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 第1章 第 1 章 入秋后,天气转凉。 吧台边,女人趴着小憩,单薄的白衬衫外随意搭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下摆虚虚掩着,隐隐露出一段白皙的腰线,透出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头顶的电视机声声播放着新闻,她合着眼,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清冷的侧脸在昏光中透出几分倦懒的欲气。特聘的调酒师目光一次次被她牵去,不自觉放轻动作,怕扰了她的好梦。 恍惚间又回到五年前那场盛宴。 那时她正值风华,二十岁的年纪,活在纸醉金迷的中心,是众人簇拥的月亮。一袭价值三十万的黑金定制旗袍勾勒玲珑身段,她肆意挥霍,正如她当时的人生,璀璨夺目,却也明码标价。 她捏着酒杯,眼睛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那群保镖。 因为有着优越的身高和一头白色金的短发,成为宴会里最异样的存在,她给人取名“小怪物”,小怪物安静立在吧台边,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入口的猎物,在一次送酒的途中,不慎弄脏了宴会主角的胸口。 黑色的礼服上洇开一片深色水痕,许苏昕“啧”了声儿,小怪物那句道歉刚要出口,立即被保镖反剪双臂强行压低身躯。 小怪物局促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那对湛蓝的眸子迷茫的看向许苏昕。 许苏昕天生的就喜欢宝石,明眸瞬间亮起,手指滑过她的眼尾。 小怪物偏头躲开,但是被保镖压住肩膀往前送。 明显这是一只难驯的野性的小怪物。 年轻的许苏昕对一切事物有强烈的征服欲,她向来不懂什么叫得饶人且饶人,捏着酒杯,以一种高高在场的姿态俯视着她,戏虐地说:“舔干净。” 对方满眼都是恨意,一身硬骨,她将对方的屈辱看在眼里,手指钳制的力量也加重,掐得对方白皙的脸颊留下红色的指痕。许苏昕将人压在胸口,逼着她张口舔舐。 她嘴唇出乎意料地柔软,擦过旗袍边缘,在皮肤上留下细密而持久的痒意。这痒,在流金璀璨的宴会厅里,成了唯一真实的感觉。 那双蓝眼睛里翻涌着屈辱,如同被折辱的野狼,瞳孔深处尽是压抑的厌恶与恨意。 许苏昕说不清为什么,大抵是年轻太喜欢宝石,她心底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她轻笑着屈指弹了弹对方的唇瓣,在四周的哄笑声中俯身耳语:“暂时放过你。” 二十岁的许苏昕,身为首富之女,行事肆意张扬。这场生日宴轰动整个京都,人人捧着她,她也不知收敛。 她是所有人艳羡的焦点,也是众人暗地里恨得牙痒的对象。 夜宴之中,她明媚张扬的回头看去。 金光细闪里,小怪物立在吧台边,双手攥紧,被单薄衬衫包裹的背脊发着颤,像是冬夜的傲梅,经历苦寒,却被硬生生掐了所有花,只剩下黑漆漆的树干。 * 秋意渐浓,冷风一扑一卷。许苏昕就冷醒了,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顺手按住在肩头滑落的西装外套。 这场梦持续的时间比以前都久,她的太阳穴一阵阵发疼。 调酒师递给她一杯刚调好的“Autumn sweet” 许苏昕接过酒杯,眼尾上挑,十足的狐狸的样子,她长指点开了那条语音。 陈旧梦:“你真不打算出国?我在这边都给你安排好了,房子车子都有,过来就能开始新生活。” 这段刚过,她手机又进来几条信息。 【为什么不求助我呢?】 【做我的情人,我在江城还算有人脉,有我在肯定没人敢动你。】 【许苏昕,你也有今天?】 是呢。 就算许家落魄了,这只狐狸还是有足够的魅力,引得人愿意为她飞蛾扑火。 许苏昕漫不经意刷着信息,酒太甜,腻得慌,不是很和她口味,她置到一边,问:“里面玩到哪里了?” “已经比了一场,周经理带了一匹阿拉伯马,听说是埃及纯血马,冠军后代,取名琥珀,通体金色,特聪明,好像是傅家千金带来的。”调酒师说,“已经摘冠了,傅家千金今天挣了不少。” 这话说得挺小心翼翼的,内场比赛已经开始,许苏昕还在外场,居然没有人通知她。可见都知道她落魄,不把她当贵宾对待。 “傅柒冉?” “对。” “她哪来的渠道搞到这匹马?” 阿拉伯马,冠军后代,有市无价。 “这个就不知道了。” 