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圜】系统做了我的红娘》 第1章 同学 课下铃声响起,讲台上的老师还想继续讲点什么,瞅了台下一眼叹了口气拿了书本哒哒哒的离开教室,教室里瞬间睡倒一片。 阳光透过玻璃撒在窗边少女圆滚滚的脸上,她左右抽搐两下,终于下定决心在睡觉和上厕所做了个决断“洋洋,你咋不睡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晚上睡的比较早吧。” 周悦双手撑起来,猛搓了把脸,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声音还是带着哼哼的鼻音,“你几点睡的?” “不到十二点,回去就睡了。”南洋洋趴在外面的阳台上,闭着眼仰着头享受这习习凉风,低垂着眼眸姿态惬意。 她也很疑惑,自从进入了高中的最后阶段,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白天不同于其他的同学,她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那走,陪我上厕所去”周悦挽起南洋洋的手臂,慢悠悠的往楼下晃。 整个校园也是静的出奇的一致,一楼少有的人现在楼下打羽毛球,其他人早都不知道做了几个梦。 周悦因为困倦抱着南洋洋的手寻着支撑,一步一个哈欠,“奇了怪了,我也没有多晚睡啊,是不是有人给我下**药了”。 还没等南洋洋接话,旁边人突然晃了晃她的手,她本能抬头,猝不及防对上拐弯处人的目光。 南洋洋自然转开眼眸,一副在平常不过的样子,头稍低些是唯一的变化,等人走远了才回口道:“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周悦无所畏的摆了摆手:“我先进去喽,等我”。 脸好烫,好尴尬,怎么办 南洋洋快速深呼吸,心里默念:“他不是好人,他贱,他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 秋天的凉风总是和夏天的夜风总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有一个字爽。 “送你的礼物”。南洋洋头侧在一边,不敢直视沉若揭的眼睛,却又忍不住拿余光看他的表情。 此刻她的脸上少女漏出少女该有娇憨,害羞。明亮的眸子闪出起舞的蝴蝶,灵动又精彩。 陈若揭接过这一捧花,红色的花朵花瓣上边经过书包的挤压已经打起小卷。 高挺的身子挡住了昏黄的路灯,让人瞧不出没在阴影下的神情,他吗起来细嗅起来,终于浅浅笑了一下。 “谢谢,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 南洋洋眸子亮了又亮“应该不香了”。 “我都放了两天才给你”。 “多少钱啊?” “不贵不贵。” 陈若揭还是只看着她,“哎呀,真的不贵,你可以答应我别扔了吗?” “好,我答应你”,陈若揭倒是答应的很干脆,可是也就是从此他们也再也没有交集了。 昏黄的路灯打在少年的身上,更增几分五官的立体感,真是漂亮极了,在南洋洋的世界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只痴痴地看着沉若揭傻笑。 “你笑什么?”陈若揭被南洋洋的样子逗乐了,侧着头看着她,却只压着嘴角佯作高冷。 “我就是很开心啊,我特别喜欢笑,平时也一直开心啊”南洋洋仰着脸直勾勾盯着沉若揭,笑意盈盈。 “你为什么不笑啊?” “因为笑多了脸会变形。” “笑一笑十年少,懂不懂啊。想不到你还这么注重形象。”南洋洋那时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她只觉得旁边人是珍视自己的羽毛。 现在想来,可能当时他也没多开心吧。 她第一次见到陈若揭在十五岁的下午,一中周末是千金难求的,南洋洋约着和朋友要去游戏厅玩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画个睫毛就下来了”。 嘟—— “哦。” 南洋洋百无聊赖蹲在路口边,落日斜下,她掏出手机追踪着阳光,相机定格时,却始终没按下快键。 陈若揭穿着白色系的简易羽毛球服,手腕上压着同色系的护腕,她第一次觉得少年和阳光如此绝配。 等她回神时,人早就走远了。 “走” “快点,上课了”南洋洋一步三台阶,时时刻刻给周悦营造着危机感。 “你他妈等等我,等等我啊”“你还真等啊,走…”周悦看到‘阴阳师’冷着张脸站在门口,瞬间把她刚上楼的喘气全压下去了。 班主任原名叫刘青培,但是他嘴太欠了别人干啥他都要说两句,说教就算了还老喜欢讽刺人,数学老师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阴阳师”,学生就跟着叫。 不过还有同学为了彰显和老师的亲近,喜欢叫他老刘,“老刘”可不是善茬,后来叫的人也就慢慢少了。 不解风情,不解情谊。 老班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反复横跳,南洋洋此刻感到秋日的凉风似乎变成了阴风“哼——,你们可真是女中豪杰。” 