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祈》 第1章 外婆 高三一班的班牌洒了一缕阳光，显得格外的刺眼， 学生在教室里一个个扎堆略显焦急。 “诶，池鱼！你的数学作业借我抄抄可以吗？我时间都用来复习了”戴着眼镜的女同学看向迎着暖光靠着窗的白净少年，递了一板大白兔牛奶：“这是给你的” 池鱼回过神，从课桌里拿出作业：“好” 楚曼笑了笑：“你最好了，谢谢你！” “这天杀的母老虎！她的作业都没谁敢欠”池鱼同桌因为跟他挨得近，先享受了一把：“但这也太难了，都高三了还不松，亏你做得出来” 说着他竖起指母。 “……我也做了很久”池鱼拆开一瓶喝了说。 袁望舟明显不信，悻悻摆手：“昨天五班那个黄倩让我给你的情书你看了没？怎么样？” 池鱼笑了笑，说：“挺好的” “你可别说了！”袁望舟有点懊恼地说：“每次都这样说，也没见你同意谁，我都羡慕死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脑袋：“你不会还喜欢那个秦灵灵吧？” 池鱼望了望外面凋落的杨柳树：“那是误会，再说了，我周末还得兼职，没时间的” 见状，袁望舟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觉得他怪无趣的。 “学霸就是学霸！除了学习看别人都是蝼蚁……”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响起一声阴阳怪气。袁望舟一听就火了：“也是，不像某人，不光学习不好，还净喜欢当蝼蚁” 眼看他俩又要打起来， 班长转头看了看说：“周时泽，作业写完了吗你，待会班主任来了，别怪我不打掩护” 池鱼没什么反应，仿佛没听见：“算了，快上课了” 袁望舟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你就是这样，别人才会欺负你！” 池鱼笑了笑，没说什么。 下午六点，他准时到饮品店， 跟他一起兼职的是一个女孩子， 刚换了身衣服，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加油！我跟我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好” 孟冉围上围巾：“拜拜” 老板娘自己在后厨，探出头：“小鱼啊，待会有个预定单，人直接加我定的，还不少，三十杯常温奶绿呢” “好的”池鱼眼色不见波澜：“我提前准备” 老板娘笑了笑：“好” 他们这离学校近，来的学生比较多，像这种大单几乎没有多少。 店里正常是有三个人，两个兼职的，一个长期工，再加上老板娘。 长期的今天请假了， 他俩做完全部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池鱼打包好最后一杯，时间不差不少。 玻璃门被一个人推开了，但却没有进来，而是给人让路，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迎面走来的人身材高挑，眼睛意外的好看，只是上挑的外眼角盯人的时候显得有些锐利，仿佛天生带着一股压迫感。 那人自顾自地敲了敲玻璃台：“取68号订单” 池鱼把后桌打包好的东西一袋一袋往上提， “你好，这些都是” 司故渊短促的皱了一下眉头。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没等他开口，车上飞快的下来一名女生， 瞥着嘴：“司教别生气，我让他们拿，下次保证不点那么多了！” 说着，边上两人帮着给提上了车。 洛樱儿笑了笑，突然看向他：“小哥你好白啊，处对象吗？” “不好意思”池鱼把最后一袋提上来：“我有对象” 洛樱儿啊了一声：“那可惜了，有朋友介绍认识吗？” 还未等他说话， 边上那人出声说：“回去了” 洛樱儿见状摆了摆手，一溜烟跑了。 觉察到一股视线在扫视过他，他扯了扯口罩， 语调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谢，麻烦了” 他抬了抬眸：“应该的，慢走” 忙完下班已经九点了，池鱼顺道在超市买了泡面，回到空荡荡的房子。 胡乱冲了个澡，打开电脑屏幕，迎面弹了一条游戏邀请， 袁望舟：“我就知道你这个点上线，来玩游戏” 他扯过烟灰缸，星星点燃，呼出一口点， 戴上耳机点了接受。 袁望舟还邀了一个班上同学，三人开匹配， 一个陌生队友。 池鱼很稳当地带队友落地，开始搜东西。 袁望舟喊道：“四号四号，有麦吗？” 四号的耳麦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一道好听的声音透过耳机轰入耳膜， 有点熟悉，没等他多想，就听见脚步声。 “诶，池鱼池鱼，快救救我！”袁望舟干掉一个，迎面撞了一个。 池鱼熟练的操作鼠标，狙击枪爆头，三级头掉了，没打死。 正当他想翻墙过去的时候， 右上角显示‘你的队友随便也灭队’。 袁望舟惊笑：“我擦，哥们不错啊” 操作厉害的队友，他们肯定是喜欢的， 王慈赶紧问：“四号下把也一起玩？完了加个好友吧！” “都可以”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烟灰啪的掉在键盘上，他吹了半天。 “不是我说，咱玩游戏能不抽烟吗？”袁望舟熟练的过来给他打掩护。 队里两个大神带，毫不意外的吃了一把鸡。 嚷嚷着又开了一把。 池鱼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跳了。 “我鱼真帅，又钢枪了！”袁望舟话音刚落，迎面瞥见‘你的队友被一见如故击倒’的弹幕， 紧接着‘你的队友随便击杀一见如故’。 池鱼：“……” 袁望舟话语转了一个弯：“倒地也很潇洒，漂亮！” 王慈啧了一声：“咱就是说，戒烟了戒烟！”特别是打游戏的时候。 “噢” 随便丢了几个药包，池鱼捡了， “好好玩” 这把没吃鸡，只拿了第二， 池鱼兴致缺缺，干脆下了。 高二的知识他已经学完了，开始学高三的。 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开题， 手机响了一声。 凌晨十二点的地下黑拳场的人依旧很多。 老板见他来了笑道：“这次人专门来挑战你的，钱不少” “好”池鱼往嘴里塞防护，再把拳套一一戴上。 “现在有请19号挑战18号！” 场下顿时传来欢呼声。 “18号加油！” “19号！” 两方声音混杂在耳边听不真切。 裁判喊开始了之后池鱼没犹豫，率先出击。 “诶，这18号身板看着小，还挺不赖啊”场下看戏的人八卦：“他输过吗？” “我想想，好像输过，当时我记得挺惨的，但后面就没见他输了” 他们八卦的功夫，台上的打斗并未停歇，19号明显比18号壮，力气也大不少。 拳斗进行到一半，只见18号猛地跨坐在19号的双肩，双腿用力，一个过肩摔落地。 “好！” “厉害！” “……” 池鱼喘了一口气，觉察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下意识偏头去看，就这几秒的功夫被对面的人撞在栏上。 “诶！怎么回事！” 池鱼定了定神，干脆从底下滑了出去。 不留余力地扳着19号一只胳膊，脚卡着脖子。 “好！”一阵欢呼声响起， 裁判开始数秒，十秒过后池鱼松手起身，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19号猛地起身踹了他一脚，他没防备，砰的一声脑门撞在拐角的杆上。 