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虫母是虫族白月光》 第1章 虫巢俱乐部① 虫巢俱乐部,虫族的信息素蒸腾在旋转彩灯的光波里。 但是众所周知,虫巢俱乐部里没有虫母,虫母已经抛弃虫族上百年了,所以“虫巢”就只是俱乐部的名字。 今晚第一军团的军虫们包下这里的场子,到处都是穿军装制服的雄虫搂着小蜜虫吸蜜,而那些吸不起蜜的军虫只能喝酒。 酒精是廉价的,被精明的商虫包装成母蜜的口味大肆售卖,犒劳他们在偏远星系战场上渴蜜的胃。 约书亚在虫族流浪有三个月了,他发现雄虫不论在星际战场上多么所向披靡,回到虫族这片领地上,仍然是一边抱着蜜虫吸蜜,一边幻想自己抱着的是虫母的可怜生物。 “星痕,快点到舞台边来,到你上场了!” “来了。” 震耳的音乐声中,约书亚灵活地避开一只试图探向他腰际的虫族手臂,靴跟精准踩在节奏点上,跳上虫群包围着的脱衣舞台,展开手臂转了一圈,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星痕!脱!星痕!脱!星痕!脱!” 星痕是他的艺名,短短三个月就成为了这家俱乐部的头牌舞星,约书亚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他当了十年特种兵,居然还有卖弄风骚的天赋。 虽然说出去没人信,但他曾经是银河帝国最顶尖的特种部队“戎焰”的队长,如今却在这个虫族地下俱乐部靠着脱去衣物换取生存资本,再也回不去帝国。 约书亚并不责怪自己。 在虫族社会,像他这样无权无势的“虫族”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不容易了。 不论是当特种兵还是跳脱衣舞都是出卖肉/体,前者有死亡风险,后者只有被草的风险,和死相比简直是划算极了。 约书亚熟练地扯开黑西装的外套,露出里面的修身马甲,温柔残暴地撕碎了。 丝滑的黑衬衫掀起来,漏出半截线条利落的腰线,修瘦的肌肉线条坚劲分明,他向前挺胸,扣子便一个一个崩开。 “星痕!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好性感!” “好想吃啊啊啊!怎么才能约他私下出来见面啊我的妈妈啊呜呜!” 青年笑得漫不经心,手指抠住脖子上戴着的黑色皮质项圈,随着音乐款款摆动着腰肢,全方位展示给观众席上的雄虫们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多漏一点!” 约书亚听到他们的呐喊,扯开了衬衫,摇晃起来。 为了舞台效果,他胸前画着一颗粉红色爱心,那颗爱心忽大忽小,又甜又酷的劲儿直往虫族们眼里钻。 跳这种舞的精髓就是露一半,藏一半,裤子不能全脱,必须保留着皮带和西装裤的搭配,因为腰带的缝隙可以塞纸币。 在虫族生活还是要赚钱的,他穷得就快喝西北风了。 其他脱衣舞虫纤细柔软、温柔妩媚,他是最不像干这个的,腰肢不如别的虫软,也不如别的虫天生会浪。 好在他有双狭长的狐狸似的眼睛,眼尾扫过全场时,总像是在勾引,腰胯跟着节奏轻摆,笑起来会故意偏头,露出一截青白脆弱的颈侧。 每次他这样做,总能引起尖叫,紧接着钞票与硬币如同雨点般砸向舞台,更多则是被直接塞进他松垮的裤腰。 约书亚照单全收,一分也是钱。 他将那些皱巴巴的纸币熟练地收进大腿内侧的储物袋,朝那些送他钱的雄虫露出甜美的笑容。 最前面的那个雄虫兴奋到虫化了,约书亚看了眼钟,到点下班了,柔情蜜意地半跪下来,牵住对方生长黑甲壳的手指,在对方的手背落下一吻,然后在尖叫声中跳下舞台,笑着跑回舞台后方的更衣室,还和举着他名字的粉丝打招呼。 “再见,宝贝。” “知道了,我也会想你的。” “爱你,mua。” 下了舞台,青年盛满笑意的眼眸便漫上冷淡,他坐在化妆台前,快速清点收入。 足够买三支营养剂,或者半份合成肉——如果他舍得奢侈一回,但这根本就不成立,商店根本不会允许低等雄虫迈进门槛。 约书亚摘掉身上乱七八糟的装饰,打算换上常服回出租屋,然而却不小心触到胸前一片不正常的湿黏。 不是汗水,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见自己渗出几缕淡金色的粘稠液体,正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甜香。 这是这个月第二次了,胸口流蜜,跳舞的时候也在往下淌,沾湿了腹部,反而在灯光下显得亮闪闪,像涂抹了钻石。 约书亚淡定地抓起毛巾闪进卫生间擦洗自己,顺便站到镜子前,检查自己脸上的妆容是否卸干净了。 镜子里映出一张清冷苍白的脸,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红茶色的眼睛里沉淀着与这张脸格格不入的锐利。 他总是一不小心就露出当过兵的冷酷模样。 约书亚垂下眼眸,眸子里的漠然被遮住,淡淡的红眸慢慢覆盖上一层薄雾般的朦胧迷离,活脱脱是只活跃在欲色场所里的脱衣舞虫。 三个月前,他带小队从黑洞附近星域搜索到了一枚虫母化石蛋,回到银河帝国的途中,他和小队分开,单独乘坐领航舱,然而舱内引擎莫名失灵,坠毁在这个完全由虫族统治的星系。 在最后的求生时刻,他抱着虫母蛋弃舱逃生,没想到蛋壳居然破碎了,透明的液体流到他身上,被他的皮肤诡异吸收。 他就这样活了下来,坠落在虫族的第十三州。 与此同时,他被银河帝国以“泄露帝国机密”为由,冠上叛国罪,全星际通缉。 约书亚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人类的身份,又变成了虫族的身份。 那颗虫母蛋改变了他的基因,他变成了半人半虫的怪物!却又因为融合不完全,他成为了一只劣等虫母。 生物学说,劣等虫母在虫族的感官里等同于劣等雄虫,二者均存在基因链稳定性不足的问题,表现为无法分泌高活性的繁殖信息素——劣等雄虫无法产生吸引雌虫的“求偶素”,劣等虫母则无法释放激活产卵本能的“育巢素”,且二者的生殖细胞存在23%以上的基因片段残缺,自然受孕成功率低于5%,远低于正常虫族的89%基准线,因此,劣等虫母闻上去和劣等雄虫没区别。 但二者所遭受的境遇截然不同,劣等虫母会被保护起来做各种基因还原试验,而劣等雄虫拥有自由。 约书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由的不尊重。 身为等级最低的雄虫,约书亚只能找到脱衣舞虫这种下流工作。 虫族崇尚力量与战斗,劣等雄虫连雄虫都不算,放在古代地球等同于太监、人妖,他们还没出生就被基因库实验员杀死了,活下来的只是因为漂亮,只能从事脱衣舞者、夜场“外卖员”这类不讲究出身的工作,连当服务员、扫大街、收垃圾都不要他们。 约书亚也很头疼,好在他在伪装课上学过各种国际舞蹈,总不能去卖吧?反正也不会有虫过多探究他的来历,他只想赚一份钱,等凑够了买舰票的钱,就离开虫族。 收拾妥当,约书亚从后门离开,打算去黑市购买一支抑制剂。 他发现,这种抑制剂能遏制虫蜜的分泌,不会让他跳着跳着就胸前濡湿。 跳舞的时候,无数雄虫盯着他抖动的前面,上上下下地看,似乎是重点过多不知道看哪,太窘迫了。 约书亚推开夜场厚重的隔音门,将震耳的音乐和浑浊的空气关在身后,黑长的睫毛盖在瞳孔前,冷肃严整,再没半点妩媚。 后巷的冷风让他打了个激灵,刚拐进暗巷,他听见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那是一只小雄虫,看起来还未完成第一次蜕皮,外甲壳颜色黯淡,身形瘦小得可怜。 他蹲在墙角,一双复眼在昏暗中闪着饥饿又无助的光,快冻死了。 约书亚认得这种状态——蜜瘾发作。 虫族社会等级森严,八大军事集团割据,虫母教派尊崇虚无的母神,雄虫教派鼓吹强者为尊,联邦政府疲于调和,王室则高高在上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在这种环境下,一只没有家族庇护、没有财产继承的未成年雄虫,命运比劣等雄虫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自从最后一位真正的虫母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后,整个虫族社会赖以维持的“虫母信息素蜜浆”就没了,为了种族延续,由工蜂喂食药物特殊培育的“蜜虫”产出的蜜浆成了硬通货,价格高昂。像这样的小雄虫根本负担不起,只能等待生命逐渐枯竭。 约书亚尝过蜜浆,淡得像水一样,然而价格仍然被炒到45星币一盎司。 小雄虫看到了约书亚,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抬起浑浊的复眼,颤抖地望着他,“哥哥……我好难受……” 约书亚走到他身前,屈膝蹲下来,将刚才挣来的钱全部塞进小雄虫手中,嗓音柔和:“去买点蜜浆喝。” 小雄虫连忙摆手:“不可以,哥哥,这是你的钱,我不要这么多!” 约书亚微微笑着:“如果这些钱对你来说能救命,那就值得。” 约书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地球语言的腔调,在虫族通用语里显得有些异样。 这么一点钱有什么用呢?或许能买一夜安眠,或者几支更烈的抑制剂,能让他暂时忘记地球的落日和想家的伤情。 小雄虫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手心里那张足以改变他接下来几天命运的纸钞,又抬头看看青年那张在清冷月光下美得近乎虚幻的脸。 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后面按住了约书亚的肩膀,是刚才塞钱给他的那只雄虫。 “小漂亮,怎么跑出来了?我在到处找你。” 约书亚抬头,对上一双雄虫竖瞳。来者穿着第一军团的制服,一把捞起约书亚:“你刚才的舞很精彩,今晚还没结束呢,跟我回去吧。” 约书亚身体一软,柔媚地职业假笑,没有反抗:“是啊,我差点就忘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只小雄虫,然后任由身后的力量将他半推半搂地,重新带回了“虫巢”的大门。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寒冷的世界,雄虫按着他的腰,将他抵在墙角。 “干什么?”约书亚懒洋洋地笑着,“只卖艺,不卖身。” 雄虫一只手牢牢掐着约书亚的腰,另一只手抬起,用指节蹭过约书亚唇角那颗诱人的小痣,“在‘虫巢’,规矩是由出价高的虫定的,你让我睡一晚上,我倾家荡产也愿意!” 青年一笑,红眸里水光潋滟:“话是这么说,但我的规矩也是规矩,要是我同意陪睡,那你还真就排不上号。” 雄虫咧开嘴,森森黑牙露出半截,“他父的!一只劣等雄虫,哪来的胆子——”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约书亚玩味地伸出舌尖,快速舔过自己下唇,雄虫这才看清,他舌头上戴了一枚蓝宝石舌钉,钉面水泽濡湿,晶亮,昏暗光线下一闪而过。 