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今天不营业》 第1章 第一章·浊川·我想便宜找个死侍 “仙君,封印松动了。” “按计划行事吧,一定万无一失。” “是。” 其实他不是月老。 两百年前,富丽堂皇的胡羌古国,瘟疫大乱,因此机缘,贵地飞升了两位神仙。 药圣卿允悠,传说其鲜血能治百病,冰心一片,悬壶济世。 武神郗子庶,传说飞升时抗下十八道天雷,以一敌千,智勇双全。 就这样超群绝伦的二人,本该受万世供奉敬仰,可好景不长,胡羌桃花山被一团妖火席卷,尸横遍野,一时间民不聊生,胡羌国也成了废墟一片。 再提及胡羌只有唏嘘一片。 药圣卿夭空有其名,救不回桃花山枉死的孤魂。 武神郗珩更是白眼狼,一把火烧了养育他的桃花山。 仙历针禛昌二百八十六年,凡历四五四年 洪泽湖金裕城药王庙 庙宇不小,藏在半坡紧靠邻市井,旧匾篆刻“药王”两字被风雨啃得只剩“王”字下半截,倒像一弯月钩。推门进去,药圣卿夭的神像白衫广袖,一手立于胸前,一手拈桃花,眉目含笑。案前香灰冷,桃瓣落满地 院子里,一株老桃树把半壁天空撑成粉云。根下密密地种了一圈关防风,树枝上挂满了祈福牌,木牌朱漆未干,写着成双的名字,红线穿过桃木牌绕在枝头,赛着谁挂得更高,灵力将红绳捻成几股,牵挂在有情人心间,风吹花落,木牌碰撞,叮叮咚咚。 一名修士纵身跳在药王庙的围墙上,身着金丝滚边红袍,黑发高高束起,朝里面挥手喊道:“宿雅兄!元元也来啦?看我从市东头刚买的烧鸡。”说罢晃了晃手中的纸袋,一跃而下。 岳宿雅身着宝蓝长衫,坐在庙院中央的藤椅上,缓缓道:“卿夭,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自己家的庙还翻墙,多大的人了。”于是乎把佩剑放到藤椅上,起身招呼道:“元元,把酒拿来。” 元元从厢房跳出来,瞧上去也就四五岁,左右手各提着一壶荔枝酒,蓬头垢面的的不知道又去哪滚了一身灰。冲岳宿雅说道:“爹,元元喝了这罐的甜水,好辣......” 卿夭笑嘻嘻接过两壶酒,放到身边的几案上道:“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酒,”便从手中的纸袋中掰下一个鸡腿递给元元,“拿着,整个金裕城,绝对,找不出比这家烧鸡更好吃的店铺了,吃了就不辣了。”元元拍拍手,接过鸡腿道:“谢谢卿夭。”卿夭闻之也不恼火,只是笑着纠正道:“没大没小的,我是你长辈,你要叫我小叔叔,或者...卿哥哥也行!“ “卿哥哥” “诶,这才对嘛”转头又对岳宿雅问道:“上天庭派你出任务,你带着孩子来干嘛。” 岳宿雅走到跟前,没好气道:“是他非要跟来,说想他‘卿-哥-哥-’了。” ”天地一天,人间一年,我也想元元喽!“说罢凑上前贴了贴元元的脸蛋 岳宿雅伸手拍掉元元身上的灰:“都跟你说了别乱跑,又弄的一身灰,你等回家看你娘亲怎么骂你。” 卿夭见元元撇了撇嘴,上前道:“孩子还小嘛,小男孩顽皮一些正常哒,谁小时候不上房揭瓦打山鸡。”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庙里全是烟灰也不知道遣人定期清扫清扫,住人的房子能萧条成这样也是绝了。” 闻之卿夭有些汗颜,嘴角抽了抽 君子一向不拘小节 岳宿雅四下闲逛着 “神像是新雕的?记得上次来还是神医济世,你是真把你这当月老庙了啊,这又是桃花树又是祈福牌的,还种一堆这种大红大黄的...庸俗之花。” “哪庸俗了,这花叫关防风,祛风止痛的,再说了管他药王庙月老庙,灵验就好了,这都是软实力,去你武神庙求个好郎君,你能费心思去找?还得是我......” 岳宿雅见说不过,反手将卿夭怀中的烧鸡夺过来道:“嗯......那我祈求我和南依依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保佑。” 卿夭见手中落空,上手去夺:“保佑保佑,还说我幼稚,我看你更甚之,你小心点别掉地上,真是难以想象啊,平日里端正儒雅的岳将军私下竟是这般模样,嫂子也真是忍得了。” “我能怕她?”岳宿雅嘴上说笑,实际上又把纸包完好无损的放到了几案上,拍了拍酒壶。 “先喝酒。” “好!我神像后面还有几壶桂花酿。” “好啊你小子居然在庙里藏酒,不怕叫贼偷了去。” “偷了便偷了罢,那我也要藏,酒陈了才醉人。” 就这样把元元一个人晾在一旁玩桃木剑,两个人从白天喝到傍晚,醉了就睡醒了继续喝,什么药圣武神,仙风道骨全都不顾了,也就只有在药王庙里能像这样偷闲。 谈天说地,从个人志向,聊到儿女情长,才发觉这个受人信赖的挂名小月老,竟是个母胎solo的躺平族。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 女人只会影响我扎针的速度。 岳宿雅先撑不住了,跑到茅房吐了好一会,被卿夭指着鼻子嘲笑了半天。岳宿雅嫌卿夭装货,朝卿夭胃部就是一掌,于是两个人搭在一起一股脑把刚刚喝的酒全吐了,跟喝假酒了似的。 “假正经,话说你这次来金裕城做什么?”卿夭醉的脸颊泛上红晕,伏在岸上,托腮问道。 “是仙尊,让我带人去浊川看看,说是不少神官从那领侍从回去,让我去探察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里牛鬼蛇神都有,鱼龙混杂的,怕会把天庭名声打下来自己当老大。”“去浊川找侍从?传闻不是说浊川是三界杂居之地,杂乱的很,后来因不少神官都罢官去浊川,闹得很僵,动不动就被天界除名吗?” “什么时候的事了,浊川如今可不一样喽。”说着,岳宿雅又给卿夭斟上一碗酒。 卿夭想起刚刚的丑态,摆摆手示意不喝了。好久也不能不管不顾一直喝,伤身。 岳宿雅继续道:“依我看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是天庭新飞升的人个顶个傲得很,哪有人愿意当侍从,刚就位的小神官又不好一个人出任务,就花几个宝钞从浊川聘请几个带刀侍卫,已经很稀松平常了,之前上天庭的全是神仙,现在看到生面孔没准是哪个神官带上来的妖魔鬼怪呢。” 岳宿雅继续诉说着,似要把理不清,看不惯的破事全说给卿夭听。 “天庭官职已经过饱和了,哪有那么多仗需要打,武神封了一百多个,求仙问道的人多了,每过百年就有新一批人突破飞升,这天劫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雷阵雨呢,上天庭找不到职位,浊川的待遇又不错,干嘛不去那任职,以现在的气势,恐怕没个几百年又会成为一个新的“小天庭”,然后又衰败,又会有新的人自成一派,翻来覆去。文曲司又在研究处理办法了,说是要把飞升条件再提高,突破化神期还不够又新制定了什么羽化期飞升期,还不如少点等级划分,多安排点明晰的职位各司其职,现在啊,飞升不如当鬼怪哩!” “这话可别在别人面前说,小心有人给你‘穿小鞋’。” “我就要说,可憋死我了,整天对着那几张臭脸说漂亮话,烦都烦死了,动不动就‘吾虽不敏,神君英明,仙尊我们大大永远支持你!’开个会跟背八股文一样,就那么几个心来回说‘核心内心外心耐心...激发巨大热情!凝聚无穷力量!催生丰硕成果!展现全新魅力!这可真是修仙逃过了人间科考,逃不过官场唠叨,好不容易熬到时间回家了,不做家务还要挨老婆骂是钢铁大直男,啊!真羡慕你啊,闲职不用常回天庭,逍遥自没人管。” 卿夭尴尬笑笑,闲职也能被羡慕,要不是挂名月老他穷都快穷死了。 如今人们治病都去医馆了,哪有人来药王庙烧香祈福。 不过逍遥自在是真的,确实很久没回天庭了,之前是身体抱恙告病修养,才分了个同四五个神官一起辅佐金裕武神镇守金裕城这个一官半职,在人间快百年了邪祟都没杀过几只,多半是邪祟都魂飞魄散了,他才听闻。 哦!原来三弦亭有孤魂野鬼到处吸人精气! 哦。原来已经被送去地界喝孟婆汤转世了。 倒是金裕城谁家的姑娘最漂亮,谁家的蛐蛐最厉害,烧鸡最好吃,酿酒最醇香,问他准没错。 如今病好了也玩够了,听闻新神官都这么努力开始焦虑了无聊了,是该回去领点任务了。 眼看岳宿雅头昏昏低下欲睡去,束发散乱,卿夭顿时来了恶趣味。 他一巴掌拍醒了岳宿雅,一碗酒下肚,提着桃庵剑,站在被拍蒙了的岳宿雅面前,挑了挑眉道:“岳兄起来,陪我过两招再睡。” 岳宿雅本就喝酒喝的头晕脑胀,被这没来由的一巴掌扇得更是恼火,怒斥道:“你有病吧卿允悠,武痴,明天一早还有到浊川写考察文书。” 卿夭见他这么恼火,顿时又来了兴趣:“好久没跟人比试过了,陪我过两招嘛,陪陪我岳兄我都要无聊死了,你跟我过两招,明天我跟你去浊川。” 岳宿雅一听可以免费拉个人做苦力,顿时来了兴趣,痛苦的把头埋在左手臂弯里,伸出右手召唤来溯霜剑:“说好了你跟我去,明天叫你走你别不答应,让你往东就往东别添乱。” “好好好,不添乱,听你的。” 岳宿雅苦笑道:“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人贱兮兮的。” 卿夭脱去外衫,嬉皮笑脸道:“不贱也不能和你做朋友。” 岳宿雅指了指卿夭,气的发笑。“来。” 正中下怀,卿夭闲的发慌,乐不得能出趟远门。 桃庵剑出鞘,月照寒阶,剑影如霜。红衣翻若惊鸿,步碎霜华,剑随身走,光凝一线。破风之声,宛若龙吟,回锋收势,星光静落,衣袂犹沾清辉斑驳。 “行啊,我还以为你闲玩几年回功了,今一瞧是没少偷偷练啊。” “那是,毕竟是要跟岳大哥你过招的,哎呀等打赢了你我就去文曲司上报转任地方武神。”卿夭刚威风几句,又一秒破功讪讪道:“咱随便打打啊,别把庙里的东西破坏了。” 树影碎地。两剑忽起,一青一红,如飞鸟凌空。岳宿雅者身随剑转,踏步生风,剑尖划弧若满月。交击处星火迸溅,铮然一声,惊起栖鸟。旋身、错步、回锋,衣袂相触即分,剑光纠缠成网,却各守分寸,唯余剑气过梢,落花翩翩。 顿时卿夭耳畔似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面露难色,那女人声音温柔,十分熟悉:“小悠,别闹了,小心把树劈坏了,我做了梨花糕,和父亲下山除祟早点回来,让阿珩也上山来吧。” 阿珩两个字又听不真切,很是陌生,但又让人觉得亲近确定听到的是这两个字没错。 阿珩?是谁?我认识吗?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近些时日卿夭总会突然多出一些毫无印象的记忆。 岳宿雅见机,挺剑向颈窝刺来,卿夭顿时晃过神来,用剑挑开 岳宿雅见卿夭神色不对,将剑收回鞘中;“怎么了没伤到哪吧?” 卿夭眼珠一转,顿时扶首作态,“哎呦疼疼疼疼,岳兄!我头疼眼睛疼肚子疼哪都疼,你快帮我看看浑身上下是不是都没有好肉了。” 卿夭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护着头,单脚跳着做回到几案上。 岳宿雅一时间慌了神,没了酒气,自责道:“哎呀你说说我怎么能跟你打呢,八成是你飞升的时候烙下病根没好,我武神下手也不知轻重缓急的估计是让剑气冲到了,我看看......” 卿夭突然抬头,咧嘴笑道“我没事,逗你玩的”,伸手召唤来桃庵剑停在岳宿雅腰间,“我赢了。” 岳宿雅叹了口气,给了卿夭一个白眼,懒得理会。 “岳大哥,我赢了?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 “呵,你这也叫赢啊?上战场杀敌你装病试试,看敌人会不会下马看你伤势,都巴不得你服药自杀。”随即叹了口气,无奈道,“想要什么你说吧。” “嘿嘿,那我想要,一个侍从,死侍,最好是话没我多但也不少,吃的没我多但会做饭,不挑食,武艺高强,还会打扫庙堂的,酒量也得好,雇佣金别太贵,最重要是长得俊朗!” 岳宿雅闻言又是一脸黑线:“你是找侍从呢还是挑媳妇呢,找侍从明天自己去浊川挑,要是找媳妇......”岳宿雅指了指刚被震落一地花瓣的的桃花树,“那边祈福,你最熟悉流程了。” “我的花!怎么落了这么多!能不能给粘回去啊。” 岳宿雅说罢便提着溯霜剑朝西厢房走去,这时打更声在庙门外响起:“亥时了,先睡了。” 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发文,排版上也有待改进,但我想把他们的故事分享给同频的小神官们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折雪年年,可以叫我阿折、年年、小雪、zxnn、知心奶奶……随便怎么称呼都行! 因为作者是个话痨,所以希望可以获得好多好多的评论,数据上就麻烦大家了!!