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早白月光开始反叛》 第1章 回国 北美的冬天格外寒冷，空旷的私人机场内，一架豪华的公务机正停在无边的夜色里。 庞巴迪环球8000，即便是他们这种经常接待高端客户的私人飞机场，这样的机型也很少见。 7800万美元的售价，其巨大燃油消耗及其高昂的保养费用，足以令许多购买者望而却步。 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它却属于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 外面刮着冷冽的寒风，舱内温馨的护眼灯带亮着。 宽阔的机舱内部，数名工作人员正在加紧烹饪着餐食。 摆渡车轮胎停歇，黑衣女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机舱。 烹饪区的管事朝她点头微笑，唐霜序也同样致以微笑。 落座在一旁的沙发上，她刚落定，就有人附在她的耳边，“小姐，飞机将在27分钟后起飞，您的餐食也在加急准备，是否需要水果。” “不了。” “好的。” 指示灯开启，飞机驶入夜色。 星星愈发近了，机翼把云朵打散了。 “疼，好疼……” 唐霜序猛地睁大眼，深入骨髓的疼痛这才消退。 可挖骨敲髓的感觉太过强烈，她还是忍不住地战栗。 入眼还是客舱里那微亮的光带，她猛地伸手去开灯。 回过神的唐霜序拧紧了眉，可刚刚的梦魇如土崩般溃散，她再寻不到。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唐霜序抬眼，伸手关闭降噪开关，才听到外面的人声，“小姐，您没事吧。” 唐霜序这才后知后觉地去看，原来自己是把全舱的开关都打开了。 抹了抹脸，扬声答道：“我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扶稳战栗的心神，自以为这是噩梦，重新躺回床上。 第二天近夜，飞机才抵达新加坡。 机场大门，远远地停着一辆车，车内一男子正殷勤地守望着。 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地面湿滑，飞机降落的很慢。 唐霜序下了楼梯，羊毛大衣也抵不住这样的寒冷。 顿时就被彻骨的冷猛击，加快步速冲入摆渡车，关上门这才缓了口气。 抬眼就见，另一跑道上也正停着一架湾流 G650ER，心里不免觉得奇怪。 摆渡车未发动，中控台上就响起播报声。 这是机场的私人调度，来人向唐霜序表明了意图，问她是否愿意与湾流上的这位旅客共乘一辆车。 这摆渡车是个七座商务车，现在算上司机也只三个人而已。 这样的天气，还是早早回家的好，唐霜序点头应允。 车头调转，朝另一个跑道而去，唐霜序再未去看，拿着手机向家里报备。 却听一道很清冽声音响起，“霜序小姐。”很好听的声音，像旷古的风。 “宁总。”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平板。 天色很暗了，唐霜序扭头，先入眼的就是闪耀的胸针和西装马甲上挂着的金制怀表链。 冷风吹过，链条叮当作响。 唐霜序抬眼去看，那是一双极英气的眉眼，唇很薄，脸色也淡淡的。 仿佛带着终年不化的雪，厚积在他的心头。 很高，英气的眉目里隐隐透着些疏离。可眼睛又亮，这份疏离转瞬即逝了。 看清他人的瞬间，熟悉的剧痛感又袭上了上来。 脑中刺啦刺啦作响，但她还能忍，只是觉得很吵。 偏了头，这感觉就又消失了。 这还不至于让唐霜序失态，抬眼略带抱歉地微笑，打起招呼，“越恒哥，好巧啊。” 宁越恒注意到她衣衫的单薄，让助理先上了车，自己随即迅速地关紧了车门。 两人并不算熟悉，气氛自然算不得热烈。 她能记得他的名字归功于这人在各大新闻里的活跃程度，各大峰会的常客，财经专栏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沃顿商学院每周三都会开全世界的财经新闻研讨会，一来二去的，她也就记得了他的名字。 对唐霜序来说，这也没什么可崇敬的。 两家的企业都属行业的龙头，这也不过是以后她的人生。 所以，她并无奉承的打算。 修长的手搭在座位的扶手上，一身严正西装靠在椅背上，拿着平板的宁越恒什么都没干。 唐霜序正拿着平板点，回着家族群里的消息。 这是半年来唯一没有时差的日子，发出消息就能立马得到消息的感觉让他们都很新奇，家族群里也活跃的多。 “霜序小姐现在在读大学吗？” 宁越恒开口了，许是觉得气氛沉闷了。 听他开口，唐霜序也觉不好，到底是要同乘一段路的。 