他又故意拉长音调又“嗯”了一声,夹杂着老口音让人听着难受,“巾帼不让须眉”。 周悦胆子大,南洋洋脸皮厚,两人都不去看班主任的眼神,老刘特喜欢“自嗨”,不过好在没人理他,他也不喜欢自讨没趣。 刚开学,南洋洋性子还比较强硬,后来摸透了这老头的性子,也“自愿”把他当个脾气差的宠物养着,上个周末她在教室吃泡面,这老头上来就骂她,南洋洋转个身子背对着他吃,不出所料,果然少逼叨了两句。 两人跟着他背后,撇着嘴,相视一笑,准备回位子。 “站后边去!!!” 好不容易真等人走远了,两人才站的放松些。 没过多久,教室门口又传来让刘青培刺耳的声音,豪放且响亮的一声合奏“报告”。 “站后边去”,刘青培这一声吼的比这两个男生还要响亮,眉头也压的更低了拧着眉毛瘪着嘴恶狠狠盯着这两个迟到的男生。 “你们一个两个,想造反吗!!!!”也许是老年气息不足,一句话不得不分成两句说,倒也多了点喜剧的意思 “他今天咋了,脑子让门夹了吧”。 “可能又跟他老婆吵架了”。 “一天到晚就他逼事多,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四楼,而且铃声都没响”。 “本来下课就十分钟,他还提前,傻逼傻逼”。 找到共鸣后,周悦也跟着他俩疯狂吐槽起来。 ……… 南洋洋在周悦的怒骂中,慢慢闭上眼睛,缓缓神,“你别跟他计较了,他嘴就是欠。” “来,南洋洋,你来分析”突然被点名,南洋洋跟触电一样绷紧了神经,刚刚根本就没看,谁知道这讲哪儿了。 啊,凭什么点我啊,气死了,气死了。 她故作镇定抬起头,看着白板上很自信的开口说“祥林嫂的碗是崭新的,说明没有人施舍她,突出了社会的冷漠”。 “嗯——,以后你就是洋林嫂”班主任上下扫了她一番,瞪着眼睛竖着眉头:“你们几个回去坐回去。” “三个月我也知道你们焦躁,这还没到最后,你们连我的课都睡,那其他课嘞,在这坐着睡觉不如去对面学做肠粉,还能……”。 “以后想干啥啊你……”。 底下神魂颠倒的同学撑着眼皮坐起来,还是班主任讲废话让人没有睡意。 “又开始了”。 “我还挺喜欢他发疯的,又水了一节课,爽”。 …… 受了班主任一节课的白眼,终于下课了。 “洋林嫂,洋林嫂”班上其他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女生上前指着她笑。 南洋洋扯了下嘴角,表示反抗。 上学的每一课都是如此煎熬,更何况是一中的最后三个月冲刺,每天就是做卷子,讲卷子,做卷子,讲卷子。 晚上晚自习结束时,教室人走了一大半,美名其曰的自习还是有老师讲课,南洋洋还挺喜欢上晚自习的,至少不用自己思考,长个耳朵就行了。 真正的自习叫晚练,中途放二十分钟加餐,南洋洋纤瘦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周悦要减肥也不吃饭。 “出去逛。” “走”周悦慢吞吞起身,原地思考几秒,“去哪儿”。 没多久两人就出现在大门口的偏门,双手抓着大铁门,透着监狱风格的设计铁门直愣愣的盯着外面,呆板又无奈。 “站这儿干嘛?”门卫指着手指,朝这边儿嚷嚷起来。 南洋洋面无表情转过来,一字一顿道:“思乡心切”。 门卫大爷被她的话逗乐了,朝学校里边招了招手:“走走走,一个小时就放了”。 周悦和南洋洋同时转身叹了口气,两人一高一低绝望的原路返回。 晚上一小时的自习过的很快,大多都是自己埋着头猛写,可能这就是文科班的苦吧! 南洋洋快速收拾完东西,小跑出了教室,还不忘给同桌周悦一个准信:“我先走了”。 抬起手腕,黑色手环亮起,两分钟,南洋洋心里给自己鼓掌,她静悄悄地等在十字路口的另一边。 等人群涌过了,剩下的都是一小波一小波出校门。 人群闪烁,清风习习,南洋洋裹紧了身上黑白了校服,即使再冷,拉链还是敞开着,从远处看来,清瘦又淡薄。 她紧紧跟着陈若揭背后,咽了咽口水,加快了速度,不为别的,送他回家,她也很高兴。 之前刚认识的时候,南洋洋没告诉陈若揭,说是顺路,其实她回家还需要绕一大圈,完全背离了自己回家的路。 不过现在也没机会告诉他了,只把这段路程当做倦解。 不过她也不是每天送,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就跟着,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跟着。 等人上了楼,她看见四楼的灯亮起来,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之前南洋洋问过的“你家在几楼啊?” “五楼” “啊?那你每晚回家不是很辛苦啊” “不过男生嘛,锻炼锻炼身体也是很好的” 听到这,陈若揭也扯起嘴角轻笑了下“本来身材也很好”。 这回轮到南洋洋不说话了,脑袋扭到一边有些害羞。 四楼的灯亮起来又熄灭,在没有交集的那段日子里,她还是想多看看他,十一点下课铃声响起,南洋洋背起书包就跑,很快到了他家楼下,楼道里漆黑一片,楼道的里似乎也没有灯。 她摸着墙壁在六楼迫不及待等着他,希望能跟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脚步声在四楼停下,门锁撬动的声音也在四楼回荡,她知道这栋楼里就他一个一中学生,也只可能是他。 没想到陈若揭连这也要骗她。 第2章 虚无 等到家时,刚过十一点半,她拧住钥匙“咔哒”。 