(我先干一杯为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浊川·我想便宜找个死侍 第2章 第二章·浊川·留下买路财! 卿夭躺在床上,远处钟声敲响,丑时了,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开始胡思乱想: “我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知道阿珩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万一有关系呢?” 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总不好单凭一个代号就去找人。 总不能是因为…太不好意思了所以就托梦让我给他说媳妇吧!这太扯了。 “咱能不能别想他了!!!快想点正经事助眠。” 不如想一想怎么把村东头的小花姑娘和铁匠铺的大牛撮合到一块去。 既然是小花和大牛是互相暗恋,那让他们见面把话说开就好了。 不过大牛家贫,怎么才能让小花的家人接受大牛呢......要不我明后天斥巨资去铁匠铺打两个流星锤玩玩?就这么办!用来磨药粉刚好。 话说桃庵剑是怎么来的…父亲赐的吗?但我怎么记得父亲给我的是御光剑呢?母亲为什么要说小心把树砍坏,难道我当时是拿着剑砍树玩吗?还是也像今天一样在找人比试?” 从前的事,都记不得了。 估计是儿时玩伴,我小时候的脾性也交到朋友?难得啊,怪不得记这么久。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的,连小时候桃花山下媒婆家的黄狗叫‘绿油油’都记得,怎么会忘记儿时玩伴的名字呢? 或许这句话是我喝多了编造的吧母亲根本没说过,但为什么感觉这么亲切呢。 怎么又开始琢磨他了!哎呀不就是随便一个人名吗,梦里什么都有。 明天找个侍从就叫他阿珩这样就省的乱想了 不行,这样对双方都不太尊重。 现在立刻马上, 睡觉! 卿夭把被子蒙在头上,终于强迫自己睡着了,梦里他编造了十几个阿珩的模样,有满脸褶子的驼背老头,也有一身银饰的胡羌少年,甚至编出来一条黑背灵犬就叫阿珩,正朝他摇尾巴。 “允悠,卯时了,该洗漱出发了。” 卿夭揉了揉眼睛,睁眼看到岳宿雅整装待发站在床边,右眼眶微青,左脸颊紫了一块。 岳宿雅道:“你睡姿真是够夸张的,褥子被你踢到床下,自己在床角蜷缩着,还紧挨着窗,窗帘自己也不知道放下,你是怎么活到飞升的,上天梯的时候家里人有没有给你带暖手炉啊?哈哈哈哈哈哈” 卿夭见岳宿雅惨状不由得关心道:“我天,你还笑呢,庙里招贼了?能把你打成这样?元元呢他没事吧。” “他好得很,跟依依回武神殿了。” “那你这......嫂子还是这么......勇猛果断,我就说你带元元下来这事不妥,挨打了吧!” “你懂什么,娘子给的伤这是荣耀。” “嘴真硬,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更衣。” “都是男人脱就脱呗扭扭捏捏。看看你练得怎么样”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传信告诉嫂子你带元元喝酒,你猜她会不会追到浊川?” “诶别别别,你换,你换,我给你把门带上。” 卿夭身着白玉袍,金边桃纹束腰,佩玉叮咚,外覆赤缇轻纱,肩铃细碎。眉间一点朱砂痣,小冠高束,余丝泻背。右手小指戴着一枚银白锁灵戒,腕带上缠绕着一只黑蛇,鳞光幽闪。桃庵剑斜挂腰间,踏出门槛,衣摆翩翩。 卿夭:“我准备好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岳宿雅无奈道:“好—看—,行了吧?我把其他小神官都遣回去了,就咱们两个人去就行,人多易生是非,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界,走,御剑,跟着它走。” 说罢岳宿雅便摊掌召唤出一个青蓝色雾团,这团雾气似有灵性一般,在空中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找到浊川方位。 两人负手立于剑尾,左手掐诀,星屑四溅,一瞬千里。 卿夭见已经飞出了金裕城,窃喜道:“这也不顺路嘛,难不成,岳兄是特意绕道来金裕城找我的?” 岳宿雅见心思被拆穿,转移话题道:“怎么还把蛇放出来了。” “它自己非要出来,估计也想去浊川,今天一早醒来就在锁灵戒里不消停。” 岳宿雅伸手想碰碰黑蛇:“想修炼成妖怪了?嗯?” 只见那黑蛇面露警惕之色,鳞片抖动,嘶嘶叫着。 卿夭见状将黑蛇抱回怀中,轻言道:“小狼,不可,岳兄是我朋友。” “你叫它什么?” “小狼?怎么了不好听吗?” 岳宿雅大笑着合不拢嘴:“他一只蛇你叫它小狼,这就像你是人我却叫你地瓜,很好听吗?” “是说它有狼的野性,你也小心点,小狼有毒的,是养成了的蛇蛊,通灵性,从飞升就一直跟着我,是百年灵宠,炼不成妖” “你还会养蛊?” 卿夭神气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胡羌人,耳濡目染,只会养蛊不会下蛊,不过这只蛇蛊是别人送的。” “蛊虫还能送人?这一只蛊虫得养十几年吧?喂了这么多年血转手送你了,他图什么啊?”岳宿雅越想越觉得瘆得慌,转念一想又趁机吓唬道“是谁送你的?不会是安插在你身边一个眼线,等时机成熟就拿他给你下蛊吧?” 卿夭立马将头用手蒙上:“小狼听不得这些,别胡思乱想了,是百年前我回胡羌,单婆婆给我的,说是有人留字条托她一定交于我手,字条没有署名,我一开始也挺忌惮的,不过这么多年了小狼早就跟我心连心了,你说是不是呀小狼。” “来路不明就敢贴身带着,我看你也别叫卿允悠了,叫卿大胆吧。”岳宿雅拱拱手 “要不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养只灵宠打发打发时间,唉…我跟你讲,桃花山一百三十棵白桃树一百四十棵粉桃树,神殿的台阶一共八百四十四级,天阶三千级整。” “打住打住,你没事数这些干嘛?” “没事闲的啊。” “任禛仙尊继任后重修了大殿,说觉得四十四读起来拗口,干脆修成了八百八十八级。天阶动没动我不清楚,等会去你可以数一下。” “我才不数呢。”