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疯了?我可太清醒了》 第1章 楔子?第一章 我是在做梦吗 楔子 镜头穿过一片黑暗,挤过虚掩的舞台幕布,慢慢登上舞台,然后停留在原地,聚焦在舞台中央的中央背着吉他的清秀的背影上。 “这首歌是今天的最后一首。非常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对我们t.h.e.的支持。谢谢大家!” 女孩挥了挥手,转身看向了舞台上乐队的其他成员。 汇聚在舞台中央的束光灯,在音乐响起的瞬间,如同花朵一般朝着四周绽放。前奏响起的瞬间台下的人群开始欢呼。 镜头定格在被人群簇拥在中央的乐队成员的背影上。 拍摄结束,摄像大哥缓缓退到舞台下面。将机器放在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短发女人身边的架子上。 女人正抱着肩膀看着台上的乐手们,她的脖子上戴着工作证。工作证右边两行字。姓名:顾海安,职务:经纪人。左边是一张标准的证件照。 海安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海安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海安。” “……” “明媚的活动是我负责直接对接的,对。”海安对着电话点头,“不好意思,是哪个活动?” “……” “哦,对的,是明媚的建议。目前可以确认乐队成员全员空档。” “……” “对,五个人。主唱兼吉他手明媚,吉他手遥远,键盘手何方,鼓手轻槐和贝斯手甜酒。除了遥远和何方之外的成员都是女孩子。”海安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儿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ipad,“如果需要的话,这边有更详细的资料。我现在这边传给您,备份我发到邮箱里。” “……” “不是释槐乐队。释槐解散以后,轻槐和何方就加入了t.h.e.乐队。我们是重组的新乐队。全称是t点h点e点。” “……” “对,这个的话,团体和成员个人的活动都是我负责直对,全员参加算团体活动。” “……” “叫我小顾就行。”海安把设备重新揣回口袋里,另一边的手拿起手机贴到另一侧耳边,“您说这些提议我会在与明媚沟通之后给您答复。” “……” “好的,再见。”海安挂断电话之后看着信息,熄灭了屏幕。 最后一首歌刚好和海安的电话一起结束。 舞台上的表演同预演好的一样进入了最后的环节。 海安抬头看着舞台上的人,发现轻槐正对着自己比喝水的手势。海安点点头,比了一个ok,注视着轻槐重新走到其他人身边。 穿过来往的工作人员,遇到的工作人员和海安打招呼,海安也微笑着点头说:“辛苦了。” 一直看到保姆车的车门,海安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有个画面一直在她脑袋里闪过,那就是原本该出现在定点等待的保姆车没有来,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车位。但是此刻她的担忧烟消云散。海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上车。 在铺天盖地的彩带中,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向下。五个人朝台下挥着手,缓缓消失在舞台中央。 彩带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后贴在明媚的嘴唇上,明媚抬手摘了下来,捏着这片彩带看了一眼,转身让遥远看这片彩带。 “遥远呢?”明媚环顾四周。 “何方呢?”甜酒提问。 “轻槐呢?”明媚又问。 不仅是遥远,连本应在退场位的轻槐与何方此刻也没在升降台上。 “明媚,甜酒。” 明媚抬起头,看见正站在原本升降台边缘的轻槐还在挥手。轻槐身后的遥远何方正背对着升降台和台下的人群自拍。 轻槐注意到了明媚的视线,朝着明媚比了个“二”,用口型说:“走二号路。” 明媚比了个ok的,转身对甜酒说:“走吧。” 排练好的离场方案是五个人从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回到台下,然后穿过通道走舞台后面的员工通道上保姆车。海安会在演出的最后一首歌前回到保姆车上,一起等到在离场点。但是在最后一次彩排里,看了很多退场失误案例的海安又给大家加了一条备用路线。就是现在轻槐三人走的这条路。 这条路没有主灯,只有两条灯带在红毯两边。虽然这条路没什么人,但是仍然能听见人群的嘈杂声。连带着凉意的晚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今天的观众真的太热情了。”何方忍不住感叹道。 “没错,今天真的好尽兴。”轻槐点点头,十分认同,“你俩刚刚是不是拍了好多照片?” “我拍了好多照片。”遥远说。 轻槐和遥远并肩走在何方身后。遥远正在低头看手机里的照片,都是刚刚结尾环节他和何方拍的照片。此刻,屏幕里是轻槐在最后结尾甩头的pose。照片里,轻槐的头发像直挺挺地甩到空中,仿佛一只炸毛的猫。轻槐扭过头瞥了一眼屏幕,恰巧看到了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忍不住吐槽:“我说,如果让我发现这种丑照出现在互联网上,那我真的会化身杀手暗杀你的。” 何方说着凑过来,把脑袋搁在遥远肩膀上,看向屏幕:“什么什么?发我一份发我一份。” “二十块。”轻槐眼疾手快抢过遥远的手机,朝着何方伸出另一只手。 “小气鬼。”何方朝着轻槐呲牙。 此刻离三个人不远的保姆车上,海安正隔着车窗看着打闹的三个人。她咬着牙重重的擤一个长气,一个屁股弹射冲到驾驶室按了按喇叭,然后回头看窗外三个人的反应。 在眼见只着听到喇叭声后的三人都朝着车这边飞奔过来后,海安才一屁股坐回到正对着门的座位上。 轻槐一上车就被海安塞了两瓶水。 “太好了,还好有你在。”轻槐对着海安饱含感情地唱了一句,朝着后排座位走去。 “管家大人还有水了吗?今天的灯真的好烤人,我感觉自己像条被烤干了的咸鱼。”何方在轻槐身后目光急切地望向海安。 海安点点头,往何方手里也塞了一瓶水。跟在最后的遥远上车,也被塞了一瓶水。 车子发动,把攒动的人群留在了原地。 海安坐在最前排,侧过身,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ipad屏幕,一边对后面的几个人说:“接下来就是假期了,大家记得按时查看自己的手机电量,没电了就充电,不要失联,不要失联。特别强调,不要失联。” “尤其是你们俩。”海安朝着轻槐和甜酒扬扬下巴。 “知道了。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甜酒拍着胸脯打包票。 海安苦笑着点头:“朋友,记得你答应我的话,要放心不要闹心。” 甜酒握拳撞了撞自己另一边肩膀,然后食指指向海安。 海安接着降低了音量对面前的明媚说:“你的行程有一点变动,因为开场前节目组那边联系我说明天会提前开始录制,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就得过去。抱歉啊,答应你今天晚上可以出去玩的。” “没事啊,我们怎么走?”明媚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飞机改签会来不及。” “我们坐高铁去。我买了商务票。你可以先在车上休息一下,差不多是两点到那边,其他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跟着我走就好了。” “谢谢。” 海安惊讶了一小下,随后笑道:“谢什么啊你,我也是领工资的好不好。” 明媚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意:“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 何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侧着头看向窗外。海安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怎么了?” “你助理说要请两天假,刚你在台上,电话直接打到我这里来了。”海安说。 “那之前安排的事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切正常。你要给楚宴生的礼物也已经放在你家门口了,回去你就能看见,到时候你直接带过去就好。你的大部分行李已经先运回去了,你随身带的那个在衣柜下面,回去你自己整理。最近的行程在两个月后,具体日期没有敲定,到时候我会和你助理沟通。我先和你说一声,你自己大概也记一下。”海安在ipad上翻了两页,“大概就这么多,还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月之后的行程是什么?怎么那么远?” “就是上次和你们说的那个真人秀。因为要等这一期的制作团队休假回来才能开拍,所以是两个月后。” “懂了。” “代问宴生好。”海安比了个ok,起身奔着最后排的轻槐和甜酒去了。 轻槐正闭着眼睛靠着座椅小憩,而甜酒则是目光热烈地盯着海安走过来。 “还以为你们会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玩。”海安在旁边的座位坐下来。 “因为看了文旅的宣传。”甜酒竖起拇指,眼睛都在冒着小星星,“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有,因为可能会有临时行程之类的会联系你们,所以记得按时看手机哦。不要像之前一样总是玩儿失踪。”海安说。 “放心啦放心啦,这次我和轻槐一起去肯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不担心你啦。我比较担心轻槐。”海安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海安伸了伸脖子看了一眼轻槐。甜酒顺着海安的视线也扭过头看向轻槐。 “我知道了。”轻槐闭着眼睛回答,“你放心好了,我们看到好玩的会拍给你看的。” “还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车有点晃。”轻槐回答。 海安不放心又看了一眼甜酒,只见甜酒正认真的看着自己。 “还有什么事吗?管家大人。” “朋友送了我两张游乐园的门票。你们可以去玩。我已经放在你们房间的桌子上了,回去能就看见。” “天呐管家大人,我爱你。”甜酒听到门票两个字眼睛都亮了,激动地给了海安一个熊抱。 海安被甜酒的胳膊勒的脸通红,一边拍了拍甜酒的背:“好了好了,别高兴太早,记得每天给我发消息报备行程哦。” “好!” “好好玩小甜酒。” “好!” 说完,海安回到了前排座椅,重新开始发邮件。 “哦,对了,遥远。”海安一拍脑门儿,转过头对身边的遥远说。 “咋啦?”遥远也转过头看向她。 “你回学校对吧,你是等明早的飞机还是坐今晚的高铁和我们一起走?” 遥远没有犹豫:“和你们一起走,但是我还有几件衣服没装。” “没关系,我们有半个小时收拾行李的时间。如果来不及收拾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送过去。” “谢谢海安姐,半个小时够了。”遥远摇摇头,朝着海安笑的很腼腆。 “你也先歇一会儿,累坏了吧。” “有一点儿。”遥远微微点点头,“但是很开心。感觉像做梦一样,以前只知道很多人喜欢我们,今天才有实感。” “像做梦一样对吧?” “嗯。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遥远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海安看着遥远稚气未脱的脸庞,笑容很慈祥:“也没有很明显。我只在后台看了一眼台下就会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你在台上待了那么久,这样的感觉比起我的来说应该只多不少。好了,我还有别的事,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赶路也很累。” “好。”遥远乖巧地点点头。 后排的轻槐闭着眼睛,听到了一切。 第一章 正午。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更幸运的是,这个星期,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天气。 虽然一开始海安答应给轻槐和甜酒的假期有两个月那么长,但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原本安排在两个月后的行程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被提前。 三天前。轻槐和甜酒正混在游客堆里乱逛。 海安打来电话的时候,轻槐正在给甜酒拍游客照。 就这样,甜酒眼睁睁的看着轻槐在接起电话后难得一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好消息。”轻槐的笑看起来十分命苦,接着她把未挂断的电话递给了甜酒。 甜酒:“看着你这个表情怎么也不像好消息吧。”虽然这样吐槽,但是甜酒还是乖乖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喂?” “小甜酒,玩的怎么样开心吗?”海安的声音甜的发腻。 二十七八度的天,甜酒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管家大人,什么事?” “好消息……” 接下来的甜酒为轻槐生动的演绎了情绪大起到大落。结束谈话的甜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还行了,至少还有两个星期可以玩。” 轻槐点开最新一条语音,海安的声音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哦。对了,忘了说了多拍一点素材,因为是综艺,所以可能会需要你们自己拍一点vlog当素材哦。千万别忘了。” 此刻,轻槐家。 轻槐正“大”字型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距离开工还有两天时间,轻槐正加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补觉。 轻槐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印着蜡笔小新图案的毯子的一角搭在轻槐的肚脐眼上。虚掩着的门被推开,橘色小猫蹑手蹑脚走到轻槐脑袋旁边,随后轻轻地喵了一声。 躺在地上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看人没有反应,橘猫又伸出爪子在人的脸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立刻心虚地收回爪子到嘴边舔了舔。 人依旧没有反应。 橘猫见状卸下伪装,直接伸手狠狠的对着轻槐的脸来了一下。小猫没收住的指甲在轻槐下巴上留下一道红印。 轻槐吃痛睁开眼睛,看见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脑袋边上。 橘猫像是感应到什么一眼,立刻抬起小屁股后脚一个蹬地起跳飞速逃离。 轻槐眯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的下巴上痛痛的,抬手一摸,一个红色的小点出现在手上。 “小咪!!!” 罪魁祸首已不见踪影。 被小猫闹这一下,轻槐已睡意全无。 