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结》 第1章 世界去向何方 1979 罗齐尔庄园塞西莉亚 城镇以南的窗扉拷走了冬日的阳光,乡下皆是灰突突的,只余冷寂的灰,塞西莉亚从一团凝结的灰暗中突然现身,姣好的脸蛋苍白又晦涩,她知道这不是夜晚。 她挥动魔杖戒除包裹住庄园的禁制,雨丝便在同一时刻落入了庄园里。 她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塞西莉亚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直至高跟鞋浸在地下室的泥水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空气中黑魔法冰冷的扭曲感扑面而来,浓重地雾气逼迫着塞西莉亚全身的血液都倒泳了上来,几乎是一瞬间,她蜷缩在袍子底下的手指不自觉的颤动了。 她几乎难以呼吸,她微微闭了下眼睛,在心里默数三个数,一、二、三、然后深深的呼吸,最终她站定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 “呦,罗齐尔家的那个又来了?”尖锐的声音从塞西莉亚的左侧传来。 “可真遗憾,卡佩。”贝拉危险地语调盘旋在塞西莉亚的耳边,热气几乎要喷到她的脖子上。 “本来我还在想,这周该用什么诅咒为我们伟大的事业帮帮忙,但看来那几处麻瓜政府官员的安全屋是你爆破的?手段真是残忍,我听说你把国防行动参长的尸体吊在了房梁上?很高兴吧,卡佩,你的地位快要赶上我了。” 塞西莉亚低着头,贝拉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耳边肆无忌惮的卷起一丝黑发,弯曲的胡桃木魔杖点在她的胸口上,与她漆黑的眸子对视。 见她始终不出声,贝拉猩红的指甲按在那间房门的门把手上,她用另一只手向门把手摸去,木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一道缝隙。 而一直沉默地塞西莉亚突然笑了,她的手闪电般的握住了贝拉的手腕,下一秒便以一股巨大的,不容置疑的力气将门柄猛得带了回来。 门碰的一下合上了。 “大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是谁允许你再踏入这栋房子的?”塞西莉亚握着贝拉的指骨不断地用力,随着一声极轻的脆响,贝拉的指骨瞬间碎裂了,疼痛让她发出凄惨的哀嚎,她面目扭曲着后退。 “贱人!”她叫骂道,抽出自己的魔杖。 还没等她开始反击,另一发恶意十足的恶咒已经扑到了贝拉的胸口,她不得不猛的弯腰后退了两步,恶咒沿着她的裙边擦了过去,在她的大腿上留下一道黑色的伤痕,坏死咒让那道伤痕飞速的扩大,周围的皮肤不断被腐蚀变黑。 贝拉捏着魔杖愤怒地甩出一道绿光,可从始至终,贝拉都没有听到塞西莉亚念咒的声音,索命咒没等到塞西莉亚跟前儿就被铁甲咒挡住了,咒语猛烈的反弹在墙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既然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下次就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塞西莉亚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快意又残忍的笑容,“但是莱斯特兰奇,你知道我一直在找机会要你的命,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塞西莉亚细白的手指按在门扶手上,她靠近了贝拉,蓝灰色的瞳孔像面镜子,她清晰地看到贝拉脸上惊悚的神情。 这样很好,贝拉,你是最该死的。 贝拉被坏死咒折磨地几乎要瘫倒了,她捏着一只手捏着手腕,一只手用魔杖指着自己右臂上的纹身,她在惊慌中试图寻求黑魔王的帮助。 “你不敢叫他的,如果他发现你打不过我了,那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塞西莉亚轻蔑地笑了,然后冷冷的喊道,“比比!” 随后一个大眼睛的小精灵啪地出现在她身边,他看着塞西莉亚冰冷的脸,双手微微颤动,“小姐。” “替我送送这位夫人,免得她因为无法打开罗齐尔家的大门,把她肮脏的血留在我的大厅里。”塞西莉亚冷漠的看着贝拉。 比比慌乱的看了看贝拉,向她伸出了手,“...夫人请。” 贝拉疼痛难忍,她恶狠狠的瞪着她,手却不得不搭在了比比的身上,“你等着,卡佩!” “随时,恭候您。”她笑笑。 下一瞬间他们消失在地下室。 一时间,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世界终于安静了,她轻轻推开门。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更没有墙纸,房间里幽静又黑暗,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书桌孤零零的摆放在一起。 书桌上的黄铜灯燃着微弱的光芒,一个女人坐在床的边缘,她的两颊深深的凹陷,脊背佝偻着弯曲,她眼神漠然的盯着那团跳动的光。 房间里寂静令塞西莉亚觉得窒息,喉咙管儿似被恐惧扭住了,她要极力的忍耐,才能发出平静的呼吸。 塞西莉亚向女人靠近,她颤抖着跪在了女人的脚边,可女人依旧盯着烛火一动不动。 塞西莉亚看着女人苍白瘦削的手,试探性的触碰了下她,可下一秒女人便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那叫声如梦魇一般沿着塞西莉亚的脊柱攀升,她的瞳孔扩大,女人却突然像一片抹布一样倒在了罗齐尔古堡的大厅上,身下红色的血宛延着流淌出那座城堡,仿佛一朵红色的玫瑰。 天空是灰白色的,花园里全是枯死的树,她看到她自己穿着一件婚纱,呆愣愣地站在女人身边。 血红刺痛了她的眼睛,惨烈的红色铺满了天空,尖叫和黑暗瞬间淹没了她。塞西莉亚突然像被拖进了身不见底的湖水里,她无法控制地在梦中惊厥了。 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苍白的手指攥着床缦,眼睛闭地死死地,她在梦中挣扎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啪地一声,空气炸裂,小精灵朵蕾突然出现在她的床边。 她熟练着从在床头柜上一排水晶瓶中,拿出了一瓶缓和剂,以最快的速度拉高塞西莉亚的头,颤抖着将那瓶药液倒进她的嘴里。 “小姐!小姐呼吸!吞咽!咽下去就好,朵蕾保证!咽下去小姐就能醒过来了!” 塞西莉亚哽咽了一下,有一些药液被她呛了出来,她脖子高高地扬,努力挣扎着,直到一些进入到她喉管的缓和剂开始在她血液里渗透,终于,她颓然的松开了床幔,沉重地倒在了床上。 “好了,小姐,好了,睁开眼睛,我们在多赛特乡下的别墅里,这里很安全,只有我和小姐,这里很安全,只有我和小姐!” 朵蕾反复的在她耳边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如果她不醒来,她会永远的重复下去,直到床畔里终于传来一震沙哑疲惫的嗓音,“好了,朵蕾,我醒过来了,好了,不要担心了。” 朵蕾眨着眼睛站在床边上,停住了声音,她的大眼睛里蕴满了眼泪,沉默了片刻她开始不住的摇头,“为什么主人不听治疗师的话,治疗师说过每天晚上主人都必须要喝生死水才能睡觉,为什么主人不听话!” 塞西莉亚没说话,她把自己慰进更深的床畔,左手掐着右手,沿着指骨掐着自己的关节,试图平息手掌的抽搐。 “治疗师说了主人你不能不睡觉,你不能……” “好了!朵蕾!我不能!即使在睡梦里我也要保持警惕!” 塞西莉亚严厉地喝止了朵蕾,她用苍白的手伸到床头柜上去够那个闹钟,看清了时间后愤怒地将它扔到了地上。 “他妈的!”她骂道。 闹钟砸在地上的声音让朵蕾猛的止住了声,她微微一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缓和剂并没有止住塞西莉亚的暴怒,冬天让她变得更孤单也更暴躁。 她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颤动着,她痛苦地呻吟出声,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该死的,只有梅林知道她的脑袋像炸开了烟花一样痛,三点钟,这意味着她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噩梦惊醒了,她徒劳的伸手去抓被子,企图让自己更温暖点儿,她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 “对不起,朵蕾,我不是故意的。” 许久之后,塞西莉亚微弱地声音从床畔中传来。 朵蕾小声地啜泣着,“朵蕾不怪主人,朵蕾知道主人很累了,朵蕾会照顾主人的。” 