他漫不经心地勾勾手,勾唇笑着,唇角还有一枚小痣,很性感,仿佛在勾引雄虫亲吻。雄虫没法抵抗诱惑,勾住他裤腰带,脑袋慢慢地靠近他的嘴唇,口干舌燥,想接吻。 约书亚手腕一翻,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闪过,无声息地抵在了雄虫腰带下方的脆弱部位。 “阁下,我说了,只卖艺。”刀片微微用力,“再进一步,你恐怕得掂量掂量,是片刻欢愉重要,还是后半生要紧。” 雄虫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刀片的锋利和持刀者手腕的稳定,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脱衣舞虫该有的身手和胆魄! 他眼中的情/欲被惊疑和怒火取代,死死盯住约书亚。 约书亚笑着与他对视,几秒后,雄虫松开了掐着他腰的手,后退半步。 约书亚也顺势收起刀片,重新挂上职业假笑,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从未发生:“那么,我今晚的服务,阁下还满意吗?” 雄虫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约书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靠在墙上,揉了揉被掐痛的腰侧,拢紧了黑色皮衣,深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长腿,双腿交叠着,百无聊赖地甩着刀片玩。 杀心动了,就觉得口渴,双眼也变得猩红,险些压不住暴怒。 侍应生端着酒托盘路过,约书亚随手拿了一杯酒,冷着脸张嘴灌进去。 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没在意,扬手把杯子放在吧台,舌尖卷掉了残余的酒液。 看来这俱乐部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必须尽快弄到抑制剂,然后想办法搞到离开虫族的舰票。 一个全新的万虫迷虫母受,完全xp之作,排雷都写文案页上了,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虫巢俱乐部① 第2章 虫巢俱乐部② 另一名穿着第一军团制服的雄虫走了过来,与刚才那个冒失虫不同,这位肩章显示着更高军衔,举止也沉稳得多。 他停在约书亚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他,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我们军团长要见你,跟我来。” 他对活生生的雄虫连叫一句“先生”的尊称都没有。 这就是虫族的共识,对一个低劣的脱衣舞虫不需要客气。 约书亚身为前任特种部队队长,自然掌握一些虫族内幕。 第一军团的最高统帅是卡厄斯·莱恩,这个名字在虫族星域如雷贯耳,他带领第一军团赢得了无数场看似不可能的胜利,以铁血和战功著称,部分贵族及保守派私下称呼他是莱恩家的怪物,因为他拥有最顶尖的基因序列,其血统纯度在当今帝国极为罕见,是毋庸置疑的高等种。 约书亚倾身往前拍了拍军虫的肩膀,朝着军虫的脸,放肆地吐出一口酒气:“军团长阁下找我,是需要我提供过夜服务吗?” 他这一动,衬衫下摆就跟着掀起来,冷白肤调的腹肌线条漂亮极了,腰侧还有一颗淡红的痣,透着股说不出的媚气,偏偏他轮廓锋利又俊得冷厉,刚柔揉在一处,看得虫喉咙发紧。 军虫的眼珠子免不得往他露出的那半截腰上瞟,意识到自己在对一只劣等雄虫起色心,立刻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去了就知道,出场费按你平时标准的十倍支付。” 姿态看似礼貌,实际是不容许他拒绝。 这价格高得异常,对他逃离虫族的计划至关重要。但是卡厄斯愿意支付这么多星币,绝不仅仅是为了看一支舞。 约书亚不觉得这是好兆头,懒散地往吧台上一靠,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指,指向钟表:“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事先说明,我有三不陪,不陪上床,不陪接吻,不陪手/冲,只能喝酒聊天,而且钱要先付。” 这几个条件很苛刻,一般雄虫听见就都会打消念头,骂一句“贱虫”,气急败坏地离开。 军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可以。第一军刚从星际战场回到首都星,团长很疲惫,他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放松,我带路,你跟我来。” 约书亚不再多言,拢紧了黑皮衣,双手插兜跟在他身后,路上不忘和热情的雄虫们打招呼,做派十足。 他们穿过依旧喧嚣的舞池边缘,走向通往二楼的专属通道。 踏上二楼,楼下的嘈杂瞬间被隔绝,走廊铺着厚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光线幽暗,只有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楼梯口有卫兵把守,见到他们后无声放行。 军虫们保持绝对静止的警戒姿态,将虫翅收拢在后背,外骨骼折叠成刀锋状,触角直立,只有复眼来回转,无数片碎叶般的虫瞳盯着青年的腰和腿看。 “劣等雄虫有这么**的身材吗?小腰真细,这线条,瘦的瘦,肥的肥……” “没有虫母的日子真难熬啊,我这种下等士官又买不起蜜虫,玩玩劣质雄虫也好啊……” “别想了,这种不是你能上的,团长玩腻了才轮到咱们。” “虽然但是……有机会真想……嘿嘿!” “楼下也有蜜虫,身材不好,但也能看,等团长睡上了,咱们下去玩一会!” 军虫们心里数了下打仗两年换来的贡献点,大概能换一晚上乐子了。 蜜虫数量太稀少了,法律规定不允许售卖,所以除了产蜜之外,他们不被允许离开蜂巢,能在蜂巢外生活的蜜虫都和当地州签过租赁合同,未经许可,不得离开本州,合同到期要返回蜂巢。 但也有例外,权贵阶层可以终身租赁蜜虫,豢养他们,当作家宠,一直留在家中产蜜,直到蜜虫的蜜囊无法产蜜,生命源泉枯竭而死。 药物改造出来的蜜虫寿命有限,不能像虫母一样能终生产蜜,繁衍后代,所以,蜜虫再受追捧也是没尊严的玩物。 “到了。” 约书亚跟着军虫停在一扇门前,军虫在门侧的识别器上印证虹膜,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他向里面的雄虫恭敬地通报,随后侧身让约书亚进入,自己则留在门外。 约书亚走进门,门在他身后合拢。 他第一次来二楼包厢,没有刺眼的旋转彩灯,没有震耳的音乐,只有柔和的光线从穹顶洒落,照亮了充满情/色意味的房间。 二楼就是干这个的。 房间中间有给贵宾准备的kingsize大床,柜子上有随处可见的勾勾套套装盒,尺寸各异,适配各种雄虫。 墙上还挂着各种族类的翅膀,蝶翅、蜂翅、甲虫翅,都是蜜虫佩戴款,柔软美丽。 还有,角落里排列着长鞭子、短鞭子,各种大小的尾钩道具、捆扎虫翅的绳结,还有绑住虫肢的麻绳…… 约书亚挑起眉毛。 他淡淡地死了。 虫族玩的这么限制级,皮糙肉厚的倒是不会死,但是普通人被抽两下就什么都招了。 卡厄斯坐在正对着门的宽大座椅里,一身墨蓝制服,银灰色的短发,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佩戴着第一军团肩章,侧脸冷峻而白皙。 约书亚在一楼跳舞时就注意到他了,他看起来比在楼下惊鸿一瞥时更显高大,身高至少两米,骨骼肌肉发达强壮,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那具虫躯里蕴含的恐怖爆发力。 他在看光脑里的战事播报。 他的联络终端也亮着,应该是接入了星网通讯,且优先启用了跨星域加密通道。 约书亚没有靠近。 军部的一切通话都是保密的,一旦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容易死。 “看来我们的大功臣对授勋仪式毫无期待?”光脑里,低沉戏谑的嗓音落下,“王虫陛下说,他要代表王室,把荣誉勋章赐给你。没记错的话,自从元帅去世后,二十年没虫获此殊荣了。” 卡厄斯眼皮都没抬:“替我谢谢陛下,等我回第一州就去见他。” 星际地图上猩红的星兽光点正在国境线附近徘徊不前,他一边打字做指示,一边应付着。 “陛下见到你会很高兴的……”对方调侃的笑声突然停顿,“啊,有虫来了吗?” 卡厄斯像是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青年,抬手合上光脑,对终端那边说:“是,一只劣等雄虫。” “你在外星战场两年,性取向也变了?算了,这可是头一次有虫进你的房间,劣等雄虫没有蜜虫那么娇气,勉强也能将就用一宿,”对方笑着,“夜还很长,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团长。” 卡厄斯“嗯”了一声,挂断通讯,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某种隐忍的躁动:“……站着干什么?过来。” 约书亚走过去,顺便脱了皮衣挂在门口。 看得出来,雄虫精神力失控了。 雄虫精神力失控时,会对周遭环境造成毁灭性打击,严重时会引起社会动荡,他们会自杀。所以,许多虫族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于精神力溃败。 没有药物能治疗这种基因病,只有虫母的精神链接可以治愈他们。可惜没了虫母之后,虫族就走向了一条不归路,低等级的雄虫无法抵抗精神力失控,死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卡厄斯这种高等级才有命活下来,但是等待他们的也终将是英年早逝。 约书亚不认为自己可以有这么神奇的治愈功能,他可是一只劣等虫母。 “我看到您在打通讯,我不想打扰到您。” 他走到距离卡厄斯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显得亲近,又留有反应的空间。 他又不是真出来卖的,不可能一屁股坐雄虫腿上。 首先,虫族都是男性外貌,其次,这对一个直男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随着他的靠近,卡厄斯的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纯金色的竖瞳直直地看向约书亚。 ……眼前的分明是一只雄虫,哪里来的蜜香? “跳支舞。”卡厄斯回过神,靠在软垫里,揉着眉心命令道,“要安静点的。” 