锁间传来清脆的一声, 南洋洋顿感天旋地转,她拧着眉毛,烦躁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晕。 南洋洋停在原地,撑着门站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后脚落入门框的那一刻,房门自动关闭。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来这儿的第三回了,她伸手遮了遮晃眼的灯光。 禁闭的空间让她有些窒息,房间大概是半个教室那么大,屋里只有一个窗户,封死了。房间最上边右角有个排气扇,关着的。 整个房间布局有点像是欧式酒店,只不过进来的门还是她熟悉的家门,每次看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她都不自觉的颤栗。 第一次来这时,南洋洋当场懵在原地,可是房门已经上锁。 这他妈是哪儿,她要报警。 怎么办 冷静冷静冷静。。。 自己看的小说够多,指不定是自己穿越了,少女沿着床边坐下,观察起房间,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一本本小说 虽然天天嚷嚷着想穿书,但是也不能真穿啊,还给穿到这种破地方。 没有,不是,不对…… 现实一点,现实一点,一连几个否定词让她在心里慢慢冷静下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地,整栋居民楼房屋格局都差不多,不可能有这样的单间,房间门不可能用她的钥匙打开,所以她不可能走错。 南洋洋一咬牙,大步走向窗口,她家正在二楼,路灯朝着窗口,拉上窗帘房间还是能透进灯光,南洋洋睡眠极差,可没少因为这事生闷气。 现在窗户外面都陷入无尽的黑暗,瞧不出任何景色,屋里的灯光昏黄的灯光反射在玻璃上,也没法让外面有半点颜色。 南洋洋刚想扭头,一个面色青白,眼球突出的女人冲她微笑,她猛地一惊,往后倒去,没忍住叫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见到她受惊吓的模样,更兴奋了,张开大嘴,学着她的样子叫了起来,也许是房间隔音太好,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她身体不自觉有些颤栗,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嘴角扯开笑着,可是空洞洞的,黑漆漆的,嘴角不知是挂着涎水还是血水,没有牙,没有舌头,笑得扭曲又恶心。 南洋洋倒地的那一刻,瞬间没了意识。 等到了白天却没有任何记忆,直到这次再来,南洋洋此刻才明白,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白天都不会有记忆,难怪这一个月白天都没有任何困意。 这是南洋洋这个月来的第三回了,这次不忘首先去把窗帘拉上。 她试着思考,脑袋里酸酸胀胀的,神经依然有些紧绷。 第一次晕倒后,再一次有记忆就是第二次来这儿了,南洋洋首先去关了窗帘,以免自己在被突如其来的不明物种吓得精神失常。 南洋洋缓缓踱步到门口,又试着压了压门锁,房门已经从外边被反锁了,根本不可能打开。 “唉……”南洋洋回转,叹了口气,对着房间再次四处张望起来。 她蹲下身子翻找起来,盼望能在房间里找点有用的东西,半天无果,此时此刻她有点临近崩溃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紧密刺耳的拍门声音传来,同时伴随着啊嗷啊嗷啊嗷的呜咽,南洋洋迅速回头,庆幸大门上了锁,外面的东西进不来。 她咬着嘴唇,克制住呼吸,朝着屋内的唯一一张小床边慢慢移动,南洋洋扯下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整个房间逼仄,安静。 门缝里开始往屋内渗血,流成了一条小小河,在离南洋洋一个脚掌处的地方汇集。 血滩越来越大,上面倒映出少女的脸,她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形正在微微抽动。 倒映中她好像在笑,但…那个人好像不是她。 南洋洋起身,咽了咽口水,在门前停下,不顾地上有多脏,附身趴下,与她隔门相望的是一只眼睛,不动,只死死盯着她。 还没仔细看清,她再一次意识迷离,又晕倒了。 想起来了,南洋洋全想起来了。 南洋洋:“……”。 她低头看了看上次来时地面的血迹,此刻已经全部干涸。 她也彻底相信没有做梦。 没有做梦。 此刻五感惊敏,房间还是一如既往,连她上次翻箱倒柜的痕迹都还留着。 少女额前出了不好冷汗,顺滑的刘海贴在她流畅结白的脸颊上,此刻还在不住的冒着冷汗,房间太小了,床就占了三分之一,四面看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南洋洋靠近床边,一脚踹在床头,床架子晃晃荡荡,她又补了一脚,“哗啦”床一下子散架。 这床确实不够结实,一碰就响,她挑了根趁手的木棒,拿着颠了颠。 “呼——” 长吁一口气,她把木棍别在背后以备不时之需,长卷袖口,擦了擦落在眼角的冷汗。 