塞西莉亚把头闷在被子里,她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将明。 阳光始终不会照到她身上。 她想着。 第2章 世界去向何方 1979 莱斯特兰奇庄园 这是一周一次的食死徒高级会议,几乎各个部门的军队长官皆悉数到场,塞西莉亚坐在长桌左侧的边缘,目光无波无澜地垂着,她的黑发被盘成一个暨别在脑后,右手的手腕始终放在桌面上,苍白的指虚虚的握着那柄黑色带着顶冠珍珠的魔杖。 她几乎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但却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在等待黑魔王到场的时间里,坐在她下侧的食死徒们不时将目光落在长桌的最前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议论她的存在。 贝拉在塞西莉亚那张冷漠的脸上扫来扫去,乌黑的眸子略过一丝精光,她靠在椅背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讥讽道,“我亲爱的弟媳,你有多久没回家了,最近我可是听见不少你的传闻,怎么还没在外面鬼混够?” “贝拉!”与她相隔一个位置上的男人极快的开口阻拦。 “干嘛!”贝拉哼了一声,“少护着她!别以为坐上了张长桌就洋洋得意了!她还是布莱克家儿媳!雷尔你是未来的家主你要学会管束自己妻子!” 雷古勒斯的黑眸颤动了一下,他的瞳孔像一块儿磁石,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对她的渴望像是要燃烧起来,塞西莉亚灰蓝色的眼珠在眸子里动了动,并没有开口。 亚克斯利坐在塞西莉亚的对面,他双手交叠着,“我说贝拉,你还是少关心别人床笫之事吧,要是哪天你一开门,发现她从主人的房间里推门而出那可怎么办啊,那你岂不是要发疯了?” 亚克斯利的公然调笑让在座的男人们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看向塞西莉亚的眼神游移着,不着痕迹的飘向她的领口和屁股。 这没什么稀奇的,亚克斯利打赌在座的男人们或许都想看看那套一丝不苟的制服下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底裤? 他曾以为黑魔王会为了马瑟公爵的拒绝而杀死她,但他没有,他同无数个普世的男人们一样,不择手段的禁锢了她,毕竟征服世界和征服貌美的女人都是男人们的梦想,得到塞西莉亚意味着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炫耀她的黄金般的血统,征服英国的功勋,甚至还有雪白的肌肤和挺翘的乳///房。 “亚克斯利!主人才不会看上一个婊子!”贝拉被亚克斯利戳穿心事,她大叫着。 坐在对面的多洛霍夫闻声大笑,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扫过塞西莉亚冷若冰霜的脸,“你怎么知道?听闻贵族小姐们在家时会上些与众不同的课程,不如去同她请教一下怎么勾住黑魔王的心吧。” “安静一些吧!”坐在塞西莉亚旁边的卢修斯极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刻薄的嘴唇微微弯曲,“不要再继续表演你们令人作呕的品德了,我们还要迎接黑魔王,并不想因此而丧失礼貌。” “当然,卢修斯,你当然要护着她,把她介绍进这张桌上你出了不少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干拉皮条的了?” 卢修斯因此而面目扭曲,可还没等他反击,对面的雷古勒斯缓缓抬头,他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抬起了自己的魔杖指着多洛霍夫,“多霍洛夫,是什么让你觉得能在这张桌子上随意的侮辱我的妻子的。” “怎么现在想要履行丈夫的职责了?”多洛霍夫大笑。 雷古勒斯猛地站了起来,一发钻心咒对着多洛霍夫的脸飞去,可多洛霍夫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随便施了个变形咒将一盏油灯扔了过去,油盏瞬间破裂开,引得众人不满的咒骂起来。 “我能理解为这是你对我的挑衅么,多洛霍夫?” 坐在首位的塞西莉亚挥了挥自己的魔杖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她慢条斯理的清理了桌面上一片狼藉,但随即桌对面的麦克尼尔惊叫了起来。 大家不由得扭头看去,一直叫嚣地多霍洛夫不知什么时候被石化,他无法动弹,甚至还保持着张着嘴巴的可笑模样,长桌上的声音猛然低了下来,因为没有人发现塞西莉亚是何时施的咒。 “怎么了,各位?”她绕过长桌前的王座,走到多洛霍夫的身后,缓缓压低了身子。 她凝望着众人,灰蓝色的眼珠像两片结了霜的冰晶突然融化,她看了雷古勒斯一眼,柔和的目光藏着警告,雷古勒斯呆滞了一下,很快收起了自己的魔杖。 “我想是我疏忽了,在我勤勤恳恳工作的时候,忘记了应当关照你们的心情,我应当适当的展示我的实力,免得大家真以为预言家日报上最近的两件大事是你们自己动的手。” “不过,我想你还记得埃文罗齐尔是怎么死的,”她用魔杖点了点多洛霍夫的皮肤。 “喔,这还要感谢你,那个诅咒是你研发的,当时他的皮肤像墙纸一样从他的肉上剥落下来,我试图帮他修复,但根本不行,他再也愈合不了了,他弄脏了我的地板,最后我只好将他泡进福尔马林溶液里,现在他还在罗齐尔庄园的地下室里。” 会议室中一片寂静。 塞西莉亚贴着多洛霍夫的耳侧,声线悠扬的像小提琴,“当然这对你不算什么,但我想如果你还记得这些,从今以后就应该学会不要再挑衅我,你说呢?” 这时,卢修斯在会议室中清晰的咳嗽了一声。 塞西莉亚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罢休,她转到贝拉背后,敲了敲她的椅背,“当然,还有我亲爱的姐姐,你可真幸运,坏死咒居然没叫你断腿,我可真遗憾,你的治疗师是谁,我希望你介绍给多洛霍夫,也许他这次会用上。” 贝拉狰狞着脸一动不能动,她的脸色随着氧气的流失变得青紫,可她又无法挣扎,她用杖尖指着的贝拉的太阳穴,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发疯对着她来一发无声索命咒。 而坐在贝拉身旁唯一有机会阻止的她的雷古勒斯却始终没有动作,就像他也被石化了一般,他紧紧攥着魔杖,目光的威慑一点点散发落在罗道夫斯的脸上。 谁说他们不是夫妻的,罗道夫斯在心里哼了一声,他才不会动手,如果能摆脱贝拉他求之不得。 “塞西莉亚,停下来,回去坐着。” 突然,会议厅里传来黑魔王的声音,他的声音幽远而飘忽声线出人意料的温和,就像是在责备一个胡闹的孩子,那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但下一刻黑魔王却已经从虚空中浮现,从会议室的大门穿过。 塞西莉亚听到声音立即向后让去,脸色的戾气收敛的极快,她一步一步跟着他走回了座位。 黑魔王坐定在上首的王座里,侧脸仍然优雅冷寂,他睹了眼脸色发紫的贝拉和多洛霍夫,轻轻抬手,两人惊悚地大口呼吸起来。 “很不巧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他的手指因为常年浸润黑魔法变得漆黑无比,他敲了敲桌子,贝拉和多洛霍夫的身体猛得颤动了下,立即跪下了。 黑魔王并不生气,塞西莉亚是他众多战利品中最珍贵的那个,他乐于让这样的谣言传得越来越远,他的战利品越多,他的地位越高。 “我想你们需要些惩罚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塞西莉亚,去吧,作为给你的补偿。”他指了指两人。 塞西莉亚挑了挑眉,她的钻心咒发得又快又狠,两人很快地倒在地上,尖叫声如同交响乐般此起彼伏, 随后她一个转身就跪在了黑魔王的脚边,双手将自己的魔杖举到了头顶。 “请大人惩罚。” 黑魔王拿起了她的魔杖,“我为你有这样的自觉感到欣慰,钻心剜骨!” 塞西莉亚的身体瞬间倒在地上,她压着喉间几于溢出的哀嚎,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她并没有受过别人的钻心咒,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伏地魔的钻心咒格外的痛,痛到她几乎能在这种痛里尝到一丝快感,她就应该这样,痛苦地活在地狱里,她应该这样。 一分钟后,黑魔王停了下来,他甚至弯腰对着塞西莉亚施了一个漂浮咒帮她坐在了座位上,他把魔杖塞进她还在抽搐的手中,叹了口气。 “自从我发现你好像开始享受这种疼痛后,惩罚你这件事就变得非常的无趣。”他如此说。 塞西莉亚低着头,两鬓的黑发因潮湿蜿蜒在耳侧,她低声回答,“那下次我会叫出声来,如果您希望的话。” 