那么久,是要在里面生蛋吗?” 宋安宁的声音突然嚷起,俩婆子齐齐一震,回神,很有默契,赶快起身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宋安宁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干活工具。 而宋安宁自己则只是拎了个背篓,“一人一把锄头,一顶草帽,走!速度点,日头就要下山了,要是干不完活,今晚别想睡觉了!趁着夜色干完才能回来!” “放心吧!我比你们要负责很多,我这个监工跟着你们一起去,督促你们按时完成工作量!” 说完拿起棍子就要赶人。 俩婆子见状,皮一紧,赶紧扛起锄头,捡起草帽。 见那草帽破破烂烂也没敢说什么,因为宋安宁以前就是戴这些草帽。 草帽都烂了漏洞了,宋安宁想要换新的,俩婆子骂了一顿,就是不给换。 甚至还把村里人不要的烂草帽捡回来,让宋安宁继续用。 “走路快点!那两条腿是要瘫了吗?” 宋安宁走在前面,回头喝了一声。 但遇到村里人,宋安宁立刻换脸。 “孙婶子也去地里啊?哦是啊,我也是!” “刘嫂子问她们啊,是婆婆们说年纪上来了,要注意身体了,得多锻炼,干农活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第14章 心生一计绑了她 宋安宁见个人都要说上两句,非常热心地给大伙儿答疑。 没一会儿的功夫,村子里就全都知道了,宋安宁家的两个平日里不爱动的老婆子,今日竟破天荒的要到地里干活! 真是稀奇了个怪的!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开始了合理不合理的各种猜测,默契地想到了一处,宋安宁家出了怪事! 瞧着一个个都不太正常了! 但又看不出哪里不正常! 到了地里,宋安宁指着一块地,“把那块地的草锄干净!记得出点力啊!” 然后自己却跑到了一旁的大树下,找了个合适的树杈,悠闲地坐了上去。 李婆子的眼里淬了毒似的,阴狠看了看宋安宁,对张婆子说。 “咱们要到什么时候动手?这贱坯子实在是太嚣张了!咱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饿得发慌呢,她半点不关心就算了,竟还逼着咱们晒着日头到地里除草!留着她有何用?” 张婆子也憋着一口气,这一路上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像马戏团的猴子被围观似的,活了几十年,何曾如此的屈辱过? 那贱丫头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偏偏她们也没法反驳了去! 气人得不行! 这一路上,她都不知道动了多少次杀心了,可众目睽睽之下,这事万万不能。 她非常清楚,要是真出了人命,自己有麻烦,还会给侯府惹上大麻烦。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咱们只能先忍下!等那贱丫头夜里睡着了,咱们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先装模作样干活吧,混蒙过去再说!” 李婆子磨着后槽牙,“那贱坯子就是故意报复咱们,这些都是咱们曾经对她做的事情!呸!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心胸针尖大,自私自利!” 说完还是生硬地拿起锄头,胡乱一通锄地。 嘴里嘀嘀咕咕个没完,全都是骂宋安宁的。 突然停住了,小心翼翼瞅了眼宋安宁,收回目光后,凑到张婆子身边,“我有一计!你看可不可行?我一会儿装肚子疼,你去把那贱坯子骗过来,然后等她靠近,我趁其不意,拿锄头敲晕她! 咱俩一起把她给捆绑了,还怕收拾不了她吗?要是村里人看到了问起,就说这贱坯子犯病了,会发狂咬人,只能绑起来,村里人恨不得躲远远的!如何?” 张婆子手一顿,看向面前的锄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又悄悄扭头看了看宋安宁,对李婆子点了点头。 那贱丫头竟然在树上凉快,啥也不干,她们却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 大逆不道! 那就休要怪她们了! 两婆子一合计,都觉得可行,眼里顿时又燃起了光亮,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腰杆子都直了不少。 只是没得意超过三秒,就传来了宋安宁幽幽的话,“今日就算你俩要生孩子肚子痛,也得干完活!要真能生孩子,在地里也不是不能生,村里人都这样!” 两老妖婆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满脸皱纹,显得有些狰狞。 她们感觉后背一凉。 一股寒意从地上爬到背上。 她们明明说得很小声了,嘴贴着耳朵说,都吹耳毛了,那贱坯子是怎么听得见的? 还听了全去! 是她们耳朵有问题,自己说很大声,但自己听起来觉得很小声? 还是那贱坯子耳力超群,顺风耳,能听到那么远的细小动静? 两人眼神交流了半天,也没得出个合理结果。 “都愣着干啥?不用干活了是吗?一刻钟都不到,就想着偷奸耍滑!今晚的饭是不想吃了啊?再不老实,我的棍子可要生气了!” 宋安宁的话让两人回神,赶紧拿起锄头继续干活。 暂时打消了要作妖的心思。 没干一会儿,腰疼手疼头疼,李婆子便撑着锄头要歇会儿。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回头一看,好家伙,那贱坯子竟然坐在树杈上吃水果! 那水果一看就香甜多汁,肯定非常好吃! 那么好的东西,那贱坯子竟然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孝敬她们! 看到她们干活那么累,口干舌燥的,也不知道给几个她们尝尝! 怒火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刚想说话,被宋安宁抢了先。 “想吃什么,自己去弄!弄不到,那是自己没本事,没本事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妄想不该有的!” 李婆子一噎,又是熟悉的话语! 牙一咬,她不吃了! 宋安宁没事人一样,继续悠闲挂树上,垂下两条长腿晃啊晃。 正当她吃得开心时,忽然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你竟然自己在吃那么好的果子!给我一个!” 声音很大,有些尖锐,带着命令式。 宋安宁顿了一下,瞥向一旁,看清了,原来是柳鸣鹤的二妹柳珍珍。 柳珍珍背着背篓,背篓装满了猪草,她整个人有些狼狈,满头大汗,额前的刘海被弄得凌乱,脸上许是因为擦汗的缘故,沾了不少的泥土。 看向宋安宁的那双眼却出奇的精明蹬亮,眼底还带着不屑和轻蔑。 宋安宁就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啃她的水果。 什么柳珍珍,她又不熟! 而且在原主记忆里,这柳珍珍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为什么要给好脸色? 柳家人许是觉得柳鸣鹤年纪轻轻考上了童生,在村里那可是独一份,无上荣耀,那就是天才,迟早是要做大官的! 而他们柳家人以后就是官家的亲眷,所以,一个个都傲得不行,看别人都斜楞着眼。 看原主,却是百般看不起,却又舍不得原主带来的好处。 柳家向来重男轻女,柳珍珍没被重视过,就屡次在原主那找优越感和存在感,甚至还曾恶狠狠打过原主,事后威胁原主不许说出去。 各种给原主下绊子。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很会变脸。 柳珍珍不知道,此时的宋安宁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见宋安宁睬都不睬她,当她不存在般,瞬间觉得受到了挑衅。 拔高了声音,“宋安宁!你耳聋了还是哑巴了?我问你话呢,你搁这装死啊!咋不装到坡上棺材洞里去!” 气不过,还上前要去抢宋安宁手里的水果,“你也配吃那么好的东西!有好东西竟然不知道要孝敬我们柳家人!” 第15章 讨厌的柳家人 那果子,光是看一眼,都要忍不住咽口水。 柳珍珍打猪草累得不行,嘴巴都要冒烟了,知道回去后,也不会有人关心她,她就想吃宋安宁手里的果子。 于是顾不上累,扑了过去。 被宋安宁轻巧一个翻越,避开了。 还被宋安宁送了一个鄙夷嘲讽的眼神。 柳珍珍当即恼羞成怒,“宋安宁!你还想不想嫁入我们柳家了?我可是我哥的亲妹,你不讨好我,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宋安宁翻了个大白眼,嗤笑了一声,“也就你们柳家觉得自己厉害上天了,整日都觉得谁都想沾你们的光,还挤破脑袋要嫁进你们家!日头还早呢,别一天天的那么爱做梦!老实告诉你,你们家,我一点都不稀罕!少拿这事来恶心我!” 柳珍珍蒙圈了,这完全就不是她之前认识的宋安宁! 以前的宋安宁绝对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更不会如此凌厉地骂她。 她仗着的,不过是她大哥的那点关系,如今宋安宁竟然翻脸不承认了! 柳珍珍不相信,“为了一个果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宋安宁,你也真是够小心眼!我回头告诉我大哥,你给我等着!以后别想再来我们柳家找我大哥!” 说完,恶狠狠盯着宋安宁,语气阴沉,“你不过一家族弃子,被扔到这山旮旯,无依无靠,有什么好硬气的!现在你就是只被折断翅膀的野鸡,飞不出这山窝窝!我让你做事,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柳珍珍是非常想要得到果子,希望宋安宁一脸忐忑把果子交出来,对她道歉。 可惜,宋安宁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噗嗤就笑了,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 “你说错了,你一直都活在大山里,你才是那只被折断翅膀的野鸡!我怎么说都是从京城来的,最多算得上是跌落山谷的凤凰!我有重回京城的可能,而你呢,永远只能留在地里刨食!” “还有啊,我自己有脸,不用你给,你那脸,丑死了,我不稀罕!赶紧滚吧,一股子的味!” 柳珍珍气得差点要和宋安宁拼了,她身上有狐臭,那是她的耻辱,她最讨厌别人提起! 她也很想美美的,她也不想有味啊! 要不然也不会被家里人如此看低,专让她喂鸡喂鸭喂猪,铲屎也是她的活! 她想吗? 她不想! 宋安宁却轻挑眉头,“你要是不想听到我说话更难听,还是赶紧滚!嗯,可以回去好好告状!” 柳珍珍气疯了,抓起地上的石头就砸向宋安宁。 用尽了全力,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宋安宁砸出了窟窿。 宋安宁一个翻身跃下了树,拉着树枝借力,一个横扫,脚一用力,直接把柳珍珍踹飞,重重落地。 柳珍珍背篓里的猪草顿时散落一地。 此时的柳珍珍才意识到,宋安宁不一样了。 她眼里闪过惊恐,爬起来,往后缩了缩。 宋安宁没有走近,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居高临下瞥了一眼她。 “自作孽不可活!” 宋安宁突然气势一凛,让柳珍珍慌了,赶紧收拾好猪草,背上背,仓皇而逃。 不远处俩婆子看到有人找宋安宁麻烦,激动得不行,当即就停下了手里的活,伸长脖子看齐了热闹。 本以为柳珍珍能掀起点风浪,结果太失望了,这才到哪啊,那么快就收兵了! 心里不由暗骂柳珍珍是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两人巴不得宋安宁败在柳珍珍手下,最好揍一顿,让宋安宁皮实点,省得在这狂妄嚣张! 真以为找到了克制之人,没想到,宋安宁真疯了,竟连柳鸣鹤的亲妹都敢不放眼里了! 于是,不由陷入深深的困惑当中。 没道理啊,那贱坯子不是很依赖那个柳童生吗? 暗地里可没少帮柳家的忙,和那柳童生感情可好了! 对她们俩婆子翻脸,还可以理解,毕竟她俩对她并不好,但对柳童生一家翻脸,这,说不通啊! “热闹好看吗?你俩是不是也想来一脚,体验一下空中起落运动?” 宋安宁鬼魅般的声音响起,让两婆子齐齐虎躯一震,赶紧摸索锄头,慌乱锄起了地。 李婆子不敢言,只敢嘀嘀咕咕,“吓唬谁呢?狗东西!等着瞧!” 忽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又小声问张婆子,“你有没有发现,那贱坯子的坠子好像不见了?” 张婆子哼了一声,“最好就不见!那可是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要是不见了,那就是帮了咱们的大忙!” 李婆子摇头,“不对!我觉得,肯定是赵氏那贱人说了些什么,不然,那贱坯子不会无缘无故藏起来!” 说着龇起了牙,目露凶光,“就说赵氏那贱人就是个祸害,以前那贱坯子听话得很,现在处处和咱们作对,定是那贱人从中作梗,胡说八道!赵氏那贱人不能留太久了,赶紧处理了!那东西你回头下重些,别犹豫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宋安宁的声音从后边幽森响起,“开大会呢,凑那么近!要不,今晚就留你俩在这过夜,赏着夜色,数着星星,畅聊到天亮?” 俩婆子霎时缩了缩脖子,抖了抖,散开,埋头锄地。 没再吭声。 张婆子有些埋怨李婆子,就不能找个合适点的时机再说吗? 要是被那贱丫头听到,不就暴露了许多吗? 那贱丫头也邪乎得很,总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还真是在玄清观遇到脏东西? 不能啊! 要不就是撞邪了! 而那个撞邪的当事人,摸了摸空落落的脖颈,啥也没有。 宋安宁想起了,原主确实一直都带着一个坠子,那坠子一看就不普通。 柳鸣鹤还曾想哄骗她卖了,支持他读书科考,但原主怎么也不愿意。 那是原主亲娘留给原主的念想,让原主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 两个婆子也曾打过主意,开始是被赵氏死死护着,后来是原主反抗激烈,拿起刀伤了人。 只好先作罢,反正也没什么用。 贱坯子是回不去京城了! 宋安宁想了许久,也没想起啥时候丢的。 “我来的时候有戴身上吗?” “没有吧!” 第16章 不服打到服为止 回想了许久,也没想起丁点有用的信息,宋安宁干脆就放弃了。 说不定不特意去想,以后不经意间就闪现脑海了呢! 不过,宋安宁到底还是不放心,这要是被其他人捡走了,那可是大麻烦! 于是,她在四周转悠了一圈,没发现后,又转移其他地方。 以往原主经常去的地方,大概搜寻了一遍,依旧没任何线索。 瞧着日头下山了,她在山里挖了点野菜,就直接回了家。 不忘在家找一遍,又在附近扫了一遍,很遗憾,影子都没发现。 最后只能悻悻然回去做晚饭。 一边做饭,一边熬药。 忙活起来,把两个老妖婆给忘记了。 宋安宁之前后脑勺被敲,有伤口,她此前偷偷涂了些药膏,好了些,想着吃过饭后,再捣鼓一些涂涂。 赵氏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解毒,三副药下去基本能解完,后边再把身体慢慢调理回来即可。 肉那是不可少的,得想办法整些来补补。 想起以往都是那两妖婆割肉吃,半点都不给原主和赵氏留,哪怕是一点汤汁,都不行,宋安宁就很气愤。 什么小姑娘吃多肉会有一股子难闻臊味! 她吃多了吗? 一年到头都没能有两件进肚! 还说什么病人不能吃,吃了会加重病情,治不了? 呸! 都是借口! 就是不想给赵氏吃,生怕赵氏病好了以后,会带坏原主,脱离掌控! 哦,还有那虚荣心和优越感作祟! 宋安宁冷笑几下,俩老妖婆吃得像个煤气罐,一身的肥肉,也是时候狠狠减肥了! 风水轮流转嘛,她也该增肥了! 就在宋安宁刚给赵氏服药后,打算整些热水给赵氏擦擦身子时,俩老妖婆回来了。 “哟!天还没黑呢,你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那块地的草都锄干净了吗?我可是要检验的,要是没完成,那今晚你俩就就将喝点白开水过夜了!” 宋安宁挑了挑眉,侧头看向天空,此时天还没暗下来。 俩婆子磨牙,老抢她们的词做什么? 她们虽然没很认真干活,但到底也在地里忙活了那么久,没有功劳有苦劳! 再说那么大一块地,她们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她们累得半死,回来没饭吃,只能喝几口水,这如何能忍? 一天都没吃东西,饿得情绪已经到达了最高点。 李婆子不干了,一把将锄头扔地上,“老娘忍你很久了!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当家!你少来给老娘说什么尊卑主仆!在这,老娘就是主,你就是仆,这可是夫人说的!” “你算个鸡毛侯府小姐!谁承认你了?这里有谁作证你就是侯府小姐?少拿鸡毛当令牌!老娘不认,你就鸡毛都不是!老娘退一步,你就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得寸进尺!” “你敢不给老娘饭吃试试?看老娘不打死你个小贱坯子!谁给你脸了?在老娘面前叫嚣,找死的!夫人可说了,你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气爆炸的李婆子,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指着宋安宁命令道,“去给老娘端盆热水来泡脚!饭菜做好了没有?去把我端来,在这吃!” 张婆子没有阻拦,在一旁看着,不过,她没像李婆子那样激动冲动。 她学聪明了,就那么静静瞧着,看最后两方谁更厉害点,她再做出打算。 她其实最希望李婆子能扳回局势,她一点都不想干活,可把她给累死了! 但扭头看到宋安宁似笑非笑站那,双手抱胸,喜怒看不出,就像看戏似的,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心里感觉凉了。 果真不能抱啥希望! 这贱丫头也许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被人换了魂了! 邪乎得很! 一鞭子突然从空中而落,张婆子都没看清怎么个回事,鞭子就抽打在地,瞬间扬起一阵泥土,扑向李婆子。 虽然没直接冲向张婆子,张婆子也呛得不行。 顿时,咳嗽声响起,连续不断,好像停不下来似的。 听着,肺都快要咳出来了。 嗯,两婆子脸都咳红了,额角青筋也冒了起来,眼泪都哗啦落。 宋安宁却悠哉悠哉地收了鞭子,好像什么也没干,还好心问了句,“你们还好吗?” 两婆子听出来了,这是赤果果的讽刺和挑衅! 听听,语气多么欢喜! 她们能好吗? 都快要咳死了! 宋安宁却并不需要她们的回答,自己就答了,“看来你们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咳那么厉害,八成是你们不爱喝水,晒了会儿日头造成的!” 然后手一指,“看到了吗?那有个大水缸,你们多喝点水就好了!今晚是不需要吃饭了!还是饿的话,看,那有一篮子的大白米,你们看着煮点填肚子吧!” 张婆子使劲睁开眼,顺着宋安宁的指向看去,当看清是什么的东西之后,咳得更厉害了。 那哪里是什么大白米? 分明就是…… 突然顿住了,那是发霉发黑的米! 是专门给贱丫头和赵氏吃的! 张婆子都想起来了,她们不想别人分她们的大白米,于是村里低价买那些坏掉的米回来,让宋安宁和赵氏吃。 对外却说给的都是上好的大白米,那些坏掉的米是喂鸡鸭的。 如今要给她们俩婆子吃? 她们不吃! 那是人吃的东西吗? 宋安宁笑盈盈道,“那是人能吃的东西!我和奶娘不都一直在吃吗?你们看,我现在没事,活蹦乱跳的呢!你们也能吃的!” “还真是你们说的那样,美味可口,还能治病呢!这好东西啊,以后就留给你们了,可要好好补补!不必谢我,我就是这么会孝敬的一个人!” 宋安宁一脸天真纯善,却把俩婆子给气得要吐血。 接下里她的话差点没让李婆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翘辫子。 “你俩记得把锅拿外边另起灶煮哈!哦,角落那的破瓦锅瞧见了没?一会儿你们就拿它煮东西吃!厨房里的东西可千万别乱动,要不然突然中毒,那可不关我的事!” 说完,宋安宁神清气爽走人。 给赵氏擦洗了身子后,自己也洗了个舒服澡,没再理那两婆子。 “不忍了!欺人太甚!今夜子时,趁她们睡着了,必须把她们全都了结了!” 第17章 你得注意有诈 宋安宁忙完一切,准备回屋美美睡上一觉时,忽闻土墙外有人压着声音喊,“安宁!安宁!”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有人缩头缩脑,朝她挥着手,示意她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和原主走得比较近的许二妞。 许二妞一直打量着宋安宁,“你没事吧?她们有没有打你啊?我去我外祖家了今日,回来听到村里人说起你家有古怪,我担心你,所以偷摸过来看看。” 宋安宁心里一暖,在这村里,也就许二妞和她奶田婆婆对原主是真心的了。 祖孙二人心底很善良,自己过得并不好,却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凄惨。 原主能平安长那么大,可以说,有一部分功劳是这祖孙二人的。 祖孙二人私下里给原主又是塞吃的,又是塞喝的,虽然不多,也就几口的量,但足以让原主不被饿死。 这两人真的是不求回报,真心待原主好,做那些事都是瞒着家里人。 相比之下,那两个老妖婆真不是个东西! 宋安宁努力扮成原主的样子,不愿破坏这份美好,吓到这伶俐纯善的小姑娘。 “我没事!你别胡乱操心!我家是出了点古怪,不过,那是好事!那两个婆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如今正在努力改呢!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们就能独当一面,成为干活小能手了!” 许二妞眉头还是紧皱,这话她怎么听起来更怪了,好像听懂了,好像啥也没听懂。 纳闷了好一会儿,还是担忧不已,“我奶说,本性难移,一个人不可能突然就悔悟改变,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你得注意,会不会有诈?” 越说越急眼,“要不,你来我家住几日?和我挤挤!看看她们到底作什么妖,给她们破了!” 宋安宁都快要笑了,应该担心的不该是她,而是那两老妖婆。 有诈的是她! 别人应该注意她才对! 看到这小姑娘那么关心她,她压下了笑意,“我和你挤,那我奶娘呢?总不好也和你一起挤吧?” 许二妞一顿,这个她倒忘了,霎时有些懊恼,怪自己思虑不周。 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床铺了,而且家里也不会允许她带那么多人回去,这就很明显的掺和了别人的家事。 她要是只让宋安宁一个人去,那还好说,小姐妹感情好,一起挤挤说悄悄话,也没人多说。 赵氏不行,她是大人,又是病人,根本就没可能。 宋安宁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你要相信我,为了奶娘,我也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你回头和田婆婆说一声,我很好,让她老人家别担心!” 许二妞很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鼓着嘴。 宋安宁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好了!我要是有困难,一定去找你们帮忙!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许二妞不确定问,“你真的没啥事吗?” 她隐隐觉得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宋安宁很肯定地点头,“没事!放心!” 许二妞这才提起灯笼回去。 宋安宁目送许二妞离开后,便回了屋。 两老妖婆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不过宋安宁巴不得呢。 不逼这两老妖婆跳脚,哪里知道更多消息! 黑暗处的李婆子对张婆子说,“那贱坯子睡前都习惯喝点水,你下的药够量吗?一会儿没了动静,先去赵氏房里把米粮全都搬出来,再把赵氏那贱人拖出去!” 张婆子以为自己眼花了,都看到火花了! 嗯,李婆子黄牙都快磨出火光了。 李婆子没察觉,继续磨牙,“老娘这辈子就没这么屈辱过!贱坯子敢这样对老娘,老娘自要百倍奉还!今晚就送她俩上路!麻绳布块准备好了吗?按照原计划行事!” 满腔怒火怨气,都快结成实体了。 张婆子没太多话说,应了句,“都准备好了,我做事你放心!” 李婆子舒了口气,邪恶地轻笑了起来,“那就好!” 宋安宁的屋里传出一声闷响,倒地的声音。 两婆子一喜,冲了出去。 侧耳听了好一会儿,确定人倒了,便撞开了门。 赵氏没晕倒,全程清醒,看着自己被人粗暴拖下床,用力扔到地面,然后粗鲁捆绑成只虾。 “你们这是干什么!” 赵氏奋力反抗,但浑身无力,挠痒痒都挠不了,没人当她回事。 看到宋安宁被拖死狗似的拖进来,赵氏尖叫起来,“你们要干嘛?有什么冲我来,不许伤害安宁!” 两婆子却邪恶一笑,得意扬扬,把宋安宁像抹布似的一丢。 李婆子啧了起来,“心疼了啊!心疼也没办法啊!谁叫她那么嚣张狂妄呢,竟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人狂有祸啊,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这是她自找的,可怨不得我们!” “你们本来也没几天活头了,上边的人不让你们活,你们是活不成的了!早点上路,我俩完成了任务,也能早日回京和家人团聚!陪你们在这破地方那么多年,也是够了!” “本想让你们死得体面一点,奈何你们不领情啊!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赵氏啊赵氏,你当年要是聪明点,选择对的路,现在日子不知过得有多美滋滋呀!” “如今死了,怕是也全不了好名声啊!和那贱坯子一起吧,有伴一起上路,临死了还能销魂一番,有男人滋润,不枉此生啊!啊哈哈哈!” 笑声在夜里尤为瘆人。 赵氏脸色一白,挣扎了起来,用尽了全力吼,“李燕!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敢乱来,不得好死!” 李婆子抬脚,一脚将赵氏踹到一边,“呸!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收回了脚,嫌弃了跺了跺,“我能不能好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看在你就要赴黄泉的可怜份上,就好心告诉你吧,你中毒已深,回天乏术了!我给你找了个好男人,在外等着了!” 赵氏赶紧宋安宁方向挪动,“安宁!安宁!快醒醒!” 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李婆子嘁了一声,“别做无用功了!她喝了药,有男人才能醒来!” 第18章 让你们死个瞑目 李婆子笑得一脸奸淫邪恶,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赵氏听后气得直骂,“你这遭天谴的老妖婆!半点人事不干,干尽坏事,老天不会放过你的!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夫人也不会含恨而死!如今你竟还想对小姐使如此下作龌蹉之招!你不得好死!” 赵氏拼尽了全力,蛄蛹着朝宋安宁而去,刚要接触到宋安宁,却被李婆子一脚踹开。 “你个贱人,也配骂我!人生在世,谁不想追求荣华富贵?就你个没眼力劲的玩意儿整天谈什么忠诚!谁给老娘过好日子,老娘就跪舔谁!老娘这些年对你可算是好的了,还能留你活那么久!别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在老娘眼里,如今的夫人才是夫人,少提那晦气的死人!她自己命不好,又技不如人,少怪到老娘身上!事到如今,也让你死得瞑目点,也算全了咱俩曾经的情分,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吧!” 李婆子看乞丐的眼神看赵氏,仿佛施舍般。 一旁当木头杵着的张婆子,一个激灵,猛然回神,立刻制止,“不可!那些事咱俩必须保密,不可对人说起!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李婆子却不以为意,“唉你紧张啥啊!她俩过了今晚还是人吗?放松点!没事的!” 然后一脸的炫耀加好心,“老娘活了大半辈子,做了不少坏事,如今大发善心,就做件善事好了!给自己儿孙积点德!” 张婆子还是不同意,“你冷静点!隔墙有耳!有些事,咱们要活命,得烂到肚子里去!让她们赶紧上路,免得夜长梦多,不然咱们回京遥遥无期!” 听到回京,李婆子听进去了,刚那激动劲也冷了一半。 对,不能再出状况了! 但赵氏却警醒了,预感李婆子要说的话很重要,一定是和她夫人的死有关。 不能让李婆子就此住口,怎么都得说出几句。 那张婆子是个心思深沉的,轻易不说什么话,只有李婆子这个易怒易冲动的人好下手。 她眼珠子一转,垂眸露出讥讽的表情,轻蔑笑了声,“嘁!有些人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整天装模作样,就一奴婢,架子端高高的,真以为自己不一样了!做多了,自己都信了以为真的!” “也不瞧瞧自己啥样,说得自己知道什么辛秘似的!狗果然改变不了吃屎的毛病!丫鬟小厮的破事也值得当什么把柄,果然山窝窝里来的,见识和眼界永远都是那么低!啥都拿出来炫耀一番,跟个小丑似的!” 李婆子哪里听得了,怒火攻头,口水横喷,“闭嘴!我就比你高一等!我就比你知道多很多!你那个夫人就是被人整死的,谁让她不受宠爱,谁让她那么心善愚蠢,又挡了别人道!所有人都希望她死,她死,大家都能好活!” 张婆子脸色煞白,娘呀! 李燕这张破嘴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看不出来赵氏是故意激将的吗? 那么死要面子干啥,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个啥啊! 她想要捂住那破嘴,都已经来不及了,啥都往外嘣了出去。 要是今晚赵氏和贱丫头都死了,那啥事没有,要是没死呢,要死的就是她们俩了啊! 她一直感到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就很邪乎的感觉! 既然都决定动手了,那就干脆利落点,何必争一口气,把自己也拖了进去? 李燕实在是太冲动了! 今晚的事顺利得有点过于诡异啊,感觉就不该。 对! 那贱丫头就是个变数,总感觉应该还有些事跳过了过程。 张婆子捂住李婆子的嘴巴,将她拖拽到一边,感觉到安全了才松开手。 李婆子不解,“你干嘛!我就说了,能怎样!人不是我杀的,药也不是我下的,她们就算知道了,也很快到地府团聚了!怕什么!那人在地府也只会自责自己害了娘家……” 嘴巴又被捂住。 张婆子瞪圆了双眼,“你想死,我可不想!想想你在京城的儿孙,你还要不要回去了?你忘了?贱丫头有点邪门!你清醒点!别中了招!” 李婆子还没反应,就听到鼓掌声,缓缓的,有力的,一拍一拍。 而后听到个带着戏谑欢快的声音响起,“张婆子果真聪明伶俐!” 张婆子顿感背后一阵寒气袭来,眼珠子都凸出了,这声音,是宋安宁的! 不再喊她张婆婆,直呼张婆子! 没有半点感情,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让她膝盖感觉有些软,就要顺势跪了下去。 心里不由呐喊,完了完了! 她就说有鬼吧! 邪门吧! 李婆子也傻眼了,贱坯子不是被五花大绑了吗? 那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贱坯子悠闲地坐凳子上,右手支在桌子上,轻轻托着脑壳,一脸看戏的表情。 哪里有半分被绑被灭口的惊慌恐惧啊? 那贱坯子是神吗? 瞬间就自己给自己松了绑! 不对! 贱坯子不是中了药吗,不可能那么快醒过来啊! 是如何做到的啊? 还是从一开始就预判了她们的计谋? 贱坯子并没有喝下那有药的水,故意假装的? 那刚才她说了那么多,岂不是全都被贱坯子听了进去? 李婆子感觉头晕,天要塌了。 果然张春凤谨慎是对的! 还真出了意外! 当看向原本赵氏躺的地方时,又是一惊。 赵氏此时也已经稳坐凳子上,正小口喝着水,哪里还有刚才的狼狈? 最狼狈的,也就她们俩婆子了! “鬼啊!” 李婆子尖叫了起来。 不是鬼没法解释啊! 被张婆子一瞪,立刻闭上了嘴。 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找了人来吗?动暗号,让人冲进来!今晚能不能翻盘,就看他们了!” 李婆子眼珠子一亮,对哦,她还有底牌! 幸亏早做准备! 人多不怕,都是强壮的男人,还打不过两个女人么? 李婆子信心满满,冲到桌边,夺过一茶杯,直接就狠狠摔地上。 然后站一旁,胜券在握似的,扬着头颅,斜楞着眼看向宋安宁。 见宋安宁半点紧张都没有,怒火又起来了。 死到临头还装淡定! 等着看,肯定死得很惨! 敢几次三番戏弄折腾她,该死! 第19章 此后就是仇人 结果,等啊等,外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能听见的,只有虫鸣声。 连个悉索的声响都没有。 完全就是平常的夜深人静,万物沉睡。 张婆子看向李婆子,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李婆子也懵了,她也不知道啊! 都说好了的,计划和暗号说得清清楚楚,确认过了,不会有错的! 人都已经在外边候着了,只等她摔杯子了。 她这可是老早就准备的,花了不少钱呢。 大小姐的话,她不敢不听啊,不能不执行啊! 给贱坯子准备了好几样惊喜呢,保管大小姐满意! 可如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瞥见宋安宁笑意盈盈,李婆子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是你!” 李婆子伸手指着宋安宁,“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 宋安宁一脸懵懂无辜,“你在说啥啊?杯子可是你自己摔的,可不是我动手的!你也太能赖了吧,咋不改姓赖呢!” 李婆子咬牙,“你还装!就是你!不会有谁了!外边的人你是不是杀了?你完了,你杀人得偿命!” 