许苏昕品着酒问:“赤电呢?” 调酒师回答的更加小心翼翼:“比赛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着跑着又返回终点了,还差点把骑手摔下去……可能下一场能找准状态。” 赤电是一匹日本的纯血马。三四岁的时候引进来,许苏昕一眼就看中它,每场比赛都为它压注,花大价钱养着它,这种马精神高度敏锐,性格倔强,脾气很火爆,那几年从未败过。 调酒师没告诉她,上个月赤电就跟疯了一样,跑得千奇百怪,常胜将军变成了疯马子,身价已经严重贬值。 许苏昕跟调酒师要来遥控,切内场视频。 头顶电视机播出新闻:“先前跳楼身亡的男子身份已确认,系许氏集团董事长许智祥,其名下财产将进行拍卖……” 她面无表情地换了台。 调酒师将新调好的酒推过来,帮她换到了内场频道,解说兴奋的预测,下一场,琥珀要尝试打破闪电的纪录。 骑手正在场边与马驹低声沟通,闪电的镜头是大写的衰字,马具不如当年的新,摇头晃脑,毫无状态可言,凄惨至极。 许苏昕起身准备进场,被门口的小门童拦下。她利落开口:“我存在这里的积分,全压‘闪电’。” 周经理一听,赶紧放行。他刚才还暗自担心,她是想来把积分兑现提走呢。许苏昕当年存在这里的积分现在还在前十。 他引着她入场,场内早已座无虚席,仅剩下底层几个零散位置。 “您将就一下。” 许苏昕的到场没引起多少注意。也就在这时,赤电突然扯着脖子一声嘶鸣,加速冲刺,几个灵活走位便猛地追到了琥珀身后。 她扬起唇,余光却蓦地捕捉到一抹耀眼的金白色短发。那人坐在她曾经的位置,剪裁完美的西装挺括如新,没有半分褶皱。她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着望远镜,指腹抵着的金属镜身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质感。 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许苏昕猛地站起身。 这场比赛还没结束,大屏幕上最终赔率还在滚动。 许苏昕退场时,周经理一边高声喊她,一边紧张地观察场内的赤电。马匹状态明显异常,他几乎认定是精神出了问题,甚至已经做好了将其送走的准备。 周经理这一喊,在场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她——包括昔日的对头,和那些对她心怀嫉恨的千金。在场的人几乎都随之起身,目光聚焦而来。 调酒师见她出来,朝她点头致意。 许苏昕没应,捏着手机,抬头看电视。 “……外籍华商陆沉星近日跻身新贵之列,将于三日后抵达京都。” 许苏昕仰头看向屏幕。主持人笑着继续说道:“据悉此次投资规模高达数亿……” 调酒师也在看,八卦地说:“这个陆总早回国了,听说早年被欺负的很惨,这段时间收拾了不少人,曾经欺负她的人,她一个都没放过,恐怖如斯。” 许苏昕眉心紧蹙,带着明显的疲惫,她嗓音微哑,只低低应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的陈旧梦却十分欣喜,语气轻快:“想通了?我马上安排,天高地远任你飞,不管是继续深造还是散心都行……” “行。”许苏昕答得干脆。 陈旧梦一时愣住,强压下追问的冲动,迅速接话:“我这就订票。时间紧迫,落地立刻联系我,我带你去新房子。” “好。” 陈旧梦挂断电话,拍着了一巴掌,眼里绽出笑意,她降下车窗对司机道:“在机场附近找个酒店歇脚,给苏昕买明天上午的飞机票。” 司机缓慢转过头来,哆哆嗦嗦的看着她,陈旧梦猝不及防,一支冰冷的枪口已抵上她的太阳穴。 掐断电话,许苏昕抿了一口酒。甜味在舌尖化开,她抬眼朝调酒师投去一抹浅笑,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调酒师看得面颊微红。 调酒师本欲把西装递给她,手还未递过去,许苏昕直接捏着手机离开了赛马场。 调酒师疑惑的不解,这时,侧边伸出一只手要将西装收走。 调酒师疑惑看着对方,再见到那张脸后,大气都不敢出。 * 其他几位千金陆续从内场出来了,但是都只瞧见了一个的背影。 那件白衬衫依旧剪裁得体,衬得她身形清瘦挺拔,银色高跟鞋在暗光下流转着冷冽的美感。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无意间透出几分落魄,更引人躁动。 “是许苏昕吗?不会走了吧?”李家小姐跑出来,气喘吁吁,“别让我逮到她。” “许苏昕也会落荒而逃,应该用手机拍下来。”另一位楼小姐也皱了眉。 