此刻轻槐站在镜子前,小心地把沾着碘伏的棉签擦过伤口。看着自己白嫩的脸蛋儿上那块儿突兀的黄,轻槐叹了一口气,贴上了小猫图案的创口贴。贴好之后轻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来回转头仔细打量自己的脸,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就说睡觉是最好的美容方法。”轻槐摸了摸自己的脸,“趁着假期还没结束,多睡几觉吧。” “轻槐出来吃饭!”甜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来了!” 上个星期,两个人一直不歇脚儿的逛。累的轻槐瘦了两斤。这也是为什么,回家之后的她这两天都窝在里睡觉。这两天中午,甜酒会拎着从餐厅打包的饭菜来找轻槐一起吃饭。 “脸怎么了?”甜酒一边拆着包装,一边问。 轻槐站在一边把小猫抱在怀里:“没事,就是一个小口子,明天就好了。”小猫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轻槐,结果被技高一筹的轻槐眼疾手快按住了它不安分的手。 轻槐有些得意地朝怀里的小猫一笑,然后想到什么似的问甜酒:“对了,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现在收拾还太早,我要明天下午再收拾。” “开什么玩笑,我们明天中午的车啊。”轻槐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好像昨天晚上两个人才讨论过这件事。 有诈。 轻槐不免狐疑起来,眯着眼睛凑近甜酒。小猫也趴在轻槐的胳膊上,也瞪着眼睛看向甜酒。 “你睡糊涂了,我们是后天上午的车。”甜酒淡定地推开一人一猫,转身去扔垃圾,“是你记错了。” 甜酒的语气笃定。轻槐还是有些怀疑地噘着嘴,看了看怀里的小猫,长出了一口气:“那我明天又能睡个好觉了。” “啊,原来是想睡觉,太狡诈了轻槐,明明答应了陪我去看电影的。”甜酒朝着轻槐撇撇嘴。 “啊?”轻槐放下猫,摸了摸后脑勺。她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甜酒,不过这个时候赖账的话甜酒肯定又会抱怨了。轻槐点点头,做出一副自己没忘记的表情。 甜酒叉着腰问:“你保证?” 轻槐伸长了脖子撅着嘴,对着她狠狠点头:“我保证,骗人我是小狗儿。” 甜酒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坐下来吃饭。 轻槐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来不及多想,自己的肚子已经发出抗议的声音。 为了不让甜酒失望,轻槐特意起了个大早。 准备好出发的轻槐站在玄关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满意地拍了一张照片。万事俱备,只差眼镜和帽子。 轻槐习惯性的往玄关上的柜子一伸手,结果摸了空。轻槐打了个电话给甜酒,结果甜酒思考了一下说自己也没看见。 甜酒和轻槐赶在开场的前一分钟检票入场。两个人在卖爆米花的地方纠结了半天。甜酒看着一旁一人多高的甜筒雕塑问轻槐要不要吃冰淇凌。轻槐在帽檐和口罩中间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对着甜酒眨呀眨的:“吃凉的胃会疼哦。” 甜酒抱着胳膊,目光坚定地看着轻槐:“听我的,里面开了冷气,再配一个冰淇淋的话真的爽到爆炸。” 轻槐一边摇头一边左右摇着食指:“会胃疼哦。”轻槐紧紧地盯着甜酒的眼睛。 甜酒抱着肩膀背靠在柜台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全副武装的轻槐:“老大,三十度的天,你穿的像要去炸碉堡一样。吃点儿凉的吧。” 轻槐不语,只一味地盯着甜酒。 “不管了,我要吃。”甜酒说。 最后,甜酒如愿以偿,举着甜筒,小手指勾着装着爆米花的塑料袋。轻槐拿着纸质票给检票口的工作人员,顺利入场。 甜酒抢到了中间的好位置。甜酒拽着轻槐的衣角,两个人一句“抱歉”一句“谢谢”的穿过人群。 电影开场没多久,轻槐在剧情的对话里慢慢失去了意识。 沉浸在剧情里的甜酒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歪过头看见熟睡的轻槐。 在轻快的片尾曲里,头顶的灯光亮起。周围的观众纷纷起身准备离场。 轻槐在甜酒的摇晃下醒过来。亮起的灯光,离场的观众,白色的荧幕上滚动的演员表。没有摆脱睡醒的朦胧感,恍惚中轻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还来不及回忆,甜酒就已经抓着掉在一旁的轻槐的帽子:“走吗?” “走吧。” 空气是干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种灼热感。走在街上,轻槐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包裹着,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这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也……十分的熟悉。 “我点杯奶茶,你喝什么?”轻槐摸到口袋里的手机。 “先等等,你看这个。”甜酒指着路边橱窗里,拽着轻槐。 “什么?” 轻槐顺着甜酒的视线,看到了那款熟悉的墨镜。一瞬间轻槐如触电一般与甜酒异口同声道:“你的墨镜不是丢了吗,这个怎么样?” “看来你喜欢,就这个了。”甜酒得意地拽着轻槐的胳膊走进店里。 拿着崭新的墨镜,轻槐摸了摸脑门儿。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洗漱完毕的轻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神间突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她敲开甜酒的门:“我们光顾着景点拍游客照了,忘了去游乐园。” “什么游乐园?”甜酒整张脸都藏在厚厚的面膜下。 “就之前你说的那个游乐园。” 轻槐看不见甜酒的脸,但是以她对甜酒的了解,得出的结论是甜酒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海安还给了我们票了。你忘记了?” “谁?” “海安啊。” 甜酒两个人站在门口僵持了半分钟。 “好像是听说有游乐场,但是……” 甜酒的语气让轻槐分不清甜酒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轻槐一阵颤栗,感觉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好玩,甜酒。” “我就说你心玩儿野了就不想回去了,被我说中了吧。”甜酒转身往屋里走,“进来,我洗个脸,咱们再好好计划一下。” 换轻槐听不懂了,只觉得自己现在像站在盘丝洞口的唐僧,不自觉地向后退去。轻槐只觉得甜酒的语气陌生,她现在坚信甜酒在拍整蛊视频。 甜酒转过身:“嗯?怎么了?” “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你不去游乐园了?” “下次再说吧。” “那好吧,晚安轻槐。” 以防万一,轻槐决定还是要先和海安确认一下。 手机。 轻槐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不对劲的。打开手机后,轻槐更确信了自己的这种直觉。 平时那个置顶的对话框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轻槐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海安”,查无此人。轻槐不死心又输入“管家大人”,查无此人。 “安”,无。 “顾”,顾诚一。 不对,不对。 “明媚”,无。 “这是我的手机对吧?”轻槐喃喃道。 现在她只觉得房间里可能有综艺的摄影机在拍,可能是什么整蛊节目之类的。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轻槐决定配合一小下。她要打给海安。 她拨通了那串号码,并且按下了免提。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海安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困意:“您好,这里是小顾。” “喂,我刚和甜酒商量了一下,我决定个人解约。”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个合约?您有问题的话可以发过来,我明天上班时间为您解决。”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轻槐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是有机器在拍吗?已经和甜酒说过了吗?” 电话另一边的人听起来很困惑:“什么机器?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海安?”轻槐的语气都不自信了,她又读了一遍屏幕上的数字,确信这就是海安的手机号码。 “是我。”电话另一边回答。 “你在搞什么飞机?不是在拍节目素材吗?” 谁料一听到“节目素材”这四个字,电话另一头的海安立刻变得情绪激动:“你***的,不是说了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吗?疯子!” 接着电话被挂断。 轻槐一头雾水。号码是对的,声音也是海安的声音。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到底什么情况?”轻槐有些紧张地看着屏幕,点开甜酒的对话框,按下了通话视频。 轻槐上车的时候对着海安哼的歌是至上励合的《还好有你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楔子?第一章 我是在做梦吗 第2章 不是,我没疯。 “怎么啦?还是想去游乐园?” 手机被隔在洗手台一侧,相机对着洗脸盆。甜酒正弯着腰洗掉脸上的面膜。 “游乐园不重要了,我和你说我刚才给海安打电话,她变了一个人一样。” “怎么说?” “就这样那样,”轻槐把刚与海安的对话复述一遍,“然后她把我臭骂一顿,再然后把电话撂了。” 轻槐的声音和流水声混杂在了一起。甜酒的脸上挂着水珠,她听出了轻槐声音里不易察觉的沮丧,紧闭着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可能以为你在恶作剧吧。” “你们俩串通好了的对吧?”轻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新型玩笑吗?”甜酒拿起手机,巴掌大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我都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人。” “……”轻槐咬着上嘴唇,嘴角向上。听得出来甜酒的认真不像演的,一股寒意从脊柱窜上来,轻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通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轻槐躺在床上,各种想法如字幕般在在眼前飘过。 甜酒在拍vlog?甜酒和海安串通好了的?手机是怎么回事?联系人列表为什么空了?如果这个不是我的手机,那我的手机在哪?…… 轻槐脑袋里有一万个疑问。 “轻槐。” “嗯?” 甜酒俯视着轻槐:“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最近?” “什么意思?” “压力太大的话人会产生幻觉的。” 轻槐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结束和甜酒的通话的。当时的她知道如果再说下去,甜酒只会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虽然甜酒没有直说,但是她话里话外都在表达自己觉得轻槐疯了。轻槐的脑子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没有疯。 现在她需要确定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 想到这儿,轻槐起身去找放在行李箱里的那个检查摄像头的灯。 关灯的房间。 明媚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躺在地毯上。她双眼紧闭,双手叠放在自己肚子上。乌黑浓密的长发在她头顶摊开。月光透过落地窗雕刻出了她的面容轮廓。此刻,她显得格外安详。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明明。” 明媚睁开眼睛。 门又被敲响了,门外又是女人的声音:“明明,睡着了吗?” 明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还没睡着。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就好啦。” 接着,门被推开了。灰暗的墙面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光争先恐后涌里进来。随着门被推开,门外的光线照亮了房间。一张和明媚极其相似的面孔从白茫茫中浮现,不同在这个人的脸上多了一些温柔的母性光辉。 看着光芒里浮现的面孔,明媚觉得自己的眼睛酸酸的,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发自内心地扬起嘴角:“妈妈。” 一整个晚上,轻槐想尽了方法试图在房间里找到摄影机,可惜她并没有找到任何录像设备。没有机,没有录音设备,甚至连偷拍的摄像头也没有。同时她确定了没有人调包自己的手机。联系人列表里,和乐队有关的人,全都消失了。轻槐在网上搜索了一夜,穿越,平行宇宙,精神分裂……各种猎奇和毛骨悚然的故事,看的轻槐一直在打冷颤。 薄纱窗帘从灰蒙蒙变成白色时,轻槐揉了揉有些麻的腿,缓缓地从地板上坐起来。她靠着床边坐在地板上想了一夜,终于确定了两件事。第一,房间里没有任何摄像设备,甜酒不是在恶作剧。第二,如果不是超现实事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话,那么就是自己疯了。 对于第一条,轻槐此刻深信不疑。而对于第二个结论,轻槐此刻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轻槐仍在思考,有人来敲门。 是甜酒。 轻槐有些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歉疚地看着甜酒。“抱歉,我起来晚了。” “没事,你快点收拾。我先去餐厅吃饭,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甜酒拖着行李箱,站在轻槐门口。 “两个包子一杯牛奶。谢了。” 关门之后,轻槐火急火燎地跑到洗脸台前面抹了把脸,然后冲进卧室把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塞进箱子里。做完这些,轻槐的脑门儿上浮了一层细汗。 出发。原本的飞机票也变成了高铁票。直到站在检票口排队,轻槐才想起来身份证被放在了箱子里。无奈之下,轻槐只好原地打开箱子找东西。 