动静不小，他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只是少部分在骂19号犯规。 “好样的！上场定生死！” “18号自己大意了，他应该直接把19号耗死！” “……” 池鱼神色如常，甚至都没往后看，抬脚走了。 去后室放东西，出来说：“还是那张卡” 老板点点头：“我这人你放心，已经打过去了” 额头上的口子不怎么大，只是他的血小板小，所以还在往外渗血。 他拿纸巾按了按，边上递来椅子手帕， 池鱼抬头看了一眼，拒绝了。 自己从兜里翻出另外一张纸。 “五十” “码”池鱼毫不犹豫：“我扫给你” 他扫发现是好友码，皱了皱眉。 司故渊说：“微信限额了，发我支付宝” “噢”池鱼抬手按了，手帕确实比纸巾方便多了。 “你好像不好奇？”司故渊环手靠在门上。 池鱼以为对方没认出他，毕竟在店里他戴着口罩，眼看装不下去了只好开口。 “这也不是我开的”池鱼说：“谁出现都有可能” 司故渊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有兴趣吗？” 池鱼好似没听见，把手帕丢了，越过那只手走了。 “再见” 司故渊缩回那只手，偏了偏头。 他回到家已经快两点了，随意给额角贴了张纱布。 汇了一笔钱给医院。 只觉得刚躺下没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睡眼朦胧的伸手接了，听清楚话筒的瞬间睡意全无， 刚过早上七点。 医院来往的人很少，池鱼熟练的推开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羸弱的老人，听见声音缓缓睁眼， “幺儿” “外婆”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季慕雅撑着身子：“小鱼啊，外婆就是想跟你说句话” 池鱼小声地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外婆希望，你做个普通人，过着寻常日子” 这话池鱼听了不止一遍了，已经习惯了。 “外婆知道，你总闲不下来，留下的那些钱，够你用到大学毕业了，往后啊……” 季慕雅眼角流淌了一滴泪，那双眼睛充满哀愁地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别人。 第2章 外婆 池鱼就在医院待了一会儿，陪老人吃了顿早餐。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最近有人盯着自己。 借自拍往后瞧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正放下手机准备揣兜里，猛地在手里震动了两下， “喂？池鱼？晚上出来唱歌？来不来？”袁望舟开口说了一连串，借他停顿的功夫池鱼才说：“不去了，有事” 袁望舟执着了一下：“你那兼职别做了呗！好不容易玩一次，你反正又不缺钱” “缺”池鱼拦了一辆车坐下：“我最缺的就是钱了” “师傅，麻烦去星河小区” 袁望舟见状只好作罢。 司机望后视镜瞥了一眼，闲聊似的说：“小兄弟缺钱啊？” 池鱼冷淡地点点头，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司机好似没觉察到，继续说：“我女儿开了一家饭店正招人呢，有没有兴趣？” “有了”池鱼看向窗外：“谢谢” 见他实在没有说话的兴致，司机只好闭嘴了。 池鱼掏了一只耳机出来戴上。 低沉的旋律漂浮在耳边，池鱼闭眼听了一会儿，徒然伸起一股心惊的感觉，按司机开车的频率早该到他家了，耳边的歌已经循环了七次，超过往常坐车的次数。 不经意间瞧着窗外，两边都有车几乎平行开出去。 临近拐角司机突然加速，池鱼不可避免顺着惯性撞了一下车门。 余光往后瞥了一眼， 一辆不同于他们的黑车紧追其后。 一道白光闪现眼前，池鱼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耳边依稀传来说话的声音，因此池鱼并未睁眼。 “……在附近盯着点，那些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放弃谁？ 没等他再想，那道声音响至头顶：“别装死” 池鱼撑着起身，发现在自己家沙发上， 短促的皱了一下眉：“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司故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自顾自去接了一杯水，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重新坐下：“不想” “那些人不会罢休”司故渊跟着坐下点了根烟：“我劝你最好考虑一下” 他伸手：“给我一根” “小孩抽什么烟？”司故渊看他。 “都可以” 司故渊啧了一声：“我看你是找抽” “我不想知道”池鱼沉默了一会儿：“现在的生活我觉得挺好的” “而且，这是我第二次遇见你”池鱼直白地说，眼神不言而喻，他不信他。 司故渊吐出一缕烟圈，在烟雾缭绕中看他：“小时候被寄养在福利院，初三昏迷了一年，父母失踪前给你留了一个房子，还需要我说得更详细吗？” 池鱼沉默了一会儿， 他右耳的位置戴着两个耳骨钉，有点反光，司故渊盯着看了两秒，再次递出名片：“我代表莱茵学院欢迎你” 池鱼垂下眼：“我就是一普通学生，在哪上学都一样” “你不是”司故渊轻声说。 “可我就想当一个普通人”池鱼摸了摸兜，没烟，他伸手去拿桌上那包。 他没再说话，偏头望去，冷白的灯光照射在他身上，宛如冬日冷感的阳光，懒惰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洗淡的星光，疏离而遥远。 司故渊沉默着抽完一支烟，嗓音轻缓：“我知道了” 那人走了，池鱼松了口气，恍然发现自己连他名字也不知道，倒是听别人叫他私教过，教练吗？不过无所谓了。 他并不感兴趣那人说的不普通是什么意思。 但莱茵学院他好像听过，听说那是贵族人的天堂。 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确实不适合他。 他今天本来是中午去店里，但他醒来已经下午四点了，只好跟店里请假了。 答应别人的软件链接还差一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加工一下。 周一忽然阴沉了起来，九月的天罕见的下起了雪。 他有点懊恼，忘戴围巾了。 “池鱼！”袁望舟快步跑上楼梯：“今天会有人来我们学校挑学生，你知道了吗？”没等池鱼说话，他就兴奋地自顾自说出来了：“是莱茵学院啊！” 池鱼顿了顿，神色自若的走进教室：“噢” 学校举办得格外的隆重，还举行了一个讲座。 莱茵学院的负责人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很贵气，却不失威严。 全程池鱼都出神的没听，脑子背了一篇英语作文。 “池鱼，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招有趣的学生，怎样才算有趣啊？我算吗？”