约书亚从善如流地向后退开两步,就在舒缓的音乐里,一边解钮扣,一边开始缓缓舞动。 这不是在楼下那种充满挑逗和爆发力的热舞,而是更接近于某种即兴的舞。 他的动作变得流畅而柔和,没有了刻意卖弄的性感,反而展现出一种身体自然的韵律和美态,手臂舒展,腰肢轻摆,脚步移动间带着一种奇异的优雅,仿佛在模拟星云流动。 他跳得专注,也敏锐地注意到卡厄斯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卡厄斯这种高等雄虫贡献点多到花不完,费这么大心思到“虫巢”里找乐子,难道是为了在失控时杀虫? 杀死一只脱衣舞虫倒是不用付什么法律责任,更何况他付完钱了。 约书亚却并不感到恐惧。 舞毕,约书亚微微喘息着停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前的布料似乎又有些湿润了。 ……糟糕,应该早早去买抑制剂。 “跳的不错。”卡厄斯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约书亚依言走近,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停下,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服,柔和而讨好地笑着:“团长阁下。”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人在虫族,身不由己,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绿茶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卡厄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引,久久没有移开。 “你……”卡厄斯的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你吃过蜜才过来的吗?” 约书亚虚伪地一笑:“是的,像我们这种雄虫,活一天都算赚到,赚一点钱就想买蜜吃,您能理解的对吗?” 卡厄斯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反问。 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感,如同温润的水流,悄然漫过干涸龟裂的精神脑域,抚平了那些躁动与痛苦。 这种安宁的感觉太过陌生,至少在长达两年日夜不息的战场死亡威胁之后,弥足珍贵。 雄虫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将额头抵在了约书亚的颈窝处,鼻尖抵在他的胸前闻来闻去。 “你吃的时候弄在身上了吗?在哪里买的蜜?” “黑市上买的,浓度很高吧?我也很喜欢,但是找不到了,黑市都是流动摊位。” 卡厄斯维持着贴近的姿势,像一头试图确认所有物的猛兽,细细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鼻尖不小心拱到了不该碰的地方,约书亚一把将他推开,“团长,抱歉,这太失礼了,我去换件衣服——” “别动。” 卡厄斯干渴地咽了下喉咙,双眸猛地暗沉:“既然我付钱了,你今晚就要待在这里陪我。” 约书亚知道这群疯子对虫母和虫蜜的渴望,他并不想坦白自己是虫母的事实,也不想被这群雄虫以保护的名义囚禁。 不论是虫母教会还是雄虫教会,他们每天就各种观点的不同吵吵吵,唯一达成共识的就是——虫母必须被完全封闭地保护起来。 情况似乎开始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蜜对这些高阶虫族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也要危险得多。 卡厄斯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怕我?” 约书亚被他抓着腰,跑都跑不了,干脆放弃:“有谁不怕第一军的团长?” 卡厄斯顺势托着约书亚修长的大腿,让他分开跨坐在自己腿上。 之后,他的嘴唇向耳侧裂开鲜红的深渊,森白牙齿难以抵御津液外流,舌尖向前递出,尖细的两岔打着卷儿,贪婪地扫过青年敏感的肌肤,汲取残余的蜜香因子。 很快,他的双眸变得更暗沉,英俊的面孔像是被浓稠的欲/望浸过,原本锐利的眉峰此刻微微下压。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雄虫都要甜,本来我今晚没那种想法,但现在我反悔了。” 卡厄斯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迫使他微微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尖牙抵上去,暗金色的竖瞳像是燃烧的熔金,居高临下望着他:“我是第一次,对这种事不太了解,麻醉剂能让你舒服的话,我叫虫送来。” 那张非人的漆黑脸孔一半是骨骼森白,一半俊美深邃,眼底的情绪说不出是食欲还是性/欲。 他在说什么,显而易见。 按理说他们同为雄性,对彼此产生互斥,然而卡厄斯是个喜欢同性的混蛋,他感染虫母基因后也对雄虫没那么排斥,甚至闻到雄虫的信息素就会脊背酥麻。 虫母无法抵抗一只发情的雄虫,卡厄斯的虫舌绝对是用来催/情的。 约书亚腿都软了,他知道自己根本跑不了,但在被卡厄斯睡之前,他有话要说。 他全身放松下来,扯着没灵魂的笑:“阁下,我只是跳脱衣舞,不兼职做虫妓。而且,和同性搞的话,我不做下面那个。” 卡厄斯一直在为虫母守贞,但是看到约书亚会破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虫巢俱乐部② 第3章 虫巢俱乐部③ 约书亚以为他要发怒或者用强了,然而卡厄斯却松开了环住他腰的手,转而扶住他腰下面,低头,凑近他的前面,轻嗅他衣领残留的蜜香。 尽管知道这不是他身上的,但仍然想带他走。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跟我走,我送你一个前程。” 这句话对约书亚来说具有一定的诱惑力,“去哪?” “做我的私虫安抚师。不用注射能产蜜的药物,只需要在我精神力失控的时候,待在我身边,报酬会让你满意,远比你跳脱衣舞划算得多。” 卡厄斯的精神力莫名恢复平静,恹恹地看向小雄虫的脖子,那里皮肤最薄,能清晰地感受到青筋脉搏的跳动,他轻咬了一口。 约书亚脖子痒痒的,垂下眼帘,他有时候真觉得自己适合脱衣舞这个职业:“能得到阁下的青睐,是我的荣幸。但我在虫巢还有些合约没有做完,欠这些钱够买我的命了。” 卡厄斯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那些琐事我会处理。你只需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看似给出了选择,但环住约书亚手腕的力道,和那双紧盯着他的竖瞳,都明明白白地告诉约书亚——他根本没有选择。 约书亚脸上笑容不变,他迎着卡厄斯的目光,缓缓地贴在卡厄斯耳畔说:“当然愿意,您把我买下,我就是您的了。”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逃跑是不太容易了,养精蓄锐是个好办法,反正到哪里都是一样生活,跟卡厄斯走也许能接触到虫族高层,收集一些情报,也是好事。 卡厄斯似乎很满意他的识趣,他把约书亚从身上赶下去,直起身,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军团长姿态,只是目光依旧时不时掠过约书亚的颈侧和胸前,仿佛难以餍足:“走吧,你的东西,会有虫去收拾。” 他看了一圈室内悬挂的道具,叫来副官,“都带走,晚上会用到。” “是,团长。”副官应声,然后对约书亚做了个手势:“请跟我来。” 约书亚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俱乐部,然后跟着副官离开了。 他们走的依旧是专用通道,直接通往俱乐部后方一个隐蔽的停机坪,一架涂装着第一军团徽记的小型军用飞行器正安静地停在那里。 登上飞行器,内部空间宽敞但陈设简洁,约书亚被安排坐在靠窗的位置,副官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但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着他,像是在看守一件重要而又轻贱的物品。 “你真的是只劣等雄虫啊。” 副官克莱尔伸出手,抚摸着约书亚额头上的触须,“像小蘑菇一样短,你没有虫翅,只是发育出了人型,团长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独特了?随便抓一只蜜虫都比你强。” 小雄虫只是坐在窗边看星空,喝着冰酒,也不说话。 克莱尔盯着他的脸看,发现他长得很不一样,五官偏向秾艳,不做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冷淡,但笑起来又很魅惑,红色的眼眸有些暴烈,却清澈纯净。 这是只低等的劣性雄虫,连信息素都很寡淡,简直是半残次品,卡厄斯把他带回第一军团,看似受到了宠爱,实际上他日子也不会好过。 第一军团是虫族八大军团里最早实现军械自由、自治州独立的,在星际航道的核心节点,他们建立了三座蜂巢堡垒,将搜刮来的能量矿、稀有金属储藏在蜂巢里。 蜂巢内部目前建立了虫蛹培育舱,实现了非虫母化的自给自足,雄蜂军团的兵源补给不再依赖母星的基因克隆池,所有雄蜂战士都甘愿前仆后继为虫母而战。 克莱尔放平心态。 不说就不说吧,他们不会和一只低劣的雄虫较劲,团长喜欢,谁也不会说什么。 飞行器悄无声息地升空,穿过城市上空交织的光带,离开了州际范围。 卡厄斯前呼后拥地回来了,第一件事是把他带回舱室,反锁上门,把他扔在床上。 约书亚整个被砸进柔软的床垫里,一骨碌爬起来,眼珠立刻在卡厄斯身上扫了一圈。 雄虫身上没有明显的武器,不是要暗杀他。 但到了卡厄斯这个级别,身体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粗长的触须根植在颅骨里,背后虫翅枪眼和刀伤斑驳,他经历过无数次战争,外骨骼也至少用钢铁加固过至少十多次。 卡厄斯单膝卡在他膝盖中间,心不在焉地解扣子,扔了制服,蜂种虫翅在后背徐徐展开。 在虫族,只有高等级雄虫的虫翅才会外露,就像是身材好的男人才会脱上衣,雄虫们用华丽宽阔坚硬的鞘翅来标榜地位,威慑同类,甚至向虫母求偶时,也会暗戳戳比拼虫翅的华美程度。 约书亚被卡厄斯抓着手脚,展开四肢,目视下行,“你真是不便宜,买你花了我一百万贡献点,总该让我验货。” 他说着,用长尾卷住了约书亚的一只脚腕,不让他逃。 