已经习惯了被海安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日子,轻槐面对着这样的慌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锁好自己的箱子,轻槐松了一口气。她一转头,发现甜酒一脸抱歉地朝着自己笑。 “真不好意思,我也忘了拿出来。”甜酒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轻槐的怀里。 处理完状况,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更好了一些。 甜酒坐在箱子上,抬头看着轻槐:“好大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吗?” “还行吧,”轻槐含糊地回答,“昨天空调开大了,有点儿冷。” “你昨天晚上……” 甜酒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广播说轻槐和甜酒的队伍开始检票。 听到广播,轻槐只觉得如释重负,她还没想好怎么和甜酒说这些事,而且看甜酒昨天的反应,甜酒大概率是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的。 轻槐拽住了甜酒的行李箱拉杆:“检票了,先上车再说。” 排队检票的人很多,两个人跟着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甜酒在前面,轻槐自己拖着两人的行李箱跟在后面。两个人分工明确,过了检票口甜酒跑着去上车点排队。轻槐带着行李箱走过去。 刷卡通过。甜酒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轻槐拽着行李箱,站上了下行的自动扶梯,视线一直跟随着甜酒,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李箱滚轮已经悬空。这时,站在轻槐身后的大妈突然身子一歪,失去了平衡。 更后面的人见状立刻大喊道:“诶!小心!” 轻槐闻声转过头,并眼疾手快地抬手钳住了的大妈的双臂,稳住了大妈的身子,避免了大妈的悲剧。但是轻槐的行李箱在轻槐撒手的瞬间失控,在扶梯上滚了两圈后卡扣断裂,整个箱子在扶梯尽头像一本书一样摊在了地上,箱子里没被绑住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顾不上那么多,轻槐和大妈身后的冲出来一个工作人员从两人身边挤过去,把行李箱和散落的东西都推到一边,让出了原本的路。 “谢谢你啊小姑娘,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下了扶梯,大妈感激又愧疚地拍了拍轻槐的胳膊:“我来帮你捡,你来装就好了。”后面下来的几个热心路人也自发地帮轻槐捡东西。轻槐蹲在一边,把大家递过来的东西一样一样装回箱子里。 “谢谢。东西都拿回来了。” “没事。没事,你这个卡扣坏掉了,我这里刚好有行李箱的绑带,你先对付一下。我赔你一个箱子吧。”大妈从自己箱子上拆下来两个绑带,熟练地套在了轻槐的箱子上,“先对付一下,不要磕碰了,这样,小姑娘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我赔给你一个新的箱子。” “没事的。不用了,您人没事儿就好。”轻槐连忙摆手拒绝。 “那怎么行呢……”大妈还想说什么,被一帮的工作人员打断。 “等等,这个也是你的吧。我看你箱子里掉出来的。”是刚刚帮轻槐推箱子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什么递给轻槐。轻槐定睛一看,工作人员手里的正是那个熟悉的特种纸信封——是海安拿来装游乐园门票的信封,上面还印着“赠t.h.e.轻槐”。 “是我的,谢谢。”轻槐的激动难以言表,她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着接过信封,拿在手里。 “车要来了,东西装好的话先排队上车吧。”工作人员微笑着,“你们是哪个车厢?” 不用工作人员说,几个人也看见了远处那辆铁马模糊的身影。 “这样吧小姑娘,这是我的名片。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联系我。”大妈说这塞了一张名片到轻槐的手里,“就这么说定了哦。有事来找我。” 轻槐乖巧点头,此刻她的心思全在手中的信封上,这是当下,唯一能证明她头脑清醒的证据。 第3章 第三章 你和那个给我打电话的疯子一样 车厢里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只听得见风刮过车厢的声音。 两个人的座位都是靠窗的,甜酒的座位在更轻槐座位的前面一排。 看着窗上甜酒浅浅的影子,轻槐又低头盯着手中的信封,心里有些酸涩。 落座之后,轻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是那张游乐园的门票。还有那张海安手写的留言卡。 “甜酒。”轻槐的头凑到旁边的空隙。 “怎么了?”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你呢?” “我有。” “借我用一下。” 轻槐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还是故作镇定地输入了那串号码。她现在非常想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乐队不见了,海安和甜酒变成现在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题不停地冒出来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这里是安家房屋。我是海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听到开场白的轻槐愣了一下。安家房屋?听起来是个中介。 “不好意思啊,我打错了。” “好。”海安的声音没有任何改变,“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安家房屋。 挂断电话后,轻槐很快在网上找到了信息。不出所料是一家房屋中介。轻槐找到了地址。 是梦。 轻槐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离舞台不远的聚光灯照在她身上,热热的,像有几个小太阳电热炉围在自己周围一样。面前是被踹翻的鼓。抬头,就看见了阿音,她正站在舞台边上怔怔地望着地上那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琴。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地店长楚宴达此刻正一脸严肃地挡在何方和那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壮汉中间。 虽然意识到自己在梦里,但是轻槐还是忍不住感到窒息。 直到耳畔有个声音在叫自己。 “轻槐,轻槐?到了。快醒醒。” 到了?到哪了? 轻槐眉头紧皱。猛的睁开眼。 又回到了车上。 “目的地,到了……” 广播里在播报到站提示。轻槐在闭目养神,甜酒伸了个懒腰回头叫醒轻槐。 “到了。”甜酒说。 轻槐看着周围起身的旅客,眼里满是茫然。 “把行李拿好哦。”甜酒小声嘱咐道。 轻槐嗯了一声,乖乖地拿起放在脚边的包。 直到走出车站,轻槐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们为什么来这里?之前是为了赶行程,如果她们现在不是艺人,那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对了甜酒,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来着?”轻槐跟在甜酒身后,扯了扯甜酒的衣角。 “租房子啊,你忘了?” “租房子?”轻槐有些茫然地看着甜酒,“租房子干什么?” 甜酒耸耸肩:“想换个环境。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昨天没睡醒。”轻槐装作头疼,揉了揉鼻梁。 “没事,我已经联系好中介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中介?” 轻槐喃喃地念着牌子上的字,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眼前店门上的牌子挂着“安家房屋租赁中心”。红色的字还有些褪色。 轻槐还在犹豫,甜酒已经朝着店门走进去。 屋内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她们俩,一个穿着黑色小西服的女人同时起身帮甜酒开门。 轻槐低下头,就看见正在门**谈的甜酒和店员。那个女人注意到了轻槐的目光,笑着朝轻槐点点头。 轻槐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是海安。 世界真奇妙。 轻槐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甜酒是来租房子,也知道海安现在是中介,但是这也太巧合了一些。不过既然自己能从乐队鼓手变成无业游民,那…… “那也只能说明命运真奇妙了。”轻槐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着。 海安还是那个海安,虽然职业变了,但是还是一脸靠谱的样子。 c城还不算是很大,海安带着甜酒一上午看了几套房子。几个人一会儿地铁一会儿公交的在城市里穿梭,轻槐一直默默地跟在甜酒身后,一边思考该怎么开口才能不让海安觉得自己是疯子。就这样一直思考到几人看到最后一套房子,轻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话的时候,电话铃声打断了海安的开场。轻槐有些沮丧地掏出手机。 “阿音?”轻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有些诧异。 阿音是释怀乐队的主唱,也是大轻槐一届的学姐,自从释怀解散之后,大家只在彼此的升学宴上见过一面。阿音对一切都淡淡的,除了楚宴生和顾诚一那两个小太阳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和她关系特别好的人。后来轻槐听说过阿音的消息,却一直在跑工作,没时间再和阿音联系。 轻槐就盯着电话一直到屏幕变黑又映出自己的脸。甜酒看着轻槐愣神凑过来:“阿音的电话不接不要紧吗?” 轻槐摇摇头:“等下再回播给她吧,如果有重要的事她会再打的。” 话音未落,阿音的名字又出现在屏幕上。 “看来是要紧的事。”甜酒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认同轻槐的想法。 轻槐朝着两个人比了个出门的手势,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朝着屋外走去:“喂?” 声音断断续续地,还没等电话另一边开口,就一阵忙音。轻槐看着一直在抖动的信号格,叹了一口气。 终于在公寓单元门口,手机信号恢复了。轻槐立刻回播给了阿音。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看来真的是要紧的事。轻槐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 阿音的声音和多年前差不多,但轻槐还是听出来阿音现在的声线少了些少女的稚嫩。“小槐,有个不好的消息给你,你先有个准备。” 轻槐心想,我这两天全是不好的消息还能有什么更不好的消息,嘴上回答:“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吧没事。” “上次报名的那个选秀节目因为一些原因没通过,不过我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就是你写的那首歌,那个节目觉得很合适这次的主题,想问你买那首歌。” “啊?”轻槐有些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树影。 “没关系。我和那个负责人说了要考虑一下,而且可能后续可能需要重新填词。你有一周的考虑时间,考虑好了和我说。” “好。谢谢。” “小事,你们的房子看的怎么样了?” “啊?你也知道我出来租房子了吗?” 阿音在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两秒:“好好休息,长期缺觉真的影响记忆。” “还是你了解我,我这两天真的疯狂忘事儿。对了,我和你说甜酒找个那个中介真的特别像我高中隔壁班的同学。” “……”阿音沉默。 “咋了?” “不用怀疑,就是海安。”阿音的声音传来,“是我把海安的联系方式给甜酒的,她们也早就认识。” “嗷,我就说她那么眼熟嘛。” “轻槐。” “啊?” “答应我,放假期间也保证睡眠好吗?保证你的脑袋一直保持聪明状态好吗?” 轻槐隔着电话点点头,又反应过来隔着电话阿音看不到:“……我保证。” 撂下电话,轻槐转身去按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赫然是甜酒和海安。 “甜酒。”轻槐朝着甜酒摆了摆手,“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我也发现了。”甜酒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电梯间里确实会有影响,但是这个在房间里信号还是挺好的。”海安笑了笑,“这个就是房间布局什么的也都还挺好的。” “没事。我们再看看。”甜酒说,“想好了再联系你。” 接下来就是轻槐不擅长的寒暄环节。 临近分别,轻槐决定下次再和海安相认。但是海安抬起头,朝着轻槐的方向有些犹豫地问:“那个,请问你是…轻槐吗?” 第4章 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海安有些犹豫。 轻槐狠狠地挤了一下眼睛,点点头,左手比了个“7”食指朝着海安:“是我。你好,海安。” “好生疏!”海安眯了眯眼睛,“好久不见。” 其实轻槐到现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前一天海安还在电话里大骂她是骗子,此刻她又看起来真心真意地说她们俩好久不见。 世界好疯癫。轻槐心里暗自感叹道。 “什么情况?”甜酒有些状况外地看着这俩人,“你们俩认识吗?” “何止是认识。” “我和你说。简直就是光芒万丈。”海安的脸被火锅冒出来的热气蒸的红红的。 海安热情地带着她们去了她平时最喜欢的火锅店。在工作日的晚上也人满为患,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终于在最后一丝晚霞也被墨色吞噬。你永远也不知道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反转。轻槐忍不住感叹,轻槐专注于把羊肉卷按在煮开的火锅汤里等冒泡,根本来不及注意海安说了什么。 “轻槐那个时候超级火,基本上都知道他们班有个鼓手。”海安手舞足蹈地给甜酒介绍,“后来好像是主唱签约了新的经纪公司。然后他们的乐队后来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了,因为当时准备考试了嘛要。” “再后来,我高考完,发现乐队不活动了。阿音出了单人专辑之后就退居幕后了。”海安有些惋惜地摇摇头,“轻槐你们还有联系吗?” 轻槐正专注于碗里的涮羊肉,被突然点名,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海安:“啥?” “你还和何方他们联系吗?” 