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赛博鬼也得吃狗粮》 第1章 重逢 “禾先生，很抱歉只能通过留言联系你。”禾而誉在冰箱里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身边飘着的光屏播放的语音跟窗外的雨声混合在一起，“岑女士的身体状况目前非常稳定，可以拿一些旧物来帮助患者回忆一些记忆。” 冰箱里只剩几瓶果酱和几枚鸡蛋，禾而誉打消将两者结合到一起的想法，只是打开一瓶果酱，用勺子慢慢挖着吃。 “鉴于近日的观察，现在可以将岑女士由我院住院部转到疗养部，但还需要家人的陪伴……”屋里没开灯，禾而誉又吃了一勺果酱，“如果不能找到岑女士的晶体，我院也一直有提供假性模拟晶体的选项，术后恢复肯定不如以前，可也有十二岁孩子的……” 他将冰箱“咣”地关上，光线来源便只有光端的微光，留言还在继续“另外岑女士账户上已经收到本月金额，我们也真心建议禾先生来心理……” 留言突兀的被禾而誉关闭，屋里黑压压一片，禾而誉就在如此条件下拿起压在两封信上的小花放进上衣口袋，然后才拆开桌上的两封信。 一封联盟协会的常规信，恭喜禾而誉顺利从直属学院毕业，以及由于禾而誉异能的不稳定性，异能外显常规状态替代品将晚发放于其他毕业学员。 一颗象征永远忠于联盟协会的蓝宝石罢了，禾而誉还从未听说过协会缺这点东西 ，虽被歧视了，但他依旧将信好好的存放起来。 好笑的是禾而誉打开另一封信，映入眼帘的就是诚邀自己加入反协会的组织，他不知道这帮恐怖分子到底是怎么扒到自己信息的，看着一段段拍马屁的话，禾而誉与嗤笑一声，想着要不要搬家，直到自己快速扫到了最后一句话。 “我们可以帮你找到岑小姐的晶体。” 禾而誉一怔，捏着纸张的手猛缩，将那一角扣出个洞来，这是威胁吗？ “又或者是童先生的下落，总之你不会希望我们找到你的母亲吧？跟我们合作会十分愉快的，nike先生。” “星际联盟紧急快讯，今日小雨，腐蚀程度一级，预计持续时间一小时” “程叔叔。”禾而誉敲敲星航的窗户，程汝正对着终端不知道在说什么，瞧见了禾而誉这才停下来，边切换光端面板边打开星航的遮挡层。 雨衣是不留水滴的材质，禾而誉让雨衣上的雨滴全部滑落后才叠好进车。 “你就穿一层二级材效的雨衣，小誉，这是腐蚀雨，多打把伞也好啊。” 禾而誉听着将右手手背朝上，敲玻璃时手套部分已经被腐蚀了，雨水自然的滴到右手掌心，还流了一部分到手腕上，那里已经烂掉了。 “哎呀程叔，我有数。”禾而誉看向程汝摆出撒娇样。 程汝注意力全在光端的面板上，完全没注意禾而誉的小动作，但他也知道禾而誉什么德行，丢了瓶药水给禾而誉，“就你这个狗崽子不会喊疼。” 禾而誉伸长脖子想偷看，奈何没有允许光端连屏都不会亮，“又出现新的异象了？”禾而誉只好开口询问问。 程汝启动星航，“最近旧异象反扑，没什么新异象，就做做后勤，是一局的老池，协会最近犯病了，要严抓以nike为首的民间团体。” “这么突然，之前协会那边不是还蛮喜欢民间那帮人吗？”禾而誉装作不在意的问。 “还不是那个nike组的团体，最近不解决异象了，开始投放人工异象了，现在的新异象都是他弄出来的。” 禾而誉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组过团体，而且协会那边也是顺水推舟，见一直无法招安，干脆全灭了。 “一局那边的意思是全抓了然后再交给二局审讯，然后情节不严重的放了，着重抓nike。” nike本尊坐在副驾上表示不想去联盟底狱蹲大牢。 “你婶知道你要去十三局的调令，差点没把我皮剥了。” 禾而誉笑嘻嘻的回：“我要是去十局，这不就真成走后门的了嘛。” “知道你是不想惹麻烦，”程汝有点无奈，“你异能不稳定，去十三局不是为难你？况且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局辅助外勤队的一员了。” “程叔你就别担心了，你也说了我是辅勤，十局我就认识几个人而已，何况我干的不好协会自然会把我调走或者辞退。”禾而誉也不知道协会不会又犯病。 “说啥胡话呢，小誉你从协会直属学院毕业，除了异能评级不合格，哪方面不比那些家族关系的公子哥强，你就是六边形战士啊，协会最喜欢压榨你们这种孩子了。” “哈哈……”禾而誉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个夸奖，勉强笑了两下。 说着便到了目的地，“晚上等我接你，你婶说想你了，非得今天晚上把你接回去。” 禾而誉停顿一下，甜甜的扬起嘴角，“好，我知道了。” 禾而誉跟程汝道别便穿好雨衣下了车，别看协会说发不起蓝宝石了，总局架的这保护罩每次腐蚀雨结束后的维护可就要不少钱，只要不是五级腐蚀雨，都是小意思。 腐蚀雨也不是什么天灾，现在的耗材、涂层，只要每年按时维护，都可以持续性抵挡腐蚀雨，就连针对腐蚀雨灼伤的药，即使是最便宜的都可以快速让伤口结痂。 星航开过带起风，禾而誉将药水倒在右手的伤口处，一阵瘙痒和疼痛后，那里已经生出了新的软肉。 视角上移，禾而誉这才看见大门站着一个漂亮极的人，身形高挑，粉色头发干净利落的高高束起，眉眼藏不住的疲色，像是跟光端另一头的人起了争执，一直揉着自己的眉心。 许是禾而誉的目光太**裸的了，美人注意力离开了光端，朝着视线的主角看过来。 本来只是对视而已，奈何禾而誉看见美人正脸时愣怔一下，深埋于心底的恐惧突然爆发，大脑不断提醒着禾而誉应该逃避，实际上禾而誉也有所动作，双脚已经要开始往后移。 “小誉！怎么不进去。”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把禾而誉勉强从这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绪里拉出来。 “怎么不进去？”程汝拍拍禾而誉的肩，顺着禾而誉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站在十三局门口的人。 “珠……”程汝感觉自己明显是被那孩子瞪了一眼，改口道：“池珄组长，你们昨日不是刚结束工作，今日调休吗？” “程局早上好，”池珄礼貌回应：“这两天局内事情比较多，我回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的上手的忙” “你也是，闲不起来，换小西，能链接上他光端就不错了。” 两个人在那一来一回的聊起来，恰好给禾而誉思考的时间。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但禾而誉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记错。 那个像噩梦一样围绕了自己十年之久的事。 “这小子是……”程汝推了推禾而誉。 顺着程汝的动作，禾而誉开始自我介绍：“池组长你好，我叫禾而誉，今日正式加入十三局。” 池珄上下打量着禾而誉，那视线让禾而誉不寒而栗，但至少能确认的是，池珄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是谁。 “无异能？”池珄收回视线打开光端。 这个态度又让禾而誉觉得自己认错人了，毕竟谁用第一印象认人。 “不是，只是无法熟练……”禾而誉想要辩解的话还没有想好，就被池珄退回了。 “乐衍衍，我说没说过不同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进异象，你也不要跟我说是协会意思，优秀毕业生年年有，协会手里是没人了？这么着急派人来送死。”池珄平静的把这段语音发出去。 正值上班时间，难免会有人经过，更何况今日有腐蚀雨，按规定迟到一小时以内都算外勤，所以不乏一些为了吃瓜而放慢或停下脚步的人。 “……池珄呐，我们上去再聊……”程汝怕引起什么骚乱，只得推着两个孩子上去。 禾而誉什么情况假设都想到过了，就是没想到自己上班第一天会被直接带进局长的办公室谈话。 “禾而誉？”女人坐在桌前，胳膊支着脑袋。 “是。” …… 禾而誉本来以为乐衍衍要问一些刁钻的问题，结果人家只是简单问了一下课业成绩，奖项，有无实战经历。 “珠珠你别太挑，人家很优秀一人，说不定还能接你的班，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嗯？”乐衍衍歪歪头，想听听池珄的回答。 “C级的异能实践评价，我们是调查组，不是春游过家家，第一本职是要保护自己，而不是等着被人保护。” “是吗？”乐衍衍挑挑眉，随即本来支着头的手猛地拍向桌面，乐衍衍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形。 乐衍衍的腿眼看要劈下来，却也不见禾而誉躲闪，池珄以为禾而誉必吃一招时，乐衍衍却掏出一把抢对准禾而誉的小腿。 突然出现反光的东西挡住了乐衍衍的子弹，随后碎裂成点点白光，娇嫩的白花也尸骨无存，许是因为动作剧烈的原因从口袋中掉落，现在也再看不出之前的美丽。 禾而誉差点被这一枪吓死，乐衍衍的假动作太多，幅度又大，完美掩盖掉了拔枪的动作，能接住纯属因为禾而誉的异能能自触发。 不过通过乐衍衍满意的表情，看来还是能留在十三局。 虽然枪响被外面的惊雷遮盖的七七八八，但总局这些奇人都还是能分得清。 “怎么了怎么了？” 本来把两瓜娃子送上来后程汝就走了，结果还没等到云梯上来，先等到一阵枪声。 “没事，试试协会新研发的军火怎么样。”乐衍衍笑眯眯的，好像刚刚开枪射击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们要是……” 程汝话都没说完就被乐衍衍打断，“我们十三局惜才，且风不吹日不晒的，老程你没事就回去上班吧。” 程汝还想讲几句就被光端打断了：“局长，你还没来吗，有要事。” “我马上到。”程汝边说边往门外走去，临走前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了几眼禾而誉。 “好了池珄，你还有什么问题？”乐衍衍看向池珄，“没异议禾而誉就在你们组开始实习。” 池珄也没多说一句废话，也可能带点置气的原因在里面，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 禾而誉也准备跟着池珄出去，却被乐衍衍叫住。 “你是不是长得比较像你妈妈？”乐衍衍食指抵住下巴，上下打量禾而誉。 禾而誉一僵转过头来，满脸微笑的说：“没有，我比较像我父亲。” “是吗？”乐衍衍笑了笑，“别拖A组后腿，至少底牌不要对着队友用，走吧。” 有那么一瞬间禾而誉感觉池珄应该认出自己了，不然不应该老是这么针对自己。 禾而誉盯着眼前十三局的宣传手册出神，整整一上午，帮着擦桌子，被嫌弃，帮着搬文件，被嫌弃，池珄就只是给了禾而誉一本宣传册。 他已经快把这个小册子背下来了！ A组的办公室甚至一上午除了池珄根本看不到别人，而作为唯一的活人，池珄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嗨喽！” 门猛地被打开，把坐在门附近的禾而誉吓了一跳。 “池组长中午好，你今天还上班啊，你们组今天不是调休吗，要……”门口正在说话的女生喋喋不休，直至她一把抓住了禾而誉的手，在办公室里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溜烟似的把禾而誉拽走了。 “人我奉衍衍姐之命带走了，午休结束就送回来！” “等下……” 池珄还只是刚刚站起身子来，就只能看着门缓缓的自动关上。 他忘记了，全组今天放假，唯一能管住这姐的哥根本不在办公室。 “诶，你异能实践科成绩不合格？”女生搅动着吸管不解的问：“那协会为什么还把你调进十三局，你更适合做外应吧？” 禾而誉面对这个问题有点尴尬，但食堂嘈杂的人声又把人从尴尬的情绪里拖出来。 而林霁月似乎并没有非得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可，自顾自的说下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嗯……”林霁月又喝了一口饮料，这才说：“池珄哥刚进十三局的时候，也不能很好的操控异能，现在不也是当上组长了？” 林霁月见禾而誉垂眸，情绪好像有点低落，连忙找补：“有些异能会对身体机能有损伤，在还不能使用的时候的确会有像池珄哥这样的症状，你也别担心，说不定你也跟池珄哥一样呢。” “嗯。” 看到禾而誉没事，林霁月接着开始说其他事情，只是林霁月的关注点好像都是在些娱乐消息上。 禾而誉静静地听着林霁月八卦。 “不过听说池珄哥不用异能玩符咒的样子也很帅就是了，也不知道这种外冷内热的帅哥喜欢什么样的人。” “咳咳。”禾而誉一个不注意把自己呛到了，外冷内热吗，禾而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感到了冷冷冷冷。 一杯水被人推了过来，禾而誉并没有注意林霁月已经不说话了，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林霁月！不好好做人又在这带坏别人是吧！” 禾而誉听到这骂声才反应过来，看向声音来源，那男生清瘦的狠，风一吹就能倒般，却又能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林霁月拎起来。 两人眉眼极其相像，看这架势也相熟，禾而誉刚放下水杯，桌面上的一次性杯子又被人续上了水。 “谢……”禾而誉顺着胳膊看向手的主人。 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里炸开了，“组长？” 池珄只是笑笑，示意禾而誉接着吃不用管他。 禾而誉偷偷抬过几次头偷瞄池珄，太像了，行为举止，眉眼，除了性格…… 正当禾而誉走神，拿筷子在米饭上戳出来几个洞时， 一直看着光端的池珄才说话：“吃饭就乖乖吃饭，别玩。” 确实没认错人。 第2章 游乐园 “誉哥真好命啊，上班第一天就带薪休假，太惬意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林霁月一边假哭一边拉着他哥林清风走在最前面，反倒是剩下禾而誉和池珄两个人并排走在后面。 “局里出什么事了？”池珄一整个午饭时间都在看光端，只在这会把光端关闭了。 林霁月步伐突然加快，方向却不是回局里的，“呃……没什么啊，哈哈。” 自己妹妹本来就不善于撒谎，现在这个反应林清风太知道林霁月想干什么了，顺势脚下一停，任凭林霁月怎么拽，怎么暗示都没用。 “你们是联盟造的人形战斗机器吧，这么死倔。”林霁月跳开一段距离，小声嘟囔一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光端自动调出页面： ‘通知，异象调查局（十三局），调查C队（C组）已确认全员失踪。’ 随着光端的这一段通报，四人全部沉默。 “乐衍衍是怕我们几个高强度进异象？”池珄表情不太好看，捏了捏眉间，明显的心情糟糕。 林霁月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衍衍姐还说，你知道也没用，那个异象的钥匙已经没了，找入口这种事跟十三局没关系，你该回家休息就休息……” 这句话确实是实话，一个异象只有两个门，有门就有钥匙，当两把钥匙都没有时就只能通过走异象的缝隙进入异象，这也是平民老百姓老是容易误入异象原因，缝隙刷新的时间不定地点不定形状大小不定，纯随机靠运气。 “这把钥匙还是后门的钥匙，正门的钥匙在‘Nike’手上，而‘Nike’至今都没露过脸……”林清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毕竟时间拖的越久，异象也会越来越混沌。 池珄已经走到一边开始给乐衍衍和八局的人发消息。 “那个……‘Nike’经手过的异象不都是已经除过秽了吗，怎么他自己砸自己招牌？”禾而誉问。 “最近是经常有这种情况，倒不是因为‘Nike’的问题，就连是十三局自己亲自除秽的异象也有重新污染跳频回来的。”林霁月回答。 禾而誉点点头又问：“是哪个异象？” “月阳慈善会。” “嗯……嗯？”禾而誉堪堪反应过来，“这不是才除过秽已经被鉴定为安全之地了吗，协会是不是要重新研究除秽的公式了？” 林霁月和林清风两人听完便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林清风：“嗯，说实话近六年除秽的公式倒是从未更改过。” 林霁月：“明老也没说现在的公式有崩塌吧？” 林清风：“还是下次向协会上报一下吧。” “霁月，乐局叫你回E组，你们组下午出任务。”池珄应该是问完了，明显感受到他现在疲惫大于担忧。 “乐衍衍疯了？”林霁月在那骂骂咧咧的抱怨。 “小月，我可都听见了。”池珄的光端还挂着跟乐衍衍的链接。 ‘你没取消链接啊’林霁月做着口型。 见池珄点点头，林霁月一脸天要塌的表情，“我马上回去……” 说完林霁月就像幽灵一样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这件事肯定急不得，还是等八局或者十局找到办法再说。”