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 第1章 抢劫 “叮铃铃” “上课了，都安静，安静啊。等下咱们班要来新同学，你们不得展现一下咱们高二一班的精神风貌啊。”班主任徐雯站在讲台上用教案敲了两下黑板。 班里顿时骚乱一片。一会问男女，一会问成绩，一会问长相，问的徐雯一个头两个大。 “咚咚，报告。”一道清冽的嗓音将一班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同学的目光聚集在门外染着亮眼的暗红色且半扎长发，M型留海的女孩身上。 “随欲！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啊，入学申请那天就跟你说染回去，怎么还是这个色儿？” “老师，我是染回去了，染了半天左右吧，我是实在不适应那个色儿，要不您通融通融？”女孩散漫的笑，穿着校服手插裤兜，微微弯腰，勾人的很，给在场同学留下的初印象都不浅。 “行了行了，少贫，警告你啊，在校领导，主任，面前把你那红毛藏好喽，别让他们找我，不然等着到办公室喝茶吧。” “得令！” 大家嬉笑着，只有靠窗第一排的短发女孩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表情不太好。 “这样，照顾一下新同学，姚欣你去谭敏旁边那个空位上，让随欲跟班长坐一起，怎么样我够照顾你吧，安心可是常年稳居年级第一，你去跟她坐一起，多向她学习。” “啊，安宝，你我就此将相隔千里，你一定要好好的！”姚欣夸张的语气把安心逗笑了“什么跟什么啊，你只是从我的同桌成了我的后桌而已。” 姚欣推着桌子换到了后排，随欲也没多说，走到安心旁边把书包放下。 但两人都不是自来熟的性格，气氛有些尴尬。 就这样度过了一天的课程，两人说的话加起来没超过十句。无非就是: “刚老师说什么？” “下周四周考。” “靠，没人性啊，刚开学就考试。” “嗯。” “你就这点反应？” “没什么，咱们学校高一开始就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你慢慢适应就好。” “……” 放学后，安心心不在焉的走着，经过巷子口消失了踪影。 随欲拿着手机给以前在盛华的朋友打电话抱怨。忽然被一道小小的身影拽进了路边的巷子里，抵在墙上。 随欲一怔，低头一看安心也一脸茫然的望着她。随后随欲将电话挂断，留下电话那头的林瑾也满脸疑惑。 “怎么是……”安心喃喃着，不知道是在对随欲说还是对她自己。 昏黄路灯下，照的暗红发色愈显柔和，离得很近，安心能看清对方精致的脸以及左眼眼角下小小的泪痣。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安心像是豁出去了打破沉默： “你有钱吗？” 随欲盯的出神，被这一声问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堵了。 “……你是这的老大？”随欲突然凑近。 “嗯！对，这是我的地盘……没钱就赶紧走。”安心憋红了脸，抵着随欲的手垂下来。 “哦~老大，你身边怎么都没有小弟啊，我当你小弟，以后你罩着我怎么样？”随欲戏谑的笑。 安心不说话，随欲主动去揽工，走出巷子找到一位路过的同学。 “同学，有现金吗？借我二十急用，加个微信等下双倍还你。” 同学很爽快的答应了，一是随欲真的长的很吸引人，是那种无论男女看到了都会记忆深刻的长相，二是双倍返还谁会不想要这便宜，还能加上微信，真是位人傻钱多的大小姐。 随欲拿着钱回到巷子里找安心 “怎么样，小弟拿下的业绩，交给大哥。” 安心沉默良久，拿着钱转身要走，却被随欲抓住。 “诶，你抢钱是要去干嘛啊，班长大人？看你这样不像是会去吃喝嫖赌或者上网吧的吧。” 随欲当然想过是安心家庭困难不得已，但有学校奖学金以及各种竞赛类的加持，也不至于吃穿用度都不够吧。学校奖金太少了？她想要是安心回答她是为生活所迫就让她爸再给学校捐20万当竞赛奖金。 可安心却说: “放开我！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去上网，去花天酒地，你管得着吗！” 随欲被吼的愣了一下，随即攥着的纤细的手腕用力挣脱。 随欲顿感事情没那么简单，悄悄的跟了上去。 跟到一个拐角，她躲在墙后，看到三四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围着安心。为首的是个比她发色鲜的多的红毛。 ……小姑娘一开始对她印象不好的源头找到了。 “钱带来了吗？” 安心没说话，把二十递了上去。 红毛一把夺过去： “就二十？你打发叫花子呢！”安心被推了一个踉跄。 “真的没有了。” “糊弄鬼呢，你那么多奖学金呢？” “都交给家里人了。”安心小声啜泣起来。 就在红毛还想对安心动手时，随欲走了出来抓住红毛的手。 “大哥，我来给你撑腰了。” “你谁啊你！” 随欲冷哼一声，眼底泛起寒光: “你什么档次啊，跟我染同类型的发色” 红毛再次出手，随欲反手一别，将红毛的手折了过去： “手这么贱，干脆别要了。” “咔哒”一声，红毛的手脱臼了。嗷嗷惨叫，剩下几人也都只是仗着红毛女的势，各个其实都没打过架，对此场面只得先带着她离开。 见安心还愣在原地，随欲轻笑。 “走了，还愣着干嘛呢。” “等等……”随欲回头，只见安心往她手里塞了二十块钱，然后跑走。 临到巷口，安心回头朝她喊： “明天见！” 第2章 静电 晚上随欲到家已经是九点半左右，打开手机都是林大小姐发的消息： “？？？” “怎么了怎么了？” “我听到你那边咚的一声诶，你没事吧？” “回我啊大小姐，你发财以后忘本了啊，我都被随便晾在一边了？” 还有几通未接来电，最后这位大小姐不甘寂寞的上一条消息定格在十分钟前。 “靠，这祖宗自说自话发了半个小时的消息。” 随欲急急的一通语音拨过去。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被人堵了。” “……啥？不儿，姐妹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被堵了？据我所知只有你堵别人的份儿吧。现在为了骗我什么谎话都编的出口了是吧。” “真的，我真的被堵了。”随欲语气无奈。 “那你说说，那人是劫你财还是劫你色了啊？” 随欲沉默半晌。 “是个小抢钱的。” 九月份的五点半天已经蒙蒙亮，随欲起床洗漱完出门时也才不过六点零几。 虽说是个大小姐，父母却是没个正形，这不，说是搬来这边谈业务，也就谈了不到一周，两人闲来无事就四处逛景点住酒店，暑假玩嗨了跟邻居混熟了都不想搬回去了，于是给随欲办理了华西中学的入学手续，整个过程随性且潦草。 其实随欲父母算是暴发户，随欲父亲之前为了戒烟，每个月买十块钱的彩票来激励自己，后来成了种习惯，在戒烟第七个月，就是这么碰巧让他中了800万。从小独来独往，随欲和父母反倒都不太习惯家里有佣人，除了偶尔给房子进行大扫除要请阿姨来，偌大的别墅，从不进外人。 随欲到路边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出来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刚迈出去的脚步撤回，又去买了两个包子，想了想，又拿了一瓶牛奶。 随欲几步追上去。 “班长大人，这么巧啊，没吃饭呢吧，给。” “谢谢。” “客气什么。对了，昨天那几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太想勾出安心那些不太好的回忆，随欲说的很委婉，表情却很认真。 “……就前两天，我那天去买了两个开学要用的本子，出来之后那个红头发就拽我到巷子里……”安心不太想继续往下说，随欲也没想强迫她说，知道这不是一个长期的欺凌过程就够了。 “真的谢谢你，随欲同学。” “诶呀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你班那些同学不够意思啊，我看他们不也都是一口一个班长大人的叫着吗，怎么你被抢劫都不来帮一下。”随欲状似不经意的问。 “没，同学们都很好的，就是不想他们卷进来，我自己的事，不给别人添麻烦。” “哦。”知道一班的同学关系，氛围都还不错，随欲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后怕，如果自己没发现，这小丫头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 “你家住那边的居民楼吗？以后上下学一起走怎么样，也省的你自己再碰到那几个人。” “嗯。” 两人开始熟络起来，随欲只是慢热，不自来熟，但真正熟起来就会发现她是外表吊儿郎当很好相处的性格，爱笑，不笑的时候又给人很高冷不敢靠近的感觉。 到了班上，班里人已经到了小一半。 “果然，不管哪个学校哪个班级，早上的时候一定是有一群人在补作业的哈哈，班长大人，数学作业借我借鉴一下？”其实随欲哪科都没写，早课是徐雯的数学，然后是英语，英语作业就在数学课写，以此类推。 “化学老师留得作业要收的，先写这个吧。”冷淡的语气说着这么有温度的话。 “嗯，班长大人说的是！” 随欲成功的在早课铃声响起的前两分钟交上了化学补完了数学。 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上午的课程，等到下午的体育课，准备活动时，由于距离没有掌控好，两人指尖相触，产生了很细小的静电。 晚自习上，随欲难得没有趴下睡觉，做起来数学作业，发现好像蛮多都不太懂的，这里的教学进度确实比以前学校的快太多，老师语速很快，有些知识点可能一带而过，她已经做不到一边游神一边把老师说的内容都记住。这样可应付不了下周四的周考。 在她与一道数学几何题斗争了十五分钟后，安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那什么，我看你好像这题卡了很久，要不要我教教你。” “好。”随欲一秒没带犹豫。 安心讲的很细，哪里画辅助线，哪里是隐藏条件，过程简单明了，一点不拖泥带水。 讲完后随欲收回练习册的时候两人的指尖又对上了，可能秋天蛮干燥的，天高气爽，又一次擦出了静电，细小的粉色电流连通两人指尖。 “你要是有不会的还可以来问我。” “小弟遵旨。” 放学了，随欲提起书包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便倚在门口等安心出来。 两人一起往家走，又路过那个巷子里默契的一齐转头往里看了一眼。 巷子里很安静，老式自行车靠在墙边，路灯还是昏黄又温柔的洒下来，照在两个少女身上。 