南洋洋俯下身子,透着门缝给外面人打了声招呼:“你你你你你你,你还好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她把身子俯的更低,外面人还是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她。 瞳孔涣散,没有情绪。 南洋洋舔了舔嘴唇,迅速爬起身来,胃里翻涌不断,干呕半天也没能呕出什么。 “走走走,在这呢。” “先拖走。” 门口传来三两个人声音,有男有女,不多时,唏唏索索的拖拉声传来又远去,等她在回看时,地下只剩未干的血迹和拖延的痕迹。 南洋洋有点想哭,躺在门边静默了好一会儿,求生的**迫使南洋洋不得不行动起来。 这他妈到底在哪儿。 她真的不想呆在这儿了。 一点也不想。 南洋洋擦了擦额前的湿发,沿着脸颊顺手摸了下来。 滑腻的触感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巨大的恐惧感从脚底攀爬至全身,让她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沾上的了。 操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砰——”窗户霎时碎成一片片,夜风毫不吝啬的涌入,瞬间剥解屋里的腥热。 她伸出手感受涌入的新鲜空气,外面看下去楼层不高,和她家一样,就是二楼。 只是现在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窗户下有一个半米宽的的小露台,看着能容纳下一个人,露台上全是刚刚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 南洋洋扒着窗台翻了出来,台子上还留有一摊暗红褐色的痕迹,这又让她想起来昨天那个女人冲她笑的场景。 微风习习,她一秒也不想在这个破屋子里呆了,拧着眉毛,勉强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下手。 动作干净利索。 二楼虽然不高,她也不想尝试跳楼的滋味,况且和她住的居民楼完全不同,一点植被缓冲带都没有,摔下去没死也残。 旁边房间的露台,离这边至少有一米五远,这种灵异还能一遍一遍重演,这特么绝对不是人。 外面静的出奇,连声鸟叫都听不到,更别提有其他正常人了。 孤独感、恐惧感一半一半地占据了全身,南洋洋才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个露台又小又窄,看着也危险,虽然让人活动的空间有限。心里却比前几时安心了不知多少倍。 她随意踢了踢台上的玻璃渣子,身上的校服不知沾染了多少污渍,全是他妈恶心的血。 南洋洋掌心汗湿了一片,她扶着旁边的抽水管子坐了下来,额头紧紧抵着管道,身体靠着背后的墙的。 双腿空晃晃的荡在台下,心里也是空悠悠的,没有支撑 南洋洋再也忍不住了,心理防线彻底被击退。 止不住的抱着管子抽泣起来,她不服,也不明白。 我还不想死… 我这么年轻,事业虽没成,但看事还是要用发展的眼光啊,有钱的爸,温柔的妈,家里的钱还没花完呢…啊。 妈的。 长时间的刺激让她有些神志不清,没一会儿,靠在露台上又睡着了… 早上五点五十的闹钟准时响起,南洋洋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她坐在书桌前,米色的台灯打在脸上附了一层金光。 少女对着镜子左转转,右转转,她总算发现自己哪儿变了,自己的皮肤又变好了,眼睛也更亮了。 六点准时从家里出发,算是来学校比较早的了,桌面堆着厚厚的两沓子书,至少有一半是卷子。 等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南洋洋已经把早餐吃完了。 周悦有一搭没一搭的读着书,“我真草他娘了,早上来这么早本来就没几个人学的进去,庙小事大”。 旁边人听这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却很难不表示认同。 教室读书声此起彼伏,每到老师一来,声音立马翻了好几倍。 “我是真羡慕你,就算晚上回去倒头就睡,这六个小时睡眠也不够吧”。 “凭啥你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南洋洋头发随意挽在后面,额前头发乖顺地躺在发鬓,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上了高□□倒精气神越来越好,情绪也越来越稳定。 看着班里其他人半死不活的模样,她是深表同情。 “你知道今年成人礼学校要搞什么明堂吗”南洋洋双手把着课本,立在桌子上,眼睛直视前方,看起来就是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 周悦颇有怨气的回答道,“可别跟网上一样,让我给我爹妈洗脚,死学校最爱跟风了”。 说罢不忘咬牙补上一句:”没有衡水命,偏有衡水病。” “你知道刘衡不?” “哪个?不知道”。 “网上那个跳舞的励志讲师啊。学校花了一万八请来了。” “多少!!!!”