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凭一杆神枪横扫沙场》 第1章 纯属意外 她是个没用的人,做女儿做不好,做妈也做不好。 她走在街上,天色渐暗,车水马龙,满地湿意。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她满心悲愤不愿躲避,于是就淋成了落汤鸡。 雨停了,天上漂浮着大块大块的云,由于云层积得很厚,所以看起来并不遥远,雨过天晴,却还是个雨没下完的光景。 就像这日复一日的生活,看似闲散惬意,实则无聊无望,活着活着……把自己活成了谁的妈,活着活着……把自己活成了谁的妻,活着活着……把自己给活没了。 最可恨的是都活成“无我圣人”了还不够,竟然还让她去看病,还要再给她冠以“心理有病”的美名! 真是岂有此理。 她满心愁绪无处排解,漫无目的埋头疾走。满大街胡乱停放的车把人行道都给占了,真是看什么都让人不快乐。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她擦眼泪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直到前方响起刺耳的喇叭声她才抬起头来。 一辆黑色轿车向她冲来,乍然放亮的车灯像一双怒目,令她本能的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惊得忘了躲闪。 轿车鸣着笛尖叫着向她冲来,却没撞在她身上,开车的人在紧急时刻扭转了方向盘,一阵疾风刮过,她眼瞅着车冲向了人行道,然后冲下了堤坝。 她大惊失色,急忙冲到人行道上去看,就见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然翻车在长而陡峭的堤坝下面,前半截浸在水里,后半截冒着黑烟。 她慌张跑向台阶,却根本来不及跑到近前去救人,因为她在下台阶的时候太过惊慌失措,一脚踩空就栽了下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还想:“还没有拨打120!”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一盏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她有点蒙,她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样如豆的烛火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床前出现一个人影,来人将盆子放在床前的矮桌上,扭过头惊喜道:“环佩,你醒啦?” 她支起身,借着微弱的烛光一瞧,面前是个梳着发髻的妇人,身穿着对襟的长褂,褂下是百褶长裙,慈眉善目,笑容温和,见她起身连忙用枕头垫在她身后,关切地问:“觉得如何啦?” 她借势靠着那不甚柔软的奇怪方枕,“阿姨,我这是在哪儿?”一开口才觉出了自己的虚弱,声音有气无力,连身子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妇人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摸完她的又摸了摸自己的,摸完自己的又摸她的,“难怪胡言乱语的,这不还烧着呢么!”她说着急忙在盆里投了帕子,拧的半干不湿的往她脑门上按。 “阿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她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这是怎么了?” 妇人将锦被往她身上拉了一拉道,“哎呀,环佩,我是乳娘啊!你真是烧糊涂了,连落水都不记得啦?” “落……水?我什么时候……落水了?“她不是一脚踩空滚下台阶了吗? “你听闻老爷战死,脚下一滑就掉进荷花池里了。” 她闻言皱眉,老爷是谁? 妇人擦了擦眼角将话锋一转,“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养好身子要紧。边关有大少爷在,只要保住城池不失,相信皇上不会降罪的。再说了皇上或许只是随口说说,不会真那么绝情,毕竟赵家对社稷有功,祖祖辈辈都是为了抵御外敌捐躯的……”她说着说着就觉得没有底气,当今圣上是出了名的昏聩无能,她安慰小姐也像是安慰自己,“会有转机,会有转机的……” 她听着只觉得云里雾里,身上无力,精神不济。 妇人见她没精神,连忙道,“你快躺下吧,好好睡一觉,兴许明儿早一醒一切就都雨过天晴了。” 她由妇人扶着躺下,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依稀听到妇人抽泣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的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该不会是做梦了吧?她又想还真是倒霉啊,人若倒霉起来连做梦都是个倒霉的梦,赶快醒来吧! 她的确很快就醒了,天还没亮就被吵醒了,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 “小姐还没醒吗?“ “还没有哪!这才什么时辰哪?怎么的啦?” “可了不得啦!