一路上都只顾与家人聊天，未免太没涵养了， 微笑道：“嗯，在美国读。” “宾大的沃顿商学院吗？”宁越恒唇边带了笑。 唐霜序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一想，也不觉得惊奇了。 圈子就这么大，孩子的出路不管在什么阶层都是津津乐道的话题，他知道自己上了哪个大学也不奇怪。 况且，他也是沃顿毕业的，对自己同期的学妹有所了解也正常。 “霜序小姐也要自己去购置空调吗？”宁越恒好像很健谈，。 提起这个，唐霜序倒是笑了，侧头道：“看来越恒哥也自己拆过了。” 她这簇然一笑，倒令这个车厢内蓬荜生辉起来了。 宁越恒利落说是：“是啊，八月装空调，九月就拆，拆拆装装、不胜其扰。” 唐霜序赞同，“也不知道宿舍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空调，不必我们每年劳师动众重新装。” “这估计要看建筑系了，看古建筑教授什么时候研发出来一个专利，给宾大的古建筑宿舍楼加固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宁越恒却突然收起了笑，温润地问道：“霜序小姐回新加坡，是要在这过年吗？” 唐霜序点头，“家人都在这，就不麻烦回国了。”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越恒哥呢？” 宁越恒笑笑，“我可没的挑，项目在哪我在哪。” 唐霜序吸了口气，夸张地大骇一下，“你可不要唬我，我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宁越恒靠了靠门，倜傥地笑，“那霜序小姐可要珍惜一下你最后这半年时光了。” “一定。”唐霜序说完看向窗外，明亮的候机楼进入两人的视野。 宁越恒也盯着越来越近的候机楼，“天很晚了，也不知道好打车不好。” 后座的助理抬了头，唐霜序闻言侧头看他，“越恒哥……不如坐我们车回去？” “方便吗？” “自是不麻烦的。” “多谢。” 两人并肩朝内走，忽而大厅一阵喧哗，宁越恒好似很八卦地停了脚，助理看了他一眼。 他一停下，唐霜序自是不能再走，陪着停了脚，跟着看过去。 只见一男声冷冷地说着话，“这是公共区域，为什么不能进。” 身侧也有游客帮腔道：“你这工作人员怎么还狗眼看人低啊，咋了，多花钱的高贵啊，我们这些不花钱的连贵宾通道的门口都不能进了。” “不是，人花了钱的走贵宾通道没问题吧！跟你们这群穷鬼挤什么啊。” 这把唐霜序心里的八卦热血点起来了，默默地移了脚步去听。 一动，发现宁越恒也动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少在这胡搅蛮缠啊，一会儿这客人们就出来了。” “是他要占整条道铺横幅啊，这能……” 唐霜序的龟速移动在此刻也终于见到了天日，听得了事件的全貌。 嗯，用她小时候常看的小说来形容，大概就是男主遇小人，狗眼看人低遭民愤，然后被狠狠打脸的故事吧。 说男主运气差吧，他是男主。说他运气好，怎么次次都能遇到小人呢。 磁场这么差的。 宁越恒看着唐霜序的身体扭成了个很微小的弧度，有些好笑的停住脚。 谁吵的啊？ 唐霜序好奇这如小说剧情里的主角长啥样了。 继续伸，于想象的不同，吵架的居然是个美少年，看着年纪并不大。 但…… 待她看清他的五官后，如潮水般的剧痛大浪淘沙一般地猛击过来了，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痛得她的脑中顿时一阵轰鸣，巨大痛苦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地肢解掉了。 拉扯、痛苦，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耳边如同放了几百台机器一般，通天放着震天的响声。 太杂太多太响了，她只能听的些只言片语。 撕心裂肺一般： “走啊！” “走。” “男……” “离开……灾……” “……滚啊……” “主……” “霜序小姐！”是道很冷冽的声音，唐霜序稍稍回了些神。 他说的太急，话里仿佛凝满了冰霜。 “宁越恒，带她走啊！”嘈杂的声音统一起来。 唐霜序的世界便彻底黯淡下去了。 唐霜序面色死白，额头上尽尽是汗水，骇了宁越恒一大跳。 赶紧抱紧她，见她面色不好，往外狂奔。 两人的助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后撒开腿就追。 