黑魔王哈哈大笑,他摇摇头,“不用,塞西莉亚,你颤抖的手告诉我你在极力忍耐,这样很好,毕竟我们并不缺少尖叫,我希望我们的聚会总是愉悦的。” 他挥了挥手,让多洛霍夫和贝拉起来,塞西莉亚才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 黑魔王因这些叫声而兴致盎然,他看向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如此看来诸位近一周都过得非常舒心,那我想交代给大家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吧。” 卢修斯急于摆脱这糟糕的氛围,他先抬了头扬声道,“主人,提瑞斯法监狱已在亚里森林附近建好,我想可以是时候派部队进驻了。” 黑魔王点点头,“做得很好卢修斯,提前完成了,塞西莉亚,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七号部队的任用名单了。” 塞西莉亚站了起来,用魔杖每人分发下一张羊皮纸,“鉴于提瑞斯法监狱的特殊使命,七号部队的长官暂设三人,安东宁?多洛霍夫任监狱长兼任军团长官,负责抓捕审问和实验室的相关工作,瓦尔登?麦克尼尔任七号部队的副执行长官,主要负责七号部队的狼人和吸血鬼包括黑暗军团的调动。” “同时,西弗勒斯·斯内普任研发部科研长官,你可以挑选一部分人选去组建实验室,名单都在这里了,但为了魔药魔咒的顺利研发,相关执行操作仍由多洛霍夫所领导的七号部队成员来执行。” “这么说,七号部队的最高长官是我对么?”多洛霍夫举手。 塞西莉亚冷哼一声,“没错,主人认为七号部队的最高长官是你,这意味着如果七号部队出现任何问题,都由你来负责,主人希望你能发挥你铁血强硬的管理手腕,将提瑞斯法监狱管理成一个比阿兹卡班还要可怕的巫师禁地,那么现在可以三位可以提出不同的看法,如果有我们没有考虑到的,都可以。” 多洛霍夫扯着嘴巴得意地笑了,塞西莉亚扭头又用冰蓝色的眼睛看向斯内普。 从始至终斯内普一直默不作声,他略微抬头,看向坐在尽头的黑魔王,“全听主人安排。” “很好。”黑魔王点点头,他示意塞西莉亚坐下,“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期待着各位带领七号部队为我们创造更多的辉煌,现在,克劳奇、亚克斯利——” 他拉长了音调,“也许你们中间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在最近的战斗里,我们的死亡率越来越高呢?” “是哈德罗,我们最好把他杀了,他开始允许傲罗使用不可饶恕咒,我们有太多人死在穆迪手下了。”贝拉抢先一步说道。 “好借口!”黑魔王走到了贝拉的背后,悄无声息的贴住她的脸,“那我还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主人...”贝拉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黑魔王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对面仍在发呆的雷古勒斯身上,点了他的名字。 “雷古勒斯?我想你应该也难辞其咎吧?我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太友好的评价,在最近的战斗里你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呢?是因为塞西莉亚不回家了么?” 他如同幽灵一般走到了雷古勒斯的背后,端详着他的脸,血红的眸子看进他的眼睛里。 雷古勒斯的眼睛瞬间失焦,几分钟之后他像条脱了水的鱼一样别黑魔王丢在桌子上。 “我不得不高看你的爱情了,雷古勒斯,他竟然这么影响了你,”黑魔王悠悠的开口,他走了回来了,目光又落在了塞西莉亚的脸上。 “塞西莉亚!”他扬高了语调,“去给他点奖赏,他想念你想的太过了,让他清醒一下。” 塞西莉亚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她走了过去,雷古勒斯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毫不畏惧的扬起了脸。 “钻心剜骨!”塞西莉亚的仗尖指着他,雷古勒斯瞬间倒在了她的脚下。 男人用颤抖的身躯抱住了她的脚踝,他在她的脚下痉挛,抽搐,塞西莉亚几乎想不起来他们上次拥抱的时候了,也许是在五年级?学校生活对她来说像梦一般遥远,脚边的温暖同样。 她记不太清了。 黑魔王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他对此事并不关注,他在敲打别的食死徒,却一直不让她停手,塞西莉亚嘴里犯着苦涩的酸水,感受着雷古勒斯痛苦的喘息,胃里狠狠的拧着。 “法国那边谈得怎么样?他们准备好和我们一起推翻保密法了么?”他的目光又落回到塞西莉亚的身上。 “还算顺利。”塞西莉亚面目表情,雷古勒斯温热的腹部卷曲得贴在她的脚腕处,他根本不肯放开她,“不过虽然有卡佩的名头打头阵,但因为国际巫师联会还有美国魔法部一直处于观望的态度,一些巫师家族非常的摇摆,我想我们也许要在英国战场上拿到更大的结果,才能说服他们,同时他们也需要您亲自到场。” “当然,有些人需要被敲打,他们顽固不化的快要作古了,”黑魔王点点头,他俊俏的少年面孔因狂热而扭曲,“不过,未来是美好的,我想我已经看到了,凤凰社对我毫无还手之力,也许是明年,我们就能迎来新的世纪!” 随后他走了出去,“散会吧,诸位,塞西莉亚,跟我走,雷古勒斯,回去好好反省。” 塞西莉亚从他的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袍子,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是低头的瞬间,她听到了雷古勒斯对她的呼唤。 “塞……” 第3章 世界去向何方 1979 伦敦 扎比尼老宅 木质窗前,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她并没有穿巫师袍,而是穿着一件柔软的真丝睡裙,睡裙柔软的贴在她的曲线上,即使怀孕了仍能看出她姣好的身材。 “要不是我让巴尔德去找你,你就真不来了?我怀孕了啊,我们说好的,你要做孩子教母的,你是要反悔么?” 伊薇特拉着嘴角正在厨房对着一堆面团忙活,她一边挥舞着魔杖,一边对靠在门框上的塞西莉亚埋怨,凭塞西莉亚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擅长这种家务魔法,也许怀孕生活就是要为自己找些乐子,巴尔德又乐于陪她玩这样的游戏,扎比尼家的小精灵始终站在她身边,一直紧张兮兮地指导伊薇特的操作。 塞西莉亚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她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会议结束很久后,她才从莱斯特兰奇庄园里出来,刚穿过铸铁大门,就看到巴尔德在门口等着她。 巴尔德并不是食死徒的高层成员,他倒向黑魔王只是出于保护家族利益,况且巴尔德资质普通,连行动队都不肯接受心软的巴尔德,黑魔王根本想不起他的名字。 “你不该让他去那儿找我。”塞西莉亚面无表情地说着,“巴尔德不是高层人物,突然出现在那里会被怀疑有其他的目的。” “可我又要怎么联络你呢?”伊薇特地眉毛皱起来,说起这个她有些生气,她放下了手中的锅碗瓢盆,走到塞西莉亚的面前,“我知道你早搬出查沃斯庄园了,我无法给你寄信,也无法见到你!” 伊薇特的神情有些小女孩的愤怒,塞西莉亚并不惊讶,作为伊薇特最好的朋友,她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她在伊薇特的婚礼上放了鸽子,让伊薇特的伴娘开了天窗,她盯着伊薇特微微隆起的腹部发呆,伊薇特是个好命的姑娘。 “于是我问了托奎尔,他跟我说你从没有公开地址,只有黑魔王能找到你,他只能在每周例会上看到你。” 伊薇特解释着她让巴尔德去找她的原因,听到特拉弗斯的名字,塞西莉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她的眼睛从伊薇特的腹部挪开,“特拉弗斯?我可真高兴我的同事能如此热心的给你指路,是不是还需要我送点什么大礼给他?” 伊薇特的神情呆住了,她的表情在脸上凝固,无法否认,托奎尔也是个食死徒,但他确实是她的哥哥,因为有他,有巴尔德,伊薇特才能悠闲地在扎比尼的老宅里做司康,她无法否认这些。 看到伊薇特受伤的表情,塞西莉亚一直冷漠的脸孔微微松动,她咽回了喉咙里更多的冷嘲热讽。 她想她无法不痛恨自己的舌头,她想过去的两年发生了太多,她的手指上满是老茧,黑袍下的制服里别着两把大口径改装过的炼金手枪,她的魔杖随时会发出恶毒的诅咒,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塞西莉亚。 