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子弹总往心上跑》 第1章 复仇！从拿到一张假记者证开始！ 韩茉儿，曾用名夏沫晗，前帝国第一女将军夏柔之女，现S级Omega，正以一种极其不S级的姿势蜷在沙发上。 光洁的小腿在空中无聊地晃荡，指尖在全息投影屏上漫无目的地划拉着。直到一条新闻推送带着刺目的标题弹了出来—— 《平民Beta女性暴打贵族Alpha男性！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下面附着一张略显模糊但足够辨认的通缉令照片。 韩茉儿的手指顿住了。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凌厉，嘴角噙着一抹近乎嚣张的弧度。 苏、绮、陌！ 是她！那个导致她家破人亡、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仇人之一！五年前珍珠堡冲天的火光、父亲冰冷的遗体、母亲决绝的背影、哥哥失踪前的最后一眼…… 所有被刻意压抑的痛苦和仇恨，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烧得她心脏都在抽痛。 复仇！ 一个金光闪闪、充满正义感的大字砸进她的脑海。 她，夏沫晗，忍辱负重五年，今日就要吹响反攻的号角！ 第一步，需要一个能接近敌人的身份。 韩茉儿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赤着脚，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 她的女朋友，叶冀姝，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文件。周身气息冷硬，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韩茉儿蹭过去，先是乖巧地倒了杯水放在桌角，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叶冀姝的胳膊肘。 “冀姝……” 叶冀姝没抬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我……我有一个朋友……”韩茉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又无辜。 “她最近想体验一下生活，去星报当实习记者……但是，嗯，你知道的，流程有点麻烦……能不能，帮她弄个记者证呀？假的就行！” 她说完，屏住呼吸，内心疯狂祈祷：快答应快答应！这可是我复仇大业的关键一步！ 叶冀姝敲击虚拟键盘的手指顿了顿，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看不出情绪，就在韩茉儿心里开始打鼓时，她淡淡开口： “可以。” 成功了！ 韩茉儿内心瞬间放起了烟花，恨不得当场跳一支胜利之舞。她强压下雀跃，脸上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真的吗？太好了！冀姝你最好啦！” 她凑上去，飞快地在叶冀姝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转身就跑。 “我这就去告诉我朋友这个好消息！” 看着那欢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叶冀姝平淡的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和纵容。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调出一个加密界面，上面赫然是韩茉儿刚刚看过的新闻和苏绮陌的通缉令。 她低声自语，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醋意：“记者证？……是想去接近她么。” 那张通缉令很快迅速下线，连带着这则新闻也404notfound。显然背后有大手在操纵舆论。 她拿起内线电话，喊来秘书：“调整行程，一周后，我需要一个为期5天的休假。” 三天后，印着“星报实习记者——韩莉”的证件到了手。 韩茉儿抚摸着这张质感无敌的假证，感觉摸到了通往胜利的钥匙。 一张飞船票，她来到了55 Cancri d——守夜星。 根据情报，她精心“偶遇”了苏绮陌目前的男伴——凌曜辰，一位家世显赫的Alpha。 她选择的地点是一家高级咖啡馆，凌曜辰正独自一人处理公务。 深呼吸，稳住！夏沫晗，你可以的！ 韩茉儿走上前，拿出自认为最专业的姿态，将假记者证在他面前晃了晃，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名字。 “凌先生您好，我是星报的记者。想冒昧采访您一下，关于您和苏绮陌小姐的关系，外界有很多传闻，您能正面回应一下吗？” 凌曜辰从文件中抬起头，眉头微蹙，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过分漂亮也过分紧张的“记者”，眼神里带着他这个阶级Alpha惯有的戒备和不耐。 他面色微沉，声音好听却漠然，“不认识。” 说完，便不再看她，重新埋首于文件之中。 韩茉儿：“……？” 她准备好的连环追问，她预演过的激烈交锋，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不认识？ 她耗费心血、动用“关系”弄来假证、精心策划的复仇第一步，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一句“不认识”给打发了？ 仇人辛辛苦苦爱了三年的男人，居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韩茉儿站在原地，感觉一阵凉风吹过，带着几片无形的落叶。 她的复仇剧本，才刚翻开第一页，好像……就有点写不下去了？ 第2章 你们竟敢看不起我的仇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 韩茉儿揣着那张还没捂热的假记者证，灰溜溜地回到了她的临时住处。首战受挫的郁闷，像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 “不认识？他居然说不认识！”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抱着抱枕愤愤捶打：“苏绮陌啊！那个能徒手放倒S级Alpha、上了帝国头条的通缉犯啊！他凌曜辰是眼瞎了还是失忆了？”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她的复仇剧本里，苏绮陌应该是个手段狠辣、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恶毒Beta，而凌曜辰就算不是真爱她，也应该是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昏聩男人。可现实是，男主角压根不承认女主角的存在？ “不行，”韩茉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神重新燃起斗志： “一定是凌曜辰在撒谎！或者……是苏绮陌隐藏得太深了？” 对！肯定是这样！她要去挖掘真相，找到苏绮陌潜伏在凌曜辰身边的铁证！ 复仇计划第二步：深入敌后，潜入凌曜辰的朋友圈！ “冀姝……” 韩茉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辜又可怜： “我那个朋友……她……她遇到了一点麻烦……嗯，能不能帮她调查一下凌曜辰的朋友圈啊？” 她在内心疯狂祈祷：拜托了拜托了！这可是复仇大业第二步！ “好。” “啊啊啊啊——冀姝，爱死你了！” 凭借S级Omega天生的亲和力，韩茉儿很容易就混进了一场由凌曜辰朋友举办的私人沙龙。 沙龙设在穹顶居住区的空中花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韩茉儿穿着一身低调却不失精致的藕粉色小礼服，手里端着一杯气泡水，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关于“凌曜辰”和“苏绮陌”的一切信息。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几个围在一起谈笑的年轻男女，正是凌曜辰核心圈子里的成员。 她假装欣赏旁边的艺术品，悄悄靠近。 “哎，曜辰今天怎么没来？” “听说那个Beta生病了，哄着呢。” “啧，你说的是那个姓苏的Beta？真不知道曜辰看上她什么了。” “就是，要家世没家世，要信息素没信息素，整天畏畏缩缩的，带出来都嫌丢人。” “Beta嘛，她也就那张脸能看。曜辰也就是图个新鲜，玩玩儿而已，还真能娶回家不成？” “哈哈，说得对。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打发了。” 一阵毫不掩饰的、充满优越感的哄笑声响起。 韩茉儿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畏畏缩缩？丢人？图个新鲜？玩玩儿而已？ 这些词汇，像一块块石头，压得她呼吸不畅。 他们口中那个“上不得台面”的Beta，是苏绮陌啊！是那个在通缉令照片里眼神都带着杀气的女人！是能把她韩茉儿逼到隐姓埋名五年的仇人！ 他们……他们居然敢这么看不起她？！ 一种莫名的、强烈的愤懑涌上心头，甚至暂时压过了她的仇恨。 “放肆！” 她在内心咆哮，脸上因为怒气而泛起一层薄红。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她可是能徒手放倒S级Alpha的隐藏大佬！