卿夭将手背到脑后,惬意道。 “这不是怕您大爷又闲的养鱼吗?你小心点别摔了,否则又得回仙界躺半个月。” 卿夭听他这么一说便把手放下来,让黑蛇挂在脖子上:“盼我点好吧岳培,我是养不了鱼了,不出半个月全做成鱼酱下酒了哈哈。” “宿雅,我感觉我最近记忆力奇好,突然记起来从前的很多事,感觉都不是我的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说这会不会被夺舍的征兆啊。” 岳宿雅笑了笑:“喝断片了吧,都让你忌酒了还不听……浊川到了。” 浊川,紫雾自谷底蒸腾,如沸鼎之烟,昼夜不散。幽蓝川水在其中蜿蜒,映不出天光,充满浊气的山川,故名浊川。 按地图板块划分,属地界与人界交汇处,独立管辖,曾是各族走投无路者抱团取暖,圈地自萌的地方,后来在浊川主的规划下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如今神、妖、魔、鬼、怪五族杂居,与世隔绝,却饱受忌惮。 浊川与凡界交界地带隔着一道深坑,洞口处设有屏障,外来人缴纳货币即可通行,这可比天庭的天阶人性化多了,不过这货币去哪里换得呢? 卿夭站在洞口上,岳培提醒卿夭退回地面上,小心洞口屏障突然消失,卿夭转头嬉笑道:“那不正好吗,又省一笔。” 卿夭用手碰了碰屏障,黑蛇好似嗅到什么一般,绕到卿夭指尖,朝屏障吐着信子。 卿夭见状,对着屏障掐诀凝结灵力,拍上一掌,灵气随屏障上的雾气荡开,强大的冲击将卿夭震了出去,岳培从身后接住卿夭,说教道:“我都说了让你别乱来,咱们是来串门的,不是来讨伐的。” 不知为何,卿夭总觉得‘讨伐’这个词很刺耳,便不想搭话。 不久,远处走来一个姑娘,精灵耳,兽皮衣,一看就是‘浊川本地人’。 说是走来,不如说是小跳着跑过来,好像周围会有人抢她生意一样。 姑娘伸出食指在卿夭和岳培间点了点,好像在挑选与谁交谈,最后手指停在了卿夭身上,“你们想要进浊川?带钱了吗?” 卿夭道:“没有浊川的货币,只有宝钞,和凡间的银子。” 姑娘上下打量了卿夭一番,只觉得这小郎君长得清秀,但没什么钱,又瞧了瞧身边岳培一脸戒备的模样,心生晦气,“切”了一声,转过头来又问卿夭:“天庭来的呀?这位小神官生的白白净净,活像一位美人,可有仙侣呀?” 卿夭看她这般傲气心生不悦,朝姑娘拱了拱手说道:“说我是天庭来的不假,不过我还是在凡间待得时日最多,满身尘土气,不怕您笑话,我确实没有结过仙侣,不过却是凡界远近闻名的月老,若姑娘有需要,管他牛头马面,一个还是一群我都能帮姑娘找来,只要你肯告诉我,如何进得了这浊川。” 姑娘气道:“你想什么呢,诶你是不是对浊川人有什么刻板印象,我真是脑子生了大病,脊髓抽干了才要跟牛头马面结为仙侣。” 卿夭一听,顿时抬起头来:“生病?那可真是巧了,不是诳你,我也是远近闻名的药圣,改日姑娘可以到我庙上来,我有新研发的‘大力补脑药丸’,可化瘀阻,缓头痛,预防脑梗、痴呆。” 岳培听到这扑哧笑出了声,姑娘气的双颊绯红,又无奈的转过头问岳培,一字一顿道:“你们,来浊川,干什么?” 这精灵姑娘身上灵气并不弱,从气质上来看应是妖族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浊川主已经知晓天庭到访的消息。 岳培恭敬有礼,先是朝姑娘标准的做了个揖:“我是汴下武神岳培岳宿雅,这是我挚友胡羌药圣卿夭卿允悠,刚刚允悠唐突了姑娘,本无意冒犯,在下替他给姑娘赔个不是。” 姑娘点了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这才是求人办事的样子!我叫俞小鱼,是锻造大师俞庇的独女,你继续说,来做什么的。” 卿夭在一旁小声说道:“人家有老婆有孩子,而且老婆超——能打,拆散别人家庭的活我不接哦。” 小鱼一脸黑线,转过头对卿夭翻了个白眼,顺便做了个鬼脸。 岳培继续道:“今日前来拜访,是允悠想在浊川找个侍从。” 俞小鱼冷笑了笑:“找侍从啊,我知道去哪里聘!” 夭:才不要你跟着 岳:那多谢姑娘了 夭:诶你! 俞小鱼道:“交钱吧,过路费和领路费,加一起给我十锭白银,你给还是他给,注意啊,我不要宝钞,金子软塌塌的打不了武器。” 卿夭不情愿的从锁灵戒中数出银元宝,排在手掌中恋恋不舍地递给她,俞小鱼正要去接,卿夭又立马撤回来,问道:“我们不用领路,能否单交过路费。” 俞小鱼冷嘲热讽到:“不—行—,天庭到底怎么亏待了你们能穷成这样,实在不行就来浊川任职,正好退休了两个文职。”岳培见状也是一阵阵扶首汗颜,奈何他不常备银两,帮不上忙。 这可都是辛苦挂牌月老牵红线存下的沽酒钱! 卿夭无奈递出银两,问道:“那能不能我们交了领路费,你不跟着?” 俞小鱼拿来银子塞到腰包里,取出一颗用兽皮摩擦光亮放在牙间轻咬,取出空白符篆开始画瞬移符。边画边说道:“当然——也不行,我可是知道全浊川侍从最高质的地方,而且我很想看到你被他们嫌弃的样子。” 卿夭将小狼放回锁灵戒中,撇了撇嘴:“你这根本空手套白狼啊,瞬移符谁不会画。” “哎呀你画就进不去,哪那么多话啊,都跟侍卫打点好了,站稳了!” 很高兴你能翻到第二章!以后我们就是诡秘~关系啦! 落地浊川啦!小神官们坐稳扶好哦,传送符晃晃的,今天要一口气上传三章,所以收不到评论 小神官们不要吝啬你的喜爱,爱就要大声说出来,这是我创作的动力 之一(其他一部分动力是我对作品的爱 有问题也要提出来[奶茶],以及想看什么样的随笔番外之类的,遇到喜欢的都会写一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浊川·留下买路财! 第3章 第三章·浊川·我是不是神经病啊啊 转眼到了闹市,俞小鱼递给两人一人一沓纸币 卿夭掂了掂,见宽见厚,看来刚才在门口可能是搜刮银子打武器,也可能是闲出屁了找乐子,反正不算打劫,她压根不缺钱,纸币到处送。 小鱼说来了浊川就是客,让二位多带点纪念品再走,岳培向小鱼道了谢。 三人在街市上走着。 两岸危楼杂立,飞檐与窟穴交错,书生挑灯于檐角,夜叉摆摊卖符,风尘女子倚窗调笑,又蛛精蛇影盘柱而眠。风过处卷起地面的尘土裹挟着腥味,丝竹声、铁链声、咒骂声混作低鸣,在紫气里浮沉,像一锅煮的烂熟的夜。 