安心回过头便与随欲对上视线，两人又默契的极快把头偏过去。随欲踢着路边的小石头，安心数着墙边的小花。 两人岔路分别，挥手再见。 回到家，随欲感到很奇怪，自己明明是个话唠属性，却在和安心回来的路上能够一言不发，哪怕是问问她晚上吃什么呢？一言不发，这可不像她。 她打开微信，想检测一下自己的话唠本质是不是削退了，却发现根本不是的，她现在能对列表任何一位好友进行“骚扰”，都是能聊到对方不耐烦，亮出手机没电，要去吃饭这样的借口，她的聊天方式似乎有模版，从来不会出现“没得聊”这种情况。 她闭上眼，脑海不自觉浮现安心的样子。她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 她喜欢她。 那能怎么办呢，喜欢归喜欢，她不了解安心的性取向，贸然去问又不太好，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悄悄的追她一段时间，慢慢试探，至少追不到也要当朋友，最好的朋友。 至于追人第一步嘛——要到联系方式。 [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静电 第3章 抱抱 平时都是别人来要随欲的联系方式，除了一些必要场合，她想管别人要联系方式还是头一次。 就这样磨磨蹭蹭一周快要过去了，这一周她每天晚自习都会找安心讲题，课间也会问，遇到不懂的题就找安心，碰到不认识的单词就问安心。安心倒也没有过不耐烦，都会耐心的一一解答。 周五晚自习后放学，随欲终于下定决心，借周末要问题的理由加到了安心的微信。 安心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抱着颗大爱心的Q版小兔子，昵称是“心悦君兮君不知”。 随欲的头像是黑底白字的“随便”，昵称也是“随便起一下”。思索片刻，把昵称改成了“朕已阅”。 放下手机，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觉，干脆起来点开安心的主页，想起来还没有备注，便点开备注栏，想了想，备注了“老大”。(作者批语:其实是想备注老婆大人吧坏笑.jpg) 随欲的生物钟很准时，平时没有定闹钟的习惯，昨晚难得的失眠，第二天九点钟才起。 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下，心里的躁动压不下去——她现在特别想把安心约出来见面。 最终还是点开了与安心的聊天框。删删改改发出一句: “在吗”然后无意识的攥紧了手机，忐忑的等待。 不多时，对方便回复 “怎么了？”再简单不过的一句回应，随欲却脑补出对方甜而清冷的嗓音。 “你现在在家吗？方便出来吗，我有题想问你。” 过了一会对方才回到 “我现在不在家，你把题拍过来我给你讲吧” 随欲还想再挣扎一下。 “用手机看多费眼睛，不如我去找你，你在哪？” 这次对方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也可能是在忙。 “我在华西医院，你方便来吗？” 随欲顿时有些慌，打字的手微微发颤。 “你生病了？” 过了一会安心发了条语音过来： “不是，我妈，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比较弱，人又爱胡思乱想，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三天两头往医跑。”安心语气里透露着无奈，不知道是因疲倦还是什么的，随欲好像听出来一丝哭腔。 如果随欲算是暴发户，那安心就是个很好的对照组——破落户。 安心家以前很有钱，准确的说，是安心妈妈安凌很有钱，是个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可是在安凌刚刚与何维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十分反对他们之间的情感，他们说何维就是个吃软饭的，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收入都不稳定，别提什么婚姻幸福了。可安凌是个恋爱脑，总是为他辩解，说他们搞艺术的需要时间，认为何维日后一定能成大器。 就这事，安凌和父母吵过很多回，跟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僵持之下，还在上大学的安凌毅然决然离开家里，与何维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住。 开始的生活还算愉快，可后来，何维所谓的艺术创作屡遭碰壁，没有收入，全靠着安凌父母每月打的生活费度日。安凌刚刚大学毕业，两人结了婚，发生了关系。安凌怀上了安心。 可在安心在安凌肚子里八个多月的时候，安凌撞见了何维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气急攻心，安凌早产了，还好胚胎发育稳定，安心出生时除了比一般胎儿瘦小一些外并无大碍。 安凌虽有些恋爱脑但也没爱到那种程度，想了一晚上，想着自己为何维花过的钱，付出的真心，到真没有多伤心了，只觉得可笑。第二天毅然提了离婚。 