是上了帝国通缉令也能秒下的女人！是跺跺脚就能让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抖三抖的存在！” “她是我韩茉儿认定的、唯一的、值得我亲自出手复仇的仇人！” “我的仇人，只能由我来打败！由我来揭露她的真面目！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也配在这里评头论足、肆意嘲笑？！” “这简直是在侮辱我的复仇！拉低我的格调！” 韩茉儿气得胸口起伏，感觉自己高贵冷艳的复仇大计，被这群无知凡人玷污了。 就在这时，沙龙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韩茉儿下意识望去，只见凌曜辰走了进来，而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人。 正是苏绮陌。 和通缉令上那个飒爽不羁的形象判若两人。眼前的她，低眉顺眼，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侧，几乎不敢直视周围的人。凌曜辰和朋友打招呼，她就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个没有存在感的背景板。甚至当侍者经过时，她似乎被吓了一跳，微微朝凌曜辰身后缩了缩。 凌曜辰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继续和朋友们谈笑风生。他的那些朋友，也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苏绮陌一下，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韩茉儿死死盯着那边。 她看到苏绮陌那副“受气包”的样子，看到凌曜辰和他朋友那毫不掩饰的轻视…… “轰——”的一声，脑子里那点因为“仇人落魄”而产生的、微妙的幸灾乐祸，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 不、爽！ 极其不爽！ 她可以恨苏绮陌，可以计划着找苏绮陌报仇，但她无法忍受别人如此作践苏绮陌！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绝世宝剑，被别人当成烧火棍一样嫌弃！ 这、不、可、以！ 韩茉儿深吸一口气，漆黑的眸子里燃起两簇诡异的、名为“护短”的火焰。 她的复仇计划，在这一刻，发生了质的飞跃。 首先，她要帮苏绮陌把这个场子找回来！让她风风光光，让这群蠢货刮目相看，证明她韩茉儿的仇人绝非等闲之辈！ 然后，她再堂堂正正地打败苏绮陌！ 对，就是这样！ 韩茉儿用力点头，觉得自己这个逻辑简直无懈可击，充满了正义感。 她看了一眼手中还剩半杯的气泡水，又看了看那个嘲讽苏绮陌最起劲的、穿着骚包粉色西装的Alpha男人。 一个“完美”的计划，瞬间成型。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挂上甜美无害、甚至有点冒失的笑容，端着杯子，脚步“踉跄”地朝着那群人走去。 “哎呀！” 伴随着一声娇呼，以及杯子落地的清脆声响，大半杯冒着气泡的液体，精准地泼在了那个粉西装男人的裤子上。 “啊！我的裤子！你长没长眼睛！”粉西装男人瞬间跳脚，怒视着“罪魁祸首”韩茉儿。 韩茉儿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充满了“惊慌”和“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软糯，带着惊慌，“我只是……只是看您一直盯着那位苏小姐看，眼神好像很……钦慕的样子？我一时走神，就……” 她欲言又止，眼神“无辜”地在粉西装男人和苏绮陌之间转了转。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粉西装男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胡说什么！我钦慕她？！我钦慕她什么？！” 凌曜辰也皱起了眉头，看向韩茉儿的目光带上了危险。 而一直低着头的苏绮陌，在这一刻，终于抬起了眼。 她的目光越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韩茉儿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唇边还带着一丝好整以暇的……微笑？ 韩茉儿心里咯噔一下，但戏已开场，绝不能怂！ 她继续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对着粉西装男人，语气“天真”又“诚恳”： “钦慕苏小姐……长得好看呀？不然您为什么一直看她呢？我还以为您也想变得和她一样好看呢。” “噗——”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粉西装男人的脸色，彻底黑了。 韩茉儿心里爽翻了天，感觉自己为“仇人”打响了漂亮的第一枪！ 她没注意到，人群之外，苏绮陌看着她那副“战斗小母鸡”的模样，唇角微微地，弯了一下。 第3章 笨拙的挑衅与碾压的反杀 沙龙事件在凌曜辰的圈子里成了最新的谈资。 韩茉儿，或者说“实习记者韩莉”，算是正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在那些人眼里，她是个有点冒失、长得过分漂亮、但似乎脑子不太灵光的小Omega。毕竟，只有“脑子不灵光”才会把粉西装Alpha对苏绮陌的鄙夷，误解成“钦慕”。 这个误会在韩茉儿看来简直是完美的战略掩护，让她更容易地混迹于那个圈子，也让她有了更多观察苏绮陌的机会。 而越是观察，韩茉儿就越是……憋得慌。 她眼睁睁看着苏绮陌扮演着那个温顺、怯懦、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情人角色。替凌曜辰接过外套时低眉顺眼，被他的朋友使唤端茶递水时毫无怨言，甚至在一次户外活动中“不小心”被一个骄纵的Omega大小姐推搡了一下，她也只是踉跄一步，然后默默退到更边缘的位置，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韩茉儿在一旁看得拳头都硬了。 “扔掉啊！反驳啊！用你通缉令上那个眼神瞪她啊！” 她在内心疯狂呐喊，“你可是苏绮陌！你暴打Alpha贵族的气势呢？！拿出来啊！” 她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这感觉，就像看到一个绝世武林高手在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还被人嫌弃碎得不够好看。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点醒苏绮陌！至少，要让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真面目！ 复仇计划第三步：正面交锋，逼“仇人”现出原形！ 机会很快来了。一场慈善晚宴后的露台上，人群稀疏，月色正好。韩茉儿一眼就锁定了独自靠在栏杆边，似乎是在躲清静的苏绮陌。 就是现在！ 韩茉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摆，迈着自以为沉稳，实则有点像去找茬的企鹅的步伐，走了过去。 她在苏绮陌身边站定，学着电影里反派的样子，试图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可惜身高略有不及，效果打了个折扣。 “苏小姐。”她开口，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冰冷而有压迫感。 苏绮陌侧过头，月光洒在她素净的脸上，那双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美丽。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韩茉儿，仿佛在等待她的下文。 这平静的反应让韩茉儿预先准备好的台词卡了一下壳。她强行接上：“看来凌少和他的朋友们，对你并不怎么重视。” 苏绮陌微微挑眉，依旧沉默。 韩茉儿有点急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她不是应该感到羞愧或者愤怒吗？ “你就甘心一直这样吗？”韩茉儿往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试图注入灵魂拷问： “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别人身后，被呼来喝去，被人看不起？” 苏绮陌终于有了反应。她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落在韩茉儿耳朵里却带着莫名的嘲讽。 “不然呢？”她反问，语气平淡无波，“像我这样的Beta，能留在曜辰身边，已经是幸运了。” 韩茉儿：“！！！” 幸运？！你管这叫幸运？！ 她看着苏绮陌那副“认命”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她辛辛苦苦寻找了五年的仇人，居然是个在爱情里卑微到尘埃里的恋爱脑？ 这比发现苏绮陌是个毁灭世界的大魔王还让她难以接受！ “你！”韩茉儿气得脸颊鼓鼓，像只塞满了松子的仓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她差点就要把“是通缉犯”吼出来了，幸好残存的理智拉住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策略，进行笨拙的挑衅。 