可伊薇特不是食死徒,她是她学生时期最好的朋友,她们住同一个寝室,分享过彼此的少女心事,穿过彼此的裙子,戴过彼此的领花,她是斯莱特林最漂亮的院花,是她最好的朋友。 塞西莉亚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抱歉,伊薇特,但这就是我无法告诉你我的住址的原因,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再联系我了,我的身边并不安全。” 伊薇特连忙摆手,她棕色的瞳孔像是失去了光泽,她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塞,我想要联络你,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时候我会看预言家日报,上面有你出访法国的照片,可托奎尔说那些都是骗人的,他说,他说...” 她哽咽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可我一点也不信,我并不想相信托奎尔,总之我想无论发生了什么,总应该有人关心你,我的好姑娘。” 伊薇特说着说着眼圈儿有些红了,塞西莉亚只觉得心中有个石头裂开了一条缝隙,她的手像触电了一半挣脱了伊薇特,快速地拉开了左边的袖子,白皙的手臂内侧赫然盘旋着那条恐怖的蛇头,伊薇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往后退了一步。 塞西莉亚蓝色的眸子低垂着,她极快的拉下了袖子,“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能出现在食死徒高级会议中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还如此天真呢伊薇特?” 伊薇特泪流满面,塞西莉亚不想再呆下去了,她快速的转身走到了门口准备离开。 “塞!”伊薇特突然冲了出来,她叫着她的名字,“我并不在乎那些,我知道自从你母亲去世后,你是有难言之隐的,让我帮帮你好么?” “没人帮得了我。”塞西莉亚苍白的手捏住了门框,并没有转身,“记得离特拉弗斯远点儿,也不要,让巴尔德去参加战斗。” “以后都不要再联系我了,希望你的孩子平安出生。” 随后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塞西莉亚消失在空气中。 直到推开卢修斯家的铸铁大门,塞西莉亚才意识到了自己幻影移形的目的地,小精灵多比站在门口似乎是等她多时了,多比见她出现,呆呆地鞠了一躬。 多比神情疲惫,他引着她走进了门厅,在一楼会客厅的红木大门前停下,“夫人,老爷和斯内普先生都在会客厅,他说您来了直接进去就好。” 塞西莉亚低下头,将帽子和外袍都递给多比,随后从侧兜的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加隆。 接过她衣服的多比一时楞住了,他蜷缩起手指,捧着她的衣服几乎要哭了,“对不起,夫人,多比,多比,不能拿您的金加隆,这是多比应该做的。” 塞西莉亚看了他一会儿,神情很是淡漠,但随后她弯下了身子,将金加隆塞进了他的衣服兜里,“拿着吧,如果这能令你开心的话。” 说完,再不等多比开口,便推门而进。 一楼的会客厅被装潢的相当古典,被雕刻的极为华丽的橡木板子铺满了整个墙面,上世纪的时兴的巴洛克装修就像是一份装修模版,几乎流传到了英国所有的的贵族城堡,空气中木头古老的、被时间侵蚀的味道和壁毯带来厚重而陈旧的毛呢味道,让塞西莉亚以为自己回了家。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长桌交流着什么,卢修斯听到她进门,站起身,恭谨的迎上来,仿佛是已经做过千百次那样绅士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手,低头亲吻了下,“从扎比尼那儿来?我看到他在庄园门口等你。” 右侧的茶几上早就摆好了一杯麦卡伦,她熟门熟路的坐了下来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深金色的酒液在酒杯里流淌着宛如黄金,丰润的干果香包裹了她的舌头,她靠在那个向来属于她的沙发里,微微阖上了眼睛。 “特拉弗斯恐怕活得不耐烦了。”塞西莉亚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他竟然想通过伊薇特找到我的住址,连他妹妹妹夫的性命也不放在眼里了。” 卢修斯挑了下眉毛,他边说边走进会客厅里面的房间,声音隔着房间隐约的透过来,“我并不惊讶你会去那儿,你同特拉弗斯照面儿了?” 塞西莉亚摇摇头,“很不巧,我看到特拉弗斯被黑魔王留堂了,他恐怕没工夫再去他妹妹那儿找我麻烦。” “你不该去的,你是后来的,他们早就对你大权在握的现状非常不满。”斯内普抿着唇,他慢悠悠的合上了报纸,给自己倒了被红茶。 “喔,别担心,凭他们还杀不了我。”塞西莉亚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当然如果他们想,我也愿意把这些权利让渡给他们,这样我就可以和衣而眠,长睡不起,世上任何事都再与我无关了。” 斯内普闻声扫了她一眼,她的脸色因刚受过钻心咒有些苍白,握着水晶杯的手指有时会突然抽动下,他难得没有嘲讽出声,甚至好心地挥了下手,将壁炉的炉火燃的更旺了些。 “现在他们会安静一阵儿了,毕竟现在连七号部队的任命权都掌握在你手里,看多洛霍夫刚才的表情,他恐怕已经后悔的想把刚才胡言乱语的舌头吞下去了。” 他声音低沉,就坐在塞西莉亚的左手边,她静静地呼吸着,能闻见他身上苦艾草的清香,这让她难得的放松了精神,仿佛要陷入沉静的梦里,她蜷缩起身子,解开了自己的头发,将整个人偎进沙发里,可真温暖,她想。 “你活着可比死了对我有价值的多。”卢修斯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同塞西莉亚认识的更早些。作为英国巫师界里唯一真正的贵族,她的出生备受瞩目,马瑟公爵为她举办盛大的诞辰礼,整个英国的皇室贵族,军队政要皆被邀请,待她接近成年,卢修斯又竭尽全力的促成她和雷古勒斯的婚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的母亲死在了她的婚礼上。 他捧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回了房间,“毕竟能让多洛霍夫安静可不容易,给他擦屁股的事我干了太多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永远安静下去。” “梅林在上,卢修斯你不能安静一会儿么,看来我这幅行尸走肉的样子很好的愉悦了你。”塞西莉亚的睡眠被打扰,她歪着头呻吟出声,探过沉重的身子漫不经心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箱子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她挑挑眉,“这么多?” “战争就是金钱。”卢修斯撇撇嘴,黑魔王要征战四方,他则要做那个金库,他难免有些肉痛,他看着塞西莉亚将箱子缩小塞进怀里,“黑魔王是打算对法兰西动手了?” “他的愿望可没那么小,他是要把整个欧洲都收入囊中。”斯内普推开那张预言家日报,上面半幅照片都是塞西莉亚到访欧洲各国的画像,照片中的女人一副标准的政客模样,明面上她是魔法部国际事务司派去斡旋国际事务的司长,实际上她是去宣讲什么的,在座的诸位心知肚明。 法国魔法部的袖手旁观证实了塞西莉亚确实是最好的白手套,她用极高的社会地位和游刃有余的社交能力,试图将一个无恶不作的暴力组织洗白成一个政党。 黑魔王从不白费功夫,她将是黑魔王登上政治舞台最好的通行证。 “他早就迫不及待。”塞西莉亚优雅起身,卷发如海藻般泼洒在她的身后,“我得走了先生们,魔法部还等着我开会。” 斯内普闻言也站了起来,“我也告辞了,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好吧,祝你们任务顺利,我希望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有事情找上我。”卢修斯跟着他们走出了大门,贴心的为她接过大衣。 塞西莉亚由着卢修斯为他披上衣服,突然想到了卢修斯心不在焉的原因,“喔,茜茜怀孕了,照顾她的心情,我就不上去看她了。” “很贴心,她正不想看到你呢,殿下,恕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卢修斯皮笑肉不笑的,他优雅的亲吻了她的手与她道别。 “十分理解,再会。”塞西莉亚转身推开大门。 