可宁越恒跑的太快，即便是抱着人他们也赶不上。 等人上了车，库里南尾气轰鸣，他们更是赶不上。 唐启的面色已如死灰，大小姐真出了事，他就完了。 抓住一旁的李理，失控地吼道：“给他打电话，打电话！” 李理也觉莫名，但可以理解，连连答：“好好好。” 宁越恒的手一直在抖，为了控制下来，指头如铁钳一般狠狠抓握着，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来往的车辆。 转目是唐霜序那紧皱起来的美眸，从唇瓣抿紧的弧度就知道她很痛苦。 唐霜序只觉自己要被撕裂了，不知道疼了多久。 一道消毒水气味之后，她的身体就陷入一片平静。 [狗头][狗头]收藏收藏[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回国 第2章 玄机揭晓 猛地回神，只觉自己身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能看到的只有周围悬浮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目光往下，竟发现自己是悬浮着的。 还不等她处理完尚未脚踏实地的恐惧，震天的吵闹声又来了。 太响了太响了，如同有几百万人同时在耳边大声说话，震得耳膜生疼。 刚撕裂过的身体根本受不住，猛地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七零八落的声音终于有了点集中的趋势了。 在它们再一次的分散吵闹前，唐霜序急急的拦下来，伸出手尝试和它交流，“你们是谁？” “我们是……” 唐霜序再次捂住耳朵。 不行，看来它们还是不一个身份的。 “这是在哪？”她换了个问题。 “这……” 好家伙，还只一个字是一样的。 还是不行，唐霜序再次伸出手，气氛安静下来，唐霜序说：“能派个代表过来吗？我听不清。” 一轮轰鸣之后，接下来的就都是文字的世界了。 轰鸣的声音不见，各式各样的文字、字体替代出现，如滚轴一样贴在着世界边缘。 小世界被这滚轴布满了，有了参照，唐霜序这才知道自己悬浮在中间。 这样的奇观，唐霜序顾不上震惊。 捂住心口，忍下心悸。 尽力去看那滚轴，搜寻着已知的信息。 文字滚动的太快，她只能从里捕捉到一些高频的信息。 我，来，我可以，说的清，原委，远离…… 又是远离？远离谁？ 唐霜序想起晕倒前听到的那断断续续的话，继续凝神去看，滚轴上的文字慢下来了。 它们好像在投票，柱状图依旧在不断地攀升。 唐霜序识清图表，迅速往下看去，果然在图示下端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文字。 这是…… ID？ 随便吧 滚啊，谁再滴滴我我diss他 嬛嬛你还好吗 《甄嬛传》？ 纯情母蟑螂火辣辣 哈？唐霜序震惊了，接着往右看。 宁越恒才是真神 看到熟悉的名字，唐霜序重新凝神。 男主是个傻逼百草枯。 …… 看完一圈，唐霜序只能得出这个大胆的结论——这是个互联网大型投票现场。 这不同的名字应该就是他们的ID，而他们票选的，应该就是刚刚自己提出的建议。 很猎奇，唐霜序伸了伸手，又踢了踢腿，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立着等了。 名字少了很多，但数据显然超标了。 越出了图表的范围，唐霜序看不到票选的结果。 她刚想说这样也行，毕竟这些字又不会闪瞎她的眼睛。 下一刻，她就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了。 小世界金碧辉煌、金光之强，唐霜序还以为自己这是进了美联储储存世界各地黄金的大金库。 这是谁充钱了！ 谢谢，口袋里的墨镜还在，不至于把她闪瞎。 诶！手机！ 反应过来，唐霜序迅速去掏，见有信号。 立马先按上999，再尝试和家里通消息。 有信号的，这是个整蛊游戏？ 谁敢整蛊到她身上？ 顾不得纠结，自救最重要。 她成功发出了信息，可刚还十分热闹的家族群却久久没有回应。 山重水复，但很快就柳暗花明了。 警察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您好，北京110。” 北京？ 来不及细思地域的区别，和为什么，自己点下的新加坡报警电话999被自动修正成了国内的110，她先一步开口。 “您好，北京的警察同志。我是唐霜序，我可能被绑架了，现在不知道被困在了哪里。但这绝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地方，很奇怪。