她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自认为邪魅狂狷的笑容：“看来凌少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如果是我……” 她话还没说完，苏绮陌忽然靠近。 她上前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本柔和的气息陡然变得具有压迫感。韩茉儿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手腕一紧，被她抓住，然后身体被一股巧劲带着旋转了半圈，后背轻轻抵在了冰凉的栏杆上。 而苏绮陌的一只手，正好撑在她耳侧的栏杆上，形成了一个暧昧的禁锢姿势。 “如果是你……怎样？”苏绮陌低下头，凑近韩茉儿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韩茉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太近了！ 她能闻到苏绮陌身上淡淡的、冷冽的香气，能看到她长而密的睫毛，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与那副“怯懦”外表完全不符的强势气场。 这……这感觉……好像通缉令上那个苏绮陌回来了！ 就在韩茉儿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失控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苏绮陌另一只空着的手，正举着微型通讯器，屏幕对着她们俩。 “咔嚓。” 一声极轻微的、模拟快门的声音响起。 韩茉儿猛地回过神：“你干什么？！” 苏绮陌松开她，后退一步，恢复了之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瞬间散发出Alpha般强势气场的人不是她。她晃了晃手里的通讯器，屏幕上正是刚才那张“壁咚”照片。拍摄角度极其刁钻，看起来就像是韩茉儿主动投怀送抱，而苏绮陌半推半就。 照片里的韩茉儿，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泛红，表情……有点呆，活像一只被吓傻的兔子。 “没什么，”苏绮陌弯起嘴角，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恶趣味。 “只是觉得这张照片拍得不错。韩小姐……或者，我该叫你夏小姐？你说，如果我把这张照片发给叶冀姝叶小姐，她会怎么想？” 轰——！ 韩茉儿感觉一道惊雷从头顶劈下，把她整个人都劈得外焦里嫩。 她……她怎么知道我的真名？！还知道冀姝？！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刚才那点“仇人终于露出真面目”的小小兴奋，此刻被“完蛋了要被抓包了”的恐惧彻底取代。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夏小姐！”韩茉儿色厉内荏地反驳，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哦？”苏绮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仿佛在说“继续编”。 韩茉儿看着她那副尽在掌握的表情，再看看通讯器上那张足以让她在叶冀姝面前社会性死亡的照片…… 秒怂。 复仇的气势瞬间清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她瘪着嘴，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汽，扯着苏绮陌的袖子，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把照片删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姿态转换之流畅，毫无心理障碍。 苏绮陌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后一秒就可怜巴巴求饶的小家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收起通讯器，轻轻拍了拍韩茉儿的脸颊，动作带着点戏谑的亲昵。 “乖，下次想玩……记得换个聪明点的套路。” 说完，她转身，优雅地离开了露台，留下韩茉儿一个人站在原地，迎着夜风，凌乱。 出师未捷…… again！ 而且这次，好像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韩茉儿欲哭无泪。她的复仇大计，前途一片黑暗。 第4章 救命之恩与掉马甲の修罗场 自那晚露台“惨败”后，韩茉儿蔫了好几天。 她感觉自己像个挥舞着玩具剑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不仅没伤到风车分毫，还被风车扇了一巴掌，附带拍下了羞耻照片。 最要命的是，苏绮陌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像一根针扎在她心里。 父亲去世，母亲自裁，夏家彻底倒台，她和哥哥隐姓埋名才能活到今天。 这个苏绮陌，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没有揭发自己？她潜伏在凌曜辰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但一想到苏绮陌手里那张“王牌”照片，以及她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韩茉儿就怂得不敢再轻举妄动。 复仇计划被迫无限期搁置。 几天后，凌曜辰所在的圈子组织了一场跑车越野赛，地点在城郊的废弃矿山。韩茉儿本来不想去，但听说苏绮陌也会作为凌曜辰的“附属品”出席后，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苏绮陌，到底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她绝对不是想去看看那张照片还有没有机会删掉！ 比赛现场气氛热烈，引擎轰鸣。Alpha们热衷于展示他们的速度与力量，而Omega和Beta们则多是旁观者和喝彩者。韩茉儿心不在焉地站在观众区，目光时不时瞟向安静待在凌曜辰队伍末尾的苏绮陌。她穿着灰色防护服，看起来毫不起眼，低着头，像个误入猛兽群的小白兔。 “啧，真能装。”韩茉儿在心里默默吐槽。 比赛进行到中途，进入了一段复杂地形区，参赛者们需要驾驶跑车穿越废弃的矿山隧道。韩茉儿觉得有些气闷，便悄悄离开主观众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透气。 她沿着锈迹斑斑的金属楼梯，走到了一个废弃的二层观景平台。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部分赛道，但位置比较偏僻，没什么人。 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深呼吸，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袭来！ 她猛地回头，看到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面容冷峻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入口，呈扇形向她逼近。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是经历过血腥厮杀的、真正亡命之徒的气息，绝非凌曜辰那些公子哥朋友可比。 是当年追杀她父母的那些余孽！他们找到她了！ 韩茉儿的心脏瞬间被恐惧攫紧。她虽然是S级Omega，体能优于普通Omega，但面对三个显然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她毫无胜算！ “夏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男人声音沙哑，满是冰冷的威胁。 韩茉儿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栏杆，退无可退。她的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脱身之法，但恐惧让她的思维几乎停滞。 就在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即将抓住她胳膊的瞬间—— “嗖！”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那名伸手的男人闷哼一声，手腕被一枚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生锈金属碎片击中，鲜血瞬间涌出。他吃痛地收回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 另外两名杀手也立刻警惕起来，摆出防御姿态。 韩茉儿也愣住了，循着金属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下方一根粗大的横梁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依旧是那身灰色的普通防护服，但此刻穿在她身上，却仿佛变成了最利落的战甲。 是苏绮陌！ 