约书亚被缠得动弹不了,他刚一动,卡厄斯的长尾就收得更紧了,甚至发出一声近乎警告的嗡鸣,更接近于威慑猎物时发出的震动。 约书亚没办法,只好让身体陷在垫子里,笑着喘息说,“一百万买我一条命,不贵,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了,你对我做什么都合理,这不爽吗?” 卡厄斯眉毛一抬,“是够爽的。” 约书亚笑着往下看,注意到他的腰带上方有一条细细的银锁链,一直在裤腰里面延伸,不知道终点在哪,只能在制服裤门里看到一条窄细的突起。 难道这玩意儿是虫勾锁? 虫勾,类似于人类男性的丁丁,他们虫族许多雄虫日常随身戴着,因为要用这种方式对虫母表忠心。 卡厄斯居然是这种纯情的雄虫,那不是没和其他虫做过? 那和他做第一次也不亏,就是可惜得做下面那个了。 约书亚也没有床上经验,还被卡厄斯按在身下,一看这跑也跑不掉,干脆用腿夹住了卡厄斯的腰,笑着凑近他耳朵,呼吸绵绵地往他耳朵里钻,很有一种撩拨的意思。 “阁下,您家里有蜜虫吗?有的话,我想您对我会温柔一些。” 情报部门说过,蜂种的莱恩家族是虫族显赫的高等种家族之一,历史可追溯至虫母尚存的年代,家族成员以出产强大的战士和军事领袖闻名,这也使得卡厄斯及其家族成为皇室既拉拢又提防的对象,这种家族肯定豢养蜜虫。 “有。” 卡厄斯原本按在约书亚肩颈的手,慢慢滑到腰侧,轻轻握住了那截还在微微用力的腿:“但我们没睡过。你是第一个给我带来平静的虫,我也无法解释原因,可能你的信息素很特别。” 不是信息素,是虫母的蜜让你感到安宁了。但是约书亚不会把真相告诉他。 “我要回第一州,王虫陛下为第一军准备了庆功宴,你作为我的秘书,一起跟我进王宫。” 卡厄斯把约书亚抱在身上坐起来,这个姿势让约书亚不得不跨坐在他紧实的大腿上,双手下意识地撑住他宽阔的肩膀。 面对面的距离极近,卡厄斯那双非人的竖瞳清晰地映出约书亚的脸。 约书亚迅速调整表情,红瞳眨了眨,“阁下,我只会在俱乐部跳跳舞,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他微微扭动了一下腰肢,卡厄斯扣在他腰侧的手掌如同铁钳,“不用你胜任什么。所有虫都知道你是我的虫,秘书只是一个借口,你就待在我身边,庆功宴上虫多眼杂,各种信息素混杂,我会烦躁。你的信息素能让我保持清醒。” 原来如此。约书亚心中冷笑,果然还是把他当成了活的镇静剂。 不过,进入王宫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绝佳机会,情报部门耗费大量资源也难以将眼线安插进虫族核心权力所在的王宫,而他,一个“劣等雄虫”,竟然如此轻易地获得了入场券,这不比逃跑有意义的多? 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 卡厄斯一只手抬起,粗粝的指腹擦过约书亚额前那对短小的触须,还没嘱咐完,“在王宫里,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如果有虫招惹你,就告诉他们,你和我有一腿,就不会有虫再难为你。” 卡厄斯的长尾松开了对约书亚脚踝的钳制,转而懒洋洋地圈住了他的小腿。 约书亚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又看到他这样子,微微笑起来,“这就是……有一腿吗?” 温热呼吸在靠近,笑声在耳边吹散,约书亚把脸埋进卡厄斯的颈窝,嗅到了硝烟冷铁般的信息素,和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危险气息。 他用舌头舔卡厄斯的脖颈。 舌钉轻轻擦过卡厄斯的喉结,湿漉漉的触感,潮湿而温软。 卡厄斯没拒绝,手指插进约书亚柔软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宠物,“……好乖。” 但是约书亚玩心大起,越来越觉得有意思,雄虫的血液味道有香气,雄虫的心跳频率很独特,雄虫……会是很好吃的食物。 是虫母的食物。 做虫母肯定不会饿死,满地都是吃的。 约书亚渐渐的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鼻尖贴着鼻尖,卡厄斯不知为何而紧闭的嘴唇被他舔开一条缝,下一秒,卡厄斯不习惯被舌钉边缘刮弄嘴唇的感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拉开了距离。 “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卡厄斯似乎没这么想,“雄虫为虫母守身,我不和你做到底,你用手弄一下就行了。” “是吗?”约书亚拉下他的手,顺势放下去,完全不在意雄虫的谎言,“阁下对我撒谎没关系,别把自己也骗了。” 约书亚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对方军装下坚硬的轮廓。 那应该是自行安装的机械尾钩。 尾钩是雄虫用来防御、捕猎、求偶的,在求偶时,雄虫会用尾铗固定伴侣,而两只雄虫相遇时,也会用尾铗进行争斗,赢的一方才能获得交/配权。 卡厄斯的尾钩已经毁了,这对他的雄性尊严造成严重损伤。 但是尾钩旁边,有一条银链子,是锁什么的显而易见。 “阁下这么聪明的虫,把这个锁住,心怎么锁?” 约书亚维持着依偎的姿势,红瞳在卡厄斯看不见的地方睁开,里面一片冰冷清明。 王宫庆功宴至关重要,他会利用好“卡厄斯秘书”这个新身份,用眼睛记录更多的高等雄虫。 利用身体达到某些目的,很难说是不是特种训练的必备技能之一,这是个涉及到政/治敏/感的问题,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定是他的风格。 “今晚,我来习惯您的信息素,也请您习惯我手指的温度。”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低垂的天幕,即将有闪电划过天空。 卡厄斯的身体本能地一僵,属于雄虫的那部分本质几乎要咆哮着进行反击,却被这只劣等雄虫死死控制住。 劣等雄虫一边作弄他,一边笑着看他,又来用舌头舔他的脖子。 卡厄斯感觉自己如同被品尝的食物,有种被麻痹的错觉。 怀里的小雄虫在乱动,他搂紧了对方,感受到对方身材的俊美结实,是虫族最爱的身材。 “就这样,”他闭上眼,将下巴抵在约书亚发顶,自暴自弃地说,“……别停。” 他看不见的脑后,约书亚冷淡地盯着他的虫翅,他的后背,他的发尾,他那条链子的尽头。 手有多滚烫,脸就有多冷。 虫族的一部分雄虫有很严重的自我厌弃倾向,看上去,卡厄斯就是这种。 这不奇怪,自从失去虫母后,他们就不再习惯情感表达,形成了群体性情感障碍,一旦对除虫母以外的蜜虫产生情感依赖,他们会严重厌恶自己的本能,轻则折磨蜜虫,重则自杀。 卡厄斯一定是只对自我要求很高的虫。 但也无法抵抗精神力安宁的诱惑。 雄虫的底线,会在哪里? 卡厄斯的呼吸在约书亚的试探中,明显粗/重起来。 约书亚精准触碰到银链末端隐秘的锁扣。 他猛地睁开眼,竖瞳已然收缩成一条细线,里面翻涌着被强行压抑太久而濒临失控的东西。 雄虫的守则、军团的纪律,在此刻都成了最痛苦的折磨。 卡厄斯抓住约书亚作乱的手腕,一个天旋地转,便将身上这只胆大包天的小雄虫狠狠压进了床褥深处。 “你自找的,”卡厄斯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低头,用力含吮住约书亚额前那对短小可怜的触须。 约书亚身体猛地一颤,触须是虫族极其私密和脆弱的部分,被如此对待,让他几乎要立刻发动反击。 但他强行忍住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豁出去了。 红瞳蒙上一层水汽,看似无助地望着上方的卡厄斯,“阁下?” 卡厄斯贪婪地汲取着约书亚身上纯净的信息素,按住了他的手腕,“解开它。” 约书亚故意要问:“阁下不为虫母守身了吗?” 卡厄斯捏住约书亚的下巴,迫使他抬眼,长尾烦躁地甩动,将床单抽打出闷响。 “去皇宫之前,至少要做一次,把你彻底染上我的味道,让所有雄虫都知道,你是我的,否则会惹来很多麻烦。” 约书亚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顺从地伸出手指,摸索到那精巧的锁扣。 “如您所愿,阁下。” “咔哒”一声轻响,银链松脱。 卡厄斯像挣脱枷锁的猛兽般俯身,唇瓣覆上约书亚的,肩线绷得发紧。 约书亚只觉得侵略性的气息将自己完全裹住,紧接着,雄虫抬起了他的双腿。 还未等准备好,汹涌的情潮便开山破土,席卷而来。 第4章 星舰之上 剧痛让约书亚眼前一黑,他猛地仰起头,“阁下……我不行了……给我来一针,麻醉剂,或者镇定剂,都可以。”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卡厄斯把他当玩物,他把卡厄斯当工具,甚至今晚,都是进王宫之前精心设计的骗局。 卡厄斯没拒绝他的要求,可能也是太难受了,直接拉开抽屉里的医药箱,取出一支镇静剂,扎进青年青白细长的血管,随手把针剂丢到地上,巧妙地变换了角度,按着他的后背,抱他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 骤然失重,唯一的支点只剩下卡厄斯背后的虫翅边缘。约书亚四处乱抓,好不容易找到支撑,可惜也没能保持太久。 卡厄斯咬住他的触须,含在嘴里,像是吸吮一颗蜜糖,虫族的口器兴奋地显现,约书亚出于本能缩起脖子,可惜这次,他没办法再离开卡厄斯一寸。 ……这不是个好习惯。 疼痛是被最锋利的武器贯穿时的独特感受,约书亚向来不会把它与亲密行为连接起来,但以往想象中的东西被狠狠击碎,触须的感受瞬间不值一提。 毕竟从身体到灵魂都在颤抖的,不止是约书亚。 卡厄斯缓缓地吐出小雄虫的触须,并非出于对他的怜惜。 在卡厄斯看来,小雄虫还很年幼,不管怎么说,都要温柔一点。 但是星痕的信息素不仅清甜,反而还有一股浓郁的蜜香,这味道让卡厄斯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断。 但这都不是重点。 卡厄斯只是无法想象一只劣等雄虫露出这样纯情的一面。 在他想象里,星痕是谁都可以的劣等雄虫,天生就没有尊严。 可是星痕好像太紧张了,卡厄斯在那非常难受的紧固里觉得,星痕可能本身就是这么纯情。 他好像是第一只得到星痕的雄虫。 这时候卡厄斯才意识到,他都不知道“星痕”的真名叫什么。 青年的红瞳里水光潋滟,是真实的生理泪水,不知道是不是触须被雄虫那样含在嘴里玩弄过,眼睛和触须都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浸泡的蘑菇,他受不了心理和生理那一关,但是没有跑,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沉溺,但足够的驯服。 卡厄斯竖瞳紧缩,爱极了他的温顺,俯下身,卷去约书亚眼角的湿意,非但没有放缓,反而更加凶悍起来。 “我是你的第一个雄虫吗?” “这里有没有其他雄虫来过?” 一共两个问题,卡厄斯在他耳边重复,罕见地偏执起来,“回答我,我想知道。” 伤口并没有愈合,而陌生的开拓一直占据上风。 约书亚在颠簸中睁着眼,望着舱室的天花板,清冷的眼底有一点点空茫,意识在时有时无的实感中浮沉。 这不是单纯的愉悦,这是一场较量,他在利用卡厄斯的失控,来换取通往虫族权力核心的门票,至少要冷静下来。 “是的,阁下……你是第一个……光临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约书亚深呼吸了一口气,不适地蹙紧了眉。 结束地很快,可能第一回都是这样,卡厄斯也一副没想到的神情,下巴垫在他肩上,呼吸渐渐平复。 连卡厄斯自己都觉得惊奇,最近几天一直暴戾的精神力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变得温顺而慵懒。 这都是眼前这只劣等雄虫带来的好处。 他难得温柔,轻轻拨开约书亚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指尖拂过那对被他含得有些肿胀的短小触须,像在检查自己钟爱的小零食是否完好。 约书亚累得闭上眼,任由他动作,像一只被玩坏了的娃娃,乖巧又听话。 “明天,”卡厄斯的声音带着饱食后的沙哑,“别跟我进宫了,你在外面等我。” 约书亚猛地睁开眼,眼中一丝凶悍的杀意掠过,很快消失,温和地同意了:“好的,阁下。” 卡厄斯很满意他的回答,翻身躺到一边,长尾却依旧占有性地缠着约书亚的全身。 “你听话就好,王宫很危险,我突然不想让你去陪我了,我会没事的,别担心。” “嗯,阁下。”约书亚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当然不同意。 劣等雄虫不被当回事也正常,约书亚本身就对虫族没什么期待,他除了感觉到疼,也没有爽到,还不能进王宫,这个代价未免也太重。 约书亚侧躺着,背对卡厄斯,红瞳在黑暗中睁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划过。 但是卡厄斯还没走。 镇静剂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加上极度的疲惫,约书亚的意识逐渐模糊。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席卷了他,让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卡厄斯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暴戾的精神力如同被驯服的野兽,温顺地收敛着。 他依旧从身后抱着约书亚,长尾缠绕的姿态充满了占有欲,却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他甚至拉过柔软的被子,盖住了狼藉。 “小家伙,告诉我你的名字。” “……叫我星星。” * 同一时刻,卡厄斯从虫巢俱乐部带回一只脱衣舞虫的事传遍了整艘星舰。 舰桥连接了星舰的两大部分,卡厄斯在后方坐镇,前方由随舰指挥官,伊凡德·莱恩指挥。 午饭时间到,伊凡德独自留在前方的主控室内,正在浏览着星际情报网络。 弟弟的荒唐事传遍了星舰,此刻他完全无视午餐铃声,就在隔壁的舱室里和那只劣等雄虫做。 伊凡德从刚才起就听见了那只劣等雄虫的叫声,听上去有些痛苦,大概是弟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很莽撞,弄疼了对方。 他没说什么,也没很在意,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低劣雄虫,弟弟喜欢,随便玩就是了。 重要的是,情报网络更新了,诺威坦帝国发布了最高级别加密通缉令——全星际通缉戎焰特种部队小队长,“幽灵”约书亚。 附带的影像是经过处理的,并不清晰,只能大致看出是人类男性,特征描述强调了其卓越的战斗技巧和危险程度。 他对这个人有所耳闻,一个让虫族边境巡逻队损失惨重的人类特种兵,虫族内部对其恨之入骨。 一个麻烦的人类。 伊凡德关掉通缉令界面,并未过多在意。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弟弟卡厄斯带回的那个小惊喜。 他那个对情/欲一向冷淡,甚至有些排斥亲密接触的弟弟,竟然会沉迷于一只来路不明的劣等雄虫,这还没回到第一州,就已经闹得军部里上下皆知,军区内网都传开了,小道消息如同沸沸扬扬的雪花片,就连伊凡德都看见了一些虫巢俱乐部里的粉红片段。 “小卡真是长大了,知道开荤的滋味好受,连饭都不吃。”伊凡德低声自语,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责备,他按下通讯器,召唤副官克莱尔。 克莱尔很快抵达,恭敬行礼:“指挥官阁下。” 伊凡德没有转身,依旧看着星图,声音平淡无波:“卡厄斯团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克莱尔心头一紧,以为指挥官要追究传言扩散的责任:“阁下,是属下监管不力,未能及时制止流言……” 伊凡德抬手打断了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一只劣等雄虫而已,团长喜欢,是他的自由。卡厄斯从成年以来都没有过玩过蜜虫,我还以为他有病,原来他喜欢的是同性。你通知下去,禁止任何虫再议论此事,团长的个虫喜好,不容置喙。若再有负面流言,军法处置。” 克莱尔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应道:“是!属下明白!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 他没想到指挥官不仅没有责怪团长,反而出面维护,这显然是对卡厄斯团长极大的纵容和支持。 虫族尽知,他们兄弟俩感情一向很好。 克莱尔离开后,伊凡德缓缓转过身,目光似乎穿透层层甲板,落在了那间喧嚣渐息的舱室方向。 莱恩家族的兄弟间存在着微弱的精神感应,他想起刚才隐约听到的哭声,似乎带着痛楚,卡厄斯似乎并不温柔。 伊凡德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那双与卡厄斯相似的竖瞳中,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兴趣。 他并不关心那只雄虫的死活,但他好奇,究竟是什么特质,能让卡厄斯打破多年的坚持,直接失控。 “哗——”那间舱室的门滑开了。 伊凡德抬头,看见约书亚刚从浴室出来。 年轻雄虫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显然是卡厄斯的黑色丝质睡袍,过长的下摆拖到地面,领口大开,露出下面白皙肌肤上一片片的红。 他在用风机吹头发,发梢在滴水,他这样子歪着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别扭,更别提走路了,一看就知道他刚刚经历过什么。 他看上去很平静,眼眸有些慵懒,就像一支被催开的睡莲,美丽得不像话。 这张脸,伊凡德在虫巢俱乐部资料里见过,准确的说,他弟弟见过的每一只雄虫,他都要确保对方对弟弟毫无威胁。 这只劣等雄虫叫“星星”,长相秾艳,却难掩底层气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雄虫该有的坚固铠甲,反而像刚出生的幼虫,柔软无害,肤肉都白生生的,对最低级的雄虫都没有威胁性。 实在是太劣质了,弟弟会喜欢他,完全是因为脸和身材吧? 伊凡德靠在控制台边,目光掠过那具漂亮皮囊,以及睡袍下显得修长的身形,眼神嘲弄,然而却在约书亚走向他时,愣了一瞬。 约书亚走到他面前,礼貌地挥了挥手,“阁下,你是卡厄斯团长的哥哥吗?我在新闻上见过你。” 这位随舰指挥官有着和卡厄斯相似的冷硬轮廓,但气质更为阴郁,眼尾的走势下沉,鼻梁投下的暗影遮住了另一半的脸颊,他的嘴角也很锋利,像是话很少,做事情前也思虑的更久,与他相比,卡厄斯反而是强悍放肆了许多,明显是兄弟关系中的叛逆弟弟。 伊凡德轻笑一声,走上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以及卡厄斯的信息素。 他伸手,拢起了约书亚睡袍的领口,“别这样穿衣服,舰里都是没开过荤的军虫,影响不好。” 约书亚声音还带着点沙哑:“谢谢指挥官阁下,多亏我不是蜜虫,否则都不能出房间了。” 伊凡德没否认,把手收回来,淡淡地说:“我听到你们吵架了,我弟弟不太懂得温柔,做事情强势,不喜欢别虫反驳他。你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就要学会心疼他,凡事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王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你这种劣等雄虫来说。卡厄斯不让你去,是在保护你。” 约书亚将长袍拢紧了些,轻声说:“我听从卡厄斯阁下的安排,他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劣等雄虫如果不想死,就只能依附强者生存,我懂这个道理。” “你很聪明,怪不得他会喜欢你。”伊凡德收回手,未能从这张脸上找到任何对弟弟不利的苗头,也许,他真的只是一只急需靠山的劣等雄虫,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确实很招虫喜欢,很乖巧,垂眸时眼睫扫过眼下,淡青的快要透明,透着股无害的温顺。 伊凡德看着他捏着长袍下摆的小动作,倒真像只刚从底层泥潭里爬出来、只想抓住浮木的虫。 “你跟着我,熟悉一下主舰布局,”伊凡德转身走向廊道,“我们作为军虫,大部分时间都在星舰上,你主要负责图书馆部分的工作,平时给我弟弟做一下安抚,其他的都用不着你。” “我知道了,阁下。” 这时,伊凡德的私虫通讯器响起,他看了一眼,是卡厄斯。 他接通通讯,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什么事?” 通讯那头传来卡厄斯略显烦躁的声音:“哥哥,星星呢?” “和我在一起,我带他熟悉一下工作。你不是让他留在第一军吗?至少要对军团内部的情况熟悉,别惹出麻烦吧。” “……” 伊凡德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不说话?怕你的小宠物跑了?” “他跑不了,我不是怕这个。” 伊凡德顿了顿,语气微妙,“看来你挺中意这个劣等品,居然这么紧张他。” 