袁望舟兴致勃勃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虽然我不像你长那么出众，但也挺帅了” 王慈啧了一声：“人要有意思的，又不是要帅的” 袁望舟不服气：“那怎么了？这也算一种” 池鱼点点头：“算” 事后回了教室，他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得不不去。 讲台那位正跟校长对坐着， 校长看见他说：“池鱼啊，你来，姜莱校长想见见你” “这位校长，这就是了，年年第一都是他”校长毫不吝啬的夸赞：“人也不错，是个好学生” 池鱼先是看了一眼司故渊，在边上坐下了。 “校长好” 姜莱朝他伸出手：“池同学，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学校” 他话说得很直白，不容拒绝，明显也没给人拒绝的权力。 料池鱼也不会当着校长的面不跟他握手。 池鱼摘下耳机：“您说什么？” “……” 司故渊勾了勾唇角。 校长咳了咳：“这孩子，您别介意，现在的小孩都喜欢听歌” 姜莱坐下摆了摆手：“没事，我觉得这孩子不错，适合来我们学……”校。 他话没说完，门猛地被推开了。 “校长，我们没拦住”教导主任说，毕竟是老人，也没人敢使劲拦。 季慕雅上来拉着池鱼就走：“我们回家” 池鱼愣了一瞬，随后跟着走了。 “季慕雅！”姜莱喊了一声：“好久不见” 季慕雅停了一瞬，随后坚定地走了。 池鱼跟着一起出门：“外婆，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新闻了”季慕雅咳了一声：“就想着过来看看” 池鱼笑了笑：“放心吧，我好着呢，而且，我没打算过去” “那就好”季慕雅点点头，刚刚站得笔直的背，此刻不可避免的弯了弯：“我们回家” 季慕雅不想在最后的日子待在医院，池鱼只好带她回家了。 他没问为什么外婆会认识那人，每个人都有密码，能说出口的，早就说了。 “外婆，我下午还要上课的”池鱼在玄关换鞋：“有事您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沙发上的人探出头再次强调：“别见他们，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信” “我知道了” 幸好他回学校没人来叫他过去， “池鱼！你中午是不是去校长办公室了？他们是不是想招你？也难怪” 袁望舟每次说话都一溜烟说一串问题，他已经习惯了，挑了一句回：“我没同意” 前座两人听见也好奇地回头。 “啊？为什么？” 池鱼很冷淡地说：“我在哪学都是第一” “佩服”袁望舟是真服气：“下午可以不用上课了”，池鱼听了说：“你要请假” “你能不能把注意力往题上挪挪？”袁望舟叹了口气：“是莱茵学院来了几个学生，说要跟我们交流，就挑了每个年纪的尖子班” 池鱼垂了眸：“我就不去了” “你又想落单！”袁望舟啧了一声：“受不了你” 最后实在没扭过他，池鱼只好答应了。 不得不说莱茵学院的手笔真大，很干脆地包了整个餐厅。 看得人乍舌。 几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池鱼低头刷着手机。 恍然听见一阵骚动，他皱着眉摘下耳机，迎面就见俩不速之客直奔他们这桌。 “同学们好”姜莱笑了笑：“方便让我们坐这里吗？” 陈芯挪了挪位置：“当然可以” 池鱼眼睁睁看见那俩坐在了班长的旁边。 眼不见为净，干脆重新低下头， 全程吃饭姜莱一直在找机会跟他搭话，只可惜对面那位看天看地就是不往这边瞥。 池鱼放了碗筷：“我去个厕所” 他其实只是想出来抽根烟。 哪成想他刚点燃抽了一口就被人夺了， “小孩少抽烟” 池鱼也不恼：“说得跟你多大似的” 司故渊自己抽了：“我们校长看来很想你去” 池鱼挑着一边狐狸眼：“你不想？” 他右边眉尾上方依稀能看见一颗痣，衬得眉廓很清晰。司故渊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去与不去，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噢”池鱼问：“你们学校是普通学校吗？” 司故渊反问：“怎样才算不普通？” 池鱼轻声说着：“谁知道呢” “那算吧”司故渊垂眸看他：“如何定义，在于你怎么去想” “我是文盲”池鱼趴在阳台的栏杆说：“听不懂” “上次语文考一百四十六的是谁？” 池鱼：“谁知道，我没注意” 司故渊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孩不想听的就会自动忽略，还企图带乱别人的节奏。 池鱼一直在外面待到他们吃好准备走了才进去。 “池鱼同学！” 准备上车的池鱼瞥了一眼鞋子，低头系鞋带。 袁望舟推了推他：“人叫你呢！” 池鱼扯下耳机，眨着眼睛：“谁叫我？” 袁望舟卡了一下壳，下意识说：“……你要是个女的多好”说完他顶着王慈的目光连连摆手：“开玩笑的，人莱茵学院的校长叫你！” 池鱼没起身，往车底下看了一眼：“我耳机掉了一只” 第3章 外婆 司故渊远远瞧见，不用看就知道那小孩在干嘛。 偏头说：“校长，先走吧，把人逼急了就得不偿失了” 姜莱推了推眼镜：“也是，那先回去吧，下午陶副会过来” 司故渊有点惊讶，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跟池鱼的外婆有点交情”姜莱解释说：“说不定有用” 司故渊朝那边准备上车的人看了看：“他没有强烈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赞同他进莱茵学院。 姜莱摇摇头：“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池鱼下午放学回家就见门口围了几个人，他蹙了一下眉。 房里除了那俩还多了一个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打理得很好，听见开门声往这边看， “这就是池鱼吧？你好，我是你外婆的……朋友陶钰，你可以叫我陶姨” 眼看这手是躲不过去了，池鱼伸手握了上去：“好” 自动无视了那句陶姨。 季慕雅的情绪并没有早上那么激烈，池鱼安心不少，回房间放了东西。 凑耳听大厅的谈话。 却什么也没听见， 不能吧？ 这门有那么隔音吗？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池鱼装模作样的坐在椅子上。 “池鱼，出来”季慕雅叫了他一声。 “外婆” 季慕雅站不得，说了一句就扭头坐下了， 池鱼只好坐旁边。 陶钰笑了笑，问：“你想去莱茵学院吗？”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池鱼问。姜莱推了推眼镜：“你问” “你们费尽心机，想让我过去的原因是什么？那不是一所普通的学校”池鱼问得毫不犹豫。 几人对视一眼：“你应该见证过” 池鱼有点懵：“什么？” 季慕雅咳了咳，正色道：“外婆是不想你去，但有很多人都希望你去，像上次一样的绑架在你接下来的人生中会源源不断”所以其实，她没得选。 他们都没得选。 池鱼轻声而又坚定地说：“我想试试” 也许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原状，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上门呢。 