两人并排走过前厅,斯内普步速很快,他的肩膀明显宽厚了很多,短短两年他的身高抽高拔节,已明显高出她两个头,从过往的战斗来看他也早就摆脱营养不良,他三两步就先一步越过她走出了马尔福家的大门,宽大的袍子在他背后发出列列的响声。 “怎么了?”塞西莉亚拧着眉毛,盯着他明显阴沉地脸,“你跟我一起是有话要说么?” “关于提瑞斯法监狱,黑魔王是准备要多霍洛夫把那里当作诅咒研发基地么?”斯内普开门见山。 塞西莉亚的嘴微弱的动了动,她转过头目光扫过斯内普漆黑的瞳孔,“是的,我想这是黑魔王的意志。”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为什么没有让我做最高领导人?” 塞西莉亚的的眼睛反复打量着他,“相比你,多洛霍夫的残忍显而易见,黑魔王让你作为他的副手,是希望你能保证他的可控性。” 斯内普冷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一片虚无,“我想我无法保证没有大脑的野兽能有什么可控性。”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将波特倒挂在房梁上再放干他的血,最后切下他的大脑泡在福尔马林里,那我也可以推荐你。”塞西莉亚淡淡地,她在手中抚摸自己的魔杖,“这样你不必参与这些脏手的活,如果一旦那里出了什么事,他还能为你挡刀。” 斯内普的黑眸微微颤动了下,他扯了扯嘴角,“当然,这样很好,我还没有恨波特到这种地步,并不想看到他睁着眼睛的头颅摆在我的床头。” 塞西莉亚在脑海中构想了这个画面,嘴角不由得浮现起一丝恶寒,斯内普也是同样,两个人面面互相望着,他们没有再说话,寂静的空气里快速的波动一些未能触及的情绪。 斯内普眼睛里的黑色像蕴开了一团浓重的雾,她的胃却突然坠了下去,因为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情绪里藏着一些或许是来自旧相识的关心,她立即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仰头呻吟了一声,“天呐,你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么,就好像被我杀死的人临终送来的感激,这可真让我恶心斯内普。” 斯内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不由得冷笑,“恶心?” 他翻起眼皮,“那么太巧了,我正要说一件更恶心的事,我想你的丈夫最近仿佛被黑魔王派去了什么事情,应该是绝密,贝拉都不知道具体的事宜。” 塞西莉亚沉默了,她垂下眼帘,“我想我知道一些,拜该死的婚姻魔法所赐,他暴躁的情绪连带着我也情绪不佳。” 斯内普嘴唇弯曲了下,他颇有看热闹的心态,“当然,毕竟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婚姻从来不是件好事,真为你感到遗憾,卡佩。” “承蒙信任,我对你的家庭琐事略有了解。”塞西莉亚长叹了一口气,想起斯内普五年级后发生的那些事,她的眸子闪动了下,突然扬起唇角,“但要是和你结婚的是莉莉,你也许不会这样想的。” “我可从不这样觉得。”斯内普脸色十分平静,他认真的回答。 “那么好吧,下周我要和黑魔王去法国,如果有任何事情发生,请你帮帮他,看在从前的面子上。” 女人面目晦涩,她淡青色的眼袋告诉他,她正在遭受极大的压力,或许马上就不堪重负,“你可以去找我的小精灵朵蕾,你知道地址的。” 斯内普默不作声的看着女人苍白的脸,以她多疑的性子,他竟不知道她没有搬出多赛特。 “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斯内普听到自己这样说。 第4章 世界去向何方 1979 伦敦 威斯敏斯特白厅 白厅国防部的石质走廊尽头,3号会议室里大门紧闭着,壁灯的光晕在磨砂玻璃下斑驳出光影,不时能听到里面的人传出来的争论声。 直到夜色降临,会议才终于结束,会议厅厚重的木门被重重推开,一批又一批的军官从其中走出,空气里咖啡和香烟的苦味混杂在一起,预告着这并不是一个顺利的议会。 门开合了一下,一个穿着深蓝色哔叽军装制服的女人走出,军靴底蹭过磨损的防滑地胶,发出一声轻响。 “卡佩少校。” 还未等她合上门扉,身后传来老上校哈珀的声音,他手里攥着卷边的纸质情报简报,“刚才我们讨论的关于S地区的部署情况,能明天给我份补充说明吗?” 塞西莉亚松开扶手,她点点头,“当然,上校,明早九点前我会放在您的办公桌上。” 哈珀的目光扫过她过于年轻的脸,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十九岁就进入这里。 女孩姓卡佩,是马瑟公爵的独女,从牛津毕业后就直接被安排了进联合作战总部的战略评估处,她格斗水平一流,数据分析报告精准,即使他们都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出身好的子弟们往往具备比普通人更优秀的能力,即使作为贵族子弟,卡佩也是这其中尤为出色的,她比同龄人优秀太多。 哈珀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和她一样大,但卡佩如今的军衔却比自己的儿子高出三级,现在还在部里下设的军营里早出晚归的训练。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冒犯,“少校,不知马瑟公爵最近好么,上议院最近还是很忙吧,我想着,是否有时间方便能见见公爵。” 他有些窘迫,粗糙的手在自己的制服上摩擦,上帝啊原谅他,这是他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开这样的口。 塞西莉亚回头望向这个紧张的男人,哈勃年纪大了,他虽然居功至伟,但并不是长袖善舞之人。 她温和的笑了,“我知道了,上校,如果有需要的话,父亲会叫您的。” 男人的表情有些失落,这显然是一种拒绝,塞西莉亚刚要转身,却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转了身。 “其实……”她缓慢地思索着,“父亲常常提到您在过去对他的帮助,也时刻关注着您。贵公子近日在训练中的表现很好,父亲有打算将他安排至皇家海军第二舰队锻炼一下,未来或许可以调去海军指挥部,不知道您觉得如何。” “当然这很合适,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请替我谢谢公爵,”哈珀的脸色微红,他有些激动,“当然,也请公爵能相信我的忠诚,未来我也会无条件支持议长与您的利益。” “您说笑了,上校,一切为了大英帝国。”塞西莉亚对他亲切的微笑,“说到这儿,听说您目前在负责对A地区的情报勘察,您知道的,父亲和女皇陛下最近对A地区的情况非常头痛,但首相对这件事看起来有些犹豫,毕竟我们都明白他现在对于向外掏钱的事情都非常敏感,但是说白了,钱的事儿我们是可以支付的,有些取舍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您说呢?” “当然,当然,我明白这件事是非常紧迫的,我会尽快联合国防参谋委员会的一些成员,他们同我关系不错,提案时我一定会确保此事顺利推进。” “那就很好了,上校,也许周末的下午,父亲会在,他会对这个很感兴趣的。”塞西莉亚笑笑,从左侧的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素白的信封递给他。 “谢谢,少校,非常感谢。”哈珀小心的接过那个信封,他知道那是他可以进入卡佩庄园的通行证。 “举手之劳,上校,那么,我先回去了。” 塞西莉亚点点头,她先一步转身走出了大门,笔直的走进了门外的大雪里。 也许是开会的时候,大雪光临了伦敦,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侧门不起眼的地方早就停着一辆漆成栗色的宾利,银色的大灯在雪地中打出一道白光,是在等什么人。 女人的身影刚一出现在门廊,一管家样的男人下了车,他在雨中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走到女人身边,女人转身走下台阶,军靴踩过雪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塞西莉亚弯腰坐进车内,刚关上车门,空气中就传出了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小精灵朵蕾凭空出现在了她的车中。 塞西莉亚有些愕然,她是今天早晨刚刚回到伦敦的,因为要安排一些紧急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回住处,“什么事这么急,都跑到车上来找我了?” “小姐,斯内普先生来了,他说有关于雷古勒斯先生的急事,让我马上来找您。”朵蕾眨着大眼睛,她焦急的直跺脚。 塞西莉亚摘手套的手一顿,她伸出了自己手,拍拍前座的椅背。 “唐,把车开回庄园地库,不要对父亲说这些事。”她对前座的司机说。 “是的,小姐。”前座的男人点点头。 下一秒,她牵住朵蕾的手,后座上已空无一人。 - 查沃斯庄园坐落在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镇,从上世纪开始就是卡佩家族的封地,那里有大批封地中的子民,有为庄园辛苦劳作的麻瓜,甚至还有经常出入女皇宫殿的权贵政要,而也是由于这些,那里一直有固定的傲罗看守,是绝对的巫师的禁区,更别说是食死徒。 塞西莉亚结婚后就从直接从庄园中搬了出去,常住的这栋别墅位于牛津郡的附近,年少的时候为了在牛津读书往来方便,她拥有了这栋别墅。 这座由蜂蜜色科茨沃尔德石砌成的三层建筑,墙面爬满深绿与墨紫交织的常青藤,一推开院门,便有一个长方形的泳池,塞西莉亚非常喜欢游泳,她可以不用泡头咒浅进黑湖湖底,在学院举办的潜水比赛中拿过头筹。 塞西莉亚在鹅卵石铺就得石子路上看到了斯内普,他来得很匆忙,一惯平顺的黑发在他的脑后卷着,甚至发尾微微泛着潮湿,她蹙着眉毛同他对视,男人视线里是不太寻常的空洞。 她深吸了口气,“进屋说吧。” 斯内普跟在女人的身后,蹲在栏杆顶的青铜狮鹫歪歪脑袋目送他们进门,他仍然记得这些为卡佩守门的小家伙们,他们远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可爱亲人,如果有人擅自闯入,这些可爱的炼金狮鹫会立即变成真正的恶鬼将来人拆托入腹。 但他并不害怕,此时此刻,他们还认得他,友好又亲近,就像是迎接一个旧友。 塞西莉亚带着斯内普走到客厅里,她摘下脖子上系着的围巾,随手扔到客厅中央那组深红的天鹅绒沙发上,她并不喜欢寒冷,客厅里的壁炉永远燃的很旺。 她指了指沙发,让他坐,随手在空中招了一壶热红茶,倒在他面前的白瓷杯里,“热红茶?红糖饼干?” “喔,谢谢。”斯内普坐了过去。 “所以,发生了什么?”她在他侧边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并没有动那杯冒着热气的瓷杯,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此时此刻她像一个麻瓜军人一样坐在他身边,一惯墨色的长发被深棕色发夹卷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麻瓜军装,熨得笔直的军裤紧紧卡在她黑色的皮质武装腰带里,裤脚短利的刚好盖住黑色牛津军靴的靴筒,一切都那么麻瓜。 他突然想起毕业前的一年,她从伦敦彻底的离开,杳无音讯,直至黑魔王利用埃文罗齐尔将她的妈妈骗进庄园软禁起来,之后她火速出现,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时间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对么,他记得在这之前卡佩家族是不准备让自己唯一的继承人陷进这场巫师的战争中的。 “雷古勒斯失踪了。”他不得不开口。 塞西莉亚的眸子微微震动了下,她似乎有些震惊,下意识的端起来茶杯,“和...黑魔王交代的事情有关么?” 斯内普看着女人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的嘴唇微动,“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他的魔法痕迹全部消失了。” 塞西莉亚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她抬头,“你是说,他死了?可我并没有...” “你并没有察觉对么?”斯内普盯着女人的眼睛,无言的沉默在他们眼中交汇,“我想他可能提前去魔法部毁掉了你们结婚证书,婚约魔法不是死契,只要有一方想要毁约,便会失效。” 塞西莉亚愣住了,她不自觉的抬手,一个红丝绒的戒指盒从桌上飞了过来。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放空,他看着女人从那个戒指盒里拿出一枚戒指,他继续说着,“是沃尔布加先发现的,就在昨晚家族树上雷古勒斯的头像黑掉了。” “他们确认了他的死亡。”斯内普说完了,他抿住了唇。 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斯内普习惯这种沉默,就像是海啸来临前的平静燥热,他看到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枚戒指,那是一个尺寸很大的黄钻,以他的视力足以看清戒托上刻着的名字,就像他说的,巫师是身死咒消的,此时此刻,除了记忆世间再无雷古勒斯的痕迹。 几乎是一瞬间的,塞西莉亚的手指滑过那枚戒指后,她只觉得她的喉头有什么东西在上涌,她猛地起身奔向隔壁的盥洗室,就像个溺水的人,抱着马桶将胃里所剩无几的酸水全都吐了出来。 她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寂静的浴室孤独地酝酿出她的悲伤,可她却无法流泪,一滴都没有。 她在盥洗室里大喊,“那尸体呢!” “没有找到。”斯内普的声音由近及远,他跟了上去。 女人抱着马桶不停地干呕,他把一个水晶瓶放在台面上,“前两天穆迪确实在小镇击毙了几个我们的人,但穆迪并未公开这件事,那太混乱了,谁也不知道雷古勒斯究竟在不在里面,所以没有尸体。” 斯内普的语调低沉,他平静的叙述着所有发生的事,塞西莉亚挣扎着抽了两张纸按在自己脸上,她狼狈的爬起来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将脸伸了进去。 “就算有他也不会说。”塞西莉亚从窒息的水流中抬起头,“他是贵族,贵族法不允许这么做。” “是的,所以就这样了,奥赖恩刚刚病逝,沃尔布加悲痛欲绝。” 她从镜子中盯着斯内普那张惨白的脸,他很客观并且相当平静,他穿的仍旧是那件朴素的再不能朴素的黑袍,可他的气质早就同过去不同了,他不再缩着头隐藏在人堆里,他的脊背宽阔平直,撑起了那件硕大的黑袍连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而此时此刻他高深莫测的看着她,眼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水。 她突然笑了,水珠从她的额上滴落,他不再是那个过去被人欺负的男孩了,权力和地位都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她知道的。 “你不是因为我的拜托才来的。”塞西莉亚的眸子里射出精明的光芒。 斯内普抿抿唇,还是回答了,“抱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试图跟踪雷古勒斯,但他非常机敏,我只比黑魔王早知道一会儿,正要联系你,黑魔王就召见了我,他想知道你对此事是否知情,你刚才的表现足以令他满意了。” 塞西莉亚冷哼了一声,她推了靠在厕所门边的男人一把,“那么你的任务完成了,还等在这里是要我夸赞你是他一条衷心的好狗么?” 斯内普的袍子被她按出一个**的手印,他并没有被她激怒,只是跟着女人走出了盥洗室,“你对我的好恶我无从置喙,你可以把你的全部糟糕的情绪倒给我,但我来是为了提醒你,千万不要,冲动。”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么,斯内普?”塞西莉亚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她确实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是大脑,她的声音尖锐又刻薄。 她把自己从军装里解脱出来,旁若无人的在男人面前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巫师袍,“难道你认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还会冲到他的老巢去质问他?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你也认为雷古勒斯的死和他有关?” 她光着脚走到他面前,黑色的素色魔杖抵在斯内普的胸口,像是数扣子一般,在他的衣襟上轻敲,“真可笑,斯内普,这就是你们选的,令你们着迷的,最好的,领袖!” 莫名的,斯内普觉得胸前那个被卢平撕扯出来的疤痕滚滚发烫,他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知道你悲伤、愤怒,但请你控制住这些情绪。”