卡厄斯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哥哥,他对军团里的规矩不熟悉,你别吓到他。” “我不会为难你的虫,他不懂规矩也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他。” 伊凡德表情变得很微妙,挂断通讯器,捏了下眉心。 这简直不像是他那个冷酷的弟弟会说出来的话,一只劣等雄虫,竟然能让卡厄斯如此上心,甚至流露出近乎保护的情绪,这太可怕了。 伊凡德脸色阴森:“你到底给我弟弟下了什么药?” 约书亚直接掀起袖口,“看到针眼了吗?你弟弟为了睡我,给我扎了一针镇定剂,是他给我下的药,请别诬陷我,阁下。” 伊凡德缓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力,细细打量着他。 青年低眉顺眼,湿发垂在额前,宽大的睡袍更显得他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除了那张过分秾丽的脸和此刻身上挥之不去的卡厄斯浓烈信息素,他看起来毫无威胁。 他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疑虑。 也是,一只连铠甲都长不出的劣等雄虫,哪来的本事给卡厄斯下药?大概是自己最近被边境的战事搅得太敏感,连这种小事都要多想。 “记住你的身份。”伊凡德收回目光,语气重新冷酷起来,“别以为他现在护着你,你就能在军团里乱晃。图书馆的资料室有三道权限锁,除了我和卡厄斯的授权,你不能碰任何不该碰的东西,学不会的话,军规会教你怎么做虫。” 约书亚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声音温顺得像块浸了水的棉花:“我明白,阁下,我会安安稳稳待在卡厄斯阁下身边,毕竟你弟变成同性恋,都怪你这个当哥的,并不怪我。” 第5章 蜜虫 伊凡德发觉出这只劣等雄虫的牙尖嘴利,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弟弟喜欢上一只小贱虫的事实。 那有什么办法呢? 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小卡这种没谈过蜜虫的单纯雄虫,就是会被手段百出的小骚/货迷了眼。 蜜虫是虫母的产蜜替代品,却无法取代虫母在虫族心里的地位,无论是军校还是军部,都要求雄虫们发誓效忠于虫母,无论身心都要保持洁净。 但是贵族圈子里私下都会养蜜虫,送给家里的后辈缓解发情期用。 卡厄斯在年幼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蜜虫的强烈厌恶,父亲为了让他习惯每一只雄虫都习惯的生活,亲手把蜜虫送到他的床上。 那天晚上,卡厄斯是在走廊里度过的。 伊凡德站在拐角,亲眼看着弟弟蜷缩着虫翅,赌气在墙角哭,父亲叹着气抱起他,回到房间里哄睡了一整晚。 父亲总是这样偏心弟弟。 那天是伊凡德的成年日,蜜虫是伊凡德的成年礼物,只因为弟弟精神力过高突然失控,就被半路抢走,送去安抚弟弟。 在成千上万只基因克隆体的雄虫子代中,弟弟是最受父亲疼爱的,英俊的容貌几乎完全传承了父亲的,在精神力方面也继承了90%的相似度。 弟弟就这样肆意妄为到现在,甚至叛逆到要在发情期去睡一只劣等雄虫,还买回了家。 伊凡德心绪如麻,步履飞快,图书馆的大门在眼前打开,巨大的空间和密集的书架呈现在眼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纠缠了很多年的怨恨藏起。 星星是弟弟的,不是他的,他是哥哥,再饿也不能抢弟弟的玩具。 伊凡德将基本的权限和规矩再次重复了一遍,最后强调:“没有传唤,你不准离开这片区域,如果你出去被我抓到,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图书馆内恢复了寂静。 约书亚站在书架之间,活动了一下手腕。 伊凡德·莱恩,卡厄斯·莱恩…… 莱恩家族的两兄弟就是虫族军部的实权派之一,他们的父亲是蜂种的领袖,传闻中犹如暴君般的存在,是蜂巢里唯一的王蜂,仅次于虫族至高王虫的地位。 莱恩家族等同于军阀世家,与虫族皇室的关系微妙,既有合作也有制衡,两兄弟的性格截然不同,不论哪一个,都不太好相与。 那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熟悉这个图书馆,利用现有的有限权限,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想办法保留下来,带回帝国,将功折罪。 这里的资料大多是公开或低保密级别的,能更系统地了解虫族的社会结构、权力分布、各大军团之间的关系。 伊凡德警告过他不要碰加密区域,但很多时候,有价值的情报并非都藏在最高机密里,他必须去看。 他抽出一本厚重的《虫族近代军制演变》,书脊上落了些许灰尘,看来这里并非热门区域。 他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窗外是浩瀚的星空,星舰正在静谧地航行,他动作很小心,避开了身体不适的区域。 他翻开书页,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虫族文字。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图书馆的门再次滑开。 约书亚从书页中抬起头,看到卡厄斯站在门口。 军团长换了一身笔挺的礼服式军装,酒气绵长地缠绕着他,胸口还悬挂了一枚崭新的勋章,代表着虫母图腾的孕尾花纹,与军部的枪械图形纠缠在一起,特殊的材料让这枚奖章尊贵非凡。 克莱尔小心地跟在他身边,对约书亚比了几个简单易懂的手势: ‘你不在宴会里陪着团长,团长精神力失控了,提前离席,我把他送回来,交给你’。 约书亚看了一眼钟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待在图书馆里,竟然忘记了时间。 约书亚把书合上放在一边:“辛苦你了,副官。” 卡厄斯没理克莱尔,大步走进图书室,目光扫过约书亚面前摊开的军事历史书,眉心轻轻蹙起。 “……你这两天待在图书馆里,就在看这个?” 他的呼吸声很沉重,王宫里好闻的香氛味几乎遮掩了他身上冷冽的信息素,却遮不住他一身的侵略欲。 约书亚一听到他的声音都感觉那里疼,扬起头看他,心平气和地说:“阁下,有一些雄虫确实会把大部分的精力倾注在与虫母相关的各类娱乐项目中,您可能认为,我作为一只雄虫,对虫母相关的娱乐都不感兴趣,这很不寻常。但是,我总不能开直播跳脱衣舞吧?我已经是您的虫了,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我知道的。” 那些直播通常很劲爆,画面会近距离聚焦蜜虫圆润的蜜腺,镜头从蜜虫趴在特制玻璃瓶上开始,到蜜露缓缓滴落,封装成瓶,全程细节被放大呈现。雄虫们守在光屏前,一边观看一边发送“辛苦了”的弹幕,还会为“哪只蜜虫产出的蜜露更纯净”展开激烈讨论。 还有蜜虫跳舞直播,他们会抖动蜜腺,在细小的蜜雾里旋转,雄虫们不仅会现场观看,还会录制视频反复回放,疯狂打赏。 克莱尔莫名脸红,捏着智脑,按灭直播,蒙着脑袋大步离去。 显然,他就是那种雄虫。 卡厄斯脸色缓解了许多,醉意让他反应慢了半拍,声音比平时深沉,带着酒后的沙哑。 “你一直在这里,没乱跑?” “没有,阁下,我很听话,伊凡德指挥官交代了一些规矩,我想用这个时间多了解一些您所处的世界。” 约书亚轻声回答,扮演着温顺。 卡厄斯盯着他看了几秒,从口袋里取出一支蓝色管状膏,约书亚还以为又是麻醉剂之类的东西,他后面还没有彻底愈合,短时间内经受不住第二次。 “趴过去,让我看看那里的裂伤好了没有。” 约书亚听他的话,俯身趴在休息区的桌面上,让他看到自己的伤。 雄虫烫热的手指碰了碰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约书亚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疼?”卡厄斯问,竖瞳在酒精作用下有些涣散,但依旧盯着伤痕的地方。 “……有一点,但已经好多了。”约书亚如实说,心里快速盘算着这只醉虫想干什么。 卡厄斯没说话,像是在努力集中精神。然后,他拧开盖子,挤出一点透明带着凉意的凝胶在指尖。 约书亚刚想要跑,就被按住。 “今晚不睡你,老实点。”他命令道,身体因为醉意而微微摇晃,但动作却出乎意料地轻柔,他把凝胶一点一点涂抹在约书亚那圈细小的伤口上,冰凉的凝胶缓解了细微的灼痛感。 这只雄虫居然在给他上药,而不是趁着喝醉了乱来。 约书亚心情有点乱,他本来不打算把卡厄斯当虫看,但卡厄斯近在咫尺的呼吸不停提醒着他,他后面的第一次给了这只雄虫,就算心里不在意,身体也无法忘记。 卡厄斯涂得很仔细,但他的意识显然不太清醒,涂完之后,他的手臂无意识地搂住了约书亚的腰,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浓重的醉意终于彻底淹没了他。 “你别乱动,我脑袋疼,让我睡一会就好……”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向前一栽,脑袋靠在了约书亚的肩上,紧接着,身体的重量全都压了过来。 “阁下?”约书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卡厄斯醉倒在他身上了,呼吸声沉重又均匀,淡淡的果酿和微醺气息荡漾开来。 约书亚茫然地抱着卡厄斯,低头望去,卡厄斯眼下有青影,大概是连日处理第一军事务,疲惫了许久,此刻借着酒意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虫翅往日里总是紧绷着,边缘的翅脉锐利如刃,可此刻却难得地完全舒展开,柔软地搭在两侧,翅膜上细微的纹路柔和泛光,最外层的硬甲被他收回皮肤里,像是卸下所有防备,安心睡个好觉。 约书亚捋直了他卷曲在一起的触须,轻轻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让他靠在书架旁。 卡厄斯毫无知觉,约书亚迅速站起身,看了一眼紧闭的图书室大门,又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卡厄斯。 伊凡德的禁足警告值得掂量,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也不打算跑很远,看看王宫的内部结构就可以了,很快就回来,不会有虫知道。 约书亚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利用卡厄斯之前给他的基本权限,快速打开门,闪身出去。 王宫的外围也很热闹,一些参加完庆功宴的军官三三两两地走过,大多面带醉意,低声谈笑着。 