季慕雅笑了笑，看向陶钰。 陶钰颔首，递上一张名片：“没关系，等你想去了，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 季慕雅深深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幺儿啊，外婆已到了弥留之际，往后如何选择，都得靠你自己承担后果了” 池鱼点点头：“我知道了” 眼看外婆睡下来，他回房间开了游戏。 “池鱼！去捡空投！” 上膛，压枪， ‘池塘已击杀小泥巴’ ‘随便已击杀醉生梦死’ ‘……’ ‘王慈已灭队’ “牛啊你们”袁望舟赶在后面放了颗烟雾弹。 池鱼神色如常，打了一把就不想玩了。 “别啊！你平时跟我们玩最少也玩了两把，今儿怎么了？”袁望舟声音很大，像是拿着耳机凑在嘴边。 池鱼点了根烟：“就是不想玩了” 王慈比较敏锐，听他这样说，也没再劝什么了。 池鱼合上电脑， 转身出门了。 店里的人不多，就几个， 他往里面看了看。 孟冉看见他笑了笑：“晚上好啊，还没休息呢” “好，我买点东西”池鱼说着往前面走了。 池鱼往前走了一点，其实他也不知道买什么，干脆买了一包烟，爬上了高塔。 这里是他偶然发现的，偶尔会来看看。 能把整个城市收尽眼底。 烟熏捎过发梢消失在寒风凛冽里。 “你不冷？” 一只手从边上伸过拿了他的烟。 池鱼偏头看去：“你走路没声啊” “拿着吃吧”司故渊把手里的东西提上来：“顺路买的” 司故渊注意到，池鱼是左手接的。调查里却显示他不是左撇子。 “什么……”池鱼打开看了一眼：“……蛋糕啊” 他沉默了两秒才说：“多少钱，我待会转你” “昨天我在你家喝了两杯水，抵消了”司故渊说。 池鱼毫无顾忌地吃了一口：“我家周围那些人，是你们安排的” “嗯” 司故渊朝他看了一眼，那双眼底似弥漫上了一层阴霾，显得有点空虚，鼻尖冻得通红。 与他心底对池鱼的侧线高度吻合。 明明是一个最张扬恣意的年纪，却显得有些过于沉寂。 他往围栏上靠着：“你外婆什么病？” 池鱼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查到了吗？”，司故渊说：“没注意”。 “没什么”池鱼说：“人总会死的” 老了都会。 司故渊想到了季慕雅从医院风风火火跑到学校，感慨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平淡道：“你外婆挺在意你” “是吧”池鱼把最后一点蛋糕塞进嘴里，声音含混：“因为我跟我母亲很像” 路边喇叭划破天际，紧接着响个不停，一辆摔倒的摩托车意外造成了拥堵。 司故渊回过神问：“你刚刚说？” “没什么”池鱼把盒子还他：“这个不买账” “生日快乐” “啊？”池鱼从喧嚣的机器轰鸣声中半抬着疑惑的眼：“下面好吵”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啊？”袁望舟往教室外看了一眼：“这雪下一天就停了诶” 池鱼问：“这奇怪吗？” 王慈回过头：“反正我们这我都没见过九月份会下雪的，虽然说也快十月了，但今年的温度明显偏高” “谁知道呢”池鱼轻声说。 王慈趴池鱼课桌上：“池鱼，我问你个事” “说” “就……那什么”王慈问得有点犹豫：“你真不喜欢秦灵灵啊？” 池鱼看了他一眼：“你喜欢” 王慈脸颊微红：“哪能啊，她那么好看” “哎呦呦”袁望舟学着他的强调：“她那么~好看！” “滚！” 下节英语课，池鱼把自己在家找的重点笔记拿出来。 比英语老师先来的却是班主任。 “池鱼，你出来一下” 池鱼徒伸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医院病房医生火急火燎赶去， 心电图显示心率几乎平行， 滴滴滴…… “家属做好准备！” 池鱼等在门外，下意识想抽烟，意识到是医院又伸了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你是家属？就你一个吗？”医生看着面前穿着校服的人 池鱼点头：“我外婆” “她的心脏按正常情况来说本来应该停止了”医生皱着眉说：“但最后又开始了微弱的跳动，应该是有话想说” 池鱼缓慢地抬了一下眼皮。 “幺儿”季慕雅气息若蚊的喊了一声。 池鱼拉着她坠下去的手：“是我” 季慕雅精神恍惚：“……是我没护好你，纵容你去莱茵学院” 池鱼呼吸一滞：“外婆” “是小鱼啊”季慕雅抬着沉重的眼皮：“……外婆已到弥留之际，人终有一死” “唯放不下……”那双眼终究是闭上了。 池鱼没动， 眼睛因为睁久了开始发干。 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只残留最后一句未说完的话。 像断了线的琴弦，任他如何作响，也起不了音色， 隐约间能感受到一只手拽着他出了病房。 一声铃声忽然响起， 池鱼缓缓伸手揉了揉发干的眼睛。 “抓到了吗？”司故渊没走远，就这样接了电话：“交给警察吧” 电话挂断的三分钟池鱼都没有开口， 喉咙发干的滚动了一下， 司故渊接了杯温水给他。 池鱼猛地喝了一口，差点呛到。 “他们去我家了吗？”他问，嗓子发哑。 “嗯，中途撞了一次车”司故渊没瞒着：“这才导致心率不齐” 说完他垂眸看去。 “……这样啊” 池鱼又喝了一口水，看起来很平静，好似他说的是跟他无关紧要的人。 “几点了？” “六点” 池鱼把杯子扔了：“我兼职要迟到了” 司故渊沉默着看着那人很快地出了医院。 拿手机在群里发了信息。 [偷偷跟着他] [收到] [收到] …… “你没事吧？”孟冉看他那样子有点担心：“你平时都没出过错”今天这都第三次了。 池鱼摇了摇头：“没事，来人了” “欢迎光临，喝点什么？” 洛樱儿挽着一个人的胳膊进来：“嗨，要两杯冰淇淋跟一份草莓蛋糕” 被挽的男生不满：“这个天你吃冰的？” “哎呀，偶尔嘛，没事的”洛樱儿看着池鱼笑了笑：“我们要在这里吃” “好的” 池鱼去了后厨配料，把前台交给孟冉。 老板娘笑了笑：“小鱼啊，今天我给你放假吧” “没多久了”池鱼尽力扯了一个笑容：“我没事” 老板娘板着脸：“你是不是病了，去医院看看吧，反正也不忙” “走吧走吧，别在我这碍眼” 池鱼叹了口气，只好先走了。 顿在路边买了包烟抽。 一声独特的英文歌响起， 他摸了摸手机。 “来玩啊池鱼！” 池鱼很少会来这种地方，好几次都是袁望舟拉着他来的，喝的也都是饮料。 包厢的灯光闪了又闪，池鱼再一次拿了酒杯。 “诶，别光喝酒啊！”袁望舟喊了一声，又低下声问：“你外婆……行吧，我知道了” 看了一眼池鱼，他就不问了。 “来！今天我们踩箱喝！”袁望舟又叫了两箱酒。 秦灵灵有点担心地问：“他们这样没事吗？喝醉怎么办？” “没事没事”王慈显得有点拘谨：“我待会送他们” 楚曼觉得好笑：“哎呀，这是谁啊？是我们的灵灵——王慈你看啊” 王慈装作没听见。 两女孩开始合唱歌了，声音很甜，王慈拍手叫好，抽空看了一眼边上。 还真拿瓶喝了。 他拿了桌上的杯子过去。 第4章 外婆 刚上高三，还没那种马上就要下坠的紧张感， 他们周末没事就来会放松着玩。 但这是池鱼第一次真正喝酒，度数虽然不高，但也够呛，喝得头晕 正靠着沙发提神，见王慈拿杯子过来，又喝了。 袁望舟不甘示弱， 最后两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酒也见底了。 袁望舟推着他：“别睡啊池鱼，继续喝！” “没酒了”池鱼垂头看。 袁望舟说着就往外走：“那我再去叫！” 