轻槐喝了一口橙汁,回到道:“阿音现在负责幕后的工作比较多一点,刚我出去接的电话就是她打来的。” 阿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 “哦对了,阿音说有事要找我们所以……等下她会过来。”甜酒突然抬起头。 “谁?”轻槐问。 “现在吗?”海安也满脸茫然。 轻槐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所以你是说,那个想要买我歌的人想要见我,现在,所以你们就找过来了?她现在在车上?”轻槐皱着眉,看着阿音,“是这样吗?”说完她又看了看漆黑的后排车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 “对,现在那个人就在车上。你要表现的犹豫一点,然后我争取把主动权那在我们手里。” 轻槐挠了挠鼻梁:“你开玩笑的吧?” “我开玩笑干什么?”阿音拽着轻槐的胳膊,很认真地看着轻槐的眼睛,“她现在是个很关键的人物,接下来公司会和她有很多合作,不止是你的歌。现在她想见你,说想和你当面聊。你不管答应与否都表现一下犹豫好吗?” “好吧……”虽然不太懂,但是轻槐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争取再让她考虑考虑?” “随便。”阿音说着帮轻槐拉开了车门。 但是,让轻槐怎么也没想到的,那个后排清瘦的身影居然是明媚。 “明媚?”轻槐不得不承认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儿事都藏不住。那张熟悉的脸在眼前出现的时候,轻槐还是没忍住惊呼。 明媚不可察觉地眯了眯眼睛,语气里也有些试探:“轻槐?” 几乎是瞬间,轻槐打了个寒颤,同时心底升起一股暖意,轻槐十分确定,眼前的明媚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明媚。明媚长舒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明媚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最开始找到的是海安,你能想到她在这里用的电话号码和之前是一样的吗?” “能,因为我打了。”轻槐有些郁闷地回答,“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她以为我是个疯子。” “现在你见过了。”接下来明媚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给轻槐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以前那个家里醒来的,她又是如何给海安打电话又如何被当成疯子的,最后明媚给轻槐解释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简而言之就是明媚好不容易结束节目录制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她在飞机上睡着了,又在中途被飞机颠簸弄醒了,头顶上的阅读灯晃了两下就又恢复正常。 但从那个灯晃开始,一种难以抵抗的巨大疲惫感就紧紧地包裹住了明媚,明媚只当是自己工作了几个月没有休息身体超负荷了。一路上她都浑浑噩噩地。飞机落地后,海安来接机又送明媚到了酒店,临分开前海安说她会打电话叫醒明媚的。于是明媚一进屋就开始睡觉。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明媚才被尿意叫醒。看着窗外的黄昏,她隐约察觉到自己睡过头了。明媚拿起手机看着时间发现自己真的睡过头了,但是根本没有未接来电,甚至说连海安的联系方式也消失了。事情不对劲过头了,好在明媚记得海安的手机号,她立刻给海安打电话结果海安却说根本不认识她。 明媚看着窗户里的影子自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现在在几年前的家里,身上穿着几年前买的真丝睡衣。在明媚还觉得这一切是一场恶作剧的时候,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推门进来了。是明媚已经过世的老妈,当年明媚家破产,明媚的爸妈为了躲债已经失踪了。因此明媚的妈妈根本不可能再出现。 轻槐一直抱着肩膀听着明媚讲述,直到明媚说到自己见到了妈妈并且妈妈现在还好好的时候,轻槐终于出声打断了明媚有些哽咽的叙述。 “我们可能是穿越了吗?” “像是。”明媚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轻槐:“你觉得是身穿还是魂穿?” “啥意思?” “我觉得是身穿,我们当时出来之前海安送了我们俩张门票你知道这件事吗?”轻槐问。 明媚思索了一下:“记得,我记得当时多两张,海安还犹豫是给何方还是遥远来着,但是后来何方说他不想给情敌当助攻,就给了遥远。” 轻槐在脑袋里想了一下何方那孩子气的画面,叹了一口气:“好幼稚……” “所以说楚宴生选择许清夏就对了。”明媚也忍不住感叹道,随机又看向轻槐,“你说身穿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今天看到那张门票了,所以我应该还是我,类似于平行宇宙那种,我们可能到了一个和原来世界一样的世界,只不过有些东西变了。” 明媚听完轻槐的推测,眼前一亮:“对啊,那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第5章 一些小八卦 “什么说得通了?”轻槐有些不知所以然。 “平行宇宙啊。”明媚有些惊喜地看着轻槐,“如果人身真的有一万种可能,那我们现在都在最好的那个里面。” 轻槐目瞪口呆:“姐姐,你是在最好的宇宙了。我现在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呢。” 多亏了甜酒大大咧咧的性格,看房子的路上甜酒和海安聊了很多,让轻槐把眼前的情况摸了个大概。这个世界里的轻槐和甜酒都签约了阿音的经纪公司。轻槐现在是音乐制作人,甜酒依旧是歌手。这次是轻槐准备和甜酒合租,两个人才来这边看房子的。至于为什么是这边,轻槐没套出来甜酒的话。 “这个世界线里轻槐和原来好不了多少,依旧是和家里闹翻了自己跑出来,但是这个世界的轻槐比我多了一点东西。” “多了什么?”明媚有些好奇地凑过来问。 “多了一屁股债。”轻槐有气无力地回答,“不过不是很多就是了。” 听到轻槐的回答后,明媚松了一口气却也还是揉了揉太阳穴:“和我当时比起来九牛一毛,不过祝你成功吧我。” 轻槐点了点头。终于她想起来了正经事:“等等,我记得阿音说是一个什么大人物想要买我的歌来着。” “是的,这个大人物就是我。”明媚指了指自己,语气里一些小得意。 轻槐恍然大悟:“光顾着叙旧了。” “怎么样?你写的那两首,打包买断,这个数。”明媚下一秒就握住了轻槐的手,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轻槐眨眨眼睛,抿了抿嘴。她没忘记阿音的嘱咐,故作犹豫道:“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真的我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明媚根本不给思考的时间。 “这样,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你给我留个电话。” 明媚忍不住笑,看着轻槐:“咱俩谁是谁的甲方?” “那也不能明抢啊,现在是法制社会。” 明媚忍俊不禁,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到你真好。”然后明媚递给轻槐一张名片:“轻槐,记得联系我。” 轻槐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明媚:“见到你真好。” 因为明媚和阿音说要单独聊,所以阿音直接去甜酒的桌子那边和甜酒她们边聊边坐着等。隔着一段距离,轻槐朝着坐在甜酒身边的阿音比了个“ok”的手势。阿音和两个人道别,走过去找轻槐。 隔着这段距离,甜酒根本听不清阿音和轻槐在说什么。 只看见轻槐朝着阿音比了“ok”的手势,阿音就和自己还有海安到道了别。随后阿音起身朝着轻槐走过去。到了轻槐身边,阿音先拍了拍轻槐的肩膀说了几句话。接着轻槐握住了阿音的另一只手,晃了晃。两个人都满脸笑容。接着轻槐勾了一下手,阿音就把耳朵凑了上去。阿音勾着轻槐的肩膀,低着头看着地板,轻槐捂着嘴在阿音耳边说什么。说完,阿音侧过头看着轻槐,表情显然有些震惊。轻槐朝着阿音挤眉弄眼儿又点了点头。随后阿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喜,接着她拍了拍轻槐的肩膀。轻槐笑着努了努眉毛。阿音就离开了。 轻槐朝着甜酒走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ber?你们俩也不说给我留点儿?” “加菜了,等下就过来了。”甜酒回答。 “上次见到阿音还是好多年前,再次见到偶像的感觉真不一样啊。”海安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今天也太幸运了。” 轻槐很难不认同地点点头:“阿音一直都是这样,她总是能带来好消息。” “好像是这样,我记得以前也是阿音想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海安思考了一下,“但是火的一塌糊涂,出了专辑,居然说转幕后就转幕后了。好有魄力。” “转幕后?”轻槐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对了,我差点儿都忘记了,怎么就转幕后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和当时的制作人观念不合吧。” “但是我记得当时的制作人是她的姐姐。”轻槐补充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都八卦,具体的还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海安说着捞起一片毛肚按到锅里,“不过我觉得她这个决定很正确啊。她看起来比从前当明星的时候有气质多了。” 轻槐刚要说什么,被服务员打断:“你好,上菜。” 轻槐点点头,只好作罢。 “诶,别被她带跑了,甜酒我和你说还有呢。” 海安这一路上都在给甜酒讲轻槐以前在学校的故事,讲到轻槐当时加入的乐队的小八卦,刚开了个头儿,现在正在兴头儿上。海安朝着甜酒摆了摆手,继续说了下去。 轻槐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心里盘算着能从海安这儿知道的更多信息。 天色渐晚。 结完账,轻槐靠着柜台望着门口一边在心里消化刚刚知道的信息。快速想一遍,轻槐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乐队演出的那些有意思的小事儿。这个海安是阿音的死忠粉,每场演出她都在。海安一如既往的发挥了自己的幽默天赋,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讲的生动有趣,逗得甜酒哈哈大笑,连轻槐都忍俊不禁。 此刻海安和甜酒正在门外边聊天边等轻槐出来,俩人有说有笑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奔波了小半天的样子。 店员把小票递给轻槐,礼貌地和轻槐打招呼。 轻槐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才朝着门口走去。 “在聊什么?”轻槐问。 甜酒看了一眼轻槐,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手里的包,一边回答:“我们在说你以前那个乐队的键盘手的事。” “键盘手……”轻槐猛的想不起是谁。 “何方。”海安的脸红扑扑的,看着轻槐的眼睛。 “喔——!对!何方!”轻槐恍然大悟般猛的拍了个巴掌,“我记得那个臭小子当时有个小迷妹来着,叫什么楚……楚……” “楚宴生。”海安朝着自己扫了一下手。 轻槐听完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边用力地闭上眼睛:“对,就是她,我记得当时她开始是自己一个人,后来总和男朋友一起来。她爱坐在角落里那个位置,是阿音的好朋友兼忠实粉丝。” “……”海安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毛,随后摆了摆手,“不是啦,你肯定记混掉了。我说的是楚宴生,是何方的小粉丝。” 轻槐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何方和楚宴生应该也不一样了。但是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找补,只能抿着嘴看着海安。好在海安只当作轻槐的记忆力不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甜酒有些好奇地盯着海安:“他俩咋的了?” “何方和楚宴生好像是准备今年年底结婚吧。” “什么?!!”轻槐十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他们俩要结婚了?!”轻槐说这句话的时候重音在“他们”上。 海安没料到轻槐会是这样的反应,眯着眼睛看轻槐:“他们俩要结婚有什么震惊的……”海安说到后面声音变成了吸气声,她也换上的一副震惊的表情,瞪圆了眼睛,嘴巴也变成了“o”型。海安向后退了小半步,同时指着轻槐,“不是你……暗恋他啊?” 轻槐还有些紧张,以为自己露馅儿了,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只无奈地摇了摇手轻轻地摇摇头。 甜酒则在一旁低下头,用抿嘴演示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是她眼睛的弧度还是出卖了她。 海安有些茫然:“那你这么震惊干什么?他们俩毕业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才结婚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轻槐听着这些话,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于是在这个高温预警的夏夜里,轻槐打了个冷颤。 第6章 你知道遥远在哪吗 几个人走到地铁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海安朝着身后的挥了挥手。 轻槐也有些不舍地摆了摆手,看着海安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感觉她现在很开心啊。” “什么?”甜酒转过头看向轻槐。 “啊。没事。”轻槐摇摇头,“我们去哪?” 甜酒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忘了找今天住的地方了……抱歉抱歉。” 轻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甜酒,下一秒接着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按响了喇叭。 小小的车居然能发出这么聒噪的声音,简直和六月的蝉鸣有的一拼了。引得周围的行人也频频侧目。 毫无防备的轻槐被这声音震的五官乱飞,活脱脱就是沈腾表情包。 甜酒循声望去只见到了亮面的黑色车窗上反射出的街景,完全看不清车里面什么情况。 