约书亚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竖起耳朵。 “这次第一军在星际战场上立下威风,陛下一高兴,接连庆祝七天!” “卡厄斯团长也真是年少气盛,啧啧,直接从那种地方带回来一只劣等雄虫,胆子真大,也不怕丢脸……” “丢什么脸?没看见团长宝贝得很?庆功宴上都用赏赐的蜜虫,喝多了就急着往回跑,不知道是不是要给心上虫显摆刚获得的元帅奖章……” “嘿嘿,看来是真爱了?但是伊凡德阁下的脸色可不是很好看,他们兄弟俩是不是闹矛盾了?弟弟军功显赫,哥哥却始终是指挥官……” 议论声断断续续,内容无不围绕着卡厄斯带来的新鲜绯闻。 约书亚意识到卡厄斯这个虫是虫族的热议话题,顿时不想听了。 他们嘴里的卡厄斯再好,也是个**强硬的雄虫。 这些都没用,他正准备趁乱往生活区方向摸去,获取更多布局信息,却猛地顿住脚步。 廊道另一端,伊凡德正站在那里。 他看起来十分清醒,与周围醉醺醺的军官截然不同,而他身边,依偎着一个穿着暴露,眼神迷离,已经醉得晨昏颠倒的娇小蜜虫。 伊凡德的一只手正揽着那只蜜虫的腰,防止他滑到地上去,心不在焉地观察着四周,不知道在看什么。 约书亚顺着他的目光,很快找到了目标。 看不清脸,只知道是王室成员,金灿灿的长发在夜色里熠熠生辉,身后跟着一群侍者,贵族们围绕着他,却一直和他保持礼貌的距离,似乎怕惊扰了这位殿下。 然后伊凡德忽然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约书亚:“……” 现在想退回图书馆已经晚了。 伊凡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对身边的卫兵做了个手势,然后朝着约书亚走了过来,也没有松开搂着那只蜜虫的手。 “看来第一军的规矩,你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约书亚徒劳地解释:“团长醉倒了,我想出来给他找点解决办法。” 蹩脚的理由,连约书亚自己都不信。 “带走。” 伊凡德看都没看他,对跟上来的卫兵下令,“押到我房间去。” 说完,他不再看约书亚,只是更紧地搂了搂怀里那个醉醺醺的蜜虫,转身,示意卫兵押着约书亚,一起朝着他私虫舱室的方向走去。 约书亚的心沉了下去。 伊凡德没喝醉,而且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这次违规。 被带到伊凡德的私虫房间,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伊凡德进了门,蜜虫少年跪在地上,膝行前进,然而他来到伊凡德膝盖前方时,伊凡德垂着眼皮,冷淡地按住他试图解开自己裤带的手。 蜜虫少年不解其意,澄澈的眼眸里泛起一层薄雾,他的鼻尖几乎要蹭到伊凡德的裤管,细小的口器下意识抿了抿。 “阁下,我做错了什么?”少年声音软糯,委屈极了,他膝间的布料早已被地面磨得有些起毛,膝盖也隐隐发疼,可比起这些,虫族第一指挥官伊凡德的冰冷更让他心头发慌。 长辈都说,能为高阶雄虫侍弄是蜜虫的本分,他今天特意按教程学了姿态,怎么到伊凡德这里,连第一步都被阻止了? 伊凡德缓缓松开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约书亚,扬了扬下巴,“我不喜欢被口。你去跪到他身前,伺候他一回,让他跟着你学一学,怎样做一只合格的玩物,怎样把虫主侍奉得更开心。” 蜜虫向来瞧不起劣等雄虫,然而少年也不知道是害怕伊凡德怪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在看到约书亚的第一眼,居然就跪着爬了过去。 他仰起脸,眼中着迷,细白手指怯生生搭上约书亚的裤腰,拉了下来,小脸慢慢地贴过去。 约书亚望着少年一晃一晃的头发,掌心不由得放在少年的肩上。 伊凡德让他学,他学什么?口吗? 他脑子都浸润了水汽,后面上过药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他学不来,这是他的底线。 伊凡德观赏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我弟弟上你的时候,有这么一只小东西在你前面讨好你,你应该就不会很痛,不会叫的那么惨。” 约书亚终于知道卡厄斯昨晚上过他后,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饱足。 谁吃饱了都会感觉满足的。 蜜虫少年察觉到什么,慢了下来,他在伊凡德的信息素压迫之下,释放出了讨好的蜜,澄黄的蜜流下来,对雄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伊凡德靠在宽大的指挥椅上,单手支颐,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动,只是将目光转向约书亚。 “看清楚了吗,”伊凡德的声音比平时低哑,“这才是奴虫该有的样子。” 约书亚站在原地,发觉这是一个陷阱。 虫母的身体对稀薄甜水一般的蜜毫无兴趣,但雄虫绝对是无法抵抗的。 他们都是雄虫,会因为蜜虫的蜜而兴奋起来,蜜就是用来调和气氛的。 约书亚开始表演,猛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金属舱壁,他抬手捂住了口鼻,像是迷醉了。 “阁下,我不行了,让我走吧……” 蜜香仍在持续发酵,少年已经难耐地开始磨蹭桌角,试图吸引房间里两位“雄虫”的注意。 谁知道伊凡德看见约书亚这模样,居然冷酷地笑出来。 “滚出去。” 少年浑身一颤,迷离的眼神里透出惊恐和不解,但在伊凡德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连滚爬带跑地逃离了房间,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甜腻余韵。 伊凡德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约书亚,他在约书亚面前站定,身高带来的阴影将约书亚完全笼罩。 “你喜欢这种东西的气味?”伊凡德伸手,微凉的手指捏住约书亚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劣等雄虫是不是太能将就了?你看看你都兴奋成什么样了,和我弟弟做的时候,你也这么有感觉吗?” 约书亚迎视着他的目光:“阁下让我学习,我学习了,就这样,没别的原因。” 伊凡德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缓缓松开,转而将手指塞进约书亚的嘴巴里。 指节粗粝,强势地抵开齿关,压上柔软的舌面,约书亚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下意识地想要合拢牙齿,却被伊凡德用指根卡住。 指尖在湿热的口腔里探索、翻搅,唾液无法控制地分泌,顺着无法闭合的唇角滑落,拉出银亮的细丝。 然后,伊凡德的指尖触到了那个微小的凸起。 就在舌面正中,一颗舌钉嵌在内里。 伊凡德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约书亚,指腹慢条斯理地,反复碾过那颗小小的圆点,约书亚扭了下头,打舌钉的时候就在最近,还没有恢复好,这都是虫巢俱乐部老板逼的。 然而伊凡德更用力地按住他,手指柔慢地挖舌钉周围的软肉,约书亚的眼角被逼出生理性泪水,更多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弄湿了伊凡德的手指和他自己的下巴,前襟,显得狼狈不堪。 伊凡德缓缓拿出手指,擦过约书亚的下唇,他盯着指尖上亮晶晶的水痕,又看向约书亚因为喉管被阻塞,窒息而潮红的脸。 “舌钉的切割面很圆润,设计感不错,”他用沾满约书亚唾液的手指,轻轻拍打着约书亚的脸颊,留下湿漉漉的触感,“一颗藏在舌头下面的小心机,小卡知道你嘴里藏着这种秘密吗?” 约书亚急促地呼吸着,口腔里还残留着被侵/犯的异物感,舌根发麻,“我昨天晚上……没用嘴……” 伊凡德凑近他,气息喷在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看来我的弟弟,捡回来了一个隐藏的大宝贝。” 他指尖下滑,捏了捏约书亚的两腮,晃了晃手腕,“你说,如果我把它挖出来,会看到什么?嗯?” 没老婆怎么办? 伊凡德:抢弟弟的 以及一闪而过的殿下和神秘的王虫&王蜂。 晚好,诸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蜜虫 第6章 图书馆一角 约书亚正被伊凡德压在宽敞的大扶手椅里,意识到伊凡德几乎整个身体都嵌进了他的膝盖中间,约书亚笑着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伊凡德捏住他脸颊的手,手指缠上一缕伊凡德的蓝色长发,掠过他的脸,搁在唇边,轻轻一吻。 “阁下,对我温柔一些,”他的眼尾微挑,声音里含着模糊的笑意,“我的舌头要是被你玩坏了,你弟弟会责备我的。” 伊凡德险些被他的笑晃了眼,呼吸一滞,猛地抽回手,取出手帕细细擦拭指尖沾染的湿意,语气淡漠:“说得对,你这舌头确实还有些用处。今天到此为止,在我改变主意前,滚回图书馆。记住,没有下一次。” 约书亚柔和地应了一声,迅速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图书馆内,卡厄斯早就醒来,坐在书架中间的环形沙发里等。 约书亚远远地看见了,绕过书架走过来,半跪在地上,趴在卡厄斯膝盖前,柔声细气地哄着脾气不好的雄虫:“阁下怎么醒了?” 卡厄斯垂眸望着他有些泛红的脸,伸手把他拽到沙发上,有些难以忍耐地按进沙发坐垫里。 “偷偷跑去哪里了?你以为我醉了,就察觉不到你的气息消失了吗?” 黑漆漆的肢节将他固定在腹部上方,约书亚有种即将被虫族开膛破肚的惊悚感。 卡厄斯的手臂铁箍般穿过他的腋下,脸颊几乎贴上了他的颈侧,带着酒气的呼吸与发情期躁动的信息素交织,满是不悦,“我在发情期,你不知道?“ “对不起嘛,宝贝。” 约书亚压下心里对虫族的恶意,侧过脸,与他肌肤相贴,声音放得温柔,“这里太闷了,整天只有我一个,连个说话的虫都没有,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话语半真半假,却也是他处境的真实写照。 卡厄斯没想到约书亚会叫他“宝贝”,这一声后,他箍在青年腰间的肢节收得更紧,复眼里晦暗不明。 “所以你去找我哥哥了。”他的鼻尖抵在约书亚的颈侧,野蛮地嗅闻着,试图用更浓烈的自身气息覆盖掉那令他烦躁的气味:“我闻到了他的味道。” “伊凡德指挥官只是恰好碰到我,训斥了我几句而已。他说我不该擅自离开图书馆,还让我学了学规矩。” 卡厄斯冷哼一声,竖瞳紧缩,“他碰你哪里了?” 