她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怯懦和顺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睥睨的漠然。她手里捏着另外几枚生锈的金属碎片，眼神扫过那三名杀手，如同在看几具尸体。 “三个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真不要脸。” “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为首的杀手厉声喝道，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忌惮。刚才那一手，快、准、狠，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那金属片，简直是随地捡的。 苏绮陌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我？”她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平台上，动作流畅得像一只猎豹，“我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近在眼前！ 快得就像一道灰色的闪电！ 韩茉儿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到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和骨头错位的脆响，伴随着杀手们痛苦的闷哼。不过眨眼之间，那三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韩茉儿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苏绮陌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铁锈，然后抬眸看向她。 那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 “没受伤吧？”苏绮陌问，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 韩茉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震惊和后怕让她腿脚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茉儿！” 是叶冀姝的声音！ 韩茉儿猛地回头，看到叶冀姝带着几个人，神色冷峻地冲上了平台。她显然是接到了什么消息赶来的。 “冀姝——”她几乎是瞬间哽咽。 叶冀姝第一眼先确认了韩茉儿的安全，随即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躺着的三名杀手，最后，定格在站在韩茉儿身前，微微笑着的苏绮陌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叶冀姝的眼神冰冷如刀，带着敌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吃醋？ 韩茉儿看着突然出现的女朋友，又看看眼前救了自己的“仇人”，脑子里一团乱麻。 “冀姝！你听我说！是她……她救了我！”韩茉儿慌忙解释，生怕叶冀姝误会，“但是……但是她……” 她“但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苏绮陌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身手，以及她们之间那复杂又诡异的关系。 叶冀姝没有理会韩茉儿的语无伦次，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绮陌身上。 两个同样气场强大的女人，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废弃平台上，沉默地对峙着。 而刚刚经历了生死一刻的韩茉儿，夹在中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修罗场啊！ 第5章 三方会谈与跑偏的真相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废弃的工业平台，三个倒在地上呻吟的杀手，以及，气氛微妙的三个女人。 叶冀姝的目光将苏绮陌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像是在确认她的安全，随后冷冷开口：“苏小姐，或者说……鸮。” 苏绮陌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叶冀姝能叫出这个代号，但随即恢复了淡然，甚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叶长官，久仰。” 韩茉儿左看看，右看看，一头雾水。“鸮”？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冀姝怎么会知道？ “冀姝，你们……认识？”她小声问道，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叶冀姝没回答，而是向前一步，将韩茉儿隐隐护在身后，姿态是十足十的保护和占有。她盯着苏绮陌：“你接近凌曜辰，有什么目的？今天这场‘英雄救美’，又是演的哪一出？” 苏绮陌摊了摊手，姿态轻松，与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叶长官，别那么紧张。我对你的小女朋友没恶意。至于凌曜辰……”她顿了顿，笑容有些微妙，“个人爱好，不行吗？” “爱好？”叶冀姝眼神更冷，“爱好是伪装成怯懦的Beta，给人当三年受气包情人？” “体验生活嘛。”苏绮陌说得理直气壮，目光转向一脸懵懂的韩茉儿，带着点戏谑，“比起某些打着‘复仇’旗号，实际上却忙着帮‘仇人’打抱不平的小家伙，我的爱好还算正常吧？” 韩茉儿的脸“唰”地红了！她她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胡说！我那是……那是为了……”韩茉儿想辩解，却发现自己那套“先捧后杀”的逻辑在此刻说出来，必定会被嘲笑！ “为了什么？”苏绮陌好整以暇地追问。 “为了……”韩茉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为了维护我复仇的格调！” 叶冀姝：“……” 苏绮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摇了摇头，看向韩茉儿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慈爱？ 韩茉儿：？？？ 笑过之后，苏绮陌的神色稍微正经了些。她看向叶冀姝，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叶长官，我知道你在调查E药剂和夏柔将军的案子。我们，不是敌人。” 叶冀姝眼神微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示意她继续说。 “当年的事情，是多方合力的结果，”苏绮陌的目光转向韩茉儿，带着一丝复杂，“你的父亲的确研制出了能够针对Enigma的抑制剂，甚至研制出了超越时代的东西，你的母亲夏柔将军基于此提出强硬的选举改革政策，他们是被围剿了。” 韩茉儿的呼吸骤然停滞。 苏绮陌继续道：“我当时自顾不暇，没能保住他们。” 她眼神一转，看向叶冀姝：“你们想要的证据，的确在我手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奥兰多彻底搞定那些老头子。” 所以，她其实不是仇人？ 韩茉儿呆呆地看着苏绮陌，大脑一片空白。仇恨、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莫名的……酸涩，各种情绪像打翻的调色盘，混杂在一起。 她一直视为仇人的人，竟然是在用她的方式，为父母正名？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韩茉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绮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一丝罕见的、真实的情绪：“那时候在帝都，我快放弃的时候，是夏柔将军给了我力量，和一句‘活下去’。”她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补充，“没办法，我有恩必报，嫉恶如仇，见不得坏人享受。”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韩茉儿心里轰然炸开。 所以，苏绮陌不是她的仇人，反而是……受过母亲恩惠的人？她潜伏在凌曜辰身边，或许另有深意，甚至可能也是在调查当年的真相？而自己，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复仇”闹剧？ 巨大的羞愧和认知颠覆让韩茉儿无地自容，耳朵尖都红透了。 叶冀姝将韩茉儿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戒备稍稍放松，但醋意似乎更浓了——这丫头，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脸红？ 她揽住韩茉儿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宣布主权意味明显。