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狐狸不能笨笨的》 第1章 我捡破烂养你 “阿泽，我是不是笨的没救了？” 小狐狸趴在电脑前，耳朵没劲的趴在脑袋上，尾巴也无力的下垂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没找到合适的吗？” 谢泽坐到胡梨梨身旁，把笔记本电脑转向自己，小狐狸的邮箱里全是投递简历的讯息。 “这么多都被拒了啊… …” 谢泽叹了口气，滑动着鼠标，试图从满屏的邮件中找出一个没被拒绝的回复。 胡梨梨哇的一声就扑进谢泽怀里，“我投了这么多份简历，为什么没有一家公司录用我… …” 狐狸耳朵上的毛蹭的谢泽下巴痒痒的，他按住小狐狸乱动的脑袋，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 “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没眼光。” 谢泽一边拍着小狐狸的背，一边敲着键盘。 “我觉得你在敷衍我，你其实也觉得我很笨吧！” 胡梨梨佯装生气的在谢泽脖子上啃了一口，留下两个尖尖的犬齿印。 “嘶！胡梨梨你到底是狗还是狐狸啊。” 谢泽报复的揪了一下狐狸耳朵，想把人从身上甩下来，胡梨梨不愿意，就一直赖在谢泽怀里不走。 “狐狸本来就是犬科动物。” 谢泽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实在找不到工作就算了，在家天天睡懒觉，我给你涨零花钱。” 与其让小狐狸每天垂头丧气，不如在家开心睡觉吃零食，他也不是养不起。 “不行，找不到工作我还怎么一个人生活… …” 胡梨梨把整张脸埋进谢泽怀里，小声嘟囔。 “和我一起生活不好吗？” “那不一样… …我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还有你。不过胡梨梨不打算把后半句说出来。 “我也可以养活你。” 小狐狸在他怀里拱了一下，谢泽以为他又在哭鼻子，低下头抵着小狐狸的额头，和他鼻尖轻碰，胡梨梨看到他眼角的小痣随着眨眼的动作忽隐忽现。 他从不担心谢泽会不要他，但万一哪天谢泽自己丢掉工作呢，或者生病受伤了呢，那自己也得养活他才行，毕竟谢泽可是他没过门的媳妇。 但胡梨梨不想把这些话告诉谢泽，他怕谢泽会觉得，这是自己不够信任他。 或许笨蛋都有着固执的一面，谢泽也不想打击他，于是顺着他的想法说：“万一哪天我失业了，说不定还要指望你养活我。” 这话对小狐狸很受用，刚刚还盘曲着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那我当然要养活你！” 变脸比翻书还快，谢泽忍不住想继续逗他：“如果那时候你还没找到工作怎么办？” 小狐狸低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那我就去捡破烂，” 再抬脸时又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我白天找工作，晚上去捡破烂，肯定不让你跟着我挨饿。” “… …” 一阵沉默过后是一声不加掩饰的轻笑。 “你又笑我！” 胡梨梨觉得自己又被戏弄了，又对着谢泽肩膀狠狠咬了一口，他明明很认真在回答谢泽的问题。 刚认识谢泽的时候，他一直不苟言笑的，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嘲笑他。 “我不要理你了！今天我要一个人睡觉！” 胡梨梨嚷嚷着就要从谢泽身上下来。 这时电脑屏幕突然跳了一下。 “等一下。” 谢泽一伸手又将人捞了回来。 “干嘛。” “你看这是什么。” 电脑还在显示邮箱的界面，收件箱冒出一个新的红点，邮件标题中的“面试通知”四个字，瞬间抓住了胡梨梨的目光。 面试时间就是明天。 “我要有工作了！！！” 小狐狸一秒忘记谢泽刚刚的恶劣行径，激动的抱住他。 “这只是第一关，等真正通过面试了再开心也不迟。” “那、那我要做什么准备吗，你教教我。” “我毕业直接进了医院，没参加过社会面试。” 谢泽爱莫能助。 胡梨梨灵机一动，去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一本书来。 “阿泽你到这边来。” 胡梨梨拉着谢泽坐到沙发上，把刚刚找到的书递给他，自己则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现在你是面试官，你随便问我几个问题，书上都写了的。” 胡梨梨挺得笔直坐在椅子上，两只狐狸耳朵竖的高高的，努力面无表情的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 谢泽低头一看：《面试必胜五十题》，上面还印着教培机构的标志，书里没几页正经内容，大都是各种联系电话和报名二维码。 “你从哪弄来的？” “人才市场门口领的。” 谢泽强忍住扶额的冲动，念出第一道题：“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我叫胡梨梨，高等教育学历，在校期间，我认真学习，尊敬老师，会在课后帮助同学，还会主动打扫教室和走廊的卫生… …” “你是刚开学的小学生吗？” “你不要打断我！” “哪有人面试说这些的，你应该介绍你的工作经历，或者在学校有哪些社团经验。” 谢泽虽然没参加过这种面试，但基本的社会常识还是有的。 “我曾在小学时担任心理委员… …” “小学的事情就不用拿出来说了。” “你又打断我！” 小狐狸气的脸鼓鼓的，尾巴也跟着炸了毛。 “说说你的工作经历吧。” 胡梨梨咽了咽口水，重新回答道：“我曾就职于一家快餐店，担任过洗碗工和服务员的职务。” “你上一份工作离职的原因是？” “摔碎盘子，被开除了。” “… …” 谢泽毫不留情的丢掉手中的广告册子，无视一旁炸毛的狐狸，重新拿过电脑开始敲键盘。 “这是什么？” “这是现在流行的一些面试题，不少小公司都会直接拿来用，你多看看这些，至少比你的《必胜五十题》有用。” “我把都背下来就能通过面试了吗？” 胡梨梨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再次翘起了尾巴，眼睛闪闪发光，心想谢泽不愧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懂得就是多。 “当然不能。” 刚刚翘起的尾巴又掉了下去。 “只是让你大概了解一下，不至于表现的像个小学生上台发言。” 谢泽看他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又叮嘱了一句：“别光知道背题干，记得看后面的答案和讲解。” “我知道啦！” 胡梨梨拿出笔记本，一边做笔记一边浏览网页上的题目，虽然谢泽总是挖苦他，但关键时刻听他的准没错。 不管面试最终会不会通过，只要能让小狐狸重新振作就好。谢泽抱着这样的想法，又陪胡梨梨模拟完了一整套试题。 直到熄灯睡觉，胡梨梨仍处于亢奋的状态。 “你再这样明天要起不来了。” 谢泽闭眼躺在床上，同样无法入睡。 胡梨梨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不停的翻身。 “可是我这里一直在怦怦跳。” 胡梨梨从被子里钻出来，牵过谢泽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没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我继续养你，” 谢泽的掌心传来小心脏有力的跳动，“我还有存款，用不着你立刻就去捡破烂。” 谢泽侧过身，顺势把整只狐狸都圈进怀里，不让他再乱动。 胡梨梨被制住手脚，只能被迫安分下来，但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于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你说我要不要再回忆一下书里的题。” “… …不用” 胡梨梨枕着谢泽的手臂，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全是明天面试可能发生的场景，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失眠的下场就是被迫赖床。 “胡梨梨，你再不起来，面试就要迟到了。” “面试… 迟到… … ” 床上的狐狸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迷迷糊糊睁开眼，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就又闭上了眼，把脸扎进尾巴毛里继续睡。 “胡梨梨，我再说最后一遍。” 谢泽决定祭出杀手锏。 “一、二… … ” 还没数到三，胡梨梨便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我起来了我起来了！” 果然是从小听话的乖小孩，对倒计时的紧迫感是刻在基因里的。 胡梨梨揉了揉眼睛，望向床头的闹钟。 “要迟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飞奔向卫生间。 谢泽提醒到：“检查一下东西带齐了没。” 胡梨梨快速检查着小书包里的东西：“水杯、纸巾、充电宝… … ” “简历和身份证。” “对了还有身份证，” 胡梨梨伸长了手在书包里掏来掏去，“身份证… …身份证不见了！”小狐狸急的团团转，求助的目光又落在谢泽身上。 遇到困难就去找谢泽，这也是小狐狸不假思索的本能。 一通折腾，两人最后在沙发的缝隙中找到了遗失的身份证，时间已经不够吃早饭了，谢泽开车把胡梨梨送到面试的公司，两人在楼下的便利店随便买了些零食。 “随便挑个面包就行了，想吃什么我下班再带你去买。” 胡梨梨根本不理谢泽，继续踮着脚在货架上寻找着。 “阿泽我要那个，我够不着，你帮我拿。” 胡梨梨指着最高一层的货架，上面摆着一排火腿肠。 再看看小狐狸手里拿着的两个鸡蛋，谢泽瞬间了然：“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 一根火腿肠，两个鸡蛋，正好凑出个100分。 胡梨梨也不生气，用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说道：“面试如考试，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当然要图个吉利。” 谢泽看了眼手里芒果果汁，默默放回货架上。 胡梨梨一边吃早餐，一边还在认真复习前一晚做的笔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生怕错过一个知识点。 谢泽擦掉胡梨梨嘴角的蛋黄，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别紧张了，中午我带你去吃披萨。” “面试结束就去对面的奶茶店点杯饮料，等我下班来接你。” 谢泽的车消失在路口，胡梨梨抬头看向高大的写字楼，握紧了小书包的肩带：“我才不紧张呢… …” 第2章 如果有两只小狐狸 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大家都穿着高级的职业装，一个个步履匆匆，只有胡梨梨一个人背着双肩包脚踩运动鞋。 胡梨梨觉得自己像个误入成人世界的小学生，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成熟可靠的大人。 “小孩别过来捣乱啊，这边是上班的地方。” 保安的话印证了胡梨梨的猜想。 “你好，我不是小孩子，我是来面试的。” 但那又怎样，爸爸妈妈说过不能以貌取人，他可是有备而来的。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胡梨梨没和保安多解释，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的小姐姐穿着裁剪合身的女士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专业又可靠，胡梨梨羡慕极了这幅职场氛围浓厚的装扮，一边看着她在电脑屏幕上熟练的操作，一边无意识的摇晃尾巴。 确认完胡梨梨的身份后，他便被带上了电梯。 