宋安宁翻了个白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我还说是你杀的呢,张嘴就来,就你有嘴啊!” 李婆子气得要死,她知道,大概是宋安宁干的,但宋安宁却死活不承认,还装作不知道有这回事! 张婆子看得心渐渐沉了下去。 她都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贱丫头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不可否认的是,那些人就是被贱丫头轻松解决了! 就是不知是死还是活了。 宋安宁挑眉,当然活了,她又不是刽子手,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啊! 是活了,但没醒呢。 真以为只有两婆子在布局吗? 她就一定是在局中身不由己的那个吗? “你刚才的发表很精彩,给你个机会,继续?” 宋安宁淡淡开口,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张婆子立刻拽着李婆子,朝李婆子摇头,眼神凌厉,示意不要乱来,不要入圈套。 如今的情形,打死都不能再乱说。 李婆子明白,“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张婆子也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你明明生在侯府,应享尽荣华富贵,却被扔乡野山窝窝里,过得很是艰难! 你要恨,不应该对着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我们就一小奴婢,啥也不清楚,闲得无聊就爱过嘴瘾瞎逼逼!吹牛的东西,听了就过了,可别往心里去!” 轻描淡写,想把事情翻过去。 啥都想推个干净! 还得是张婆子啊! 赵氏听了,哼了一声,“刚刚你们可不是那么说的呢!这些年,不管你们对我怎样,我都留了一丝情分,希望你们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待安宁好一些。我知道你也有不得已的时候,但万万没想到,你们的心早就黑透了!要除掉我们,竟连死后的名声都要毁掉!何其歹毒!” 赵氏扫了一眼两婆子,面容冷峻,语气坚定,“此后不会了!我们从此就是仇人,再无化解的可能!” 两婆子对视了一眼,询问彼此,该怎么办。 结果,对方都不知该怎么办。 她们这些年拿捏赵氏,要挟宋安宁,做了许多事,自己过着悠哉悠闲的日子,不曾下地,也不曾下厨,都忘了有危险的一日。 谁知道宋安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啊! 打得她们措手不及! 她们跑又跑不远,打又打不过! 这山窝窝里,要怎么逃命咯? “你们要是打死了我们,你们也别想好过!我们有什么动静,那边很快就会知道,到时,你们逃到哪里都会被揪出来!她们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唯有死个干净,才能换来大家的和谐美满!” 张婆子觉得都这样了,索性也不端着了。 说狠话,谁不会! 宋安宁笑了,“这天下的太平需要我们的牺牲啊?凭啥我们牺牲,你们就幸福美满生活呢?就凭你们脸大如盆,心毒如蝎吗?你们幸不幸福,关我们屁事!最好就不要幸福!” “就你们这些,都不算是人的玩意儿,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死不活浪费米饭!妥妥的就是人间大祸害!留着干啥呢?要牺牲,就该你们上!你们都死了,世间太平盛宴!” 两老妖婆气得后槽牙都要磨碎了,听听这是什么话? 用最欢乐的语气,说着最毒的话! 宋安宁却像没看见似的,依旧笑意盈盈,不紧不慢,“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打死你们的!说得我像你们那么凶残那样,我可是很温顺善良的,看我不一直都在微笑着吗?有说大声吼你们一句吗?没有吧?你们要学会感恩!” “以后呢,我会好好待你们的!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狡辩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我这个人不想听废话,要是想说点辛秘之事,我倒是很感兴趣!不说也没关系,你们以后自己都会说的!” 两婆子顿时紧闭嘴,上了拉链似的,一副凛然就义模样。 就在两婆子以为宋安宁不会拿她们怎么样时,宋安宁突然扭头对赵氏说,“奶娘,她们刚才谁对你动手脚了,你干回去,别给她们留遗憾!” 赵氏眼睛笑了,点了点头,“有来有往,不能失了礼数,是这么个理。” 李婆子脸色一变,是她踹赵氏的。 她慌张了,往后退,想着冲出门去。 结果,才退了几步,不知怎的,突然就摔倒在地,嗷呼了一声。 赵氏拿起了棍子,走了过去。 李婆子见状,尖叫了起来,“你别过来!我只是踹了一下你,没用棍子打你!” 赵氏解释,“我病太久了,浑身没劲,只能用棍子代劳了!” 李婆子伸手要阻拦,“不行!” 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棍子打得呱呱乱叫。 宋安宁把目光转向张婆子,“我记得你,在玄清观,补了一闷棍,都见血了,我现在后脑勺还疼着呢,你是不是也该还一下了?” 张婆子绞着衣角,咬着牙,有些浑浊的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你看错了!我没打你!” 宋安宁拉长了音,哦了一声,“是吗?那是谁说的,必须打晕死,不然会逃跑,到时会坏事啊?” 第20章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张婆子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净。 这话是她说的,当时她觉得李婆子手歪打轻了,宋安宁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尖叫起来坏事,所以才下狠手补了一棍。 那力度,她也很清楚,很重,下了死手,就为了以防万一。 谁知这贱丫头竟然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还把她说的话给听了进去。 她看得分明,贱丫头眼里,如今对她没半分温情,更没恐惧,有的只是化不开的冰冷仇怨。 明明脸上挂着笑,却让人隔着那么远,还感觉到一丝丝冷气袭来。 张婆子就知道,今晚是免不了一顿揍了。 旁边的李婆子不正进行着吗? 张婆子突然有点羡慕李婆子,怎么说赵氏也是个不经用的人,能打得有多疼去? 贱丫头可就不一样了,她完全就不是原来那个贱丫头了! 真会下死手,半点不留情的那种! 光是想想,张婆子内心就已经害怕得怎么也止不住。 但输人不输阵,她还是咬牙死死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冷静。 “那你想怎样?” 一出口,颤音就出卖了她的内心。 宋安宁笑了,烛火明灭间,显得有些鬼魅可怖,说着最甜脆的嗓音,“当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啦!” 这都不懂! 说完,给了个鄙视的眼神张婆子。 气得张婆子拳头有些硬了,实在是有些难忍。 宋安宁看着张婆子脸上变幻的脸色,可真是好看啊! 挺满意的! 一会儿能松松筋骨,会更满意。 长长打了个哈欠后,没有废话,直接就动手了。 张婆子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突然眼前一黑,身上就开始密集点疼痛。 宋安宁专挑人身上最容易痛的地方下手,又快又准,力度刚刚好,半死活得了。 原主的仇,她来报! 看不整死这两老妖婆,不对,慢慢折磨,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她手里。 太吵了,耳朵受罪,直塞抹布堵住。 世界又恢复安静了,夜晚还是如此美好! 两老妖婆感觉一点都不美好,她们此刻被揍得瘫在了地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疼的,一动不动。 赵氏看着有点担心,“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宋安宁摆手,很肯定地说,“不会!咱们以前几乎天天被揍,十来年不是也过来了吗?如今不也好好的吗?老妖婆一身的肥肉,扛揍得很!咱们下手也有分寸,她俩就算再饿上两天,也死不了!祸害遗千年呢!放心好了!” 闻言,赵氏心才慢慢放下,刚才头脑发热,动手了,如今冷静下来,觉得还不是时候解决这两人。 宋安宁让赵氏去洗把手,擦擦汗,她自个儿一手一人,拖死狗似的,把人往外拖。 累了半宿,要休息了,不能让碍眼的玩意儿留屋里。 宋安宁半点怜悯都没有,真把人直接就扔小屋子的地上,门也没关,扭头就走了。 她能好心把人送回去,那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 没把人丢院子里,那都是她太善良了。 宋安宁走后,过了许久,黑暗中,张婆子吃力说起了话,“李燕,你还好吗?” 李婆子哼了一声,“还活着!疼死老娘了!赵氏那贱人,真敢下手打!早知道,以前就不对她那么好了!” 说完咳了起来。 张婆子想的不是这事,她也疼,但她比较能忍,此时此刻,除了忍,也没别的办法。 等李婆子咳停后,她才说,“那贱丫头很邪门,八成是在哪撞上了邪祟!玄清观的道长道行很高,听说能收鬼灭邪祟,咱们想活命,得想办法,找道长来帮忙!” 李婆子顿悟,有同感,“对!改日找个合适机会,找人收拾她们!” 动作太大,扯到痛处,痛得面目狰狞。 心里暗骂宋安宁是个妖物精怪,不停呐喊要灭了她。 张婆子闭上了眼,想等缓过来,爬上床歇歇,地面太阴冷潮湿了。 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手,毛茸茸的,还有点冰冷感,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冲上天灵盖,张婆子立刻尖叫着甩开了手。 “老鼠!有老鼠!恶心死我了!” 张婆子看不到,不停地挪地方。 李婆子一听有老鼠,也害怕了起来,听到吱吱声,更是感觉头皮发麻。 当即也不累不疼了,利索爬起来,滚到了床上去。 张婆子也哆嗦着爬过去。 两人就那么挤在了一张小床上,不,是几块木板上。 李婆子小声骂道,“赵氏那贱人是怎么睡的,竟然那么邋遢,养了许多老鼠在这!她居心不良,肯定老早就布局了!咱们都小看她了,她才是最深沉的那个!” 越说越气愤,却又不敢大声说,生怕老鼠闻声爬过来,着实是憋屈极了。 但有时候就是如此,越怕啥,就会越来啥! 这不,老鼠又悉悉索索爬动了起来,朝床上去,听声响,好像不止一只,许是一窝都出来了。 细微的声响在夜里都会被无限放大,特别是看不见的东西,本能就会很恐惧。 老鼠一会儿爬到床尾,一会儿爬到床头,一会儿又钻进烂被单里,欢腾得很。 这都不是要紧的,最让人炸毛的是,老鼠爬上身! 抓着衣服,顺溜往上爬,不时还从这跳到那去。 又惊又惧,整得两老妖婆尖叫声连连。 最后叽里咕噜滚下了床,黑暗中看不清方向,无头苍蝇般乱撞,成功给自己脑壳撞上几个大包。 两人没敢在小屋子里呆,连滚带爬到院子里,瑟瑟发抖。 她们倒是忘了,赵氏在那屋子住了好些年呢! 怎么人家能住,她们俩就住不得了! 没这个道理! 宋安宁知道俩婆子的事,没出去,那是她们该的,不尝尝滋味,哪里知道自己有多恶毒? 一夜过去。 宋安宁起来,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大树下躺椅里的俩婆子,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那躺椅太碍地方了! 嗯,是时候丢了! 都是老妖婆躺,满是那味,送她也不要,嫌恶心! “还睡!日上三竿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睡,不用干活的么?” 俩婆子惊醒,看到宋安宁,敢怒不敢言。 宋安宁又改口,“今日不干活,去赶集!” “为啥?” “都忘了今日啥日子了?” 第21章 藏的银子被刨了 两婆子一个晚上惊魂不断,久久不敢入睡,也睡不着,快天亮了,这才堪堪睡去。 突然被喊醒,此时脑壳嗡嗡沉沉的,根本没法运转起来。 头上满是问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宋安宁好心替她们答了,“啧!今日是你们和侯府联络的日子啊!” 两婆子这才猛然醒悟过来,细想了下,确实是。 她们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汇报这边的情况上去,即使上边一直都不怎么回复,她们也是要坚持这样做的。 上边如果没啥事,估计看了就过了,懒得理睬那么多。 也许还懒得看,光是看到已经心烦了,扔到了一边。 但是上边可以如此做,她们不行。 万一以后出了啥事,怪罪到她们头上,揪着她们啥也不报,那可就大麻烦了。 反正也不费事,出去一趟就行,在山窝窝里呆久了,出镇上逛逛,就算是给放松了。 多好的事啊! 一点都不麻烦,轻松得很! 汇报也一点不麻烦,一切都照旧,没啥变化,放心就好! 可如今,麻烦大大滴! 要如何说? 不对! 贱胚子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宋安宁看着这两人蠢得可以,翻了个白眼,满脸鄙夷,“不知道是谁说的,要和侯府联络好感情,必须多走动!隔三个月你们就欢天喜地去镇上,傻子都知道去干嘛了!” 两婆子齐齐一噎,是了,都忘了,她们以前挺高调的,觉得贱胚子和赵氏不足为患,并没有防着她们,为了寻求刺激痛快,来回提过侯府。 就是没想到,贱坯子竟然能摸清了规律。 那就不能去了! 她们还没想好要怎么汇报上去,大小姐那边也不知该如何答复。 “不用收拾,起来就可以出去了!快点!牛车可不等人,要是走了,你们就走路去吧!” 宋安宁没有给她们犹豫的机会,直接催促。 根本不给准备做手脚的时间,赶鸭子上架。 两婆子自然不肯。 李婆子说,“我还没吃早饭呢!” 宋安宁反问,“村里谁家不是一天两顿,就你矫情?” 张婆子说,“出去得随身带些银子,我先去拿。” 宋安宁掏出钱袋子,“不用找了,都在这呢!” 两婆子一看,不得了,她们藏的银子,竟然全都被宋安宁给刨了出来! 当即就要去抢,却被宋安宁轻巧躲开。 “你们这是想干啥呢?” “那是我的钱!” “呸!什么你的钱?那是我的钱!你一个奴婢该有钱吗?” “我不管!还给我!我攒了很久的!” “那可要多谢你替我攒那么久!以后我就能天天买肉吃了!你们可算还有点良心啊!虽然不多!” 气得追上去要抢钱袋子的两婆子牙痒痒,那是给她攒的吗? 臭不要脸的! 那可是她们辛苦攒的,为她们儿孙攒的! 她们辛苦在这那么多年,那是她们该得的辛苦费! 谁也别想眛了去! 她们要是没了这些银两,就没了底气,到时候回到京城,就像只颓败的丧家之犬般。 儿孙见她们空手而归,指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她们久离家中,没钱打通回家的门,家里哪那么好容得下她们! 这贱胚子就是该死,她们明明藏得非常隐秘,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藏哪,她到底一刨一个准,全都给刨出来了! 看那钱袋子就知道被发现了。 一起埋的陶钱罐也难幸免了。 看贱坯子那欠揍的模样,就知道一丁点都不会给她们留! 贱胚子竟然要拿她们的辛苦钱买肉吃? 吃屁啊! 想得真美! 后悔当时怎么不直接弄死这贱坯子,如今处处被她掣肘。 两婆子到底是跑不过宋安宁,累得直不起腰了,而宋安宁却还活蹦乱跳,没费半点力气似的。 “钱都是我的,你们就别想拿回去了,那不是你们该拿的,小心手被剁了!” “看你们这虚弱无力的样,赶集怕是赶不了了,我可不想半路给你们挖坑埋尸!” 话头一转,“远的去不了,那就去近的,田里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接着干!干不完没饭吃!” 两婆子气得脖子都粗了,她们昨日一粒米都没进肚,今日不给吃的,就又开始干,当她们是牲口吗? 牲口都要吃几口草才干活呢! 欺人太甚了! 宋安宁却啧了一声,“你俩什么表情啊?这是有什么不满的吗?你们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反转到自己时,怎么就忘干净了呢?不满,憋着!” 两婆子懂了,宋安宁是在报复她们! 拿以前她们对待她的方式,对待她们! 两人对视了一眼,达成统一战线,撂担子不干! 看贱坯子敢不敢打死她们! 宋安宁看出了,笑了,“我不是恶人,不随便打人!不过吧,一会儿你们应该会求着要去干活的!因为,只要你们在家里,那就不好受!” 两婆子闻言,忽然想起了,贱胚子好像会用毒! 完蛋! 现在才想起那么重要的事情! 忽然也明白过来,昨晚摔杯子为何没反应了,肯定是贱坯子下药了! 宋安宁没管这两人,洗漱了一下,就煮早饭。 早饭要吃得好点,她和面打算做馒头。 熬个小米山药粥,再搭配个野菜,伙食挺不错了! 赵氏如今不能大鱼大肉,吃药有些忌口,吃清淡可口点就行。 不急于一时。 药也别忘了文火熬上。 反正一时半会没法离开这里,不如就暂时安心住着。 侯府那堆破事,赵氏和她聊了一些,她已经把所有信息串联起来,大概知道了真相。 后边那些人还会再找过来,她见机行事即可,总有机会回去的。 不过,那得等赵氏身子恢复得不错的时候。 往后,可不是她们来全程主导了。 做好早饭后,宋安宁连锅带碗一起端到了赵氏屋里。 赵氏费力挣扎爬起来,“我自己来就行!” 但伸出去的手却颤抖着,自己看了都不好意思笑了。 宋安宁舀了小半碗,一边搅拌,一边吹着,“还是我来喂你吧!病人就要有病人该有的觉悟,不用有心理负担,安心吃,把身子吃好,咱们都好!” 赵氏苍白的脸堆上笑,“我家安宁长大懂事了!都听你的!” “救命啊!” 第22章 富贵病要多锻炼 外边响起了婆子们孤苦狼吼声,听着就很凄厉。 宋安宁好像没听见,手上的动作半点没停,倒是赵氏主动问起了。 “丑人多作怪!不用管她们!那是她们爱惯用的招数,别心软被她们骗了去!你昨夜打了人,耗了不少力气,得多吃点补补回来!” “等你好些了,咱们就去镇上找个厉害点的大夫看看,开些药好好调整下!没有好体魄,以后的仗可不好打啊!” 赵氏成功被带偏,听进了宋安宁的话,很赞同点了点头。 但一会儿又皱起眉头,“我们,没有钱,厉害的大夫可不便宜!” 宋安宁笑了,“这个不用操心!我把那两老妖婆的偷偷藏的钱,全都给顺走了!那都是黑心钱,踩着咱们上去的钱,本就该有我们的!咱们短时间内啥也不干,顿顿吃肉,还能逍遥自在几个月呢!” 赵氏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想起了,那个继室确实给了婆子俩老大一笔钱,让她们听话照做,听说做得好,还有奖励呢! 这十来年过去了,婆子们岂不是攒下了不少钱? 全都被安宁摸走了? 哎哟,想想那画面,就很激动兴奋啊! 难怪刚才听到外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响动,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可要藏好!要是被她们抢了回去,那就没回来的了!她俩鸡贼得很,又爱财如命,自私自利,为了钱,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赵氏的话,宋安宁很认同,确实是如此。 “你放心好了!我藏的可好了,老鼠都寻不到!只有我自己知道,绝无第二人!” 可不嘛,她直接就扔进了空间里了,谁能知道? 谁能拿得出来才怪! 宋安宁也知道外边鬼嚎个啥,这不都是婆子俩自己选的吗? 死不了! 但活着很难受! 她都给过机会了,人家没当回事,不想要,她也没办法。 她如今对她们,都没有她们对原主的十分之一! 她还是很善良的! 吃饱之后,宋安宁才出来。 “别嚎叫了!多难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来了野兽呢!也太吓人了!” “咱们这四周都没有人家,这可是得利于你们当初的决定啊!担心我和人走近,不好控制,如今我也担心别人听见嚎叫声!” “行了!干嚎搏同情,瞧你们都好着呢,别装死了,有那力气,赶紧耕一亩地去!可别浪费了!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婆子俩气得要冒烟,她们是真的痛苦难忍,这贱坯子竟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还是个人吗? 干活? 干不了一点! 不给她们请大夫,好吃好喝伺候着,她们难受,那大家一起难受! 宋安宁一脸无所谓,“看你们挺享受的呢!啥时候有这特殊癖好啊?真别致!我也不是管得很宽的人,你们想嚎就嚎吧!尽情嚎,别客气哈!” 两婆子差点原地升天,听听这是什么话? 偏偏她们又难受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只能本能嗷嗷叫。 “我不都说过给你们听了吗?你们这是得了富贵病,不能闲下来,必须要认真锻炼,出了一身身汗后,整个人就轻松舒坦了!你们偏不信,我好心没好报啊!” 一副被辜负的模样,看着可怜兮兮的。 但真实情况,婆子们清楚得很! 根本就不是这贱胚子说的那样! 分明是这贱坯子做了手脚,她们才如此的,对,下药了! 但啥时候下药的,她们不清楚! 没有证据,说了也不会承认! 真真是要气死她们啊! 如此折磨虐待老人,丧尽天良啊! 看着人畜无害,天真无辜,实则是个比她们还黑心的! 张婆子到底还是聪明冷静些,咬牙拉扯李婆子起来,然后颤抖着拿了锄头,往外走。 李婆子不解,“你何时骨头那么软了?竟真听那贱坯子的话?她让你干啥,你还真干啥啊?你就不能坚持反抗一下啊?真怕了她不成!”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老娘半条命都快被折腾没了,哪里还有力气干活!想都不要想!真以为自己是主子,训起了奴才呢!” 张婆子真想一巴掌拍向李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吗? 这是犟的时候吗? 位置已经发生转变了,看不清时局,只会被磨得更厉害! 真是恨铁不成钢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燕是个蠢货,脑子没有,眼睛也看不清! 风平浪静时,没有缺点,关键时刻,却一点优点也没有! 就不会用脑子再多想想吗? 不能碰其锋芒,退到安全地后,再慢慢谋算啊! 贱丫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们根本没法再捏扁搓圆了! “你要不出去,只会一直痛苦难受!你还看不懂吗?她要是有一丝怜悯,就不会一直虐咱们了!清醒点!出去才有活路!” 张婆子咬着牙,像要吃人似的,用力拽着李婆子。 李婆子见张婆子如此狠厉,脑子又恢复了一半,任由张婆子拖拽着出了门。 两人一出门,宋安宁也高高兴兴出门了。 她依旧是见人就解释,不厌其烦,来回重复不断。 “婆婆俩这是得了城里人才有的富贵病,唯一的医治办法就是,天天坚持锻炼!一天也不能停了去!要不然会反弹的!” “你们说她们脸色啊?是啊,这已经病得挺严重了,再不锻炼,可能就熬不住了!没办法,我只好做个恶人,陪在她们身边监督了!” “她们发病起来很恐怖的,会痛得嗷嗷叫,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好的!你们不用怕,不会传染的,那都是因为她们吃得太好,过剩才这样的!” “就是啊!太胖又不爱动,又不积德就会这样!咱们村里人谁不是个个勤奋如牛,身子都好着呢是吧?身子好,日子才有盼头嘛!” 宋安宁畏畏缩缩,怯怯糯糯说了许多的话。 老妖婆脸色都要气绿了。 她们很想吼,她们没病! 但她们此时的狼狈模样,根本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也没力气争论什么,只想逃离出去,能舒坦点。 柳珍珍在人群里,突然嘁了一声,“我怎么瞧着她们不是病了,而是,被你虐待的!呸你心可真黑!” 第23章 气倒柳珍珍 宋安宁无辜大眼睛看向柳珍珍,低头指了指自己豆芽菜的身板,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两婆子,诧异问柳珍珍,“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们被虐待了啊?” 而后轻叹一口气,“要真被虐待就是,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唉,我可太想被虐待了!不得吃成个小胖妞了啊!多有福气啊!” 村民一听,目光在宋安宁和两婆子之间来回扫,都齐齐点头认同宋安宁的话。 谁家可怜人被虐待成这富态啊? 没眼瞎都能看出,宋安宁才是被虐待那个好吗? 可以说是自小看着长大的,还有啊,对两婆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谁德行如何,其实清楚得很! 宋安宁比棵小草都比不上,小草起码还能有阳光雨露吸收长大呢! 瞧瞧山上的草多绿油油,多肥嫩! 再看看宋安宁,纸片人似的,一阵风刮过来,都能瞬间不见踪影的节奏! 是不喜欢吃饭吗? 是喜欢面黄肌瘦吗? 还是太喜欢天天陀螺似的干活? 这柳珍珍睁眼说瞎话啊,干嘛要针对个可怜小姑娘呢? 柳珍珍没想到,宋安宁几句话就把自己给解围,自己没捞到好处,反而还招了意味深长的目光探究。 不由得狠狠剐了宋安宁一眼,“伶牙俐齿!” 而后给了特别的眼神宋安宁,宋安宁看懂了,不就是想威胁她吗? 哦,拿柳鸣鹤的事来拿捏她? 那不好意思,柳鸣鹤不是她喜欢的菜,她半点都没看上。 威胁不了她! 不过,不妨碍她给柳珍珍添堵。 不是想拿柳鸣鹤说事吗? 那行! 走过柳珍珍身边时,宋安宁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刚好两个人听得见,“你回去告状了吗?你们柳家怎么说啊?你娘可是说过要来提亲的,什么时候准备好聘礼呀?我等着做官夫人,好离开这山窝窝呢!” 语气轻柔,带着一丝笑意,隐隐暗藏着一丝嘲讽和挑衅。 柳珍珍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看向宋安宁,吼道,“就凭你也敢想做官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鬼样,你配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真美!我大哥将来娶的可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你连提鞋都不配!” 宋安宁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眼神意味深长,“哦!我懂了!” 然后没再理睬柳珍珍。 柳珍珍以为宋安宁会气得浑身发抖,然后哀求她从中帮忙,把身姿放到最低,爱哭不哭的。 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好好在宋安宁身上发泄一通。 她在家里是个受气包,不上不下,没人会关注她,根本得不到温暖,太压抑了。 她必须要在外寻求个受气筒,而宋安宁以前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她发现,好像宋安宁脑壳变好了,不再随意受她欺辱了! 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她其实很清楚,她们一家只是利用宋安宁而已,根本就没人把宋安宁当回事。 宋安宁怎么说都是城里来的,听说身份挺高贵的,犯了事被扔到乡野而已。 但再怎么说,人家都有个身份,以后的事谁能算得准,万一被接了回去呢? 翻身做回了千金大小姐,到那时再去攀扯,已经是晚了。 所以家里人早早谋算了,两手抓,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真做回大小姐,那就直接娶回家,要做不回,看情况,到时纳为妾,怎么说也不丢人,留着还是一条路子! 柳珍珍却觉得宋安宁回不去了,也不希望她回去,凭什么回去过好日子? 家里就算发达了,也不会替她多想想,她沾不了什么光。 相反,她还会像物品那样被家里人拿去估价,好收更高的聘礼钱。 她如今都快及笄了,家里都不给她相看,还想留她多几年,只为了帮干活! 越想越气,真想撂担子不干了! 宋安宁开心地走了,柳珍珍想不干,不可能的事! 要是干不完,就会像原主以前那样,等待她的,就是一顿臭骂加棍棒,还有停膳! 到了地里,两婆子竟自觉锄地了。 宋安宁挑眉,很稀奇啊! “看吧!我都说了,你们出来干活是对的!现在是不是感觉舒坦了不少啊?地里的空气多清新,环境优美,阳光也是暖暖甜甜的,这是最便宜的养生啊!你们赚大了!” “我好心告诉你们,不必感激啥的,都那么熟了,以后继续好好干活,锻炼好身子就行了。我这个人就是那么的善良有爱!我都想夸自己一句了!” 两婆子敢怒不敢言,低着头,心里却把宋安宁骂了个狗血淋头。 臭不要脸,啥都往自己脸上贴! 她们打死都不信贱坯子会那么好心! 真那么好心,会不给吃的,还下药吗? 黑心的狗东西,干多坏事,小心被雷劈! 她们现在窝囊憋屈死了,要不是那要强的自尊死撑着,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一场了。 宋安宁目光一直都看向山里,“你们好好干,我去溜达一下!” 说完也不等回应,拎起背篓,径直朝山里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两婆子终于偷偷摸摸回头。 李婆子推了推张婆子,“唉那贱坯子走了!” 说完把锄头一扔,往地上一坐,顾不上脏,还招呼张婆子,“别干了,先歇会儿吧!” 张婆子伸长脖子朝四周观察了一番,确定宋安宁真走后,也坐了下来。 两人一放松下来,瞬间像泄气的皮球,软塌塌了,剩着一口气。 “好饿!咱们去找点野果子吃吧,那贱坯子一时半会回不了那么快!” 李婆子提议,她已经看到不远处的野果子了。 张婆子没有选择,只好答应,她也很饿。 那贱丫头真是个狠人,真是磨人! 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先填饱肚子再说! 野果子她们是找到了,但很小,也不好吃,吃了许多,像没吃一样,反而还觉得更饿了。 不由得又骂起了宋安宁。 又是歇息,又是吃果子,直到看到宋安宁回来了,才发现时间过了许久。 “哎呦!你们挺会过日子的嘛!” 吓得两婆子立刻爬了起来,冲向刚锄地的地方。 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没出息,怕个丫头! 回想了一下,那丫头手里好像抱了两只猫? 第24章 是它们非要跟着她的 宋安宁确实抱了两只小可爱回来,看着毛茸茸的,挺像猫的,但仔细一看,好像又不是很像。 她也不知道是啥动物。 可不是她去抓捕的,是它们自己跑来要吃的,然后就赖上她了,死活不肯离开,非要跟着她。 差点没吓死她啊! 她要是拐了人家娃,要是人家长带族亲找上门,那如何是好啊! 而且吧,那么小,跟着父母养会比较好。 就是吧,这两个小可爱也不知干啥了,怎么都赶不走,她跑掉了,在下个地方还是被追上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找了个地方,和它们好好沟通了一番,又好吃好喝伺候了一顿,然后期盼它们能听懂话,吃饱喝足就回家。 她也在等大家长找过来,把娃领回去,娃丢了都不知道啊! 在山里多危险啊,没点自我保护能力,很快就会成为其他野兽的目标。 等了许久,没等到大家长,反倒是那两只小可爱靠在她身边睡着了! 她无语了,她是人,会抓小可爱的,家长没教吗? 看到人类要远离! 看来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啥也没听进去。 学渣! 宋安宁见它们如此依赖自己,对自己如此信任,索性就先带回去了。 要是哪天粗心大条的家长找上门,再让它们带回去吧。 宋安宁走后不久,不远处的树丛里的草微微晃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轰然倒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窝在宋安宁怀里的两只小可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双眸,眼睛蓦地起了雾,但又很快趴了回去,仅仅依靠着宋安宁。 宋安宁在赶路,没注意到,她远远便看到了两婆子悠闲畅聊。 看来有人没残废呢,这不是能把自己养好吗? “今天要是再不锄完这几块地,你们就别想休息了!任务我已经给你们下了,你们自己自由安排,看我多体贴!不用气愤,我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怎么就不懂的苦心呢!要是不好,我会这样对你们吗?换个人,我都懒得搭理啊!” 宋安宁的话,真的是让两婆子一点就要着。 很想打人的! 但是不敢! 生怕又要受罪,她们经不起反复折腾,太痛苦了! 就说这贱坯子邪乎了! 以前那么害怕毛茸茸的东西,现在竟然抱了两个回来! 看着也不像是猫! 转念一想,又开心了起来。 怕不是从野兽窝里刨出来的吧? 偷了人家的崽,就等着野兽上门算账吧! 看不把这贱坯子撕咬成碎片! 啥都敢下手,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了! 宋安宁才不管这两婆子想啥,她转身就离开了。 她要回去煮饭咯! 那么大的日头,她才不晒。 还有,拾掇一下,给两只小毛球安个窝。 她动手能力强,回去之后,立刻就找了工具,寻了些木板,做了个小木笼子,然后从柴房扯了些软乎的稻草,垫了个窝,瞧着还算舒适。 “你俩就先暂住在这,以后家长来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宋安宁一边整理一边和小毛球说话。 做吃的,也特意匀一些出来,另外熬给它们。 “现在只能委屈你们吃这些了,等我去河里抓几条鱼回来,你们就能吃荤的了!” 宋安宁想起了,村边有条河,河里似乎有不少鱼,就是不好抓,所以村里人尝试许多次后,便歇了心思。 偶尔有钓鱼的能钓到,也不多。 宋安宁打定主意,去河里捞鱼改善伙食! 赵氏今日气色好了许多,宋安宁知道,她体内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后边吃好喝好睡好,很快就能蹦蹦跳跳了。 要是赵氏听到“蹦蹦跳跳”这词,可要无语死了。 她是大人了,得稳重,哪能像个孩子似的,不知轻重,可要让人笑话了! 赵氏喝药后,宋安宁也匆匆吃过午饭。 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去河里看看。 