光端另一端的乐衍衍停顿，“A组全员该休假休假，别一天天的把自己逼的没个人样，挂了。” 链接结束后剩下三人站在原地。 休假的消息突如其来，禾而誉有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也休假吗？” “全员休假三天。”池珄好像认命一般，“你不是A组成员吗？” 在婉拒了林清风和池珄的顺风星航，目送两人离开后，禾而誉默默在大门口用光端共连解锁一辆智航。 他现在要先回家拿‘月阳慈善会’的备用钥匙，然后再假装不经意的丢在异象范围内。 禾而誉匆匆赶到本市最大的游乐园时，已经距离三人解散的时间过去了两小时。 真不赖禾而誉，至少现在的禾而誉知道为什么总局门口那么的智航车了，恐怕全市不好用的车子都已经停在那了，况且禾而誉住得偏，去哪都不是很方便。 因为情况紧急，十局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遣散所有游客，但还是给了一个说不上多聪明的理由。 秦家的小少爷把园区包下来了，今天不对外开放。 所以当禾而誉刚要从星航下来时，瞥见正门正在跟十局的人谈判的两个老熟人，禾而誉收回了脚。 “师傅，你再往前开一点。” 禾而誉轻巧的从墙上跳下来，许是因为十局注意力全在湖边的海盗船上，整个园区全部安排人巡逻有点浪费人力，因此一路并没有什么阻碍。 躲在一旁甜水车铺里的禾而誉悄悄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准备找到一个人手薄弱的时机悄悄潜进去。 两边人接过头后都走进了视野死角，禾而誉正好可以趁机混进，刚起身就听见一个清脆熟悉的女声。 “现在正好是混进去的好时机。” “？”禾而誉侧头发现林霁月就蹲在自己旁边。 林霁月也不管禾而誉有多震惊，推了推禾而誉，“我们先过去。” 和预想的一样，因为是视野死角根本没人发现有两个小鬼顺着装饰用的梯子在往甲板上爬。 禾而誉探头出去观察甲板上的人手，禾而誉没想到为什么十局今天意外的松懈，就连探查鸟今天也一只没有放出。好像故意留着漏洞好让禾而誉深入一样。 甲板上意外的一个人没有，但是不管是陷阱还是十局故意的，至少现在禾而誉可以先前往船长室把钥匙放下。 林霁月也亦步亦趋的跟在禾而誉身后，“你也来蹲‘Nike’的？我看你还帮‘Nike’说话，你是粉丝？” “你们组不是有任务吗？”禾而誉小心观察四周，见没人才进走廊。 “那是衍衍姐的借口啦，他让我偷偷跟着我哥，最重要的是跟住池珄哥，结果发现他两根本进不来，都不用我跟，那十局就跟派了追踪鸟一样，他两刚踏进这片区域就被盯上了。” “那你是进来准备逮捕‘Nike’的？” “我这叫直面偶像，你想‘Nike’活跃一年，但处理过的异象完成度甚至堪比十三局的内部人员，而且跟池珄哥一样也单独进异象内作战。”林霁月滔滔不绝，甚至渐渐地声音也不再小声，“这么厉害的人物谁不好奇他长什么样。” “nike现在是通缉犯，崇拜罪犯你等着挨骂吧。”禾而誉吓唬到。 “什么什么，你哪来的消息？”林霁月连忙问。 禾而誉觉得将来有一天林霁月不在十三局干了，还是可以出去当个记者或者侦探，至少能满足她的八卦欲。 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两个人就这么畅通无阻摸到了船长室。 “这里有监控诶，但怎么没人守在这啊。” 禾而誉趁着林霁月研究监控的时候，把钥匙偷偷放在自己最初拿到的地方。 “等下，我哥他们两怎么进来了？” 禾而誉赶忙也凑到监控前看，，除了池珄和林清风，还有个陌生面孔。 点了点屏幕，禾而誉问林霁月：“这人是谁啊？” “秦西，你们A组的，人大大咧咧，蛮好相处的。”林霁月正在调监控，想看池珄他们到底是说服了乐衍衍还是跟自己一样偷渡进来的。 直至林清风忽地抬头看向监控，林霁月惊呼一声：“完了！”拽着和禾而誉想走，“先别蹲‘Nike’了，咱两先溜，没工作许可咱们蹲的是大牢。你看下工作联络面板，我怎么感觉是人手不够用临时扯你们组回来上班的。” “那是什么？”禾而誉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错过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 林霁月一脸不可置信，而后才安慰自己小声嘀咕：“没事，你就上了半天班，不知道也正常。” 随后拉着禾而誉躲进一旁的杂物间，手把手教禾而誉。 “我现在给你用的是支队长的临时代码权限，一会你绝对，绝对，记得去问池珄你们组的代码是什么。”林霁月在禾而誉开放权限后，手上速度快的几乎要冒火星子。 这边禾而誉配合着扫描了瞳孔。 “滴，已查询，正在接入‘面板’，请稍后。” 光端外放已经提前被林霁月关闭了，周围静悄悄一片。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的二人都是一愣，但好歹他两都是十三局的，一个是A组的一个有任务，顶多就是被骂一顿，可如果一直拖着不回应就不好说了。 满是懊悔的林霁月准备接受事实，想要去开门却被禾而誉抓这了手。 ‘不对。’禾而誉用口型提醒林霁月。 明明已经链接了共网，但是依旧是没信号，这里又不是下层区，哪里有没信号一说，只有一个可能。 ‘我们跑进缝隙里了。’ “阿清，你真的看见霁月那小鬼了，这里没人啊。”秦西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 被喊的人接过秦西手里的玫瑰钥匙，“这上面的磁场波动好乱，不会是‘Nike’手里的那把正门钥匙吧？” 