轻槐捂着耳朵一边忍不住吐槽:“这司机有病吧?” 话音刚落,汽车喇叭声戛然而止。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 用甜酒的话来说是男人小有姿色。但轻槐却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过。 两人发呆的功夫,西装男就已经站在她们面前了。 “请问是轻槐吗?”西装男对着甜酒问。 甜酒指了指身边的轻槐。 轻槐正挠自己的眉毛,试图弄懂眼前的状况。 “抱歉。”西装男对着甜酒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轻槐说,“大小姐让我接你们去住的地方。她联系不上你,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轻槐。 轻槐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西装男,还是接过了手机。 “冒昧问一下,你说的大小姐是谁啊?” “迟明媚。” “啊……”轻槐恍然大悟,“她要干什么?” “她联系不上你,直接叫我来接你们回去。还有这是你的,甜酒。”西装男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另一部电话交给甜酒。 甜酒指了指自己:“给我?” 西装男面无表情:“对。” “谢谢。”甜酒有些别扭地接过手机,发现是某个手机的最新款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 甜酒还在研究手机的功夫,黑衣人又和轻槐小声说了什么,接着邀请她们上车。轻槐在听到黑衣人说的话后,神色从开始的警惕变成恍然大悟,最后回头对甜酒说:“走吧。” 甜酒第一次坐这样后开门的车,她尽量不让自己露怯,却还是在车上纠结了一小下。 这车门怎么拽着这么吃力……甜酒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啊,那个是自动门,不管它也没关系。”西装男正通过后视镜回望她们。 “啊。”甜酒有些尴尬地点点头。随后开始打量着车里的内饰,看着一闪一闪的车顶棚,忍不住拽了拽轻槐的衣角,凑到轻槐耳边小声问:“我们不会是摊上事儿了吧?这也太夸张了。” 轻槐挠了挠头,脸上忍不住的笑,但只和甜酒打哈哈:“没事啦,放心没事的。应该是我朋友。” “你的朋友有点儿夸张。” 轻槐只面上笑笑,却在心里默默地认同了甜酒说的话。确实很夸张。 “那个,黑衣人大哥,怎么称呼啊?”轻槐问道。 “我姓楚,你叫我小楚就行。” 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窗外的灯光越来越黯淡,车没一会儿就驶入了郊区。甜酒正紧张的时候,眼前突然亮起来。 “等等……不是,你那个朋友住这里啊?!” 轻槐听得出来甜酒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惊呼了。 “好夸张。”就连轻槐看见车窗外的景色也忍不住感慨。 “轻槐,你确定不是诈骗吗?”甜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忍不住发问。 绝非甜酒夸张,这样的地方,只在模拟建筑的游戏里见过。谁家正门到房子入口要开车走十五分钟,谁家门口还有那么夸张的台阶,感觉走上去都要个几分钟。 事实证明,甜酒的感觉是对的。下了车之后,轻槐和甜酒被带上了一辆摆渡车。 “摆渡车……”轻槐看着眼前的摆渡车不知道说什么好。 经历了巨大的震撼之后,轻槐觉得自己的接受度被提高了好几个层次,就算现在有一个外星人站在她们面前跳兔子舞,她也微微一笑绝对不抽。 轻槐觉得自己腿都要走断了,心里默默吐槽这个房子怎么这么大的时候,终于管家打开了一扇门。轻槐和甜酒终于见到了明媚。 一见面,轻槐就忍不住开始了吐槽。 “姐姐,怎么之前不知道你这么夸张。甜酒一度以为我俩被绑架了。” “你好。我叫明媚,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哦。”明媚没有理会轻槐的抱怨,径直走向甜酒,朝甜酒伸出手。 甜酒才反应过来,和对方握了握手:“你好。我叫甜酒。多多关照。不好意思啊,第一次来这么……的地方。” “是有一点夸张了啦,但是我已经尽力低调了。”明媚歪着头耸耸肩,“抱歉打断你们的出行计划了,我真的是有急事找轻槐,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本来我们也没什么计划。”甜酒连忙摆手。 “太好了,那这两天你们就住在这里好吗?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直接叫管家,要出去的话小楚会安排,直接给他打电话就好。” 甜酒离开后,明媚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转过身看向轻槐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怎么找到遥远吗?” 轻槐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正抱着一旁的靠枕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的装潢。 “啥?” “遥远。我找不到他。” 轻槐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你不是在找大家吧?” 第7章 你找到谁了? “你不会是在找我们吧?”轻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明媚说着就朝着轻槐身后的书桌走去,并示意轻槐跟着她。 这是一个有八十多平方大的会客室,沙发和茶几摆在进门一边,另一边是一套精致的书桌椅,书桌椅后方的墙壁是一面摆满了的通立书柜。最边上是一个带滑轮的实木小台阶,用来拿搁在书架顶端的书。 明媚示意轻槐帮忙挪动梯子。 “为什么不直接装一条轨道在这儿啊?”轻槐一边推一边问。 “可能因为平时都是找人帮我推这个吧。”明媚耸耸肩。 轻槐仰着头看着明媚,叹了一口气:“话说回来,你还真的是大小姐啊。” 轻槐没注意到明媚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明媚在架子上翻找半天,从最高的架子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轻槐。然后拎着裙子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明媚朝着轻槐勾了勾手,拿走了轻槐手里的书。轻槐顺势把台阶推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嘴上也没闲着:“没有,我见过的有钱人不是很多,像你这种夸张的有钱人更是头一次见。” “谢谢夸奖。”明媚毫不在意,一把推掉了桌子上的东西,接着把书摊在了桌子上,又从书里抽出一张折的和书本一样大小的纸,最后她把纸摊开在桌面上。做完准备,明媚轻轻地拽了轻槐一下。 这个时候轻槐才看明白,这是一张关系网。明媚把几个人的大头贴都贴在这张大纸上,照片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墨迹,凑近看是几个人的信息,不同的信息用不同颜色的笔记录。轻槐在这张纸上面找到了乐队和乐队相关的那些人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甜酒那张有些青涩的脸。照片应该是几年前的,照片里的甜酒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甜酒旁边是自己的照片,对于那张照片轻槐一点印象也没有,相片里稚气未脱的自己笑容灿烂。而几年前的自己为了学业和生活,一直在咬着牙硬撑,一点放松的时间都没有,怎么笑得出来。一时之间,轻槐有些恍惚,她忍不住想象这个世界的轻槐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如果这个世界的轻槐可以轻松自在的生活,那留在这里是不是也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恩赐……霎时间轻槐思绪万千。 明媚察觉到轻槐没了声音,撇了一眼轻槐,发现轻槐正看着这张纸愣神,她抬手在轻槐眼前晃了晃打断了轻槐的思绪。 “不好意思,走神儿了。”轻槐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的。” 回过神的轻槐扫视着这张纸其余的部分,一个巨大的问号吸引了她的注意。 与其他人的没有区别,也是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信息文字,但仔细看,只有这片墨迹是同一种更加鲜艳的蓝色。墨迹中央大头贴的位置,被手绘的矩形替代。矩形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下方是少女娟秀飘逸的字体。 遥远? “这是什么意思?”轻槐手指向遥远名字后面的问号。 明媚用指尖轻轻抚摸过遥远的名字,随后缓缓开口。 “如你所见我在找大家。”明媚有些疲惫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轻槐点点头,走到桌子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其实我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 “什么?!”轻槐的屁股刚挨到沙发上,被明媚这一句话惊的跳起来。 与轻槐分别后,在管家的带领下,甜酒走到了一扇门前。管家简单介绍了一下房间的设施后就离开了。 甜酒走进房间后才惊讶的发现,这间房间有一间小小的客厅,还带一个用欧式栏杆围起来的小露台。甜酒迫不及待地推开双开玻璃门,立刻感受到了一阵微风袭来。这幢房子后面是一小片海,她站在这里刚好看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甜酒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摸出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远处的风景。 她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轻槐,然后问她“你们聊完了吗?” 过了半分钟得不到回信,甜酒抿了抿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决定先洗漱再说。 甜酒裹着白色的浴衣走出被布满蒸汽的淋浴房,发梢的水如串了线的珠子一样滴到厚厚的布料上。想到要把头发吹干,甜酒这才想起自己的吹风机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还放在海安的店里。 “糊涂蛋嘛简直是。”甜酒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房间里有吹风机,结果是让甜酒相当失望。甜酒没找到吹风机。甜酒看着放在一旁的衣服,甜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这样甜酒穿着浴袍,顶着用毛巾盘起来的湿漉漉的头发,穿和一双拖鞋抱着几件衣服毛茸茸地走在走廊上。 “什么?!”接着轻槐惊呼的声音从走廊另一边传来。 甜酒循声一路小跑过去,走到门口时又听到了轻槐的声音,于是甜酒在门口站定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声音。 “什么叫你早就来了?” 轻槐用手掌扶着脑门儿,又把额前的碎发都用力捋到头顶,后按住了自己的后脑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明媚。她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明媚早就预料到轻槐会是这样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轻槐。等轻槐看起来没那么激动了,她继续说讲述自己的故事。 明媚确实是在几年前的家里醒来的。当那通打给海安的电话结束之后,手机屏幕变成了一片黑色。明媚看着黑漆漆屏幕中央自己那张巴掌大小稚气未脱的脸后,猛然意识到是自己回到了几年前。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按了两下屏幕。屏幕上赫然写着几年前的日期。为了确定自己不实在做梦,她又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两巴掌,那样真实的痛感。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明媚瞬间接受了眼前的事实。那一刻明媚的内心悲喜交加,她流下了两行意味深长的泪水。 “你知道的,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自己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这一切终于发生的时候我真的无比感激。”明媚盯着桌子上照片,但轻槐却觉得她的目光透过了那张照片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然后呢?” “然后?”明媚回过神一般将视线转向轻槐的脸上。 第8章 明媚的复仇大业 原世界里,明媚家里的生意是祖上传下来的,到了明媚老爹手里生意已经做到了行业老大的地位。迟老爹和明媚妈妈伉俪情深,日子过得红火。夫妇俩只有迟明媚一个女儿,自然是秉承着“活着就好”的理念教养长大。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媚在外人看来总归是太草包了一点。 破产的事发生之后,明媚的父亲上了新闻,成了两个重要板块儿的焦点人物。在迟父的名字被永远地被挂在耻辱柱上的同时,意外也降临在了这一家人的头上。然后那一双鲜活慈祥的面孔,变成了两张冰冷的黑白照片。 而侥幸活下来的明媚在大家的帮助下,开始了一边打工还债一边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的生活。虽说年幼的她是草包,但却也隐约察觉到这件事有蹊跷。结果经过她多年来的努力,真的被她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当年明媚家破产,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老爹的昏头决策,而是因为这个精明的商人掉进了更狡猾的竞争对手精心设计的圈套中。 让明媚更加痛苦的是,迟老爹这个看似错误实则没得选的决策由于错误过于典型造成的影响过于严重,因此这个事件被很多学者当作反面范例写进了教科书里。每年都有各种财经博主在写类似题材报道时,把这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翻出来反复鞭尸。每次明媚看到大数据推送的新闻页面,自己父母的照片被放在那小小的方框里,配上嘲讽意味拉满的标题,明媚的心都在滴血。历史的车轮滚滚来。书里那短短的一句话,细看每个字的一撇一捺,都可能藏着不知道多少人被葬送的美好未来。 这些年,明媚一直活在悲痛与仇恨中。她搜罗到所有与之相关的信息刻在心里。每个午夜梦回,深陷痛苦的明媚都用这些烂熟于心的老旧数据在心里默默地推演整个事件的走向,试图在已经结束的过去中找到最优解。天可怜见,老天居然让明媚回到了悲剧发生前。这一次明媚发誓不一定不再做个草包,要力挽狂澜。 于是她一改往日的轻浮,开始主动学那些从前不想学的知识,跟在迟爸迟妈的身后跑来跑去。