一时没压住声音,引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又迅速转了回去,只当没发生。 周悦双手合十故作抱歉,连连点头。 “滚出来!”同桌俩快速转头。 刘青培把窗子哗啦一声拉开,眼神活像深闺里的怨妇,眉毛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两人笔直僵硬的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你坐下读你的书”。刘青培说“来,来,你出来”。 周悦皱着眉毛不服气阙着嘴,倒是被刘青培一眼给瞪舒展了。 还是乖乖顺顺的跟了出去。 南洋洋胆战心惊了一节课,好不容易早读结束了半天她的小同桌才回来。 班里其他女生瞬间围过来,安慰起来周悦。 “也没啥,他说我上课睡下课睡,晚上睡白天睡,以后准备咋办,还是那套老说辞”周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哎呀,你别理他,他就是说话难听的很。” “自大又自负,一天到晚跟个超雄一样,滚出去滚进来,把人当皮球呢。” 周围女生围了一会儿,就又散去回座位。早读下了有三十分钟吃饭时间,不过大多数人都用来补觉了。 周悦本来也应该酣畅大睡的,不过今天算是被人扫了兴致,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俩早上说到哪儿了来着,哦哦,一万八”。 “有这一万八不如让我上去给大家助助兴,我又能唱又能跳。” “你又在搞什么鬼?啊?你下课不睡上课睡是吧”,刘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窗户外边了。 周悦嘴唇颤动,想回怼什么,好在终于忍住了,刘青培说完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下。 “周悦,他好关心你啊,哈哈哈”前排男生嘴欠的调侃起来。 “你也有病吧”周悦随手甩了本书扔过去,她气的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胜在要面子,还是没流下来。 第3章 清雅 “交作业,交作业”。课代表一般都是稍微睡醒了一点,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坚定的责任感,去收作业。 整个班里能回应的双手能数的过来。 “往前传”。清一色的翻卷子声回荡在教室里给高三这把干柴又添了点烈火。 “喂,喂”。 后排张俊晨见叫不动前排人,伸手扒拉了一下“喂”。 南洋洋微微侧身,冷脸道:“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我忘词了”。 周围人仰着困意,愣了一瞬,哄笑的声音快速响彻教室。 等把作业收齐了,铃声也响了,教室里又想起来哇啦哇啦一片读书声。 “好了,别装了”。 “把凳子搬上,去礼堂听讲座去,学校又花了钱找了个‘名师’给你们打打鸡血,你们肯定早都知道了”,说罢迅速瞄了一眼窗口位置。 周悦和南洋洋头也不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静静坐着。 教室里人稀拉拉动起来,阴阳师还在上面喋喋不休,把同学们想说的都给吐槽了出来“学校这上头也不做人,有钱搞形式主义,没空把教室电闸…” “你们要是一人一份‘建议信’,他还能去一个一个查不成,法不责众啊…” 等人走完了,刘青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边走在班级后面边振振有词地“哎呀哎呀”。 阴阳师左指指,右戳戳,拧着眉毛:“你,你,你,还有你,都别装了,你们拿书干啥,别出去搞形式主义给我丢人”。 刘青培背着手等后面几个人把书放下了才跟上:“和隔壁班一样,都是表演型人格”。 早上八点,太阳刚刚升起来,树梢上也才发了新枝丫,和少年的朝气完全相和。 礼堂有半个操场那么大,围成了半个弧形,和专业的剧院歌舞厅如出一辙。 学生离那儿还有点距离,就被礼堂里的老式Dj给控住了。 周悦:“我的天,这音乐好魔性啊”。 等她们走进了礼堂,先迎来的是神秘讲师,站在台前随着音乐起伏蠕动的身体和有节奏的掌声,看着协调又抽象。 南洋洋对这神秘的欢迎仪式有些无语,强压下心头的笑意,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身边人不同,丝毫不注意形象,早就笑得前仰后翻。 “你怎么不笑啊,哈哈哈” “这么好笑你都不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洋洋转过头来,快速的笑了一下,即刻放下嘴角:“因为——我一直很高冷”。 等人都落座的差不多了,音乐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的是回荡在礼堂里话筒尖锐的电音。 传说中的刘衡现在台上,声音荡气回肠、感人肺腑地讲诉起他少年时努力的艰辛,他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 讲起父母的白头和水库开了闸的水一样,倾泄而下。 “你哭什么?”南洋洋给周悦一张一张不停的递纸,有些无奈。 周悦接过纸,擤着鼻涕,饱含哭腔:“你不懂,你这个高冷的人,呜呜呜”。 “你可别哭了,一会儿他就找你上去发表感言”早上那个被她扔了书的前排男人敲了敲周悦的脑壳,欠欠的嘲笑着。 “张样,你可闭嘴吧。”说罢,还真止住了哭泣。 “接下来,有没有同学想来这里做个游戏”。见没有人回答,刘衡又开出了诱人的福利’,“来的人有我的亲笔签名一张”。 南洋洋:“……” “我”,声音洪亮! 一瞬间,礼堂里的所有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这个男生,南洋洋认识,虽然不清楚他叫啥,但是她知道这人是陈若揭的朋友。 男生上了台,个子很高,皮肤属于健康的小麦肤色,看上去阳光又自信。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马凡”。 “哈哈哈,很勇敢。” “有没有信心挑战成功” “有!”马凡扯起嘴角,漏出小虎牙。 “想考什么大学?” “我要上清华大学!” “大声点!!说三遍!” “我要上清华大学!我要上清华大学!我要上清华大学!!!” “马凡同学的朋友呢,都上台来!!” 南洋洋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知道陈若揭并不是那么外向的人,其实她也好奇,他会不会上去。她也希望她上去,可以看他看的清楚些,可以明目张胆些。 “陈若揭!!!” 马凡对着导师的话筒叫了一声,现在陈若揭起身不得不上去了。 台上一排男生,大概十几个。 “有没有信心?!” “有” “想不想成功?!” “想” “好。现在就是你成功的开始,无论过去的成绩怎么样,你的家庭怎么样,现在你们都在同一起点上。” 活动就是一分钟做俯卧撑,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太朴素了… “你的目标是几个?” “70” “你的目标是几个?” “80” “你的目标是几个” “85” “马凡?!”刘衡停在了自告奋勇的男生面前,对着话筒叫的铿锵有力。 “到!” “你的目标是几个!!” “100!” 底下人噗嗤笑成一片,这是竞拍呢,哈哈哈。 终于来到陈若揭的面前,南洋洋双手不自觉握紧,身子离开了背后座椅,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你的目标是几个” “50”。 竞标价格打下来了。 刘衡踮起脚拍了拍陈若揭的肩膀,两人身高差距大,看起来有些滑稽“这是个务实主义者”。 南洋洋看到这不自知的浅笑了,长长的刘海搭在嘴角的梨涡旁,成了个完美的弧度。 “你不高冷啦”周悦嘲笑的抿着嘴看着她。 南洋洋迅速放下嘴角,冷漠道:“你不哭啦”。 周悦:“……”。行 台子上比赛开始,底下的学生看的聚精会神。 “也许能成功,也许会失败,管他那么多,干就完了,就是不认怂,就是不害怕,作为一个优秀的年轻人,重大挑战来临的时候,可以被打死……”。 “现在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都是你同行的伙伴,他们为了你…”。 陈若揭:“……”心里直骂娘,:“不可以被打死,但是现在他想打死马凡”汗水滑过他高嵩的鼻梁,低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面色潮红,却没失了表情。 “还有十秒,9,8,7…” 一分钟过的很慢,南洋洋只盯着他一个人看,心里默默数:“55、56、57、58”。 58个,南洋洋有点小骄傲,但是这份感觉也只能放到心底了。 “时间到。”刘衡举起手上的怀表,下面的学生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吓得一跳。 “来来来,马凡站到最前面来。”刘衡从袖口里翻出帕子,给他擦拭着额头的汗。 倒是给马凡整的有些不好意思,幸好肤色黑,看不出来脸上颜色变化。 刘衡拿着帕子看了一眼,就傻笑了下,底下人纷纷猜测起来帕子肯定被擦黑了,“这都是精华啊”。 不少同学做出反胃的表情,只觉得这一万八是个变态。 “目标要做几个?” “100”。 “刚刚做了几个?” “49”马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求其上者得其中” 马凡:“……” 刘衡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一个问起后边人来。 “45” “30个。” “42” 到了陈若揭这边,“务实小伙子,你做了几个?” “50”。 “果然是务实的小伙子。”刘衡眼睛本身就小,还被大大的黑方框眼镜挡着,不过不难看出来在笑。 陈若揭不自觉掀起薄唇,刚做完俯卧撑的原因,本来肤色就白的他,现在更是面红齿白。 一转眼就过了两个多小时,水了一上午的课,南洋洋感觉真是神清气爽。 “一万八就这么花出去了”,周悦有些惋惜的叹气。 “值”,南洋洋直截了当。 周悦嘴里刁个棒棒糖吊儿郎道:“害我少睡两个小时,学校欠我的拿什么还啊”。 