两人正聊着结果冷不丁的听到一句：“禾而誉已加入‘联络面板’。” 后进门的池珄正在处理光端这条新跳出来的消息。 “乐衍衍突然让我们回来上班，是不是还没告诉这个谁？”秦西打开光端想着要不要跟这个禾而誉说一声。 池珄操作着面板，想和禾而誉的光端进行暂时链接，却发现对方处于无信号区。 “我刚才明明就感知到林霁月了，这么半天能跑到哪里。”林清风唤出光端，打算先给自己妹妹来一电话。 于是三人的光端便十分有默契的同时爆出一条提示。 对方无信号。 第3章 舞会 好歹林霁月也是十三局的，马上就调整好了状态，两人紧贴门框两侧。 被除秽的异象只有跳频才会重新与现实磁场同频，所以眼下的公式不是崩塌，就是已经框不住异象了。 林霁月慢慢将手伸向门把手，面对未知时人多少都是紧张的，俩人对视一眼后，林霁月便在虚空里一抓，手里出现一把枪。 然而真把门打开后，外面什么也没有，只飘飘悠悠的飘进来两张纸。 禾而誉对比了一下两张纸，就是普通的报纸，内容也是一模一样的。 宜海市首富之子秦西近日在本市最大酒店举办为期三天的派对，并在第三天进行慈善晚会，但有人猜测着实际上是首富在挑选儿媳。 除此之外还请了宜海市教堂的神父以及教堂的唱诗班。 …… 一份很普通的娱乐小报，但是这和禾而誉上次看到的报纸完全变样。 之前的那份内容就很简单，首富之子因为私欲导致三人葬入火海，其余人并无受伤。 相比之下，现在手上的这份更像每天实时出版的。 “我们定个暗号吧，以防有什么机制我们认不出来对方。”林霁月把门关上说道。 禾而誉点点头，刚想开口林霁月就接着说道：“我们都是因为‘Nike’来到这里的话，不如就叫萨莫色雷斯……” “等下等下，你这样定暗号？”禾而誉连忙打断她，这么喊实在是有点……傻。 林霁月昂了昂头说，“有什么不好，萨莫色雷斯，胜利女神。” 好吧，区区一个暗号而已，禾而誉也没什么好说的，打开门想要出去找找有用的线索，船上的广播却响了起来。 【请各位宾客前往舞厅】 是上一次进异象里没听过的东西。 “他们靠这个来判断人身份吗？” 禾而誉一会没注意见林霁月就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工作证的东西。 “我刚刚拿起来以后上面就突然有字了。” 上面赫然是林霁月的照片和名字，以及宾客身份。 广播又重复了一遍，林霁月不敢多拖连忙出了杂物间，禾而誉也紧跟身后，也就是眨眼的时间，林霁月便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 禾而誉左右张望着，附近只有一个客房清洁员，而林霁月就是凭空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想着，禾而誉决定去找异象的核。 一颗名为湖中林的宝石。 可还没等禾而誉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十分欢快的声音，跟这异象里死气沉沉的的气氛形成猛烈的冲击，不禁让人感觉一阵诡异，“送到209。” 回头，发出声音的东西却连个人形都没有，是一个送餐机器人。 诚然知道异象随心所欲，禾而誉还是一阵无语。 哥们你这不是能自己送吗，还叫我去一趟。 当禾而誉端着托盘上了电梯时才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没有员工卡或者房卡，根本选不了楼层，无奈又只好从电梯里出来。 那机器好像长眼睛了一样，禾而誉刚从电梯里出来，机器就跑到自己眼前，疯狂叫着让禾而誉去送东西，还好这玩意只有四个轮子没有杀伤力，要是真有一双手，禾而誉还真怕这机器把自己举起来丢进电梯里。 可即便是如此没有杀伤力的东西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用欢快的语气重复一句话，也让禾而誉感到一阵恶寒。 好像自己马上就会大难临头一样。 不过也便宜了禾而誉，他操控着面板，让机器打开取餐口，重新把红酒放进去。 回到杂物间门口，禾而誉寻思着林霁月能从这里拿到身份认证，说不定自己的也在这里。 但翻遍了整个杂物间都是一无所获，禾而誉傻了眼，总不能自己被困在这一层了吧，那异象是有仇报仇了。 原地摆烂了一会儿，禾而誉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重新给核尝尝大公式。 正在连接程序…… 连接完成 禾而誉用光端将自己的面板和机器人的程序连到一起修改了机器的语音模块，使机器说的每一句话都通过自己的光端的审核。 起码别一直乱响给某些东西提醒自己的靠近。 走廊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走廊上清洁车突兀的停在那里，禾而誉慢慢靠近那间客房，手上的纸符发出微弱的光，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服务员。” 禾而誉朝声音方向看去，是个小孩，用白色的布给自己做了一个披风，白色的兜帽遮住了孩子的双眼，一只小手扒在门上，另一只手招呼着禾而誉。 “哥哥，我这有一张赎罪券。”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孩要骗自己钱，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其实也没有值钱东西，让他骗了又何妨。 禾而誉走到房间门口，但距离门依旧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小神父，主怎样才能赦免我的罪。” 