边关传来消息,少爷被突厥人俘去啦!” “什么?!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啊,夫人一听当场晕死过去,老夫人捂着心口大汗淋漓,少夫人是个不经事的,就知道抱着小小姐哭。现在府里就二小姐是个能顶事儿的人,这不,夫人一醒就差我过来瞅瞅。” “还病着哪!烧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踏实。” “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大的赵府,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 赵环佩的乳娘椿叹了口气撩开了帘子,“走,进去瞅瞅,看看醒了没有。” 她闻言急忙闭上了眼睛。 二人无言的进来,又无言的出去,出去后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噩梦还没醒吗?她伸手想掐自己一把,可是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脑子就像是灌了铅,没多久意识又重新坠入黑暗里。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哭泣,怎么这么讨厌呢?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吗? “环佩啊!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要治我们赵家守城不力之罪,你祖母进宫请旨要带兵杀敌收复失地。她那么大年纪……想不到皇上竟然同意了!朝中无栋梁,皇上更是荒唐……” “夫人,这话可说不得啊!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有什么说不得?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怕什么?我刚没了夫君,儿子又生死未卜,我倒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免得受这锥心之苦……呜呜呜……” 吵成这样她想睡是不能的了。思来想去她把这前因后果想了个遍,觉得唯有穿越能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她滚落长阶,这个叫环佩的小姐落水,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她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同一连结点互换了灵魂。于是她就倒霉的穿过来就要面对家破人亡了?还真是倒霉啊! “夫人,您千万要想开些……” 赵夫人已被负面情绪完全淹没,“我知道老夫人是为了什么,她是为了救荣佩,赵家就这么荣佩这么一根独苗,可她都八十多了,只怕还没到地方,身子骨就得散了架,还打仗?怎么打啊……呜呜呜……” 乳娘椿也叹气道:“可不是嘛,这打仗哪是女人家能干的事儿?” “打仗当然不是女儿家能干的事,胜败也是兵家常事,怪只怪朝中无能人,皇上又昏庸,否则又怎会降罪于赵家,还同意让老夫人上战场?她年纪那样大,去了怕也是白去……救不回荣佩,平白搭上性命。” 吵成这样,她想装睡也不能够,可让她怎么面对她们呢?作为家庭的一份子在大事发生的时候理应帮忙出出主意尽一份力,可她这身体是他家的一份子灵魂却不是啊!她心里乱糟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成想赵夫人一把攥住她的手。 “环佩,从小你就钦佩你爹,羡慕你大哥能随军出征,你大哥背着你爹也没少教你武艺,如今赵家落难,你大哥生死不明,你大姐身处深宫,赵家唯有指望你了……” 什么意思?她心中警铃大作。 “夫人,万万使不得啊!”椿道,“二小姐是会点拳脚功夫不假,可那都是大少爷教着玩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椿妈妈,我知道你心疼她,你一直把她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你尚且如此,我这做亲娘的就那样狠心?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夫人擦了一把眼泪,“荣佩被俘生死未卜……” 她再也装睡不下去,她觉得好来气,她突然坐起了身,“所以你为了你儿子就不要你女儿了?” 她还以为这“娘”有多大年纪,其实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搞不好还要更年轻些,芙蓉玉面,养尊处优。同样是手无缚鸡之力,上阵杀敌她为什么不去? 赵夫人脸一红, “环佩,你不要误会,你们兄妹三人都是娘的心头肉……” “那你为什么不去?” 赵夫人没想到女儿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赵夫人觉得诧异的同时也感到无地自容,她抽泣起来,“因为娘没用,娘不会武功,娘不懂得如何带兵打仗,娘去了也是白去。” “那我就懂如何带兵打仗了?我去了就不是白去?”