电梯里挤满了人，他们要么在电话里说些胡梨梨听不懂的话，要么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每个人胸前都用蓝色绳子挂着一个工牌，上面印着各自的姓名和照片，其中一个猫咪亚人的工牌上还画了一只小猫。 那他要在上面画一只小狐狸，胡梨梨想。 他跟在前台身后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透明玻璃门隔成的办公室，走廊的尽头是一个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今天面试的人很多，请在这边排队等待，轮到你时会有人来叫你的名字。” 前台交代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会议室里的椅子都被坐满了，还有人站在窗边，胡梨梨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把书包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 有些健谈的面试者已经聊了起来，胡梨梨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大都说着“社保、待遇、996”什么的，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一想到这些人都将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胡梨梨赶紧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复习。 笔记本翻了一遍又一遍，会议室里等待的人越来越少，却始终叫不到胡梨梨的名字。 好困。 昨天失眠了一晚上，根本没睡好，早上又一直精神高度紧张，胡梨梨困的眼皮直打架。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成了大经理，在一座特别高的写字楼里工作，每天都穿着高级的西装和皮鞋，有花不完的钱，足够养活他和谢泽两个人，谢泽也不用再辛苦上班了，他们一起住在特别大的房子里，天天睡觉吃零食。 “嘿嘿… …” 胡梨梨闭着眼睛笑了出来。 “胡梨梨。” “胡梨梨。” 谁在叫他，胡梨梨嫌烦的用尾巴拍了拍地面，他的薯片还没吃完呢。 “胡梨梨先生！” 不对，哪来的薯片，他不是应该在面试吗。 “胡梨梨主动放弃，下一位… …” “等一下！” 胡梨梨从墙角惊坐起来，摸了一把嘴角，还好，没流口水。 这么重要的面试，差点又睡过了。 前台小姐姐将他带到另一个更加宽敞的面试间，关上他身后沉重的木门，相比刚才等待时的嘈杂环境，这里的空气安静的让人凝固。 “胡梨梨是吧，请坐。” 女面试官清朗的声音在这里格外清晰。 面前是坐成一排的面试官，有男有女，年纪也不相仿，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苟言笑。场地的中间是一把单独的椅子，胡梨梨小跑着坐到上面，轻手轻脚的把小书包放到脚边。 “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 胡梨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紧张，谢泽昨天教过他应该怎么介绍自己。 “我叫胡梨梨，高等教育学历，在校期间成绩优异，积极参加各种校内活动，毕业后就职于本地餐饮企业，在职期间工作认真负责，后、后因职业规划与公司发展出现分歧，主动提出离职。” 摔碎盘子确实不符合快餐店的经营理念，谢泽告诉他这不算说谎。 胡梨梨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直发抖，尾巴在身后紧紧盘成一个圈。 “你选择我们公司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因为贵公司的企业文化很吸引我，和我的个人规划不谋而合，我在贵公司看到了未来发展的无限可能，希望有机会在这里展现自己的才能，和贵公司一起共同进步。” 这也是谢泽教他的，他说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把这段话背下来，至少不会出错。 坐在中间的女面试官对着他的简历点了点头，开始了最后一个问题。 “领导告诉你，即将有四位客户来访，让你去买四杯饮料来招待他们，你回到公司才发现一共来了五位客户。请问你会如何处理？” 五个领导四杯水。 是昨天看过的题目！胡梨梨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会不会是所有面试者里面答的最快最好的？面试官听到他的答案，一定会站起来拍手叫好吧，会不会立刻就录用他，要跟他签合同？不行，网上都说合同不能乱签的，他得先带回去给谢泽看过了才行。 “面对这种情况，我应该… …” … … “我应该… …” 他应该怎么做来着？ 胡梨梨明明记得这个问题的，他还在本子上做了笔记，怎么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胡梨梨揪着衣摆，鼻尖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你还有一分钟思考时间。” “我应该… …” “还有十秒钟。” 怎么办…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计时器的咔哒声在胡梨梨听来简直就是死神的倒计时。 “我应该主动告诉他们我少买了一杯，然后马上再去买一杯。” 面试官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似乎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个答案。 “你还真是个… …实诚的孩子啊。” 这句话，不是在夸奖吧。 胡梨梨捡起地上的小书包，低着头走出了面试间，路过大厅时，刚刚的前台小姐姐告诉他，面试结果会通过短信发送。 