两婆子就回到了。 她转身回屋,然后出来,在一个碗里,放了一抓米。 “你们今日的午饭,想怎么吃,随你们便!可别嫌少,已经很多了!我和奶娘以前两人都没一抓米一顿的,该知足!我对你们已经够好的了!像我这样的大善人,可是打着灯笼都不一定找得到!” 走了两步有回头,“对了,你们的锅在那,昨日已经说过了,可得记住了!厨房我做了手脚,你们要是不怕死,也不是不可以进去闯闯。墙角那两块土砖就是炉灶了,我以前用的,现在免费给你们用!” 说完就欢快出了门,徒留两个脸色发黑的婆子在原地。 许久后,李婆子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太过分了!” 要上天啊! 这是想赶尽杀绝吗? 张婆子看了看墙角边那两块烧得黑乎乎的土砖,沉默了,没说啥。 那确实是贱丫头以前煮东西的地方,墙都被熏黑了一大片。 说不气,怎么可能? 说气,也不知要气什么了! 她们做了初一,人家要做十五,能怎么办? 那厨房是她们的专用,只能煮她们吃的东西,赵氏和贱丫头的东西要另外煮,她们可以多吃,但是那两人不行! 好吧! 回旋镖转回来了,扎到自己身上了。 等她们真的煮的时候,更崩溃。 差点没把自己也给一起燃烧了。 一个个满脸的灰,放在黑夜里,只要不露牙齿,根本就看不到人! 她们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敢进厨房,赌不起。 赵氏的屋子,也不是没想过进去骚扰一下,但脚到门口,看到门框上似乎有粉末,顿时就退得远远的。 不服气,也得憋回去。 宋安宁到了河边,放眼看了一圈,感叹了一句,这河好啊! 有鱼! 边上有鹅卵石! 要是抓不到鱼,捡几块回去也不算空军了。 翻了几块大石头,哎呦,底下还有不少螺丝呢! 这个时节的螺丝正是肥美时啊! 可惜了,没带桶过来。 到处看了看,不远处好像有芋苗,可以顺一张。 说干就干,摘了张芋苗大叶子,然后沉浸式摸了一大包螺丝。 轮到要抓鱼时,宋安宁挠头了,她太激动了,没带工具! 贸然从空间拿出东西,怕吓到人。 要不,试试用灵泉水引诱那些鱼过来了? “嘿!你不要想不开啊!” 第25章 不要想不开 突然有人远远挥着手,冲她大喊了起来。 宋安宁懵了一下,她没有想不开啊! 她只是想吃条鱼而已! 呃,好吧,她现在很有想不开的迹象,都走进了河里,水都到小腿了。 还愣愣呆了好一会儿。 怎么看都像要投河自尽前的挣扎! 许是被人注意了好一会儿了。 那人两脚都快要不着地了,跑得后边泥土飞扬,嘴里也没停着,“快停下!别往里边走了!危险!有困难,咱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声音很大,语速很急。 可以听出来,那人是真的担心宋安宁的安危。 于是,宋安宁就真慢慢上了岸边。 等那人到了眼前,才看清,是村长。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要断气了。 还忍不住要说话,“有事……都好说,年纪……轻轻,别想不开!” 说完扶着膝盖咳了起来。 宋安宁只好等刘村长缓过来后,才说,“村长,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想抓鱼而已!刚才那功夫就是在想怎么抓,为了看清点,就走了近点!” 村长深呼吸了好几下,气息平稳了下来,但不是很相信,“那河里的鱼哪是想抓就抓的啊?你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真想吃鱼,改日我抓到送你一条!” 仔细看了看宋安宁,“你就是村东那户人家的吧?” 语气软了下来,“你们家的事,我一个村长也不好多管,但是你有困难,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呢!咱们咬牙熬熬就过去,如今要是想不开寻短见,那前面岂不是白活了?” “听话啊!别靠近这河了,河里危险,不小心掉进去,要是没个人看见,那就完蛋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河里年年都有人被淹,运气不好,就上不来了!你今日运气好,碰上了我,我当然不能不管你!走吧!回去吧!” 日头晒得要紧,说不是想不开,谁信! 谁日头最毒的时候,趁着没人来抓鱼的? 反正刘村长一百个不相信,认定宋安宁就是想跳河。 宋安宁也很无奈,人家村长又那么好心,她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 这村长能处! 但来都来了,她又很不甘心就此回去。 怎么也得抓一条呀! 都没试呢! “村长,我去洗个手,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这看着。我真不会想不开的!” 刘村长也是很无奈,怎么那么犟呢! 洗手不能回家洗吗? 非得在河边洗啊! 罢了,不多说了,一会儿把人给说得又想不开了。 洗个手而已嘛,那洗吧,就在旁边看着。 要是真跳,还能第一时间救上来。 “去吧,别走太进去。” 宋安宁可不是真洗手,她是要进行徒手抓鱼实验。 慢慢摸到河边,看着是在洗手,其实是偷偷在放空间里的灵泉水出来。 那些灵泉水一进到河里水,瞬间就散开,灵敏的鱼嗅到味,飞快游了过来。 宋安宁瞄准时机,摸起一旁的大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砸了好几下。 把一旁盯着的村长给吓了一跳。 这又是闹腾个啥啊! 这娃该不会是受了啥刺激,精神不正常了吧? 不会一会儿也给他来一石头砸吧? 哎呦,想想都头大如牛。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跑了过来,“娃啊,你在干啥呀!洗好手,就回去了哈,我送你回家!” 送佛送到西! 别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就好! 宋安宁一脸无辜懵懂,“村长,你看!有鱼!翻肚皮了!” 刘村长低头一看,好家伙,还真是,足足有三条,一条条的快有手臂长了! 顿时就目瞪口呆。 他寻思,自己也没眨眼啊,怎么就有鱼了? 还有啊,这鱼都傻了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被砸晕头了? 宋安宁解释,“我刚才扔了点料下去,专门引诱鱼的,就是想试试可不可行。没想到,真有用!” 刘村长有呆住了,原来真是他想错了啊! 那也没事,不是坏事就好! 他重重舒了口气。 宋安宁请村长帮忙把鱼拖上去,村长很痛快帮忙。 扯了芭蕉杆做绳子,把鱼嘴巴穿过去,绑个结,就好提了。 刘村长看到宋安宁要抱走那些螺丝,诧异不已,“那东西难吃!又没肉!不要了吧!一股子的土腥味,很难处理!” 宋安宁笑着说,“没事,我觉得好看,整些回去玩玩!” 刘村长也不好说什么。 有些人的癖好就是那么奇怪的。 宋安宁给了一条鱼村长,村长连连后退摆手,“可不敢当!我啥也没做,怎么能拿你的鱼啊!你都拿回去吧,吃不完可以晒鱼干,一年都能吃呢!” 宋安宁坚持要给,“家里的婆婆吃不得有腥味的东西,我们吃不完那么多的!鱼就是要新鲜才最美味!就冲你刚才那么担心我的劲儿,我今天就必须要送你鱼尝尝!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村长,受之无愧,再推脱就过了哦!” 刘村长只好收下,“你这孩子!以后要好好的,要是有困难,来找我,我能帮得上,一定帮你!” 宋安宁点头,“谢谢村长!” 村长坚持要送宋安宁到路口,还叮嘱了一番。 宋安宁都一一应下,提着沉甸甸的鱼和螺丝回去了。 两婆子见宋安宁回来,本还想骂几句的,但看到她手里的鱼,眼睛一亮,鱼啊! 她们今晚是不是就能吃到鱼了? 两条呢,那么大,怎么说也应该有她们的份吧? 看着就很肥美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实在是饿! 一抓米,两个人吃,根本吃不饱! 都不及她们以前的一个碗底的量! 而且,她们煮得不好吃,一股子的烟熏味,怪怪的。 忍了又忍,这才咽了下去。 这鱼还真是出现及时啊,得多吃点。 那啥,黑乎乎的? 还一股子的泥土腥臭味! 娘呀,怎么啥都往家里拿的,能吃吗! 臭烘烘的,啥都稀罕,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没点见识! 宋安宁可没管这两婆子啥表情,她把鱼放水桶里,螺丝放水盆里,然后全都搬到屋子里了。 两婆子脸色沉了下来,防谁呢! “我看这贱坯子是非要整死咱们了,咱们得赶紧商量个对策才行!” 第26章 起来喂鸡鸭洗猪圈啦 李婆子龇着牙,一脸的不痛快。 恶狠狠盯着宋安宁的房门,恨不得能盯出个大窟窿,用眼神喷出的火把宋安宁给焚烧了! 自从玄清观回来,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张婆子沉着脸,也看向里边,叹了口气,没立刻说话。 她也清楚,她们两婆子和宋安宁不会回到从前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宋安宁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她们也不想屈服在宋安宁的威胁下,总会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可如今,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对付。 李婆子扭曲着脸,咽不下一口气,“我真是受够了!敢爬到老娘头上作威作福,什么玩意儿!咱们一起行动,目标太大,招人眼,那就分头行动,那贱坯子分身乏术,管不了太多!” 想了想,拉着张婆子到墙角边,悄声说,“不如这样,明日你去镇上,把消息传出去,咱们收拾不了她,上边的人要收拾她,那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就在家里想尽办法拖住她,你到时候机灵点,可别被发现了,只要出去了,还能奈何得了咱们吗?我是一天都不想等了!要不,现在就去?” 越说,李婆子越激动,喜上眉梢,笑得脸上开了一朵菊花。 张婆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外边,摇摇头,“村里今日牛车回来了,现在没牛车出去,腿都走断,来回太耽搁了。” 李婆子想起这山里十八弯的路,脸也垮了下来。 她也不想用腿走出去,不得累死。 张婆子安慰,“不急于一时,咱们趁着有时间,好好做一下准备。别忘了,贱丫头说过啥了?她恨不得咱们上传消息,好让侯府的人都中毒而亡!这个可得谨慎,赌不起!” 李婆子气得咬牙,她怎么会忘,身上的难受劲还隐隐在呢! 此前还真是太小看那贱坯子了,竟在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学了些暗招! 够阴毒的! 大意了! 她还是太善良了,给贱坯子过得太宽松自在了! 如今转过头来,对付她们毫不留情! “那不接触不就行了吗?远远的,你说,让那人写,一样能把消息传回去!对!这法子好!我就不信,贱坯子的药还能厉害到,隔空传染了!” 李婆子脑子终于转动了。 张婆子也想过,觉得可行。 于是,两人又凑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把事情拍定了下来,然后就回屋子里打算歇息。 结果刚躺下,门就被拍响了。 宋安宁的声音传了进来,“看看谁家有你们这么懒的!这才什么时候,就想歇息了?鸡鸭喂了没有?猪喂了没有?猪圈冲洗了没有?你们回来啥也不干,是怎么好意思躺下的?眼瞎了吗?看不见活?” 老大声了,那语气,那语调,老熟悉了。 两婆子脸都要黑完。 这是她们的词!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抢了去,用到她们身上,就说气不气? 气得很! 那些鸡鸭猪的,本是特意买回来让贱坯子养的,养大了她们吃,喷香,但她们那是半点都不会沾那些活的! 得多脏啊! 但能给贱坯子添那么活,她们开心呀! 每天都要出去割草回去喂,还要铲鸡屎鸭粪,冲洗猪栏,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 干了地里田里的,干家里的,她们可是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能让贱坯子有一点闲着的时间。 看别人干活,自己舒坦,但要自己干活,那就是要老命了! 两婆子光是想想,就浑身抗拒,心里的火气那是越烧越旺。 果真是太张狂了! 她们哪里干得来那些活? 以为贱坯子说说而已,没想到一样样的都来真的! 气死人了! 不去! 打死都不去! 谁爱喂谁喂! 装死,听不见! 但是宋安宁锲而不舍,非常有耐心地,又拍响了门板。 那门板可不经那么用力拍,都拍出了粉尘了,再摇晃几下,可能就要塌了。 “咱们家可不养闲人!不干活那是可能的!你们不吃饭也得起来把该干的活,全都齐齐干完!当天的事当天完成!要不然,你们可得家法伺候了!那规矩,可是你们定下的呢,都用了那么久,不能随便废了!” “我只等你们两分钟,要是两分钟后还爬不起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哈!我虽然很善良大度,但规矩就在那摆着,咱总不能不遵守的!” 宋安宁语气轻松,听着没啥威胁力,但两婆子都听出来了,满满的威胁! 牙齿都要咬碎了。 两人琢磨了半天,想揭竿而起,但想到自己那点实力,又无奈放弃。 都不够那贱坯子几鞭子的! 想起来就很颓废。 “舍得起来了?那么磨蹭,莫不是被窝里藏了男人,那般不舍得温柔乡?哎呀,你们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悠着点,老骨头可经不起那么折腾啊!以后还是节制点,一次一个就行了,别找那么多!你们根本就应付不过来啊!咱们家的活倒是可以让他们帮忙的!” 宋安宁的话,听着就是胡说八道,但两婆子一听,瞬间就懂了。 她们说过类似的话讥讽贱坯子,打压羞辱她,满足自己的有些变态的心理,给生活增添乐趣。 要不然整日如此沉闷,多无聊啊! 但如今贱坯子的话,还说了她们此前偷偷找人来的事! 那是来商量对策的,不是来偷情的! 大小姐的意思,就是让贱坯子死的难堪,不能留好名声,那只有找男人来羞辱了! 这不,才暗地里花钱到处找人啊,找人来后,带过来熟悉了位置而已,她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尽胡说八道! 毁她们名声,想让她们晚节不保啊! 那张小嘴就说不出一句好话! 宋安宁笑得灿烂明媚,她的好话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就这两老妖婆也配? 她都已经很克制,没骂很脏了,还不知足,真是难伺候啊! 这些不都是很寻常的话语吗? 老妖婆平日里都爱说,都说顺嘴得很了,应该听得也很顺耳才对呀? 咋的,换成别人说就不行了? 哪能那么矫情的? 老不修的! “都愣着看我干啥啊?我可不会帮忙的!” “难道就我们两个干那些活吗?” 第27章 这信知道怎么写吧 不然呢! 这不是废话吗? 宋安宁给了个白痴的眼神,毫不吝啬,大大的,耀眼的。 两婆子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想发作,看到宋安宁慢悠悠摸出腰后的鞭子后,瞬间眼神变清澈了。 呼的一下就跑开了。 宋安宁嗤的笑了,满是嘲讽,“还以为骨头够硬呢!” 两婆子跑是跑过去了,但面对从没做的事,感到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乱麻麻的,看了又看,走来走去。 她们平时就会看着别人干活,哪里会记别人是如何干活的啊? 她们就没想过,自己会有要干活的那一天! 老早就计划好了,以后回到京城,也是要过上丫鬟婆子伺候的生活的! 看着脏兮兮的鸡圈猪圈,两婆子差点没忍住吐,那味,实在是太呛了,直冲天灵盖! 那味是从一个囤肥发酵的池子发出的,一打开,真能把人直接送走。 “速度点!太磨蹭了!这样可不行!你们还是锻炼得不够,以后发病会更加频繁!为了身体健康,要紧牙关,给自己打气,拼命干就对了!” 宋安宁远远站着,就张着小嘴叭叭。 时不时指挥着,实在太笨了,喂个鸡都要教半天! 到洗猪圈的时候,李婆子不干了。 “要干你干!老娘不干了!你就是打死老娘,老娘也是这态度!” 宋安宁鼓掌,“勇气可嘉!够硬气!不过,这点苦都吃不了,你确定你回京城就能吃到甜的?不就是臭了点吗?你不用布捂着口鼻了吗?忍忍就好了啊!我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觉得有啥啊?看吧,都说你得了富贵病,就是不信!” 说着一脸失望,老者似的,摇了摇头,“你一会儿就该明白了,干活能身体健康,要是不干活,身体得不到锻炼,会变差的,会很痛苦难受的!你不听,那我没办法了!” 张婆子也很想不干的,但听到宋安宁这么一说,啥都明白了。 宋安宁表面说的一层意思,深层次那是赤果果的威胁,她们要是不干,那就等着煎熬! 就像早上那时候那样,浑身哪哪都疼,哪哪都难受,非常难忍,但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个症状! 贱丫头又要下药了! 张婆子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她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块地儿是安全的,出了这,可能就会碰到啥东西了。 只有贱丫头允许了,她们才能安全出去! 是这么理吧? 但是李婆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她被熏得吐了一次,好不容易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又饿又恶心,谁能懂她的感受啊? 她闹着要出去,被张婆子拉住,好说歹说,才冷静了点。 最后咬碎了牙,没再说话,气哄哄地冲洗猪圈。 宋安宁拖了张凳子坐着看,还挺有意思。 难怪两老妖婆那么喜欢看原主干活了,可不是吗,别有一番滋味! “干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李婆子语气很冲,拉着张臭脸,对宋安宁说。 宋安宁扯了扯嘴角,娘呀,靠那么近干嘛? 滂臭! 不过看到两老妖婆满身污渍,狼狈不堪,心里还是很爽的! 原主你看到了吗? 有人帮你体验了! “可以了!” 宋安宁话还没说完,两婆子就不见了人影。 “臭死老娘了!快点打水洗个澡!” “没有热水啊!” “来不及烧热水了,冷水也洗了!我受不了身上的味了,再过久点,都快要腌入味了!赶紧洗!” 两婆子抢着洗澡。 赵氏在屋里一直听着,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没太大波澜。 那两人该! 要不是这些年把安宁欺负得那么惨,安宁那么心善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报复她们? 才干一次就叫嗷嗷的,安宁可是干了十来年呢! 啥事还不懂,就被要求干许多的家务活! 如今也该让那两婆子好好尝尝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不会饶过谁! 她感觉身子宽松了不少,明显感觉到了好转,也给她带来了希望和信心。 她不能倒下,要不然安宁一个人作战,会非常的辛苦。 所以她乖乖吃东西,药也是一口闷,眉头都不眨一下。 她知道安宁不会害她,那些药肯定也是在外边求了许多人才求来的,不能辜负了安宁的一片心意。 如今这形势,能好起来,那是自然最好,不能,再想办法。 她不愿再躺平退缩,必须要站起来。 下午日头没那么毒辣了,两婆子又被赶出门干活了。 满肚子的怨恨,最终锄向地里。 宋安宁在树荫底下,坐着,就那么看着。 “明日我要去赶个集,你们有没有想去的?你们也是时候要汇报情况了,一直拖着那可不好啊!要不,你们写好,我帮你们寄出去?” 两婆子心下齐齐一个咯噔,暗道坏事了,怎么好像被人看透了? 她们就打算明日出去啊,为何贱坯子那么巧也出去? 手里的动作放慢了,看了看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惊慌。 见两婆子没说话,宋安宁又继续说,“你们要知道,我那是为你们好!你们身体不好,要是没我在身边,很容易半路就会出事的!我能看着你们出事吗?” “那不能啊对不对?所以啊,还是我好心帮帮你们吧,出去也累人,你们就在家歇着吧!你们放心好了,只要你们写的信啊,能让大家都平安,大家就一定会很平安的!” 别人可能听不懂宋安宁的话,但两婆子那是一定懂。 张婆子垂眸思索,眼珠子转了转,听出了宋安宁的话里有话。 心里冒起一股冷意。 贱丫头的话很明显,她们不能离开她太久,要不然会毒发! 贱丫头身上肯定是有什么解药,离得远了,没了药效,就不行了。 说信写得要大家平安,那是警告她们不要乱写,要怎么写,她们做奴婢那么久,这些熟得很,都不用教! 那就是她们不能如实汇报上去了! 宋安宁躺一树杈上,慵懒地说,“山高皇帝远,她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来回都要不少时日,我只想过过平静的生活,你们要是不想,我可以送佛送到西的!” 就像说天气真好似的。 却满是威胁! 第28章 粗汉找上门要钱 送佛送到西,那不就是灭口吗? 贱坯子以前不敢干,但现在,不好说! 那眼里满是狠劲,夜黑风高时,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们自己也不是干净的人,手里多少都沾了人血,有些事不能赌! “你们慢慢干活,趁此机会,慢慢想清楚,我都不急的!” 宋安宁起身,伸了懒腰,“今日把这块地的草锄完,还有啊,记得割草回去喂家禽!别忘了规矩在那摆着啊,不要给我动用的机会,虽然我挺想用的,但我心善啊,挺舍不得的!我怕我手疼!” 说完,拍拍衣服上沾的泥土,没再看两婆子,转身就走了。 也没说要去哪里。 两婆子也没问。 一个个都气得嘴歪了。 真是臭不要脸的! 还心善呢! 善哪里去了? 那么多活,她们能干得完吗? 纯纯就是要折磨她们! 李婆子气得把锄头一扔,“我要气炸了!真后悔当初仁慈了,早知道掐死她多省事!” 张婆子也停下歇息,“冷静点!别被她气晕了头!她是故意这样的,你要是气,那就中了她的招,乱了阵脚,迟早都被她收拾干净!” 李婆子一噎,觉得有道理,可就是气不顺。 这些年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舒坦惯了,真是一点委屈都不想受。 “那你说该怎么办?” 气呼呼的。 一想到回去还要去喂鸡鸭猪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是她这身份的人该干的事吗? 张婆子看出了李婆子心思,“咱们还是先放低点姿态,身份那些啥的,都不够看了!不该干的,咱们也干了不少,只能先忍忍!” 李婆子声音都拔高了,“要忍到什么时候啊?得寸进尺你懂不懂啊?” 张婆子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响动。 有人喊了起来,“她们在那!” 两婆子站了起来,一看,脸色一变。 几个粗汉气势汹汹地从坡上跳了下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为首的粗汉到了跟前,粗粝的嗓门一喊,“老娘们竟敢耍老子!” 张婆子慌张地退了退,摆手道,“我们没有耍你们!” 为首粗汉不信,呸了一口,“还敢说没有!那为何要整晕咱们,把咱们扔到坟地里?” 两婆子都愣了,她们不知道啊! 那晚的事,她们真的事一点都不清楚的,她们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死活啊! 猜到是那贱坯子动的手脚,但没想到,那贱坯子竟还把人拖走了! 这还几个粗壮大汉呢,贱坯子力气那么大,那么猛的吗? 那,要是真打她们,岂不是很轻松? 意识到这个可能,婆子俩身子抖了抖。 那还真是贱坯子说心善了。 张婆子硬着头皮解释,“大哥,那个,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那晚,我们按照约定都摔杯子了,你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还以为你们爽约不来了呢!这,也不能全怪我们的是吧?” 粗汉却不想听,开口打断,“你们少狡辩!我们做事从来都是很守诚信,不会说到做不到!要真是来不了,也会派人和你们说!少来污蔑我们!” 两婆子也是很无奈,她们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对方一脸的怒火,狰狞着脸,看着就可怕。 “事后我们联络你们,你们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还说不是你们的问题!我们已经到场,你们就必须把尾款结清!敢拖欠我们的钱,你们怕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兄弟们指望着这笔钱喝酒呢!非要咱们到处找你们,必须要加钱!现在就必须给完,不然,你们今日一个都别想好过!我的刀可不是白扛的,它动怒了是要喝血的!懂?” 粗汉说着把刀提出来,重重插进土里,金属碰撞石头沙子的声响,听着格外刺耳。 两婆子挨一起,齐齐抖着。 换做以前,她们大手一挥,钱就给出去了,问题也解决了。 但如今她们有难处啊,没钱了! 钱都被贱坯子给搜刮走了,一点都不会剩的那种! 她们想给,可是给不了啊! 谁来救救她们啊? 难不成今日就要这命丧黄泉了吗? 要真是,那贱坯子一定会就地就把她们给埋了,棺材都不会给的。 “还愣着干啥!给钱!听不懂人话吗?还说不是耍我们,看看现在钱都不愿意给了!当初说得财大气粗的,老子还以为遇到了个财神呢!呸!死婆子,你知道骗老子的下场有多惨吗?” 后边的人接了一句,“那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老惨了!一家子齐齐一窝埋!” 张婆子强撑着,稳住了心神,“大哥息怒!我们哪敢骗你们啊!这不是,你看,我们在山上干活呢,谁会带钱的呀!你放心好了,当初说好给多少,我们一定给多少,一文不会少,回去我们就给你们送到接头点,你看这样可行了吧? 你们在这要挟,我们也拿不出给你们不是?大家都不陌生了,大哥大度,这点宽容时间,还是能给的对吧?我们老婆子一个,要跑,指定跑不赢你们的,你们大可放心好了!” 说得小心翼翼,还有点讨好的意味。 李婆子有点蒙,她们没钱了啊,回头去哪找出来给啊? 难不成求贱胚子? 她能帮忙吗? 那可是要对付她的人! 张婆子扯着笑,用力捏了捏李婆子的手,满是警告。 先躲过这关再说! 再废话,那些人可就不客气了,最后遭罪的是她们,钱还得给! 李婆子反应过来,也扯着笑,像个哈巴狗似的,“对对!我们何时欠过别人的钱不给啊!给!回头一定填上!你们放心好了!” 那几个粗汉凑一块嘀咕了一会儿,决定相信她们一回。 走之前还不忘恐吓一番。 等人走后,两婆子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两个都呆愣了,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叨叨着,“去哪弄钱啊?” “都怪贱坯子!黑心肝的贱货!敢偷老娘的银子!” “行了,怪也没用!现在想想怎么把钱补上吧,那些人不好惹,只认钱!” 过了好一会儿。 “对了!咱们身上不是有金手镯金链子吗?凑凑够了!” “不行!给了就啥也没有了!” 第29章 找我个没教养的干啥 宋安宁并不知道两婆子凑钱的事,更不知道,人家已经商量出了对策要对付她。 她去山上挖了一些药草,然后就回去了。 到家就磨刀嚯嚯向大鱼。 两条那么多,一下子也吃不完,她便打算用一些来做鱼丸子,一些用来晒干,最后剩下的一点来打汤。 鱼丸子送些给许二妞和田婆婆,晒干的鱼片可以喂那两只猫。 安排得非常满当。 赵氏听到外边的动静,琢磨了半天,也不清楚宋安宁在干啥。 宋安宁也没告诉她,自己撸起袖子就是一顿框框干,又是拍打,又是捶打的,鸡飞狗跳的感觉。 赵氏没听到婆子们的声音,不安的心又稍稍安了下来。 换做以往,婆子们在家,那不可能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的。 院子里没人说话,那肯定是婆子们还没回来。 只要没危险人物,那就好。 赵氏慢慢想明白,也就不担心了,宋安宁一个人能搞起什么风浪? 随便折腾,没事,坏不了大事。 她倒是担心宋安宁一时硬气,又被打回原形了,那以后的路就非常堪忧了。 霸道凶狠一点是好事啊! 赵氏尝试自己起来,她感觉自己身子似乎轻快了许多,胸口也没那么重的拥堵感,脑子也能转动一下了,相信自己应该也能下地走几下了。 但很可惜,她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只能爬起来,能安稳坐着,也能挪动身子,就是下不了地,站不起来。 几次失败后,她也没有气馁,她这些年都躺床上过来,一时走不了,也很正常。 她很会安慰自己,只要自己放宽心,努力坚持,总能有恢复的那一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她看到了希望,也不想给宋安宁失望。 从前浑浑噩噩,如今有了清明之时,便开始思索起事情来。 把从前的事情一次次复盘回放,一次次做出判断又推翻,不停地寻找能破局的关键点。 宋安宁以为赵氏睡着了,因此并没有进屋子里看她。 直到她做好了手工暴打鱼丸,才想起有没有吵到赵氏。 不过,不吵也吵了,只能下次注意点。 收拾妥当之后,宋安宁便一边熬鱼粥一边等许二妞过来。 她回来时特意绕过去,悄悄和许二妞说了,干完活来找她,许二妞也开心答应了。 但许二妞没等来,倒先等来了柳家人。 柳珍珍来到土墙外,伸着脖子往里看,瞧见宋安宁后,不屑地喊了一声,“宋安宁!” 宋安宁抬头,瞅了一眼,没动,眼神问,何事? 有事就说,有屁外边放! 咱俩不熟! 柳珍珍咬牙,冷着一张脸,太过分了,叫都不应! 宋安宁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对她? 宋安宁就这样态度,明明就有事找她,还臭着一张脸,想给她耍脸色,嘁,爱说不说! 柳珍珍被宋安宁的态度刺激到了,声音有些尖锐,“宋安宁!你聋了吗?还是哑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喊你,干嘛都不理人?没教养的东西,果然就是没眼力劲!” 宋安宁点头,“啊对对对!你最有教养!你最有眼力劲!那么请问,这位大姐,你来找我这个没有教养的人干嘛啊?我做事可是没有教养的!一会儿做出什么,那可不好说!” 我没有教养,奈我何? 打你,那都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谁让我没有教养呢! 也没人告诉我不能打人呀! 婆子们可是经常打人呢,言传身教,能学个十成十! 柳珍珍一噎,后槽牙一咬,看宋安宁的眼神怒火越大了。 以前懦弱胆怯的宋安宁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油盐不进,还敢屡次硬刚顶嘴,难道不是一时气愤冲动? 还真是村里人说的觉醒了,要奋起反击了? 那可不行! 村里谁都能反,唯独宋安宁不可以! 因为,也就只有宋安宁比较好欺负,其他人,柳珍珍欺负不了,也不敢随便欺负,主要也是欺负得不够爽! 村里谁身后没有靠山,怎么都得顾忌一些。 宋安宁不一样,她是外来的,没人可依靠,那两个婆子也不把她当人看,谁都能欺负一下。 但现在很明显,不同了! 不是柳珍珍的错觉,也不是宋安宁突然的一时的罡气,真的是宋安宁变了! 柳珍珍真的很想狠狠掐宋安宁,让宋安宁敢有自己的意识想法! “没事不要来我家,因为我看见讨厌的人,我怕自己手控制不住痒!有脸面有教养的人是不用教的哈!” 宋安宁晃了晃手里的烧火棍,笑得一脸灿烂。 想到了什么,拉长哦了一声,“是不是你们家准备好聘礼了呀?你大哥可是说过要娶我当官太太的,你娘为人母,得多操心点,上点心才是,早日准备好聘礼,我也好早日享福啊!” 而后又打量了一下柳珍珍,“喊你一个人来,没诚意啊!不是说了吗?要是不是来提亲,就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们柳家的人,怎么还追到了人家里来了?你们这是哪学来的教养呀?” 柳珍珍气得眼珠子都凸出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姑娘家家一个,那么恨嫁,也不知臊得慌!你是有多缺男人,没了男人活不了了吗?我们家是那么容易进的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还想下聘礼,真是想得美! 她娘回去之后,压根就没提过提亲下聘的事,他们柳家人就没一个人当真的。 宋安宁一脸失望,笑容也垮了下来,“哦!没想过娶我进门啊!那挺失望的!” 柳珍珍见状,得意了起来,“我大哥是才子,哪里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你讨好一点我们,我们以后能给你行点便利,那可是你无上的荣耀了!” 宋安宁低下头,笑得直抽抽。 还荣耀呢! 她可不稀罕。 原主看不懂柳家人心思,她能看不懂? “现在就给个机会你好好表现!听说你抓了几条大鱼回来,你们这些人吃了也没用,浪费东西,给我们吧!我大哥过两日回来,刚来能好好补补身子,也能念你的好!你该知足!” 柳珍珍理直气壮伸手,一脸高傲,“把鱼全都提过来!” “这位大姐,我昨晚一直都没睡好觉!” 第30章 还想不想混了 柳珍珍脱口而出,“你睡不好关我什么事?” 说完还翻了个大白眼,像看白痴似的剐了一眼宋安宁。 嘴里催促,“快点!我娘在家等着呢!我爷说今晚要吃鱼汤,好几个月没吃过了,想得很!你识相点,别啰嗦了!我不爱听你废话,半个字都不想听!” 柳珍珍嗓音有些粗,像被烟熏过似的,和村里其他姑娘清脆嗓音比,就显得很难听。 其实没什么,就粗犷了点而已,但柳珍珍特别介意。 心里非常自卑,特别是在声音好听的人面前,就会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 很不巧,宋安宁声线就很好听,柳珍珍就非常不喜欢听到宋安宁说话,最希望听到的是宋安宁的哭声。 所以此时,柳珍珍是真的不耐烦了。 但是,柳珍珍耐不耐烦关宋安宁什么事? 宋安宁泠泠笑了,越笑越大声。 把柳珍珍也给搞蒙圈了。 脑子有病吧! “你笑什么!” 宋安宁眉眼弯弯,“我睡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们要吃鱼关我什么事?” 柳珍珍一怔,不是,这是两回事好吗? 宋安宁收住了笑,露出讥讽的表情,“想吃鱼啊,去河里抓啊,来找我干嘛?我又不是渔夫,也没收你们钱,和你们更是没任何关系,找错人了吧?” 