打开包厢迎面撞上穿着一身西装的人，他觉得有点眼熟，但酒精刺激大脑，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服务员。 “服务员？再要两箱酒！” 那人提着他待在沙发上， 司故渊视线随意扫了一眼。 十几岁的少年做事不知轻重，喝酒也是，只顾着埋头痛喝， 秦灵灵刚唱完一首歌，把歌关了。 “诶！这不是上次来我们学校的那个莱茵学院的吗？” “好像是”楚曼点点头，虽然只吃过一顿饭，但这人给人的印象很深。 司故渊抬着眼：“我找他” 袁望舟脑子短路以为是池鱼的追求者叫来的，连连摆手：“不行！他还得跟我喝酒呢” 说着他指了指那人，遗憾地说：“他要是个女的，我就追他了” 王慈料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已经提前拿着手机录屏了， 录好了才阻止：“我觉得我们得回去了，没酒了” “池鱼呢！”袁望舟扒拉正趴桌子上的人：“别睡了，说好的喝酒呢……” 司故渊走近把池鱼扶起来：“外面会有人送你们回去，单已经买了” “好的”王慈有点意外，毕竟这人看着也不像那么好心的人：“谢谢” 司故渊一路带着池鱼上车， 推上副驾。 小孩喝了酒比平时安静，挣着眼话也没有。 但他还得解释：“那些人找来了” 池鱼皱了皱眉，正当司故渊以为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他捂住了嘴。 喝了太多，车里很闷，池鱼有点想吐。 “想吐？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司故渊说着还是给车窗打开了一点。 一进屋他就冲进厕所吐得天昏地暗，到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口腔一阵发酸。 卷缩着不动了。 司故渊等半天没见他出来，无奈把门推看， 见这一幕拽着他：“别睡这，死床上比死厕所体面” 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身下的人额头都是冷汗，给额前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 “怎么了？哪疼？” 池鱼撑着膝盖，推门进卧室吃了颗胃药。 “我要睡觉了，多少钱，我给你” 司故渊没答话，转身去厨房看了看， 速度很快地做了一碗面。 “钱不够，得拿人情来换” 池鱼确实有点饿了，脑袋还发昏，想也没想就吃了。 “以后再还” 司故渊点了根烟：“陶……钰把你外婆安葬了” “……在哪”池鱼趴在茶几吃。 “安陵墓园” “噢” 又是一阵沉默， 只能听见池鱼嗦着粉的声音。 “咳咳咳……” 也许是吃太急，池鱼呛了一下，拿着水杯喝了一大口。 “我要睡觉了，你走吧”他说。 司故渊没再留。 池鱼自己算了一下账，还是把钱转他微信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池鱼猛地推开厕所门又吐了起来。 只觉得苦胆水都给吐出来了厕所才响起了冲水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王慈等到周一开学就迫不及待拿着录像出来。 袁望舟啧了一声：“你也不拦着我” 想了想他又说：“我怎么觉得莱茵学院的人就是冲着你来的呢？” “也有可能是冲你”池鱼看了他一眼。 袁望舟摆摆手：“得了吧，我这成绩在班上还能排，去了那地方一大把” “全体学生注意！全体学生注意！” 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班上的同学纷纷往外看。 “请所以班主任带班在操场集合！重复一遍，请所有班主任带班在操场集合！” 半个小时之后，操场站满了学生。 校长跟姜莱在讲台。 “中午好啊大家，今天呢，是有一个事，莱茵学院的校长再过两天就走了，所以他想再走之前挑几个学生过去，我当然表示同意，但请走的同学记住，不论是谁，只要他想，在哪都能发光！” 校长说完，台下轰声一片。 而后慢慢停了下来。 姜莱视线扫了一圈：“我接下来会念名字，大家注意听” “龙安” “时辛卓” “……” 姜莱停顿了一下， 又继续道：“袁望舟” “啊？”袁望舟一脸懵：“什么情况？” 池鱼毫不意外。 “池鱼” “好了，就这些”姜莱继续道：“当然，我也会问这些同学的意见，愿意的都欢迎之至” 池鱼视线穿梭人群，稳稳地跟他对视， 如此大张旗鼓，他在逼他做选择。 校长笑眯眯接过话筒：“念到名字的同学饭后来办公室” “我擦，这什么情况？我也是吗？”袁望舟瞪着眼睛看他：“不会是因为你吧？” 池鱼很平淡地说：“他们有那么随便吗” “倒也是”袁望舟点点头。 结束了也到饭点了，几人干脆去食堂吃饭。 “你俩怎么想啊？”王慈笑了笑。 袁望舟嗯了半天，说：“莱茵学院离我们这挺远吧？都出省了，我得找我妈说说” “池鱼呢？” 池鱼沉默地挑挑拣拣：“我在哪都一样” “牛，还得咱学霸霸气” 池鱼声音很轻：“我只是觉得，这个选择会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两人一时之间没说话， 袁望舟煞有介事的笑了笑：“总会改变的嘛，关键是看你怎么去面对”王慈嗤笑道：“你这会那么有文化”。 “问就是母老虎说的” 王慈有点无语：“我决定收回刚刚的话” 两人情况明显没影响了，饭都没吃完。 去办公室发现另外四个已经在了。 对面就校长跟姜莱。 等他们坐好才说：“考虑得怎么样啊？” 一个同学说：“我父母还不知道呢” 校长笑了笑：“没关系，等一会，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来了” 池鱼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姜莱。 姜莱笑得像个老狐狸：“池鱼同学呢？” “考虑考虑”他说。 等了不过一会儿，各自的家长都来了， “阿姨好”池鱼笑了笑， 宁初夏弯了弯眼：“哎，你俩都在呢” 校长先是跟他们说明了情况， 有三个家长都同学孩子去更好的地方，另外两个跟宁阿姨在内都有点犹豫。 “我看这样吧校长，你们要是不急，我们回去先商量商量，毕竟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是小事” 姜莱点点头：“这个没关系，待会我会把录取通知都交给你们，时间在后天，去不去都可以” 这样说家长还能接受，纷纷同意了。 池鱼旁观了一会儿，见他们都走了，也打算走。 “池鱼”姜莱叫住他：“聊聊吗？” 池鱼停住了，返回来坐下。 姜莱直接道：“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周围那些人，就算留在这以后也是麻烦不断” 池鱼颔首，表示继续。 “我们学校跟普通学校不怎么相同，去了能知道一切的答案，包括你外婆隐瞒你的事”姜莱神色严肃：“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这个是常温的！”孟冉叫住正准备往奶茶里放冰块的池鱼：“你这两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池鱼回过神：“不好意思” “没事啊，你要不休息两天吧？