渐渐地,明媚从“迟家那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小迟总”。并且明媚一直在暗中布局,一方面准备好了局中局就等着对手往坑里跳,让那个对手也尝尝当年自己的痛苦,另一方面明媚也做好了鱼死网破后保全全家的准备。反正无论如何,明媚已经做好了她能力范围内的万全准备。终于,在那个关键的节点时,明媚强忍着自己内心汹涌的痛苦,力挽狂澜避免了悲剧的降临。 说到这儿,明媚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那个晚上,她像一张绷紧的弓一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办公室的灯悉数关闭,她只身站在黑暗里,焦急地在黑暗中踱步。最后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外面的街道。路灯已经熄灭了,绿化带里稀稀拉拉的花在风中摇曳不定,对面的写字楼灯火通明。干净的落地窗玻璃映出她白的有些憔悴的影子,就一直这样等啊等。终于在天空翻起鱼肚白时,明媚等到了那通来自迟妈的电话。电话里迟妈声音是难以掩饰的骄傲,妈妈的开场白是“恭喜你呀小迟总。”明媚听着声音,说不清是悲是喜的泪水模糊了明媚的眼眶,她捂着嘴极力掩盖自己的哭腔。却还是被电话另一头的老妈听出了端倪。只有那个瞬间,这位在痛苦中挣扎多年的“小迟总”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只会享福的“小草包”。黑暗和痛苦终于被明媚亲手画上了句号,接下里是幸福降临时刻。 明媚做到的不止是复仇。她是带着未来的记忆回到了过去,除了目睹了一个时代的落幕,她还见证了新的高楼耸立。因此在完成了复仇大业后,她果断离开了父辈的赛道,选择创办了一家科技公司,凭借着对未来的记忆,在全新的领域开疆拓土。这一路她如同开了金手指一样顺风顺水,并乘借着新时代的东风,让这家小小的科技公司迅速长成一个庞大的科技集团,并且开始涉猎各种延伸行业。很快“小迟总”脱离了父母,变成了阿音口中的那位“大人物”。 讲述完这一切,明媚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石头。此刻明媚对着轻槐一股脑儿倾吐,明媚心中的巨石也随之落地。她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这么久,如今终于见到了日出的光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萦绕在她心里。 另一边,轻槐听的目瞪口呆。“爽文啊姐姐……不对,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爽吗?过程其实挺痛苦的。”明媚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摸到一手的冷汗。 轻槐认同地点点头:“也是,你自己一个人,坚持这么久肯定很辛苦吧。” 听到这句话,明媚突然觉得心头一暖。多少次她因为超负荷工作累到心生“这日子也就差不多到这儿”的念头的时刻,乐队的这几个人就会拎着温暖的食物嘻嘻哈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像神迹一样降临拯救自己。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明媚会在一切结束之后试图重新联络乐队众人。 明媚微微有些脸红:“我很想你们。” 轻槐笑笑:“我的时间线里,我们才分开一个月。所以,别肉麻了,说正经事儿。” 刚要煽情,轻槐一个四两拨千斤给化解了。明媚无奈又好笑地“啧”了一声,随后正色道:“对,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 明媚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一团白色的布从缓缓打开的门缝里探出来。 是甜酒。 “不好意思,明媚有吹风机吗?我自己的在行李箱里,刚刚在房间里没找到。” 轻槐猛的拍了自己脑门儿,她也把这件事忘的死死的。 明媚微微一笑拨通了个电话就解决了这个小插曲,在轻槐准备听明媚接下来的讲述的时候。明媚的手机又响了。看着明媚接听电话有些严肃的神情中,轻槐知道今天可能是聊不完了。 果然,如轻槐所料,放下电话的明媚面无表情地对轻槐说明天她需要去处理一件紧急的事。 “啊那你去忙吧,我和甜酒明天还要早起去看房子,今天早点儿睡。” 明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看着轻槐:“什么意思,都在这儿了怎么还要走。” 轻槐听着她黑老大一样的语气,忍不住打趣:“这位粉丝请和爱豆的生活保持距离。” 明媚被她的话戳中笑点一样,捂着肚子笑了半天。随后正色道:“我还需要你帮忙,今天肯定来不及了,明天我再和你细说。” “好。刚忘了问了,除了阿音,你只联系了我吗?”轻槐出门前转头问明媚。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家和何家是世交吧?”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在命运被改变之后,你只主动来找我了吧?” “当然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随便问问。” 第9章 梦 房间的空间结构是一样的,只在装修风格上有少许差别。因此轻槐也见到了甜酒看到的完美夜景。可惜此刻的轻槐疲惫不堪,简单洗漱后就一头扎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第二天一早,轻槐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醒来。她拿起手机,发现全是甜酒的消息。原来甜酒已经来找过她了,只是甜酒无论如何都没叫醒她。于是甜酒独自一人出发去找海安,让轻槐醒了找她们汇合。 轻槐睡眼惺忪地洗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洗好烘干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那里了。 收拾好的轻槐走出房间,发现管家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一直在这儿等了吗?”轻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管家。 “当然不是,”管家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其他感情,“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在房间里吃还是去餐厅。” “餐厅在哪?” “您跟我走,我来带路。” 餐厅也大的有些夸张,轻槐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看着窗外的阳光,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原本的气氛就已经有些诡异了,管家又一直在餐桌旁站着,也不看轻槐,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样站着。轻槐感觉自己的咀嚼音格外刺耳,管家又贴心地询问轻槐要不要看电视。轻槐拒绝后忍着这种诡异的感觉吃完了东西,然后问管家明媚的下落。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明媚已经调查出来什么了。 “请问……明媚在哪?” “大小姐有事要处理,昨天晚上已经走了。她让我转告你,就安心留下来,她还有事找你帮忙,具体的事情等她回来亲自告诉你。”管家说。 “什么意思?”轻槐有些摸不到头脑,“她没和你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 “那她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轻槐想到昨天晚上那张铺在桌面上写满信息的纸。 “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轻槐有些吃惊地瞪大眼睛,不过立刻她就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如果明媚的生活已经发生巨变,那么就不能再用常规的想法来判断她的行为了。 “如果是其他的,大小姐说请你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另外如果您需要工作的话,可以用她的音乐室,等下我会带您过去。您的朋友让我提醒您务必看手机。如果您要出门的话,可以和小楚说。他负责您的出行。” “这是专门给我配了个司机吗?” 轻槐有些不可置信,结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轻槐挠了挠后脑勺,点了点头。 “您的行李已经放到房间了,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帮忙整理好。”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好了。”轻槐连忙摆手。她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就答应留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明媚都没有消息。甜酒也有自己的工作行程,早早就拎着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一时之间,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轻槐和房子的管理团队。 刚开始,轻槐乐的自在。轻槐从少女时代就开始当歌手,她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乐队成员在一起度过的,哪怕是行程空档期,轻槐也和甜酒形影不离。这样的独处时间,对于轻槐来说是一种陌生又新奇的体验。 轻槐不分昼夜倒头睡了两日,终于在第三天,轻槐做了一场梦。 梦的开始轻槐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她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浮现出一面复古雕花落地镜。 轻槐站在镜子前,好奇地望着镜子里的一切。她并没有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却在镜子里看到了父母的家。一对儿年轻男女站在那个家的门口,和记忆中的中年人不同,轻槐还是一下就认出那是年轻的父母。他们在为什么争执,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轻槐饶有兴趣地看着镜子里的一切。直到母亲的视线转向轻槐的方向。 和妈妈视线相对的一瞬间,轻槐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按照她对父母的了解,估计马上她就要被战火牵连了。 好晦气,怎么这个年纪了还会做这样的梦,果然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啊。 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对于这样真实的不祥预感轻槐还是忍不住地感慨。 “别吵了,我害怕。”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在轻槐耳畔响起。 “姐姐。” “姐姐。” 轻槐看到一个小女孩从门里走出,停在父母身后怯生生地喊。小女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手里抱着自己人类幼崽时期最喜欢的洋娃娃。现在,她就站在父母中间,可怜兮兮地对自己喊姐姐。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化成一股电流从轻槐的尾椎开始朝着颈椎蔓延。轻槐感觉自己在打冷颤但身体却感觉不到冷颤产生的颤栗。 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近。 “姐姐,留下来。” “姐姐。” 小女孩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着轻槐靠近。被巨大的恐惧感支配的轻槐想要转身面向女孩,结果又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只手一把拽走。 是甜酒。 尽管什么都没看到,轻槐还是这样下了这样的结论。 是甜酒救了她。 接着在巨大的失重感中,轻槐在梦里轻轻地跌落在床上。下一秒,她汗津津地在柔软的床上睁开眼,用双手举在空中这样有些搞笑的姿势醒来。 阳光透过半掩的纱帘在轻槐的小腿上留下了一个温热的印记,这样的热度提醒着她一切都是一场梦。 轻槐有些泄气,她抓起一旁的枕头蒙在自己头上。 过了一会,她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声音有些懊恼:“喵了个咪的,在自己梦里也能让人给吓着。”过了一会儿,她又补了一句:“下次就应该第一时间变出一把真理来。” 轻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睡醒后的轻槐想把这个梦说给甜酒听,结果甜酒正在忙。她又打电话给海安,结果海安秒接电话留下一句“稍等我在外面”后也挂断了电话。明媚更是人间蒸发一般。阿音现在是她的老板,她不想把这些问题分享给自己的老板。一时间,轻槐觉得自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却找不到一个出气口,于是她在健身房怒跑一下午,向这个世界无声地抗议。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让轻槐变得气馁,反而让她找到了一些突破口。 她把现在当作是一种新生,过去的忙碌都当作是上辈子发生的事。虽已和上辈子的甜酒度过了一个假期,但轻槐还是决定就在这两天给自己放一个“人生短假”。 休息过后,轻槐简单地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她坚信这个没有t.h.e.的世界也不会有自己写过的歌。结果也如轻槐所料,她已经发行的专辑在这个世界还查无该曲。于是在巨大的惊喜下,轻槐不眠不休在短短两日内,整理出了大量demo发给了阿音。 第二天,轻槐正在阳台上做瑜伽。阿音的视频框从一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来。 “轻槐,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阿音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她看起来有些严肃。 “我自己写的,你觉得怎么样?” “你和何方说过了吗?” “和他说干嘛?” “小槐,真的,和当年何方那几首很像。”阿音对轻槐这样的态度感到无奈,“你最好和他聊一下。” “啊……”轻槐若有所思地低头。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和他聊聊。不过希望不大,毕竟是他写给小宴的歌。” “喂喂,你说的像我在抄袭一样。” “是采样。” 