许苏昕自破产消失这么久,大家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出头,谁知道还是亮相了,都做足了架势想笑话她,却只见到个影儿。 也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 “……她好像不是消失,是卖了私资把员工的工资发了。” 楼萱嗤笑,“她有那么好笑?那些穷人在她眼中不都是贱命一条吗?” “谁买她那些破东西?” “她在哪儿卖?” 千山月给许苏昕发了一条信息:【你在怕什么?这不是你的风格。】 许苏昕没回。 屏幕亮着,一条值机提醒赫然在目:21:30。 她指尖微顿,敲下一行字:【这么快?】 许苏昕随手将碎发掠至耳后,继续低头打字:【不等到明天?】 陈旧梦:【等不及让你开始新生活。】 * 家里破产后,大部分资产已被冻结,为了方便许苏昕出门会带着所有的证件。 债务程序尚未启动,她还未被限制出境,这倒要“感谢”她爸猝然跳楼,当然,她现在所有的狼狈,也都拜他所赐。要是他稍有余裕安排后事,她不至于措手不及,落魄至此。 车窗半降,夜风拂过脸颊。 城市霓虹在窗外流转,所有繁华皆与她无关。许苏昕被车厢里的烟味熏得蹙眉,劣质皮革的气味更令胃里翻涌。她低声报出目的地:“机场。” 出租车驶入机场高速,两侧建筑渐次稀疏,灯火零星没入夜色。 许苏昕捏着手机简单搜了对方的资料,点开和千山月的对话,准备让她帮忙查查陆沉星,要发送时又停止,她并不想被千山月追问,又复制粘贴给了陈旧梦。 陈旧梦:【查她做什么?】 许苏昕:【好奇。】 陈旧梦:【有过往。】 许苏昕:【不认识。】 当年她做什么了。 宴会结束,她的车直接别停了保镖公司的车,她就靠着车门,对着小怪物勾了勾手指, 小怪物被人从车上推了下来,她的手插入对方的头,把人劫持上了车。 20岁的许苏昕认为身边的男人都是人类进化时没通知的低等物种,她不谈恋爱,也不感兴趣,但是在生日上小怪物那一舔给她舔爽了。 她把小怪物撸回家,让人给她放洗澡水,又让人伺候她脱衣服,还让人伺候她洗澡。 她慵懒地浸在浴缸里,二十岁的许苏昕浑身肌肤白皙如雪,眉梢眼角却漾着几分藏不住的恶劣。一条腿随意搭在浴缸边缘,湿漉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缸壁。 她拿起仍在淌水的花洒,顽劣地用手指堵住出水孔,看水线四溅。眸子一斜,带着戏谑的笑意望向陆沉星:“小狗,要不要试试舔水?” 同时,20岁的许苏昕刚接触潮欲,控制不住上瘾又痴迷,她不知节制玩了一夜,觉得不够,把人又偷偷养着,让自己在20岁这年,爽了整整一年。 最后…… 这些年来,她没再关注过那个“小怪物”。亦是不知对方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如今陆总。但看台上那匆匆一瞥,直觉已然在警告她——这人来者不善。 许苏昕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又一次想起对方金白色的发,那双红到几乎泣血的蓝眼睛,以及花瓶砸下时的剧痛,都令她心烦意乱。 小怪物向来沉默,不怎么爱说话,当日声音嘶裂地诅咒:“许苏昕,你不得好死。” “死”字刚落,现实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车身猛震,许苏昕一头撞上前座防护栏。她瞬间以为自己真的要应了那句诅咒,今天要死在这儿。 头部眩晕,她手指抵着疼痛揉按额角,压制泛起的恶心感。 司机先下车,立马下来看她的状态,一并将她拉下车。 确定她没受伤,司机就去和后面司机交涉。对方连连道歉,表示自己是新手,愿意赔偿。 许苏昕头疼欲裂地站在秋风里,单薄衬衫被冷风穿透。她朝着后车连连看去。 撞车的司机提议:“实在对不起,我帮您叫辆车吧?顺路捎您一程。” “麻烦快些,人家赶飞机。”师傅很不耐烦,“干什么啊,新手还上高速。”他也心有余悸,关心问了几句许苏昕,“那个,车费不用了,真是倒霉,刚真以为要没命了。” 机场高速夜间车辆稀少。 司机拦下一辆车,转头对许苏昕说:“是对夫妻的车,正好同路。钱我已经付了,实在抱歉。”他又连声道歉。 许苏昕迟疑地看向车内,手机值机提醒再次震动。司机正打着电话,眉头紧皱,对她的犹豫略显不满。她终于低头坐进后座,低声道:“谢谢。” 车门关上,后座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嗯。” 