胡梨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大楼，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和谢泽约好的奶茶店里。店里人很多，已经没有座位了，不少人都在站着排队，和刚刚的面试间一样。 他不想喝奶茶了，也不想吃披萨。 他想回家了，他想谢泽。 “胡梨梨？” 谢泽刚停好车，就看到小狐狸正站在马路边发呆。 “阿泽… …” 小狐狸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也不管路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股脑扎进谢泽怀里。 “我真的好笨… …呜… …” 谢泽无声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问，他早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在路人探究的目光中把小狐狸带回车里。 “我们现在去吃披萨，一直哭的话会尝不出来味道。” 胡梨梨眼泪鼻涕哭作一团，座位下的纸巾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不想吃披萨了。” “骗人是小狗。” 谢泽比谁都了解胡梨梨，他探过身子给小狐狸系好安全带，趁机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谢泽提前订好了座位，即使披萨店的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店内依然有属于他们的位置。 胡梨梨哭唧唧的把面试时发生的事告诉谢泽，换来了谢泽一阵强忍着的笑声。 服务员端上来一杯冰镇可乐。 这杯肯定是谢泽点了自己喝的，谢泽平时都不让他喝冰的。 “我觉得你的答案很好啊，这题明明就是领导的错，是领导弄错了人数，你帮他解决问题，应该被奖励才对。” 谢泽神色很认真，在可乐里插上吸管，推到胡梨梨面前，“但是有一点你回答的不够好，” 胡梨梨终于不哭了，委屈巴巴的把吸管叼进嘴里，等待着谢泽的下一句。 “你不该再只买一杯的，你应该买两杯。” 谢泽说着撸了一把小狐狸的尾巴，“你很棒，应该额外奖励自己一杯。” 胡梨梨没想到会得到谢泽的夸奖，小脸红了红，生硬的转移话题：“那如果有七个客人，只有六块披萨，你会怎么分？” “七个客人六块披萨，这可比分水麻烦多了，” 谢泽托腮假装思考，故意拖长尾音：“如果是我的话——” “那我就悄悄把披萨全都打包回家给你吃，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去。” 谢泽把一块分好的披萨喂到胡梨梨嘴边，他咬了一口，浓郁的芝士味在口中化开，撑的他嘴里满满的，心里也暖暖的。 “你一点都不认真，我觉得你的答案很差！” “梨梨老师请赐教。” “六块披萨分给七个客人，这和四杯饮料分给五个客户不是一样的嘛，你只要把… …” 胡梨梨说到一半又卡住了。 那道面试题的答案是，拿出五个新的纸杯，将四杯饮料重新平均分成五份，再将五个纸杯里的饮料送给客户。 可是六块披萨怎么能平均分成七份呢。 “不对不对，我要换一个问题。” 梨梨老师紧急撤回一道错误题干。 小狐狸转着眼珠思考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新点子。 “如果你有一袋薯片，但是有两只小狐狸都想吃，你会怎么处理？” 胡梨梨抖了抖耳朵，眼里闪烁着并不精明的光。 谢泽回答道：“那我只给胡梨梨。” “一袋薯片可以分成两份哦。” 谢泽继续说：“那也不行，胡梨梨必须吃一整袋。” “你的答案很棒！” 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照亮大街上的每一个角落，均匀的洒在每一个人的肩上。 胡梨梨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弹出一条新的短信通知。 『胡梨梨先生： 很遗憾通知您，您并未通过本轮面试。但请不要气馁，每一次失败都是是滋润种子的骤雨，您的善良和努力终有一天会在阳光下发芽。 PS：你的尾巴很可爱哦 ( ^_^ ) 』 下章正常时间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如果有两只小狐狸 第3章 英雄救狐狸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餐具摔碎的声音很刺耳，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听上去害怕到了极点。 “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活也干不好！” 听声音是从后厨传来的，肯定要被扣工钱了，谢泽在心里唏嘘一阵，低头继续吃饭。 后来他偶尔也会想，如果当时直接离开，他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加班是为了监护一个没有人照顾的老人，等到交班的时候，食堂早已经关门，否则他也不会绕到医院楼下的快餐店里解决晚饭。 老板的怒骂声和洗碗工的道歉此起彼伏，谢泽只想吃完饭赶快离开，毕竟明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你现在就给我滚！雇你一天我赔的比赚的还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个点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只有谢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用餐。 “那……那我的工资……” 那道弱弱的声音越来越小。 “工资？你还想着要工作？打碎了我的盘子，你那点工钱够不够赔心里没点数吗！” 老板越骂越激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现在不仅要给我滚，还得给我赔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然就等着警察把你抓去坐牢吧！” 