他缓慢的吐出这些字,“我不管曾经,你母亲去世后的那些时候,你是如何蛰伏的想要报复他。” “但此时此刻你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斯内普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他不稀罕马塞的权力地位,在他看来什么公爵大臣,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个出身麻瓜的巫师,但你不同,他不能让你的思想出现一点意外。” “他想要你的忠诚,并且永远不能出差错。” 她死死的盯着斯内普的黑眸,他的脸绷的紧紧的,简直要鼻尖碰着鼻尖,在这个距离上,摄神取念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他们双方的大脑,但他们什么都没做。 “那就这样去汇报吧,我亲爱的朋友。”塞西莉亚狠狠甩开他的手,滚烫的手从她的腕上剥离便让她觉得寒冷,她打了个哆嗦,径直打开了房门,“从我的房子离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第5章 世界去向何方 1979 布莱克老宅塞西莉亚 清晨,是麻瓜们一天非常繁忙的时候,塞西莉亚在积着薄雪的石阶上站了会儿,格里莫广场 12 号的轮廓便从浓黑的阴影里浮现。 这并不惊讶,昨夜魔法部的阿米莉亚亲自去了趟查沃斯庄园,将遗嘱交到了她的手中。 他将他的全部遗产留给了她。 沃尔布加似乎病得更重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浸了霉斑的腐朽气息裹着死气扑来,像受潮的棉絮堵在喉咙口。 沃尔布加蜷在窗边的扶手椅里,灰败的头发像枯草般贴在脸上,她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眼窝陷成两个深洞,直到塞西莉亚的裙摆扫过地板,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来了。” “是的,母亲。”塞西莉亚在她对面的矮凳上坐下。 “我知道你会来。”沃尔布加扭过头对着窗子,窗外的雪光映得她脸色更白,“你们结婚之后,雷尔就不让西格纳斯*一家出入这里了,现在你成了这栋房子的继承人,老宅当然不会再为他们敞开大门,我说的对么?” “是的,母亲。”塞西莉亚低着头,抚摸着那枚雷古勒斯留下的金库钥匙,“我还能为您做些什么么?” 沉默在房间里凝滞了许久,壁炉里烧了一宿的木头碎裂开发出轻响,她才听到沃尔布加干涩的声音,“雷尔的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黑魔王不认为这是件光彩的事,我想您应该明白。”塞西莉亚回道。 沃尔布加也许得了肺病,她的呼吸声就像破旧的风箱,塞西莉亚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了,她站了起来,将房间里窗帘用力的拉开,厚重的黑丝绒窗帘扫过窗台儿时带起一阵灰尘,像一群濒死的飞蛾飘飞在半空中。 沃尔布加凝视着她的衣服,她看不清塞西莉亚的表情,女人脸上覆着的黑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套裙,右臂上系着黑纱,她突然明白了,这就是雷尔的葬礼了,只有她和她。 “您应该多晒晒太阳。”塞西莉亚挥动魔杖,积在书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将更多的阳光放进屋子。 “不用理会我了,走吧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有多怨恨布莱克,等我死了,你可以尽情的杀掉西格纳斯*一家,用布莱克的鲜血洗清你的仇恨,这个结局再好不过了。”沃尔布加背对着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扭过了头。 两人始终背对着,塞西莉亚望着楼下忙碌进出的麻瓜们,她耳力很好,甚至能听见隔壁几个月大的小孩在哭闹。 她弯了弯唇,“我很遗憾母亲,我想当您听从德鲁埃拉*的引诱时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们无比希望能从我的肚子里爬出一个姓布莱克的准公爵,也无比希望雷古勒斯能像他的表姐们一样,跟随黑魔王使布莱克最后家能重新站在纯血贵族的顶峰,可见识过黑魔王的残忍后,后连奥赖恩都害怕了,他躲在这栋房子里,病死了。” 她听出沃尔布加的弦外之音,即使西格纳斯*一家在听说她手刃了埃文罗齐尔后,早早的远渡重洋,但只要她想她仍然可以用血缘魔法找到他们,沃尔布加十分清楚这个。 她抚了抚自己的衣角上沾染的灰尘,转过身子,沃尔布加果然在盯着她,她笑着开口,“我知道事到如今,您怕的其实是我。” “但母亲,我想您不必担心,我还有太多事要做,或许贝拉告诉您,如今我才是黑魔王的得力助手,或许我早该这样做,我没功夫去追杀你的哥哥一家,贝拉不是还在这儿么,就先让西格纳斯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吧,或许有一天你们能亲眼见证布莱克家的灭亡。” “我从不后悔我为布莱克家族所做的一切!”沃尔布加突然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来,她嘶吼着,声音尖得像玻璃碎裂,“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答应让雷尔娶你!是你毁了他的人生!” “是我还是你,你清楚的很。”塞西莉亚对她报以灿烂的微笑,却在合上门的瞬间脸色变得冰冷。 时至今日她仍然不知道沃尔布加是否真心爱过雷古勒斯,还是因为雷古勒斯是一个听话的小孩她才爱他,或许在沃尔布加的字典里,爱是有条件的,而倒霉的雷尔恰好符合。 她将朵蕾叫到这间房子里,让她照看她的衣食起居,一惯温柔的朵蕾有些不情愿,塞西莉亚哄了她半晌,她才睁着大眼睛气吼吼的去了。 安排好一切,她转到楼梯口的尽头的另一扇门,她对雷古勒斯的死亡仍有诸多疑问,在她离开英国时,雷古勒斯沉积的眼神,让她觉得她一定是错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她轻轻的推开了雷古勒斯的房门,过去的记忆让她恐惧,在这间卧室中,她几乎能闻到记忆里雷古勒斯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清新的雨水夹着淡淡晨露的味道,她同雷古勒斯恋爱的那几年中,有几次她来过这里拜访,房间内深绿色的长毛地毯仍然柔软,她将鞋子脱在了门口,光脚迈过了门槛。 卧室里仍然非常整洁,唯一与几年前不同的时,他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关于黑魔王的剪贴画。 桌面上的相框中,摆放的是雷古勒斯第一次拿下魁地奇冠军时两人的合照,照片上黑发男孩高傲的扬着脖子一手拿着奖杯,一手拥抱亲吻着他身侧的女孩,那个女孩远不像塞西莉亚现在冷漠,那应该是他们六年级时候的事了。 塞西莉亚靠在书桌边缘,突然桌面震动了下,一本棕色皮面的笔记本从桌面上浮了上来。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的心跳。 塞西莉亚震惊的看着那本熟悉的日记本,那是雷古勒斯一直用的那本,估计是附着了什么复杂的炼金术,才能隐匿在这里,她开始确信雷古勒斯是准备好一切,策划了自己的死亡,他写下了遗嘱,毁掉了他们的结婚证书,然后彻底的消失,无论因为什么,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塞西莉亚坐在床头,把日记本放在膝上,窗外的雪光漫进来,在泛黄的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一页页翻着,指尖拂过雷古勒斯的字迹,他细碎的记下了那些关于魁地奇、关于霍格沃茨、关于她的字句,这些都没什么稀奇的。 直到她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淡黄色的信笺突然从书页间掉出来,信封封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一笔一划写着,“写给我此生挚爱”。 塞西莉亚的指尖在信笺边缘顿住,指腹蹭过那六个字。 突然,老宅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响动,血缘魔法的禁制被解开的低鸣,让塞西莉亚猛地抬头。 空气中爆裂的响动了一声,下一秒便幻影移形,落在了老宅门厅的阴影里。 木门还半敞着,冷风裹着雪沫灌进来,在青石地面上积起薄薄一层白。门口站着的男人脊背绷得笔直,却一身狼狈,他黑色大衣上沾满了融化的雪水,边角磨得发白,深褐色的头发里缠着未化的雪粒,冻得发硬的发梢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英俊的脸。 是西里斯。 