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约定》 第1章 西里斯 “奥利尔,布莱克家的大儿子被分进了格兰芬多。” 母亲拿着埃文.罗齐尔寄回来的信。 父亲的画像表现的就好像他从来听不懂英语,在僵持了大概有一个世纪的沉默之后,他愤怒的抛出一句评价: “他怎么敢玷污这高贵的血液!” 艾德琳不敢说话,她正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在和一块倔强的南瓜派较劲。但事实上她兴奋极了,她就知道西里斯做得到! 这个伟大的计划去年西里斯就告诉了她,当时她正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第7次试图睁开眼睛学习某个拗口的名词,一张小纸条飞到她的眼前。 “艾德琳,我要劝说分院帽把我分进格兰芬多。” 她读完后,墨水就消失了,于是她提笔写下“为什么?”。 “因为我确信你最好的沃尔布加阿姨会因为格兰芬多这个名词而发疯。”他在桌子的另一端对她挑了挑眉毛,正为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新想法沾沾自喜。 艾德琳想象了一下沃尔布加.布莱克得知西里斯被分进格兰芬多的场景,她瞬间还是觉得不要想比较好。不过西里斯.布莱克就是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他想做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那时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母亲绝望的带着他从英国辗转到欧洲大陆试图寻找治好他的方法,艾德琳的哥哥埃文已经在霍格沃茨读四年级,9岁的艾德琳被送去了母亲菲奥娜为数不多的好友沃尔布加.布莱克家,他们还算得上远亲——艾德琳的姑姑德鲁埃拉在二十年前嫁入了布莱克家族,但她的女儿们这会儿都在学校里。母亲更希望有着年龄相仿的孩子的沃尔布加帮她管教一下这个小女儿,而沃尔布加女士也很乐意纯血家庭间小小的交流。 “艾德琳。”菲奥娜严肃的叫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和西里斯布莱克往来,艾德琳,梅林啊,他怎么敢的,邓布利多教坏了他,格兰芬多都是一群垃圾,渣滓和肮脏的泥巴种!要是我当校长,这群人都该在地牢里吃饭!噢可怜的沃尔布加…”菲奥娜重重的把银质高脚杯放在了桌子上,她浅棕色的头发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好的妈妈。”艾德琳眨了眨眼。 艾德琳知道多说无益,她目前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假装一个好孩子,飞速的吃完饭后她回到了房间,她想起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可怜的雷尔估计正身处风暴中,她可以想象到现在的格里莫广场有多混乱——最起码不是一个宜居之地,她得写信给他问问情况。 关于西里斯的叛逆,显然艾德琳和雷古勒斯不持统一态度,艾德琳很崇拜西里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他英俊的脸庞和不计后果的决心,艾德琳知道自己对这种叛逆形象的小小的憧憬。然而雷古勒斯显然认为自己哥哥的态度不太负责任。但对于西里斯的看法并不影响他们的友谊,毕竟他们一起学习时艾德琳没少求助雷古勒斯,她知道雷古勒斯是一个好说话的小男孩,至少有两次西里斯从厨房里偷拿馅饼被克利切发现时,都是雷古勒斯帮她去叮嘱克利切“不要告诉爸妈!”。 “亲爱的雷古勒斯:”她提笔写到,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措辞。 “你好!最近过的怎么样?上次向你请教的漂浮咒我已经大概掌握了,至少卡珊德拉(你应该记得这只坏猫,我应该告诉过你它去年圣诞偷吃了我藏进房间的火鸡腿)已经开始对我施咒的飞行树叶感兴趣了,妈妈对我提前学习功课这件事也很满意。 利奥最近在煮马铃薯时花了眼,把糖当成了盐,你真应该尝尝这份世界上最糟糕的马铃薯派,利奥为此撞了十分钟的柜子,差点把家里的古董花瓶弄坏,我想它太老了,我从出生起它就是一只年迈的小精灵了,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让他干活还挺不地道的呢。 妈妈刚刚在餐桌上发火了,我已经听说了你哥哥的事迹,我想沃尔布加阿姨现在不会太好受,她没有对你发脾气吧?希望你不会因此难过,不过西里斯简直太酷了” 她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一句涂掉了。 “我是说,西里斯这事做的太欠考虑了,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想我只能祝福他享受接下来的校园生活了,我也迫不及待的想去霍格沃茨了,哥哥每次回来都在滔滔不绝,那里听起来一切都很有趣,而我在罗齐尔祖宅里只能与《魔法理论》们做伴。希望明年的暑假早日到来!祝你一切都好。 无聊的,担心你的艾德琳” 艾德琳找到了塔拉——他们家的猫头鹰,将信寄了出去并告诉她“尽量亲自交到雷古勒斯手里!”,毕竟艾德琳对布莱克夫人还是有些惧怕的。 第2章 晚宴 雷古勒斯第二天就给她回了信,先对她的进步表达了祝贺,然后表示布莱克夫妇的怒气没有波及到他,虽然西里斯以后在家的日子估计别想好过了——雷古勒斯写到“妈妈认为他为永远纯粹的布莱克蒙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 艾德琳还收到了西里斯的来信(梅林保佑它没有先落到菲奥娜手里),看起来他现在学校里过的快活极了,他甚至已经在格兰芬多交到了几个好朋友——特别是那个波特家的男孩,他的来信里至少花了90%的篇幅论述了第一周内他与波特先生的伟大壮举(艾德琳简直要提前为格兰芬多今年的学院杯捏把汗了)。但至少西里斯看起来真的在学校里过的很开心,格兰芬多也听起来像个很有趣的学院,很适合他。艾德琳衷心的为他高兴,毕竟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日子里她和西里斯简直像两只绝望的幽灵一样同病相怜。这封来信也让艾德琳渴望开学的心情更加强烈了,她实在是受够了一个人在家读书,发呆的日子,像只发霉的蘑菇。 希望一睁眼就是明年的九月了。艾德琳每晚睡觉前都要这样许愿。 日子一天天变冷,艾德琳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圣诞节——母亲宣布她们要一同参与布莱克家举办的晚宴。不仅哥哥和西里斯都会回家,还能见到雷古勒斯,艾德琳开心极了。除了布莱克兄弟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她在这一代纯血的小巫师们当中并没有几个聊的来的伙伴,一方面是父亲的病让她缺席了许多社交活动,因此当她试图融入时,纯血家庭的孩子们早就各自分划好圈子了。另一方面,艾德琳是一个瘦削的小女孩,还总是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她也知道自己并不太讨人喜欢。 塞西莉娅.格林格拉斯是她幼时的玩伴,她由衷的喜爱着自己这位金发碧眼的朋友,她简单,快乐,是个所有人都会喜爱的姑娘。西里斯和她相处的第一天他们就一拍即合——他们都对那套长辈挂在嘴边的纯血理论将信将疑,并在无聊的日子里盼望着乐子的出现。而雷古勒斯,他显然属于长辈们会喜欢的孩子,但艾德琳喜欢和他呆在一起,虽然他有些小少爷的矜贵,但算得上一个有趣又可靠的朋友。 晚宴上来了许多人,马尔福家,莱斯特兰奇家,格林格拉斯家,帕金森家…艾德琳在角落里吃着一块坩埚蛋糕,悄悄观察着来宾们。反正有哥哥在替家族社交,没人在意罗齐尔家的小女儿在哪个角落玩耍。她知道马尔福家的长子卢修斯和纳西莎.布莱克已经订婚了,他们看起来很登对,像两只骄傲的白孔雀。莱斯特兰奇家的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也订了婚,但他们看起来显然没有前面的那一对合适,这两个人僵硬的站在一起,贝拉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艾德琳知道西里斯和她关系最不好,小时候经常吵架,贝拉是一个强势的女孩。 自己的哥哥埃文今年五年级,等他上了六年级,罗齐尔家大概也会举办一次舞会,从这些人中为他挑选未婚妻,虽然父亲的病逝让家族元气大伤,但罗齐尔家仍然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联姻选择。她无聊的打量着每个人,试图猜测谁会成为哥哥的未婚妻——反正适龄的小姐们也就那几个。 自己未来也会嫁人吗?艾德琳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这个想法简直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才不要挑个相对顺眼的倒霉蛋再冠上他的姓氏,生两个娃娃,成为一个和蔼或刻薄的女主人。对一个十岁的女孩来说,这听起来太奇怪了,但很遗憾的是——纯血家族的女孩们大多没有别的选择,即使一辈子荣华富贵听起来再好不过了,艾德琳却坚持认为这是一个裹着糖衣的陷阱,她悄悄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忘记10岁的艾德琳的想法。 