而且赵环佩会武艺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让她一个现代女人上战场?开什么玩笑? 赵夫人抽泣道:“总归还有一线生机……” 一生轻响打破了屋内沉重的气氛,是拐杖拄在地上的声音。 赵老太太由丫鬟搀扶着迈进门槛,“淑仪也在?” 被唤作淑仪的正是赵环佩的亲娘赵夫人,赵夫人连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唤了一声娘。 第2章 大吃一惊 老太太向着赵环佩走过来。 她见着这老太太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见到了86版红楼梦里的贾老太太,一样的白发苍苍,一样的养尊处优,一样的穿绸挂玉,所以就显得尊贵而气派。唯一不同的是电视剧里的贾老太太因为长年的心满意足形成了一张笑面,而眼前的老奶奶或许是因为长年的担惊受怕而形成了一张愁面,可她们对孙子辈的宠爱都如出一辙。 赵老太太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我的宝贝乖孙女儿,你好些了吗?” 她打心底里抵触这种亲密的接触,她在现代与家人的关系一直都是不甚亲近的,她僵直着身子,抑制住想把面前老人推开的冲动。 老太太不疑有他,单纯的以为她是病还没好,她放开赵环佩摸了摸她的额头,“身子到底还是没好利索。”她责备地看了一眼儿媳妇,“平日里没事儿就别往环佩这屋里来了,让她好好休养。” 赵夫人却道:“我不能不告诉环佩,娘,我不能让您上战场!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黄泉下的老爷交代呀?娘!”说着她噗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赵老太太捣着拐杖,恨铁不成钢,“你们一个一个都不让我省心!”她是不愿意让环佩知道的,她了解她这个孙女,既孝顺又深明大义,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争着去解救兄长收复失地,哪怕她是这样的弱不禁风,还因为落水染了病。 赵夫人把头低了又低。 “走,跟我出去,别影响环佩丫头休息!” 赵夫人抬起头,“不,娘,家里现在能指望的只有环佩了,必须当着她的面把话说清楚!” 赵老太太捣着拐棍,“说?你想说什么?你想干什么?世上哪有你这样狠心的娘?” “我是狠心,可我为了赵家不得不狠心。救荣佩事小,将功赎罪事大,赵家一百余口人的性命皆系于此,恨只恨我一点武艺不会,否则我一定身先士卒,披甲上阵!娘,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放眼整个赵府,唯有环佩能担此大任,她身强体健有武艺,又是元帅亲女,必能得军中将士尽心辅佐……” “不要再说了!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就绝不会让环佩上战场!” 赵夫人急了,连名带姓地叫她,“赵环佩!你还不劝劝你祖母?你爹从小是怎么教你的?百善孝为先,为黎民苍生头断血流毫无怨言。难道你真要眼看着你祖母八十高龄上阵杀敌?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有脸面对你酒泉下的爹?” 这指责不可谓不重,可这奶奶是赵环佩的奶奶又不是她的奶奶,爹也是赵环佩的爹,她凭什么舍生赴死救他们赵家?再说就算她死了她也救不了他们赵家呀! 见女儿不说话,赵夫人气得要死,只觉得是白养了她,平日里表现得懂事理明大义,可真赶上大事了却开始装聋作哑起来。 赵老太太道:“你迫她干什么?她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知道战场是什么吗?” “娘!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白白浪费,您就算去了也没有用,依您的身体状况就算勉强撑得到禹县,您也带不了兵!” “说白了你就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我再不中用也能把荣佩救回来!” “娘!现在不是义气用是的时候,救不回荣佩事小,不能将功赎罪事大,赵家一百多口性命实在是儿戏不得呀!” “你,你,你!”老夫人一连说了几个你,随即捂着胸口一下子往后倒去。 “老夫人!” “娘!” “老夫人!” 在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众人冲向倒地的赵老夫人,唯有赵环佩愣在原地不动。 她脸色苍白,一副吓呆了的模样。她可不就是吓呆了呗,这老太太怕是有心脏病的确不适合带兵,带不了兵解不了眼前危局,在古代皇帝一个震怒是不是就得满门抄斩啊?以前看电影动不动就会满门抄斩,她们这样紧张是不是怕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怎么办啊?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她带兵打仗?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 众人把老太太抬了出去,她也由乳娘椿扶着跟了过去。 出了房门是一座庭院,壮阔巍峨地展现在眼前。 