老婆[彩虹屁][彩虹屁]这是一本疯狗文,我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准备,不要当正经文看~ 反正就双恶~可能作者会写的比较颠~ 还有就是能不能让我看到你们挥动的手[彩虹屁][彩虹屁]我好做饭[饭饭][饭饭]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许苏昕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瞬间绷紧——她身后显然还有人。 方才车祸造成的晕眩尚未消散,她半眯着眼点开导航,屏幕显示车辆确实正驶向机场。 手机弹出新信息。 千山月:【闪电这场的赔率很高,你可以问问经理赚了多少。】 许苏昕回:【OKSOS】 车子经过T3航站楼,径直驶向T2。 车刚停稳,许苏昕立刻推门下车。前座的女人同时打开后备箱,她回头瞥了一眼,里面只是个普通行李箱。借着这个动作,她迅速扫向女人所在的方向。 车窗开了防窥模式,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许苏昕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 “陆总,到了。” 司机为后座的人拉开车门时,许苏昕已经走远。她脚步很快,刷码通过第一道安检,立即给陈旧梦打电话。听筒里只有忙音,无人接听。 这很不寻常。 她压下疑虑,继续通过安检,走下扶梯时再次拨出电话。 她:【怎么不接?】 陈旧梦:【酒店下榻,刚洗完澡。】 一个视频立马切了过来,许苏昕点了拒绝,实在不想看她骚里骚气的出浴图。 陈旧梦:【先上飞机,我就在机场附近。】 又拍了一张照片:【十一个小时,你在飞机上睡一觉,我们马上就能见面。】 许苏昕刚打了一个“陆”出来又立马删除了。一路上总像是被人盯着,让她脊背发凉。 她回头看了几次,附近都是来往旅客。 飞机通知安检,她迅速检票进廊桥。 到舱内,冷气上来,许苏昕打了个哆嗦。 空姐笑着把菜单交给她,“小姐,还有半个小时起飞,等到飞机平稳我再来帮你放下座椅,需要我帮你系安全带吗?” “我自己来。” 空姐贴心的给她拿了一条毛毯。许苏昕没有动作,视线久久落在窗外。 旁边也是一架飞往美国的客机。 她翻动着手机聊天记录。 “小姐,您待会想吃点什么?” 许苏昕眨眨眼,轻快地说:“把最好吃的给我就好。” 空姐微微一怔,脸颊泛红,“好的。” 就在空姐切好水果准备送来时,许苏昕却起身离开了机舱。 “小姐!”空姐立刻起身欲追。 “让开。”一道冰冷的嗓音骤然响起,惊得空姐僵在原地。只见里座的那位VIP客人站起身,大步迈出,一双蓝眸中戾气翻涌。 * 舱门关闭前的最后时刻,许苏昕在乘务员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快步走向舱门,径直下了飞机。 期间有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她只加快步伐,低头穿行。 她接起千山月的电话。 千山月问:“你在哪儿,被谁堵了?” “机场。” 许苏昕喝过酒,没法自己开车,正想说话:“找个人……”帮我开车 “找谁?说清楚。” 话音未落,那辆黑色轿车已稳稳截住去路。 走廊尽头,女人静静站立,正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她抬头望来,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冷得像淬了冰的深海,身高一如当年优越,将近一米八,气势瘆人,她说:“好久不见。” 许苏昕呼吸猛地一窒,她眯起眼睛,将手机悄悄背到身后。 她故作疑惑:“你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看见女人脸上掠过一丝阴郁,沉得吓人。 许苏昕本打算再僵持七分钟,等着机场保安赶过来,或者千山月及时赶到。 可她万万没料到,肩膀突然一沉,被人狠狠按住。一股力道猛地推来,她整个人被粗鲁地搡进车厢。刚才的碰撞已经让她头晕目眩,此刻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车门砰地关上。另一侧,保镖为陆沉星拉开车门。 许苏昕揉了揉发痛的肩膀,抬眼正对上陆沉星上车的视线。那道目光落在她肩上,保镖立刻识趣地退开。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许苏昕被两名保镖夹在中间。