不出意外的话,保持这个速度再吃完两个蛋糕就能顺利回家,艾德琳等待着菲奥娜微笑着寻找她的那一刻。但显然意外还是发生了,她看到沃尔布加一脸恼火的叫走了雷古勒斯——艾德琳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通常扮演这个角色的应该是他的哥哥不是吗?好奇心之下她悄悄跟了上去。 “我想你应该想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亲爱的雷尔,在你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小生物不是吗?”沃尔布加的嘴唇扬了起来,深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她提着一只看起来刚出生没一个月的奶猫,黄色和黑色的花纹交杂——一只杂种猫。 艾德琳猜想这只倒霉的奶猫大概是被猫妈妈抛弃在寒冷的冬天,又在谁进出布莱克家的宅子时误打误撞闯进了花园,被雷古勒斯捡回了房间——显然它活不过寒冷的冬天不是吗?也许一只猫并不代表什么,但自从大儿子制造了一系列事件后,布莱克夫人显然无法承受小儿子丝毫的隐瞒——即使这在艾德琳眼中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这个女人显然接受不了另一个儿子的背叛了,她的眼神中闪出愤怒的火花。 艾德琳知道雷古勒斯一直在试图接住母亲从哥哥身上转移来的期望,他已经够努力了不是吗,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没入学的小巫师施咒施的像他那样好——即使是用他们的祖辈淘汰下来的魔杖。他总是没什么波澜的灰色眼睛中第一次起了这么多的情绪,有悲伤,有疑问,有恐惧…后来的艾德琳总会想,也许她略带鲁莽的勇敢已经在那时候就显现出了端倪,因为10岁的艾德琳没头没脑的闯入了房间说: “抱歉,沃尔布加阿姨,这是我刚刚捡到的,我不知道放在哪,就偷偷放在了雷古勒斯的房间。” 这下沃尔布加和雷古勒斯的表情同时变了,前者显得十分诧异,而后者——艾德琳确信沃尔布加甚至松了口气,她就知道是这样,哪个愚蠢的孩子陷害了雷尔,自己最爱的小儿子绝不会做任何隐瞒自己,欺骗自己的事,他不像他那个叛逆的哥哥,他永远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没关系,亲爱的艾德琳,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不是吗,我只需要你把它放回外面就好了。”沃尔布加露出一个微笑——她的眼底没有任何笑意,示意她从小门行动,没有人能破坏布莱克家的晚宴,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插曲。 艾德琳硬着头皮接过了那只小猫,它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柔软的缩在女孩的臂弯里喵喵叫着,它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即将把它抛弃回那个寒冷的花园,它将冻死在这个寒冷的冬天。 艾德琳看着它柔软的爪子,突然想起了卡珊德拉,陪伴自己的小猫也有着粉色的肉垫。她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而被害人正轻轻的舔着她的手掌。 小奶猫喵喵叫着,它感到几滴水滴掉在了它的皮毛上,然后那扇温暖的门在它的面缓缓关闭。 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过去后,晚宴依旧热闹活跃,在布莱克夫妇忙着和马尔福先生寒暄时,雷古勒斯悄悄拉住了艾德琳,他们溜到了雷古勒斯的房间里。 “艾德琳,我很抱歉因为我——” ——我很抱歉因为我你被迫做了这么残忍的事,但他没有说完,因为艾德琳突然哭了,她一直是那种摆着不高兴的表情的小女孩,掉眼泪显得自己很脆弱很滑稽,艾德琳之前从不会掉眼泪。但这次她什么也没说,只有眼泪沉默的滑落在衣服上。 她感受到雷古勒斯轻轻用手环住了她,那大概算得上一个拥抱?男孩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试探性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 “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我会变得很厉害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她听到对方轻轻的说,但很坚定。 