小孩仰着头，兜帽依旧稳稳遮住他的眼睛，“异能外显。” 禾而誉先是一愣，随后又笑着摇起头来，“我没异能啊，又从哪里给你变出来宝石。” 小孩撅着嘴，似乎并不信，“不可能！” 恼羞成怒的想要扑倒禾而誉，却被禾而誉手里的纸符捆了起来，脆弱的纸变得无比坚韧，任小孩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别费劲了。”禾而誉劝到，伸出手想要去掀开小孩的兜帽。 似乎是感受到禾而誉伸过来的手，小孩身子一僵，在禾而誉即将碰到他的瞬间，伴随着客房门哐当一声，从禾而誉的层层纸符中消失了。 因为纸符感觉不到小孩的存在，便消散在空气中。 禾而誉捡起地上的白布抖了几下，哐当一声一个木头做的十字架吊坠若在，禾而誉捡起来观察一番，没什么特色，甚至只能说是一个工艺粗糙的挂件。 说来奇怪，刚刚自己弄出来那么大的声响，没有一个人出来，连客房清洁员都没有出来。 禾而誉把东西收好，接着朝那辆清洁车走去。 或者是自己想太多了，又或者这个异象对禾而誉有感情了，房间内一个人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然而等待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东西突脸。禾而誉这才收起手里的纸符，顺手把房门口的工作房卡取走。 取下房卡的那一刻，不仅是这间客房，就连整个走廊的灯都灭了，唯一的两个微弱光源的小点来自那个机器人。 禾而誉无语，他是拿下张卡，不是拿下了酒店的供电系统，黑漆漆一片掩盖掉走廊的视野，禾而誉为以防万一，将推车推进房间，把门带上，靠着那点亮光往电梯口走。 电梯内部倒没什么问题，不像是停电的样子，走廊上的灯也许只是单纯的闪了。 插上房卡后的电梯可以随意前往楼层，禾而誉摁了二楼的按钮，电梯发出一声怪响，然后才开始慢悠悠的下降，离开四楼。 二楼明亮的很，四楼可能真的只是所有灯一起罢工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自己去送酒，禾而誉敲敲门，“你好。” 禾而誉并没有亲自说话，而是通过光端让机器说话。 门内明明有声音，但就是不说话，不开门，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好？”禾而誉又重复一遍。 门内的人好像接受了门外的人是这个声音，将门开了一条窄窄的门缝。 “可以送进来吗？”门内里的人用着具有口音且十分不流畅的语句说着，说罢门便完全打开，屋里似黑洞般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当然。” 当然不会给你送进去，禾而誉在光端上操作几下，小机器人操纵着那完全不想动的轮子往屋里走去。 寂静许久，209的主人才说了一句：“愿主为你赐福。” 门轰的一下关上，小机器人也留在了209。 可惜就算是通过小机器人的摄像头也看不到屋内的景象，禾而誉关闭光端，重新回到电梯。 现在要去找核了。 “滴，位置错误。” …… “滴，信号收发错误。” …… “滴，对方光端已关闭。” …… 池珄看着光端上的一连串的错误提醒，无奈的去拿过玫瑰钥匙，他肯定那俩闯祸的已经进异象了，人变植物人光端都不会关闭，除非这人的磁场消失了。 “阿清你说你闲的没事看摄像头干嘛，绝对是霁月那小丫头被吓到了才乱跑。”秦西贱兮兮的凑到林清风旁边。 林清风当然不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乐衍衍的问题，没有批工作许可给林霁月，还派这个追踪技术不过关的来搞跟踪。” 池珄手拿纸符，又低声念了些咒语，纸符随即燃烧，池珄轻轻一挥，空中便形成一条细细的黑线，直直的指向甲板处的雕塑。 装饰用的船帆不知道为什么落在了雕像头上，风吹过去掀起帆布的一角，这才能看见，这是一个正在闭眼祈祷的少女。 “怎么把雕像放在这？”林清风问出口。 秦西抖抖肩，“本来就是一个船舱主题餐厅兼鬼屋和部分历史仿品参观的……” 池珄将钥匙抛掷空中，口里念着口令。 公式是明老发明的，协会将公式编进了共网，有口令就可以使用公式了。 口令总局人人都会，可当钥匙落在甲板上，除了发出震天巨响，什么也没有发生。 池珄不可置信的又扔一遍，这次用手接住，可想象中的门并没有出现。 三人都呆住了，还是池珄最先反应过来给明联辞拨去电话。 “正在接入链接” “等待链接许可” 明老算的上是秒接，张口第一句就是：“小崽子终于想到我了？” “是啊，不然我连异象都进不去。”池珄手里正摩挲着那把钥匙。 对面停了几秒才有声音，“哎呦，协会在给下层区装共网吗？信号这么不好。” “老爷子您就别闹我了，正经的任务许可，况且异象已经迷失一个小队的人了。” “异常区域里有没有什么格格不入的东西？”对面声音正经起来。 池珄抬头看了眼少女雕像，白色的船帆已经被风吹下来，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此时已经睁开，右眼处是一颗漂亮的祖母绿宝石。 “有一座雕塑。”池珄回答。 “公式虽然崩塌但还是能用，总局不是有那个鸡肋的东西吗，那个试剂不依靠共网，你用钥匙代替核试试，应该能形成一个不稳定的空间。” 对面像是有急事，明联辞匆匆回应了句什么，才又跟池珄说：“这边实验室叫我，先断连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因为试剂的不稳定性，十三局出任务根本不会携带。 可是话又说回来，作为异象处理组的第一名，这种东西还是常备的。 深褐色的液体缓缓从雕像上滑落，池珄本来拿着钥匙的干净右手食指上多出一枚戒指，将钥匙接触到那被试剂污染了的区域，猛地从钥匙和雕像的连接处刮起大风。 