此后安凌一个人带着安心生活，也重操旧业，大学选的是设计专业，那就去搞创新，也可以挣不少。安凌父亲始终与安凌怄着气，不准她回来，却还是会每个月准时打钱，安凌母亲心疼女儿，偷偷在外面给她买了套房，但买房这事安凌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样的高水准生活持续到安心上初中，安凌家的产业遭人陷害，破产，父母本就农村出身，摸爬滚打才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年轻时敢闯，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老了反而不爱去争这些，选择回归青山绿水。 可是搞创新的也总是会有瓶颈期，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安凌的瓶颈期就在这段时间。安凌开始到处兼职打工，有段时间还累晕在了工位。 正值初二的安心只得医院学校两头跑，怕之后用钱时没有就帮同学跑腿，替写作业，三五块的攒。学习成绩也曾一落千丈，她的老师找到她谈话，得知了她的遭遇，便主动提出以后经济上的困难可以找她借，要她好好学习，长大赚了大钱之后再还她。 至今安心都十分感激韩老师，有段时间安凌发烧病的很重，安心为了去医院给母亲送饭，又为了挤出学习的时间而不吃早饭，在大课间跑操的时候低血糖晕倒，从那以后，韩老师每天早上都会偷偷给她塞面包牛奶。韩老师是非常好非常细心的人，她的口袋常备着两三根棒棒糖，听班里八卦的人说，好像是特意给她对象准备的，但安心也有幸得到过偏爱。 自从晕倒在工位后，安凌变得特别谨慎，她开始惧怕，怕自己这具身体撑不住，体检什么的开始一样不落，但心病也是病，总之这两三年没少进医院，一住就是三五天，几年来安心也习惯了。 这次是周五晚上，安心到家发现安凌不在家，不多时便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安凌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来了医院。 随欲知道消息后火速前往华西医院，临走前还不忘做戏做全套，随便抽了一本练习册，想了想又在楼下的水果店顺手买了一个果篮。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最终是在一处走廊的长椅上看到了满脸倦意的安心正闭目养神，又好像是睡着了。 看到人了，紧绷的情绪也算缓和下来。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安心身边坐下，安心睁开了眼，随欲突然发现安心好像哭过，眼尾红红的，脸上有泪痕，看到她眼眶又忍不住盈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是阿姨……”随欲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一不小心碰碎这个惹人怜惜的小东西。 安心扑上来环住随欲，脸埋在随欲的颈窝，哭得一抽一抽，诉说着她的委屈。随欲的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你知道送我妈妈来医院的“好心人”是谁吗！”安心哽咽着，没等随欲答复继续说： “是我那个，十七年来未见一面的所谓的生父！他都不要我们了，十几年前在没离婚的时候还悄悄转移了大部分婚内财产给他的小情人！他都重新组建家庭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还要来刺激我妈！他觉得我们这些年，我这些年过的很容易是吗！”安心越说越激动，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倾泻出来。 随欲听着，轻轻抚着安心的脊背，没有打断，耐心的倾听像安心耐心给她讲题的样子。 安心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 “对不起，我不该把我的情绪带给你的……”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谁，想哭就哭出来，想骂就狠狠地骂，永远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哭出来是不是好多了？”随欲打断她的道歉，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对了，你要问哪道题？”安心突然想起随欲此行的“目的”。 “诶呀还管什么题不题的了，我果篮都买了先带我去见见阿姨，阿姨是在这间房里吗？”随欲尴尬一瞬又巧妙化解。 “嗯。” 两人走进病房，安凌还睡着，手上打着点滴，岁月在脸上留下条条细纹也挡不住骨相的美。 “她昨晚上九点多醒了，一直在哭，哭着哭着，一边哭一边给我讲何维是如何来找她要钱，如何骂她妈宝女，仗着家里有几个破钱……又如何说出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样的混蛋式发言……哭到了十二点多又睡了，睡的也不稳，中途惊醒了好几次，总是伴随着咒骂，哭泣。