塞西莉亚抬手挥出一道弧光,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了门厅。 “你不该来这里。” 她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寒冰,目光扫过西里斯沾雪的睫毛,“你母亲还在楼上。” 西里斯缓缓抬起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憔悴了太多,他们太久没见了,从他的名字写在了黑魔王的通缉名单上,他们与他再无任何交际。 他盯着塞西莉亚脸上的黑纱,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知道,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看看?” 塞西莉亚向前走了两步,魔杖依旧握在掌心,“西里斯,你该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黑魔王通缉的逃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闯回格里莫广场,你觉得我会信你只是来看看?”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得西里斯猛地攥紧了拳头。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鞋尖上沾着的雪泥,“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塞西莉亚,我需要知道,你有没有找到雷尔的线索?哪怕一点点?” 塞西莉亚的呼吸顿了顿。 “我以为该问的人是我。”她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西里斯的眼睛,“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雷古勒斯为什么会跟上你们?他的尸体呢?” “我不知道。”西里斯猛地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语气里带着近乎崩溃的无力,“我真的不知道。”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声音发颤,“那天我们在东区执行任务,本来计划得很周密,可任务进行到一半,我突然发现雷尔跟在我们后面,他用了幻身咒,一直没让我们发现。” “我当时很生气,问他为什么要来,他只说有重要的事要做,让我别管他。”西里斯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我们遇到了食死徒的埋伏,场面太乱了,我根本跟不住他。等我解决完身边的敌人,再去找他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我找了他整整三天,把东区的每一条小巷都翻遍了,可连一点痕迹都没找到。我去问穆迪,问他有没有雷尔的消息,可穆迪,他只是看着我,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甘心,我不相信是穆迪杀了他,你知道他不会的,那毕竟是我的弟弟!”西里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焦虑的几乎发狂,一惯放荡不羁的俊脸憔悴着看不出半点生人气,“可我,我找不到了,我连他最后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连他的尸体,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 西里斯念叨着,又突然看向塞西莉亚,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塞西莉亚,你比我更了解他,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哪怕是他留下的一张纸条,一件旧物,告诉我,求你了。” 门厅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塞西莉亚看着西里斯眼底的愧疚与痛苦,想起雷古勒斯日记里那些关于哥哥的话。 他们只差一岁,雷尔几乎和小天是同一同长起来的。 过去,雷古勒斯常说他的哥哥是个不成熟的孩子,比他更像个小孩,可真要说亲密,他却只有西里斯。年少时他总和西里斯吵架,成年后,又迫于家族压力他不得不与之疏远,他时常担忧他的安危,怀念从前,从前哥哥交他骑魁地奇的日子。 雷古勒斯觉得小天狼星是家中唯一能不带条件、不求回报爱他的家人。 她垂下眼,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你没有去问邓布利多么?” 西里斯的眼神躲闪了下,“邓布利多最近很忙...我...” “你觉得,他很忙,凤凰社和食死徒的斗争已经你死我活了,即使是穆迪失手杀了他,也无可厚非,你觉得,你不应该为你的食死徒弟弟去求他。” 塞西莉亚冷冰冰的开口,她双手环抱着胳膊站在他对面,眼里的蓝色结成了冰霜。 塞西莉亚的质问几乎像刀剑刺穿了他,西里斯再无言辩驳,他像个落水狗一样耷拉着头,掩面而泣,咣当一声跪在地上,“我的错,当时我应该盯紧他的...都是我的错!” 门厅外飘落着雪沫,男人跪在她面前沉痛的哭泣,闭耳塞听让她除了西里斯沉默的悲痛再也听不见别的什么。 她有些喘不上气,突然又想起雷古勒斯房间里那幅魁地奇合照,她加深了自己的呼吸,强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着的,不知到底是什么的情绪,勉强发出声音。 “你走吧。”她的声音十分疲惫,“等我弄清楚一些事,会告诉你的,但你现在必须离开这里,闭耳塞听咒撑不了太久,你该庆幸黑魔王并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如果他在这里安排了人手,你又能逃到哪去呢?” 西里斯沉默着看着她,“我并不怕他。” 塞西莉亚冷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笑。” 两人默默对视,相顾无言,塞西莉亚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我很累了,西里斯,不要让我替雷尔为你收尸。” 西里斯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他灰败着神情站起来,“我怎么联系你。” “我会联系你的。”她的声音很低。 西里斯见她态度坚决,终于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跨出门槛的前,又忽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当初,他娶你的时候,是有写信告诉我的。” “我从来都相信他的眼光,所以部里有人说你已经投靠食死徒了,我从未相信过。” “我很遗憾,你信任的弟弟早就是食死徒了。”塞西莉亚刻薄的弯唇。 “他早就后悔了,相信我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时光倒流。” 西里斯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塞西莉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直到木门缓缓合上,才终于放下了紧握的魔杖,她靠在冰冷的大理石柱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雷古勒斯留下的信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亲爱的塞,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相信一切已经结束。在过去,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以至于把你也拽进了地狱中。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倒流,能让你不像今天这样痛苦。因此我不能放弃修正这一切的机会,哪怕为此付出我的生命。” “请不要继续找我,远离这一切,望你能开始新的生活。你的雷古勒斯。” 1、西格纳斯布莱克与德鲁埃拉罗齐尔:贝拉和纳西莎的父母,本文设定德鲁埃拉是女主妈妈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世界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