然后对苏绮陌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苏绮陌从善如流：“当然。” 一小时后，叶冀姝安排的一处安全屋。 经过一番信息交换，当然主要是叶冀姝和苏绮陌在说，韩茉儿在懵懂地听，一个临时的、脆弱的同盟达成了。 苏绮陌确实一直保存着E药剂销毁事件、夏将军叛国事件的关键资料和决定性证据。而叶冀姝，则从另一个角度在进行调查。 双方信息互补，目标一致——为查理亲王和夏柔将军正名。 “所以……我们现在是……战友了？”韩茉儿看看自家女朋友，又看看曾经的“头号仇人”，感觉像在做梦。 “暂时是的，小茉儿。”苏绮陌笑了笑，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韩茉儿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放心，照片我会删掉的。” 韩茉儿脸一红，嘟囔道：“早该删了……” 苏绮陌离开后，安全屋里只剩下叶冀姝和韩茉儿。 叶冀姝看着还处于恍惚状态的韩茉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听不出喜怒： “现在满意了？你的‘仇人’，不仅救了你，还是你母亲的伙伴，现在更是我们的新盟友。” 韩茉儿抬起头，看着叶冀姝近在咫尺的、没什么表情的脸，福至心灵般地嗅到了一丝吃醋的味道。 她立刻扑进叶冀姝怀里，像只树袋熊一样抱住她，把发烫的脸埋在她颈窝，闷声闷气地撒娇： “冀姝……我错了……我最爱你了……” 叶冀姝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触感，眼底最后那点冰霜也悄然融化。她叹了口气，无奈又纵容地摸了摸韩茉儿的头发。 “笨蛋。” 她的复仇剧本彻底崩坏，但好像……迎来了一个更好的结局？ 韩茉儿在叶冀姝怀里蹭了蹭，偷偷地想。 第6章 回家与灵魂质问 暂时的，尘埃落定。 三名杀手被叶冀姝的人悄无声息地带走，想必后续能挖出不少有用的信息。那个废弃矿区的监控也理所当然地“意外”损坏了。 坐在前往航空港的飞行器里，韩茉儿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穹顶生活区景色，感觉这几天像坐了一场刺激又混乱的过山车。 复仇对象变成了盟友，假想敌变成了母亲的朋友，而自己，从头到尾都像个努力演戏却拿错了剧本的滑稽演员。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驾驶位上的叶冀姝。周身气息依旧冷峻，但紧抿的唇角似乎柔和了些许。 嗯，女朋友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韩茉儿心里的小人刚松了口气，目光一转，又落到了坐在后排，正悠闲欣赏窗外风景的苏绮陌身上。 这位大佬似乎完全没有“我刚掉马甲并且卷入麻烦”的自觉，姿态放松得像是在观光。 飞行器内的气氛，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尴尬。 主要是韩茉儿觉得尴尬。 她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扭过头看向苏绮陌，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很久的问题： “苏绮陌，你……什么时候回去？”她顿了顿，补充道，“回凌曜辰那里。” 苏绮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怎么？小茉儿舍不得我？” 韩茉儿脸一热：“谁、谁舍不得你了！我是觉得……你那个身份，也太憋屈了！” 想到凌曜辰和他那群朋友对苏绮陌的态度，她就又来气了，哪怕知道苏绮陌是装的。 苏绮陌轻笑一声，没说话。 韩茉儿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想起她那些“受气包”表演，一个憋了很久的吐槽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 “而且！你自己也没和凌曜辰说实话啊！” 她声音不小，引得驾驶座的叶冀姝也瞥了她一眼。 韩茉儿豁出去了，继续她的吐槽，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哪有人像你这样谈恋爱的？！隐藏自己所有的长处，伪装成一副弱不禁风、任人拿捏的样子，是想要对方爱上你的‘破碎灵魂’吗？！你这根本不是谈恋爱，是开小号炸鱼塘吧！还是专门去新手村被虐的那种！” 她一口气说完，感觉畅快了不少。 飞行器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叶冀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 苏绮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一种更浓烈、更真实的笑意从她眼底漫了上来，她甚至低低地笑出了声，肩膀微微耸动。 “小茉儿，”她笑够了，才慢悠悠地开口，眼神里带着促狭，“谁告诉你，我爱他了？” 韩茉儿一愣：“啊？你不爱他？那你为什么……” “我来这里，本来也不是来谈恋爱的。”苏绮陌打断她，语气轻松，“我生病了，想找个地方治愈自己。凌曜辰身边就是个好位置。扮演一个无害的、迷恋他的Beta，是最有效的方式。我只是在利用他。” 她耸耸肩：“至于他会不会爱上‘破碎’的我……他最好不要。”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前排的叶冀姝，又落回韩茉儿身上，带着戏谑，“倒是你，小茉儿，打着‘复仇’的旗号，吃的醋都快把你自己淹死了吧？” 韩茉儿：“！！！” “我才没有！”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红得快要滴血，“我那是正义的愤怒！是维护复仇的格调！” “嗯嗯，正义，格调。”苏绮陌从善如流地点头，但那表情分明写着“我信你个鬼”。 韩茉儿气得想扑去后排咬她，但碍于飞行器在高速行驶，只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一直沉默的叶冀姝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坐好，要降落了。” 飞行器平稳地降落在航空港。 苏绮陌率先利落地跳下飞行器，对两人挥了挥手：“行了，就到这儿吧。有消息再联系。” 她转身，潇洒地融入夜色，仿佛只是搭了个顺风车。 韩茉儿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这个她恨了五年，又在一夜间颠覆了她所有认知的女人，像个谜一样。 “还看？”叶冀姝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韩茉儿一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换上甜甜的笑容，挽住叶冀姝的胳膊：“没有没有！我在看星星！冀姝，我们回家吧！” 叶冀姝低头看着她那副狗腿又心虚的样子，眼底浮上一层温暖。她反手握住韩茉儿的手，牵着她，走向回帝都的飞船。 “回家。” 至于那个跑偏的、沙雕的复仇计划？ 嗯，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的事情要做——和女朋友一起，为父母正名，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当然，前提是，先好好哄哄她家这位看起来平静，但醋坛子可能已经打翻了的正牌女友。 韩茉儿想着，把叶冀姝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 新的“战役”，才刚刚开始呢！ 第7章 复仇，从跑不动步开始 韩茉儿，曾用名夏沫晗，前帝国第一女将军夏柔之女，现S级Omega，正面临着她复仇之路上最严峻的挑战——体能训练。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上次她那轰轰烈烈的“假记者复仇计划”以发现仇人其实是友军而告终后，韩茉儿痛定思痛，深刻反思了自己失败的根本原因：武力值不足。 想想看，Beta苏绮陌都能随手放倒三个杀手，S级Alpha叶冀姝更是实力深不可测。而她韩茉儿，除了脑子里的复仇剧本比较丰富外，实战能力基本为零。这怎么能行？真正的复仇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 于是，一个崭新的、闪耀着汗水与决心的“复仇计划2.0——强者养成篇”正式启动。 第一步：体能训练！ “每天五公里！”韩茉儿对着穿衣镜，握紧小拳头，眼神坚定，“夏沫晗，你可以的！你流着女战神夏柔的血！” 她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价格不菲的樱花粉运动装，将黑色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甚至还在手腕上戴了条吸汗带。装备专业，气势十足。 然后，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庄园大门，开始了她的第一次五公里征程。 十分钟后。 “呼……呼……不行了……”韩茉儿扶着路边一棵装饰用的棕榈树，感觉肺像个破风箱，腿像灌了铅。 阳光怎么这么毒？路面怎么这么硬？说好的清晨微风呢？ 她回头望了望，庄园的大门还在视线范围内，清晰得刺眼。 “才……才跑了不到一公里？” 韩茉儿看着运动手环上的数据，备受打击。 不行！不能放弃！她可是前帝国第一女将军夏柔的女儿！ 她咬咬牙，继续往前挪动。