你能根据我电话发出的位置确定我的位置吗？” 唐霜序说完话，那边却，“喂，喂，有人吗？” “是什么突发情况让您不能说话了吗？喂，您好。” 唐霜序皱起眉，手机上方的信号塔仍为满格，但那边却怎么样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那边见没有回复，就说：“去，查查这个电话的位置，您好，请您不要挂断电话。” 唐霜序松了一口气，再次感慨北京警察的专业，放心地放下手机 再次观察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腰部，没有威亚，身上也没什么额外的拖拽感，是怎么这样把自己悬在空中的？ 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耳边的响声再次来了。 这次小了不少，显然大多都去忙投票了。 “她真聪明啊。诶，北京，打的是咱这的110吗？有人接到了！” 略带鄙夷的声音响起，“要搁其他女主身上，这会儿就该嘤嘤哭，想着男主怎么还不来救自己了。” 唐霜序皱紧眉，觉得可以再尝试一下交流，人少了，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耳边又一次嘈杂起来了，这次还比任何一次都大。 尝试失败，太吵了，她只能蹲下身。 又安静了。 唐霜序蹲着，不准备尝试了，看着接通界面上那一直在走动的时间。 电话那边有声音，“你说什么，这个电话的位置天南海北？” “一个手机号码，成百上千个地址，你开玩笑呢！” “您好，您……” 唐霜序拿起手机，想打开导航去看自己的位置，可手里的手机轰然破碎。 面前闪出了一个巨大的聊天框，语音通话随之而来。 不等她操作，绿色的接听键就迫不及待地亮起。 唐霜序下意识地扬起戒备的心理，莫名其妙出现到了这里，任谁都会有疑心。 直到那边响起一个忐忑的女声。 “你好啊。” 唐霜序四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又消失了，只有这诡异的巨大聊天框了。 她只能出声，回复道：“你好。” 如想象一般清丽美好的声音，古早文蠢是蠢，但里面白月光的威力确实很强。 不愧是一句话就牵动无数人心神的人，那边的女孩掩面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让唐霜序更摸不着头脑。 世界再次嘈杂起来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撕裂感又来了。 “好了好了。”那边好像察觉到她的异常，惊慌地说：“我长话短说。” “我们不能一直出现的，每次出现对你的身体都会有巨大的损伤，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话语里难掩失望，随即坚定起来了。 “宝宝，你一定要远离男主啊，远离付寒，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唐霜序还是无法信任她，尽管她语气里的诚意十分充足。 “你是谁，什么意图，为什么这样做。” 那边显然是有些急了，“霜序宝宝！诶呀，就这么说好了。你看古早霸总文吗？而你，就是里面早死的白月光，三个月后，你就会死去。” “？” “什么？”唐霜序感到奇怪，快速提取着信息，“男主是付涵？我是他的白月光？” “嗯嗯。” “可我根本不认识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啊啊”的呐喊声四起，就算听不清，唐霜序也能听到里面的暗爽意味了。 “金手指男主念叨了一辈子的人居然根本不认识他，哈哈哈哈。” 唐霜序无暇顾及她们口中的话语，接着捡着重点问：“我会死，三个月之后？因为什么？” 她对死亡的感触太浅了，你要一个二十一岁风华正茂的人去恐惧死亡，那是不可能的。 “胃癌晚期而死。” “什么！”唐霜序难道震惊，震惊之外又有些语塞，确认一遍：“我，……因胃癌而死？” 你是说两个月一做体检、只吃有机蔬菜、一日三餐都是由专门营养师搭配的她——会死于胃癌。 她把紫外线灯开着吞胃里了？ “唐霜序，年二十一，皎如明月、青竹遗世。但天妒芳魂，如雪花入海，凄凄凋亡，吾难以忘怀……” 怎么听着这么像悼亡词。 “吾妻霜序，芳魂安息。英灵即归，长夜慰慰。” 她念到这的时候，又一次嘈杂起来了，“你怎么念这个，怎么还往下念呢！这是那狗男主写的，你是不是媚男。” “没事吧没事吧你。” 一时之间，谴责声四起。 