青墙绿瓦,翘角飞檐,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参天的巨树将庭院遮住了半边,另半边是一座荷花池,池中矗立着雄奇假山,荷花开得正艳。 庭院两侧各有一个拱门,拱门连接着另外的院落,左边庭院中树木绿意盎然,右边庭院中百花争奇斗艳。这样的庭广院阔,这样的巍峨庄严,非王公将相不能拥有。 这一切是这样的奇异而不真实,可乳娘扶着她的手是这样的温暖和颤抖,神色是这样的焦急和惶恐,她在害怕什么?怕老太太一命呜呼?还是怕老太太一命呜呼之后这个她一直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赵二小姐就要奔赴战场? 一想到要上战场,她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就禁不住的腿脚发软,她本生在和平年代呀!再说上战场从古至今都不是女人该干的事啊! 赵环佩命好,家破人亡之际灵魂穿去了和平年代,她可就倒霉了,穿过来替人受罪,搞不好还得替人受死,真是呜呼哀哉! 她就是早一两个月穿过来也好啊,让她体验一下王侯将相家的奢华生活,享受一下闺阁小姐无忧无虑的幸福人生,那她就算死也死得不冤了,可是现在……唉唉唉,真是倒霉呀! “乳娘,现在是什么朝代?” 乳娘椿一愣, “什么?” “我说现在是什么朝代?” “你……” 赵环佩拉住乳娘的袖子,“我从落了水就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乳娘,你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 “现在是大泱王朝隆庆年间……“ “大泱王朝?” “是啊!” “隆庆……年间?” 她搜索着脑袋里那点大部分都交还给老师的历史知识,她不记得中国历史上有没有隆庆年间,但她却十分肯定中国历史上没有大泱王朝!那这么说她虽穿来了古代,却不是中国的古代,那么历史的走向与赵家的结果她是完全的不得而知了?思及此,她真正的慌乱了起来。 老太太被抬进了自己的卧房,里里外外围满了婆子和丫鬟。 赵夫人兀自懊悔不迭,少夫人不停地哭泣,赵环佩终于有了一个晚辈该有的担忧焦急神色,可她的担忧焦急全然不是因为亲人抱恙而产生的担忧焦急。 “散开,散开,你们快散开!”郎中的小徒弟一边为郎中开路一边喊道,“不要都围着病人!没病也要被你们围出病来!” 郎中气喘吁吁上前,显然是被急催而来,郎中的小徒弟一把将医药匣放在桌案上,麻溜利索的打开,郎中就开始了冗长而沉默的望闻问切。 赵环佩看着他那慢吞吞的模样,觉得自己都快急死了,心脏病哪能经得起这样的耽搁?别再还没诊出病症来,老太太就一命呜呼了吧? 终于,在扎了一大把针之后,随着老太太一声怪异的呻吟,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众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 赵夫人着实松了一口气,跪在床榻前伸手就抽起自己的嘴巴来,“都是我不好,娘,都是儿媳的过错!都是我的错!……” 郎中皱着眉头道:“这位夫人,老夫人不能再受刺激了!“他随后抬起头对众人道,“病人需要静养,你们最好都出去!” 赵夫人抽泣道:“是是是,我走,我走,我这就走!” 见众人鱼贯而出,赵老夫人抬了抬手,用微弱的声音喊道:“环佩……” 郎中道:“老夫人,您现在需要静养,我先开副方子,先把药吃了要紧……” 赵老太太执拗摇头,“环佩……环佩……” 郎中无奈,着小徒弟把赵环佩叫了进来。 这厢郎中奋笔疾书写着药方,那厢赵环佩坐在老太太床前,这若是真的赵环佩,定然会扑在祖母床前痛哭流涕,更无需母亲提议早吵着要代祖母出征,可现在在赵环佩身体里的是另一个灵魂,于是现在的赵环佩就神色平静地坐在床榻边等赵老太太开口,她并非没有同情之心,只是现在的状况更令她觉得惊惧。 赵老太太握住孙女的手,“环佩,我还能行……” 她怔了一怔,说道: “还是别说话了,好好养着吧!” 赵老太太抿了一下嘴,抿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看着却像是在哭,“你是不是也嫌我不中用了?” “不是,我没有……我……”她能说什么呢?这样一个老太太,几句重话就能把她气倒,还真能指望她上战场吗? “你娘没说错,我是不中用了,我不自量力去向皇上请旨,可若不去请旨谁来救赵家于水火?怪只怪赵家人丁稀薄,说到底这也是我的过错……” 第3章 唯有自救 “别说了,您好好休息吧,生病的人最忌思虑过度……” “环佩,你爹的三个孩子里祖母最疼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断不会让你去打仗……” “祖母……”说不感动是假的,在现代她的奶奶去世得早,她对奶奶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一束从窗户上射进来的正午阳光,阳光中漂浮着无数的灰尘。 赵环佩卧房。 她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着,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这张脸,就是在整容技术日趋完美的现代她也没见过这样的脸,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小巧的鼻梁挺直俊秀,一双眼睛仿佛含着千言万语,本该含着千言万语的嘴唇比玫瑰花瓣还要娇艳,她的容颜精致到极致,于极致的精致中却没有丝毫刻板,老天可真是厚爱赵环佩呀! 