似乎是表演上瘾了,握住南洋洋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声泪俱下天下大恸:“你欠我的这里拿什么还,苏韵锦”。 南洋洋:“……”。 “心脏在左边”。 “哦~”。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我书还在礼堂没拿”。 “啊?我的也没拿,但是我妈在门口等半天了”周悦眨巴着眼睛,萌萌地看着她。 南洋洋有些无语,冲着校门口摆了摆头。 周悦对着恩人拱手作揖,蹦蹦跳跳的先走了。 礼堂人应该都走完了,“十二排十八座,还是十九座”,南洋洋心里盘算起位置来。 “哐当”。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股薄荷烟草的味道率先窜进南洋洋的鼻子。 清雅的、凛冽的。 第4章 背影 陈若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南洋洋目光上移。 陈若揭把黑白色的校服外套脱了,松松散散的搭在左边肩膀上,额前的发丝被汗浸过,贴在脸上。 没等南洋洋反应过来,陈若揭已经绕过她走开了。 马凡和刚刚台上其他几个男生紧接着跟在后面出了礼堂的门。 走过旁边时快速低头扫了她一眼,扯着坏笑拍了拍陈若揭的肩膀。 “呦”。 “这么有福气啊”。 “闭嘴”。 可能只是男生间的随口打趣,但是南洋洋“唰”地红了脸,她想哭。 好尴尬。 等人走远了,她才回过头去看,几个少年勾肩搭背,走起路来七扭八歪,大多都是马凡勾着他的膀子,看的出来,这个姿势陈若揭应该是不太舒服的。 空调外机正好安装在门旁边的一侧,南洋洋现在空调外机面前,轰隆隆的机器运行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 强烈的风把她的头发吹的散乱,校服紧紧贴在身上,她只觉得好爽。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南洋洋到家换了鞋,随意把书包扔在脚边,化作丧尸形态瞬移进去,脸朝下往沙发上一趴,一动不动。 曾丽舒看到这一幕,只当习惯了。 南洋洋脸埋在沙发上,夹杂着鼻音懒羊羊道:“今天学校请了个名人,开讲座,就没上课”。 曾丽端了盘水果放到茶几上,自己又到厨房忙活去了:“哪个名人?” “你肯定不知道”南洋洋从果盘里挑了颗长的最圆润、颜色最鲜亮的葡萄,慢慢剥皮。 “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况且我不知道我也可以去搜搜”,曾丽舒对她这种态度颇感不满。 “都说了不要把皮扔在桌子上,旁边就有垃圾桶”,边说边拿了个抹布替她收拾。 “谁惯的你?” “你”南洋洋冲着曾丽舒笑。 曾丽舒这倒是拿她真没辙,从小惯到大,小时候想说她两句,有爷爷奶奶拦着,别人说她,他们做父母的又不愿意了,好在南洋洋还是比较听话的,人也聪明。 “洗手吃饭”。 “老爸呢?”南洋洋拿了筷子先吃了起来。 “公司忙,中午不回来吃”。曾丽舒又端了个汤出来“咱娘俩中午吃四个菜”。 “金牌讲师叫一万八,你听过没?” “易万八,这我还真没听过,不过你要把口音改改了。” 南洋洋:“…” 南洋洋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阳光透过粉红色的床帘,把整个屋子都给反射成粉红色了。 睡不着。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掰着手指静静看着窗户外的路灯。 灯上站了个麻雀,尖嘴上叼着根木棍,不多时,就自己飞走了。 南洋洋抄起中午拿回来的书,随意翻着,最后一面还夹了张照片。 陈若揭单肩背着书包,她就站在右边抬头看着他。 那时他们刚认识不久,她说:“想交朋友”。 南洋洋自信地认为他俩在一起是板上钉钉的事,八字怎么说也有半撇了吧。 班上女生给她出主意,让她临走时突然亲他一口,给他来一突击。 南洋洋想,但她不敢。 说到底,还是有点后悔,至少是她喜欢人家,自己不吃亏。 照片翻过来,上面写着流行的emo神曲: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 “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南洋洋坐了起来唱了一句 “太容易来的就不理睬”。 高三的日子过的特别快,每天都在不停的考试,认真写了又没人批。 越写越没劲。 上面的牌子,一天一翻,终停留在100天。 南洋洋还是想念刘衡,不想考试。 她搓了搓脑壳,越写越起劲,真是下笔如有神。 “你今天咋了”?周悦用手拖了拖眼睛说。 她观察南洋洋一下午了,今天是把语文卷子写的格外认真,换作之前,她说是不屑于写,其实语文才真是她的拖分项。 南洋洋要是语文能多考个二十分也不至于跟她一个班了。 “我今天灵感迸发,感觉自己好像要长脑子了”,南洋洋满脸认真说。 她停了笔“我今天中午没睡着,但是我想起来我前两天做的梦了”。 周悦说:“什么?” “我梦见你死了”南洋洋一脸认真。 “我真去了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样想我”。周悦被气笑了,圆滚滚的双手做势要掐她脖子。 