她交叠着双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陆沉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今的陆沉星让人捉摸不透。她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斯文矜贵,那双淡色的眸子平静无波,看不出是厌恶还是恨意。 混血五官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如今带着极具攻击性的美感。再不见从前那只可怜巴巴、龇着牙却无能为力的小兽模样,现在的她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犬,稍有不慎就会被她撕碎。 许苏昕本不打算先开口,直到发现司机明显在超速行驶,“停车。” 陆沉星问:“不认识我了?” 许苏昕轻笑。 “把我忘了,许苏昕?” 她念出这个名字时,咬得又沉又重。 许苏昕懒洋洋地靠在座椅里,唇边噙着笑:“确实不太记得了。不过今天赛马时听过陆总的大名,你的琥珀很漂亮。” 话音落下,陆沉星的蓝眸骤然暗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没有接话,白金发丝衬得混血特征越发明显。曾经脆弱却倔强的少年气,如今全然化作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许苏昕心知自己把人得罪狠了。但她不傻,此刻装傻充愣,总好过立即清算旧账。只有傻子才会急着认罪。 许苏昕笑着问:“生气了?” “怎么会。” 陆沉星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许苏昕无言也不接话茬。陆沉星:“我应该没认错人。” 许苏昕捏着手机,手指扣着边缘的塑胶。 车子驶进高速道,却偏离了回程的路。 陆沉星说:“我会慢慢让你认识我。” 这句话让许苏昕脊背泛起凉意,垂在腿侧的手指无声收紧。 陆沉星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垂眸翻阅,许苏昕目光扫过文件页眉,一眼看到她家族企业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债权明细。 陆沉星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纸页。 若不细看,几乎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个银白短发、野性难驯的“小怪物”。那时陆沉星咬人极凶,许苏昕的肩头和胸口总是伤痕累累。她曾多次试图给陆沉星染发,可那抹金色总是顽强地从发根钻出来,怎么都掩盖不住。 她不得不承认,再见到陆沉星。 她现在还挺上头,有点会怀念从前的日子。 那时候,小怪物眼睛里总燃着幽蓝色的暗火,明明满含恨意,腰肢却纤细得不堪一握。 许苏昕最爱将人逼到沙发边,用双腿禁锢住那截细腰,迫使对方仰头吻她。 许苏昕可没有什么,玩肉/体不接吻的癖好,她认为接吻是杏爱的润滑剂,就是要接吻,还得亲的潮湿,亲到失控。 小怪物再硬的骨头,亲个两回合她就软了。 多有驯服感。 如今两人地位彻底颠倒。许苏昕想起自己曾经的风光,眼下却处处受制,纵有几分傲骨,也像是被拔去金羽的凤凰,落魄得只剩清瘦形骸。 车厢里只有纸张摩挲的声音。 现在她也明白过来了,方才撞车肯定是这人干的,指不定就不想让她活。 是个疯子。 许苏昕这时心里是有些后悔,要是刚刚直接坐上飞机离开,肯定不会碰到陆沉星。 千山月的来电让屏幕骤然亮起。许苏昕迅速瞥了一眼,立即感受到对面投来的视线。她握紧手机,车窗外一片漆黑,唯有那双蓝眸在黑暗中灼灼注视,如同被猛兽锁定的猎物,令人脊背生寒。 陆沉星开口,“许小姐该不会以为,把我惹恼了就会被扔下车吧?” 保镖立马听懂她的意思拿她的手机。 许苏昕自然不给,要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同时也不想和她起争执,闹大了让外界知道,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她掐灭手机,眼睛瞧着对面,陆沉星身边座椅上整齐叠放着一件外套,几乎看不见褶皱,但是衣服许苏昕再熟悉不过了。 