她在现代是个宅女,十**二十来岁年纪尚轻的时候还算可以,追求者也不少,后来迷上网络游戏宅在家里吃得多运动少逐渐发福,再后来结婚怀孕生子之后模样更是没法看了。 突然穿到这样一个妙曼女子身上她简直受宠若惊,也就韩国明星能整出这样的脸,可韩国明星的脸绝没有这样自然。这得怎样运动与节食才能保持这样衣服架子一样的身材?对于一个刚过了哺乳期的女人来说,看着这样的精致容颜,这样前凸后翘和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她简直激动得想哭。 本来她还嫉妒赵环佩,家破人亡的时候穿到太平盛世去了,可若真是她们互换了灵魂,那赵环佩照镜子的时候应该真会哭吧?其实她在现代的样子并不难看,只是有些胖而已,还不到一百五十斤。她捂着脸,觉得有些汗颜。 一想到现代她就觉得心情沉重,她还有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呢,没有了妈妈在身边,她会不会哭?会不会闹?会不会不适应?她爸爸能照顾好她吗? 赵环佩真的穿到她的身上去了吗?她不过是滚下台阶应该不会死的,可是就算赵环佩真穿她身上去了能照顾好她孩子吗? 将心比心怕是不能的,她对赵家没有感情不愿救赵家于水火,赵环佩怎么可能会对她孩子有感情并对其疼爱有加呢? 得想办法回去呀,得赶紧想办法回去,孩子还小离不开她,赵家又是这么个情况,不赶紧回去难道在这等死吗? 打定了主意她就去滚台阶了,她爬到宅后山上顺着台阶一路滚下来,把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神志全无。清醒后扶着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头破血流。 她出门的时候没让人跟着,摇摇晃晃回了将军府引起轩然大波。 赵夫人很是疑心赵环佩是不是被人打了,赵环佩借故头痛不愿意搭理她,她是真的头痛。 为了能一举成功,她选了很长一段台阶,算起来足有她那日滚落台阶的二倍长,可是没有用,她没能穿回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为什么回不去?到底怎样才能回去?不是滚台阶难道是落水吗?对,应该是落水,八成是她那日滚落台阶然后掉进水里了,不正是赵环佩落水后她才借由赵环佩的身体醒来的么?她可真是笨啊!她敲了敲脑袋,把自己敲了个龇牙咧嘴,头痛欲裂。 记得那天她醒来是在夜里,也就是说赵环佩和她滚落台阶是同一个时间点也就是傍晚,于是她在傍晚的时候趁四下无人跳进了荷花池。 池水冰冷无孔不入,溺水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徘徊在生死边缘,忆起从前种种,痛苦多于欢乐,有多少次她希望一觉睡去不再醒来,即便是后来有了孩子也没能让她真正快乐起来。说实话她并不愿意回到现代过以前的日子,否则她也不会在大雨天如无主孤魂一般在街头游荡。只是责任牵绊着她,她的孩子离不开她啊! 她紧咬牙关不肯挣扎,奋力让自己沉入池底。要是穿不回去干脆就死了吧!可是孩子没了妈妈疼爱多可怜啊!正是有了牵绊,才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了! 她沉在水里,闭着眼睛,任泪水和池水融合在一起…… 她猛地睁开眼,不是期盼中的棕门白墙、窗明几净,映入眼帘的是许多古装的女子,鬓发如云,姿容秀丽,以及她们脸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掉下去过一次,还能再掉下去第二次?你长没长脑子?!”赵夫人骂道,“赵环佩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白天跑出去跟人打架,晚上又差点在荷花池里淹死?你到底在干什么?!” 赵环佩怔怔看着她,觉得她跟她现代的妈简直如出一辙,孩子遭逢危难她们就只知道斥责,在这样的时候她们不是应该给孩子一个温暖的怀抱吗? 赵夫人见女儿一副呆滞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父亲刚刚战死,你大哥生死不明,你祖母又……赵环佩,你想作妖你也不能挑现在啊!你是嫌家里还不够乱吗?你是嫌你娘我活得还不够苦吗?”她说着便哭了起来,一副抓狂又不堪承受的模样。 赵环佩看她哭泣,无法与她产生情感的共鸣。她与她本无关系,她只是倒霉的穿进了这具身体而已。更倒霉的是她发现她竟然没办法穿回去。 为什么没能穿回去?是因为没死透吗?可是她明明已经看到了过去种种,不是说人在死前都会看到生前回放吗?她怎么就没穿回去?怎么才能穿回去,到底怎么才能穿回去?! 赵夫人和赵环佩虽然感情上无法取得共鸣,感受却如出一辙,那就是她们都觉得很抓狂。 赵老太太病得很重,几副汤药下去也不见起色,郎中说要好起来得慢慢调理,需要时日,可边关如火如荼的战争不会等她,皇帝也并不体恤她的丧子之痛与抱恙,圣旨一道一道催下来,催命符一样。 赵老太太抱着拐杖跪在地上接旨,接完旨连站都站不起来。 宣旨官连连摇头,看她们一院子的人那眼神仿佛看着一院子死人。 赵环佩也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她脸色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身体,她毕竟年轻,又总是随哥哥习武,很快身子就恢复了过来。 