柳珍珍急眼了,“你不是抓到鱼了吗?那就给我们啊,以前都给的,凭什么这次不给了!我们家虽没要提亲,但也没说以后不可能啊!你这么做,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以后就不可能有机会了!” 宋安宁老神在在,不甚在意掀起眼皮子,摆摆手,“不必给我机会了!那点针尖大的机会,我是把握不了的了!我就不勉强自己了,你们也别那么虚伪了,在这又装又骗,也不嫌累!” 柳珍珍怒火烧起,脖子梗着,“宋安宁!你确定自己真要翻脸!你还要不要在村子里混了?你以后还想不想找个依靠了?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没用的弃子,可要想清楚!” “我娘让我来找你,已经是原谅了你上一次的鲁莽顶撞,给你台阶下了,你别不知好歹!我们也不是非要你的鱼,那是你该有的诚意,你不给,可不要后悔!我大哥最讨厌不知足没有大局的女人,你以后想挽回都不可能了!” 宋安宁皱着眉头,挖了挖耳朵,声音真难听,聒噪! 真想一巴掌拍扁在地,叭叭叭的,吵死! 来回就那两句话,就没点新鲜的? 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还挽回呢,她恨不得柳鸣鹤滚远远的,可别被她遇到。 不然,她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要暴打渣男! “啧!柳家牛逼了,柳家只手遮天了,柳家想造反了!不得了了啊!” 宋安宁嗷了一嗓子,看样子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点小乐趣。 柳珍珍刚开始听,还挺受用,听到最后造反二字,脸色霎时就白了。 狠狠瞪向宋安宁,连忙尖声喝住,“你胡说八道什么!找死啊!把你的臭嘴闭上!” 造反那是随便都能说的吗? 她大哥以后是要走科考之路,就不能沾不好的东西! 柳珍珍虽愚昧,但也非常清楚,人言可畏,要是被传出去,那会影响名声,严重时,搞不好被人扣上帽子。 还想当官呢,保住狗命都不错了! 宋安宁却像个无知无辜的孩子似的,咧着嘴笑着,“你紧张个啥啊?突然的一嗓子,吓到我了!刚不是你自己吹柳家有那么牛逼吗?怎么又不让人说了,真是的!女人别那么多变,翻脸比翻书还快,那可不好!男人不喜欢翻书!” 柳珍珍顿感额头青筋突突跳,恨不得跳过土墙,掐死宋安宁。 她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曲解她的意思,该死的! 宋安宁依旧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赶紧走吧!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是不会随便叛变的!你们要是不想让我在这村子里混,没事,我相信,肯定是这个村子没法让人混了,大家一起滚就行了,很好解决的!” 说完,就不想理柳珍珍了。 顿一下,还是补充了几句,“你们都说了咱们非亲非故,既然不愿意来下聘,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很影响我找好男人!你们实在是太晦气了,会阻碍我的桃花出现!” 柳珍珍见宋安宁不再理她,也急了。 她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她娘让她来拿鱼,那是下命令,一定要拿回去。 她爷也是很馋鱼汤,非要今晚吃上一顿,再喝上二两酒,赛神仙了。 要是她没能完成任务,回去不用多想,少不了棍子伺候。 家里人只会对她越来越差,她如何能甘心? 喊宋安宁,宋安宁装死,不再理她。 她急得团团转,思来想去,直接冲了进去。 她要自己去拿! 回头就说是宋安宁送的,咬死不松口,谁也不能说她什么。 她也不是第一次抢宋安宁的东西了,不过倒是第一次上人家家里抢,所以有点紧张。 “别看了!鱼没了!我都杀了!啧,我都说了,想要吃鱼,自己去河里抓,怎么就不信呢!年纪轻轻的疑心那么重,可不好啊,以后嫁人了,很讨丈夫厌烦的!” 宋安宁竟倚靠门框安静看着,不忘好心提醒几句。 柳珍珍把水桶水缸都搜了一遍,没发现鱼,又被宋安宁那么一说,气得当场就冲了过去。 想揪着宋安宁就给两巴掌。 不料脚滑,摔了一跤,下巴都磕破皮了。 宋安宁突然来一句,“不年不节的,不用磕头!” 柳珍珍痛得倒吸冷气,暗骂,谁要给这贱人磕头了? 真会给自己加戏! “安宁!” 许二妞在外喊了起来。 宋安宁把准备好的食盒拿了出去,“做了些鱼丸子,你和田婆婆晚饭可以煮来吃。不多,拿着吧!” 许二妞有点不愿意,“不多你还送人啊!留着你和奶娘吃吧,我们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不要!回去奶会骂我的!” 宋安宁推过去,直接把食盒塞许二妞手里,就走开了。 “给了就拿回去吃,不然以后你们给我,我也不要了!” 柳珍珍尖叫了起来,“你竟然给她们,也不给我们!” 第31章 注意阴暗小人 宋安宁点头,大方承认,“对呀!我就是给她们,就不给你们!怎么,有意见呀?有那就憋着!我也没问你们意见! 我这些年过得那么艰难,几次都要饿死了,是她们从牙缝里挤出了点吃的,凑凑一块给我,让我又活了下来。她们对我有恩,我知恩图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但是你们柳家人呢?敢自己说说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对我的吗?给过我什么帮助了吗?画的大饼应该能算一个,吃不饱,但能撑死!还总是想从我身上索取压榨,甚至给我洗脑哄骗我!怎么,我就应该一直傻到底? 突然不顺你们意了,不习惯了?不给你们占便宜,不高兴了?呵呵!空手套白狼的绝活,你们可是玩得很溜啊!啥都想要,却啥也舍不得付出!臭不要脸的! 话我就搁这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别老是来闹腾,我无所谓的,就是你大哥书院不知会不会也无所谓了!我心烦了,肯定是要去闹腾闹腾的! 总不能逮住我一个人使劲薅对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你们应该还是能懂的!你也说了,我就一个弃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也想给生活添乐趣!嗯,生活就应该多姿多彩,大家都在里边玩,才有热闹嘛!” 语气平静,嗓音不大,但字字句句清晰,直冲柳珍珍脑门。 她脑壳嗡了嗡,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很明显,她也看出了,宋安宁已经看透了她们柳家的心思,变聪明了,不再受控制了。 她也担心宋安宁真会去书院闹腾,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读书人最重名节,家里的破事,那是万万不能传到书院去。 柳珍珍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她大哥会打死她的! 最后,柳珍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感觉脚下有刀子似的,走得异常艰难。 好像不是回家,而是去上坟,死了爹娘似的。 不,她觉得死了爹娘,那都是小事,她还能松一口气,起码一会儿回到家,不会被爹娘混合双打。 许二妞用不屑和嘲讽的眼神看着柳珍珍离开。 “她可真是厚脸皮,竟还敢入室抢东西!安宁,你可得多注意点!柳珍珍心眼很小,报复心很重,眦睚必报,小心她使阴招!” 宋安宁也很认同,柳珍珍就是个很阴暗的人,给人就从来看不到明媚的一面。 “嗯,好的,我会注意的!别担心!她会顾忌她大哥,不会那么放肆的!” 许二妞其实不是很放心,欲言又止,“那你可得保持清醒,别被甜言蜜语又蒙骗了去!” 差点没说出,柳鸣鹤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安宁笑了,看吧,都说旁观者清,果然没错。 许二妞都能看得出来了,柳鸣鹤对原主本就没什么真心。 原主许是太想要一个依靠,想要一个心灵的停靠港湾了,不顾一切,一头就扎进去。 那两老妖婆的功劳也不可没。 许二妞走后,宋安宁把熬好的鱼粥舀出来,端到赵氏屋子里晾着。 然后便去喂那两只小毛球。 两只小毛球看到宋安宁来了,争先恐后挤过来,要和宋安宁碰碰,还伸头过去,示意宋安宁摸摸。 “也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粥,我晾了一些给你们,要是你们不喝,后边我就喂猪好了!先吃点鱼吧!” 宋安宁把鱼片夹到笼子前,透过缝隙,伸进去。 刚放进去,鱼片便被一口咬住叼走了。 两只轮流着喂,还好没打起来,还算兄友弟恭。 喂饱之后,宋安宁便洗了手,过去准备伺候赵氏吃晚饭。 结果过去一看,赵氏已经端起碗自己慢慢吃了起来。 看到宋安宁过来,赵氏还招呼她一起过来吃。 宋安宁高兴地声音都提高了,“奶娘,你精神好很多了!” 赵氏也笑了,点头,“嗯!多亏了安宁!我这吃饱睡好,身子骨确实感觉好了许多!就是辛苦我家安宁了!” 宋安宁坐到凳子上,“不辛苦!弄点吃的而已!你胃口好,可以多吃半碗!” 赵氏摇头,“这碗好多了!” 宋安宁也不勉强,“那锅里的我温着,你少吃多餐,新鲜着,别浪费了。” 赵氏慈爱地笑着,“那好的!” “对了,”赵氏顿了一下,看向外边,压低声音,“那两婆子的有留吗?” 宋安宁端起碗,喝了一口,嗯,真鲜甜美味! “没有!” “她们不配吃!” “奶娘不用考虑她们,她们吃不好,也死不了的!她们惜命得很,自己会找吃的!” 赵氏一想,也是,两婆子的儿孙都在京城呢,她们都盼着回到京城过上儿孙绕膝的日子,大福没享,舍不得死的。 两婆子回来,没看到有吃的,破天荒的竟然没有发大火。 还很自觉地喂鸡鸭洗猪圈,最后伏低做小放软了态度,求到宋安宁跟前要一抓米煮粥喝。 吃了之后,又一顿收拾,安静得有些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安宁看出来了,知道这两婆子心里憋着坏呢,不过她不怕,就想知道是什么招。 许二妞那边,回去之后,很高兴和田婆婆说了宋安宁送鱼丸子的事。 田婆婆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连连说,“这孩子心善!是个好的!” 没有责怪许二妞,还让许二妞今晚煮鱼丸子吃。 许二妞刚进厨房,就有人没进门嚷了起来。 “许二妞!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许二妞听出来是堂哥许大勇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 指定是知道她拿了好东西回来,又来这搜刮来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别人家的好东西,好吃懒做,看见就烦! 都分家那么多年了,把别人家当自己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许二妞赶紧把食盒藏到稻草堆里,那是安宁给她的,她不愿意给别人! “你哑巴呢!问你话呢!” 许大勇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赶紧交出来!不然,我可不保证棍子打得不疼!” 许二妞说,“没有。” 许大勇见许二妞顶嘴,气得嘴都歪了,“胆子肥了是吗?鱼丸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狠狠收拾你!有好东西不知道孝敬!” 第32章 许大勇上门要鱼丸子 田婆婆走了过来,大声呵斥许大勇,“混犊子!你这是干嘛!喝了二两马尿没醒,到处疯!赶紧回你家去!” 说着到处找棍子,要赶许大勇。 许大勇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场面了,依旧一副混不吝,轻巧避开,“奶你别管!一边歇息去!我不会全都要完了,指定会留两个给你尝尝!” “许二妞一丫头片子,以后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吃那么好干嘛?奶你别护着她,她以后嫁了人,可能都不会再回来看你了!现在她还是许家的人,就应该多为许家子孙多着想,别那么自私!” 田婆婆抄起门边的木棍就打了过去,气呼呼的,“滚回你家去!二妞吃什么,干什么,轮不到你来管!许家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祖宗都要气得棺材板压不住!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负自己人!滚出去!” 许大勇赶紧躲,但不甘心,“奶你糊涂了,你以后还要我爹娘养老呢,怎么不多护着我一点!许二妞的爹指定是回不来了,她以后还要我这个娘家依靠呢!我吃她点东西怎么了,那是应该的!” “哎哟!别打了!你来真的啊!疼死我了!真打我可不客气了!” 许大勇被打了一下手,疼得龇牙咧嘴,火气也上来了,眼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看向田婆婆,一股冲动,就要反手夺过田婆婆手里的棍子,顺势敲向田婆婆。 许二妞眼见不对劲,立刻冲了上去,牛一样的猛劲,竟把许大勇给撞倒在地。 许大勇没防备,摔了个四仰八叉。 许二妞把田婆婆护在身后,不停往后退,寻找能庇护的地方。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撞老子,翻了天了!今日看老子抽不抽死你!” 许大勇彻底怒了,爬了起来,双眼猩红,咬紧了牙关,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拖起一旁柴堆的枯枝,眼里带恨,用力举起就朝许二妞扫去。 “贱东西!许家白养你了,教养规矩都忘完了!抽死你!” 许大勇还真抽,龇着牙,好像和许二妞有仇似的,一点都不留情。 田婆婆拼命护着许二妞,被打了一下发出尖叫声,吓得许大勇瞬间清醒了大半。 手都颤抖了一下,知道自己犯上了,赶紧把枯枝丢得远远的。 听闻有人路过,慌里慌张的,跑了。 临走还不忘威胁许二妞,“不许和人胡说!鱼丸子给我留着!我晚些再过来取!” 许二妞哭了,把田婆婆扶起来,赶紧去找药膏给田婆婆涂伤口。 田婆婆拦住了,“没事!奶皮粗肉厚,没打伤。奶要是不喊得凄厉点,那混账东西不会收手的。” 许二妞眼泪流得更欢了,不要钱似的。 田婆婆帮她擦了擦泪,“别哭!不用管那混账,那鱼丸子又不是给他的,咱们一会儿就吃了,不必给他留!” 许二妞抱住了田婆婆,“奶!” 她们还真一个都没给许大勇留,许大勇又发了一波脾气。 不过,她们都们都关得紧紧的,没人吭声,就像没人在家似的,反正就没反应。 许大勇脑子一抽,竟跑来找宋安宁要吃的。 直接把宋安宁给无语得,白眼都快翻不过来了。 脑子有坑啊! 他们熟到能到别人家张嘴就要东西吃的程度了吗? 宋安宁从许大勇抽风的言语中,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 对许大勇更没了好感。 拳头有些痒痒的,是怎么回事? 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看来平日里就是这样的态度,没少欺负许二妞! 很好! 这可是自己上门找打的,半点怨不了人啊! 她的鱼丸子是谁都能吃的吗? 喂狗都不给这王八羔子吃!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安宁还是先忍下了。 “我这也没有鱼丸子了!你要想吃,明日喊上你一家人去抓,做一箩筐鱼丸子,就能吃个够了。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被什么咬了,我可不负责的!” 猫咬人也是很疼的! 许大勇却嗤笑了一声,半点不信,“肯定还有!赶紧拿出来!还想蒙骗老子呢,你们的狗都被老子杀了,还能有啥敢咬老子的!别废话了,老子的兄弟就等着鱼丸子下酒了!” 宋安宁一听,脸色冷了下来。 许大勇还偷狗杀了吃? 很好! 一直都找不到偷狗贼呢,不想自己跑来承认了! 原主以前养过好几条狗,从狗崽子就开始养了,和人很亲,听得懂人话,还能帮做一些事情,是原主的心灵依偎。 两老妖婆也没阻止,一来家里养狗确实有好处,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二来不用她们养,她们也闲着,三来嘛,狗生崽还能卖了换点钱,再不济还能宰了吃一顿! 怎么看都没有损失,所以狗养得很顺利。 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一只。 怎么都找不到了。 原主为此伤心了许久,就像自己的好朋友突然离世那般,许久没能走出来。 但那只是个开始,隔一段时间,便不见一只,最后那只还小,也突然不见了踪影。 宋安宁抬起冰冷的眼眸看向许大勇,看来今夜,能好好活络一下筋骨了! 这么欠揍的人,揍了,那是替天做好事! 许大勇却半点没察觉到危险弥漫,嘴巴没个干净,“许二妞那臭娘们要是识相点,老子就不会多跑一趟了!等老子得空了,帮她找个好人家,敢跟老子对着干,没好下场!” 宋安宁幽幽地说,“跟我对着干,也不会有好下场!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人也心胸狭窄,有仇必报!” 忽的就笑了,“我家土墙白蚁多,你再不走,一会儿就不一定走得了了!” 许大勇想说什么,忽然感觉手有些痒,抓了抓,红了一片,感觉更痒了。 于是,又使劲抓。 最后不抓不行了。 路过的孙大嫂看到,宋安宁大声解释,“许大勇说我家土墙白蚁最多,要来抓些下油锅炸了,当下酒菜呢!这不,也不知被啥咬了,手痒了一片!” 许大勇气得胡子都要歪了,他不吃白蚁! 但没心思解释,只顾着抓痒。 最后嗷呼一声,自己跑开了。 因为围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是干了缺德事了吧?” 第33章 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村子就那么大,谁家有啥事,门儿清! 许大勇什么德行,村里人也清楚得很。 所以一看到许大勇那抽风样,村民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许大勇肯定没干好事! 反正宋安宁的解释就那个,没变,其他的,任由村民自由发挥想象。 村民讨论了一番后,都信了自己想要相信的那个,然后都心满意足地散了。 两婆子在里边,也听到了,不过,一直都没现身,当没发什么。 她们非常低调,努力降低存在感。 只是有点可惜,好几条狗呢,竟然没吃到一点狗肉! 滋补的啊! 深夜,村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宋安宁在黑暗中出没了。 喝了二两马尿的许大勇终于回家了,连路都快不会走了,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嘴里还喊着,“不用扶!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二两!” 其实,根本就没人扶他。 一起混吃的酒肉狗友,哪里顾得上他。 许大勇如往常那般,夜路走得很熟,闭着眼都能回去。 但老话说,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 还真是了。 他遇上了专门来找他的宋安宁。 宋安宁如鬼魅般出现又消失。 吓得许大勇瞬间就酒醒了大半,忙扶住一旁的大树。 等了好一会儿,没发现再有异常,就觉得是自己眼花,喝醉迷了眼,松了一口气。 但松得太早了。 下一瞬,从天而降一个麻袋,直接就套在他头上。 许大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揍得蜷缩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痛击,让他想喊救命都喊不出来。 脑壳一下子清醒完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干的。 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明天要去报仇! 却也只能在心里咆哮嚣张,到最后变成哀求,别打了! 快要把他这条小命打没了! 他还没生儿子呢,还没为老许家传承香火呢,要真死了,可怎么有脸见祖宗啊! 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二日,村里就传开了。 许大勇惹了不该惹的人,昨夜里被人报复了,最多的版本就是,许大勇招惹了别人家的媳妇,太欺负人了,所以才招来毒打。 听说被揍得老惨了,许大勇醒来后,哀嚎声吓死个人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许家昨夜里去了人呢,凄惨无比! 可是去请了郎中来看,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毛病,听说没看到伤痕。 许大勇出言不逊,气得郎中直接拎起药箱就走了,看都不愿意再看。 又传出,许大勇干多缺德事,被人用了暗招,寻常人看不出来,得请高人才行! 但许大勇肯定是干了坏事,不用怀疑了。 要不然为何,整个村子,就许大勇那样,别人家就没事呢? 不少人都觉得这是报应,活该。 昨夜里和许大勇喝酒鬼混的人听闻,赶紧跑出去躲了,生怕被牵连上。 因此,谁也不清楚,到底许大勇经历了什么。 许大勇自己也说不清楚,说出来的话,也没人相信,都觉得他胡扯,不老实。 都到这时候还不说真话,那就该疼! 许大勇嗷嗷叫,他说的都是真话! 没有骗人! 他真是被人给狠狠揍了! 怎么就没人愿意相信一下呢? 痛死他了! 要是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他非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不可! 老许家的人心疼死了,这可是独苗苗啊,还没个后代,可不能有个好歹。 请了两个郎中看不出问题之后,便动摇了,觉得许是夜里撞上了邪乎的东西! 老许家的人也很清楚许大勇啥人,喝醉了酒,嘴巴没个干净的,搞不好就是倒霉,嗞个尿刚巧就冲撞了鬼神。 许大勇嗷嗷叫,没停过,拖着也不是事,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啊! 于是,便让人去请道长来看看。 村里人顿时都来了精神,多难得的娱乐节目啊。 收鬼神耶,听着就很让人激动啊。 根本瞒不住,风吹过一样,很快就全都知道了这事。 老许家的人速度也真是够快,竟还真请了玄清观的道长亲自前来。 宋安宁听闻,也乐得不行,葡萄般大眼睛蹬亮,看戏的好时机啊! 啥也不干了,赶紧凑热闹去! 要不是赵氏还不利索,宋安宁还真想扛起她一起去。 就连婆子们,宋安宁也不管了,爱干啥干啥去,谁也不要阻碍她看八卦的脚步。 也刚好,她给时间两婆子密谋策划啥,回来也正好能再来一出大戏。 于是,宋安宁拿着凳子,捧着瓜子,一边磕一边凑过去。 她到场时,村里能去的人都在场了。 一个个伸长脖子,满脑袋的好奇和兴奋,还时不时交头接耳议论。 宋安宁就开了个头问,“情况怎样了?” 后边便有不少人非常热心给她说了起来。 她也很会来事,分享了瓜子,很快就聊成了一片。 “我猜啊,十有八九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天天鬼混,正事不干点,该倒霉怎么也躲不掉的!” “可不是吗?请来的道长可是有道行的,一来瞧了,眉头就皱着,没舒展开过呢!准是有点啥了!” “坏事做多了,咱们不敢说,但总会有人收拾的。就看道长愿不愿意帮忙了,我倒宁愿道长说不知道,让他痛几天长长教训!” “快看!道长开始做法了!” 宋安宁踮起脚尖看了过去,唉,人太多,她又太矮了,看不到。 四下寻找合适的观战点,最后把目光放在一棵大树上。 没人关注她,所以,她很轻松上了树,找了个隐秘又舒适的地方,安心看戏。 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点评,嗯,是有两下子。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念头才起,那道长的木剑,忽然嗖的一下,直指宋安宁的方向,然后定住了。 宋安宁愣住了,不敢动,生怕被人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 那道长目光如炬啊,可真是两把刷子耍得好啊! 正当宋安宁以为那道长要把她揪出来时,那道长忽然又收了木剑,把众人的目光转移了。 宋安宁有种感觉,那道长定是感知到些什么了,不是为何,没继续下去。 那道长给老许家的结论是,“心怀善意,多做好事,自然消除!” 老许家的人问,“道长可有符赠?” 第34章 我好大家好 老许家的人觉得,既然是遇上了啥东西,那必定是有符咒能镇压的,所以,非常希望能道长赠符咒,以保平安。 毕竟,道长所说的做好事啥的,那些一时半会干不来,要是没干到一定程度,那岂不是一直都要痛着? 最快的就是戴符咒了! 这也是村民往日里去烧香最喜欢干的事,请符。 一戴身上,好像就真的能获得神奇的力量似的。 然而道长摇头,“不必!” 没再多言语,便收拾妥当利索离开了。 老许家的人也是很懵,这到底算是好了没有? 什么善心,这谁知道啊? 不对! 想到看不见的东西,老许家的人又立刻腰杆子挺直,态度端正虔诚,会有知道的! 村民有些失望,那么快啊,就这,也没看够啊! 感觉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结束了,说好的要打斗一场的呢? 许大勇见村民意犹未尽的表情,气得忍不住了,嗷呼了一声。 老许家的人顿时一个激灵,齐齐奔过去,捂住了许大勇的嘴巴。 可别乱骂人啊! 他们是一点都不想被连累! 许大勇瞪圆了眼珠子,他不喊了,不骂了! 快点起开! 都快把他给憋死了! 村民也怕被记恨上,很快散了个没影。 但个个都认定了,许大勇就是做了缺德事才招致的祸端! 宋安宁见人走差不多了,从树上跳了下来。 叹息了一声,“没大看头,要是来个更精彩点的就好了!” 她不知道,她的心愿很快就能达成。 回去之后,没见到婆子们,她也没太在意。 错过了出去的牛车,宋安宁干脆就不出了。 也不差那么一天。 等婆子们回来的时候,宋安宁问起了,“你们不是说写好了要汇报的小作文吗?拿来看看有没有写藏头诗。” “你们应该知道的,我这才过上好日子没两天,可还不想那么快被卷入无谓的争斗中,怎么也得养肥点,到时也好打架不是!所以啊,我是真的很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的!” “我平安了,你们也肯定是平安的!但我要是不平安,那肯定是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的。怎么说你们也陪了我十几年,感情深厚得万分舍不得啊,没有你们我不习惯!” 宋安宁看了好几遍,没发现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聪明的,一点就会!大家都高兴,何乐不为?咱们应该有两三个月悠闲安静的日子过。” 过了两三个月,那就不一定还平静了。 只要她不死,后边肯定还会有大事。 婆子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前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如今装得毕恭毕敬,挺像那么一回事。 但宋安宁忍不住勾着唇角笑了,那可得继续努力装下去啊! “我记得你们不只有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对吧?明日我突然又不想赶集了,你们也别去了,多累啊,那么远,想办法把信息传递出去就行了。然后在家好好干活,多舒坦啊!” 两婆子齐齐一震,贱坯子怎么知道那么多? 突感后背凉飕飕的。 好像被人剥了外衣,站在了冰块上。 张婆子脸色很是难看,没敢看宋安宁,而是眼珠子滴溜转,瞥向李婆子,眼神询问李婆子怎么回事。 李婆子皱眉,她哪里知道啊! 一直都做得挺隐秘的,什么时候被贱坯子发现了? 贱坯子到底发现了多少她们的事情! 不过回头一想,好像也算不得特别秘密,知道就知道呗! 这只是前面一段线而已,后边的复杂着呢! 贱坯子根本就没那个能力伸手够着! 那么一想,腰杆子又直了。 不那么害怕了。 不就是买通驾牛车的人帮忙送信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谁干大事的手底下没几个能用的跑腿啊? 这也提醒了宋安宁,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很不现实,必须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和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嗯,得好好想想! 婆子们见宋安宁没揪着问,松了口气。 但一放松,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酸痛得不行,心里又不由骂起了宋安宁。 虐待狂! 真不把她们当人看,谁家干活这样没命干的? 地里的田里的,还有家里的,没完没了! 又累又脏又臭! 对宋安宁的恨意熊熊燃烧,越烧越旺,最后又死死克制住了。 “别气了,歇会儿吧!先让她放松警惕,咱们才有机会下手!” “嗯!老娘忍了!到时别拉着我,我非得踩死个小贱人!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摸了许多的螺丝回来,放屋里,也不知道干啥用,你注意点,许是做什么效用!” “那玩意儿难闻死了,能有什么效用?不是,你说,可能是解药之类的?” “难说,没听说过,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吗?同理,不一样吗?她很狡猾的,咱们小心点总没错!” “有道理!一天到晚在屋里捣鼓,准没好事!我以前怎么那么蠢,竟没察觉她偷偷搞毒药!” “是她太能装了!也太能忍了!再说,那屋子又黑又臭,你愿意靠近?” 李婆子最后没说话了,叹了一口浑浊的气,还是感觉很气。 “按照计划行事!” 龇着牙说出了这么一句。 宋安宁确实摸了许多螺丝回去,打算嗦螺丝个过瘾。 小溪边,河边,田螺也是一抓一大把,她轻松就能满桶。 回去放把生锈的刀进去,让螺丝吐干净泥。 等不及了,干脆滴些香油进去催吐。 非常好使,半天就吐了个干净。 许二妞很不解,“你费那么大的劲,要吃它们?能吃吗?” 她奶也捡过螺丝回去,不过是敲碎喂鸭子的,很腥臭,人怎么能吃得下啊? 光是想想,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宋安宁捏了捏许二妞的脸,“能吃!我炒出来,你就觉得无比香了!” 许二妞干笑着,是吗? 她还是不信,村里就没人会吃这玩意儿! 宋安宁没多说,只是让许二妞有空过来帮忙一下。 许二妞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到了第二日才知道,宋安宁让她帮忙敲螺丝的屁股! 呃! 她能不敲吗? 她一点也不想敲啊! 看着就很恶心不是吗? “还想吃鱼丸子吗?” 第35章 就要这样嗦螺 宋安宁见她一脸菜色,开始忽悠,“我之前抓的鱼啊,是用螺丝做诱饵引来的!不然,你看我这小身板,就算掉进河里,追着鱼跑,也抓不到啊!你别看这螺丝丑不拉几,还有些难闻,人家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的!” “鱼儿那么挑食,村里那么多人都钓不到,为何就喜欢螺丝呢?那肯定是螺丝本身味道就很好啊,是不是?你想啊,动物有时候是不是比我们人还懂吃的?咱们就信它们,试试就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回头我做好特制的饵料,分点给你,到时你自己也能亲手抓鱼了!吃不完的鱼,能做成鱼丸子,晒干藏着以后吃,煲汤也行!就算烤来吃,也很美味!现在咱们先弄螺丝试试味道,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饵料配方呢!” 这话把许二妞哄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蛮有道理的。 就是有点绕,不过她听懂了个意思,那就是现在弄螺丝吃,就是在寻找更好的抓鱼方法! 嗯! 应该是这个意思! 看她多聪明啊! 心态一变,没那么抗拒了,开心地帮忙起来。 许二妞经常干农活,手脚非常麻利,只需要稍稍教一下,便很快学会了。 速度那是嗖嗖的,非常有干劲,不嫌累。 宋安宁偷偷笑了。 两人忙起来,没一会儿功夫便敲了一大盘螺丝。 清洗干净螺丝后,许二妞烧火,宋安宁掌勺,开始美食制作。 “咳咳咳!安宁,你放了什么料进去,怎么那么呛啊?” “哦,姜蒜白酒那是要有的,增香去腥嘛!紫苏叶提鲜,辣椒增添风味,哦,还加了点花椒香叶八角,味道更醇厚!你没闻过,一时闻不习惯,感觉到呛而已,一会儿你就感受到非常香了!” “这螺丝就是要猛火爆炒才能锁住鲜味,这气有点冲,正常的!你别靠那么近就好!别往锅里看,辣眼睛,怪难受的!你们可能吃不习惯辣,我一会儿再给你们来个清炒!” 厨房里烟雨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修仙了。 宋安宁很兴奋,但许二妞就有点生无可恋。 真是挺呛的,她心里大喊,她一会儿坚决不吃这玩意儿! 能好吃吗? 闻着味就怪难受的,吃起来岂不是更难受了! 不过,她很快就要打脸。 炒好螺丝,全都搬到了大树底下的小石桌那,没了厨房那么憋屈的味,在空旷之地,忽然感觉这味怪好闻的。 嗯,蛮香的! 所有的味道,好像就是刚刚好,闻着口水都忍住要流了。 看着也很有食欲啊! 许二妞盯着辣椒看了一会儿,“那不是山里的野果子吗?听村里人说有毒的,你,不怕啊?” 说完脸色有点变了。 蠢蠢欲动的手又按住了。 宋安宁拉过凳子,让许二妞也坐下,“那是辣椒,就是在山里摘的,很辣,没有毒!鸟类也会吃,我也吃过好多,你看我不是也没死吗?主要是味道有点刺挠,村里人可能就觉得有毒,自己吓自己了!” 搅拌了一下盘里的螺丝,继续说,“看你也不放心,那你就吃这没有辣椒的吧!这有辣椒的,我包了!可别说我不给你好吃的哈!” 说完递了根细竹签给许二妞,“给,一会儿吸不出来,可以用来挑!我不等你了啊,先吃了。” 说完,还就自己拿起螺吸了起来。 嗯,果真美味! 一吃就停不下来,越吸越来劲,直接就把许二妞给忘了。 许二妞看着宋安宁吃得津津有味,口水都不知咽了多少,最后没忍住,也加入。 