阿音立刻纠正轻槐的叫法。 “好好,采样。” 轻槐点点头,已经在通讯录里翻出了何方的联系方式。 光标移动到红色的图标上,轻槐觉得是时候和何方碰个面了。 第10章 消失的白月光 尽管阿音的建议是与何方联系,但轻槐知道决定权在自己的手里。于是乎她做了个决定,写自己的歌让别人说去吧。 她凭着感觉把阿音说的音乐里的“何方味儿”都删掉。自己已经粗略的计算过了,这几首歌的收益够她付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房租了。想到这些,轻槐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 “你看看哪个可以用,再重复的就直接pass掉。” 阿音的最新回复是好的。 “好的?”明媚看着屏幕上简洁的两个字。有些不可思议地朝着阿音摊开手。 “这有什么问题?”阿音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地看向明媚。 “没问题,暖暖地很安心。”明媚抱住自己的肩膀,脸上一副故作安详地闭上眼睛,只留给阿音一个看起来格外欠揍的笑容。 阿音有些无奈地长哼了一口气,她看着明媚欠欠儿的样,最后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根本想不通这个家伙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上学的时候明媚突然转学到她们班里来,接着就和她们这群混子一起玩,本来玩儿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就说要带着大家逆天改命之类的。阿音以为明媚是说着玩的,结果明媚还真的带着大家疯狂学习。最开始只有楚宴生乖乖地跟着她学,她们被何方嘲笑。明媚直接满脸不屑地和何方打赌,测验成绩低的那个人就要被抽二条。最后明媚以绝对优势把满脸不服气的何方抽的嗷嗷叫。从那开始何方和明媚开始疯狂争抢第二名位置。至于为什么是第二名,因为万年第一是一个叫许清夏的多边形战士。 阿音的乐队玩的好好的,也是明媚突然抽风叫阿音不要只想着乐队的现在。明媚非常认真地在思考自己想要什么,也顺带着大家思考自己想要什么。阿音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想留在幕后,于是她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但是阿音十分不解明媚的行为。 想到这里,阿音起身把一个文件夹拍进明媚怀里。 “给你,最新的练习生资料。” 明媚还闭着眼睛,被文件夹拍的一抖。看清是什么后立刻正色道:“这是新名单吗?” “是啊,都是很有潜力的新人。” 明媚没有说话,一直低头认真地翻阅着资料。只是越往后翻,她的眉头越紧皱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张白纸也被翻到背面,明媚的眉毛直接拧成一团,半晌她失望地长出了一口气。 她把文件夹撇到桌子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就这些了吗?” “有实力的新人不好找,都得慢慢培养,这已经算是这一批新人里最有实力的了。如果你想实力不怎么样的,你可以直接去培训班自己找。” “不用了,”明媚摇摇头,“按照正常时间来说,应该已经要出道了。” “什么?” “哦,没事。” 自从得知阿音是娱乐公司老板之后,明媚就在托阿音找一个人。但是照片也没有,资料也没有,明媚就只留一句“男的,高高的瘦瘦的,放娱乐圈里也是属于有点儿小帅的”的抽象描述后,就让阿音开始了寻找。 最开始,阿音也不知道明媚是什么意思。明媚直接叫阿音把准备出道的新人的资料带给自己看。明媚会告诉阿音哪几个孩子比较容易走红。事实证明,明媚总是对的。尽管没被明媚提到的新人里也会有走红的,但只要是被明媚点过名的新人接下来一定都会大红大紫,简直就像是幸运女神。只是可惜,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找到明媚要找的人。 “这批新人里面你看好哪个?”阿音拿起文件夹放自己包里。 明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这里面的都挺有潜力的,但是没什么特别的。”说完,明媚就起身准备离开。 “就走了?”阿音一点也不惊讶,每次都是这样的,明媚匆匆来看完资料匆匆又走了。 “对了,轻槐那几首不要的卖给我吧。” “不是不要,那几首是何方的。得和何方商量一下。” “那就麻烦你帮我和何方商量一下咯,谢啦。走了。” 第11章 遥远登场 明媚发现轻槐找到了自己留在音乐室里的彩蛋,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珍藏乐器。轻槐正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不知天地为何物。 明媚抱着胳膊靠着门框。她已经站在这里快半个小时了,奈何轻槐沉浸式solo一曲接一曲完全不睁眼。明媚一边吃惊轻槐电吉他也玩的这样好,一边走向音响,一把拔掉了电源。 “嗯?”轻槐疑惑地睁开眼。明媚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她手里就是音响的插头。 “行啊你,深藏不漏,之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过奖,以前也是真不会。” “轻槐,我想找你帮忙。” 轻槐还是低估了这个建筑的面积。轻槐看着眼前装修华丽的地下室,整整一面墙都是乐队成员的资料和照片。都是这些年明媚收集起来的。 “你这是干什么,有点儿变态了啊。” 轻槐手上摸着墙壁上贴着的各种便利贴,盯着墙幕目不转睛地对身后的轻槐吐槽道,这里的信息多到她看不过来。除了天花板和地板,四面墙上都写满信息。没有特别私人的信息,都是这些年明媚通过各种方式收集到的关于大家在人生线上的变化。 “这么多年,终于有第二个人进来这里了。”明媚感慨道。 “你知道咱们俩现在就像是正在分享信息的跟踪狂吗?” “别逗了。跟踪狂可没我专业。” 轻槐看着明媚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瞬间点燃了战斗的**:“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明媚根本不在意轻槐的看法,她心里只有这一件重要的事。 “我找了所有人的关系,但是我根本找不到遥远。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加入乐队的吗?” 轻槐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没有一张遥远的照片,一张都没有。而遥远的名字仍然是一个问号。 “我找不到遥远,他不是我们这里面任何人的亲戚朋友,不是同学甚至不是网友。” “网友你是怎么知道的?”轻槐还趴在墙上仔细看着海安的信息,只微微侧头问。 “这你别管。”明媚摆了摆手,“总之我现在需要你帮忙回忆一下你到底是怎么认识遥远的。” 轻槐已经看入迷了,她没想到海安居然在毕业之后就和大家都失去联系自己一个人去了南方。 “轻槐。” “啊。抱歉,我在看海安,她居然毕业之后再也没和大家联系了吗?” “对,而且她和以前我们认识的所有人关系都不太好。” “太奇怪了。” “所以你有什么头绪吗?关于遥远,他是你带来的,但是我找了你所有的关系,根本查无此人。” 轻槐思考了半晌,最后得出个结论:“你找了自己的关系吗?” “诶?”明媚有些蒙,随即反应过来,“如果是我认识的人的话,肯定早就找到了啊。” “也对。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找找以前你的粉丝。应该可能性很大,她们现在不喜欢你的话应该也会喜欢别的歌手吧。” “我不明白。” 轻槐看着明媚脸上的困惑,拍了拍头:“现在想想,遥远或许就是为了你而来的。” “为我而来?” “对。遥远是最后一个来面试的,你当时不是在隔壁的会议室睡觉吗,他就站在那个玻璃门外一直看你。”轻槐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轻槐拎着咖啡走出电梯。看见走廊上站着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正在认真地看着什么。顺着少年的视线,轻槐看向了用高透玻璃隔开的会议室。 明媚正趴在会议桌上睡觉。 走廊里只有这少年一个人。走廊里铺了地毯,再加上轻槐走路很轻,少年并没有发现轻槐走过来。 “你也是来面试的吗?怎么不进去?” 少年没想到有人会来,换乱的瞬间循声而去,看到了轻槐后立刻大大方方地点头:“对,里面还有人在面试,我在等叫号。” 一整层楼的办公室都是用定制的高透玻璃墙围出来的,此刻面试的办公室里百叶帘半掩着。 轻槐歪着头看了看少年身后的高透玻璃,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个人影在里面,但没有听见琴声。 “没事,你跟着我进去吧。”轻槐大手一挥。 “谢谢老师,老师这是我的报名表。”少年递给轻槐一张a4纸。 轻槐接过来简单的扫了一眼。姓名,遥远,还有右上角照片栏里那张清秀的脸。 听完轻槐的叙述,明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我当时居然在会议室睡觉吗?” “这是重点吗?” “那也不能因为他在看我睡觉就说他是为我而来吧?”明媚摊开双手从自己头顶扫下去,“我长这么好看,换谁都会多看两眼的。” “……” 换成任何一个人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轻槐都可以嘲笑对方自恋,但唯独这个人不能是明媚。轻槐对着这张只有巴掌大的略有攻击性的明星脸确实说不出出一个反驳的词,显然眼前这个女人美而自知。 轻槐看着明媚,只能干巴巴地眨眼。 “所以你也不知道遥远在哪里。有意思,真有意思。” 明媚转身面向那个巨大的问号。 明媚的背影一整面白色的墙中央,射光灯的束光从她的头顶照射下来。轻槐揉了揉眼睛,开始阅读其他的信息。 第12章 阿音的逆袭人生(1) 从明媚的密室回来之后轻槐就神不守舍,她在那间空白的屋子里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 明媚很大方地把她自己的那一份资料都给了轻槐。轻槐看着照片上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心情复杂。 两个小时前。明媚的密室。 明媚消化情绪的能力比轻槐想象的还要强,几乎没有几分钟,明媚就坦率地接受了自己暂时找不到遥远的事实。于是明媚开始向轻槐讲述这个世界里过去发生的事情。 本该是有些沉重的气氛,硬生生让明媚说成了评书现场。 比如,阿音。 “一切都要从你那个乐队说起。我记得你们乐队是被迫解散的对吧?”明媚说。 “是。”轻槐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她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 原来的世界。 当时阿音是大家公认的套麻袋都好看的高冷美人,神圣美丽不可接近。为什么不可接近,因为阿音总是一张臭脸对着所有人。 在认识轻槐之前,阿音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楚宴生,楚宴生性活泼像小太阳一样每天跟在阿音这座冰山身后,两人形影不离。还有一个就是顾诚一,阿音的青梅竹马,也是阿音后来的虐恋男主角。 何方是传说中里楚宴生的crush,但后来大家都知道事实刚好反过来。 轻槐在一个不算合适的时机说自己要组一个乐队。周围围着一群人,都摆了摆手说哪有这闲功夫。只有路过的阿音听进心里,冷着一张脸就走过来了。轻槐吓得想跑,但却听到阿音说她想加入乐队并且可以再叫一个人来。轻槐还没搞清楚状况。 只看远处一个黑点渐渐变成一个人影。是何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音已经抓住何方的宽大的校服袖筒:“人齐了,试试吗?”依旧是冷着脸。 茫然的轻槐看着茫然的何方,发现茫然的何方也在茫然地回看自己。俩人一起转头看向阿音。阿音还是那个拽的没边儿的表情:“整不整?” “整啥啊?”何方扭头看向轻槐。 轻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整不整?”阿音又问了一遍。 “整!”轻槐狠狠点头。 “整!”阿音也有些激动。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燃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在燃什么,但何方也燃起来了。何方也举个胳膊扯着破锣嗓子喊:“整!” 轻槐心里暖洋洋的。 接着何方又扯着破锣嗓子问:“但是咱这是要整啥啊?” 这就是“释槐”的开始。 后面通过一些渠道,阿音听说了一家小酒吧在招募驻唱乐队。那家店的店长是楚宴生的哥哥。阿音说动了轻槐几个人去面试。就这样,释槐在那个小小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年少成名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乐队的解散。 乐队解散这件事是阿音提出的,但事情的最开始还是要从何方这个惹祸精说起。 何方相貌端正性格好,出生在权贵之家,又是独生子。何方算是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但这样的配置在故事里,就算是主角也有个让人不省心的关系,何方也没逃脱这个定律,而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角色是何方的妈妈周女士。 不出意外,何方的妈妈觉得何方玩音乐这件事是不务正业,因此十分反对何方玩音乐。但周女士不舍得让自己儿子伤心,不肯直接和何方讲,而是趁着何方病休在家的间隙,用一种很卑劣的方式对乐队内外施压。那个时候乐队有了一小部分的粉丝基础,正处于小有名气朝着名声大噪方向发展的上升期。 因此何方妈妈找人剪了很多阿音个人演唱片段发到网上,增加了阿音的个人曝光度。 起初这些小手段没被大家放在心上。到后面,这位女士像是疯了一样,先是让人在一个普通的演出后当众贬低了轻槐一番,又狠狠地夸赞了阿音。轻槐坐在角落里,第一次感觉到煎熬。阿音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立刻发声作了回应,这才平息了舆论节奏。 挑拨不成,这位女士又亲自带着那位当时带出过很多顶流实力派歌手的知名经纪人找到了阿音,这位知名经纪人当众承诺会把阿音打造成王菲那样大歌星,但提出的条件是阿音要离开这个乐队单飞。阿音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不忍心拒绝也过不了良心那关爽快答应,只说自己会考虑。 迟迟收不到阿音答复,何方妈妈又找人在何方十八岁生日前一个月,以店家非法雇佣童工的理由,举报了那家酒吧。官方下场后,店铺停业整改了一小段时间。幸运的是,店长楚宴达是个很好的人,他据理力争帮大家争取到了演出的机会。 释槐重返舞台。 计划接连落空,这位女士干脆直接找人去店里闹事。最后连好脾气的楚宴达也在被逼无奈下和人起了冲突。这件事闹的严重,甚至上了新闻。场面一度难以收拾。连带着乐队也陷入负面舆论的漩涡里。 这件事之后,阿音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率先提出解散。不过她也没有接受何方妈妈的帮助。 阿音只是托楚宴生给轻槐带话,阿音说自己对不起大家她要先当那个打退堂鼓的人。 乐队一共就三个人,走一个,病一个,剩一个。