明摆着在讹钱。谢泽忍不住腹诽，不过他没有义务帮助素不相识的人，医院的工作让他攒够了疲惫，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对、对不起，我真的没钱，我免费给你洗碗可以吗？” 老板的声音更加阴阳怪气起来：“还想赖在我店里呢？你父母呢，你没有家里人吗，一点教养都没有，喊他们来赔钱！” “我、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呜咽的声音听的谢泽没由来的烦躁，他干脆就此离开，这段争吵让他早就没了用餐的心情。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更加激烈的争执。。 “啊！！！好痛！放开我！！”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谢泽听到一声吃痛的叫喊。 但他仅仅停顿了一秒，便继续向门外走去。 就在握上门把的瞬间，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撞上了他的后背，让他差点磕到门上。 “求求你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瞬间回过头，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亚人正抱着他的腰，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 看样子是只小狐狸。 老板紧跟其后冲了出来，看见他立马换了语气：“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客人，哈哈… …不好意思啊，这个蠢货弄坏了店里的东西，不赔钱就想跑，我正教训他呢。” “你还敢打扰客人，看我不打死你！”老板说罢就伸手去拽亚人的尾巴，想把他从谢泽身上拉下来。 小狐狸痛的大叫，双手却抱的越来越紧，没有半点要撒手的意思，老板聒噪的怒吼还在继续，谢泽终于压不住火。 “你们有完没完了。” 一道平静中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让两人都松了手。 “他欠了多少钱，我帮他付。” 谢泽只想赶紧破财消灾。 解决完纠纷，谢泽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停车场，直到打开车门他才发现，刚刚的小狐狸一直在跟着他。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刚才谢谢你。”小狐狸扣着手指，无措的站在车旁，身旁是一个已经破破烂烂的行李箱。 “不用。” 谢泽不想多废话，回头就准备上车，却再次被人拦了下来，小狐狸正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谢泽耐着性子没发火：“还有什么事吗？” 小狐狸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能、能拜托你收留我一晚吗？” 这是被赖上了。 “不能。” 谢泽拒绝的很干脆，小狐狸却丝毫不打算放弃，只是把手臂抱得更紧，一言不发。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凉意，小狐狸还穿着店里的旧工作服，谢泽看到他的尾巴尖正在微微发抖。 谢泽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被鬼迷住了心窍，怎么就在外边捡了只狐狸回家。 这家伙果然是狐狸精吗？ 回去的路上，小狐狸乖巧的坐在副驾驶上，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像个安静的小摆件。 谢泽想不通，刚才怎么就让他上了车。 直到把狐狸带回家塞进卫生间，他的思绪才渐渐清晰起来。 浴室传来阵阵水声，一个小小的影子在暖光中晃来晃去。 “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小狐狸刚说的话在脑子里重复响起。 谢泽对于“一个人”的生活并不陌生，从福利院到现在，他有了稳定的收入，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他靠一个人获得了现在的一切，“一个人”一直是理所当然的状态，他也从未想过会和其他人产生联系。 放学后看到其他孩子被父母接走，下班后看到同事和家人走在一起，他也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直到刚刚，他感受到了小狐狸说出这句话时的悲伤和无助，“一个人”是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吗？ 他从出生开始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浴室门被打开，谢泽的思绪停止，湿漉漉的小狐狸穿着被洗的松松垮垮的睡衣走了出来。 “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 虽然有些迟，但谢泽总算想起来要了解小狐狸的身世。 人类和亚人种族来往已久，在城市定居工作的亚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大有着与普通人类不同的动物特征。 “我叫胡梨梨，家在邻狐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小狐狸没穿鞋，就光脚踩在地板上，小脚白白净净，不像吃过苦的样子，此刻正拘谨的蜷缩在一起。 “为什么不留在村子里，一个人跑来城里打工？” 小狐狸一看就不是习惯了摸爬滚打饱经风霜的模样。 谢泽向来有话直说，小狐狸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马上跑到自己的小背包旁翻找了一会，拿出一本有些烧焦的红色证件递给谢泽。 