卿夭一路上走走停停,兽面扇,鱼骨钳,阴风符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俞小鱼见半天也没人问她要去哪,实在憋不住,自言自语道:“要说浊川侍从去哪找,自认是要去角斗场,就在前面了,话说,卿公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侍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废话,找个能打的呗,问得跟相亲似的。” “切,就你?唉呀,那请问你是想入赘啊?还是想嫁啊?我看就得是武将才管的住你这张嘴!” “诶你,说什么呢。”卿夭从锁灵戒中拿出一把金属折扇在小鱼头上一敲,“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净想这些。” “神经病。”小鱼抱着臂,头一扭快走了步。 又过了一会两人双双扭过头来要说话,刚发出一个音节又被对方噎了回去,岳培只顾在一旁偷笑。 “你先说” “唉呀,我哪敢跟您大小姐争先后啊。” “还是我先说吧” 岳培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默契”。 “二位,我们到了,角斗场。” 角斗场以整块黑曜石砌成,高墙环立,直径百丈,壁面布满暗红符纹,似血犹温;三十六道铁棘拱门嵌于石体,门顶角旗猎猎,映出森绿妖焰,雾霭缠绕,腥味骇人。 小鱼领着两人在看台上落座:“角斗场上生死不论,三秒钟站不起来就算失败,东西两侧各有一个押宝处,玩法挺多样的,不过抽成有点黑,只收纸币,一会可以去看看。” 角斗场坑底燃烧幽蓝磷火。狐妖身披铁链,与鲛人角斗。新鲜的血液飞溅,覆盖到暗紫的血滩上,狐妖脱力倒下,鲛人骑到狐妖身上撕咬血肉,观众席鼓掌嘶嚎,声浪震得人头疼。 卿夭强忍住对画面冲击力本能的恶心想吐,小声对小鱼说:“哪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 小鱼连忙道:“没关系,别说这个了。” “你刚刚想问什么?” “就是看你这枚储物戒指挺好用的活物死物都能装,想问问你在哪买的。” “这个好像不是买的......记不起来,应该是父亲给的,叫锁灵戒,是二品灵器。” “哦……欸,你看这个小帅哥怎么样”说罢,小鱼指了指东边闸门走出的男子,叫...佚名?还挺神秘。 夜雾中,他缓步而来,身着玄黑长袍,衣角缀满暗银咒纹。黑发以乌骨环高束,尾梢垂落。夜幕中只见赤瞳映出森冷杀意,掌中龙骨鞭九节,散发森森肃杀之气,左手无名指节的银戒格外吸引目光。 小鱼一眼便看到了这枚银戒,苦涩道:“这么帅!这么年轻,怎么就有婚配了呢,哎别想了,这种有家室的,给多少雇佣金都不会跟你走。” 卿夭盯着男子的戒指发愣,为什么会感到莫名的安心。锁灵戒中的小狼又开始躁动,刚被放出来就盘在卿夭手腕上,用头蹭卿夭的手心。 小鱼见状调侃道:“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刚在法界处我还以为你会对牛头马面更感兴趣,不过你可是说过,绝不拆散别人哦。” 岳培见卿夭半天不做声,低声询问他怎么了。 卿夭说不清,只感觉头晕沉沉的很想哭,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小狼见蹭卿夭无用,转头欲向角斗场中的男子爬去,被卿夭眼疾手快关回了戒指里,只得在戒指里横冲直撞,震得卿夭小指生疼。 角斗场中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边迎敌,一边开始环顾看台 对手是上一场赢了的鲛人,被见招拆招压制的感觉很不好,何况对面还一点都不尊重他,连最基本的专注比赛都做不到,开始咒骂:“毛头小儿害怕了就回家吃奶去,别在这三心二意。” 男子眸中闪烁怒意,一鞭子挥过去,大喊一声:“卿允悠!” 这一声把四个人都听得愣住了。 卿夭似乎听到了这个他不认识的青年喊了自己的名,真真切切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岳培开始怀疑卿夭从昨天晚上的舞剑开始就在谋划在浊川与老熟人见面。 小鱼一脸姨母笑认定了:哪有什么拆散,这俩人明明就是“一对”。 鲛人呆愣的看着招呼过来的骨鞭来不及防御,想临死之前纠正对手自己不叫“卿夭”而叫“钦幺”,应该是前鼻音。 鲛人没机会纠正了,肥头大肚的鲛人被拦腰砍断,血肉模糊在血泊之中。 卿夭回过神来,拿仅剩的十锭零二十两银子跟小鱼换了十万纸币飞奔到东边的押宝处。 “老板,我要赎这个佚名。” 押宝老板怯怯道:“赎他?这......我只管押宝,车轮战每天只活一个人,他都不一定能活着,我也不好收你钱。” 卿夭:“那我拿十万,押他能赢到最后。” 押宝老板一听十万,再三问了卿夭是否确定下注,卿夭点了点头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爱财的他这次为一个他可能都不认识的人出手这么阔绰,他也没少进赌坊里做看客,不过也只是看看罢了,他可不愿意为不确定的事花大手笔。 这次也同样,不过他确信他看中的人不会让他亏损。 下注成功,届时千里传声筒大声广播道:“卿夭为4号角斗士佚名押宝十万元。” 看台纷纷投来目光,不由分说地讨论起来:“年纪轻轻就知道乱花钱”“才四个人就开始下注了,后面不是还有三四十个角斗士吗,一点都没有长远目光” 卿夭用扇子挡着脸回到了看台上,不出所料岳兄小鱼以及周围的众人纷纷围上来开始说教,阐释自己正确的观点。 卿夭用左手摩挲着右手小指出奇平静的银戒。 卿夭似乎看到了佚名听见广播后似有若无的微笑,后来思绪被淹没在众说纷纭中,挡住了佚名向看台投来的霸道的、想要独占的、炙热的目光。 那目光就好像在说: 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为你而来。 等到了。 就不会放手了。 卿夭头疼的很,握着折扇的手制不住发抖,心里却出奇高兴。 卿夭开始怀疑飞升是不是导致自己情感表达出现了问题,质疑自己是不是个精神病。 群众到底是群众,纵使方才慷慨陈词,说累了就散了,如风过庙宇,不留痕迹。 卿夭觉得头沉的厉害,向岳培接了个肩膀边睡去了,岳培用手背摸了摸卿夭的脑门。 “发烧了,活该。你出门带药了吗,药圣先生?” “没带退烧药丸,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西闸门放人的间隔,佚名直勾勾地盯着卿夭的看台 他现在不想杀人,他想带卿夭走,离那个岳培远点 十三号角斗士‘琉璃瓦’战败! 二十五号角斗士‘地雷’战败! 三十四号角斗士‘别打了我害怕’战败! 四十六号角斗士‘青幺你管管他’战败! 听到最后这个名字,佚名忍不住轻笑。 西门的角斗士死的死,伤的伤。 看台上的观众散了许多,唯剩零星几个眼皮发垂落坐四处。 东侧押宝处堆满了纸币珠宝,先前说教卿夭的看客,如今不是跟风下注赞叹这小伙子眼睛真毒辣,就是匆匆离场怕被看笑话。 “感觉今天过得特别漫长,之前没个十几场就结束了,这个佚名怎么打的这么快,伤这么多人也不怕遭报应” 四十六号站起来了!四十六号站起来了! 佚名冷道:四十六号出局,我不想杀他,否则他早死了。 四十六号提着被砍断的肩膀咬着牙向佚名点头,离开了角斗场。 现在已经是浊川历二十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子时,迎来了我们今日的最后一场比赛,四十七号“姚波”就位。 姚波提着佩剑,缓步走上前来,待黑雾散尽,佚名盯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指节握的吱吱作响。 姚波头顶点着天灯,青焰摇影,照见朽骨面庞,显然是修炼成鬼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认识我大师兄,不过也确实,胡羌药圣名气大的很,敢问三百年前谁不知谁不晓。”嗓音沙哑刺耳,阴冷的笑声使得周围的环境都冷了一度,角斗场的火焰在阴风下抖动着。 岳培怕这两位声音太大吵醒卿夭在座位上贴了屏蔽法阵的符咒。 佚名舒了口气,接下来的对话,天庭的老熟人最好一个都听不到。 姚波继续道:“你也是桃花山的人?没见过你啊?眼睛都杀红了?背过不少条人命吧,啧啧啧,到底是妖、魔、鬼、怪啊,看不出来啊,没有狐尾精灵耳,也没有魔族头角,不用把天灵盖捣碎了点天灯,不会是怪吧哈哈哈哈长成这样也能叫丑陋不堪,不过凶恶是有了,看着就很不好惹” 佚名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滚!” 血泊覆地如暗红镜面。 剑光交击,火星四迸,声如裂玉。 姚波执剑挡住朝头顶劈来的骨鞭,邪笑道:“既然认识大师兄,难道是上过天庭?大师兄在上面过得好吗?麻烦告诉他,我过得很不好哈哈哈哈!都是因为他!还有他养的那条疯狗。” 佚名心生厌恶,喊道:“破晓剑来!” 姚波慌了神:“破晓剑?你怎么会有破晓剑?你又不是......哈哈哈哈这么害怕被大师兄认出来啊,还化了形,做了什么亏心事了,不如同师兄我说说。” “你认我这个师弟,我就让你死的明白” “明白?我就不明白!明明当年,他救了那么多人,凭什么不能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你知道看着皮肤一寸一寸溃烂却无计可施的滋味有多痛苦吗!还被称作药圣,他是威风了救了一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那我呢!我是他亲师弟为什么不救我!” “闭嘴!我让你闭嘴!你不配!”转身看了两剑,但都被姚波挡下,同门剑法太熟悉了。 “因为我是鬼所以不配是吗?哦我想起来了,我应该知道你为什么化形了,因为你,这个肮脏、懦弱、不切实际的胆小鬼,沾了师兄的光上飞升上了天庭,却是个白眼狼把桃花山屠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满天妖火,那胡羌百姓,得多惨啊?” “不是我做的!” “如今建立了浊川举足轻重,甚至还对师兄......报以幻想?哈哈哈哈,可不是对不起师兄吗。” “我让你别说了!”最后一击动用了灵力,生生砍断了姚波的佩剑。 “你他妈更不配”这句没说完就被佚名将喉挑破了。 佚名旋身掠影,一剑挑破灯焰,火雨洒落,姚波灵魂化灰消散,只余空中留下一声尖锐地嘶吼。 佚名一袭黑衣立于血泊之中,冷静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符纸,掐诀烧了,召来一阵阴风,将姚波骨灰吹散了。 诡秘~你好呀!今天过得怎么样?两位男主都登场了! 又是生理作用战胜失忆的一天 希望没有错字! 拜托陪我说说话吧,小跳蚤作者孤独寂寞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浊川·我是不是神经病啊啊 第4章 第四章·浊川·Yes,I do 卿夭一觉从巳时睡到子时。 做了一个糊里糊涂的梦,梦里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黑影,同儿时的他一起在桃花山爬树、在树干上刻字、摘野果. 云层暧昧,清风不语,老墙斑驳 黑影问卿夭“最近过得好吗” 卿夭稍微回想了一下微笑着回应道:“过得挺好的,就是闲的有点无聊,我也要努力起来了!” “可有家室” “未曾” 卿夭虽看不清黑影的五官,但直觉告诉他方才黑影笑得闷哼一声 “你笑什么?我光棍,你很高兴?” “不是,只是很巧,我也没有” 卿夭闻之将一手搭在黑影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说道:“放心啦早晚会有的,天大地大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可是挂名小月老,有看上的姑娘跟我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却猝不及防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呵得连忙回头。 “卿夭,赶紧下来把你娘衣服换下来,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 是父亲。 