她脸色不好是因为她意识到这征她是非出不可了,她穿不回去,就只能面对,她要是再装憨卖傻下去恐怕就要被吐沫星子淹死了。她那个娘的苛责眼神每每都要把她盯死在当场,就算不理旁人看法,她也不能不管自己呀! 若是下一道圣旨下来直接问罪这赵家一干人等,她这倒霉的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只怕只能跟着古人提早作古了。 于是不得不请旨代祖母出征。皇帝火速允准,真是不折不扣的昏君,他就不怕一个小丫头片子带兵再让他失去一座城池?这朝中无栋梁连敢于直谏的忠臣都没有?可怜可悲可叹啊! 赵环佩跪在赵老太太塌前,这是她第一次跪她恐怕也是最后一次跪她,她此去定然不会返回,她自问没有本事也没有那个胆量上战场,她打算中途逃走,其实她逃不逃走都改变不了这一家子的命运,她救不了别人她得自救啊! 赵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环佩,是祖母对不起你……” “祖母,您别这么说,您等着我……等着我凯旋归来。”赵环佩回握住她的手,说着善意的谎言,她喜欢这个老太太,她让她想起她自己的奶奶,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因这老太太卷土而来,那带着温暖又带着痛的岁月。 再说人的感情是相互的,她是真的疼爱赵环佩,她感觉得出来,可她不是赵环佩,感动有加也无法去为她抛头颅洒热血。 老太太硬撑着坐起身,赵环佩有样学样把方形枕头塞在了她的背后。 “环佩,你把那画轴后面的暗格打开,把里面的匣子给我拿来。” 赵环佩顺着赵老太太手指的方向走去,卷起墙上那副青松瑞鹤图,图后面果然有一暗格,她将暗格打开,一个长长的棕褐色匣子藏在里面。 赵环佩抱过那匣子,之所以用抱的是因为那匣子很长,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物件,她在现代的女儿二十六斤,这匣子比她女儿还要重。 她将匣子抱到了赵老太太床榻上。 老太太伸手摸着匣子上古朴的纹路,仿佛这纹路上承载了她无数的记忆,她细细的缓缓的摸着,神色说不出的惆怅。 终于,苍老的手指停留在匣子的机扩上,随着咯哒一声轻响,匣子开了。 赵环佩见了里面的东西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原来是一把乌黑长枪,在枪头下方还系着一束红缨。红缨枪嘛,古装剧里十分常见,在古代也不见得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吧,至于这么珍而重之吗? 可老太太的确是珍而重之的,她把红缨枪拿出来,一手攥着,一手抚摸着,柔声道:“此枪名唤追魂。” 追魂? 东西不起眼,名字倒稀奇。 赵环佩注意到这枪是有纹路的,纹路在枪身上蜿蜒,精致而冷酷,单钩枪头闪着冷峻的光。直觉得能让人想象出当枪头刺入人身体时,鲜血在纹路中蔓延的景象。赵环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太太抬起头,目光坚定,她把长枪递给她,“现在它是你的了。” 赵环佩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小时候不是经常闹着要看吗?怎么现在给你反倒不敢接了?” 赵环佩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她被刚才闪过脑海的画面吓到了,给她枪让她去杀人?她做不到呀! “祖训有言:“除非遭逢危难,轻易不敢以追魂示人。”祖母从前不肯给你看,你父兄也不带它上阵杀敌都是因为这般缘故。环佩,祖母不中用了,如今赵家只能依靠你。拿着。” 见赵环佩不接,她又重复道,“拿着!”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赵环佩抬眼看向赵老太太,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不认同,可这样一把凶器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血,她真的不愿意接。 “拿着!!” 面对赵老太太的疾言厉色,她赵环佩唯有硬着头皮接过来,过于沉重的重量令她险些没有拿住,枪柄磕在地上发出呛啷一声巨响。 赵老太太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还是高估了这个孙女儿,任她平时多么精明能干,多么坚定坚强,到了大事面前还是不顶用,就像是听闻父亲噩耗时的失足落水,又像是此时接枪的慌张狼狈。其实也怪不得她,她才多大,不过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可也不免失望,她到底是将帅之女,不该如此瑟缩怯懦。 赵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很为赵家的人丁稀薄懊丧,这要是家里再有个男丁,不管是叔伯兄弟的,还是姬妾庶出的,何至于落得个无人可用的地步?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过错。 