从刚开始的清炒尝试,到后来的有辣椒的尝试,对比之下,竟觉得有辣味的更带劲! 于是转战有辣味的,一边嗦一边吸气。 那场景着实有些诡异,放在晚上出现,那就妥妥的恐怖片了。 “真好吃!安宁,你是怎么发现这美味的啊!都不早点告诉我!是不是暗地里偷偷吃了好久!太过分了!我回头也整一大盆,和我奶慢慢嗦!” “告诉你你就信了吗?今日要不是压着你在这帮忙,你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还有一些,留着拿回去给田婆婆的,让她也尝个味。” “那太谢谢你了安宁!我奶肯定也喜欢!” “别谢了,整啥客套!端回去,和田婆婆一起吃吧,这些全都给你们了!” “太好了!我也要一些这有辣椒的,过瘾!” “行行行!匀一些给你!” 许二妞开心得飞起来了,笑得嘴都合不拢。 她要回家和奶一起吃,更够味! 路上遇到村长。 “哎哟,二妞,你跑那么快干啥啊?哪里整了好吃的,怎么那么香?” 许二妞笑声朗朗,脚步没有停,“螺丝!田螺!” 嗖嗖,很快跑远了。 刘村长满是问号,说的啥? 螺丝?田螺? 是他认识的那些吗? 怎么也和这香味挂钩不到一处去啊! 那河里田里的,满是泥土味的,能吃? 村长不解,只是一味的反问自己,差点让自己怀疑人生了。 宋安宁则自己在树下,悠闲地吸螺,高兴时又哼几句。 赵氏因为身子原因,还不能吃,所以宋安宁就没给她端过去,不过也和赵氏说了一句,免得赵氏多想。 正当宋安宁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外边忽然起了动静。 她以为是路过的人,不甚在意,继续自在地享受美食带来的快乐。 但当院子大门被人打开,两老妖婆走了进来,一脸讨好谄媚的笑招呼陌生人进来,打破了平静。 “道长,这就是我们的家了!还请道长帮忙仔细瞧瞧,那妖孽在哪,把她揪出来!” “是啊!咱们家最近很不太平,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了,定是有什么妖孽邪祟出没!我们是良民之家,还望道长能替天行道,灭了那为祸人间的妖物!” 宋安宁一抬头就看到两老妖婆的善变嘴脸,哟,还挺能装的呢! 看起来是有良家农妇的样子了,就是神态有些僵硬啊! 嘴里说的妖孽,该不会是她吧? 最近得罪狠老妖婆的,也就只有她了! 宋安宁目光一转,果然,还真找了老道来。 挺行呢! 等等,这老道怎么有点眼熟? 还有另一个! 第36章 道长前来何事 宋安宁倒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看直了,老道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也是道士? 道士的门槛都那么高了吗? 这也长得太惊为天人了吧! 宋安宁第一次感受到脑子空白,词穷啊,不知如何形容一个人的外貌,有点悲催! 什么剑眉星目,英俊帅气,好像都俗气了。 就那么说吧,这人就刚好长在了宋安宁的审美点上,哪哪都是优点,哪哪都好看! 看,穿着道士特有的服饰,身姿挺拔,神情清冷淡漠,气质超逸绝尘,周身似带光环,宋安宁觉得,这就是突然从天而降的谪仙吧! 宋安宁脑海忽然飞快闪过一个画面,太模糊,没抓住,再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啥了。 噢! 对了,是来抓妖孽邪祟的! 她就说嘛,老妖婆怎么会突然变性了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原来在隐忍着,等待时机呢! 莫不是此前许大勇的事,给了两老太婆灵感,觉得真是撞邪了? 不对,看两老妖婆的眼神可以知道,不是撞邪,是宋安宁被邪祟附身了! 也是了,此前,宋安宁自己也说过,自己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来找人算账的,那就很好理解了。 宁愿错杀,不可放过! 老妖婆这是没了办法吧。 啧! 原来是要来抓她这个妖孽的啊! 宋安宁突然莫名有点兴奋,抽风地想起了一句台词,“大王!来抓我呀!” 不对,应该改为,“道长,来抓我呀!” 想想那画面,有点惊悚! 又莫名有些好笑。 这有两个道长呢,要抓到她,也不是很难的事。 老妖婆这次是下血本了吧,一次就请了俩! 不是,老妖婆还有钱? 宋安宁记得,自己把老妖婆藏钱的地儿全都翻了个遍,搜刮得堪比鬼子进村,实行三光政策,毛也没留下,老妖婆是哪里搞的钱? 盯着老妖婆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问题,她就说嘛,老妖婆怎么像农妇那么简朴了! 原来,戴身上的各种首饰不见了。 好啊,竟偷偷摸摸换了钱啊! 扭头就对付她来了! 想抓她? 那就看道行深不深了! 宋安宁干脆就不吸螺了,人家都要逮她了,她哪里还有心思啊! 她要看大戏! 李婆子凑近老道,小心翼翼,有点惶恐说,“道长,您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妖孽?” 说着眼珠子转啊转,暗示妖孽就在眼前。 张婆子也是内心很紧张,从进门开始,就隐隐感觉到不安。 生怕道长压不住宋安宁,太猖狂了,到时还会伤到她们。 最主要的是,压不住,就会被反噬,后边道长拍拍屁股走了,她们还要留下来面对,想想都老惨了。 特别是暗暗瞧了瞧宋安宁,一点紧张害怕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流露稀奇好玩的神情! 张婆子的心是一沉又一沉,总感觉事情不会很顺利。 她的头,也是一突一突的,时刻做好了飞快逃跑的准备。 老道没有立刻开口,谁也没有理会,自个儿慢悠悠转着。 年轻道长也跟着其身边,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如此严肃,两婆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又不敢跟太近。 李婆子心里急得不行,屋子没问题,不用看! 那什么风水格局,也不会有啥的,她们请人来,不是真的要看风水的好吗? 她们是要请人抓那贱坯子! 人就在这啊,快点抓啊! 快来看看啊,这十成十就是个妖孽,会为祸人间的! 瞧瞧,这贱坯子竟然吃螺丝啊! 那玩意儿正常人谁会吃啊,也就只有妖物才会稀罕那腥臭味的东西! 还吃得满嘴都是红红的东西,这不现形了吗? 李婆子急归急,却不敢使唤道长做事。 但却敢狠狠瞪宋安宁,满眼的恨意怎么也藏不住。 宋安宁没察觉到似的,迎着李婆子投过来的视线,大方利落回应了个灿烂笑容。 甚至还拿起了一个螺丝,眨了眨大眼睛,无辜纯真地问,“你要吃吗?很好吃的!你吃过一次,保管还想再吃!反正也是闲着,就坐下来吃吧!” 李婆子往后一蹦,咬牙,低声喝,“不要!拿远点!” 给狗狗都不吃! 少来讨好她! 讨好也迟了! 一会儿非要让贱坯子不得好死! 李婆子是自信满满,相信一定能将宋安宁打倒在地。 但很遗憾,结果却让她很失望。 “什么?不可能呀!咱们家风水格局肯定有问题,您再仔细看看?屋子没问题,那人呢?肯定有问题的!” 李婆子着急了,指着宋安宁说,“道长,您看看她!她已经不是我们养大的那个孩子了,完全变了个人,很凶残暴戾,您看她是不是妖孽变的?可得看仔细点,莫要让妖孽肆意!” 张婆子也是紧张到了极点,手都有些颤抖了,心里呐喊,“快点说她是妖孽!” 两个道长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宋安宁身上,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次。 宋安宁能明显感受到,老道的目光带着探究,似乎透过她看到了些什么。 老道眼神恍惚呆滞了一瞬,深深看了宋安宁一眼,收回了目光。 宋安宁捕捉到老道眼里闪过的复杂和挣扎,看来,这老道有点真东西,应该是看出点什么。 那可不能由着他们乱说了。 老道不好糊弄,小的总好糊弄吧! 宋安宁瞬间化身小白莲,眼底清澈懵懂又无辜,笑中带着些娇羞,嗓音轻柔绵软,“道长~我们家真的有妖孽吗?” 那声道长,尾音似有勾,让人听了不由颤颤。 两婆子咬牙暗骂,贱胚子就是贱胚子,看见英俊男人就走不动道了! 哪里学来的勾栏腔调? 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见个人就抽风,人家是修行人,清心寡欲,哪是狐媚子随便就能勾搭的! 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竟还一脸无辜,睁着那大眼睛装可怜给谁看? 还说不是妖孽! 以前的贱胚子那是万万不敢有如此做派! 连见个人都害怕得像见了鬼似的,恨不得把自己钻缝里躲起来,哪会像如今还矫揉造作上前明知故问! 两婆子见年轻道长一脸高冷疏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暗喜,最好一脚将贱坯子踹飞! 打出原形! “道长说有那就是有!” 第37章 道长你看我像妖孽吗 李婆子到底没沉住气,嗷呼了起来。 宋安宁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虚心请教的样子,“真的吗?婆婆,你看见了?哇嗷,你好厉害啊!快点告诉我,妖孽在哪?他恐不恐怖啊?” 俨然不谙世事,纯真无邪的模样。 其实吧,宋安宁豆芽菜似的小身板,怎么看都是小孩子模样,黄毛丫头一个,根本都不用刻意去演,就已经是了。 但她刚才为了贪图过瘾,直接上手拿这螺丝嗦,双手都是暗红的辣椒汁水,嘴角边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菜渍,衬得她的双唇有些艳丽红彤,给人莫名就有一种妖冶的感觉。 旁人若是见了,都只会说,孩子嘛,都是那样的! 李婆子却气得半死,因为她知道宋安宁是装的! 这死样,是特意装出来给人看的! 单独和她们两婆子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死样! 宋安宁见李婆子咬牙切齿的,还害怕后退了两步,哆嗦着说,“婆婆,你好可怕!那妖孽邪祟,该不会就是你吧?” 说完,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捂着嘴,叫喊了起来,“啊!我家真有妖孽啊!太可怕了!谁来救救我啊!” 眼珠子一转,身子就朝年轻道长奔去,嘴里呜呜着,“道长啊,你们以替天行道为己任,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妖孽害人啊!我害怕,需要你们的保护!快点把妖孽逮住,她们很凶残的!” 李婆子傻眼了,不是,她请人来抓贱坯子,不是来抓自己的! 她什么时候成了妖孽了? 她何时说过自己是妖孽,要祸害人间啊? 真把她当妖孽抓了,那她还能活吗? 村民都愚昧不堪,说不定到时直接就把她绑了,架火堆上活活烧死! 一想到那情景,李婆子脸色都发白了。 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多事情都见识过,所以更怕死! 张婆子也是如此,她也没整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画风转变了? 都怪贱丫头那张臭嘴,啥话都敢乱说! 还有,那贱丫头到底是去哪里学来的那套嘤嘤婴的! 这些年,她们都没请人来教导,难不成是无师自通的? 这不可控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不爽了。 难怪一进来,心里就莫名不安得很! 有那贱丫头个不确定数存在,能安才怪! 谁也不知道贱丫头下一步要干啥,不按常理出牌,最让人摸不透,让人头疼不已! 寻常人要是被人盯上了,要扣帽子,谁不是第一反应就想自证清白? 贱丫头倒好,先发制人,又胡乱搅合,弄得一通乱!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贱丫头,浑水摸鱼也用上了。 李婆子一出口,张婆子就失望了。 “你血口喷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人,不是妖孽!明明你就是妖孽,还颠倒黑白,试图蒙混过关!我告诉你,绝无可能的事!今日就是请人来收拾你的!你逃不了你,还不赶紧快快现形,最后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李婆子中气十足,叉着腰,一嗓门吼得,宋安宁又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宋安宁没理睬李婆子,像个小可怜似的又往年轻道长身边挨了挨。 然后慢慢抬起头,露出蒙着水雾的双眼,满目哀求,“道长!你看她像妖孽,还是我像妖孽?” “我不吃人,也不凶人,更不会打人,我就一个普通的村姑,怎么就成了妖孽呀?” 那些混账东西,干了坏事,被揍,是罪有应得,也是帮他还恶果,不算数的啊! “婆婆她们会打人,会骂人,凶起来的时候,脸都是扭曲的,看不出人形了,瞧着就挺可怕的!要是这样都不算妖孽,那好吧,我是妖孽吧!” 宋安宁娇弱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眼里含光,似吞下了巨大的委屈,泪珠爱掉不掉,瞧着就非常惹人怜。 而后她更是撩起了一节衣袖,露出斑驳交错的伤痕,可怜兮兮嘟囔,“那我也只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小妖孽!” 那手臂上的伤痕新旧交加,非常明显,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 两婆子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万万没想到,宋安宁会把伤痕露出给外人看,还要不要脸了? 那是谁都能给看的吗? 她们正是看准了这点,女子的身子不能随便给人看,拿捏住这个,所以往日里没少对宋安宁动棍子鞭子。 反正有衣服遮挡,没人看得见,她们干得相当地顺心痛快。 只要宋安宁不服,棍子打,有时候不开心,也是棍子打。 她们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宋安宁,反正就是顺手的事,谁会去记? 如今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么多啊! 她们当时好像也没下多大的力啊,怎么就那么深的痕? 肯定是宋安宁的皮肤问题,轻轻一碰,也能留下很深的淤痕,这可怪不了她们! 两婆子半点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她们身后有侯府撑腰,让她们教养个孩子,那不就得用心去教导呀? 村里人也没少棍棒教孩子,这点根本就不用担心。 不过,她们如今倒是非常害怕被指认为妖孽。 两婆子看向年轻道长,见那人眉头都没动,依旧高冷傲然,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不由又暗暗嘲笑宋安宁,真是饥渴啊,什么人都想碰! 也不瞧瞧自己啥鬼样,没吓着人家都不错了,还扭捏作态,真是令人作呕啊! 两人暗戳戳地呐喊,“快点一脚将贱坯子踹飞!” 什么魑魅魍魉都敢靠近修行人! 满脸期待盼着,却没能等来那一脚。 年轻道长眉眼确实依旧高冷,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但人家也不会突然暴怒,狰狞着就要对弱小群体动手。 他不动声色往旁边一挪,拉开了和宋安宁的距离,淡漠的眼神,冷冷看了宋安宁一眼。 就那么一眼,宋安宁愣了愣,咋的,干啥这种眼神看她啊? 就好像,她对他做了啥错事似的,对,就带着一丝恨意和幽怨。 她觉得自己没看错,可是,她好冤枉啊! 他们也不认识吧,莫名其妙了哈! 宋安宁也起了逆反心理,那就让这恨意来源坐实! “道长!你别躲呀!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妖孽呀!” 第38章 我来讲个故事啊 年轻道长越是闪躲,宋安宁越是要在他眼前晃,甚至直接就蹦到了人家跟前,差点没撞入怀。 歪着脑壳,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头顶那撮小呆毛也随着摇啊摇,瞧着特别有喜感。 “你离我远点!” 夜墨尘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嗓音和人一样清冷,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和淡漠,隐隐带着不耐烦。 宋安宁被人那么一吼,半点没生气,反而眼睛又一亮,笑得更灿烂了。 哎哟,这声音很好听嘛! 和这人的气质非常搭,呃,让她莫名有些兴奋和激动,很想惹怒他,是怎么回事? 宋安宁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抽风了,竟然想看这高岭之花动怒的样子。 还真别说,光是想了一下,就觉得一定挺带感的。 就是吧,她要是跑不快的话,很容易被揍。 但是人家送上门的,她要是不逗一下,好像也不好对吧? 谁让他们听信老妖婆的话,来抓什么妖孽啊! 她就算是妖孽,想要抓她,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让她离远点,她偏不! “道长!你让我离远点,你怎么能看得清楚我是不是妖孽呢?老妖婆们没告诉你吗,我会变脸,还会变身呢!离得远了,细枝末节就瞧不仔细,容易漏眼,因为我们妖孽啊,变幻无常,速度极快,很难捕捉到的!” 宋安宁非但没有远离,反而还靠近了点。 娇俏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夜墨尘,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魅惑。 夜墨尘眉头微蹙,他不喜生人靠太近,身侧的拳头不由微微握紧。 还没有所动作,李婆子就跳起了起来说,“看!她自己承认了!没人逼她说的!她就是妖孽!道长,快!把她拿下,用桃木剑把她就地解决了!不能让她继续活着,会危害百姓的!” 那模样,那叫一个正义凛然,慷慨激昂。 好像自己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激动得大嗓门都破音了。 如此着急给宋安宁定罪,一秒都不愿意给多活。 张婆子心神一动,又紧张又有些激动,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对老道说,“道长,您就赶紧做决定吧!这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事了,整个村子的安危事大,就算她是我们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我们也舍不得,但比不得百姓安危!为民除害,那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事!” 说得那叫义正言辞,一副大义灭亲,痛心无奈的模样。 把宋安宁都给逗笑了。 她还真哈哈大笑了起来,本来就清脆的嗓音,自然淳朴不做作,听起来非常地悦耳,甚至还让人跟着也感到快乐和放松。 但有人就很不乐意了,立刻沉下了脸。 两婆子咬牙,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真是天真狂妄! 还不知道谁能笑到底呢! 宋安宁笑得都快岔气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向夜墨尘,“道长,你想听故事吗?” 夜墨尘脸上表情未变,依旧那副冷模样,还不忘挪步,离宋安宁远点。 甚至还眼神暗示老道过来帮忙。 但老道却意味深长看了宋安宁一眼,然后就把目光移开了,瞅了一眼夜墨尘,却没打算出手帮助。 宋安宁没理睬老道的打量,随便打量! 她要给夜墨尘讲故事,“我觉得你应该很想听,也会听的!这是一个有关于抓妖孽的事!说起来有点长,那就长话短说吧! 从前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亲娘刚死,亲爹有了后娘就变后爹,于是就把孩子丢给两个老妖婆到乡野养。这两个老妖婆把孩子当奴仆来养,让孩子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干不完没饭吃,还要挨打,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孩子长大了,老妖婆的心也开始活泛了,她们想要回去享受荣华富贵,更想自己的女儿替代那孩子身份,跟着一起享福!于是便动了杀心,非要置那孩子于死地,用尽各种手段! 这不,一招不行,又换一招!自己杀不死,就想借助大伙的力量消灭,这不,妖孽就出现了!老妖婆指谁是妖孽,谁就是妖孽!只要妖孽死了,老妖婆们就能开心享受人生啦!” 宋安宁说得很快,根本不给人插话的机会,但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有力。 李婆子脸色很难看,她听懂了,当即吼了一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以为编排些故事迷惑群众,就能洗脱嫌疑!” 宋安宁歪着头,很是嫌弃看了一眼李婆子,“谁说我要洗脱嫌疑啊?我清白身份呢,需要洗脱个啥啊?李婆子,你今日好激动哦!看看,脸都扭曲抽象了!大家快来看看是不是啊?” 说完,宋安宁看向土墙外边,明显就是朝着外边的人喊。 两个婆子身子齐齐一震,不是,外边围了很多人吗? 她们背对着土墙,根本看不到外边的情况。 太想给宋安宁定罪了,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宋安宁身上,所有对外边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没注意到。 这也怪不得别人,村里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很大的波澜。 老妖婆吼那么大声,动静那么大,能不吸引人过来吗? 还有一个就是,宋安宁炒的螺丝香味都快飘满了整个村子,大家都在问是哪传来的,问到最后才发现,是宋安宁这里。 这不,实在是没顶住诱惑,不少人都想瞧瞧,宋安宁到底弄了啥好吃,不知不觉就到了土墙外边。 很不巧,竟然还看到有道长在里边,顿时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直接就不走了。 有好戏看,走什么走? 于是,人越聚越多,大家都默契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生怕打扰了老妖婆的正常发挥,他们就看不到精彩的戏份了。 宋安宁左蹦右跳的,老早就知道了有人围观。 村里怎么可能会没人围观? 但她不提醒,越多人越热闹。 不是有人想闹大吗,那她就推波助澜,帮一把,让整个村的人都来娱乐娱乐! 村里人对宋安宁家的事,暗地里不知猜测了多少个版本,一听宋安宁所说的故事,立刻对号入座,实在是太熟悉了! “要我说,谁是妖孽,定是她们俩了!” 第39章 闹得越大才好 一老头开了口,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一脸凶相,夜里跑出来,都能吓哭我家二狗!就差龇着个大尖牙了!” “她们是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小姑娘是妖孽的呀?那不就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吗?哪家妖孽被人欺负不敢反抗的啊?” “可不是吗?隔得远,我家这边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棍子抽打的声音,但没听到小姑娘的哭声,许是被责令不许哭了!” “老不死的,这不得多残暴啊!吃得肥头大耳的,一身猪膘横肉,心真够狠毒!主家把孩子给你们养,养成个豆芽菜也就算了,还想谋财害命!” “把她们赶出村子去,咱们村可不能留那么阴毒的人在这,没准下一个目标是咱们的孩子,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就给孩子两棍子!” “她们才像是妖孽,怎么能赶出去就算了呢!应该把她们给捆绑了,放火上烧死,这样才不会复生报仇!这些妖物邪祟都爱欺压弱势的人群,显着她们了!” “对!道长啊!你们别犹豫了,我们看啊,那两个婆子才是妖孽,你要杀,就把她俩给杀了,替天行道,拯救百姓!” 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愣是没人替婆子们说一句好话。 个个都喊着要诛杀妖孽,把婆子们架火上烤。 两婆子脸色骤变,一脸惊恐,不可思议。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急转而下,她们都想好了,请道长来,不过是过个门路罢了,不管道长最后说什么,她们嗓门大,都直接把话说成利于她们的。 到时候把道长请走,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她们没想到村里人会闲得蛋疼,跑来看了半天也就算了,还想插手她们的事。 甚至直接就把她们定为妖孽! 那可怎么行! 坚决不行! 要死,也是贱坯子死! 她们凭什么要为这些愚蠢的人付出生命! 就这些人,也配? 京城大好的日子等着她们呢,她们是不可能死在这的! 宋安宁好整以暇看着两婆子的脸色,变了又变,调色盘似的,非常精彩。 这可不能怪她啊,是有人要作妖,还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往日是怎么对原主的,难道村里的人都聋了瞎了? 人家只是不愿意掺和破事罢了,心里清楚得很呢。 但凡两婆子人缘好一点,都不至于被众人叫喊着要绑去烧了。 虽然不见得村里人真的要帮她,但不可否认,很多人都是有仇富心理的。 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富有,日子过得好,穿得好! 两婆子往日为了彰显自己的优越感,可没少和人炫耀,说话贬低别人。 这下好了,全都被人盯住了。 宋安宁甚至都不看夜墨尘的反应了。 这两道长此时,好像说啥都喊不赢了。 夜墨尘深深看了一眼宋安宁,见她一脸得意,笑得花似的灿烂,颇有小人得志的气焰,又冷冷收回了目光。 老道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这里发生了什么,都是无关紧要,小事小事! 甚至还老神在在地一旁抱手看起了戏。 李婆子还是那个沉不住气的,她往那土墙前一站,气场全开,开火扫射。 “你们知道个啥!一个个尽瞎逼逼的,张着臭嘴就开,不清楚还要在这装!那是故事,懂不懂什么叫故事?能信吗?听风就是雨,愚蠢透了!” “她不听话,我们总要管教的,你们就没打骂过孩子吗?少来我跟前又当又立的!她吃不胖,那是她身子问题,她早产多病,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上天的恩德了!关我们什么事!” “她那故事纯属胡说八道!我们都是忠心效主的人,绝没有要顶替身份而活的事,我可以发誓,要真有,天打雷劈五雷轰!你们敢发誓吗?我要是妖孽,我能不怕五雷轰吗?” “呸!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外人少管闲事!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的,真有那空闲,还不如去耕几亩地好!整天的盯着别人家看,那也不会是你的!” “滚!全都滚!这儿不欢迎你们来!想请道长,备好银子,改日亲自去玄清观请,想截胡,门都没有!统统都散开,看什么看!” 李婆子以一人之力,靠着嚣张蛮横,唾沫横飞,成功将看戏的村民赶离了土墙。 不过,村民散是散了,不少人都没走远,就在不远处,远远瞧着。 李婆子也拿人家没办法,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可能还去驱赶。 不然,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这里是村里,村民要真团结起来,被驱赶的那个,很可能就要互换角色了。 宋安宁扯了扯嘴角,赶那么快干嘛,人多热闹啊! 嘁! 说别人是妖孽时,那么激动,被说自己是妖孽时,就那么着急了啊? 张婆子眼神复杂看了一眼宋安宁,手揪了揪衣角,紧闭着嘴,没说话。 宋安宁一个变脸,扭头纯真问夜墨尘,“道长!咱们家是不是真的有妖孽的呀?心思阴毒,残暴不仁,面容扭曲的,都不算吗?” 没等夜墨尘回答,她又自言自语起来,“我觉得算!妖孽就应该被狠狠惩罚,不然不长记性!” 张婆子心下一个咯噔,她知道,宋安宁话里有话,也听明白了,后边肯定不会太平。 宋安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们! 一想到那个可能,张婆子不由抖了抖。 此时也更希望,道长嘴里能说出,贱丫头就是个祸害,是妖孽,要镇压! 只要道长说出,后边的事就容易多了。 于是,张婆子走到老道面前,最后挣扎一下,想燃一下希望,“道长,可否再仔细看看,我们家风水是否有阻碍?” 眼神也暗示很明显,收了钱,怎么也得办一下事吧! 那可是她们费了老大功夫才换来的钱啊,可心疼了! 宋安宁也来了精神,凑了过去,“道长,你老实说就是了!婆子们都出幻觉了,老说有妖孽,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你说出来,我们才好调改呀!” 李婆子又想说什么,被张婆子死死拽住了,眼神严厉制止。 “啊对!再仔细看看也好!” 第40章 老道爱叨叨 李婆子只好扯着嘴,有点干巴说了一句。 她认定宋安宁就是妖孽,也很希望道长们说宋安宁就是,但又生怕宋安宁搞事。 外边还有人盯着,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得多注意点? 结果,老道拒绝了,没再看,甚至还返还了部分银钱,然后带着年轻道长,洒脱离开了。 临走前,说了一句,“家中风水无大碍!” 半个字都没提妖孽。 张婆子拿着银钱的手僵住了,这算什么呀? 不是说好了走个过场的吗? 这还没走完啊! 随便挥挥桃木剑假装一下都没有啊! 更别说燃符了! 李婆子看了看张婆子手里的银钱,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真是干多少活,收多少钱啊! 怎么就不能多说几句,会死吗? 知不知道她们很需要那几句话啊,成功了,她们就赢了,输了,就要惨了! 宋安宁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真有意思啊! “哎哟!怎么说你们呢,想到一出是一出,还是太闲了,活干得少了!成天疑神疑鬼的,还请道长来!” “看吧,道长都说没啥了!你们得清楚理解,你们那是得了富贵病,治不好的,别一天到晚瞎琢磨了,请啥都没用!” “咱们家以前可能风水不好,但现在好着呢!风水嘛,轮流转!别到你们病了,就开始赖风水,疯疯癫癫要找妖孽!” “看吧,让村里人看了个大笑话,爽了吧?以后出门啊,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别人对你们的议论,满意了吧?” “都老实安分点!该干活就干活,别一肚子歪心思,上窜下跳,小心把自己给折腾没了。唉,到时候,好日子可就享受不到了!” 宋安宁一脸可惜样,连连摇头。 外边没走开的人侧耳听着里边的事,听了个大概。 然后一扭头,又和其他人说了起来。 没多久,便又在村里传开了。 “那两婆子可真是能闹腾,好端端的,请道长来抓妖孽,笑死了!自己病了就赖家里有邪祟啊!” “那是心虚了!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觉得病了是被脏东西找上门了,急吼吼地要除掉!那小姑娘真是倒霉,遇上那么些狠毒的老婆子!” “可不是嘛!人小姑娘多替她们着想,都说了那富贵病治不好,只有多锻炼才能克制,让她们多干活,就是不听。我看啊,那就是报应!” “许是觉得宋家丫头抢了她们的福分吧,人家反抗了一下,就觉得是个妖孽了,脑子真是有毛病!我觉得她们更像妖孽!” “道长说风水没问题,那就是没有妖孽,都是那两个婆子恶意揣测出来的!要她们真是妖孽,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村里人一致认为,两婆子病得魔怔了。 宋安宁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外边人听的。 关起门,那可不是说这些了。 从宋安宁家离开后的两道长,一路往山里赶。 老道催促道,“走快点!那路不好走,能白日里找到,再好不过了!你体内的余毒,要有了那株药草,很快就能清除完。 要不是那株药草比较特殊,离株很快枯萎褪色,非常难保存,最好就现场入药,我也不会拖着你来啊! 好了!这也没别人,收收你的冷气,都快把我给冻僵了!你说你,就不能和我多说几句话么?唉!摊上你这么个弟子,我都快变哑巴了!” 老道也没指望夜墨尘开口,他已经习惯了,继续自言自语,“你也别生气,今日那都是凑巧。你也知道,你的毒很顽固,解毒不是嘴巴说说而已啊,那可都是需要金钱和药草啊!我不接点活,挣点钱,哪有能力买得了想要买的药材?” “我一个老头子满大山跑,能力有限的,运气不好,几个月都找不到想要的药材,那就只能花钱去买了。一买,那可都不便宜,贼贵了,心疼死我了你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很有分寸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清楚得很!” 一路上,叨叨絮絮的。 夜墨尘就时不时“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老道也很满足了,起码不是自己唱独角戏,身边站着的还是个人。 这人就这性子,他是没办法扭转的了,不过嘛。 老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夜墨尘没注意到,他其实也没认真听老道说话。 因为他也习惯了,老道的话,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很多重复的。 然后,他就很容易走神。 一走神,脑壳里就想起了那个大花猫。 对,就是那个嗦了螺丝没擦嘴洗手的宋安宁。 谁也不知道,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忍力,才忍住,没将抹布扔宋安宁脸上,让她把脸擦干净再过来。 