约书亚迎着他的目光,坦然承认:“只是脸和舌头,他弄得很用力,我现在还很痛。” “张开嘴,我看看你的舌头。” 约书亚只好张开嘴,把舌头吐出来,淡粉色的舌面绷得有些紧,舌尖抵着下唇,那枚银蓝的舌钉明显歪了位置,边缘还嵌着丝血迹。 方才被反复揉弄时,舌钉早被手指顶得变了位置,蹭破了软肉。 卡厄斯的拇指顺着他的下唇轻轻刮过,指腹抵住他的舌尖往下按了按,迫使舌头再伸得长些。 看到那处渗血的伤口时,他眸色沉了沉,指尖却故意在舌钉上碰了下,惹得约书亚喉咙里溢出声闷哼,舌尖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弄伤了就该老实点。”卡厄斯的指腹停在舌面上,感受着那片柔软因疼痛而细微的抖动,“现在知道疼了?方才用这带钉的舌头勾引我哥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被玩坏?” 约书亚没法回话,舌头被按着动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睫毛颤了颤,眼底漫上层湿意,连带着吐出来的舌尖都泛了点红,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卡厄斯松开了手,约书亚就主动将脸颊埋进卡厄斯的颈窝,像寻求庇护的幼兽般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扫过卡厄斯的皮肤,冷淡着脸,说最温柔的情话:“我没有勾引他,我只喜欢你,我的身体也只想要你啊,宝贝。” 这近乎撒娇的举动,奇异地抚平了卡厄斯一部分躁动的怒火,他享受这种被需要,被依附的感觉,尤其是来自这个刚刚引起他兄长注意的雄虫。 这只本该完全属于他的劣质雄虫,不该成为兄长和他多年宿怨中的战利品。 酒精放大了他的占有欲,卡厄斯低下头,惩罚性地在约书亚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齿痕,但控制着力气,没有见血。 “离他远点,记住你是我的,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是。伊凡德虽然是我哥……但他管不着我喜欢和谁待在一起。” 他抱着约书亚翻身,将青年压在沙发柔软的靠垫里,蜂翅在身后舒展开,禁锢着一方小天地。 紧接着,卡厄斯带着酒意的吻落下来,约书亚被迫承受着亲吻,尝试着回应,卡厄斯却在吻的尽兴时,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宝贝?”约书亚气喘吁吁地问,眼角湿润,“舌头不要紧的,继续啊,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你伤口刚涂了药,还没好。”卡厄斯的声音因克制而沙哑,“今晚不做了。” 约书亚极轻地拂开了垂落在卡厄斯额前的一缕碎发,温柔地将他搂入怀中:“药膏感觉很有效,已经不疼了,只要你能开心,想做就做啊,第一次不舒服,第二次也许就舒服了,来嘛,宝贝。” 卡厄斯是一只情感匮乏的雄虫,显然没经受过这类甜言蜜语的轰炸,三两下便被撩拨得难以自持。 他搂紧约书亚的腰,让青年跨坐在自己身上,声音暗哑地简短命令:“那你自己来。” 图书馆二层的回廊阴影处,伊凡德的脚步生生顿住。 他本只是想确认那只劣等雄虫是否乖乖回来,却不料撞见如此一幕。 看着那卑劣的小东西刚从自己掌中逃脱,转眼便用这般姿态蛊惑他的傻瓜弟弟.....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伊凡德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踏出半步。 视野中,那只小雄虫正替卡厄斯脱下军靴,随后自己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攀附上去,缓慢地沉下腰身。 从伊凡德的角度,只能看到约书亚起落的背影,动作间似乎还带着伤后的滞涩,分明和那天的间隔太短,伤口还没康复,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卡厄斯了。 伊凡德的脚步活生生停在原地。 胸腔里那股郁结多年的闷气再次翻涌上来,伊凡德的手扣紧了栏杆,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站不稳。 ……他们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星舰是弟弟的,荣誉是弟弟的,连这只不知从哪个阴沟里捡回来的,牙尖嘴利还藏着秘密的小贱虫,在闯了祸之后,第一个寻求依靠的,也是弟弟。 “我还以为卡厄斯在说笑,没想到他真的迷恋这只劣等雄虫。” 一道华丽的身影伴着轻柔的嗓音翩然落在伊凡德身旁,金发的蝶种王储以撒,身着繁复精致的常服,斑斓的翅翼在幽暗中流转着微光,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楼下纠缠的身影,复眼最终落在伊凡德紧绷的侧脸上,带着一丝诧异。 “指挥长,你还有偷看弟弟交/配的爱好呢?” “以撒殿下,”伊凡德的眉头瞬间拧紧,后退半步,“抱歉,让您看到这一幕,实在是不好意思,蜂种只有卡厄斯有这种奇怪的喜好。” 以撒抱起双臂,轻柔一笑,“别太紧张嘛,他刚把那只小雄虫买下的时候我就收到消息了,我只是没想到,卡厄斯没把他玩死,反而留下了他,看上去他很享受低等雄虫带给他的温柔乡。” “殿下也有兴趣加入?”伊凡德语气平淡无波。 “兴趣嘛,自然是有的。”以撒笑得意味深长,“不过卡厄斯刚刚到手这么一只小家伙,估计正喜欢着呢,我这个时候插手,会让他恨我的,我可不想得罪元帅,你别害我了,伊凡德。” 金翅蝶族是王室中最高贵的一支,以璀璨耀眼的金色翅翼和敏锐的感知力著称,而这位以撒王储,更是以其难以捉摸的性情、近乎病态的洁癖,以及对一切“美丽有趣”之物的狂热而闻名。 伊凡德心里有所警惕,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我想您也是对劣等雄虫没兴趣,更别说还是被卡厄斯碰过的。” “是这样的,不过,”以撒眨了眨流光溢彩的复眼,饶有兴致地凑近些,仔细观察着伊凡德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我怎么觉得,指挥长并不像你自己说的那般无动于衷呢?”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微妙,“这嫉妒的酸味,隔这么远都清晰可闻啊,伊凡德。” 伊凡德周身气息骤然降至冰点:“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但这是我家的事,不用您费心。” “好好好,我不费心。”以撒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笑容却越发灿烂,“我只是个来看热闹的闲散王储罢了。不过这只小雄虫,确实有点意思,能让卡厄斯这么上心,还能让你伊凡德指挥长失态,我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楼下,此刻约书亚正俯身在卡厄斯耳边低语,而卡厄斯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占有意味十足。 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了上方的视线,约书亚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了回廊阴影处的伊凡德和以撒王储。 他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真实的僵硬,下意识地往卡厄斯怀里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卡厄斯的警觉。 卡厄斯抬起头,凶狠目光扫向回廊,看到是谁站在那时,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任何雄虫在这种时候被打扰都会极度不悦。 他一把扯过旁边的薄毯,将约书亚严严实实地裹住,揽在怀中,自己则维持着原姿势,冷眼看向上方。 “哥哥,以撒殿下。”卡厄斯明显在逐客,“有事?” 以撒仿佛浑然不觉他的不悦,笑吟吟地扇动翅翼,轻盈地从回廊跃下,落在图书馆中央。 “卡厄斯元帅,打扰了你的雅兴,实在抱歉。” 他目光扫过被毯子包裹,只露出些许黑发的约书亚,笑意更深,“我是来找你聊天的,谁知道你在忙?偶然路过,碰见指挥长,顺便看了场有趣的演出。你这小宠物很会照顾虫嘛,还知道让你休息着,怕你累到,谁看了都很难不喜欢啊,哪怕是我,也会羡慕元帅阁下得到这么可爱的一只小虫。” 卡厄斯眉头紧锁,更加烦躁,搂紧怀里的约书亚,冷声道:“这是我的私事,请您暂时离开。” 以撒也不纠缠,从善如流地点头:“好吧,我这就走。不过,明日午后我的花园有个小型茶会,诚邀二位前来小聚。我很好奇,我们战功赫赫的卡厄斯元帅,是如何在前线所向披靡的。” 这话一出,伊凡德和卡厄斯的脸色都变了。 卡厄斯不知道伊凡德怎么想,但他自己是绝不想让约书亚离开他的视线,尤其是进王宫。 “他没空。”卡厄斯直接拒绝。 “别这么小气。”以撒摆摆手,“只是喝个茶,聊聊天,我保证完完整整地给你送回来。还是说,你怕我抢了你的小玩具?” 卡厄斯眼神一厉,正要发作,却感觉怀里的约书亚轻轻动了一下。 “阁下,我还没见过王宫的花园,我想和你一起去。” 卡厄斯拉开薄毯的一角,低头看着约书亚,青年依偎在他怀里,脸颊还带着绯红,眼神湿漉漉的,满是依赖。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他不想在以撒和伊凡德面前表现得像个过度控制狂,连只小宠物出门都要限制。 “……好。”沉默片刻后,卡厄斯沉声应允。 以撒满意地笑着,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约书亚一眼,这才离去。 伊凡德自始至终沉默地站在回廊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卡厄斯这一股邪火憋了一晚上,只想在此刻全然喷发在约书亚身上,凶悍一抬眸,眉宇间再难掩饰愠怒:“哥哥还不走,难道是想和弟弟一起共享美味吗?” 伊凡德沉默片刻,缓缓垂眼,目光平静却深不见底:“听你这意思,我要是说愿意,你会让我一起睡他?” 约书亚的嘴,骗虫的鬼,纯大骗子一个,能甜言蜜语解决的坚决不吃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图书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