她伸手拉住赵环佩,语重心长道:“环佩啊,你莫怕,祖先会保佑你,一定能得胜而归。” 其实她想说的不止这些,可她能说的只能是这些,赵家在大泱王朝几经沉浮屹立不倒可以说都是这杆枪的功劳,不管是多么不利的战局,只要拿出神枪必可转败为胜。但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秘密必须严防隔墙有耳严防他人觊觎。 她紧紧抓住赵环佩的手,郑重其事道:“环佩,你要记住,倘有不测,便是你回不来,也要着人把追魂送回来。” 赵环佩望着老太太,不解她此言何意,难道意思是就算她死在外面了尸骨运不回来,也要把枪运回来? 赵老太太再次疾言厉色道,“你记住没有?必须把追魂送回来!” 第4章 计划逃跑 赵环佩立即点头,这老太太不发威便罢,一厉害起来还真吓人啊! “环佩,万要记住祖母的话,倘有不测,你一定要着人将追魂送回赵府,否则祖母死也不能瞑目。”赵老太太再次郑重叮嘱道,可她不知道她的话已经伤了赵环佩的心。 赵环佩想抽回被攥疼的手,不成想老太太竟攥着她的手往枪尖上抹,她的轻叫声随着刺痛响起。 赵老太太看着那血液隐入枪尖满意道:“多少年了,还是锋利若此。” 赵环佩忙抽回手,她看着手指上流着血的伤口道:“你这是干什么?!” 赵老太太不答,只道:“大泱王朝的江山社稷,赵家的兴衰荣辱,还有这上下百十余口人的性命皆系于你一身,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这担子未免太重,可对于我赵家的血脉来说未必就挑不起来。去吧!祖母等着你的好消息。” 赵环佩转身就走,她实在有些生气,先前对赵老太太的好感一扫而空,她还以为她多疼赵环佩,想不到孙女还没一把长枪来得重要,宁肯不要孙女的尸骨也要枪?什么人哪这是?! 还把她给弄伤了,疼死她了,现在还在流血呢!就这破玩意儿这么沉,一只手根本拿不动,拿它上阵杀敌恐怕还没等把它举起来就先被人杀了。 赵老太太看着孙女的背影叹气,落了一次水这孩子的心气和体魄都大不如前了,唉,也真是难为了她,她本就是个养在闺阁里的姑娘家。 赵环佩出发的前一天,她还在练习骑马,这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苦差事,经过了几天的训练她还是觉得这太难了,要不是她有逃走的打算而马匹是古代唯一的代步工具,她才不会吃这个苦头,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她不顾仆役们的诧异目光,攀着马背继续上,为了逃跑为了活命,什么脸面什么质疑什么危险她都豁出去了。 可当她再一次摔下来差点没丧身于马蹄之下的时候,她终于沮丧的得出一个结论,这马她娘的就不是人骑的! 赵环佩出发的当天,赵家人在门口相送。 赵夫人哭得凄凄惨惨,好像当初力主女儿出征的不是她似的。 赵老夫人也跟着掉眼泪,同时不忘叮咛孙女记住她所嘱咐过的话。 少夫人的手帕几乎就没离开过她的眼,不知她是否觉得多流点泪就能多些救她夫君的把握,以至于赵环佩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她那一双眼一直是红肿的。 娘哭孩子自然也会跟着哭,小小姐赵世媛见大家都在哭哭啼啼,她也就更加扯着嗓子嚎得起劲。 于是这一家子类似于送葬般的举动就更加坚定了赵环佩半途逃走的决心。 赵家军都在禹县驻扎,皇帝并没有再拨给她兵马,却给她派了监军,两辆马车一辆载着她,一辆载着监军大人向禹县前进,前后跟着些骑马护送的士兵。 行出没多远,后面突然传来呼唤声,经乳娘提醒她才意识到那赵二小姐四个字唤的是自己。 马车停下来,她撩开帘子向后望去,只见一蓝衫男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许是因为太过着急,他几乎是跌下马车的,随后连滚带爬跛着脚向她疾行而来。 男子称得上英俊,却是种毫无特色的英俊,倒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灿若星辰。 见心上人诧异地看着自己,他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他们不让我来,扬言要打断我的腿,可就算真把我腿打断,我爬着也要来的,咱们不仅仅是指腹为婚的情分……这一生我的正妻只有你。”他伸手盖住她攀着车窗的手,“怪只怪我没用,没能早点从家里跑出来,以至于错过了时机不能带你远走高飞……” 她从他的掌心感受到他炽热的温度,却依然感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实。 “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你岂不是误了我一生?一辈子不娶妻家父恐怕真的会打断我的腿。“他开着不甚好笑的玩笑,语气也是哽咽的。”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监军的马车上传来催促声,这边车夫一扬马鞭,随着一声脆响,骏马窜出将男子落在丈外,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声音还在不停传来,“赵环佩,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赵环佩,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赵环佩坐在马车里,感到铺天盖地的悲伤,或许这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只可惜不论是哪个赵环佩都无福消受这样一份厚意深情。 