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太埋汰了! 然而,这还不是让他最有情绪起伏的。 让他起了怒意的是,她竟然一点都没记起他! 就像见了个陌生人似的! 眼里没有娇羞闪躲,反倒是满满的大胆肆意欣赏。 也没有他预想的,见到他,心虚慌张,想要躲起来。 半点都没有! 她竟能如此没心没肺,占了便宜不认账! 那一刻,他真想开口直接质问,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问了又如何? 如今却又懊恼,为何不问? 当时,他都起了报复心理,很想说她就是妖孽,给她点教训。 可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下次吧,有机会,下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你脸色那么臭,没事吧?再忍一忍啊,应该就在前边了,我之前就来找过,做过标记,掩藏起来,不会被人发现的!” 老道以为夜墨尘余毒来袭,又难受了,赶紧安慰,同时加快脚步。 “要不,我背着你吧!” 老道回头,说着就要过去背夜墨尘。 夜墨尘拒绝,“不用!我没事!” 老道不信,“你还没事,看看,脸都黑沉得要掉汁了!别逞强!我背着你走,就算走快,也不怕你血液流快!” 夜墨尘轻轻叹了口气,他真没事,只是心里有些气罢了。 但没和老道明说,只说,“我真没事!精神头很好!跑两座山都没问题!” 老道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荡了两遍,“确定能行?” 第41章 解毒药材没了 夜墨尘非常肯定点头,“嗯能行!” 坚决不能说不行! 他确实也没大碍,不过还是收敛了一下,免得老道不信,到时扛着他就满山跑。 怪丢人的! 以往不是没试过,但那时是要救命,没得选择,如今情况不同了,就算没人瞧见,他也不愿意被人扛着跑。 老道又看了好几眼,“行吧!你要是觉得难受,可一定要说,别逞强!命比较重要啊!” 他的老命也是命啊! 这小子真出了事,他也难逃罪责,到时候解释啥的,都是苍白无力。 唉,又忍不住叹息,真是个嘴巴严的,一棍子下去,愣是敲不出个屁! 又不用做死士,需要闭嘴,怎么就那么犟,不能开口叨叨呢? 这孤辰寡宿命,也是个难搞的啊! 不过…… 老道忽然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又看了一眼夜墨尘,以后,很难说啊! 回去后,得重新仔细看看这小子的命盘和姻缘星,直觉有什么偷偷变了! “走快点!” 夜墨尘察觉到老道在悄咪咪打量他,瞧着就没好事,暗戳戳的,于是加快了脚步催促道。 老道哦了一声,赶紧跟上,心里哼了一声,着什么急,还不让人看了啊! 想当年,可是有人又是下跪求又是使劲塞钱,让他帮忙又看又破局的呢! 唉,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这小子一下子就从一个小冰块长成了大冰块! 老冷着一张帅脸,真是太气愤了! 哼! 就冷着吧,以后想追姑娘,可老费劲了! 两人此后没说什么话,一路赶过去。 老道经常为采药,在山里穿梭,熟门熟路了,翻了一座山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但是,刚拨开遮盖物,老道满是笑容的脸,瞬间就僵住。 完了,还是来迟了,被人发现了,药材被人挖走了! 夜墨尘凑过去一看,果真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咬牙,下颌线紧绷,更显轮廓线顺滑,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 许是经历多了这样的事,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过老道就没那么平静了,他气得跳脚。 确定好东西真被人挖走后,他跳起来,狠狠跺了几下土地,然后挥着桃木剑,对着旁边的草木就是一顿打。 还是很气,便左手叉腰,右手来回指着,开骂了起来,“哪个瘪犊子死王八挖了老夫的药材?敢不敢滚出来单挑?活不起了么,敢挖老夫的救命药!这漫山遍野的随便挖,偏偏挖老夫标记好的,懂不懂规矩的,诚心找事! 别被老夫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不然老夫提剑把你追到天涯海角!不揍你一顿,你都不知道世间有因果! 那么欠揍,老夫不介意多揍几顿,帮你还恶果!臭不要脸的,就会捡别人的便宜,你是残废脑壳被门夹成纸片了么!” 老道也不管附近山里有没有人在,反正就是一顿输出。 他是一点都忍不了,要不是找不到人,他都想上去干架了。 掩藏得那么好,竟还被偷摸了去,换谁都难忍下这口气。 老道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也不怪他气得要爆炸。 那药材可不好找,没了,要再找到,还不知何时。 对于要救命的人来说,那可是等不得的。 老道于是直接就骂,心里有气,骂出去才好,不然咽下去了,他怕自己回去夜里睡不着提刀下山,到处找人算账。 夜墨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神情没太大变化,不过,他也认同,有些人确实不仅欠骂,还很欠揍! 不要让他知道,那人是故意的,否则,那人可得多请几人保护自己了。 他一般不出手,但一旦出手,就不给机会了。 宋安宁并不清楚那两道长去了哪里,她要收拾两婆子呢。 两婆子蹦跶那么厉害,看来还是吃得太好,精力太旺盛,干活太少了! “站了半天,都累了,咱们进堂屋好好坐会儿吧!” 宋安宁洗干净了手,慢条斯理擦了嘴,很温柔地和婆子们说。 那语气态度,一点都看不出宋安宁生气的迹象,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很和睦。 但婆子们心里清楚得很,一个个都非常抗拒,不愿意跟着进堂屋。 因为她们知道,宋安宁那是要收拾她们! 如今的贱坯子狡诈阴险得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左右还能腾出两套! 瞧着是很好说话,但其实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一进去,那可就不是她们想干啥就干啥了。 但看到宋安宁投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泄气了,不敢不去! 她们心里不是没想过撒起腿就跑,但重要的是,她们能跑得出去多远? 谁知道贱坯子啥时候就开始做了手脚,经验告诉她们,可能她们出不了院子门,就要倒下了。 要不然就是出现各种难受症状,左右都是跑不掉! 最后哭丧着一张脸,艰难跟着走了进去。 宋安宁一进去,当即就把门给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两婆子齐齐一哆嗦,眼里闪过恐慌。 宋安宁嘁了一声,“你们怕啥呀?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至于咱们相处一室这副表情吗?整得我好像真是妖孽似的!放心好了,我真不吃人,人肉多难吃啊,我下不了嘴!我关门啊,那都是为了你们好! 你们想啊,一会儿你们要是病发了,做出了难看的动作,被人瞧了去,事后回想起,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堪?这不,我提前就帮你规避了,你们不用多谢,老熟人了,不必客气!” 然后施施然坐在凳子上。 两婆子咬牙,听听这是什么话! 她们好着呢,没病! 一天到晚说她们有病,她们哪里病了! 李婆子很气愤,走到一张凳子边,就想坐下。 宋安宁突然就冷了的嗓音响起,“规矩那么快就忘了?” 吓得不止李婆子,张婆子也跟着颤了颤。 李婆子反应慢,没记起来,倒是张婆子脑子转得快,一把将屁股就要沾凳子的李婆子拽起。 李婆子不解,“你拽我干嘛?就不能轻点?” 刚想问什么破规矩不能坐凳子,抬头对上了宋安宁锐利冰冷的目光。 所有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了。 这贱胚子,有些可怕! “还记得规矩吗?” 第42章 老规矩办事 宋安宁又换上了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好像刚才疾言厉色的人不是她似的。 李婆子到底还是清醒过来了,想起了宋安宁此前说过,她们是仆,只能站着,没有主子的允许,不能坐凳子。 心里却很不服气,凭什么她们不能坐? 这些年从来都是她们坐着说话,这规矩就是她们说了算! 贱坯子硬气了,说不给坐,还真不给坐,太欺负人了! 宋安宁微微挑眉,就欺负人了,怎么着,打她呀,来咬她呀! 还真当说说而已,这规矩立起来了,就不可能说废就废! 两个后厨烧火婆子,也敢蹦跶到主子头顶,猴子当山大王久了,还真当自己是大王了! 她可不是原主,不会害怕,也不会留情。 “人啊,想要活得长久,就得认清并摆正自己的位置,有点眼力劲,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你们说,对不对呀?” 宋安宁神情有些慵懒地说着,没等婆子们开口,又自顾继续说了起来,“这些凳子,你们还真不能坐,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们!你们要真一屁股坐下去了,那后果有点严重的哦!往后啊,屁事会特别的多!” “屁事”二字咬字有点重。 还意味深长笑了笑。 这可把婆子俩又气恼了,她们听出来了,宋安宁又做了手脚,不让她们坐凳子。 一旦她们坐下去,沾染上了什么东西,她们的屁股就要遭殃了! 痒啊疼啊的,那都算小事,但若是在人前没忍住,用手使劲抓,丢了面子里子可就是大事了! 她们脑海里瞬间就脑补了许多画面,越想越咬牙切齿。 贱坯子实在是太恶劣了,竟然还想让她们被骂老不修,晚节不保! 宋安宁却不以为意,“你们什么表情啊?几日没拉屎了,便秘成这样子!啧,都说了,你们不能吃太好,消化不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进得去出不来,很痛苦的!以后一日一餐,我那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别不领情啊!” 李婆子不干,“你这是想饿死我们!谁家这样吃的?” 宋安宁很平静地说,“咱们家呀!你们又病重了吗?这是又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了么?才不久前的事,怎么就全都忘了个干净?我这十几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这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没死呢!” 李婆子一噎,贱坯子可以不吃,但她们不能不吃啊! 一日三餐那都是必须的,还得加个下午茶和宵夜呢,那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她感觉自己都快饿得皮包骨了,真要这样吃,都等不到回京那天了。 于是,她气血冲脑门,当即就和宋安宁对着干了起来。 “你滚一边去!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夫人把你交给我们,那是让我们当家做主的,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杂种,还想当什么主子!给了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不管你是不是那个贱坯子,在老娘眼皮子底下,你就得乖乖听话做事!想立规矩,门都没有!今日老娘就和你干到底,你要是没能一招把老娘杀了,老娘是不会任由你摆布的!” “今日请道长没能把你打倒,往后照样还能有其他的法子对付你!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用毒吗?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眼皮子浅的东西!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跪地求老娘,老娘都不会心软!” 李婆子一下子就把心里想要说的,倒豆子似的,一下子就倒完了出来。 张婆子又是牙疼,李燕这蠢女人,蠢死了! 不知道偷偷下手吗? 说出来,人家不会提防啊! 现在还没找到比贱丫头用毒更厉害的人,拿什么来威胁啊? 半点实力没有,就敢翻脸和人硬刚,该怎么说好了? 等着被狠狠削一顿吧! 那贱丫头真不是原来那个了! 尽管道长不肯说实话,但张婆子就坚定认为,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心里连连叹息,又不免怨起了侯府,不是说早点派人来处理的吗? 为何还早早把这边的人给撤回去了,整得她们现在一个能打的帮手都没有! 她们想回去都回去不了! “勇气可嘉!婆子们竟也不撒谎了,难得啊可贵啊!” 宋安宁没生气,神色淡定地鼓掌,拍了两拍,却让张婆子心跟着颤了颤。 果然,宋安宁话锋一转,“不过啊,做错事,还是要接受惩罚的!我也不是很苛刻的人,还是老规矩吧,毕竟规矩可不能朝定夕改不是!这顶撞主子,还要谋害主子,可是重大罪过了,那就按你们以前最重的惩罚进行吧!” 轻飘飘的话,却震得两婆子都慌了神。 贱坯子到底有没有耳朵听进话啊? 她们要做主,坐高凳,不是要受罚! 严重怀疑贱坯子选择性耳聋,根本就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 或者就是故意的,油盐不进,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 宋安宁挑眉,那当然,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难道要按照老妖婆的去做? 可能吗? 不可能啊! 反正她不气,要生气,那是别人的事,和她无关哈! “别愣怔了!做好准备了吗?我可要开始了哦!一对二也没难度,我还是能轻松搞定的,你们放心好了!相信我的能力,保管你们都舒坦!” 两婆子对于宋安宁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怎么可能舒坦? 谁受罚会舒坦的? 别人也许会有这个可能,但宋安宁那是不可能的! 宋安宁嗯了一声,看来挺了解她的嘛,那就不客气了。 还用准备个啥啊! 两婆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身上就落了不少痛点,嗷嗷叫着跳着。 想躲,却根本没法躲开。 她们也没脑子思考,为何宋安宁会突然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看似乱棍混打无章,其实一点都不乱,有序得很。 “好了!搞定!都说了不痛,还嗷嗷叫,真是矫情!我以前都没你们那么夸张,不就挨了两棍子吗?至于像打了五十大板么?啧,你们也不怕别人笑话啊!” 宋安宁把棍子一放,又悠闲坐到凳子上。 大气都不带喘,好像刚打人的不是她。 “老规矩,一会儿你们就在这跪着。” 第43章 不跪也得跪 “不跪够一个时辰不许起来!” 宋安宁漫不经心的语气,似在和人闲聊,“我已经对你们够宽厚的了,只是让你们跪一个时辰而已,比起你们以前让我跪一宿,那简直就是太轻松了!” 李婆子一听到宋安宁要她们跪,当即又怒火烧到了天灵盖,浓浓黑烟升腾而起。 “你说什么?!” 尖锐的声音,都快把屋顶扎穿了。 宋安宁皱眉,掏了掏耳朵,“你耳朵要是不能要了,那就捐了吧!反正也一把年纪了,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李婆子顾不得浑身的酸痛,爬了起来,往宋安宁跟前叉腰一站,气势如虹。 “你凭什么让我们跪!别以为你是有个侯府小姐的身份,就能在老娘跟前耀武扬威!夫人说过,这里一切都由我们两人全程负责,我们有最大的权力,谁也越不过我们去!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胚子,以为能刚得过侯府吗?别做梦了!逆反几天,就当自己很有能耐了,以后都不知怎么死的呢!你敢动我们两人,那就是和夫人对着干,夫人不会放过你和你那病秧子奶娘的! 你也就只能蹦跶几天,死期就要到了!哼!知道怕了吧?还敢嚣张么?夫人对付你,那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一个人也想和侯府对着干,自不量力!还不赶紧起来,老娘坐的凳子,也是你能坐的?” 宋安宁听着,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情,李婆子以为宋安宁害怕了。 李婆子越说越来劲,唾沫横飞,激动不已。 眼里闪过恶毒和恨意,她被打得浑身都疼,这笔账,一会儿得好好算! 敢三番几次这样对她,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人了! 不剥一层皮,她就不姓李! 说到侯府,扯上夫人,李婆子顿感自己腰杆子直了,她也是有坚硬后台的! 张婆子却没吭声,一直不动神色观察着宋安宁,全程都在心里各种权衡利弊。 她没有阻止李婆子,明显就是希望李婆子冲锋陷阵,她在后边再看着哪边有利,然后再做出选择。 对于宋安宁,她对上,总感觉看不透,摸不清,更加不敢早早就做出反应。 宋安宁就是个变数,还是那种随时随地随便变的,压根就没规律可言,猜不到下一步会干啥。 确实,宋安宁此时似乎听进去了李婆子的话,正蹙眉努力思考着可行性,实则却不然。 李婆子的话她听清楚了,不过,想的不是要不要妥协退让的事,而是恍然,一个人确实太弱小了,必须找帮手和靠山。 这时代就是如此,没有关系和后台,容易被人欺负啊! 看眼前的两婆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就欺负她这个没人疼爱没人管的小可怜! 就在李婆子以为宋安宁会起身让座时,宋安宁来了一句,“那我可得更加珍惜往后的日子,对仇人不能有半分怜悯同情!” 李婆子一怔,不是,她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 贱胚子到底有没有耳朵的,都听了些啥啊? 她那么嚣张暴怒,是没看到吗? 张婆子却一脸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又微微低下了头。 宋安宁一脸感激,“还得感谢你提醒了我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一会儿你跪多一刻钟,以表达我对你深深的感激之情!你可一定要收下啊,唉,不收下,你一定会浑身难受的!看我对你多好!” 脸上顿时堆上了笑容,明艳艳的。 却扎痛两婆子的眼。 这跪是躲不过了是吧? 宋安宁笑盈盈,“你们还真是躲不过,这跪啊,你们最好自觉点,不要让我盯着压着。我一个大小姐都能跪,你们就贱婢一个,怎么就不能跪了呢?你们身份比我还高吗?可能第一次跪不习惯,没事,以后多多跪跪就习惯了!” 两婆子又是一震惊,啥,以后还要多多跪? 凭什么! 贱坯子就是故意的,她在狠狠报复! 宋安宁很认真点头,大方承认,“你们想的没错!我就是在报复!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都忘了吗?你们忘了,没关系,我没忘,都记着呢!放心,我不会一下子把你们整死,但你们也应该清楚,我会怎么对你们。 行了!看见你们两张丑脸,我就感觉浑身不爽快,我更喜欢看帅哥美女,养眼养心!我就不奉陪了,你们自己好好跪吧!做了那么多年的奴婢,没忘了要怎么跪吧?要我教吗?应该不用,当年还是你们教我跪的呢! 我就说我这个人很好心吧,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们,这里啊,很安全,跪够时间出去,你们很舒坦,但是嘛,要是半路偷懒,那可就会,感受到千万只蚂蚁咬!” 宋安宁说完,慢条斯理拍了拍自己的裙摆,然后悠悠然出去了。 还很贴心帮忙关上了门。 屋里两婆子大眼瞪小眼,许久之后,还是挣扎不过,认命跪下。 她们不敢赌,牙都快咬碎了,一脸的苦大仇深,却也不敢出去。 李婆子磨着牙问,“真拿贱坯子没办法吗?” 张婆子淡定许多,“她刚才打你时,你打得过她吗?” 一听到这,李婆子突然就泄气了一半。 没打得过。 要是打得过,她现在就不会在这跪着了。 她明明都拼尽了全力,为什么就没打赢呢? 唉,到底还是自己年纪大了,身子不灵活了。 可是让她跪,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哪里能甘心? 忽然想到什么,李婆子眼睛瞬间一亮,“那赵氏是不是就这两日的事情了?你下的量够不够的?” 张婆子嗯了一声,“我下多少,你不都知道的吗?还问?后来都是你下的,你自己清楚够不够才对。” 李婆子回忆了一下,很肯定说,“我做事你放心,我没那么多的同情心,拖到现在,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厚了!” “哼!拿不了贱坯子怎样,但拿她身边的人开刀,效果更好!她那么敬重赵氏,这些年一直当赵氏亲娘般,要是赵氏没了,她不得哭死啊!哈哈,想想就很开心!” 李婆子一脸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到赵氏离去的情景。 太大快人心了! “你小点声!想多跪一个时辰?” 第44章 尝尝就停不下来 李婆子当然不想多跪,于是,捂着嘴,颤抖着双肩,艰难忍着笑。 忽然觉得没那么痛了,只要看到贱胚子痛苦,她就高兴。 张婆子却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不会按照她们想的那样发展。 她们当初计划得多好啊,让贱丫头失了身子,毁了名声,然后自己上吊自尽,一抔黄土直接就掩埋了事。 她们完成了任务,就能开心回去京城和家人团聚了! 可是,没成啊! 后边的事,愣是没有一件是顺心的。 贱丫头个变数出现,连带着赵氏也不确定起来了。 谁能保证,赵氏会不会也突然像贱丫头那样,见鬼了般,换个人似的呢! 张婆子一直惴惴不安,事情越来越偏离她们的预想轨道,不可控的感觉,非常不好。 脑子一热,又想开始谋害计划。 宋安宁出去之后,有了好心情,继续嗦螺。 村长突然上门,把宋安宁给惊讶了一下。 刘村长可是从来都不会来这边的,好像是当初和两婆子有过什么约定,不让管这边的事情。 这突然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村长关心问了几句宋安宁,又往里看了看,最后没忍住,还是问了,“你家那两个婆婆,没对你怎样吧?” 宋安宁摇头,“她们好着呢!我也很好!村长放心好了!” “她们病糊涂了,年纪大了,又怕死得很,所以脑壳抽风,疑神疑鬼的,老说有什么妖孽要害她们!得了被害妄想症的人就这样,神神叨叨的!” “不过,村长你放心,她们只是在家里这样而已,不会对村里人乱来的!我也会好好管束她们,不让她们扰民!” 宋安宁不清楚村长找上门到底是为何,大概是因为两老妖婆闹腾的事,引起了村里一些人的恐慌吧。 村长叹了口气,“我不是很担心那两人,更担心你一个小姑娘,面对这样的事,唉!生老病死,谁也阻挡不住,不过,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别想不开,村里还是有不少热心肠的,可以寻求帮助!” “来找我的话,我能帮的,肯定会帮你!咱们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互相帮忙,能轻松点,村里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啥的!” 宋安宁听明白了,村长这是怕她又想跳河! 想想也是,家里有两个祸害,那得多压抑恐惧啊! 宋安宁笑了,“多谢村长关心!我保证不会再想不开了!你来得刚好,我这正嗦着螺呢,香得很!要不,你也来尝尝?两种口味,随你喜欢,这个辣,这个不辣!” 村长看向那两盆螺丝,口水忍不住咽了一下,还真是香,死命往他鼻孔里钻。 他都忍了许久,一直不敢看,就怕自己手贱,控制不住伸手去拿。 “啊,那我就尝尝!” 村长最后还是伸手了。 学着宋安宁嗦了起来,嗦不出来,就用竹签挑起来。 越吃越上头,感觉有点刹不住脚,停不下嘴。 “丫头,这些就是你之前摸回去的螺丝?” “嗯!对!就是那些,大个的是田螺。别看这些东西长得不好看,还是有点肉的!肚子寡了,吃些沾沾荤,别提有多爽了!” “我竟不知这些东西能那么好吃!白活了几十年了,我少吃了多少荤呀!这些玩意儿到处都能摸到,想吃就能整,便利得很!” “你们要是想吃,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教你们怎么做过瘾,保管个个都爱上!”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可得好好谢你!当下酒菜零嘴也很不错啊!我家那几个皮猴子肯定会喜欢!” “不用谢!你都那么关心我,我也不能那么自私,而且这也没有太大技术,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宋安宁和村长说好了,以后她摸螺,他家的娃子也跟着摸,学着怎么做成好吃的。 村长家的学会了,村里有人想学,就再教会他们。 宋安宁也没想到,不久后,村里个个都嗦起了螺,到处都是螺香味,村子差点就被改名叫嗦螺村! 也不奇怪,村里一年到头吃不上两顿肉,肚子没油水,寡得很,螺肉也是肉啊! 而且,村里人还可以凑一起整螺,一起嗦螺,增进感情呢! 宋安宁晚饭给赵氏蒸了碗嫩滑可口的鸡蛋,炒了碟肥脆爽口的油菜心,把赵氏激动得都要哽咽了。 这伙食是一天天好起来了啊。 宋安宁点头,“那是!改明日,我杀个鸡给你补补身子,咱们以前没能吃的好东西,全都狠狠补回来!” 赵氏笑了,“那也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好,咱们还是得有计划,省着点吃,免得以后需要时,啥都没有!” 宋安宁很想说,不可能,吃的还是有的,空间里的东西多着呢! 青菜吃了一茬,种一茬,又快又好吃! 鸡鸭鹅这些,扔多几只进去,繁殖繁殖,又一堆了。 怎么会缺吃的呢? 但她没和赵氏说,只是点头嗯嗯嗯。 心里在暗暗打算,明日去赶集,看到合适的,啥都捞些回来! 目光落在赵氏身上,赵氏的衣裳都不知何年何月的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补丁。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嗯,是时候换新衣服了! 整得像个乞丐似的! 连套像样的换洗衣裳都没有! 想起这个,宋安宁就恨不得又去揍一顿那两婆子。 狗东西! 再饿两天! 第二日,宋安宁安顿好赵氏之后,便坐牛车出去赶集了。 临走时,交代了两婆子好好干活,回来要检查,要是完成不了,那就别想吃饭了,家里不养懒人! 还要走了那封信,说帮她们传出去。 两婆子开始不愿说出在哪有接头人,后来在宋安宁死亡凝视下,权衡利弊了一番,最后还是说了。 宋安宁拿起就走,但她最后没自己去传,而是交给了驾牛车的陈伯。 以往两婆子懒得出去时,也是交给陈伯转交。 她担心自己一出现,就会暴露很多信息。 给点小钱,办大事,也不差。 知道侯府的联系点联络人,其实没多大用处。 所以,宋安宁干脆狂欢购物。 没见识过,啥都挺新鲜。 “那人怎么有点熟悉?宋安宁怎么会来这?” 第45章 毒蝎子你要看吗 柳鸣鹤在街上看到宋安宁的身影,但人来人往,一眨眼又不见了。 他就觉得是自己眼花,认错了人。 宋安宁也敢来赶集? 真是可笑! 再说,宋安宁想来,她家里的婆子也不会让她来。 最后,柳鸣鹤摇摇头,大步走了。 宋安宁没看到柳鸣鹤,她转身进了布庄,挑了两匹布,然后又转身去了粮店,买了些米粮,最后又转了两圈,买了些调味料,特意割了一块猪肉和肥油。 可谓是满载而归。 不过,宋安宁并没有什么都拿在手里,她每买完一样东西,出来后,到了个没人的东西,就快速扔进空间里。 到最后回去时,还是原来背的那个背篓,手上没拎东西。 拎着不嫌累啊! 再说,太招眼,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牛车上有好事者没忍住就问了,“你自己出去,你家婆婆放心啊?你都买了些什么呀?给我看看!” 宋安宁很讨厌这样的人,真是显着他了! 不过,她没生气,只是天真无辜地回答,“我给我家婆婆去抓药,她们很放心的!大夫说,要用毒蝎子蜈蚣这些以毒攻毒,但太贵了,我在墙角边抓了几只,你确定要看吗?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那人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看了!” 娘呀,他敢看吗? 要是被咬一口,那还得了! 牛车上的人闻言,也闻之色变,不由得往一边挪。 宋安宁很认真地说,“你们不用怕!我把它们关在盒子里的了!不会跑出来咬人的!但要看的话,可能就会窜出来,咬不咬人,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咬吧,我抓的时候,它们都很乖的!” 牛车上的人更害怕了。 半点都不信宋安宁的话,甚至觉得她很可怕。 竟然徒手抓! “看什么看!不许看!不许打开!拿回去再慢慢弄!” 有人吼了起来,霎时间,没人再说想要看宋安宁买的东西。 宋安宁心里冷笑了一声,怎么不看了,是不爱看吗? 刚不是很得意吗,不是非常想知道她买的东西吗? 呸! 看她一个小姑娘没人帮,就想欺负一下是吧? 倒是继续呀! 其实她的背篓里也没啥东西,就纯吓唬人。 但谁也不敢赌,万一呢? 于是,宋安宁非常顺利,还非常舒服地回到了家。 都没人和她挤,确实挺爽的。 只不过,牛车实在是太慢太颠簸。 要是有驴车,可能会更好点! 下次到隔壁村坐一下驴车吧! 赵氏看到布匹,很自然就拿起来,放宋安宁身上比量了起来,“安宁穿这花色,肯定很好看!” 宋安宁看了看,嗯,应该好看吧。 她不擅长做针线活,做衣裳的活,只能落到赵氏头上。 赵氏很高兴摸着布匹,“你放心好了!奶娘手巧着呢,就是好些年不做,有些生疏了,练练就能找回感觉了!包我身上就行了!” 宋安宁担心赵氏身子吃不消,赵氏却不以为意,“我好很多了。你不知道吧,你赶集去了,我偷偷下床了,能扶着东西走一会儿了!过两日,指定能走很远了!” “反正我如今也干不来什么,这动动手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我总不能一直躺床上,都要长蘑菇了!我太想找点事情做了,你就别阻拦了!” 宋安宁只能由着赵氏,不过她给赵氏定了时间,一个时辰休息一下,不许连续做。 赵氏答应了,明显地有活力了不少。 宋安宁也跟着开心不少。 赵氏身子慢慢恢复,是好事。 手头有事情做,人心才会踏实。 宋安宁出去,把门关上,然后就开始榨猪油,做饭。 那猪油榨得香喷喷,闻着就觉得特别勾人,肚子好像被唤醒了似的,咕咕响个不停。 饿了,寡了。 榨完后,看着那有些暗黄的油渣,宋安宁没忍住,吹了吹,夹起一块放嘴里。 嗯,真香! 原主还在长身体,要多吃肉! 看见肉,就有些难控制,实在是太想吃了! 不行,以后必须把鱼啊肉的,全都给安排上! 她寡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荤荤然了。 熬了山药小米红枣猪肉粥,浓稠喷香。 炒了个青菜,配搭着吃,可爽了。 宋安宁刚把饭菜端到赵氏屋里,就听到外边有人在敲门。 她很纳闷,这时候谁会来? 肯定不是那两婆子,哪有那么有教养,还知道敲门! 一回来,两婆子都是一掌推开大门,大摇大摆走进来。 “奶娘,你先吃,不用等我,我出去看看。” 宋安宁把房门关上,走了出去。 打开院子大门一看,柳鸣鹤? 啧,这玩意儿来这干哈? 她可是一点都不欢迎,长得和帅没半点沾边,和温文儒雅更是没点影子。 瞧见她,还一脸的埋怨? 咋的,她惹他了? 有毛病! “有事?” 宋安宁冷冷问了一句。 就那么一句,却把柳鸣鹤给刺激到了,他登时拉长了脸,“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宋安宁眨了眨大眼睛,“不然呢?” 她可不是原主,谁爱捧他臭脚! 真是给脸了! 还想要什么好脸色,配吗? 她没有嘭的一声直接关上门,那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还在这挑刺呢! 她可不会围着个渣男转,浪费时间和生命,很可耻的! 柳鸣鹤被宋安宁冷淡的态度气恼了,他沉重脸,努力想用阴沉施压,却发现,宋安宁根本不吃他这套。 宋安宁甚至都不再看他,“有事就说,没事就赶紧回家找娘!你家,我记得好像是在那个方向,别走错了啊!” 柳鸣鹤的脸色更黑了,压着声音,“宋安宁,看来我娘没说错,你果真是变得恃宠而骄,蛮横无理,目中无人了!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坚定地走了。 宋安宁愣怔了下,而后就笑了,然后把门一关,回去了。 失望就失望呗,关她什么事啊! 莫名其妙! 不会想着她会难过,会追上去解释,然后做出各种承诺吧? 原主做得出来,她可不屑! 她要吃饭! 什么男人都是假的! 除非…… 宋安宁忽然想起了帅道长那张高冷禁欲的脸。 嗯,要是那男人,肯定拉进来,看着下饭! 第46章 必须给她个教训 柳鸣鹤确实故意如此,就等着宋安宁如往常那般,巴巴地追上去,给他道歉,讨好他。 甚至还想好了,一会儿要怎么惩罚宋安宁,省得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 他不在家的日子里,竟然这般对他的家人,哪里能容得了,半点该有的女德都没有! 他最是不喜欢太有主见,不顺从,老是忤逆不听话的女人。 像他这样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身边跟着的,不管是丫鬟侍妾,那都必须要乖巧听话孝敬! 不能给他拖后退。 眼下就要准备院试考试,尤为关键的时候,宋安宁竟敢仗着他的喜爱,恃宠而骄,这是他所不能忍的。 必须要给宋安宁一个教训,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该怎么做! 那些蛮横气焰,在他这是不允许有的,小脾气也得收收,一切都要以他为中心。 愤愤想了那么多,结果,甩手走出二里地,身后也没个人影。 柳鸣鹤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不对啊,为何没追上来,是他走得太快了吗? 他不走快点,哪里能体现他很气愤啊? 就是看见他气愤,才应该急冲冲追过过来,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为何宋安宁这次没来? 