母亲在一旁打趣道:“我就觉得咱们小悠穿霓粉云裳很好看,不如给他改小好了。” “你就会惯着他,未来是要做家主的人,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听我的,换白玉袍,小兔崽子我让你下来听不见啊。” “你别催他。”母亲敲打了一下父亲,转过头对卿夭喊到:“小悠啊,慢点别摔到。” “要不要,抱一抱他们?”黑影探身过来。 卿夭点了点头,眼中含泪。 黑影一手搂着卿夭的膝盖,一手扶腰,从树上跳了下去。 画面一转,是午夜梦回常常想起的场景 黑影慌张的环顾了四周,死死攥着卿夭的手不想让他离开身侧。 卿夭拍了拍黑影示意他把自己放下。 桃花山三月正盛,漫山粉雪般的落英却掩不住焦骨味。卿夭立在残桩之间 宗门灭了,桃花山烧了。 卿夭指尖触到焦黑的桃木,像触到了被剜空的心——昏睡的这几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世代守护的胡羌国人会放火烧山,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头疼得紧,恨自己没能护住这座山,这个家,这片心。 只记得再回桃花山,胡羌少年递来半块焦酥的胡饼,孩子笑得像往年一样干净 只记得山火之后,山下人指着劫灰里唯一完好的他,骂他“假菩萨”——说他自私,假慈悲、真祸胎,不明事理,不知好赖。 风过枝桠,残存的桃花瓣落在他发间,卿夭抬手欲拂,却恍惚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残影。 黑影连忙伸手欲捂住卿夭的眼睛,却被卿夭拦下。 是父亲爆体而亡,五脏俱损,魂飞魄散,火符燃尽。 他忘记的或许不是记忆,而是恨。 山火未熄,桃花山门人的帐篷扎在焦土边缘,像一排排新坟。卿夭抱剑坐在山巅,看火光映着残月,想起父亲曾说的“来年再酿桃花酒”。他轻声笑,笑声碎在风里——来年桃花不会再开,父亲不在,酒也早随灰烬埋了。 黑影默不作声只是紧紧跟着卿夭,卿夭起身他便跟着起身,卿夭坐下他便坐在身侧。 卿夭轻声试探道:“阿珩?” 黑影身形颤了颤,回应道:“我一直在。” 忽然黑影拉过卿夭的手,只留一句:“你该醒了。” 不等卿夭反应过来,黑影便化作云雾消散了,卿夭连忙伸手去抓试图留下这个幻想的友人,却无济于事。 卿夭脸颊滚下一滴热泪闷哼两声,应该是醒了,岳培见状又用手背在卿夭头顶测了一下,“果真不烫了,哭什么,多大岁数了还做噩梦?” 卿夭用衣服蹭了蹭眼睛:“没有,想家了。” “不是刚从家出来一天吗?” “桃花山。如果当年能再早一点醒来就好了。” 岳培神色略显紧张,安慰道“桃花山已经在重建了。” “嗯,小鱼呢?” “早走了,回家吃饭去了。” 岳培见角斗结束便伸手掐诀烧了符咒撤了屏蔽。 场内唯余一黑衣提剑负手而立,目光紧盯着卿夭,好似家养的小狗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被主人丢弃的骨头,摇着尾巴祈求主人的夸奖。 卿夭刚对上目光就忙不迭躲闪开,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一时间将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就他了?”岳培问道。 “嗯,就他了。”卿夭见佚名转身要离开东闸门,急忙跑下楼跟上去,岳培跟上前被卿夭拦住:“你先去押宝处取纸币,我去跟他谈。” 卿夭一步三阶,翻身下楼,叫住佚名。 佚名嘴角上扬,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副场景,胸有成竹的转过身来,恭敬地向卿夭作了个揖:“感谢卿公子信任。” 卿夭紧张问道:“你是妖吧?这双红眸生的真漂亮,想必修炼一定不容易。” 佚名拱手道:“公子谬赞了。” “我有事问你…你怎么认识我的?” 佚名一字一顿道:“两百年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方才为何唤我名字?!” “胡羌药圣悲天悯人,我恐败下阵来祈求药圣救我一命。”佚名边说边向卿夭走近。 “那你怎知我今日前来?!!” “是方才在观众席……”佚名忍俊不禁,心想别逗他了,刚想换回原型便被眼前人推开的力道怔住。 “够了!” 卿夭每问一句语气便重一分,最后实在忍不了佚名胡说八道了,“我虽不知锁灵戒如何得之,但我知晓此戒世上唯有两枚;还有小狼!” 随即将黑蛇从锁灵戒中取出,黑蛇鳞片闪烁,盘在卿夭掌中,向佚名颔首吐着信子。 “小狼他认得你,他只有对熟悉的人这样;而且方才见你剑法铿锵,有灵力傍身,想必是飞升了,浊川一向对神君待遇都不差,你又为何会被捉来这角斗场;我虽实在记不得你姓甚名谁,但就是觉得好生熟悉……你莫要胡诌是在观众席无意瞥见这样的话来诳我了!” 小鱼从街角走出,本想着来看看这两位小神官带了个什么样的牛头马面回去,却不想撞见 卿夭与佚名在街口“偷情?” 怪不得刚才在观众席就觉得卿夭怪怪的 转眼又瞥见别在佚名腰间的佩剑:破晓剑! 她不可能认错,剑柄上用沉银雕着飞天鱼纹,这正是他父亲手笔 父亲自从来到浊川,亲自铸剑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都是三界知名的大人物 总之无论如何,这个佚名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得帮 “为爱成为角斗士”怎么感觉更好磕了!! “是我告诉他你们到访的,佚名是我二姐叔父的儿子的义兄,是浊川的神仙,待遇确实不错,但特别憧憬天庭生活,是不是?”说罢给一名使了个眼色。 佚名收到信号立马接着道:“正是如此。” 卿夭又急道:“那为何刚刚在观众席上这么久你都认不出他,还说他是英俊的小郎君畅想未来?!” 小鱼连忙咳嗽两声,尴尬汗颜道:“停下别乱说了我哪有。” “就是有。” “哎呀本姑娘人缘好亲戚多认不出来也正常,你快问他要紧事。” 卿夭也晃过神来,正身道:“佚名先生,方才无意冒犯,只是以为遇到熟人太激动了,冒昧询问一下你有家室吗?” “没有”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侍从,可能会比较辛苦,不愿意就算了不打紧的……” “我愿意。” 