那是一份户籍证明，上面有着一家三口的信息，除了胡梨梨自己的那一页，剩下两张纸上赫然印着“已故”两个字的红印。 “家里着火，只有我一个人跑出来了，爸爸妈妈不在了，房子也没有了。” 小狐狸的声音干干的，但却没有了刚刚在快餐店时的哭腔。 “村子里没有人愿意收留我，所以我就一个人到城里来了，那个快餐店的老板说可以给我包吃包住，然后我就一个人在城里留下了，”小狐狸说完顿了顿，强调般的又说了一句：“我一个人。” 谢泽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了小小的骄傲。 “包吃包住，就让你睡在快餐店的后厨里每天给你吃剩饭？” 谢泽看着小狐狸明显营养不良的毛发，脱口而出。 “诶？！你怎么知道！” 想都不用想，这只笨狐狸肯定是被黑心老板骗了，给人打黑工还要赔钱进去。 “虽然我现在被开除了，但是我会重新找到工作，还给你钱的！” 胡梨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认真，信誓旦旦的样子像个小学生。 这可比捡到猫狗有意思多了。 “所、所以拜托你再收留我一段时间，我不会一直麻烦你的！”小狐狸一本正经的说道，毛绒绒的尾巴连同两只耳朵都跟着抖擞了一下。 “好啊。” 小狐狸没想到谢泽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一下子愣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狐狸明显放松了下来，窝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小幅度的摇晃，传递着友好的信号。 现在才想起来问他是谁，明明是只狐狸，却意外的缺心眼。 “我叫谢泽，在餐厅附近的医院上班。” “那你是医生嘛？” “嗯。”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小狐狸像是听到什么振奋的消息，自然垂放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原本抱在怀中的双腿也跟着盘坐起来，上半身无意识的朝谢泽的方向倾斜。 “？”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治病救人就是帮助别人，爸爸妈妈教过我，帮助别人的人就是好人！” 谢泽自从小学毕业，就再没见过如此朴素的价值观，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感受到任何类似“好人” 的品质，毕竟如果不是小狐狸在最后一刻抱住了他，他绝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家餐厅。 小狐狸不知道谢泽心里在想什么，依然兴致勃勃的问：“你一定帮助过很多人吧？” “我的工作是给别人治病，并不是帮助别人。” 谢泽是一名外科医生，如果说一场成功的手术就是挽救一条生命，那他的确算是救了很多人，但“帮助别人”并不是他的初衷，他只是在工作，仅此而已。 “人生病了就会不舒服，不舒服就需要看病，你给别人治病就是在帮助别人。” “你说是就是吧。” 明明在餐厅被欺负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在认死理的时候却莫名展现出固执己见的一面，这只笨笨的小狐狸比看上去更有自己的想法。 “那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谢泽没想到小狐狸会这么问，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见他没搭话，小狐狸只停顿了几秒，接着是突然想到什么，又继续喋喋不休起来。 “我们村子里也有医生，每次有人受伤了生病了都会去找他，虽然很多人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其实大家都很喜欢他哦。” 小狐狸突然把脸凑近，一双杏眼睁的圆圆的，无比认真的对他说：“所以你千万不要难过哦，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 这只狐狸以为自己刚刚没说话是因为难过？就因为没有被人喜欢？ 谢泽无言，只是这段沉默似乎又被误解了。 “我也很喜欢你哦。” “你说什么？” 谢泽开始怀疑，究竟是缺乏社交的生活让他过度理解了这句话，还是这只狐狸根本就不明白人类社会的沟通逻辑。 “你从老板手里救了我，帮我赔了钱，还收留了我，”小狐狸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半点隐藏，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谢泽：“所以我喜欢你。” “……” 长久的沉默让胡梨梨又紧张了起来，雪白的尾巴尖不安的转了几圈。 “我说错话了吗？” 谢泽突然笑了，笑的不加一点掩饰，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胡梨梨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人类，明明直到刚才他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以至于他一笑，胡梨梨才突然发觉，谢泽是他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 谢泽确实挺开心的，“一个人”的日子里，他好像从没这么开心过。 第4章 一个人生活也会腻 “你可以在这住，但是在我家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谢泽的要求很简单：“电视电脑可以随便看，吃的也可以随便吃，但是不要乱碰家里的东西，不要进我的卧室，不要带乱七八糟的人和动物回来。” 