唐霜序捂住耳朵，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颤。 谁妻？ 二十一连个结婚证都领不了吧，她嫁给谁了？她怎么不知道？ 等等，唐霜序再次伸出手，“你们的意思是，这是一本小说世界，狗血的？” “嗯嗯嗯，对……对。” 这次她听清了，看来这是个公认的结果。 “有女主吗？” “有有有。”这句她也听清了，之后就又混乱起来了，是一些诸如“可怜”，“凤凰男”之类的词汇。 “可我的世界和你们是一样的，我是中国人，有北京这些城市。” 唐霜序难以相信地再次确认。 “哈哈，宝宝，你是个中国人写出来的啊。” 唐霜序皱起眉，现在状况已经这样，她只能按着这个思路分析了。 突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个ID，“男主就是个傻逼百草枯” 结合上述的种种，她好像猜到了这大概的走向了。 她看向聊天框的上面，就写着“皎如明月、遗世青竹”。 这是形容她的？ 雨越来越大了，路面湿滑，各车辆都在慢慢行驶。 却有一辆阿斯顿马丁在路面上疾驰，车速极快，激起大股水流冲向旁车。 还不待里面的司机骂街，在看到那车型时，顿时噤住声，默默地降了车速。 医院顶楼套间内，中央的女子恢复了清醒。 美眸猛地睁开，唐霜序一下坐了起来。 杂乱的框架输进她的大脑，一转头就看到了所谓反派的脸——宁越恒。 男主付涵登顶商业巅峰的最大阻挠者，全书最厉害的boss，也是金融界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操盘手。 前期是个品格端方的人，后期却变得古怪，任谁来看都能看到这里面人设的割裂。 他这样在股市沉浮这么多年的人，不该对一时的荣辱如此在意。 这样的位高权重的人，居然要对尚是小喽啰的男主处处为难，根本没有必要。 而且正常情况下，以男主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到他。 如同她的早逝一样，他的变化一样无厘头。 是文中的着墨太少，还是另有隐情。 唐霜序不清楚。 “霜序，你怎么样了？”宁越恒眼里的担忧藏不住。 唐霜序下意识地想去捂胸口，“别动。”手却被宁越恒拉住了。 她低头去看，原来手上还扎着针。撤回动作，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刚躺回去，被子搭好，竟真觉得胃不舒服了。 唐霜序睁开了眼。 第3章 住院 不行，管它真不真，小命最重要。 拉住一旁的宁越恒，看着他认真道：“你知道怎么检查胃癌吗？” 正削苹果的宁越恒手猛地一抖，“胃癌？你……” 你两个月一做的体检，怎么可能。 这句话被他急急地咽进口里，立马起身去外面叫人了。 唐霜序被推进胃镜室，唐霜凛终于急急地赶到医院。 他自然是认识宁越恒的，看到他，便问道：“宁总，我妹妹？” 宁越恒扭头看他，直接来了句：“胃癌？” “什么！”唐霜凛一看这胃镜室的大门，又听他来了这一句，一时之间叫得比谁都大声。 立刻就要去开这科室的门，被宁越恒急急拉住，“里面正做着。” “你有病吧。”唐霜凛没忍住破口大骂，“我妹妹正做着，你就诅咒她得胃癌了啊。” 宁越恒脸色僵了僵，一贯只是听闻知道唐霜凛是个豪爽不羁个性的。 今日一见，只觉传闻果真不虚。 “不是。”宁越恒自是不可能发火，“她自己要求做这个检查，刚在机场她晕倒了。” 听到这，唐霜凛也听懂了。没忍住老脸一红，便火急火燎地打电话。 费城那边才刚清晨，“喂，哈喽什么哈喽啊，你给她吃什么了！” 也不怪唐霜凛火大，一年几百万的雇佣费，就给唐霜序营养成了这样。 不管是不是胃癌，绝对都是胃上出了问题，否则她不会要求做胃镜。 “什么什么啊！别那么多的废话，把最近的食谱留下来发电子版过来，食物也留好样，然后你给我滚过来！” “一天内，我要见到那堆东西和你这个人！” 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又给唐霜序随行的人打电话。 滴滴几声立马接起，唐霜凛不客气地挖苦，“你人呢？我都找到地了，你人呢。” “滚吧，别赶路了。小姐今天接触了谁，有什么异常，查清楚，整理份文档给我，快点。” 真够雷厉风行的啊。 宁越恒刚赞叹完这小唐总，就见唐霜凛的目光就转过来了，“宁总愿意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说罢，手已经伸了出来，像是很礼貌地给他指路一般地拦住了他的出路。 好民主。 不过宁越恒本就不准备走，坐过去，娓娓道来。 “晚上，我跟霜序小姐恰好是同一时间抵达机场，就共乘了一辆摆渡车回候机厅。