强烈的自尊心,让柳鸣鹤恼羞成怒了,真怒了! 他就知道,女人不能惯着! 才几天,就这个态度了! 要真成了他的夫人,那岂不是要踩到他头顶上了? 他娘说的果然没错,女人就是要训,不训就要上天,就不能对她太好! 他现在回来了,都敢那样恶劣的态度对他,他不在家的时候呢,岂不是真要欺负死他家里人了! 这次,不管宋安宁怎么回头求他,他都不会轻易原谅了! 必须狠狠教训一顿这不知所谓的女人! 真以为他以后会娶她过门,当上官太太了,嚣张了? 哼! 想得太美! 柳鸣鹤越想越气,黑沉着一张臭脸,气哄哄回去了。 路上遇到从地里回来的两婆子,也没给人家好脸色,甚至还斜楞着眼,狠狠剐了一眼,以表示自己很生气。 两婆子面面相觑,都愣了,这是啥表情? 无缘无故瞪她们,她们犯他了惹他了? 李婆子看着柳鸣鹤的身影,呸了一口,“什么东西!也敢那样看老娘!考了个童生就飘了,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想当大官,还远着呢!真以为谁都能考啊!” 张婆子眸光微动,“看样子是在贱丫头那吃过闭门羹了!摆着臭脸给咱们看,咱们又不稀罕,呵!” 李婆子继续往回走,不屑地说,“咱们在那贱坯子手里都没能落得好,就他,别怪我说句难听的,没被叉出去,那都是贱坯子宽宏大量了!贱坯子如今是换了个人了,压根就不记得曾经的恩情,柳鸣鹤长那样的,人家压根就没瞧上!” 也不怪李婆子看轻,人家毕竟在京城混过,不说什么样的美男子都见过,好看的男人还是见了不少,这乡野农夫之子,确实没啥看头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不反对宋安宁和柳鸣鹤走一块儿,那完全就是斗蛐蛐心态,取乐解闷。 就想看宋安宁到时候痛苦,她心里就爽快了。 张婆子认同,“那咱们回去可别胡乱提起,免得又被算账。我浑身还疼着呢,先不搞事了!” 李婆子重重呼了口气,无奈又有些不耐烦,“行了,知道了!” 心里不由又骂了一顿宋安宁,不做人事,竟如此虐待老婆子! 苍天啊大地啊,快点惩罚那个贱女人吧! 她就是个祸害啊,太蹦跶了,都快折磨死她们两个老婆子了! 把以前她们对她的那一套,全都完完整整用在了她们身上,这不合适! 尽管内心咆哮呐喊,但也不敢嚷出来。 因为又累又饿,一会儿还得问宋安宁要米煮东西吃。 李婆子忽然说,“要不,咱们自己买米粮,那贱坯子给也不多,吃都吃不饱!咱们买到了藏起来,每餐每顿再拿出来,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咱们自己呀!” 张婆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嗯,确实要吃好点,不然,可要被那贱丫头给折磨得剩一把骨头了!” 啥时候回京还不确定,但也不能苦了自己。 回去后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肉香味,两婆子眼睛瞬间就蹬亮,急忙跑去厨房查看。 结果,啥也没发现。 但那股子榨油味和猪肉熬出的味,久久不散,说明刚才这里确实做了好吃的! 全都没有了,说明已经拿走了。 不用问,两婆子都知道,肯定是端回赵氏屋里了。 气得牙痒痒的,很想打砸一顿,拳头都握紧了,但关键时刻,理智还是冲了上来。 不行! 也不敢! 那贱坯子会用阴招! 想起宋安宁说过,不能进厨房,两婆子赶紧又跑了出去。 可是肚子似乎被什么召唤醒来了,闹腾得不行,怎么也安抚不下来,人的脾气也暴躁了起来。 张婆子没了法子,安慰李婆子,也安慰自己,“再忍忍吧!也许这是某人最后一顿好吃的了,咱们何必去计较呢!” 李婆子一听,瞬间释然,还有点小高兴。 嗯,吃吧吃吧,吃了这餐,可就再也没有下一餐了! 她不和死人抢吃的! 如此想,心里好受了许多,还感觉浑身都得劲了不少! 宋安宁一出来就察觉到异常,这气氛不对哟! 两婆子看来又在憋着坏了,安静得有些诡异,肯定又想作妖了。 没等来两婆子作妖倒是先等来了个讨厌的人。 “柳珍珍,啧,你真是个令人十分讨厌的人!不是说过不要随便来我家吗?两手空空而来,一看就知道没好事!我可先说了,要出钱出力的事别找我!也别总是我哥我哥的,你哥和我有啥关系?” “你家就没想过要来下聘娶我过门享福,我也不强人所难,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好聚好散大家脸面都好看!别总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烦人,很招人讨厌的知道吗?好了,你可以走了!” 宋安宁说完,直接就门一关。 把柳珍珍挡在了外边。 柳珍珍蒙圈了,她还一个字都没说呢! 宋安宁竟敢把她拒之门外,太嚣张了! “开门!给我出来!” 第47章 把好东西送过来 柳珍珍用力拍打着院子大门,“宋安宁!你赶紧给我出来!你要是不出来,我保证你会非常后悔!” 宋安宁翻了个大白眼,她才后悔开门! 一看就知道找她没好事。 该不会是柳鸣鹤回去,越想越气愤,恼怒跳脚,却不愿意再跑来找她算账,就派个人来吧? 还真被宋安宁猜对了。 柳珍珍继续拍门,嗓音有些怒火,“宋安宁!快点开门!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回来了?你还这样态度对我!你还想不想好了?” 宋安宁没吭声,柳鸣鹤都上门来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吧,柳珍珍应该是知道柳鸣鹤来过,还故意在这装呢! 以为柳鸣鹤回来了,她就应该屁颠屁颠上赶着讨好她们? 那她们还真是想得太多了。 宋安宁抱着两只小毛球,摸了又摸,嗯,真可爱! 比那柳鸣鹤可爱千万倍啊! 一看那柳鸣鹤相貌,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男人,和他老娘吴氏如出一辙的刻薄寡恩相,想的都是自己,关键时刻,为保自身,绝对会抛弃身边的人。 “我大哥读书那么辛苦,好久才回家一趟,你知道我大哥回来了,怎么也应该表示一下吧!你竟敢把我拒之门外,还无动于衷! 宋安宁!你还想不想和我大哥好了?我大哥要真是寒了心,对你不喜,你就真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还不赶紧补救! 你去集市肯定买了不少好东西,拿去送我大哥,我大哥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肯定会考虑原谅你的!不然,你就等着被我大哥厌弃吧!” 宋安宁左拥右抱,她有小可爱喜欢,被个渣男厌弃,这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这世界上的好男人也没死光啊,她就非得找个那么渣的? 唉,声音难听,聒噪得让人心烦。 “宋安宁!你听到没有?你只有这次机会了!错过了,你还想和好,那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不会再帮你!” 柳珍珍见宋安宁一直都没动静,心里也是着急了。 她来找宋安宁是带了任务的,一来是让宋安宁送好东西到柳家,听村里人说,宋安宁逛了半天集市,肯定买了不少好东西。 二来是锉锉宋安宁的锐气和娇气,让她更听话懂事,不能惹柳鸣鹤生气,得多为柳家考虑。 说白了就是想一边PUA宋安宁,又一边想使劲利用宋安宁。 压根就没为宋安宁着想过一丁点! “嘭”的一声,宋安宁开了门,然后慵懒地倚靠在门边,手里抱着两只小毛球。 “哎哟!你们可真是大好人啊!还给我机会送东西给你们!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们好更好的人了!我这遇上了,是有幸还是不幸呢?” “你们柳家可真是有意思,一边说不会下聘娶我这样的人过门,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一边又选择性失忆让我讨好你们,巴巴贴脸上去,让你们驯服!又当又立,你们玩得很溜呢!” “回去告诉柳鸣鹤,我只是落魄了,不是脑子傻掉了,啥也不舍得,就别来我这找存在感!有诚意和好,那也应该是你们送东西来讨好我!” “柳珍珍,我挺看不起你的,你说换做以前,你敢这样上门大喊大叫吗?你不就是见婆子们病了,我当家了,又觉得我好拿捏,才跑了来?” “说了那么多次,还真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也是,你们就从来没把我当回事过,自然也不会听得见我的话!不过,我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次我还可以不计较,毕竟脑子有坑,也是需要时间治疗一下,但是,再有下次,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们柳家的破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柳鸣鹤亲自来,我也还是这样的态度!” “赶紧走吧!迟了,你可能就不好走了!” 宋安宁意味深长看了柳珍珍一眼,眼底满是冷意。 柳珍珍心头一震,宋安宁这副模样,她从没见过,瞧着很随意,却有一股气势浑然天成,给人隐隐有压迫感。 看着还是那个人,但又明显能感知,好像又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那双眼睛骗不了人,太有威慑力了。 明明说话的语气也很寻常,但她就是听出了重重的警告和威慑。 最后咽了下口水,干巴巴问了句,“你真的不想和我大哥好了?” 宋安宁嗤的就笑了,明媚灿烂,“你大哥是什么神仙人物吗?世上就剩他一个男人了?我就非得要和他好?他身上有哪些值得我奋不顾身的?” 柳珍珍被问懵了,支吾了好一会儿,“我大哥读书厉害!以后能考中当大官!你以为谁都能做到吗?” 宋安宁扯起一丝嘲讽,“你大哥在书院排名第一吗?” 柳珍珍沉默了,肯定不是第一啊! 要是能考第一,她家早就唱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但凡有一家人不知道,那都算是她们的错! 至于排名第几,柳珍珍不清楚,不过她大约能猜到,应该是挂车尾的名次。 不然,她大哥也不会那么多的抱怨和气愤。 她大哥很羡慕也很嫉妒那些比他读书好,家境条件还富裕的学子,曾气愤摔过东西,大骂上天不公平,为什么他那么努力,还是比不上别人。 “柳珍珍,有什么事,你让柳鸣鹤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来这叨叨,很烦人!慢走不送!” 宋安宁说完,直接转身关门走了。 一个个脑子有毛病的! 柳珍珍硬着头皮回去了,添油加醋说了,果然让柳鸣鹤非常气愤。 这是反了天了,竟敢这样嚣张! 当即,柳鸣鹤就气冲冲跑去找宋安宁。 宋安宁挑眉,哟嚯,来得还挺快呢! 柳鸣鹤拉着一张臭脸,语气也很冲,“出来!我们到一旁说几句。” 宋安宁没动,就那么倚靠在门边,“不去!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柳鸣鹤都已经转身,准备往外走,闻言,顿住了脚,眉头一皱,眼里火气上来,“你确定要在这说?” 宋安宁睁着圆圆大眼睛,一脸天真纯善地点头,“对呀!咱们之间又不是有见不得光的关系,怎么就不能在这说了? 柳鸣鹤咬牙,“你不怕人说就行!” 第48章 咱俩没任何关系了 宋安宁非常肯定地说,“放心!我做事光明磊落,不骗人不坑人,自然也不怕人说!嘴巴长别人身上,她们要是太闲,要说,我也不能不让人家不开口不是!” “你这话就很让人产生误会了,这不是给人想象的空间吗?咱们也没熟到那种亲密程度吧?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说话如此不严谨,都读了些啥书啊?” “好了!别废话了!你黑着这张脸,我害怕!我又没袈裟,你这黑熊精一样跑来,怪吓人的!有事赶紧说,没事就滚蛋吧!” 柳鸣鹤眼珠子都要凸出了,磨牙都快磨出火花,手指着宋安宁,“你!” 他娘果然没说错,这女人要上天了! 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听听说的什么话! 女人不打,果然会上房揭瓦! 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就妥妥粗鲁没教养的下贱女! 他娘果然赌对了,这女人就配不上他! 还好,他也没想过要娶这女人回家,他要娶的是有钱人家,能助他升官的富家小姐! 真是越看越丑陋! 要不是他娘说,这女人还有点用,他一点都不带再找过来。 可把他给气得肺都要爆炸了。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女人心思那么深沉,竟藏得那么深! 以为当官夫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开始暴露原形了? 他是那么好操控的人吗? 他只要考中当上官,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柳鸣鹤越想越气,看到宋安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那么闲适淡然的模样,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终于说出心中的话。 “宋安宁!你这样粗鲁没用的女人,我不会娶你的!给你机会,你也不会把握,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蠢到没边!我和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以后有事别来找我!” 不曾想,没能看到宋安宁伤心落泪痛苦的模样,反而看到了宋安宁双眼都蹬亮了,惊喜地喊,“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又把柳鸣鹤给气到了。 他预想的结果不是这样的,宋安宁应该是跪地说知道错了,说那都是一时脑抽做出来的事,苦苦求他原谅才对! 宋安宁却大大舒了口气,声音愉悦,“你终于澄清了咱俩的关系,你真是个大好人!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坚决不会去纠缠你,看到你,假装没看见,要不就绕道走!” “你就放心升你的天,哦不是,应该是考你的试!以后才有机会让我后悔万分,痛苦流泪!行了!你也可以走了!慢走不送!” 然后对一旁围观的人说,“你们都看到了吧?都说了,我和柳鸣鹤之间压根就没啥关系,现在人家都出面澄清了,以后大家就别胡乱猜了哈!人家以后是要当官的人,身上不能有污点,咱们可不能干坏事污蔑哈!” 柳鸣鹤一听,脸色更黑了。 转身一看,竟有那么多人围观! 气得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怎么就变得那么讨厌了? 以为他没听懂吗? 那是在暗暗威胁他,他要科考,不能有污点,要是他敢做点什么,宋安宁就闹腾毁了他。 这女人果然城府够深,太阴暗了!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宋安宁了,已经把宋安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随时都能拿捏到位。 不曾想,那都是假象! 宋安宁露出真实面目了,桀骜不驯,他根本就没法掌控。 以前只要他稍稍露出严肃的表情,说出几句重语气的话,宋安宁就会各种担心,各种猜测,然后各种想办法讨好。 如今,啥也没有,有的就是冷脸! “宋安宁,你就是故意的!” 柳鸣鹤从牙缝里磨出几个字。 宋安宁笑了,“你说啥?太小声了,我耳朵有点聋,听不见!啧,你说你,读书人怎么可以说话声音那么小,你在书院读书就是这蚊子声的吗?你们夫子都不说吗?这很不好,可得改改!读书读书,就是要大声!” 柳鸣鹤气得嘴巴都歪了,他百分百确认,宋安宁就是故意的。 但拿宋安宁没办法,生怕宋安宁嘴里又蹦出什么金句,柳鸣鹤赶紧跑了。 虽然很想维持读书人形象,但跑跑就没了形象。 吴氏在门口凳子上等着,以为柳鸣鹤会像以前那般,带回好东西。 她可是听村里人说了,宋安宁去赶集了,逛了粮店猪肉摊,买了不少东西呢! 不管那些东西买给谁的,最后都应该是给他们柳家的。 刚好儿子沐休回来,应该好好补补身子,那些东西正赶上趟。 就凭那宋安宁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儿子都亲自去了,一定会想尽办法弄给儿子带回来的。 她可是信心满满,拿捏一个宋安宁而已,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吴氏觉得还是不行,宋安宁性子突然就强势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必须要把她打压下去。 在这个家,就不能比她更强势的女人出现! 甚至还想了,必要时,让儿子揍一顿宋安宁,揍怕了就老实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儿子气愤跑回来,两手空空。 “东西呢?” 吴氏追进去问。 不是说有不少好东西吗? 宋安宁个死丫头竟一点都不给,全都自己吃啊,也不怕撑死啊! 柳鸣鹤黑沉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回答,“没有!以后不许提那个女人!咱们以后都当不认识她!” 吴氏蒙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儿子没能搞定宋安宁? 她怎么一点都不相信? 宋安宁那死丫头不是最好骗吗? 就算觉醒,不信她,也不该不信儿子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看儿子气急败坏的,吴氏也着急,连忙安慰儿子,帮着一起骂宋安宁。 “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以后有她哭着求咱们的时候!儿子啊,你以后可不能心软,一定要把她的铁骨给打断了,女人就是要多收拾!” “她如今得意,不过是因为那两婆子病了,她管上了家,觉得有能耐了,飘了!她不会得意很久的,到时定要狠狠羞辱她一番!敢这样对咱们!” 柳鸣鹤捕捉到了关键词,“婆子们都病了?” 吴氏点头,“对!听说得了什么富贵病,要锻炼,如今都是她们在干活了!” 第49章 不行就摸摸 柳鸣鹤很不解,“那两婆子当真愿意干活?宋安宁都不用干了?” 吴氏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可不是嘛!那死丫头都不干了,这几天,我偷偷瞧了,就是那两婆子忙里忙外!哪有什么愿不愿意,谁不怕死啊? 如果不是为了活命,那两婆子怎么可能那么乖乖干活,让那死丫头那么潇洒!那死丫头不用干她家里的,过几日秋收,刚好让她来帮忙!” 柳鸣鹤脸色还是那么黑,语气也不好,“别提她了!她果然就是个城府深沉颇有算计的女人!自私自利!我好声好气找她说话,竟然敢给我甩脸色!” 吴氏嗐了一声,不以为然,语气有些嘲讽道,“人家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不得飘一下,嚣张一下呀!你就当没看见不就行了吗?别和她硬来,过些时日,她就知道有苦头吃了!” “你也真是的,以前不都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吗?这次怎么没哄成,还气哄哄的回来?你听娘的,好好哄骗她,她手里可有不少银子呢!” “你想啊,那两婆子不当家了,家里的大权落在那死丫头身上,她手里握着好东西!听那梁嫂子说啊,她家飘出的香味勾人得很,伙食一定很好!” “以前都是抠抠搜搜地挤点给你,如今可以大大方方给了!把她手里的银子全都拿到手,你还愁没有束脩吗?到时你衣裳换新,鞋子换新,不好吗?” “听娘的,暂且隐忍,不喜欢没关系,娘也不喜欢那死丫头!咱先把正事给办了!” 吴氏循循诱导,把事情掰开和柳鸣鹤说。 很明确,就是想要柳鸣鹤忍住,别乱了大计谋。 柳鸣鹤见吴氏说得眉开眼笑,好像宋安宁的大罐银子就落到手里了,他自己不吭声了。 他觉得自己老娘说的没错,自己可以不喜欢没有任何女人味的宋安宁,但没必要和银子过不去。 他如今正是花钱最多,也最关键的时候,家里能给他的还是太少。 他的同窗一出手都是随手一扔银子,他却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衣裳,话都不敢大声说。 没底气! 手里没啥银子! 腰杆子不直! 他的钱到手就必须安排得明明白白,没有多余的钱让他随意挥霍。 要是宋安宁手里真有大钱,那他也可以忍住厌恶,花点小心思哄一下! 在一旁的柳珍珍却突然冷冷打断了柳鸣鹤的幻想。 “你们别想了!宋安宁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软蛋蠢货了!她现在完全变了性子,很不好惹了!脑子不蠢了,惹了她,她会来狠的!还特别记仇!” 这话让吴氏愣怔了下,嗯,她心里其实也觉得宋安宁变了,很不好掌控了。 但内心还是觉得,自己不行,自己儿子不一定不行! 小年轻,这个年纪,正是冲动的时候,为了什么情啊爱的,最容易不顾一切了! 脑子再好,遇到爱情,那都会变成个傻子,乖乖听别人的话! 于是,训斥了几句柳珍珍,“你懂个什么!家里的活都干完了吗?这也有你的份?赶紧一边去,一天到晚啥事不知道干,就知道偷懒,懒货!不干完别想吃饭!” 扭头看向柳鸣鹤时,换上了笑容,“你别听她的!她贱丫头一个,没见识,能懂什么?听娘的,别理她!” 然后凑过去,悄咪咪说,“宋安宁那死丫头要是还不服软,那就给她点甜头,摸摸抱抱亲亲都行!保证心都要掏出来给你!” 说完,给了个有些猥琐的眼神,让柳鸣鹤体会。 柳鸣鹤脸上情绪未明,淡淡嗯了一声。 想到宋安宁那豆芽菜似的身板,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脑海里闪现一个俏丽身影,心不由嘭嘭嘭跳,眼神瞬间就要化成柔水。 性子娇俏可爱,身材凹凸有致,待人知书达理,有教养有学识,这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必须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 吴氏见儿子开窍,开心笑了。 柳珍珍在不远处喂鸡鸭,阴沉着脸,余光时不时瞥过去。 哼! 不信,那就去碰壁吧! 宋安宁邪门得很,真当人家一直都傻得要死啊! 好心提醒,竟然一点不留情呵斥她,她不要脸面的吗? 她就不是个人了吗? 老娘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 柳鸣鹤当天没再去找宋安宁,觉得先晾一下宋安宁,让她知道错了,后面他才好提要求。 宋安宁没人来烦,开心得起飞! 带着人去小河小溪田边,捡螺。 村长家还真喊了好几人出来,篮子箩筐都拎来了。 一行人,兴致勃勃,激动得不行。 村里不明理的人都纳闷不已,村里这是要整啥了。 怎的那么多人弯腰乱摸,水里有宝贝吗? 于是,有不少人站一边看着,保持怀疑态度。 “那东西,脏得很,确定能吃吗?” “能!识货的就是宝,不识货的,那就是垃圾!” “村里那么多年,一直都没听说这东西能吃,要好吃,还有剩吗?你们别高兴过头了,到头整出来,比粪坑的味还要难闻,扔都不知道扔哪!” “你不信就算了!我们也不多废话!别看了,赶紧回家去吧!我到时一定不会扔你家的!你放心好了!” “嘁!好心劝诫你,你还不领情!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们哭的时候!一天到晚就爱折腾,没个正事干!” “那我们可要谢谢你了!” 不少人都是光看,不信,甚至还想让人家也别干。 但村长的人没听,跟在宋安宁身后,使劲摸螺。 没人摸,螺又多又大个。 没多久,便摸够了。 还别说,挺沉的。 宋安宁顺道就告诉他们,回去扔些生锈的铁器进去,让螺把泥土吐出来。 勤换水,把脏水换掉,重新倒上干净的水。 许二妞也跑来,跟着摸了一大篮子。 “安宁!上次的螺太好吃了,我奶说还想吃,我这次多摸点!回头再看你炒一次,我回去炒给我奶吃!不辣的清香,辣的爽快!都好吃!” 许二妞一脸的激动,说得村长家的人又顿足听了一下。 口水都忍不住吞咽了几下。 那一定是真的好吃了! “安宁,那个辣的是用什么做的呀?我们能吃吗?” 第50章 夜黑风高杀人时 “你们要是不怕辣,都能吃!不习惯辣味,到时候可以先放一点点,尝试一下,觉得能接受,以后慢慢加辣!香辣的吃起来,会更带劲!” “山里有那个小小的红色野果子,挺辣的。要是没找到,也可以放些辣蓼草,也有辣味!对了,要想更香,还需放些八角和花椒,这些山里有,这个时候正是成熟采摘的季节。” 大家都记住了,很高兴回家去了。 宋安宁自己也摸了不少螺回去。 很奇怪的是,两婆子竟主动说要帮忙弄螺。 宋安宁直接拒绝了。 两婆子指定憋着坏! 吃的的东西,断然不能交给危险人物! 又不是什么难事,还需要特别找人帮忙。 把螺直接放屋里,盆里倒水,扔废铁进去,就完事了。 压根就不用帮忙好吗? 两婆子余光对视了一眼,齐齐咬了咬牙。 还以为机会来了,结果,这贱胚子还是她警惕了。 她们都那么主动了,竟也没心软,放低姿态! 贱坯子果然坏透顶了。 这不能,那就从厨房下手! 反正她们也不能用厨房,在角落那煮了几餐,那感受,真是一言难尽! 她们没能吃个好,那就别怪她们心狠手辣了。 宋安宁眸光微动,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很快明白两婆子要搞啥了。 不过,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该干嘛干嘛。 “别愣着了!猪圈还没清洗呢!需要天天清洗一遍,这大热天的,不洗,那味还让不让人活了!没点眼力劲!” 两婆子磨牙,老是说她们以前的台词! 就不能有点自己的话要说吗? 最终还是乖乖去清洗猪圈。 因为看到宋安宁摸出来的鞭子,在那假装随意得拨弄把玩! 别以为她们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去的话,肯定会抽到她们身上,那都不带半点犹豫的! 痛不痛,不知道,但一定很可怕! 光是听那划破空气的爆破声,就让人心颤颤。 她们还是被屈服在淫威之下,太可耻了! 两婆子心里一边骂宋安宁,一边手脚并用清洗起了猪圈。 她们恨死了宋安宁,却暂时拿宋安宁没办法。 打又打不赢,干又干不掉! 反过来,她们只会被吊打! 贱丫头还有后手,让人难受痛苦得生不如死! 还能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咬牙干! 心里暗暗谋划着。 终于熬到了夜里,两婆子双眼亮晶晶,一点困意都没有,一直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夜里格外的安静,一点点风吹的声响,都显得格外的大。 李婆子等了许久,脸上露出不耐烦,压低声音问张婆子,“那么久了,都没动静,应该是成了吧?” 张婆子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表情,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啊!药不是你下的吗?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呀!” 李婆子一噎,沉默了一下,“我是下了,厨房里,能下的地方,我全都下了!那是咱们最后的药了,就想赌最后一把!” “药是夫人给的,最厉害了!只要贱坯子用了厨房里的东西,就难逃了!我不信,她能谨慎到全部的东西都检查出来,总有遗漏的时候!” “我一直盯着呢,没见她拿出去洗,那就是没发现,直接用了!肯定中招了!反正她们也没几天后头,就当送她们一程好了!” “回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不如就直接烂在这乡野,还能有游魂陪伴呢!这么死了,倒是便宜她们了!” 李婆子叨叨絮絮,一肚子的怨气。 张婆子叹了口气,没说话。 她直觉,太过于顺利,总有些不真实。 “啧!你叹什么气?别那么垂头丧气的行吗?你应该多想想,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带些什么回去!这路途遥远的,也不好多带,小玩意,新鲜的倒是可以带些!” 李婆子竟憧憬了起来,看得出,心情特别的好。 “一会儿咱们别心软,不能像上次那样,先把人给解决了,然后把咱们的银子,全都搜出来!有了银子,咱们心里才有底!” 张婆子没说话,心想,上次到底是谁心软,抽风要在那炫耀的? 利索一点,不早就没现在的事了吗? 就只有一张嘴啊,啥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这次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难说着呢! 瞧这夜色就不正常! “应该差不多了!不等了,再等下去,天都快亮了!我困死了,早点解决,早点休息!走吧!去好好送她们一程,好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李婆子站起了身,很是庄重,又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看张婆子,然后自己先开门出去了。 腰杆子挺得笔直,头上似戴着玉冠,摆着架子,一脚踹开了宋安宁屋子的门。 还没来得及开心一笑,屋里黑暗中嗖的一道黑影扑了过去。 李婆子不防,被吓得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惶恐看向那黑影,竟还有两只莹绿色的发光眼睛。 登时又被吓得魂都要没了。 嗷嗷叫着,连滚带爬往外逃,嘴里还喊张婆子救命。 张婆子还在小屋子里,她一听到惨叫声,就知道完犊子了。 果然吧,她的担忧不是没来由! 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许多。 心沉沉的,像怀里踹了块大石头。 又中招了,今晚怕是不能好过了。 张婆子出去时,宋安宁屋里已经点亮了灯。 李婆子已经被拽进了屋里,没再大呼小叫,只是颤抖着跪在地上。 而她们以为已经死透透的宋安宁,却好整以暇,一脸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支着脑袋,就那么静静看着她们。 那一刻,张婆子就明白了,她们还是太小看宋安宁了。 竟能全身而退,一点都不简单! 瞬间,后背冷汗淋淋。 自己不用喊,就自觉跪了下去。 宋安宁挑眉,“哎哟!难得哟!竟如此守规矩!” 张婆子跪得很端正,低头垂眸,做足了样子。 “你们脑子也不好使啊!竟忘了我会下药!” 宋安宁轻轻柔柔的语气,却让张婆子心头大震。 是啊! 她们蠢死了! 会下药,难道不知道有没有被下药吗? 知道,还会用? 就算用,那也能自己把药个解了? 那赵氏? 第51章 发毒誓求饶过 张婆子心里刚想到赵氏,就见到赵氏款款进来了。 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相反,精神气和脸色都很好! 比以前还要好! 李婆子也直呼不可思议,大喊不可能! 那些药她们下了那么久,最后一次用量超量了,就是不想再给赵氏活头。 为何赵氏好像没受到多少影响? 如今瞧着还把毒给解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赵氏很好心给她们答疑,“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不安好心,想要控制我,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给我下了什么药,什么时候下的,所以我还是吃了一些进去!” “至于为何没达到你们想要的结果,那可能还得感谢你们,不看着我吃完东西才走!我感觉不对劲,就会吃一半,一半喂老鼠!” “你们在小屋子里住,难道没发现,那些老鼠有些笨笨蠢蠢的?它们吃了你们给的好东西呀!但我身子被长期折腾,体内还是积累了一定的毒!” “按照你们计划,我应该是这两日就要暴毙,然后被草草掩埋!很遗憾,我没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我活得更好了!” “我以为你们会收手,毕竟山高皇帝远,嚣张不在一时,结果,我还是高估了你们!竟一而再地下毒手!看来,还是不能太心软!” 两婆子一听,脸色齐齐一变。 李婆子慌乱完了,张婆子强撑着,维持最后的体面。 “赵氏,我们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贱婢一个,大事上不能做主!你要怨,也不该怨到我们头上!是你们碍着别人的道了,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最终还是要取你们性命!” “他们不会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的!你们要真怨,那就只能怨你们自己的命不好!为何没靠山撑腰?但凡当年前夫人厉害点,她娘家强大点,你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怎么说都是命!我们的贱命也是如此!你们就算今晚杀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事实,以后侯府那边知道了,照样会派人来把你们灭口!还不如留着我们两人,将来或许能有用上的时候!” 张婆子不愧是冷静有头脑,这个时候了,还能说出那么有思维的话。 再看李婆子,就有些不能看了。 慌得筛糠似的,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赵氏看向宋安宁,宋安宁还是那个姿态,不过,没立刻说话。 屋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越是安静,就越让人感觉压抑恐惧。 张婆子也是没办法了,知道宋安宁是动怒的了,有些人看风轻云淡的,实则内心已经汹涌澎湃。 她确实看不透宋安宁,但直觉还是有的,脑子也还在线。 她不想死啊! 以为她不怕死吗? 不! 她怕得要死! 可怕也没用! 得想办法扭转局势,少受点罪! 终于,宋安宁淡淡开口,“你们能有啥用?” 听着很轻柔,但落在两婆子的耳朵里,很沉。 李婆子也不是个傻缺,这种情形,她以前可遇见多了。 “有用!我们非常有用!只要不杀了我们,我们可以为你说话!” 宋安宁嗤的就笑了,“就你们这贪生怕死的,随时都能反水,留着是为了反将我一军吗?你们还不如一只猫啊狗的有用呢!” 说着把玩起了一把匕首,灯光照过来,匕首上寒光四射。 两婆子心又是颤颤,齐齐哆嗦了起来。 看到宋安宁眼里的狠厉,知道宋安宁来真的,不是玩玩的。 脸色霎时就白完了,悉悉索索往后挪。 