又坚持了大概……五百米？感觉灵魂都要从嘴里飘出来了。 复仇的火焰，在残酷的体力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最终，在距离庄园大概一点五公里的地方，韩茉儿彻底放弃了挣扎。她毫无形象地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偶尔飞驰而过的悬浮车，感觉自己像条被扔上岸的鱼。 委屈，涌上心头。 她拿出通讯器，点开那个置顶的联系人，按下语音键，声音带着哭腔，又软又糯，还夹杂着剧烈的喘息： “冀姝……呜呜……我腿软了……回不去了……好累啊……” 发送。 不到三分钟，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叶冀姝走了下来。她穿着常服，神色清冷，与韩茉儿此刻狼狈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叶冀姝，韩茉儿的委屈感瞬间达到顶峰，眼圈都红了。 叶冀姝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看瘫成一团的小女友，又看了看她身上那套崭新却已被汗水浸湿的运动装，什么也没问，只是转过身，微微蹲下。 “上来。” 韩茉儿眼睛一亮，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叶冀姝的背，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脖子，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对方微凉的后颈上，像只终于找到依靠的树袋熊。 叶冀姝稳稳地背起她，走向悬浮车。 “冀姝，我是不是很没用？”韩茉儿把脸埋在她肩窝，闷闷地问。 “嗯。”叶长官诚实地回答。 韩茉儿：“……” 更委屈了！ “但是，”叶冀姝顿了顿，打开车门，小心地将她放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才补充道，“勇气可嘉。” 韩茉儿吸了吸鼻子，看着叶冀姝绕到驾驶座，那挺拔的身姿和利落的动作，让她刚刚因跑步失败而沮丧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转了一点。 嗯，虽然跑步失败了，但……冀姝来接她了呀！ 悬浮车平稳启动，载着“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复仇者，返回了温暖的巢穴。 韩茉儿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默默修改计划：长跑可能不太适合她。也许……应该换个方向？比如，射击？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专注驾驶的叶冀姝，侧脸线条完美得像建模。 如果让冀姝教她射击的话…… 韩茉儿的脸悄悄红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 第8章 子弹都偏爱她 长跑计划宣告破产后，韩茉儿在床上瘫了整整一天，感觉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 但这并没有浇灭她“变强”的决心，反而让她更加明确——要靠技巧取胜！ 于是，她的目光投向了庄园地下的私人射击训练场。 “射击好！不用跑，不用跳，只需要冷静和精准！”韩茉儿对着空气挥舞着小拳头，重燃斗志，“这才是我，夏沫晗，应该走的复仇之路！” 她兴冲冲地跑到书房，找到正在处理文件的叶冀姝。 “冀姝！”她扒着门框，探进半个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学射击！你能教我吗？” 叶冀姝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小女友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起昨天她瘫在路边可怜巴巴的模样，沉默了两秒。 “可以。” 韩茉儿欢呼一声，立刻冲回房间，换上了一套……颇具设计感的“训练服”——紧身黑色背心勾勒出纤细腰线，工装裤的带子系得一丝不苟，甚至还配了一副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战术手套。 叶冀姝看着她这身更像是去玩cosplay的装备，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她一把适合新手使用的激光训练手枪。 地下射击场宽敞而安静，灯光明亮，靶位屏幕在远处整齐排列。 “基础姿势。”叶冀姝站到她身后，声音平静无波，亲自为她调整姿势。她的手碰到韩茉儿的肩膀、手臂、腰侧…… 韩茉儿瞬间僵住。 太近了！ 叶冀姝身上好闻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韩茉儿感觉自己心跳快得像是要造反，脸颊温度飙升，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双脚与肩同宽”、“重心微向前倾”的要领？ “集中心神，瞄准靶心。”叶冀姝退开一步，下达指令。 韩茉儿晕乎乎地点头，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远处的靶位屏幕上。可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身旁的叶冀姝。 冀姝今天穿的是一套深灰色的作训服，布料挺括，完美地衬托出她修长挺拔的身姿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入鞘的利剑，冷静、强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吸引力。 砰砰！砰砰！ 韩茉儿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比激光枪的模拟声还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摒除杂念，扣动扳机！ 咻—— 激光束射出。 紧接着，旁边叶冀姝使用的、显示着她射击成绩的靶位屏幕上，清脆地响起了提示音： 十环！ 韩茉儿：“？？？” 叶冀姝看了一眼自己的靶位屏幕，又看向韩茉儿，眼神平静。 韩茉儿脸一红，赶紧解释：“意外！绝对是意外！手滑了！” 她稳住心神，再次瞄准。 咻—— 十环！（叶冀姝的靶位） 咻—— 十环！（叶冀姝的靶位） 咻——咻——咻—— 一连五枪，枪枪命中……叶冀姝的靶心！而韩茉儿自己的靶位屏幕上，依旧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韩茉儿举着枪，呆若木鸡。 叶冀姝看着自己靶心上那簇新的、完美的激光弹点群，又看了看韩茉儿那空空如也的靶位屏幕，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想拆了我的靶子，可以直接说。” 韩茉儿：“！！！” “我没有！”她急得跳脚，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是枪！肯定是枪有问题！或者……或者是磁场干扰！” 叶冀姝没理会她苍白的辩解，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训练枪，随意抬手。 咻咻咻咻咻！ 五声连响，快如闪电。 韩茉儿面前的靶位屏幕上，瞬间显示出一排整齐的十环，围拢在靶心周围，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圈。 叶冀姝把枪递还给她，语气淡然：“枪没问题。” 韩茉儿看着那排刺眼的十环，又看看叶冀姝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悲愤交加。 她明白了！ 不是枪的问题，不是磁场的问题！ 是她的问题！她一看到叶冀姝，脑子就短路，手就不听使唤，连激光子弹都叛变，非要往叶冀姝那里弯！ 这还怎么练？！ 她的复仇大计2.0，出师未捷，再次中道崩殂！ 韩茉儿瘪着嘴，把枪塞回叶冀姝手里，泪汪汪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跑出了射击场。 背影写满了“委屈”和“生气”。 叶冀姝看着那仓皇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靶心上那些“不请自来”的十环，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无奈的笑意。 射击训练惨败的阴影，笼罩了韩茉儿整整一个下午。 她把自己埋在房间柔软的大床上，抱着印有卡通兔子图案的枕头，感觉人生一片灰暗。为什么变强这么难？为什么叶冀姝要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子弹都不听她的话？ “啊啊啊——！”她把脸埋进枕头，发出无声的呐喊。 不行，不能放弃！ 她猛地坐起身，马尾辫都跟着晃了晃。冀姝那里是行不通了，美色误国，美色也误射击啊！她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环境，一个……不是冀姝的教练！ 一个名字瞬间浮现在她脑海——苏绮陌！ 那个能随手甩铁片命中杀手手腕的女人！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前仇人”！ 说干就干！韩茉儿立刻掏出通讯器，找到了那个新存不久的联系方式，拨通了视频请求。 第9章 风神星的特训 通讯很快被接通。 光屏上出现了苏绮陌的脸。