一路上我们相谈甚欢，霜序小姐也并无异常。我们出来后，贵宾通道那堵了一堆人，我们就站住脚看了会儿热闹，没一会儿，霜序小姐就直接晕倒了，我就驾车带她来医院了。” 听完，唐霜凛拧眉，只对那通道堵路的人产生了兴趣。 这次倒没有再打电话了，只是按了条消息出去叫人查。 两人就都不说话了，宁越恒的话本不就算多，唐霜凛则是没心情。 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科室里的灯闪了下，两个人俱是抬了眼。 但不是他们的。 唐霜凛松下劲扭身看他，“宁总这么闲吗？” 宁越恒其人可是出了名的铁人，恪尽职守到了极点。 作为曾经的甲方，唐霜凛其实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他。 没有一个乙方喜欢甲方，尤其甲方还是柯城的这位小董事时，尤为讨厌。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也有可能是试探，但宁越恒没动，就这么嗯了声。 “嚯。”唐霜凛瞟了他一眼，当即翻了个白眼，“老东西，你……看上我妹妹了。” 才二十七的宁越恒看了他一眼，唐霜凛舔了舔上颚，随即嘴角嚣张地抬起。 “你们能不能滚远点啊，她连二十二岁生日都没过。” 宁越恒眉心微挑，直言了，“霜序小姐受欢迎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了。”他在说什么屁话，“黏在我妹妹身后的小子不计其数。” 宁越恒打断他的话，提醒道：“我不是小子。” 唐霜凛嘴角抽了抽，他俩怎么能同岁呢。 “呲，行吧。”唐霜凛嘲笑一句，随即就随便了。 这么多年不计其数，他要每个都处理，怕不是要把他给累死了。 “跟在霜序小姐身后的人不计其数？”宁越恒皱着眉问。 唐霜凛本来都不准备开口了，但他非要再提，自取其辱可不怪他了。 “怎么？”唐霜凛好笑地撇头看他，“你要吃醋啊，吃……没名分的醋？” 宁越恒真不是个好脾气的，话在嘴里绕了几圈，又给咽下去了。 见他不说话，唐霜凛莫名觉得很爽。 同岁的最容易比了，小时候他爸没少拿他跟自己比，没此都显得他没鼻子没脸了。 唐霜凛不介意给他再填填堵。 “不计其数是真的，反正我是不记得收拾几个了。但她眼光高，一般的看不上。” 此话一出，果见那人的眼神轻飘飘地转悠过来了。 “不过孩子大了嘛。”唐霜凛嘴角极为得意地勾起，宁越恒看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总有自己的秘密了，有可能没跟我们说而已。沃顿那么大，总有她喜欢的青年才俊吧。” “哈。”宁越恒难以自抑地呵笑一声。 唐霜凛牙齿已经准备露出来了，却见那人脸色瞬变，嘴角弧度拉平。 “原来霜序小姐喜欢青年才俊呢。” 他特意咬紧了最后那“才俊”两个字，是啊，论才俊，谁又比的上他呢。 半场开香槟并不好，唐霜序收回牙齿，忿忿地骂了句老狐狸。 “我不老。”宁越恒好心情地提醒道。 能别TM的提年龄了好吧，咱俩同岁，我骂什…… 艹，死狐狸！ 两人就都不说话了， 里面的灯带闪烁，这次是唐霜序了，医生在外面喊着名字。 两人齐齐站过来，轮椅推着人出来了。 “麻醉的药效刚过，你们看好。病人要求活检，三天后之后再取结果。” 唐霜凛拉住唐霜序伸出来的手，握着好凉，干脆把西装脱下来披她身上。 闻言抬头，两个男人齐齐看向医生，又齐齐看向唐霜序。 “活检？” “嗯。”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才说道：“初步检查没有问题，放心，活检是个很正常的流程，家属不必担心。接下来不要吃冷饮食物，看着不要着凉就是了。” 医生合上化验单，点点头回身去了。 唐霜凛问：“你怎么了？胃不舒服。” 唐霜序扯了扯唇，只好点头。 宁越恒却没那么好糊弄，“那你为什么说胃癌？” “我……我当时顺口了，只想起来胃癌了。” 唐霜序抬眼去回话，话说的多了，尾音里也带出些哑了。 宁越恒看她仍苍白的面色，顿时没了质问的底气，蔫蔫地收回声势。 “行了。”唐霜凛转了她的轮椅，“人还不舒服呢，先回病房。” 唐霜凛推着人，自是没有宁越恒的位置，他便上前去引路。 唐霜序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晚了，扯了扯自己哥哥的手腕，指了指宁越恒。 宁越恒恰好也回过头，唐霜凛笑了声，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对着宁越恒笑了一声，“我妹妹说谢谢你。” 