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安心说着，眼下越来越冷，微微蹙眉，眼下的无措全转为了愤怒。 “我来的时候护士跟我说好心人有事先走了，我一进来看到我妈床边有个纸条，写着 ‘我明天下午过来，钱备好。你那么激动干嘛，我打欠条行了吧？’ 靠！他要是再敢来，我把他牙打掉！” 此时随欲也是听的咬牙切齿，但同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安心如此的愤怒以至失态。她在心里想着，如果姓何的等下真的来了，就算安心不动手，就算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一定会出手。如果意念能杀人，她已经将某人杀了千次百次了。 她平时最会做嘴上功夫了，安慰人的话一套一套的，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想抱抱面前的小人。 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她抱着她，此刻，她只属于她。 第4章 生日快乐 两人抱了很久，也可能只是随欲感觉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心跳亢奋，快要把持不住。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很轻易的接受自己是给，因为她在初中时期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平时的穿搭也偏酷偏中性，发展到喜欢同性她并不意外，反而觉得顺理成章。 但她能接受得了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不代表安心能够接受，她设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捅破这层窗户纸，安心对她避之不及，甚至可能会在同学之间传开，当然她只担心前者。 所以，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个时候。 直到护士进来查房，两人才分开。 安凌醒了，她此刻精神还是有些恍惚，眼神呆滞的盯着窗户，又望向门外，最后视线落在安心和随欲身上。 随欲被盯得有些不自然的一笑 “阿姨好，我是安心的同学兼同桌，随欲。” “诶，好孩子，我们家安心比较内向，还没怎么把朋友带来过我身边呢，你还是头一个。”安凌笑了笑，却掩不住脸上的憔悴。 人和人交流起来其实很简单，打招呼就是一段关系的开端，再聊些家长里短，客套寒暄，就能聊开聊熟了。 时间迫近下午一点，安凌和随欲还在谈笑，安心却死死盯着门外，等待着某个不速之客。 下午一点四十六分，安心看到有个瘦瘦高高的眼镜男在门外踌躇了一下，像是在确认门牌号。 或许是血脉相连吧，安心几乎一秒断定那人就是何维。没等门开，安心嘴上说着去上个厕所，先一步开了门，借着视觉差将眼镜男推出门外。 出了门，她尽量压低声音： “你还来干什么？没有钱，赶紧滚。” “你是……你就是安心吧，我……” “小点声！跟我走。”安心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尽管动静很小，随欲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她从小听力就很好，于是找了个借口与安凌告别，出门查看情况。 刚走出门，就看见安心身后跟这个“竹竿”走到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她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何维是吧？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法律上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了，为什么还来找她要钱？” “心心，我是爸爸啊，这样，我不去找她，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你借给爸爸好不好，等爸爸的画儿卖了好价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没有爸。还有你是哪来的脸说这话，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告诉你，我清楚的很，外公的公司是怎么垮得，那天我听的一清二楚，也就是妈妈她心软，你走吧，我也不可能借钱给你，你也最好别去找她，不然我可不会顾及什么血缘之情。”安心语气淡淡，眼泛寒光。 眼镜男的脸色沉下来，见和她说不通什么，就径直朝病房的方向走，任安心如何拉拽，也抵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 走到拐角，被随欲拦了下来。 “叔叔，您要去哪啊。”随欲笑着，却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哪来的小屁孩别挡路。”