胡梨梨双腿并拢坐在沙发上，腰杆挺的笔直，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谢泽每说一条，他就跟着点一下头。 “如果违背以上任意一条，我会立刻把你赶出去。” “嗯嗯嗯！” 小狐狸像拨浪鼓一样不停的点头，两只耳朵也跟着在脑袋上晃来晃去。 “我去趟医院。” 谢泽习惯性将门反锁，突然想起来，现在这个家里不止他一个人了，于是又将锁打开。 谢泽走后，家里就只剩胡梨梨一个人了，他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家。 虽是独居，却是标准的三室一厅，每一个家具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胡梨梨环顾四周，极简风的装修看起来很舒服，和村子里的人家都不一样，比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去的家具城还高级。 家里的电器也很高级，电视机很大，遥控器上的功能特别多，他不敢乱按。旁边是两个很大的音箱，这么大的喇叭，是不是声音也很大？就像村子里的广播一样。 客厅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上面一尘不染，胡梨梨生怕在玻璃上留下手印，于是只敢伸着脖子悄悄凑近窗前，外面是川流不息的马路，望不见多少行人，不像村子里，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来来往往的村民。 “咕~~~” 肚子好饿。 昨晚被老板赶出来，连餐厅的剩饭也没吃上一口，胡梨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谢泽说了，冰箱里的食物可以随便吃。胡梨梨犹疑再三，终于还是来到冰箱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扇比他高得多的双开门。 冰箱的隔层里摆满了各种形状的漂亮瓶子，花花绿绿的很好看，胡梨梨轻手轻脚的拿出一瓶，上面都是不认识的外语单词，这些都是外国的饮料吗？ 好奇心让他打开盖子闻了一下。 狐狸的嗅觉灵敏，刺激的气味瞬间在鼻腔里打架，好像爸爸喝的酒啊，可那不是白瓶子的吗！刺鼻的酒味冲的他头晕，胡梨梨连忙把瓶子拿远，动作间失手碰到了冰箱门。 又是一声熟悉的，东西摔碎的声音。 完蛋了。 胡梨梨吓得不敢睁开眼，只敢在脑袋里飘过一万个最坏的可能：这些酒一定很贵吧，好像都是外国的牌子，地上是不是也洒满了，地板会坏掉吗… … 他为什么这么笨，工作还没找到，债务又增加了，好不容易被人收留，很快又要被赶出去了。 谢泽会骂他吗，还是会打他一顿。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想爸爸妈妈了。 但是爸爸妈妈教过他，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就得赔钱。 胡梨梨决定无论如何，先把一滩狼藉收拾干净，就算会被扫地出门，也不能不负责任的就走掉。 胡梨梨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扫帚，只能蹲在地上用手去捡酒瓶的玻璃碎片。 地板上湿漉漉的，他必须用力把尾巴翘的很高，才能不让毛被弄湿。 “嗒。”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是谢泽回来了。 地上的酒水很滑，小狐狸想起身，却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手掌为了保持平衡，正好撑在了碎玻璃上。 ------- 昨晚的病患老人状态不错，谢泽为他做了简单的检查，打算下班。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短针已经指向12点，于是径直走向食堂。 “一份单人套餐，谢谢。” “在这吃还是打包。” 谢泽犹豫了两秒：“两份吧，都打包。” 差点忘了，他捡了只狐狸回家。 只是没想到，他只出门了半天，就有人为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冰箱的门还大开着，酒碎的满地都是，整间屋子充斥着酒精的气味。一个毛绒绒的家伙正坐在一大摊酒水和玻璃里，好像还受了伤。 “起来。” 罪魁祸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提着尾巴丢到了一边。 房子的主人一言不发，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只是利索的收拾完地上的垃圾，转身进了房间，胡梨梨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谢泽拿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小狐狸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像只犯了错的小狗。受伤的手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举在胸前，看得出，他在努力不让血流到沙发上。 “手给我。” 谢泽在沙发前蹲下，牵过小狐狸的手，好在伤口不深，没有玻璃渣嵌进去。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再想办法赔给你的。” 胡梨梨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尾巴也在跟着颤抖。 谢泽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笨而已。会打开冰箱，大概也只是因为肚子饿了。 “别动，会有点疼。” 小狐狸的手很小，也很软，明显不是做惯了粗活的手，肯定很怕疼。 “嘶！” 伤口接触到碘伏，胡梨梨不自觉的想把手收回去，谢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强硬的压在自己的膝盖上，胡梨梨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不敢再躲，痛的眼泪汪汪也没敢开口。 “咕~~~” 肚子再次想起不合时宜的叫声，胡梨梨小脸一红，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用尾巴遮住肚子，试图阻断那难堪的声音。 谢泽又笑了。 胡梨梨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是在嘲笑自己吗，那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谢泽把打包盒里的饭菜装进盘子里，香味立刻钻进了狐狸的鼻子里，好香。 “起来吃饭了。” “我、我也有吗？” 小狐狸明显眼睛亮了亮，像是不敢相信。 谢泽只觉得可爱，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两副筷子：“那你猜我为什么要买两份？” “你不生气嘛，我把你的酒都弄碎了。” 胡梨梨看着摆在面前的午饭，却迟迟不敢动筷子，只敢一边咽口水，一边偷瞄谢泽的表情。 谢泽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直一个人住，吃饭什么的都是上下班路上买的。” 为了不让筷子碰到伤口，胡梨梨只能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往嘴里送饭。谢泽看到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去厨房拿来一个勺子。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不给你做饭吗？” “我没有父母，也没人给我做饭。” 谢泽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嗯。” “那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 本以为会收获同情的目光，胡梨梨却再次说出让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只有聪明的人才能一个人生活，你能照顾好自己，所以你超级厉害！” 小狐狸的眼里的崇拜代替了共情的悲伤。 “你不也在一个人生活吗？” “但是我太笨了，照顾不好自己，还总给别人添麻烦… …” 小狐狸说着低下了头：“之前我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的。” 谢泽怕自己又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刚准备转移话题，小狐狸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有在学着变聪明，学着照顾好自己，总有一天我能一个人生活！” “你很想一个人生活吗？” 一个人的生活对谢泽来说，不好也不坏，只是习惯了而已。小狐狸明明笨的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却时时刻刻把“一个人生活”挂在嘴边。 胡梨梨点点头：“只有学会一个人生活，才能让爸爸妈妈放心。” “所以我也不会一直麻烦你的，等我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然后还给你钱。” 明明有父母帮忙料理一切，却成天想着独立，谢泽想到上学时候，那些闹着不要父母接送的小学生，对他们来说，“一个人”就像光荣的勋章。 吃完饭后，胡梨梨主动提出洗碗，却被谢泽拒绝了，理由是他的伤口最好不要碰水。 无所事事的他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点播放的多是午间新闻，胡梨梨不感兴趣，也听不懂。 主持人声音机械没有起伏，就像老师在课堂上讲课，胡梨梨只听了几分钟就昏昏欲睡。 沙发很大，软软的，胡梨梨把自己抱作一团，整个陷进松软的靠垫里，阳光透过窗帘，把屋内染成温暖的黄色，舒服的人直冒泡泡。 电视机的声音还在客厅播放，沙发上的人已经枕着尾巴睡着了，小狐狸把尾巴当成抱枕搂在怀里，整张脸都埋进了尾巴毛里。 谢泽怕他着凉，拿出毛毯，轻轻盖在小狐狸身上，感受到身上温暖的重量，小狐狸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把小小的身体整个藏进毛毯中。 谢泽也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小狐狸发呆。 这些年来，谢泽家里连猫狗都没养过，却破天荒住进来一个会呼吸会说话的狐狸，然而谢泽并不觉得讨厌。 小狐狸看上去睡熟了，两只耳朵跟着呼吸的频率浅浅摆动，谢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狐狸耳朵很敏感，立马也跟着弹了一下。 “嗯… …” 小狐狸发出模糊的梦呓。 胡梨梨笨的完全不像狐狸，虽然信誓旦旦要学会一个人生活，但既没有防备心，也照顾不好自己，就像闯进钢铁森林的小动物，这样的他要怎么在城市中独自生活，谢泽完全无法想象。 谢泽靠在沙发上，看空调的风吹动窗帘的下摆，墙角还放着胡梨梨破破烂烂的行李箱。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色调越来越暗，谢泽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旁的小狐狸似乎早就醒了，正缩在小毯子里发呆等他醒来。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呀？” 小狐狸的声音还有些黏糊，眼神却很干净。 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有些刺眼，谢泽抬起手背遮住眼睛，刚睡醒的脑子还不太清醒： “大概是一个人生活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