许苏昕也恼了,她勾起唇角:“你该不会是靠着闻这件衣服上的味道找来的吧?” 陆沉星竟没像从前那样轻易被激怒,唇边反而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苏昕说:“我可能和陆总不顺路。” 陆沉星说:“顺路。” 车速骤减,戛然而止。许苏昕偏头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致,忽觉熟悉。她正要细看,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射而来,迫使她闭目回避。 再睁眼时,保镖已利落地拉开车门。 高跟鞋落地瞬间,许苏昕因久坐身形微晃。保镖下意识伸手,又迅速收回。她稳住身子,抬眸时正好迎上路灯倾泻而下的光晕。 裤摆掠过鞋面,衬衫束出纤细腰线,西裤勾勒出挺翘弧度,在夜色中晕开一抹柔媚。 陆沉星西装笔挺的身影笼罩下来,眸色深沉难辨。 秋风拂过,送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息。 许苏昕看清眼前的别墅时,不由一怔。 当年家里总有人进出,两人衣衫不整实在不便,她便买下这栋别墅。那时许苏昕还在上大学,没课时就住在这里,与陆沉星耳鬓厮磨。 去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她转手卖了这处房产。 许苏昕嘴角微动。 银色高跟鞋抵在台阶上,她回身看向陆沉星。 对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许小姐这里也不记得了?” 保镖推开厚重的门。 距离上次来此已隔五年,空气中却毫无尘封之气。灯光次第亮起,屋内整洁如初。 所有布置都与五年前别无二致——吊灯、壁画,甚至那台常用的笔记本电脑。花瓶里插着沾露的鲜花,正吐露着湿润的芬芳。 散落的文件,随意仍在沙发上的细蕊。 入目的一切都和当年事前准备如出一辙,仿佛倒退五年光阴,许苏昕还是那个骄纵贪欲十足的大小姐,喜欢上瘾就不顾一切手段玩到手里,她常来这里,累了乏了,就坐在懒懒的靠着桌子,让陆沉星跪着给她解闷。 有时候没灵感,一边让陆沉星解闷,一边完成课题。 许苏昕往前只迈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看到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东西,且她笃定肯定没有。 桌脚堆叠盘踞的手铐,脚链, 她迅速回头看向陆沉星。 秋风起,凉意吹动她的短发。 许苏昕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陆沉星仿佛得偿所愿在她脸上看到了慌乱,搭在她的腰上,沉沉地一握,陆沉星攥得紧,许苏昕的细腰几乎要被折断,似忍了很久的野狼,“当然是把你对我做的那些……变本加厉的做回去。” [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喜欢吗,这个强制味儿。 [害羞][害羞][害羞]我写的时候可上头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许苏昕被带进客厅,腰间的手臂不容拒绝地收紧,力道大得让她闷哼出声。那桎梏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愈发用力,疼得她连呼吸都窒住了。 “松开。” “当年你不是这样对我的?” 这么多年了,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爽不爽,哪里还管痛不痛。 陆沉星掐着她的腰将人按进沙发,许苏昕向后缩了缩,胸口剧烈起伏。陆沉星松开手撑着她身侧的沙发靠背紧盯她,片刻,她直起身走到对面沙发坐下。 许苏昕调整呼吸,坐直身体。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散落在地的东西,心里有些不自在——当年她可没玩得这么直白,最多也就买过镶钻的项圈和狗耳朵,那还算是一种奖励吧? 眼下这些物件摆得突兀,她却不能点破,不然就暴露了自己过去的行径,想逃就更难了。 外界都说她恶有恶报、咎由自取。 其实在许苏昕心里,她从未有过半分悔意。 许苏昕说:“陆总,您这是玩的哪一套。非法拘谨?” 陆沉星说:“你以前管这些叫非法拘禁?” 许苏昕抿唇,她无言。 陆沉星说:“我还以为是蜜巢呢。” 