是不是出事了？” “真没事”池鱼笑了笑：“我在想题呢” 临近下班，店里就他跟老板娘，池鱼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出口：“杨姐，我打算辞职了” “啊？”老板娘拍了拍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是打算去莱茵学院吗？” 没等池鱼说，老板娘就继续道：“我女儿回家跟我说来着，我知道了” “你想好了？反正吧，想好了就行，要是想回来，我这里还欢迎你” 店里没他多少东西，老板娘给他结了账， 池鱼看了一眼。 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回家照常打开了电脑， 那两没上线，正当他打算退出的时候， 一个邀请界面弹了出来。 ‘随便邀请你双排’ 想了想，他点了同意。 那边没开麦， 他开口说：“我钢枪” “可以” 明显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麦，这次很清晰，池鱼皱眉想了一会， 问：“你是那个送我回来的？”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你刚知道？” “噢” 主要平时耳机有点吵了。 池鱼没什么压力地拿下第一个人头。 “考虑得怎么样？” ‘池塘击杀桑葚’ “不用考虑”池鱼说：“包路费吗？” 那边笑了一下：“包” ‘你的队友随便击杀大龙哥7’ 玩了一把他就不玩了，他没多少东西收拾，衣服都很少，主要是懒得去买。 零零散散也就装了一个行李箱。 趴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校长很大度地给他们几个放了两天假，估计拿了不少好处。 随便吃了桶泡面，他就出门了， 见下雨了又返回去拿伞。 安陵墓园离他不远，有了上次的意外，他没打车。 推了自行车出来。 一路望过去都是墓碑， 人活一世，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个盒子。 池鱼把在门口随手摘的野草放在碑前，抬手挡了挡扑簌而下的雨。 “您总说，杂草是杂草，玫瑰是玫瑰。我其实不是很认同，现在一想，您说得还挺对的” 只是杂草是他。 他笑了笑，用伞盖住墓碑。 “这三年，谢谢您” 第5章 莱茵学院 他骑车回家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洗了一个澡就抱着被子卷缩在沙发。 消息弹了出来：“上线！上线！上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王慈还在上课，所以就他们两个人。 “顺便也在诶，拉拉！” 池鱼有点无语，这人是整天泡在游戏里吗？ “下午好啊！大佬玩吗？”袁望舟问：“我开四排的，匹一个队友” “可以” “四号有麦吗？” 四号的麦克风开了， 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哇，都是男生吗？” “是啊，看我们带你飞！” 池鱼说：“我钢枪” 袁望舟对答如流：“那我带你飞！” “小哥声音好好听！”四号的麦克风响起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 四号歉意的笑了笑：“那我朋友” “没事” 没过几分钟，刚说要带人飞的人就怂了， “鱼鱼鱼！快快快！我的装备啊！” 池鱼开始架枪，正准备开镜头。 ‘随便用手榴弹诈倒敌人’ ‘随便误伤队友’ “？” “不用麻烦” 四号躲在楼顶：“你们是一起的吗？” “对呀岁呀！”袁望舟喊着：“大佬救救我！” 池鱼问：“你怎么每次都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请问呢？”袁望舟皮笑肉不笑：“您跳的地方有人少的吗？” “是吧大佬，他每次都跳人多的！” 随便：“挺少了” 袁望舟：“……”现在退队还来得及吗？ 四号笑了笑，安慰着说：“没事，都比我厉害了” 连着跟四号玩了两把，池鱼有时候都挺佩服他，自来熟得很。 最后又玩了一把，他就退了。 趴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门被敲得震天响， 他皱着眉起来，头发还有点湿，披着被子去把门开了。 “你这……什么情况？”袁望舟看了他一眼：“你睡觉呢？” “嗯” “你吃饭了没？”袁望舟顺路买了两碗粉，还有池鱼独爱的大白兔牛奶：“算了，你没吃” “我妈同意我去了”袁望舟说着指了指边上的袋子：“她给你的，你待会看看合不合适” 池鱼点点头：“挺好的” 袁望舟叹了口气：“有点后悔了，毕竟我家就我妹跟我妈在了” “你呢？”说完他就后悔了：“我嘴快了” 池鱼说：“我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也是”袁望舟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还有点害怕” 毕竟在那边也没什么熟人，出了事也没谁管。 “怕也没用” 袁望舟：“……”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这粉还是我带的” 池鱼想了想，又说：“害怕不适合你” “有道理” 池鱼没吃多少就不想吃了， “你待会走的时候垃圾带一下” “我知道了大爷”袁望舟无奈道。 池鱼点了根烟：“你要吗？” “我不要”袁望舟拒绝：“学生抽什么烟？我记得你初中也没这毛病啊” 池鱼缩回手：“行吧” “你游戏借我玩会，我妈只让我玩一个小时”袁望舟意犹未尽地说。 池鱼重新把电脑打开：“越菜越爱玩” 袁望舟自己开了一把， 准备开第二把的时候一个邀请发了过来，他点了同意。 “大佬，是我！” 随便顿了两秒：“他人呢？” “他在……”袁望舟转头看了一眼：“他睡着了” “噢，那开吧，我带” “好的好的” “过来捡空投” ‘你的好友已灭队’ “诶，来了！” “咳咳咳！”池鱼皱了皱眉， 袁望舟回头看了一眼：“你干嘛了？上午出门淋雨了？” “没”池鱼起身倒了杯水：“你喝吗？” 袁望舟：“待会，有人来了” 池鱼把杯子放桌上， 自己翻了感冒药出来泡了一杯。 袁望舟玩了这局就下了。 “我得回去了” 池鱼点头：“嗯，记得垃圾” “知道了” 他坐着地毯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发现游戏界面还没退。 顺嘴问道：“明天会有人接吗？” 那边回得很快：“都要路费了还来接？” “……”行吧。 “注意安全” 池鱼轻声说：“我下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 定了一个闹钟就睡了。 早上十点闹钟准时响起。 社区小诊所刚开。 他拿着钥匙出门，下了一晚上的雨已经停了，阴冷的湿意袭来。 他裹紧了围巾。 刚开门人还不多， 他吊了一个水，以防更严重。 饭后袁望舟才提着行李箱过来， “通知书里夹着飞机票，下午两点的，到站差不多得五点了” “现在去车站差不多了”池鱼拉出行李箱，把电关了。 最后锁了门，他往后看了一眼，把钥匙放好了。 打了一个车过去刚好赶上飞机。 昨晚没怎么睡好，他还补了一个觉。 “池鱼！到了！”袁望舟明显也是刚睡醒：“好困啊，感觉过了好久” “走吧” 袁望舟下了飞机突然问：“你知道位置？” 就在这时，手机掐着点响了一声。 