她似乎在一个喧闹的场所，背景音里夹杂着杯碟碰撞和模糊的音乐声，她本人则软软地靠在某个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色彩艳丽的饮料，看起来不太有精神。 “小茉儿？”苏绮陌微笑，“这个时间找我，是想我了，还是又闯祸了？” 啊，她忘了她们之间有时差，苏绮陌那边该是凌晨两点！ “苏姐姐！”韩茉儿一秒进入哭诉模式，小脸垮着，大大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水汽，“我完了！我的复仇大计彻底完蛋了！” 苏绮陌饶有兴致地啜了一口饮料：“怎么说？又去冒充记者了？” “不是！”韩茉儿把枕头搂得更紧，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述自己今天的悲惨遭遇，“我想变强，就去学射击！结果……结果我一枪都没打中自己的靶子！” “全部脱靶了？新手很正常啊。”苏绮陌表示理解。 “不是脱靶！”韩茉儿悲愤地纠正，“是全部打中了冀姝的靶子！还都是十环！” “噗——咳咳！”苏绮陌显然被呛了一下，她放下杯子，肩膀开始微微耸动，最终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全部打中叶长官的靶心？小茉儿，你这精准度，用在别处是天才啊！” “一点也不好笑！”韩茉儿气得捶了一下枕头，“我都快愁死了！苏姐姐，你那么厉害，随手扔铁片都那么准，你到底是怎么练的？教教我嘛！” 苏绮陌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慢悠悠地说：“怎么，叶长官没教你吗？她可是全A纪录从军校毕业的，由她亲自指导，你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提到这个，韩茉儿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她眼神飘忽，声音也小了下去，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 “不行……她，她穿军装或者作训服的时候……太帅了……” “嗯？”苏绮陌没听清，或者说，是故意想让她再说一遍。 韩茉儿破罐子破摔，闭着眼喊了出来：“我说她太帅了！我一看到她就挪不开眼！心跳加速，手也抖，脑子也空白，根本没法专心瞄准靶子！光是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了！” 喊完后，通讯那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几秒钟后，苏绮陌爆发出比刚才更夸张的笑，甚至引得她那边背景音里都有人好奇地张望。 “哈哈！小茉儿，你这……叶长官知道吗？哈哈！你这毛病……你这毛病……”苏绮陌笑得停不下来，“神仙难救啊！要不咱就乖乖当个小废物呢？” 韩茉儿：“……” 友尽！现在就友尽！ 看着光屏里韩茉儿气得鼓成包子的小脸，苏绮陌终于良心发现，她缓了缓气，说道：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下周正好要去一趟HD 209458 b风神星，那边有个私人训练场环境不错。你想来的话，我可以顺便教你几天。” 峰回路转！ 韩茉儿眼睛瞬间亮了，像洒满了星星：“真的吗？谢谢苏姐姐！我去！我一定去！” “嗯，行程定好了发你。不过……”苏绮陌拖长了语调，眼神里带着调笑，“你确定能瞒着你的‘干扰源’溜出来？” “包在我身上！”韩茉儿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跟叶冀姝“请假”了。 通讯挂断。 韩茉儿抱着通讯器，心情由阴转晴。太好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离开冀姝的“磁场范围”，她一定可以练成神枪手！ 她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完全没意识到，电话那头的苏绮陌，放下通讯器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周后，HD 209458 b，风神星。 这颗以狂暴大气环流著称的星球，其唯一的穹顶城市“宁静港”却名副其实。苏绮陌选择的私人训练场位于城市边缘，透过巨大的强化玻璃穹顶，可以望见外面永不停歇的、瑰丽而致命的彩色气旋，与场内的宁静形成诡异对比。 韩茉儿穿着合身的训练服，聚精会神地举着枪。这一次，没有那股让她心慌意乱的清冽气息，没有那身让她挪不开眼的挺括军装。 苏绮陌的教学方式与叶冀姝截然不同。她没那么严谨，甚至有些随性，但总能用最刁钻的角度指出韩茉儿的问题，偶尔夹杂着几句毒舌点评。 “手腕太僵，你是想跟靶子比谁硬吗？” “呼吸，呼吸跟上节奏，别憋着，你想把自己憋晕过去吗？” “不错，这枪有点样子了，总算没打到隔壁星域去。” 在苏绮陌的“鞭策”下，韩茉儿的进步堪称神速。虽然离百发百中还差得远，但至少，子弹能稳稳地落在自己的靶纸上了，偶尔还能蒙上个七八环。 “看！苏姐姐！我又打中七环了！”韩茉儿放下枪，兴奋地转头看向坐在一旁休息椅上，悠闲喝着能量饮剂的苏绮陌，脸上满溢着成就感，像个求表扬的小孩。 苏绮陌摸了摸她的脑袋：“嗯，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摆脱色迷日眼的称号。” 韩茉儿心情好，不跟她计较，美滋滋地继续练习。 几小时的训练结束，两人坐在训练场附设的咖啡厅里休息。巨大的穹顶之外，彩色的气旋缓慢移动，如同巨幅的背景画。韩茉儿捧着一杯热可可，小口啜着，感受着肌肉微微的酸胀感和技巧提升带来的满足感。 “看来，离开叶长官的‘干扰’，效果显著。”苏绮陌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状似无意地开口。 “那当然！”韩茉儿挺起胸脯，颇为自豪，“我就说嘛，不是我的问题！” 苏绮陌笑了笑，放下搅拌勺，目光落在韩茉儿脸上，那眼神似乎能穿透表象，直抵内心。她突然话锋一转： “所以，你和叶长官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噗——咳咳咳！”韩茉儿一口热可可差点全喷出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嘴，心脏因为惊吓和心虚而狂跳。 她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偷偷抱怨冀姝管得太严、或者因为之前“假传圣旨”订票被发现后的小小冷战，都被她看出来了？ “我们好着呢！”韩茉儿强装镇定，声音却因为刚才的呛咳而带着一丝沙哑和急切，“能有什么误会！” 苏绮陌没有追问，只是端起咖啡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感。 韩茉儿被她这姿态弄得浑身不自在，像只被盯上的猎物，所有小心思都无所遁形。她低下头，用力搅拌着杯子里所剩不多的热可可，试图避开这种令人心慌的感觉。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为了打破这尴尬，也确实是心里存了这个念头，韩茉儿抬起头，带着点试探和期待问：“苏姐姐，那我以后要是有事，还可以找你吗？” 苏绮陌闻言，放下咖啡杯，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做出一个极其标准的、带着点疏离感的姿态。她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柔弱”又带着点自嘲的笑容，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受伤的、懦弱的Beta，能帮你S级Omega什么？” 韩茉儿：“……” 来了！在这等着呢！翻旧账！ 她就知道！苏绮陌肯定还在记恨她当初在沙龙里，腹诽她是个“受气包”、觉得她拉低了自己复仇格调的事情！ 看着苏绮陌那副故作姿态、明显是在调侃她的样子，韩茉儿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她想反驳，想说自己早就知道她是大佬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是自己“有眼无珠”在先。 她只能鼓着腮帮子，像只被抢走了所有坚果的仓鼠，气呼呼地瞪着苏绮陌，却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绮陌欣赏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心情愉悦地端起咖啡，继续欣赏窗外永恒的风暴。 嗯，风神星的景色，果然怎么看都不腻。 尤其是，旁边还有只气鼓鼓的小仓鼠作陪。 第10章 啊哈！有点小得意 风神星的特训充实而有效。结束了一整天的射击训练，韩茉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韩茉儿脑子里盘算着回到豪华套房后，是舒舒服服泡个泡泡浴，还是试试酒店提供的、据说用本地香料调制的牛奶盐，或者干脆奢侈一把，用上自己带来的顶级玫瑰花露…… 想着这些惬意的事，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走着走着，一种微妙的不安感悄然爬上心头。 身后似乎总有那么一两个影子，不近不远地跟着。她加快脚步，那影子也加快；她停下假装看橱窗，影子也立刻隐入人群。 被跟踪了！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手脚冰凉，之前轻松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掏出通讯器，拨打那个置顶的号码，她的冀姝！ 