眼镜男一把将随欲推的踉跄。 随欲奸计得逞的一笑 “叔叔，是您先动我的，接下来我这叫，正当防卫(虽然也可能过当)。” 随欲可是练过散打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眼镜男放倒，拳头雨水般的往上砸。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护士。 从警局做完笔录，又接受了批评教育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你是真的敢呐，医院那地方监控那么多，还敢谎报。” “这不是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大费周章的去查吗？那小说不都那么写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放倒成年大汉，警察想都不想就相信少年没有动他是他污蔑人家。” “额……姐，其实你看起来就不像手无缚鸡之力。” 注意到了称呼变化，随欲在心里暗暗窃喜。 安心给安凌发了消息说自己和随欲在外面吃，又帮安凌订了份外卖。 “走了姐，我请你吃饭，想吃点啥？ “都可以，东门那边先开了家面馆，走啊，去尝尝。” 这时安凌发了条语音过来，安心忘了关外放。 “嗯，生日吃点好的，不用舍不得……”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安心手忙脚乱将音量往下调。 “生日……”随欲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9月6日，她记住了这个特别的日子。 到了面馆，由于新店优惠，生意火爆，两人排了一会儿才有位置。 “班长大人，想不想吃冰淇淋，我刚看到那有个冰淇淋店，你在这占位置，我去去就回。” 九月份吃冰淇淋……况且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安心可不知道那儿还有个冰淇淋店。但她看出随欲只是想找借口出去一下，她也不是爱拆人台的人，就随她去了。 随欲确实是出来买东西的，但肯定不是为了冰淇淋，而是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儿有一个蛋糕店。 她走了进去，店员很热情的迎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蛋糕店，不管哪里的店员都很热情，而随欲不太习惯这样，又不好拒绝人家，所以不经常去蛋糕店。 她一眼看中了展示柜里一个带着皇冠的蛋糕，直接付款拿下。 蛋糕选好了，接下来生日第二重要的步骤是礼物。 随欲对这附近的街道并不熟悉，四处逛了逛，还真让她找到了间礼品店。 走进去就看到玲琅满目的小饰品。她细细的挑选，看上了一款兔子发卡。 “嗯……这个挺好，她应该会喜欢”，随欲想着：“而且也比较实用，她头发短一些，扎不上，平时写题会挡视线，一直扒拉又会很烦，别上应该会好一些，而且……应该会很好看！”随欲嘴角不自觉擒起一抹笑。 这么想着，便拿下了。 回到面馆，她们的面已经端上来了，安心趴在桌上小憇。 随欲轻手轻脚的把蛋糕放到桌上，盯着安心看了一会，插上了蛋糕里带的蜡烛，发现不太够，于是把十二根蜡烛摆成了17的样子，然后去前台借了打火机。 安心被微光晃醒。 “十七岁生日快乐。” 安心愣了愣 “谢谢。” 还是那么疏离客气。但笑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像春风拂过，吹的随欲心痒痒的。 随欲忘了后来是怎样吃完了面，怎样为安心唱的生日歌，怎样把小兔发卡别到安心头上，只记得女孩吹蜡烛时微微鼓起的两颊和闭眼许愿的样子。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就分开了，安心回去了医院，随欲自己往家走。却不曾想她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何维，这次身边又多了两个高高瘦瘦的人，三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靠，一群细狗在这密谋什么呢？”随欲暗骂道，同时做出防御姿势，准备好一战。 墙后的几人丝毫没有察觉到随欲在偷听。 “真17？你不能骗我们吧。”一个杀马特造型的黄毛靠墙抽着烟。 “诶~哪能，今天刚满十七，正正好好。”听到这，随欲感觉事情不太简单，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诶长得怎么样啊，别告诉我是个满脸痘或者猪头肉。”另一个满脸横肉的绿毛问着。 “我今天见着了，那丫头现在长可水灵了，我还记得她五岁的时候还是个胖妞，那时候防范意识就出奇的高，给糖给玩具都糊弄不出来，也得亏当时没机会，现在这样啧啧啧，又是一大笔。” 虽然没听全，但只言片语足够弄懂他们在聊的话题。随欲十分的震惊，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动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弄过来啊。” “那得看您这个什么时候到位。”