是那个私教发的位置， 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他俩到了之后，另外四个人差不多也都到了。 “不会吧？新生这么不受待见？没人？” 池鱼说：“进去看看” 旁边有一个房间，贴了一张纸。 [行李存放] 几人把行李放了进去。 唯一一个女生开口说：“我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龙安，二班的” “路迦” “时辛卓” “张兴” “袁望舟，这池鱼” 龙安点点头：“不说都知道” 说话间，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片废墟。 “我擦？” “什么情况？” “考验吗？” 几人疑惑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模板， [此情景是真实的，当然危险也是] [需要留遗书的往右走] “不会吧？” 路迦脸色发白：“我想回去了” 几人都有点犹豫。 龙安开口说：“我觉得就是一个考验，要我们真出事了，这学校肯定要负责” 张兴颤着声音开口：“昨晚我好奇托我朋友查了一下，这学校几乎每年都有人死，而且都是意外” 几人顿时因为他这句话半天没吱声。 见没人开口，池鱼说：“那很刺激了” “来都来了”龙安看了他一眼：“我打算进去看看，不去的现在可以退出” 几人并没有明确地组队，但那两人却明显地跟龙安靠在一块。 他们认识。 路迦犹豫了一下，往边上偏了偏：“那……那我也一起吧” 几人往前走， 场景依稀变得越来越黑。 “啊——！”路迦突然大叫起来，猛地蹦了一下，差点撞倒池鱼。 “怎么了？” 路迦躲两人身后，伸出一根手指着前面：“有鬼” “我没看见”池鱼说。 正说话的功夫，边上又乱了两人。 “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龙安用手机照亮：“什么都没有啊？你们看见什么了？” 袁望舟扯着池鱼一只袖子：“阴森森的感觉” “哥罩你”池鱼觉得有点好笑。 袁望舟正想说点什么，猛地一瞪眼：“卧槽了！那是什么玩意？” 几人转头看去，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也不能算人，只见他全身冒着黑气，双眼也是黑的。 朝几人冲了过来。 “啊——！快走啊龙安！” 龙安强撑着上前：“现实里那有这东西，虚幻而已” 然后，那‘人’飞快地朝他袭来，龙安下意识伸手一挡， 真实的？ 怎么可能？ 众人都觉得不对， “好烫”龙安惊呼一声，手掌已经烫红了：“不对，这有问题” 正当他计划着如何逃的时候，眼前闪过一道身影， 池鱼一脚踢翻那‘人’摔到旁边的水坑里。 滋滋声混杂在袅袅散发的白雾中。 此时位于教学楼的监控室，大大小小站了十几个人。 “不是？这也太精了吧？他如何知道这只噩人的弱点是水坑？” 姜莱推了推眼镜：“噩跑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注意他的真实性，你们注意回看十六分钟三十二秒跟三十四秒，噩人的右脚踩了两次水坑，分别往右边倾斜了身体” “这新来的SS级很优秀啊” “不愧是司教三顾茅庐请来的人” 司故渊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盯着屏幕。 “什么情况？你知道这是什么？”龙安往前跑了一段距离才问。 池鱼摇头：“我不知道，靠眼睛” 龙安啧了一声，有点不服。 “哥”袁望舟扯着他袖子，不要脸地喊比他小一岁的池鱼。 路迦试探着凑近，扯着他另外一边袖子，学着他喊：“哥，求带” “往前走吧”龙安瞥了一眼说。 一路上遇到不少那种‘人’，甚至还有别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几人已经震惊不起来了。 只是到后面越老越多，这路却好似没有尽头。 “又来了六个，怎么打不死这玩意？”时辛卓有点烦躁地说：“池鱼，看出弱点了吗？” 这一路走来池鱼提示了不少，他们已经习惯主动问了。 龙安抢先说：“你前面那只弱点眼睛看不见” 池鱼躲在袁望舟身后， “你来，不要用手，用踢的” “啊？”袁望舟脸皱成一团：“能行吗？” “能的” 路迦拿着一根树枝：“我我我……我觉得我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路迦：“？” 袁望舟按池鱼的指示踹了一脚，那‘人’跪了下去。 他眼神亮了亮。 能行！ 他转头看：“你别吓我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池鱼摆了摆手：“没事，你继续” 第6章 莱茵学院 一人一个给解决完了，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点。 “我不行了”路迦靠着一棵树：“没力气了”她早上起晚了都没吃东西。这会真走不动了。 池鱼也跟着蹲下了：“歇会” 龙安提着东西没动：“那我们先走？” “你们能行吗？”袁望舟犹豫着问：“三个人？” 龙安眼都没眨：“这几只怪物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前面突然出现密密麻麻一片。 “不是吧？” “啊！”路迦旁边那颗树突然塌陷了，她一脚踩空。 被池鱼一把捞住：“袁望舟！” 袁望舟回过神来赶紧来帮忙。 “我要死了！有谁在拽我的脚！”路迦啊的一声哭了起来：“好恶心呀！别拽我！” 说着她一抬头，顿时又哭了起来：“你流血了池鱼！我连累你了” 池鱼开口说：“你别说话了，越说你下面那只鬼缠得越紧” 他往前面瞥了一眼， “你拉着她” 袁望舟使劲拽着，下一秒他就做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地动作。 只见他翻身越了出去，一手扒着塌陷的边，一手伸得老长去碰那‘人’。 张兴犹豫着过来帮忙了。 龙安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黑影。 “快点！” 眼看黑影没多远就靠近了， 龙安蹙眉，眼里一闪而过的挣扎之色。 “拉她上去！” 池鱼自己提着那只鬼上来。 “不是，你干嘛？”张兴吓了一跳。 池鱼张开手指：“他抓着我” “操！要没你早走了”龙安不满地看了路迦一眼。 她往池鱼身后缩了缩。 “人又不是故意的”袁望舟拍了拍手指：“你要那么想走，自己走不就得了” 龙安一身燥气没处发，一听就火了：“你他妈阴阳怪气找抽呢？” 时辛卓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这是吵架的时候吗？” 池鱼冷眼旁观。 正当他们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又变了。 穿着三种不同颜色校服的人围在一起。 “又见面了！小学弟——”洛樱儿从人群中走出来蹲下身子。 袁望舟卡了一下壳：“你……你好” “谁是池鱼啊？” “那个双S级？有谁指名一下吗？” 池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他现在很饿。 “学姐好，开饭了吗？” “你真有意思”洛樱儿笑了笑，换别人一堆问题。 “大家不要盯着学弟学妹们看了！”洛樱儿一手叉腰喊着：“都忙去吧” 众人一听，一溜烟散了。 