纵情享乐,蜜汁四溅,也能这么命名。 许苏昕开门见山的问:“你想怎么回忆?” 保镖上前,为许苏昕斟了半杯红酒。熟悉的香气漫开,只闻香气,许苏昕就知道名字——retenue tolérance,法国产。 口感醇厚,葡萄与玫瑰交织的芬芳。全球限量,市价早已炒到三十万一瓶。比起收藏价值,许苏昕更爱用它来**。 陆沉星晃着酒杯,声音低沉:“尝尝,你喜欢的。” 那双眼睛戾气未消,冰冷阴鸷,带着噬人的危险。 许苏昕看着她饮下酒液,后背窜起丝丝凉意。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怪物”,她们确实需要重新认识彼此了。 旁边的保镖再度提醒:“许小姐尝尝。” 许苏昕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酒杯。 当年她初次品尝这款酒,也被葡萄香气所惑。浅尝一口觉得不过瘾,便兴起抓住陆沉星,以唇相渡。陆沉星不肯咽下,她就用舌尖一点点往里顶。 那时,陆沉星越是抗拒,她越是执意要喂。待那口酒入喉,事态就失控了。从沙发到落地窗,折腾了两三日,最后因为某件事,她还气急败坏甩了陆沉星记耳光。 陆沉星肌肤白皙,那掌痕在脸上留了两日。她执行任务时还顶着这耻辱的印记,无疑是将这份羞辱明晃晃挂在脸上,暗地里不知承受了多少非议。 许苏昕年轻时确实恶劣得坦荡。她总是会在众人以为风波已过时,唇边忽然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又想出个自以为妙极的新把戏。陆沉星脸上的巴掌印消失,她又把人捉住继续和她用酒玩其他游戏。 陆沉星品完那口酒,将酒杯轻置桌面,修长手指不紧不慢地解着西装纽扣,然后看向大门。 闲杂人悄然退去,大门被关上,顶灯骤然明亮,将每个角落照得无所遁形。 许苏昕有预感今天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出去。她担心的陆沉星报复,会比自己当年更狠。她将酒杯拿了起来。 陆沉星开口:“还要我喂你吗?” “不必。” 许苏昕指尖轻捏杯脚,缓缓转动,殷红的酒液在杯壁漾开涟漪。 她原以为拒绝了,陆沉星会跟她那时候一样搞什么唇舌侍奉,让自己喂她,现在见她没动静,暗自松了口气,不是**。 此刻推拒这杯酒已无意义。 而且,酒杯还有用。 她浅啜一口,迎上对方视线:“回味够了?我能走了吗?” 陆沉星挑眉:“你觉得呢?” 许苏昕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耐心:“陆总,人不能总困在过去,得学着向前看。” “这话是在说现在的你?”陆沉星语带锋芒。 这句话精准刺中许苏昕家道中落的痛处。许苏昕眼底未见波澜,反而漾开一抹浅笑:“你还想回忆什么?直说吧。” 陆沉星声音低沉: “现在想起来了么?” “抱歉,没有。”许苏昕迎上她的目光, “也许你当年不过是我众多恶念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若我真对你用了最狠的手段,你根本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话音未落,砰然巨响震彻客厅。 桌下的物件全扔到茶几上,沉重的金属器具将玻璃台面砸出裂痕。 “自己戴,还是我帮你戴?” 许苏昕向后抵住沙发,攥紧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确实不曾对陆沉星做过这些,可对方眼神里的笃定让她百口莫辩,几乎要压不住涌到唇边的怒斥。 许苏昕俯身再去拿桌子上的酒杯,说:“这杯我全喝了。” 红唇挨上酒,自罚式的喝完,对面的声音就冷冷地飘了过来,“里面加了春药。” 许苏昕猛地顿住,迅速放下杯子吐掉酒液,抓过纸巾用力擦拭唇角。那甜腻的酒气在口中化开,让她阵阵反胃。她怒声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沉星语调平静却不容置疑:“二选一。要么你清醒地绑好自己,要么,我来帮你绑。” 陆沉星将定时器放在桌上,屏幕上是三分钟倒计时。许苏昕立刻查看自己的手机,右上角无服务的标识让她心一沉。 她攥紧了手指。这人想玩囚禁?想悄无声息折磨死她? 桌上的倒计时。 三分钟 两分钟 56秒 许苏昕修长的腿放在桌子上,她说:“你来。” 陆沉星缓缓起身,拖着那截银亮的脚链,一步步逼近。或许是她混血五官的轮廓太过深邃,金属链条在地面刮擦出冰冷刺耳的声响,宛若地狱爬出的撒旦,令人头皮发麻。