骏马奔驰车轮飞转,颠得她七荤八素。乳娘椿的脸色也不好,显是受不得这旅途的奔波。她现在终于明白赵夫人为何极力阻拦赵老太太出征,就马车的这种颠簸法,莫说是个八旬老太,连她都快要被颠得散了架。 赵环佩看着对面脸色煞白的乳娘,觉得赵家人里面也就这个乳娘还好一点,平日里对她关怀备至不说,竟还不畏死的跟了来,亲娘都做不到如此。 可她决定不再滥用她的好感,当初赵老太太表现得多好啊,做出了多么完美的一副祖母姿态,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可结果怎么样?转眼就教你做人。就好像你仰头信赖得看着对方,希望能得到对方的庇护,可人家伸手就给了你一巴掌,这怨得了谁呢?还不是自己蠢?连亲妈都不顾赵环佩的死活,竟还指望赵环佩的奶奶? 眼前这个妇人……搞不好是赵家派来监视她的,谁说得准呢?这令人沮丧绝望恐惧的古代。 车夫把马车赶得飞快,好像赶着去死一样的,可不就是赶着送她去死呗?她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带兵,三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她去边关不是去送死是干什么? 马车跑得太快了,眼看着越来越荒凉她不由得焦急起来。古有八百里加急之说,那都是用马跑出来的,这拉车的马虽然跑得不如八百里加急快,可按照现在的行程,一天跑个三五百里总有的,要是越跑越荒凉,她就是逃了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指着两条腿走路保不准会饿死在路上。 于是晚上在驿站休息的时候她就计划着逃跑。 乳娘累了睡得很熟打着轻微的呼噜,随行的监军八成是个贪官,一副酒囊饭袋相,如此这般赶路早就令他叫苦不迭,到了驿站连那些护送的士兵们也都跟着早早就寝了。 逃走是没有难度的,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半路逃跑,毕竟赵家是主动请缨将功赎罪,赵家人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们眼里二小姐是女流之辈不假,可二小姐有担当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都指望着二小姐呢!只可惜她从落水醒来后就不再是他们的二小姐了。 她悄悄拿出临行前准备好的包袱,里面有不少金银首饰与银两,还有几件换洗衣物和干粮,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又蹑手蹑脚的回来,她打算带走长枪。 护国将军府祖传之物,一定是很值钱的,依赵老太太对它的重视程度,这东西八成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价值连城也说不定,不带走不傻吗?要是回不了现代,她在古代想过上好日子说不定还得指望它呢!价值连城?富甲一方?光是这些设想都让她兴奋到发抖了。 于是她扛起了长枪,带枪跑了。 可是后来事实证明这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因为这玩意太他妈重了。俗话说远途无轻载,她扛着抱着拖着个几十斤重的东西根本跑不快,别说跑了,她后来累得走都要走不动。她连拖带抱带着长枪走了大半宿,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她放弃了,她决定不带着它了,再不快跑驿站里的人都要醒了。 可把它扔了到底不甘心,正巧附近有颗歪脖树,颇具特色较好辨认,于是她在歪脖树下挖了个深长的坑,把枪放了进去,可当她填土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长枪从坑里飞了出来,躺在了她的脚边。 她吓了一跳,一脚将枪踢进坑里,长枪又从坑里飞了出来,这回立在了她身旁。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这枪有古怪!深更半夜的碰到这种事,简直没把她的魂儿吓出来,是她撞了鬼还是这枪成了精? 她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长枪也追了过来,立在她身前挡住她去路,她换了个方向没跑两步,长枪又立在她跟前挡住她去路。她接连换了几个方向,长枪都立在她跟前挡住她去路。 她吓得几乎尿了裤子,“你是鬼还是怪?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长枪就倒在了地上。 她不明白它的意图,看着四野空空,月光清冷,一棵歪脖子树在月光下弯出诡异的弧度。 她声音颤抖,“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长枪在地上抖了一抖,见她还是不能明白,它干脆向前窜了一窜,她这才恍然大悟,长枪指向的是她来时的路。 “你想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