何维捻了捻手指头，眼神贪婪。 “行，就下周末吧。” “诶，得嘞虎哥，那就还在上次那个酒吧。” “上次那个酒吧……”随欲默默重复。 看几人像是要散了，随欲急忙躲到另一个暗角，好在灯影昏暗，没有人注意到她。 随欲回到家，没急着把这事先告诉别人，而是姚欣发了条消息问她这附近有没有谁名字里带虎，但还没等姚欣回复，随欲又开始担心万一虎只是一个别号呢，万一附近很多人名字里都带虎呢，又万一那个“虎哥”是外地人呢。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好在，姚欣的回复是条有用信息。 “你要说名字带虎，我还真知道一个。南街那边有个叫“王霸”的网吧，老板就叫王虎涛。别看是个黄毛，人还不错，去那上网的人他都帮着打掩护，主任来查前都会提前整个网吧换音乐通知，然后大家就打开他提前往里备的学习视频学习资料。你问这个干嘛，要去上网？” “……叫大家好好珍惜，过几天可能要查封。” 说完不顾姚欣一个劲的扣“？”，随欲就退出了和她的聊天框，点进了置顶的小兔子。 犹豫了几秒，还是把录音发了过去，要她最近小心一点，上学放学一定要等她一起走，其他不用管她来处理。过了一会看到安心回复了“嗯”，又拍了张手比耶的照片过来示意自己现在平安。 借着窗边的月光，黑暗的环境与少女纤长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欲不自主的将照片放大又缩小，最后在一个合适的大小将自己的指尖触上手机屏幕。手机缓缓发烫，仿佛穿越空间的指尖相触。 第5章 安全的地方 周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又到了周一，这一天，随欲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安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弄丢。 但一天，两天，三天，都无事发生哈。 周三的教师节，一班团结这一方面没的说。同学们一大早就忙前忙后，布置教室，管多媒体的同学插了份U盘，然后又把两边的黑板合上，挡住多媒体。 随欲就在位置上托腮看着，才来不到两周，对于这种活动她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她手里转着笔，目光时不时瞟着忙着画黑板报兼顾指点江山的班长大人。 门口蹲守通风报信的体委梁智急急忙忙跑进来。 “老班来了，快！” 大家赶快回到座位坐好，副班长于钦和数学课代表王盼手持“礼炮”躲在门后。安心不急不缓的画完最后一笔，坐定后静等徐雯推门而入。 “砰！” 礼炮声炸响，老班挂了一身彩带。 她倒也不恼，笑着将身上的亮片拍掉，借着被她大数学课代表捂上眼睛引上多媒体前。 “呦，干什么啊，惊喜？我跟你们说啊，别搞这些虚的，你们明天周测都给我考好点我就开心了。” 话音刚落，眼前重现光明，多媒体两边的黑板被安心和于钦一左一右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班级大合照，紧接着幻灯片开始播放，音乐起，一张又一张图片缓缓播放，都是同学们这一年里，各个校园活动，像是元旦，运动会，校庆的合照或个人照，全被同学们搜罗过来。当然还有一些是平时上学有些同学带手机偷拍的。照片最后定格在徐雯在主席台上代表班级领取“优秀班级奖”奖状时笑容灿烂如花的一张照片上。 “现在搞这种是不是早了些，这种回忆录似的东西不应该高三搞。”徐雯笑着打趣，又默默保存了一份到手机里，还特意备了份。 “放心老师，高三有高三的安排，到时候绝对让你泪流满面。”讲台右边的护法高声到，引得全班哄笑一片。 “行了行了啊，煽情的话不多说，还没到那时候呢，来来来，我们继续开今天的新课……” 到了周四，随欲迎来了她在华西中学的第一场周考。 像这种小考一般不会换考场，只是把同桌的两排拆成单排。 随欲百无聊赖的转着笔，时不时瞥一眼安心，倒不是想答案，只是单纯想看她。很快一上午的考试就结束了，随欲只感觉脑袋空空的。 接下来的几科也没好到哪去，好在还有点基础可以吃老本，也不至于太差。 周五考完所有科目，随欲叫安心来跟她一起回了一趟家，她神秘兮兮的拿着两个盒子，叫安心猜里面是什么。 答案是两顶假发。 “我去，姐，你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弄来两顶这么逼真的假发？”安心把那顶红色的捧在手里细细端详。 “那当然是靠money啦，带上试试。” “你打算跟他们玩身份互换？那你之后怎么脱身？”安心边往头上戴假发边问。 “这个嘛，我想既然他们要在周日动手，那你这几天就尽量不要出面的好，其实他们还有可能暗中跟踪，如果他们想动手，怎么也不太防得住，身份互换也只能是缓兵之计。”随欲想了想，继续道： “直接报案的话不太合算，细节，他们当时说的是“还在那个酒吧”，重点是这个“还”，那么放长线钓大鱼，把他们窝点找出来，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哈哈，开个玩笑。你这两天先住我家，阿姨那边我也帮你想好措辞了，你就跟她说你要参加竞赛集训，这两天先不回家。” “嗯，我是说你，你被他们带走打算怎么做。” “别忘了，我可是练过散打的，教练都说我极有天赋……” “太危险了！