冀姝一定会用最冷静的声音告诉她该怎么做，或者更可能的是，直接派人甚至亲自过来，把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她顿住了。 母亲当年无奈却又无比认真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沫儿，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妈妈的羽翼下。真正的危险来临时，可能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要学会依靠自己。” 依靠自己…… 韩茉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迅速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但并非死胡同的巷道。这里照明不足，岔路多，适合周旋。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微型麻醉枪，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她靠在一个巨大的通风管后面，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脚步声。 三个男人跟了进来，他们穿着廉价的皮夹克，头发油腻，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那小妞跑哪儿去了？” “肯定在这附近，看她那穿着，是有钱的主儿……” “皮肤可嫩了，嘿嘿……” “今天运气不错。” 污言秽语隐约传来。韩茉儿的心跳得像打鼓，但奇怪的是，大脑却异常清晰。她回忆着母亲当年教的简单战术——利用环境，制造混乱，逐个击破。 她捡起地上一小块金属零件，朝着对面巷口用力扔去。 “哐当”一声脆响。 “在那边！”三个男人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转移的瞬间，韩茉儿从通风管后闪身而出，举起麻醉枪。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最靠近她的那个男人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脖子，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妈的！什么玩意！” “麻醉针？！” 剩下两个男人反应过来，惊慌地转身。韩茉儿已经迅速移动到了另一个堆满废弃箱子的角落。 她利用巷道的复杂结构，像只灵巧的猫，不断变换位置，时不时冒头开一枪。第二个男人在试图包抄她时，被她从侧面击中大腿，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那男人显然慌了神，看着瞬间倒下的两个同伴，他色厉内荏地挥舞着小刀，朝着韩茉儿可能藏身的方向胡乱叫骂。 韩茉儿计算着角度和距离，耐心等待。当他因为恐惧而稍微暴露出身形的刹那—— 咻！ 第三枚麻醉针精准地命中了他的肩膀。 男人瞪大眼睛，手中的小刀“哐当”落地，身体晃了晃，也追随他的同伴去了。 巷道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三个昏迷不醒的壮汉。 韩茉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握着麻醉枪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后的虚脱。她成功了！她真的靠自己解决掉了危险！ 平复了好一会儿呼吸，她仔细检查了一下麻醉枪，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个人物品，然后像只做完恶作剧的小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巷道，重新融入了主街明亮的人流中。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从未发生过。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和衣角，脸上重新挂起那种纯然无害、甚至带着点娇气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向酒店那金碧辉煌的大门。 嗯，决定了，今晚还是要泡玫瑰花浴。 毕竟，她可是靠自己的力量，守护住了这份惬意呢。 风神星的特训结束了。 回程的飞船穿梭在星海之中，韩茉儿靠在舷窗边，看着外面流淌的星辰，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又有点莫名的心虚。 得意的是，她终于在射击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至少子弹认得清自家靶子了。心虚的是……她这算不算是“离家出走”跑来特训？虽然跟冀姝报备的是“出去散散心”，但以冀姝的敏锐，会不会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 飞行器平稳地降落在庄园私人的停机坪上。舱门打开，韩茉儿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迈步走了出去。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夜色中的身影。 叶冀姝穿着一件简单的吊带睡裙，身形挺拔，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停机坪的灯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让她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 她来了。她亲自来接她。 韩茉儿心里瞬间涌出一股暖流。她像只归巢的雏鸟，几乎是跑着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叶冀姝的腰，把脸埋进她带着熟悉冷香的怀里。 “冀姝！我回来啦！”声音亮亮的，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和欢喜。 叶冀姝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手臂自然地环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嗯。”声音是一贯的平淡，但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温和而有力。 韩茉儿在她怀里蹭了蹭，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想我没？” 叶冀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用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 “训练顺利？”她问，目光落在韩茉儿脸上、身上，看看她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顺利！超级顺利！”韩茉儿立刻来了精神，开始叽叽喳喳地汇报成果。 “苏姐姐教得可好了！我现在能打中七环了！真的！不信我明天演示给你看！”她自动过滤掉了苏绮陌那些毒舌点评和自己前期依旧惨不忍睹的命中率。 叶冀姝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她的目光落在韩茉儿因兴奋而泛着红晕的脸上，看着她比手画脚、神采飞扬的样子。 直到韩茉儿说得差不多了，微微喘口气的时候，叶冀姝才淡淡开口，调侃： “看来，没有‘干扰’，效果确实很好。” 韩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被羞赧取代。 啊啊啊啊——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韩茉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神飘忽，不敢与叶冀姝对视，小声嘟囔着：“也……也不是完全因为那个……主要是苏姐姐教得好……” 叶冀姝看着她这副心虚又试图狡辩的小模样，眼睛里都是笑意。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牵起她的手，转身走向主宅。 “走吧，回家。” 她的手心温暖干燥，包裹着韩茉儿微凉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韩茉儿乖乖被她牵着，跟在她身侧，偷偷抬头看她完美的侧脸轮廓。夜色温柔，月光落在叶冀姝的肩头，也落在她明亮的眼眸。 那一刻，韩茉儿忽然觉得，当个小废物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能这样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就很好。 比打中一百个十环，还要好。 她的复仇大计2.0，似乎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跑偏到了奇怪的方向。 但这一次，她好像……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