一个拱门出现在眼前，一个由玫瑰装饰的拱门，好似众人即将进入的不是异象，而是谁家的后花园。 第4章 工作证 禾而誉坐着电梯下至一楼，周围也不少有服务生用着诡异的目光看向自己，但也马上就收回视线。 湖中林是一颗Vivid Green级别的祖母绿，漂亮的宝石的背后甚至有传闻说它能迷惑每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 路过中厅的舞池，而舞池的正中间的高台上却突兀的放置着一个花瓶，凭着放置着一朵鲜艳美丽的玫瑰。 收回视线，禾而誉接着朝放着拍品的屋子走去，本来应该层层包围，恨不得里八层外八层的守着里面拍品的保安，却一个都不在这里。 保险大门也不知道是谁打开的，露出里面那扇古朴的木门。 有那么一瞬间，禾而誉甚至觉得宝物已经被人洗劫一空了，好在在禾而誉打开门时，里面的奇珍异宝在灯光的照耀下流露出一股自己根本高攀不起的金钱味。 禾而誉走进屋内，眼睛扫视着每一个拍品，渐渐地便越走越深了，直至禾而誉走到最尽头，一个铺着红绒布的盒子，里面正放着一……额，一个本子？ 想象中的祖母绿宝石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牛皮纸做本衣的本子，本子巴掌大一点，勉强可以塞到禾而誉的口袋中。 禾而誉拿起本子想要阅读里面的东西，门却砰的一声的关上了，就好像这个本子牵动着什么机关一样，禾而誉动了本子，本子就带动了门。 走到门跟前，禾而誉转动门把手，不出意外，不仅门打不开，就连门把手都无法转动一点。 正当禾而誉想着是先在这里把这本子里的东西看完，还是用武力直接强攻出去时，这扇看上去根本不结实的木门发出轻微的敲门声。 禾而誉没应声，先不说门外的人是谁，就算只说自己一个陌生人为什么在这个充满金钱的屋子，禾而誉也是有嘴说不清。 “扣，扣，扣” 门外的人又轻扣了几下门，声音轻轻的，却不说一句话。 禾而誉左手捏着纸符，右手轻轻转动着门把手，奇怪的是禾而誉明显听见门外的呼吸声加重了。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禾而誉也不意外自己能将上锁的门打开了，门外是一个彬彬有礼穿着西服并没有任何异常的男人。。 男人张口的第一句话既不是“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也不是大喊“这里有盗贼！”而是一句疑点重重的话：“禾先生，还好，你并没有跑。” 饶是再笨的人也品出其中不对味的地方了。 “我为什么要跑？” 听到禾而誉的问题，男人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起来，像打翻在地毯上的米糊还让人感到厌烦， 身子一颤一颤的发出微不可闻的笑声，手还不知道在身上摸索着什么。 禾而誉看着此人异样的动作，身体率先替大脑做出抉择，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男人就向着禾而誉冲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类似于之前林霁月展示的身份卡一样的东西。 “禾先生不要你的工作证了吗？”男人几次扑空没捞着好处，可也将禾而誉逼至墙角，只要男人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如愿的将手中的东西塞给禾而誉。 而那工作证上本来是空白一片，可真当递到禾而誉眼前的时候，上面却有着自己的名字和照片，只是职位那那处写着助理。 还没等着禾而誉仔细看，那助理两个字渐渐地又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现在湖中林消失，先不说这助理到底是干什么的，但冲着这男人的执着劲，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万一职责里还有看管这一片的拍品，那就冲着消失的湖中林，自己真接过来那可了得！不得被留在异象里做一辈子的牛马，或者直接在这里以死谢罪。 “等一下！”禾而誉大喊一声，而眼前的男人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胜却在握，想要慢慢折磨猎物一般，还真就停下了动作，歪着脑袋看着禾而誉。 虽然禾而誉已经猜到身份卡之类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货，最好是能将眼前这个诡的身份卡骗出来。 “我是客房清洁员啊，先生，你认错人了吧？”禾而誉将工作房卡快速从男人的面前扫过，幸好房卡的大小和背面图案都和此时男人手里的工作证差不多，禾而誉想先诈一下这个诡。 男人眼睛瞪的大大的，他可怜的单线程脑袋并没有预想过禾而誉手里也有一个工作证，他好像死机了一般停在原地，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禾而誉趁机从夹角中抽身，默默的移向门口，男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禾而誉已经移到门口了。 “安保，这里有位先生迷路了！” 本来还处于愣神状态的单线程机器这才重新又有了反应，男人的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拉长，然后向后折去，后脑勺紧贴着他的背，就以这么一种难以置信的姿势与禾而誉对视。 禾而誉已经摸向口袋中的纸符，但秦少爷的安保更快，在男人刚刚做出反应时便已经到达。 