万一他们人多势众……”安心打断她，又不敢继续往下想往下说。 “相信我。定位追踪器我都买好了，我带着，一会在你手机上安上软件，带着警察去找我，我相信你。”随欲对上安心的视线，两人的目光都是那样真挚透明。 安心抿着唇良久，点了点头。 随欲托着腮看戴上假发的安心。 “还差一点。”说着拿起一旁桌上的笔在安心左眼下面轻轻点了一下。 “好了，完美，随欲二号。” 随欲也试戴了假发，确定了至少从背面看不出大的破绽。 周末这两天，随欲特意雇了两个保安驻守别墅门口，还请了个阿姨照顾安心的生活起居。 “……我是来住两天，不是两年，随大小姐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吧。” “没关系，反正我家现在不缺钱。” 是暴发户的性格没错了。 周六早晨，由于有生物钟，随欲还是起的很早，简单洗漱下楼，发现安心正在吃早餐。 “起这么早啊，自己做的饭？” “嗯呐，你的我也做好了，看你家里没什么食材，简单做了三明治，尝尝怎么样。” “不是有阿姨，为什么不叫阿姨起来做？”随欲拿起三明治，语气带着刚起来惯有的的慵懒松散感。 “嗯~↗↘↘↘我起的早阿姨不还没起呢吗，打扰人家休息不太好，也没那么矫情，做个饭还是会的。”女孩身着白裙，腿在桌下一晃一晃的，很是俏皮灵动，也是随欲没见过的样子。 尝了一口味道很是不错。 吃过饭后两人出门逛了逛，今天是风雨前的平静，要好好放松一下。 走在路上，安心拿着小镜子看似在整理头发，实则观察身后的动向。 忽然，一个穿黑衣服带黑口罩，还带了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个子高挑瘦削却勾着背，悄悄跟着她们，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何维吗？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但又装作自然，何维大概率不会提前动手，况且旁边还有随欲。 果然，何维只是悄悄跟了一段路就没了踪影。 周日的时候，随欲带上假发，背上安心的书包，出门“钓鱼”了。她走前特意叮嘱安心尽量不要出门，出门一定记得戴假发，自己每隔十分钟发一条消息报平安，一但十分钟内没回消息，就去报案。去警局的路上也千万别忘记戴假发。 想了想临走前还是亲手把假发给安心戴上了。 随欲走在街上，观察走过身边的每一个人。拐进一个小巷子里时，身后传来动静，她想着可能会被敲晕或电晕，做好了心里准备，余光却瞥见身后有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块毛巾。 呵，这是打算迷晕，好低级的手段。 随欲深吸一口气，在对方冲上来捂住她口鼻是屏气然后装晕。被两人架着拖到巷口接应的面包车上。 不出所料，就是再傻再大意，三个傻大个也不会忘记收走随欲的手机。好在上一分钟随欲刚要给安心发微信就注意到身后，直接熄了屏，消息并没有发出去，安心应该已经报了案。 “这姑娘长得真秀气，个还挺高，准得卖个好价钱。” “是，要我说还是小何靠谱，找来的各个那么水灵，上次骗来那白姑娘，虽然人已经三十来岁，保养的还那么好，我都想跟她睡一觉哈哈。” 何维一言不发，默默开车。 “诶我说何老弟，一回生二回熟，你这第二次怎么看起来也还那么紧张。” “切，人小何不是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家搞艺术，经费不够，管我借钱，还不上才拿小白抵债，要不你也一下掏出个十万八万借给小何，换个水灵的姑娘不亏。钱又不够了，什么叫做天无绝人之路！这不半道碰着个闺女，说不定人家成名赚了钱还能给这‘娘俩’赎回来呢哈哈。” “我可没虎哥你那么有钱，就还要虎哥你玩剩下的就行。”绿毛摇摇脑袋，油腻的笑。 随欲越听越气，心里犯恶心，这俩畜 牲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清白姑娘呢。 不一会，面包车在一处老小区单元楼前停了下来，看来酒吧只是钱财交易地点，还好没让安心直接去报案排查附近酒吧而是安了定位追踪。 令随欲有些震惊的是，这个小区对面街上就有个警察局，当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欲继续装晕，被黄毛抗到二楼，开了门，只看见满地的酒瓶外卖盒，气味更是无法形容。 王虎涛似乎并没打算在大白天做点什么，把随欲扔到一个房间里反锁上门，就到客厅跟何维还有绿毛聊天打牌了。 安心这边也因为没有收到信息，早早就到警局去报了警。讲述了来龙去脉，两个执勤警察和她一起看着手机上的定位追踪软件。最终红点确定在他们对面街上的小区停下了。 警察立马派车出动，安心坐在警车上，手心里满是汗。 随欲被随意扔在墙边靠着，见王虎涛出去了，虚着眼睛观察四周。整个房间不超二十平米，一张简陋的桌子，一张简陋的床，一个破旧的衣柜，还有一个……女人？ 那啥，回顾上一章突然发现我当时想的啥啊，上一秒三个细狗在一起讨论后一秒出来了个满脸横肉[菜狗]同意一下吧，王虎涛，黄毛，身高体壮，绿毛和何维是细狗[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