洛樱儿给他们带路，几人都有点累了，衣服上都是泥巴。 看这里的人反应还挺正常，估计开学都尝试过。 “你们的行李箱已经放在宿舍了”洛樱儿带他们去了宿舍楼：“都是单间” 宿舍楼就是公寓一样的，几室一厅的那种。 “路迦要来跟学姐住吗？”洛樱儿挽着她的手腕，笑吟吟地问。 路迦赶紧点头：“好呀，谢谢学姐！” 厕所只有三个位置，池鱼就只换了一身衣服，给两个耳骨钉换了换。 袁望舟也是。 “吃饭去，我都饿了” 正说着，门被敲响了， 入眼就是一头亮眼的红发，池鱼见过他，上次跟洛樱儿去店里买冰淇淋那个人。 “学弟们！我叫秋明，师兄来带你们去吃饭！” “我们这买东西的都在底下广场，餐厅在广场的上面，现在算是新成员福利”秋明带路的过程中顺便给他们介绍：“可以跟教授们吃饭” 说着，他很友好地把面前的门打开了。 池鱼随意扫了一眼，除了上次来的那三个，还多了两个人。 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却拥有着跟头发不符的年轻脸。 看见他们纷纷一脸凝重地起身。 几人吓了一跳， 不约而同的想，新来的这么受欢迎？ 池鱼旁若无人地点头坐在角落。 “老师们好” 姜莱并不是坐在主位，池鱼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主位那人。 一双深沉的眼扫过来，很威严。 “我是这个学院的教授，尼伯克，这是副教威杰，其他的你们应该见过的”尼伯克先是扫了一圈，最后在一个人脸上停留了两秒：“有想问的，都可以问” “能先吃饭吗？” “那些是真实的吗？” 异口同声响起两道声音， 龙安朝池鱼看了一眼，对方正盯着面前的菜，完全不觉得自己问的有问题。 尼伯克梗了一下。 倒是威杰笑道：“当然可以，那我们边吃边说” 龙安还是出声问：“那些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吗？” “是的”尼伯克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只是最基本的，很容易发现弱点，普通人自然看不见，现在的你们也只是普通人，出了学校照样看不见，还有选择的权力” “留下来，或者失去这一部分记忆离开”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就一人吃得正香。 “会……会死吗？”时辛卓问了大家都想问的。 尼伯克毫不隐瞒：“当然会” “所以看见那些，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威杰打破凝重的氛围问。 “难打，那是什么东西？” 威杰撑着下巴：“这个后面会有人跟你们解释，池…鱼同学呢？” 砰地一声，肉丸在桌上滚了半圈，池鱼有点遗憾地看它月滚越远，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扯上他了。 “……有点丑” “……？” 威杰笑了两声：“你说得没错” 尼伯克找着机会又说：“先吃饭吧，想走的人吃完饭可以出去，会有人送你们离开” 几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 见他们吃好了，在后面的候室厅坐了一会儿，进来一名穿着正式的女人。 “我是来给你们疗伤” 只见她周围出现了泛着绿色的光， 几人只觉得全身抚上了一层暖意，身上的伤渐渐消散了， “好神奇”几人第一次见这种只会在电视上出现的场景，不约而同的充满了好奇。 “下次受伤也可以找我噢”乔沫笑了笑：“我先走了” “龙安，进来”里面紧闭地门被推开了。 龙安理了理衣服，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袁望舟总算找到机会说话了：“你怎么想？” “我不是说过了吗？”池鱼目光平淡地看他：“我从不想为自己做过的选择后悔”就像一道数学题，不管过程有多复杂，正确答案只有一个。 袁望舟愣了，随后笑了笑。 每个人的问话时间平均是三分钟，池鱼掏了一只耳机出来戴上，放了一首歌。 歌声接近尾声，池鱼听到名字走了进去。 私教正一手转着笔记录着什么，后面坐着莱茵学院的核心人物，均是一年凝重。 “你想放弃吗？” “不想” “坚持的原因是什么？” “大概率脑子被门夹了” “……” 姜莱握拳咳了一声， 夜竹发现，他后面问的这些问题都没什么特点，只是强调了两遍不能对别的学校的人说这些事，还签了合同。 趁着停顿的空隙， 他问：“这行怎么称呼？” “渡噩人” “恶魔的恶吗？” “噩梦的噩” 池鱼点点头：“噢” 出来发现少了一个人，他记得好像是叫时辛卓。 袁望舟叹道：“他家就他一个独子，出来就走了” 池鱼瞟了一眼：“你不走？” “来都来了”袁望舟低声说：“再说了，我要不来一躺，我都不知道这世界还有这样的呢” “……我想走”路迦一出来就哭了。 “你走吧”张兴说：“反正女孩子在哪都一样” 路迦摇摇头：“就这样回去我妈肯定会骂我的” 龙安啧了一声：“怕被骂倒是不怕死” 路迦哭得更凶了。 “你会不会安慰人？”袁望舟翻了个白眼：“尽听你吐风凉话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 池鱼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拦一拦，就听见了一声很平静，却莫名带着一股威严的声音。 “安静” 司故渊不轻不重睨了一眼：“介绍一下，司故渊，以后会是你们的教任老师” 私教原来是喊的司教。 池鱼感慨了一下，这名字不错。 故渊，从古至今，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有什么想问的今天问，明天过后我就不一定答了” 那瞳孔里沉得吓人，不见一点笑意。 “没想问的就走吧，带你们去教室，池鱼留下”司故渊看了他一眼。 “噢” 姜莱，尼伯克，威杰坐成一排看着他。 “嗨，坐”威杰笑了笑。 姜莱点了点桌面：“我们刚刚在谈论收你当私徒的事，现在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有什么好处吗？”池鱼问。 “……” “有，尼教授上一个收的徒渡噩人中排行第三” “我选……威杰副教授” 威杰冲两边炫耀：“看我说什么来着”人不喜欢古板的。 尼伯克微抬着下巴后仰：“为什么？” 池鱼想了想说：“因为他比较帅” “哈哈……”威杰噗嗤没忍住：“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各位，可以走了”威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有点像叫人滚。 “好了，现在我们单独聊聊” 池鱼问：“我们用什么作战？” 威杰撸起袖子，手臂内侧有一个狮子头图案：“用这个，灵轴，学校宝库有收藏，但每年不超过十个人获得……”均靠心灵感应，而剩下的，就只能选一些常规的武器。 “不要小看它的威力”威杰说着，手上的图案亮了一瞬。 池鱼垂着眼看了一会儿。 威杰收了，笑了笑：“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 “我好奇”池鱼轻轻地说：“那些都是什么，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