冷冷的看着已经被制服的男人，禾而誉将手抽了出来，一脸惶恐的说到：“谢谢各位大哥，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被夺走的可能就不只工作证，还有我的小命了。” 几个安保被这么一夸心情也是好了不少，禾而誉趁热打铁的说：“我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卖师，感谢各位大哥，我一定找机会在秦少面前美言你们几句，帮各位大哥争取……” 还没等话说完，禾而誉便听见一声惨叫，禾而誉探头出去，视线越过自己眼前的安保，看向后面被人死死压住的男人。 男人正死死拽着工作证，无论怎样也不肯放手。 站在禾而誉面前的安保见禾而誉侧头，赶忙回身踢了两脚男人，“别油盐不进，把东西还回来！” 挨了几脚后，男人终于老实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禾而誉以为男人嘎了，结果那安保大哥又踹了脚，一下又把人踹活了。 “拍卖师先生，你真心善，他没事，给这是你的工作证。”安保将手里的卡片塞到禾而誉手里，上面本来模糊不清的地方现在正写着拍卖师三个字。 禾而誉拿着工作证，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片，想要趁机逃走，毕竟‘大轴’拍品眼下无故失踪，不知道眼前几人是没发现，还是湖中林本来就是丢失状态，几人都熟视无睹，只顾专心针对地上的男人。 禾而誉晃晃脑袋，看着刚刚自己那诡异操作骗来的工作证，禾而誉好像有点摸清异象的脑回路了。 毕竟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自己不认肯自己哪能行。 深呼一口气后禾而誉说：“助理先生，你好好跟这几位安保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突然折返，而不是悄无声息的带着拍品跑路吧。” 本来已经快消停的几人瞬间又吵起来，几个安保好像是抓着自己领赏的宝物一般，甚至没有一个人再关心自己做什么，好像自己说这个人是谁那这个人就一定是谁一样。 禾而誉趁乱跑掉，以防那些人反应过来带着自己去问话，现在这个异象完全跟上个周自己进来的异象不是一个，禾而誉猜想是因为C组成员已经被异象操控的原因，导致异象的推演过程改变了。 【请日间工作人员上交工作证至收集处】 禾而誉看着刚刚新拿到的工作证，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这广播说的夜间日间的标识在哪里，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但倒有不少人路过自己身边，穿着打扮大多一致，禾而誉跟在其中一人身后，来到那个所谓的收集处。 这些人浑浑噩噩的将手中的卡片丢进箱中，然后浑浑噩噩的继续往前走，好似一个个即将电量告罄的机器。 “禾先生！” 禾而誉本想装作没听见的，可奈何那个人不死心，见喊禾而誉没用，便朝着禾而誉跑过来。 “先生，找你好久了。” 这位年轻的女士气喘吁吁的，跟这帮上交了工作证的人完全不同，活人感十足，好像真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有什么事吗？”禾而誉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位员工大喘气。 “哦哦，”她一脸才反应过来的模样说到，“主办方那边说将晚拍改为午拍了。”女人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模样看向禾而誉手中的工作证。 禾而誉用中指和食指将工作卡从外套口袋处移至唇边，看着面前女人的视线一直自动跟随着自己的工作证，浅浅一笑：“是吗，这样的巧？” 女人咽了咽口水，没说话，但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禾而誉手中的工作证，想要把禾而誉手中的卡片盯出个洞来似的。 半天没见禾而誉动作，女人有些着急说到：“禾先生？” 禾而誉盯着女人那无神的眼睛看了一会，笑道：“你急什么？” 没有回答，女人混沌的眼睛中看不见一点情绪，禾而誉便换了问题：“你是做什么的？” “场务。”女人好一会才回道。 “跟着拍卖会的吗？” 女人终于不似刚才那样的宕机，迅速接上：“对的。” “那你也要交工作证吗？”禾而誉面带微笑。 禾而誉贴着墙根，看着女人把工作证丢进箱中，刚刚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从女人混沌的眼睛中看出了惊吓，可转眼间，那眸子依旧如同一潭死水。 没等女人接着说话，禾而誉看着女人腕间的手表直接问道：“现在几点了？” “七点……零五。” 刚报完时，女人急忙回身，想从箱中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慌乱的动作跟刚刚想要疯狂诓骗禾而誉把工作证丢进去的淡定不同，禾而誉甚至能感觉到女人有些腿软。 【请各位贵宾拿回自己的身份卡，夜间工作人员领取工作证】 随着广播的声音，那本来放在桌上的箱子突然升至半空，阻拦女人想要抓住它的手，但奈何女人偏偏是铁了心，非要拿到工作证不可，甚至已经踩到了桌子上。 那看似没什么杀伤力的箱子越升越高，随着女人又一次的触碰，猛地砸下来。 血花四溅，当场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