宋安宁没有看她们,目光仍停留在匕首上,“你们就算跑,也出不了屋子!要不要试试我的手速?你们谁先来?” 说完,看向两婆子。 两婆子顿时都不敢再动,生怕下一秒就被一刀扎穿。 宋安宁饶有兴致地说,“我手速很快,应该不会有痛苦。放心好了,我是个大好人,会努力斟酌力度的!” 两婆子内心咆哮,谁家大好人会拿着匕首杀人啊? 还看谁跑得快,就杀谁! 太残暴了! 她们知道错了! 早知道就不较劲了,安安静静等侯府来人收拾了! 油盐不进,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太难搞了! “跑呀!怎么都不动了?我也很想看看,你们到底谁跑最快呢!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两婆子不动。 宋安宁叹了口气,有些失望,但手里的匕首却快速飞向门口。 快到还没看清,匕首就入木三分,定在了门上。 两婆子两眼瞳孔扩大,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李婆子嗷呼的一声,扑在地上,头重重磕地上,“我们不跑!你手速最快!我们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宽恕我们这一回吧!我们鬼迷心窍了,我们该打,我们欠抽!” 说着爬起来,就给自己两耳刮子。 张婆子见状,也跟着磕头,“我们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是主子,我们是奴婢,以后一定都听你的话!你让我们往东走,我们绝不会往西走!让我们干活,我们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绝对乖乖干完! 我们心甘情愿的,绝没有表里不一!你会下药,我们要是有一丁点忤逆,你大可以给我们下狠药,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要是真熬不过去,那是我们命贱,不会怨任何人! 留着我们,会有很多好处!我们知道不少侯府的事情,我们愿意都说出来!将来要是回京报仇,我们说不准,还能做个证人,绝不反水的!我们都中了药,性命握在你手里,我们也没那个胆子啊!” 李婆子一听,脑子灵光了,也跟着嗷呼,瞧着情真意切的。 “对对对!我们愿意帮你,不要杀了我们,我们的贱命不值钱,你的命才珍贵!我们都听你的,对你毕恭毕敬,绝不会再有小心思!我可以发誓,要是做不到,到时,到时,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张婆子也不得不做出表态,“我也可以发誓!若有异心,天打雷劈!” 她看到了,宋安宁不知从哪,又掏了一把匕首出来。 两只像猫的东西,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她敢肯定,只要宋安宁一声令下,那猫也会咬死人! “那就把这药吃了!” 第52章 改日再揍一顿 宋安宁拿出了两颗药丸子,黑乎乎的,伸到两婆子跟前。 两婆子犹豫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挣扎,不用多问,都知道,那两颗药丸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本能就有些抵抗,这玩意儿,这套路,她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是不信任她们,为了以防万一,用来控制人的,一旦反悔背叛,就会毒发身亡。 但路就摆在她们面前,有且只有一条,吃了,还能苟且多些时日,不吃,那可能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她们不想死,但又不想被这样控制着,所以犹豫不决。 宋安宁嘴角凉薄讥讽勾起笑,刚不是信誓旦旦吗? 苍天都要信了,多有诚意呀! 这会儿只是让吃颗药丸子而已,竟挣扎那么久! 看来啊,这两人还是想了后路,嘴上说说罢了,压根就是敷衍了事,后边一旦得势,反扑过来,只会比她更狠毒! 她给的两颗药丸子,只不过是她随便捏的,压根就不具备什么控制人的功效。 两人那么害怕,是见识过高门大宅后院的阴司手段了,自己脑补了不少画面进去。 看把人给吓得! “看吧,你们存了随时想反水的心!嘴上说得漂亮好听,不过是想熬过这一劫罢了!我就知道你们不可信!你们也别想太多了,以后就留在这乡野化骨吧! 你们的亲人要是能寻到这来,把你们的遗骨带走,那也罢。要是你们的遗骨被豺狼虎豹叼走了,找寻不回,那也没办法!我没了你们,照样能回到京城! 谁会在乎两个婆子的死活啊?你们的夫人在乎?不!你们办事不利,死了只会对她更好,不留下后患!我给你们机会也不中用啊!那我就不必费口舌了!” 说完就要把手收回去。 张婆子恐惧到了顶点,眼睁睁看着宋安宁缓缓收手。 眼见就要把药丸子放回去,张婆子大喊一声,“我吃!” 李婆子被吓得一个哆嗦,眼珠子转了转,也跟着喊,“我也吃!” 不吃,就要没命了。 她们做的那些事,都被宋安宁知道了,换做是她们,也很难消心头之恨。 如今唯一的活路,那就是吃了那药丸子! 以后再慢慢图谋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要是真死在这山旮旯里,怕是啥也没有了! 一捧黄土能埋得过,都是好的,最坏的就是,死都没有葬身之地! 宋安宁眸光微冷,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们确定?一旦吃了,就没有后悔药吃了!可有想过后果?” 两婆子点头,后果她们可太清楚不过了,可有得选择吗? “我们不后悔,确定了,吃!” 宋安宁定定看了她们好一会儿,直把她们看得都快坚持不住了,这才收回凌厉的目光,把手里的药丸子重新推过去。 没有直接给药丸子到婆子手上,而是用匕首慢慢挑起一颗,送到婆子跟前。 一颗又一颗。 婆子顿时屏声息气,不敢有大动作,坚定地把药丸子拿了就往嘴里塞。 最后张嘴翻舌给宋安宁确认,她们真的吞进去了。 宋安宁递了一瓢水过去,一人喝两口。 两人照办,喝完规规矩矩跪在那,顺眼多了。 宋安宁这才满意地勾唇,这才像个奴婢该有的样子。 乖顺服帖,低头垂首,小心翼翼。 “我的苦不是白受的,你们若是有逆心,只会比我当初还要痛苦!” 赵氏冷冷说了一句。 她对这两婆子再没了一丝的同情,人家都想要她的命了,谁同情谁? 不立刻杀了两婆子,不过是还不到时机。 安宁说等待合适时机,那她都耐心等待一下。 但她可不是有仇不报的人,往后,走着瞧! 两婆子缩着脖子说,“不敢了!” 过了好一会儿。 宋安宁打了大哈欠,“回去吧!记住,没事别乱摸乱动,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会救的!那是你们活该!以后该怎么做,你们遵守我说的规矩就行!” 说完挥着手,让两婆子赶紧滚。 两婆子如蒙大赦,噌的爬起,嗖嗖的消失在屋子里。 “奶娘,不早了,困了吧?回去继续睡吧!那两婆子不会作妖了!” 宋安宁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还在长身体啊,要多睡长高高! 赵氏受到了感染,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嗯,你也是!” 宋安宁点头,起身,“嗯,我会的!我送你回房。” 赵氏没矫情,答应了,起身。 走了两步,又顿住,“安宁,就这样轻松放过那两人?” 意思很明显,为何不揍一顿? 宋安宁又打了个哈欠,“她们没那么扛揍!过些时日,再找由头揍一顿就好!一下子揍过头,熬不住死了,那就没意思了!” 上次揍时,她可是没手下留情的,挺狠的。 赵氏微微沉思,“嗯,你说的也对!一松一紧,才更好掌控。” 村里又陷入了安静中。 第二日,婆子们果然都变乖巧了,都不用喊,很自觉干活去了。 宋安宁起来时,人家就着急忙活出了门。 其实是,两婆子看到了宋安宁在磨刀! 谁家正经人一大早起来就磨刀啊? 那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 看她们不顺眼,都要来一个飞镖,她们要没眼力劲,不得成了靶子啊! 太可怕了! 还是干活最轻松! 两婆子看到宋安宁都害怕,恨不得两脚不着地离开家。 于是,宋安宁今日特别的清净。 煮煮饭,熬熬药,喂喂毛球,再拨弄拨弄螺丝。 过得有史以来,最惬意的一天。 赵氏身子感觉好了许多,便出来院子里活动了。 给宋安宁量身之后,便开始缝制衣裳。 这难得的时光,让赵氏特别开心。 若是往后都是如此,那该多好啊! 就算是在乡野,她也很满足了! 但是吧,被宋安宁打断了。 “奶娘,我想知道一下我外祖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吧!” 赵氏一顿,“怎么突然想起外祖家了?” 宋安宁啃了一口果子,满是汁水,“我们得多做些准备,不然会很被动!我对外祖家一无所知,就从婆子嘴里知道的,不强大,破落户。我想知道更真实些的!” “唉!不是的这样的!” 第53章 全都香迷糊了 赵氏看了看四周,停下了手里的活,低声道,“这里不好说话,咱们晚些屋里聚一块儿慢聊!” 宋安宁又啃了一口果子,点头,含糊嗯了一声。 确实不能太多人知道,村里人都是大嘴巴子,还会捕风捉影,添油加醋,扭曲事实。 此时外边没人经过,不代表附近就没有人。 还真猜对了,柳珍珍就在附近。 悄咪咪地看着宋安宁家,眼里冒着嫉妒的火光,脸上都快扭曲不成样子了。 柳珍珍看到了赵氏在缝制衣裳,说明了什么? 说明宋安宁有钱了,能买得起布匹,换上新衣裳了! 凭什么宋安宁能穿上新衣裳? 凭什么宋安宁就能过上好日子? 她为什么就不能? 柳珍珍看得很真切,赵氏如今出来了,不再缠绵病榻,气色都好了许多,以后又是宋安宁的靠山,这又让她嫉妒了几分。 凭什么宋安宁运气就那么好,能逆袭过来,有人护着,两婆子竟转性了,帮忙干活! 宋安宁却啥也不干,闲得跟个大小姐似的,悠哉吃着果子! 越想越气,差点没把地面碾出一个大坑。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高兴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她大哥和宋安宁好,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她知道,他们家就没人想过让宋安宁进门,不过是想各种拐骗罢了。 要是她大哥成功了,那就是宋安宁的噩梦开始! 想想,好像挺激动兴奋的! 柳珍珍扭曲的脸,在墙角的明暗中,显得狰狞可怕。 她决定了,要拉宋安宁下泥沼! 她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太好过! 下午时分,宋安宁教村长一家老小炒螺丝。 刚开始,村里很多人都不看好,觉得村长也是脑子被摔坏了。 怎么随便就听信了别人的话,还跟着去做了? 那玩意儿就臭水沟里长大的,能好吃得了吗? 怎么都和好吃美味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还美食,这不是扯淡吗? 虽然很理解村长想带领村里人过上好日子的心情,但这也要看情况的好吗? 可别被人骗了,到时候忙活了几天,没吃到好吃的也就算了,还要收拾一滩臭烘烘的垃圾,那就要恶心了! 没多少人是看好的,甚至连族长都出来劝说了。 生怕到时搞得村里到处都是腥臭味,苍蝇蚊子漫天飞,还像样吗? 村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不得被别的村笑话死了,一提起来,就会拿这事说话,多少年都抹不去啊! 但没过多久,厨房飘出来了一股浓烈的香味,直接就把那些人给香迷糊了。 顿时都忘了自己刚刚要说啥了,全都眼睛一亮,看向了村长家的厨房。 愣怔了好久,确定还真是厨房里传出来的,眼里有疑惑,震惊和惊喜。 香味越飘越多出来,外边的人忍不住大口大口吸。 口水忍不住要流了出来,吞咽了好几次,肚子打鼓似的,贼难受。 当宋安宁端出来一大盆炒好的螺丝时,那香味就更浓烈了。 “果真是那螺丝!天啊!我怎么不知道,那玩意儿真能吃啊!” “是啊!光是闻着就很香了!要吃几个,那不是得迷糊住了吗?” “还想吃呢!别想了,哪里轮到咱们啊!分都分不过来,打住吧!” “哎呀!馋啥呀!小河小溪里不到处都是吗?想吃,咱们也整一盆!” “唉,我也想吃!看族长他们也坐下来吃了,刚还义正言辞呢,如今笑得脸开花了似的,吃得那个有味啊!” “他们能吃得明白吗?牙齿都没几颗了,吸也吸不出来!叫我去吧!我肯定一吸就吸到肚子里了!算了,别看了,越看越饿!”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村长也表示没办法都给尝,所以围观的人只能看着人家吸了。 宋安宁而后又去了许二妞家,教许二妞炒螺丝。 田婆婆非常积极,忙里忙外的,最后还烧火,让许二妞认真学。 学会了,以后自己想吃,动动手就能吃到了。 靠自己那才是最可靠的。 许二妞确实也很认真地记,担心自己记性不好,记错乱了,还拿了块木板来,用木炭在上面做笔记。 就是吧,那笔记,也就只有许二妞自己能看得懂了。 但许二妞非常珍惜那块木板,藏得好好的。 宋安宁刚做好,出来洗个手,就看到有人进了许二妞家。 许二妞正高兴地准备开吃,一个扭头,看到来人,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婶娘突然来,有什么事?” 来人是许二妞的婶娘,许大勇的亲娘曹氏。 曹氏大摇大摆进来,像进自己家一样,听了许二妞的话,端起了长辈架子,拉长了脸,“怎么说话的?还知道我是你婶娘啊,就这态度?不是我说你,许二妞,你要不改改,以后谁家会要你这样没教养的做婆娘? 也就婶娘还总是替你操心,换成别个,谁会理睬你!见了长辈态度要恭敬,对待长辈要孝敬,这是你要学的!别一整天都像个泼猴似的,很不讨喜!行了!我也不多说,你这不是说做了啥好吃的吗?端过来吧!” 曹氏吸了吸鼻子,脸上满是激动。 许二妞抿着嘴,咬紧了牙,气哄哄的,没动。 曹氏冷哼一声,“你是聋了吗?喊你都不听不见?快点!趁热吃好吃!端回去,刚好他们能下酒。别磨叽了!” 见许二妞不动,曹氏狠狠剐了一眼许二妞,然后自己很自觉往厨房里走。 烟雾缭绕的厨房里,曹氏冲进去就看到了田婆婆。 本想端起大盆就走的,顿时缩回了手。 “那个,娘,你在家呀?怎么也不吭一声,我以为你在屋里呢!嘿嘿,那个,我也是刚想说,喊你起来吃好吃的呢!二妞那丫头也真是的,有好东西也不跟咱们这些至亲说说,大家一起整吃的,那不好吗?” 田婆婆到底还是做了多年的婆婆,就单单身份在那,曹氏就不敢太肆意。 她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冷冷看了一会儿曹氏,然后指了指一个木盆,“这些你们拿去!以后想吃,自己整!” 曹氏一看,不是全部,顿时有些不高兴。 “娘!男人吃饭下酒要吃点好吃的,女人嘛,就不要吃了!” 第54章 好狗不挡道 田婆婆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那你就别吃!吃多也没用!” 曹氏一噎,听懂了这是在骂她呢。 但她的意思不是她自己不吃,而是想说,这婆孙俩反正也不干啥事,那就别吃了! 吃那么好干啥啊? 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是要干大事的人,要吃得好,出去才体面! 这老婆子怎么就没听懂呢? 田婆婆懒得和曹氏说话,连说一句都不想,甚至都没再看她,“这已经很多了,下酒菜而已,够吃了!你是别人的婆娘,以后自己男人和儿子要吃啥,自己张罗,别总惦记别人锅里的!走吧!” 曹氏这下听明白了,这老婆子是故意的! 故意不让她端走全部螺! 还故意让她不吃! 她是家里的女主人,凭什么不能吃? 田婆婆哼了一声,“要是嫌少,去河里自己摸了炒!怎么?连老婆子嘴里的东西都要挖出来给你吃?老三就是这么教自己的女人的吗?回头我找族长问个理去!咱们许家容不容得下不孝子孙!” 说着把烧火棍一扔,明显生气了。 曹氏心里气得不行,但嘴上可不能乱说。 她打着哈哈,扯着笑说,“娘这是说的啥话呀!儿媳没有不孝你老人家!族长很忙,别总是去劳烦人家嘛!那个,也不少了,那我就先端回去了!” 生怕再说下去,田婆婆再少也不给了,曹氏赶紧端着就走。 等出了门,看不到人了,曹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瞧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朝路边呸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老东西!以后有你求我哭着的时候!都没牙齿了,还想吃什么好吃的!一点都不为后辈着想,就知道抢吃,半点阴德不攒,死了得下地狱! 哼!就死命护着那臭丫头吧!看还能护得几时!等两腿一蹬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真以为许老二会管啊!真是天真!到时看老娘不狠狠折磨那臭丫头!一个赔钱货,也那么宝贝,脑子真是有坑了!” 曹氏以为没人听见,结果,宋安宁全都听了去。 她靠着门边,听着曹氏的话,若有所思。 许二妞拉了拉她,“安宁,别管她!她就是这副德性!我爹娘走后,就使劲欺负我没有依靠。进去吧,别被坏了好心情。” 宋安宁点头,跟着进去了。 她知道婆孙俩过得不好,没想到,这般不好。 还是很亲的人呢,竟也欺负成这样。 还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一点都不顾忌。 许是已经习惯了,也可能是当她宋安宁不是一回事,小屁孩一个,能有什么影响? 宋安宁没多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但她能想到,许二妞以后会更难。 等田婆婆百年之后,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了,以后她自己的命运根本无法自己掌控。 宋安宁大概知道,许二妞的爹好像是被征兵征走,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娘因为操劳和思虑过重,也早早病逝了。 唉,果然人的命就是各有不同,但都有无法言说的苦痛啊。 她没逗留太久,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回来路上,没想到遇到柳珍珍。 宋安宁当没看到,打算直接就走过去。 但柳珍珍拦住了她,并很气愤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去送一下我大哥?我大哥要去书院了!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天,你就不能多体谅一下他吗? 为何一回来就把他整得那么难过?你知不知道这会很影响他的学业的,你担当得起吗?” 口水都要横飞到宋安宁脸上,宋安宁立刻往后蹦开。 然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柳珍珍。 哪里来的疯婆子? 这年头都不栓个绳子的吗? 她还是躲远点为好,狂犬疫苗药材不好找! 发病致死率太高了! 一点都不值当! 然而,这更加刺激了柳珍珍。 “宋安宁!你这什么意思?你个薄情寡义,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躲开?我大哥不好,你也别想好!你的名声臭了,看哪个男人还会要你?站住!不许退!” 柳珍珍气急了,见宋安宁不断后退,她就不断冲上去。 嘴里也没个停的,“宋安宁,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以为你很清高吗?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过是个弃子,没用的东西罢了!把你那眼神给我收了!” 柳珍珍很介意宋安宁那三分轻蔑两分讥讽四分不屑,再加一分看戏的眼神,彻底勾起她内心深处的卑微。 宋安宁是真不想和疯子纠缠,显得自己也是个脑子有坑的! 柳家果然就没一个正常的! “柳珍珍,你大哥已经很明确公告了,我和你们柳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退让不是我怕你,我只是不想和没关系的人有纠缠,但若你非要继续,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宋安宁站定,冷冷看向柳珍珍。 柳珍珍非但没有熄火,还更恼怒了,凭什么宋安宁那么随意一站,就能站出气势! 宋安宁无语,还知道那是随意一站啊,不就是清冷傲然了些么? 啥都要嫉妒,脑子果然有大坑!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我告诉你,你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小心玩火过头了,我大哥就真的不要你了!现在讨好我,我还能帮你在我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不然,你苦头还有得吃呢!” 宋安宁掏了掏耳朵,嘴角直抽抽,语气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柳家人可真是自负啊,真以为天下的人都围着你们转?你可别替我说好话,最好就是说坏话,最坏的话就挑着说!我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 “也赶紧让你大哥找个白富美,敲锣打鼓娶回家!让我后悔得仰天大笑,这样,满意了吗?要是不满意,你再自己想个剧本,好狗不挡道,让让!” 真是啰嗦! 废话真多! 柳珍珍眼睛都红了,气得咬牙,趁宋安宁刚擦肩而过时,突然伸手,要将宋安宁推进一旁的小溪里。 从高处滚下,不摔伤,滚到水里,也很狼狈! 然而,宋安宁预判了她的预判,就知道柳珍珍没别憋着好! “咚”的一声,随之响起了呼救声。 “救命啊!” 第55章 她都说了不客气了 柳珍珍滚了下去,脑壳泡进了水里。 没错,本没掉进小溪里,是被宋安宁拖到了小溪边,然后一个用力,把她的头按进了水里。 柳珍珍整个都是蒙的,当头被按进水里,她才真正知道害怕。 不能呼吸,不敢呼吸,想起来,却被按得动弹不得,一股窒息感袭来,使劲挣扎。 以为自己真要在这死掉时,却又突然被拎了起来。 大量新鲜空气涌进肺里,她又能呼吸了,又活过来了。 刚想张嘴骂,却又再次被按进了嘴里。 再次感受恐惧的窒息感,无能为力,挣扎不开! 可到最后关头,又被拎起来。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 柳珍珍真怕了,能呼吸了,就拼尽全力大喊救命。 她怕自己被宋安宁个恶魔个整死! 半点都不留情,不是恶魔是什么? 太恐怖了! 她是一次都不想再经历! 然而,就算再不想,还是被宋安宁又按进了水里,死又死不了,活着又特别痛苦。 直到挣扎无力,才被扔到溪边石头摊上,像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吸着气。 罪魁祸首宋安宁却没事人似的,背着手,弯着腰,歪着头,居高临下,一脸正经地问,“还想再体验体验濒死的快感吗?” 柳珍珍心里骂娘,把能骂的词汇全都送给了宋安宁,但脸上没啥表情。 她已经无力动弹了,真像一条要死的鱼。 可又不得不做出反应,生怕宋安宁又抽风,拖到水里,再泡一次! 于是,费力摇了摇头,表示不想! 宋安宁笑得很温暖,语气亦是柔和,“早说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哦!我知道,你肯定是想体验一下我的不客气对吧? 那你可真有福,我不是说说而已的人,那是真给你办到的!你应该很喜欢,这种快感,可不是谁都机会体验到的!” 柳珍珍浑身一个激灵,不由颤抖了起来。 宋安宁好可怕啊! 怎么可以说着那么温柔的话,做那么可怕的事情啊? 她这不以为宋安宁就一时飘了而已嘛,打压打压就恢复原来状态了,谁知道,宋安宁是真变了,还变不回来了! 她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宋安宁啊! 不! 她也没见过那么可怕的人!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宋安宁是真想杀了她的! 柳珍珍头发湿透,水从顶上流下来,发丝胡乱贴着脸,那脸苍白无血色,还不停颤抖着。 嘴巴哆哆嗦嗦了许久,才说出话,“我,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宋安宁依旧笑得眉眼弯弯,语气就像和老朋友在聊天似的,“那就好!其实我也不想动手动脚,姑娘家家的,被人瞧了去,多不好看啊! 以后啊,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不然,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还有啊,见到我,离我远点!” 柳珍珍猛的点头,“嗯嗯!我记住了!” 快点滚! 她快要支持不住了。 宋安宁很满意地站直腰,若无其事拍了拍手。 忽然有人喊着冲过来,“你在那干嘛?是不是欺负人了?” 宋安宁摇头,很无辜道,“没有啊!” 那人不信,扯着鸭子嗓子,“还说没有!我刚刚都听到了有人喊救命!到处找,才找到这!你看她,浑身都湿透了,还敢说没欺负人!” 宋安宁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满头滴水的柳珍珍,“哦!她进水里了,快被淹死了!我把她救上来了,所以她浑身湿透!你要不信,问她不就知道了?” 那人对宋安宁的话半信半疑,扭头问柳珍珍,柳珍珍不敢乱说话,“我,不小心掉水里了!是她救我起来的!” 她很想说不是这样的,就是宋安宁按她进水里的! 可是,她不敢说! 那一刻,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看吧!她都说了,你不信也没办法!既然你那么好心,那就送她回家吧!大热天的,浑身湿了也怪难受的!” 宋安宁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要回家煮饭了,先走了!” 说完,还真抬脚就跑了。 没等那人回话,宋安宁就跑了个没影。 有几人路过,好奇都看了一下,然后也象征性关心几句,让柳珍珍赶紧回家,也很快走了。 柳珍珍没要人送,自己爬起来,硬用一口气,直接跑了回去。 宋安宁亲眼看着柳珍珍跑回家,嗤了一声笑。 不狠狠收拾一顿,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 就像那两个婆子,如今见到她,都不敢直视,更不敢大声说话。 瞧见了还赶紧躲远远的,生怕她又动手! 曾经的原主,可是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到婆子害怕极了。 如今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她成了那只大猫,两婆子成了老鼠! 为了让婆子们更害怕点,宋安宁还伸手把她们最后那点钱也要走了。 明确说了,以后每个月会给她们一定的钱,但要看表现,要是表现太差,直接扣完了,那就没有了! 做的好,自然能奖励一丁点! 总好过没有不是! 婆子自此不敢随便动家里的东西,不该她们涉足的,压根不敢伸手脚。 特别是李婆子偷偷碰了赵氏屋子的窗,想偷看赵氏在干嘛后,突然肚子一阵剧痛,直接躺地打滚。 硬是痛了一刻钟,没来由的痛。 差点没把李婆子痛得原地直接送走。 直到宋安宁过来,给了解药,这才缓过来,像烂泥般,瘫在那。 自此,两婆子便管住了自己的手脚,不该有的好奇心,不敢有。 生怕再犯,要是宋安宁不在家,那不得要了老命啊! 宋安宁也几次强调,别乱动,以后不会提醒了。 就要给婆子们教训,不然还以为开玩笑的呢! 翌日,宋安宁上山采药,差几味药。 不仅是给赵氏调理,也是为她自己。 原主身子自小被折磨,落下了不少毛病,得狠狠治理一番才行。 不然这身子骨,不用侯府的人来收拾,也很快自己升天了。 “道长?” 宋安宁忽然眼睛一亮。 前边那个,不是那个帅道长吗? 可真是有缘分啊! 深山里也能遇到,不是谁都行啊! “道长!你自己一个人?这是要去深山里捉妖孽吗?” “哎呀!你旁边就有一个,不如先抓?” 第56章 道长等等我呀 宋安宁见到夜墨尘,浑身细胞都激动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兴致勃勃得跑了过去,发现老道长没在,更加来劲了。 这怎么不能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呢! 道长捉妖,她采药,在深山里相遇,光是这个设定,都能编好几个故事了啊! 啧,越想越兴奋。 药也忘了要采,追着道长跑了。 “道长!你慢点!你这样不顾一切地往前走,都不回头看,指定是抓不到妖孽的!多少妖孽都要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要四处看,仔细看,擦亮眼睛多看!” 夜墨尘道袍翻飞,神情冷淡,听到宋安宁的声音时,就顿了一下,而后便没再停留。 他听出来是谁了,但不愿理睬,冷着一张千年不化的脸。 一直往前走,就算前边没路了,硬是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以为宋安宁跟不上,便不会再继续跟着。 不料,宋安宁似乎铁了心,今日非要和他对着干似的,就非要跟着他。 还在身后叨叨个不停。 直把他脑壳都快要叨晕乎了。 宋安宁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啥也不知道,歪着脑壳,嘴里还没个停的。 “道长!我说话,你能听清楚吗?没反应,肯定是太小声了!” “道长!道长!这下大声了!都有回音了,嗯,听着怪好听的!” “道长!你知道你身后一直跟着一只妖孽吗?你要不还是回头看看吧!” “这年头要抓妖孽冲业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看我是个大好人,都巴巴送上门了,你多看一眼,伸手就能抓到啦!” “你这么高冷,目中无妖孽,肯定是每个月KPI都不及格!不想及格的道长,可不是个合格的好道长啊!” “你这根本就没有道心啊,这可不行啊!你家老道呢,怎么没陪着你啊?看吧,还是缺少学习了!要跟在老道身边,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跟你说啊,这深山,我来过几次,挺熟的!你要抓妖孽,告诉我地点,我带你去!你要是想采药,我也知道哪里有好药!包你满意的!” “我这妖孽可是本事挺大,你别不信!你想要的药材,我都能给你分分钟挖出来!哎哟!我的头啊!” 夜墨尘忽然停住了脚步,宋安宁没注意,一头撞了上去。 她捂着脑门,龇着牙,“哈嘶!你的背是铜铁做的吗?我脑门都撞出个包了!你没事停下来也不吱一声!” 夜墨尘转过身,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宋安宁,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他怎么就不能停下脚步了? 明明就是她先不对,跟在他后头那么近干嘛? 还怪到了他身上,真是不讲理! 不讲理的宋安宁此时还真是没有理可讲,她要讲理干嘛啊! 她本来就是想报复这道士,烦死他! “我头上撞出包了,很疼!你得负责!赶紧赔钱!我去看大夫可是费钱的!” 宋安宁一手捂着脑门,一手伸到夜墨尘跟前。 理直气壮,莫名带着点娇俏撒娇意味。 见夜墨尘没反应,把手越伸越近,还晃了晃。 夜墨尘看了看眼前那瘦得有些可怜的手,终于还是开口了,“我没钱!” 宋安宁瞪大了双眼,“啥!你怎么会没钱呢!你们到山下转几圈,不管看风水还是算命,或者是给人治个病,都能有钱进账呀!你是故意不想给吧!不行!今日,你不给钱也得给!要不就用你值钱的东西抵押!” 逐渐变无赖。 张口就要东西了。 夜墨尘微凉的目光扫过宋安宁,落在她的脑门上,“我可以采药给你敷。” 很明确,就是没钱! 宋安宁真想翻个白眼,真抠门!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啊! 就要折腾这道士,看还敢不敢说她是妖孽! “哎哟!好痛!要钱是没指望了,那你快点采药捣碎给我敷!” 宋安宁捂住头,一副很痛苦可怜的模样,嗷嗷叫。 夜墨尘咬了咬牙,下颌线紧绷了起来,最后没说什么,转身去找草药。 宋安宁歪着个头,踮起脚尖看过去,哟,果真会呢! 采的药草没错,就是消肿化瘀止痛的。 那帅道士这是要来山上采药的? 管他是来干嘛的,今日别想好好办事就对了。 夜墨尘找到了药草,在一块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捣碎,拿了张大叶子,装好递给宋安宁。 “你不帮我敷?我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脑门呀!” 宋安宁没接,“你帮我敷吧!” 夜墨尘没动,“你确定要我帮敷?” 嗓音很冷,带着一丝火气。 隐隐的给人威压。 宋安宁撇了撇嘴,真是冷心冷情的人,有必要随时释放冷气吗? “还是我来吧!人妖授受不亲!我看不见,还是能感知得到!” 宋安宁接过,仔细闻了闻,没发现问题,刚要给自己脑门敷上去,眼前的人,忽然就倒在地上。 把她吓得一个激灵,手里捧着的大叶子,也一甩,嗖的掉一边去了。 “喂!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不用你敷吗?我自己敷!你别自己气死自己啊!人要大度一点啊!我都让你抓了,你怎么还气上了呢!” 宋安宁吓得赶紧去把人扶起来,一边扶,一边不动声色把了把脉。 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这人中毒了,此前毒发解过毒,不知怎的,余毒没完全清除掉,隐隐又有聚集重来的迹象,这可不是好事! 难道这人来山上是采药解毒的? 这是没采到对症的药吗? 要是没遇到她,老道又不在,那可就危险了! 宋安宁没了刚才的嬉戏闹腾,瞬间切换严肃表情成功。 手里嗖的摸出银针,快速精准落针。 “先护住心脉,抑制毒性。这里日头太晒,地面不平,需寻个合适的地方给你解毒!” 宋安宁说完,背起夜墨尘,往一个山洞去。 她此前采药,知道这有个山洞。 “你好沉啊!” 宋安宁到了山洞里,把夜墨尘放下后,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这豆芽菜身板,真是一点都不够扛啊! 还得一顿吃三碗饭! 忽然又有点后悔,下次别追着人家抓妖孽了! 这次算自己栽了! “你遇到我算你命大!我救你一命,以后可别抓我这个妖孽了哈!咱们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