一时间轻槐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没了方向,干脆直接在网上公布了乐队解散的消息。 病休在家的何方在网上看到了乐队解散的消息,一头雾水。却只收到阿音的一句“我对不起大家”。 之后轻槐和何方都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两人很快就重振旗鼓转身投入到学业里。 只剩下阿音。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阿音的错,阿音却认为都是自己的问题,她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所有人。 阿音躲在家里不肯见任何人,唯独除了楚宴生。 因此轻槐在课后的走廊偶遇了楚宴生时,楚宴生在阿音面前说了阿音很多好话。她希望轻槐不要活在恨里。 轻槐不记恨任何人,当时那样的场面没人知道该怎么办,那种镇定如楚宴达也束手无策的情况下,阿音选择离开已经很体面了。轻槐本想请楚宴生转告阿音不要太过自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轻槐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和楚宴生说了句保重。 关于这句保重,轻槐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尴尬的脚趾抓地。抓马的像是在烂俗偶像剧一样,以至于轻槐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一巴掌,再骂一句“还保重,装货”。但是细想,除了保重轻槐也找不到别的话说。 乐队解散这件事说到底也一直是轻槐心里的一道伤,那是轻槐第一次意识到用梦想对抗现实就是以卵击石,以至于直到现在轻槐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大概就是这样。” 一口气说完的轻槐长舒了一口气,试图摆脱那种无力感。 明媚听说过这段历史,可当事人版本显然更加震撼。轻槐一直垂着头。明媚立刻察觉到了轻槐的阴沉,赶紧拍了拍轻槐的肩膀打断了轻槐的失落:“行了,听我这个。” “什么?”轻槐抬起头看向明媚。 “这个世界的阿音是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明媚的讲述里,事情完全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这个世界。在场面闹的十分难堪之前乐队决定停止活动。 据说,当时闹事的人已经坐在店里了,楚宴达知道对方是来闹事的,气氛剑拔弩张。结果对方刚站起来,阿音拎着麦克风冲上小舞台,直接宣布是乐队决定将暂停演出。 “但其其实后面还在照常演出。”明媚耸耸肩,“不仅如此,阿音还接受了何方妈妈的一小部分建议,以实习制作人的身份加入了那家造星公司。那位明星经纪人亲自带着阿音实习。” 听到明媚的话,轻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阿音主动退出的?那乐队是怎么解散的?” “实际上,乐队到现在都没解散。”明媚从地上散落的文件夹里翻出一张照片塞进轻槐手里。 是一张很陌生的合照,背景是陌生的黑压压一片的观众席,照片的最前面是何方、阿音和轻槐。照片里三个人背对着观众席蹲在舞台最边上,对着镜头摆着各种搞怪的pose。轻槐一眼就看见了蹲在最边上自己和阿音,和阿音勾肩搭背的自己正用小拇指扯着嘴角龇牙咧嘴地装酷。 她对这个场景完全没有印象,因此明白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世界已经产生了偏差。轻槐紧紧盯着这张照片,指腹不停摩挲着相纸。相纸边缘有些褪色,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拍的。轻槐不明就里,只沉默地看着明媚。 “据我所知,你们比我知道的还要有名。这是你们的歌迷强烈要求下举办的小型告别演唱会。这场之后乐队就无限期暂停活动了。屋子里这些人,都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接着明媚又指了指照片的右上角。轻槐这才注意到那张噩梦一样的脸,是何方的妈妈。相机记录的瞬间,何方的妈妈坐在最前排座位,正抱着胳膊,看起来很和善地对着镜头微笑。那个高高在上地轻蔑地威胁大家的脸,此刻又满脸和善。 轻槐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爬满了她的胳膊,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什么意思?” “阿音和何方的嘴很严,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但是我问了楚宴生,据她说,暂停活动是阿音当时想到的缓兵之计。但真正决定暂停之前,阿音突发奇想让何方去和她妈妈谈判,化被动为主动。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致同意先暂停乐队活动,等高考结束之后再继续。顾清逸和何方的妈妈共同出资帮你们办了这一场暂别演唱会……” 轻槐忍不住打断:“没解散?” “对。乐队没解散,也没重组。所以我一直等到现在才能正常的认识你。” 轻槐记得甜酒无意间说过,轻槐和甜酒都是最近入职了阿音的公司,并且是在那之后才重新聚在一起的。轻槐又想起海安的反应,一下子明白了没有了乐队的解散和重组,那现在这群人正散落各地忙于生计。 “而且,阿音没全接受何方妈妈的建议,她不愿意当歌手,直接转幕后去了。你想啊,有了何方妈妈的背景,阿音在那家公司里待了两年学到了不少东西。后面阿音出来单干,又和顾清逸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就是你现在任职这家。” 轻槐在网上搜过这些,她知道这份工作的含金量。履历上只要在这家公司出来的,都会成为这个行业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轻槐点点头:“听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阿音很有魄力,她的人生也顺风顺水。” “没错,这个世界的阿音总能在一团乱麻里找到最优解,我是靠开挂,她纯靠脑子。而且她每次都能选对人,顾清逸真的很旺她。” “顾清逸?他出场率有点儿高啊。”轻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明媚三次提起这个名字,而她刚好知道这个人是谁。 第13章 阿音:重生之我被真爱带飞了(2) 阿音有个青梅竹马叫顾诚一。顾诚一有个长他两岁的哥哥叫顾清逸。哥哥像流水一样从容稳重,弟弟风风火火顽皮好动。性格不同的俩人自然也没有教科书式的兄友弟恭,而是魔丸对魔丸,两个人掐眼睛看不上对方。 原因也很简单。顾清逸从小就优秀如“别人家的孩子”。导致顾诚一从小就活在顾清逸的阴影下,不管他做到多优秀,在父母眼里顾诚一始终不如顾清逸。而顾清逸人前乖巧内敛,私底下总是在各种方法嘲笑顾诚一。但就是这样水火不容的兄弟俩,看人的眼光却又出奇的一致。两个人都对阿音一见倾心。 在原来的世界里,顾诚一靠着近水楼台,每天都死皮赖脸地在阿音眼前刷好感度,最后又凭借着能每天陪在阿音身边的优势赢得了阿音的芳心。尽管后面的两人开启了古早偶像剧一样“分分合合分合分分分合”的狗血虐恋,不过不耽误两个人拉扯的时候糖分爆表。前期顾氏兄弟和阿音的三角恋实在是太精彩,轻槐虽没亲眼见过,却也听过不少关于他们俩的传说。 显然,这个世界的的改变不止一点点,三个人的故事结局也变得完全不同了。 说到感情上的事,轻槐可来了兴趣,她立刻将才刚内心的波动抛之脑后,认真地盯着明媚:“为什么顾清逸的出场率这么高?有故事?” 明媚笑容暧昧地朝着轻槐点点头:“没错。这个世界的阿音感情事业两手抓,两个项目齐开花。” “满嘴顺口溜你要考研啊?” “别打岔。据我那可靠消息来源以及我对他们俩的观察,这个世界的顾清逸真的是又争又抢。” 轻槐只恨现在手边没有瓜子:“展开讲讲。那家伙装的和什么似的,怎么又争又抢的?” 原来的世界里,轻槐见过顾清逸一次。只那一面就让轻槐印象深刻,顾清逸一米九的大高个,顶着一张完美的建模脸。就是人拽的和谁欠他几个亿似的,实在难和“又争又抢”这个词联系到一块儿去。 明媚满脸的姨母笑,摇了摇食指:“no,no,no,这个世界的顾清逸真的一点儿都不装,不过腹黑等级呈指数型上升。” 接着明媚连比带划地向轻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顾清逸的“光荣事迹”。顾清逸是如何利用自己的智慧,在阿音面前摆了自己老弟一道又一道,让顾诚一在最要面子的年纪里在心仪女生面前颜面扫地;如何在阿音面前把谈判技巧掰开了揉碎了教给何方,让阿音对他十分崇拜的;如何豪掷千金为乐队筹备告别演出,为活动忙前忙后最后在庆功宴上说自己做这些只为博得阿音一笑的;又如何茶里茶气明里暗里对着阿音孔雀开屏疯狂示好的…… 顾清逸这一溜十三招全方位组合拳打下来,把这个世界的阿音哄的找不着北。于是阿音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顾清逸。 后面的一些情节都是明媚亲眼见证,因此讲起来滔滔不绝。 轻槐震惊,她脑袋里冒出那张冒冷气的脸,怎么也想象不到明媚描述的场面。“怎么可能?”轻槐忍不住质疑。 “怎么不可能,你再仔细看何方妈旁边那个是谁?”明媚朝着轻槐扬了扬下巴。 轻槐低下头看向手里的照片。在何方妈妈身边找到了顾清逸那张让人印象深刻的脸,顾清逸正笑着朝着镜头比着剪刀手。 “好强的反差……”轻槐忍不住吐槽,“怎么是他在?顾诚一去哪了?” “不知道,反正那个时候一直是顾清逸帮着阿音忙前忙后。” “而且!”明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且我后来仔细分析了一下,那个让何方去找他老妈谈判的主意应该也是顾清逸的想法。” 轻槐觉得自己脑子发懵:“为啥?” “这我也不好说的太细,非要给个理由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好了。而且顾清逸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的,你看阿音就知道了。阿音现在的行事风格和顾清逸如出一辙。” “啥?”轻槐脑袋里浮现了阿音那从容优雅的身影,确实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但明媚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磕cp的世界里去了,她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向轻槐描述了顾清逸表白的盛大场面。在阿音的毕业典礼上,顾清逸利用自己优秀毕业生代表演讲的机会暗戳戳对阿音表白。 “我给你看。”说着明媚拿出手机,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页面是当时的官方录像。“一开始没人发现顾清逸的小心思,后面不知道被谁带起来的节奏,说顾清逸在演讲的时候就在暗戳戳地向阿音表白了。然后大家越扒越有。” 说着明媚把手机放在轻槐眼前。 开屏轻槐就看见了那句飘过的“xx时期来复习音译名场面”。 看来音译就是这俩人的cp名。 “还有cp粉?”轻槐有些疑惑地问。 “当然了,他们俩现在是模范cp。像这样的切片还有一大堆,好多人剪他们俩的。”明媚姨母笑,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真不一样诶。”轻槐看着屏幕中样那个笑盈盈的建模脸,忍不住“啧”了一声。和轻槐预想的臭脸完全不一样,这个顾清逸全程表情管理在线。 “前方望妻岩名场面预警。” 轮到阿音上台演讲的时候,尽管视频一直聚焦在阿音身上,虚化了背景中的顾清逸,但轻槐还是看见顾清逸的亮晶晶的眼睛全程笑着望着阿音。直到结束演讲,阿音走到顾清逸身边。 “太般配了我的妈呀。”轻槐倒吸一口气,捂住了自己姨母笑的嘴。“感觉自己在看一出偶像剧,这也太般配了。” 轻槐在一片“祝福”和“kdl”的弹幕间隙里看完了视频,并且有些意犹未尽。 “磕到了磕到了。真不一样啊这个顾清逸和阿音,还有别的吗?” 轻槐捂着胸口,把手机递还给明媚。 “不止这些,不过都是以前的切片了。现在他们俩很低调,都是在私底下偷偷地秀一秀。”明媚接过手机,表情也有些严肃。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超真是扮家家酒,他们俩在生意场上才真是两头饿狼。多亏我当时选择现在的赛道,和他们没什么交集,我真没什么胆子和他们俩掰手腕。” “什么意思?”轻槐还在玛卡巴卡阶段没有缓过来。 接着明媚讲述的就是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的故事。轻槐不太明白生意上的弯弯绕,不过多亏了明媚的超强表达能力,轻槐也懂了个大概。大概就是,阿音也碰到了和明媚差不多的问题,几乎就是换汤不换药。和明媚逆袭靠开挂不同,阿音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超绝反应力,仅仅用了一个小小的方法,不仅化解了问题还把问题拨回到了竞争对手那里。一个借力打力把竞争对手打的溃不成军。直接把这个肮脏的商业手段变成了一种很低级的把戏。至于顾清逸,完全走财大气粗路线,战略就仨字儿“就收购”。 用明媚的话来说就是“这两个眼光毒辣的人联手,狠狠地给这个行业的上下游来了一场大洗牌。” “好牛。”轻槐听不懂,但轻槐震撼。 “而且他们俩其实玩的很脏,根本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小体量的要么吞并要么碾死。我有的时候都后怕,多亏不是一个赛道的,不然这俩人玩死我易如反掌。” 轻槐:“阿巴阿巴。搞垄断是违法行为。” “所以你猜他们的对手是谁?” “不会是何方吧?” “不是,何方现在是阿音家的艺人,他也在给阿音打工。”明媚又晃了晃自己的食指,“死你都想不到。” “说重点。” “是顾诚一。” 顾诚一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和自己亲哥对着干,他哥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他哥做生意他也做生意,他哥开公司他也开公司。但是顾诚一只顾着赌气,做事非常冒进。根本不需要顾清逸出手,顾诚一就自己快把自己折腾死了。不过顾诚一就是头铁,遇到困难硬是咬牙自己扛,坚决不肯认输。而顾清逸也只是表面上对自己这个弟弟漠不关心,最后的关键时刻还是顾清逸出手接下了顾诚一的烂摊子,狠狠地给顾诚一上了一课。这次的顾清逸却一反常态拂身而去,深藏功与名。 “据说,不止是顾清逸,阿音也去找了何方的妈妈帮忙。乐队的事之后何方的妈妈非常喜欢阿音,在各方面都很帮助阿音。然后顾诚一就服了。俩人这场跨越前半生的较量最终以哥哥沉默的守护落幕。” 明媚略显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假装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感动的眼泪。 “好好好,你去写营销号,肯定能做大做强。”轻槐竖起大拇指。 “过奖过奖。如果我真去写营销号的话,我能写个昏天黑地。” “确实,”轻槐认同,轻槐点头,轻槐思考,轻槐发言,“阿音是主角,故事就叫‘重生之恶毒女配成了我的金手指’。” “顾诚一是主角就写‘重生之被哥哥横刀夺爱后我认输了’。” “好惨。那顾清逸呢?” “他?”明媚摸了摸下巴,思考后,“他就‘重生之我是人生大赢家’。就和何方写一样的标题。” “何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