南洋洋伸出一只手,挡在她面前:“真的,我哭的可伤心了,枕头上对你爱的印记现在还留着呢。” 周悦有些无言以对,“得了吧”。 “查手机,查手机。”后座有人嚷嚷起来。 “到三楼了”。 “我日,上午开会下午查,疯了吧” “这么突然,艹”。 说是查手机,总归要连其他东西都给一网打尽。 不过对校领导这种套路早都轻车熟路了。 越是最后,同学胆子越大,就能看见的,班里四十多个人,手机明面上都有三十来部。 班长刘轩拿了个超大黑色垃圾袋。 手机,耳机,口红,充电宝,烟…… 一个接着一个,他把一堆违禁品全放入垃圾桶桶后,又在上面套了一层垃圾袋。 “哎呀,你们谁还有垃圾扔掉啊,太明显了”。 这时候大家都挺配合的,纷纷掏空抽屉,为班级做贡献。 不多时,一众校领导带着学生会浩浩荡荡上来。 教室里死寂一般安静,都埋着头写作业。 周悦抬手撞了撞南洋洋,她还在认真编她的话本,被人囊了一下,最后一笔贯穿半个本子。 她抬头时刚好看见窗户外的领导还有学生会的人走过。 陈若揭就在这一行队伍里。 台上讲话的是这个年级里唯一一个女领导,,头发全部梳在后面,紧紧扎起,看的人头皮发痒。 “校纪校风检查,…大家现在在过道里排队”。 这个女领导姓李,在隔壁班代课,但是大家都叫她乔主任。 一来她名字里有乔,叫李乔,二来班主任嘱咐过要叫主任。 陈若揭安静地现在门口,手上拿着金属探测仪,校服拉链微微敞开,袖口卷在小臂上。 班里同学自觉地在楼道排队,烦躁却毫不掩饰,一脸怨气。 南洋洋站在队伍末尾,队伍长又短。 机器扫过的地方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但是现在学生估计也没有蠢的把违禁品放身上。 到她了,机器扫过身上,和别人一样,没有声响。 她不敢抬头,脑袋埋下,快速出门,去门口安安静静地等着。 这几个学生会的被老师吩咐进去搜查,虽然都知道不可能查出来东西,但是都害怕自己百密一疏。 教室门被关上了,门上有一个成年脑子头大小的玻璃窗。 这点也是让学生恨之入骨的设计,睡着睡着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能把人吓得半死。 数不过来有多少同学的爱机惨遭此手。 那么小一个窗口,此刻一堆人挤在那里。南洋洋位置在窗户旁边,不用去挤那儿了。 周悦抱着南洋洋的手左,整个头依在她的肩膀上,让人好不自在。 不过她也没推开,任由周悦在她身上搭支架。 “我零食还放桌子里呢,不知道会不会收”。 学校里面本来开的就有小卖部,但是一般不让在教室吃东西,在教室外面吃零食班主任瞧见了也会嘴欠咕叨两句。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南洋洋信誓旦旦地说。 周悦本来也觉得不会,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她有点后悔去赌那二分之一了。 巧的是陈若揭搜她们这一组,一排、两排…… 学校一般都搜到很仔细,书本都是一本一本翻,桌子间挂的垃圾袋也翻,真是不嫌恶心。 很快到第五排了。 周悦站在窗前,双手合十直摆手。 她睁开起一只眼睛。 好了。 再也不用担心了。 陈若揭把她桌肚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包,两包,三包。 周悦气的直翻白眼,她扭过头去瞧班主任,班主任皱着眉毛也不知道盯她盯了多久。 目光相交,周悦率先回过神来,完蛋啦! 陈若揭又把东西给放回去了! 周悦真想当场给他磕两个响头,东西被抓住了事小,是真不想再去办公室喝茶。 南洋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眼角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也再赌。 希望他看见,同时也希望她别更讨厌自己了。 下午来时,她随手把书放在最面上。 陈若揭把书一本一本拿起来。 “啪嗒”。 一沓照片从书里掉了出来,看起来差不多有四五十张。 全是黑夜人的背影,时时刻刻都是单肩背着书包,很模糊。 南洋洋的视线从地上的照片转移到面前半蹲的人,形影重合。 “嗒,嗒,嗒——” 乔主任听见声音抱着手臂从走下讲台,此时此刻高跟鞋的声音在南洋洋的脑海里和心脏跳动声重合。 陈若揭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收拾起来,又重新夹回书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乔主任来时只看到陈若揭把书弄倒了,给重新收拾了一番的景象,“小心点”。 教室里没查出来东西,其他一个胖胖的男主任,笑嘻嘻地拍了拍刘青培的肩膀。 “你们班级管理的不错啊”。 人转身过了楼梯道,刘青培立马放下笑容,一秒都不带装的。 “你们都把东西给我收拾回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班上人本来还挂着一副我很争气求表扬的表情,听了刘青培的表情立马耸拉下来脸。 南洋洋有些庆幸唯一一张合照中午拿出来落家里了。 不过可能更多的是失望。 他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