卿夭刚问完就在脑子里疯狂拼凑道歉的话,毕竟刚刚追问的那样失态,不过真的没想到佚名会同意,而且回答的这么干脆。 “你不问我多少佣金?” “不用。” 小鱼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卿夭也不可置信的:“你莫要打趣我了,如若不愿直说便是。”卿夭随即将要转身 佚名立马拉住卿夭的手腕:“我不要佣金,带我走,我什么都会做。” 卿夭感受到右手传来的温度,身形僵了僵,看着眼前人。 剑眉星目,红瞳澈亮,睫毛长而微翘,薄唇轻抿,唇角却天生带一点向上的弧度,仿佛下一瞬就要笑,却又克制得恰到好处。仔细看来少了角斗场上的嗜血冷峻,多了些温润柔情。 卿夭看得入神,佚名慌张垂下手来,卿夭也不免别过脸去。 不远处小鱼一脸“我磕到了”的神情捂着嘴忍住不发出惊呼。 岳培匆匆赶来,佚名戒备的冷眼一瞥岳培,岳培便止步问道:“怎么样了,谈妥了吗?是不是洗衣做饭打杂样样都会。” 小鱼一脸震惊,你说让他做什么?找保姆请出浊川门左转浣衣坊谢谢。 “小鱼姑娘也在啊。” 卿夭点头,伸手拍了拍一名的肩膀,故作镇定对岳培道“谈妥了。”脸涨红得厉害。 岳培震惊,这条件都能答应?恐怕不是卿夭下了药,就是“战神”脑残了。 还有一种可能,“脑残战神”是故意接近我们的。 “谈妥那走吧,傻站着干嘛。”岳培感觉卿夭今天十分有八分的不对劲,行为做事莫名其妙的。 小鱼道:“走哪去啊,回天庭啊?这大半夜的来都来了不着急回去,走走走,去万福楼歇歇脚,明儿再带你们周游浊川,本姑娘出钱,就是钱多。” 岳培道:“让卿夭出钱吧,今天真是麻烦姑娘了,卿夭你小子猜猜,赚了多少钱?” 卿夭右手一甩从戒指里变出一把折扇,摇了摇扇子,故作思索道:“翻个倍?二十万?” “二十四万!赚大发了你。” “哇,那换成银子岂不是能买…八万壶桂花酿,能找你换吗”卿夭戳了戳小鱼道。 “不行哦,银子都打成兵器了,你只能换到一堆碎屑。” 岳培笑卿夭脑子不会转弯,难不成浊川就没有酒了吗。 “那不一样”卿夭失落道。 “真是掉酒池子里了。” 岳培一直在提防着佚名,虽说一路上佚名也不说话,也没有不正常的举动,就盯着卿夭,卿夭笑他也跟着笑,但就因为太正常了才显得可疑,与角斗场上连杀四十多人的形象太割裂了。 万福楼踞街道十字交口处,乌瓦鳞次,檐角飞铜铃十二,风过如碎玉。朱漆大门嵌鎏金“万福”横匾,门侧石狮含珠,食客进出,不绝如缕。 踏进门槛,一位姑娘俯身接待。 小鱼十分熟络:“碧玉姑娘,三间房,这三位可都是贵客别怠慢了,让食娘做些炒菜,晚些送上来。” 碧玉姑娘颔首弯腰领众人上楼。岳培问小鱼:“四个人住,为何三间房。” “哎呀大半夜的住房条件紧缺,咱们也少添麻烦,不信你问她”小鱼指了指碧玉,眯了下眼睛。 碧玉点点头。 “而且他这里床大得很,两个人也睡得下,让他们俩住一间。” 岳培转身对卿夭道:“我和佚名一间。”岳培觉得佚名是在古怪,不放心他与卿夭同住,身为武神与生人同住再合理不过。 佚名顿了顿,抬头瞪了岳培一眼,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卿夭连忙打断道:“哎呀别跟小孩子一样行吗,四间,就定四间,麻烦碧玉姑娘了。” 小鱼心道:“多管闲事的绝望大直男” 岳培:??? 卿夭先进了客房倒在床上就开始乱滚,隔壁佚名邻进门前岳培威胁到:“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佚名冷了岳培一眼,猛地关上门。 岳培身子被震得往后一倾,小鱼途径朝岳培翻了个白眼。 岳培:???不是为啥老针对我这个老实人啊 [求求你了]来更了哈哈 新文开篇要努力一些!我要抓住更多读者的心! 【小剧场·小鱼妹妹的心里戏】 {看台}欧呦,这是来找侍从的,还是来踢柜子的 {看到破晓剑} 他居然是…!我得上去帮忙……嗯?!!我没听错吧,我们浊川的大人物这么舔的吗?白打工? {一路上已洞知一切 桀桀桀} {酒店分房}看我如何操作!可得记我好哦!……这个叫岳培的绝望大直男有病吧,被冷脸了吧?活该略略略 {又是被自己感动哭的一天} {这个月老应该我来当}[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浊川·Yes,I do 第5章 第五章·浊川·蛇佬竟在我身旁 隔卿夭很久没熬到这么晚了,虽说刚睡了一下午,但一整天不吃不喝对近百年没辟谷的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于是乎把小狼放到身边,沾枕头就睡了。 忽然一道紫光闪过,原本安放小狼的位置变出了一个美男来。 他通身穿着黑色袍子,罩着银线玄衫,脖子上、手腕上挂着窸窸窣窣的银饰,一头黑发慵懒的泄落着。 正是相传天地双修,屠戮桃山的白眼狼——胡羌武神郗珩。 郗珩一手支着头,一手勾起卿夭的发丝在指尖旋绕,送到垂眼望着身旁熟睡的卿夭。 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百年了,百年重逢你却把我忘了,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师兄。 不过恐怕也只有你把先前种种都忘了,才愿意来寻我吧。 郗珩将手中的发丝放下,抬手在卿夭眉间红痣一点。 刚欲催动灵力,却见指尖乍起金光,一道金黄法阵抵在郗珩指尖盘旋不下。 果然。 是封印。 郗珩不由得心生几分窃喜,这至少证明,浊川百年,师兄并非与他置气才不来寻他。 但也心生几分胆怯——卿夭此行并非出于本意,可能……仍有化不开的恨。 不过缘分恰恰好,他终于能亲眼见到,甚至触摸到他朝思夜想的师兄,终于能将这些年的委屈倾诉,终于能向他解释当年冤枉。 只是他还想听吗? 一声清脆的敲门声来的不合时宜,吓得郗珩连忙催动灵力,再次与小狼位置互换。 隔壁房间的小狼专注于探索新领驭,估计这会正在爬衣柜呢。 只见敲门声没叫醒的卿夭,被壁咕咚一声巨响震醒了,刚睁眼就见小狼从一道暗光中直直掉落在自己脸上。 q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