唐霜序也勾了勾唇，宁越恒轻笑，“霜序小姐客气了。” 回了病房，唐霜序扶着椅子上了床，接过递来的水抿了口，觉得嗓子好受多了。 “哥。”唤了声。 唐霜凛就朝宁越恒走过去，“我家霜序小姐问医药费多少，给报销的。” “不必。”宁越恒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唐霜凛扭了过去。 背着人笑眯眯地说：“你想要我妹妹微信？” 心思被戳破，宁越恒也不恼。 直勾勾地盯着唐霜凛，大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子。 呵。 “他不要。”唐霜凛转头就来了这一句。 唐霜序闻言看向他，宁越恒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做了，一种难言的心虚在心头扩开了。 “越恒哥在新加坡有房产吗？”唐霜序问道。 老狐狸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刚见面时候装作自己没车，骗着要人送他的时候还很顺畅。 可这会儿了，脑袋只顾着懵懵地点了。 唐霜序轻笑，“可否告知贵府位置，改日好送乔迁之礼。” 唐霜凛觉得此招不错，但是…… 哐当一下搂过宁越恒，把他扯到一旁的岛台，利索地移了纸笔过来。 这说出来的跟写出来的，可大有的不一样。 他说出来了，唐霜序也听到了，她就不好不去了。 但要是他写的，唐霜序可就不一定“看得到”了，唐霜凛自己去送就可以。 笑道：“劳烦越恒兄写下呗。” 说实话，他使的劲真不小，宁越恒现在还觉得自己的肩膀麻麻的。 宁越恒看他，唐霜凛能怎么办，自然是回视了。 一旁的找补声响起，“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听到这话，宁越恒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动笔。 写完，唐霜凛掀起纸角，无视阻力利落地一抽，折一折塞进口袋里去了。 宁越恒看了眼他塞的那位置，移开视线向内走去。 “霜序小姐好好养伤，我们改日再叙。” 夜很深了，再留下去，就太唐突了。 “多谢了。” 宁越恒勾勾唇，才迈步走。 唐霜凛像模像样地送了几步就回来了，“他喜欢你。” 唐霜序掖被子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实心地问：“哥，这话你跟我说真的合适吗？” 自己知道就行，别告诉我。 “怎么不合适？”唐霜凛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唐霜序看了天花板一眼，申明道：“一个好问题，就要好回答。但这个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你。” “难道说，哦，我知道了。” 唐霜凛笑了，“有道理。” 唐霜序并没有很纠结宁越恒这个问题，她向来不少拥簇。 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她要个个都放心上，那还了得。 唐霜序想的，自然是今天那个“梦”了，这样离奇的事跟人说，真真是不好解释。 就是唐霜序这个亲历者，都还倾向于它就是个光怪离奇的梦呢，更何况是倾听者们了。 就当它是个带点预言的先知梦了。 “哥，你认识付涵吗？” “付涵？”唐霜凛正看着平板，“在贵宾通道堵你的那个，你认识他？” 说罢，便将平板伸了过去，那是个小视频，应当是好事的民众拍下来的。 巨大的横幅被扯了下来，散在一边。 “付涵，中国人，新加坡国立大学三年级学生。与他同行的，是他的同学。” 唐霜凛边念边看，在放大的横幅画面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半边薄唇勾起，吐槽道：“这是什么青春剧本，为爱堵通道，轰烈接爱人？” 唐霜序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但道：“我……有点印象。” “哥，帮我查查他，事无巨细，所有信息。” 新加坡和费城真是实打实的千里之远，唐霜凛面露疑惑，“他怎么了？。” 唐霜序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唐霜凛也不准备问了，她总有她的道理。 “行，查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