许苏昕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当陆沉星的手握住她脚踝的瞬间,她本能地一颤,杯中红酒险些倾洒。 脚链即将扣上她纤细的踝骨时,许苏昕猛地扬手敲碎高脚杯,将锋利的断口抵在陆沉星的后颈。 许苏昕挑了挑眉,比起恶,她更胜一筹,人终究不该把后背留给敌人,更何况是曾经恨之入骨的恶鬼。 许苏昕抿过红酒的唇瓣艳如泣血,声音冷得刺骨:“不怕死可以试试。” 陆沉星真的不怕,手指反而收紧。许苏昕毫不犹豫将玻璃刺入她皮肤:“松开。” “想起来了么?”陆沉星明显痛了,皱眉,却固执地重复,“许苏昕。” 许苏昕抵着她向后收腿,猛地抬腿作势要踹,再即将踹到她脸上的时候还是收住,手中酒杯先一步抵住陆沉星侧脸:“非要搞得这么血肉模糊?” 陆沉星缓缓起身,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许苏昕看着她西装笔挺下的癫狂,再次给千山月发了求救信息,回给她的是红色感叹号。 整间屋子信号全无,门从外面锁死了。 “我要回去。”许苏昕声音很轻。 陆沉星抹了把后颈的血:“不该多待几天?你**那么强,没个三天够缓?” 许苏昕对外扬声道: “再不开门,你们陆总可要被我捅死了。” 门外的人果然慌了手脚,门锁咔哒一声弹开。许苏昕用碎玻璃片抵着陆沉星向前,这次她将锋利的边缘下移,精准地压在对方颈动脉上。 “手机给我。”许苏昕伸手,“快点。” 陆沉星将手机放入她掌心。她按亮屏幕,熟悉的照片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细看,一阵强烈的眩晕骤然袭来。 许苏昕只觉得头重脚轻,直接告诉她那酒真的有问题。 许苏昕奋力抬眸看向对面。陆沉星始终静立原地,那双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沁着刺骨的寒意。 陆沉星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卸下了那片带血的碎杯子。 许苏昕身子一软,高跟鞋再也支撑不住她的重量。 她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挣扎。 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鼻梁,缓缓下滑,最终托住了她无力的后颈。天旋地转间,她被人拦腰抱起。 视野里只剩下模糊晃动的轮廓,她勉强能辨认出那人紧绷的下颌线。 陆沉星抱着她,一步一步踏上台级。 银色高跟鞋从脚上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被抱进房间,轻轻抛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 胸前的衣扣被轻轻解开,冰凉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锁骨。许苏昕在昏沉中战栗,肌肤不由自主地泛起细小的颗粒。 温热的湿毛巾细致擦拭她的脸颊,仿佛回到她仍是许家大小姐时,被别墅里百来个佣人精心伺候的日子。 随后她的手腕被轻轻握住。许苏昕试图反抗,却感到腕间一沉,显然被戴上了什么。她很快辨认出是手镯之类的饰物。 她不适地闷哼,本能地挣扎。 另一只高跟鞋也被脱下。朦胧视线里,她看见陆沉星半跪在床前。听到她的动静,那人转过头来。 随即耳畔一热。 陆沉星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低沉: “我会把你,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这话听着耳熟,却并非出自许苏昕之口,她坠入虚实交错的梦境,分不清今夕何夕,如同无数次借酒麻醉自己,回到那纸醉金迷的往昔。 许苏昕被安置进浴缸,迷蒙地半阖着眼。 不知是药效还是回忆作祟,身体竟泛起久违的悸动。 陆沉星俯身时指尖微滞,随即沿着她肌肤缓缓下滑。 浴缸尚未注水,却已漫开潮湿气息。 许苏昕喘息着问:“你做了什么?” 陆沉星贴近她耳畔:“说了,给你下药了。” “许苏昕,是不是应该让你有点反应?” 在理智彻底溃散的刹那, 许苏昕恍惚地想,这人果真是来讨债复仇的。 刺激吗[饭饭][饭饭][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