回家后,艾德琳被禁足了两周——看来菲奥娜得知了晚宴上小小的插曲,禁足具体表现在只能呆在房间里不准出来,对于这种惩罚,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平时她也只是被关在庄园里看书不是吗?艾德琳甚至试图写起了故事,一个勇敢的小女巫,在天上飞来飞去…每次写不下去,她就开始涂鸦,最后无聊的睡过去。 就在这种无趣的日子里,她终于等来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艾德琳获得了一堆崭新的课本,一只取名为克莱尔的猫头鹰和一根冬青木,独角兽毛为杖芯的魔杖——奥利凡德还夸她会施展出比自己想象中更优秀的才能。 就这样,九月一日那天,艾德琳和所有激动又紧张的小巫师一起准时坐上了冒着蒸气的红色列车,开启了自己的校园生活。 第3章 分院 “艾德琳.罗齐尔!” 分院的时刻终于来了,艾德琳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实际上她并没有等待多久),她紧张的一路小跑上去,试图缓和自己的紧张。艾德琳知道自己直到上一秒还在为这件事发愁,她的心里现在乱的像是一团卡珊德拉扯坏的毛线。她坐上凳子,盯着脚下的地面。 “噢,一个罗齐尔家的小姐。” 一个声音忽然在她的脑中响起,虽然早已有所耳闻分院帽,但艾德琳还是觉得十分新奇。 “但你的内心很有趣,不是吗?也很复杂…我想,真正能决定这一切的是你的本心…” 她不由自主的扫视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埃文正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拿着一块苹果派,他和他的朋友们都在笃定的等待她的到来。 艾德琳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前十年度过的日子,阴郁的房间,昏昏欲睡的午后,病重的父亲,空荡荡的宅子,被遗弃的猫,以及——她不该想起来的——麻瓜书店花花绿绿的杂志,那些藏在枕头下的秘密,母亲失望的喊叫声,和那个潇洒,叛逆的背影——艾德琳一直悄悄向往的那种决绝,虽然仅是一闪而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急切的,不安分的跳动。好吧,艾德琳.罗齐尔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知道其实她已经做好了选择。她认为自己此时显露出一种格兰芬多式的鲁莽——她甚至为这个不计后果的选择感到微妙的兴奋。 “我想答案已经很明确了,罗齐尔小姐。” 大脑里的声音宣判道,艾德琳绝望又紧张的闭上眼睛,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巨大的 “格兰芬多!” 礼堂里突然安静了一秒钟,看起来至少有一半的学生懵了一下并抬头打量她,接着西里斯站起来带头欢呼了起来,和他那个波特家的朋友一起夸张的鼓着掌,接着礼堂里传来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艾德琳“噌”的站了起来,完蛋了,她不敢想象菲奥娜得知这件事的表情,更不敢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她发誓自己哥哥的表情现在一定很精彩。还有可怜的塞西莉娅,来的时候火车上她还答应她们要住在一个宿舍,现在一切都化为泡影了。但她仍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热烈的跳动,就像在恶作剧即将成功时那样,艾德琳知道自己是个恶劣的孩子,即使看起来她刚刚毁了家族引以为傲的荣誉,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为了即将到来的有趣的未来而憧憬的发抖,其实从很小开始,艾琳娜就知道自己注定成为不了母亲的骄傲。但至少在圣诞节前,她都不用直面母亲阴沉的脸色,于是艾德琳拿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走向了格兰芬多长桌。 “这太酷了,艾德琳,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西里斯咧开一个笑容,为她腾开了一个座位,对她眨了眨眼睛,“干的不错,现在我们坐在一条船上了,欢迎你加入格兰芬多。”接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男孩凑到她面前,“嗨,罗齐尔小姐——可以喊你艾德琳吗——西里斯向我提起过你,他说你是踏入过格里莫广场12号中最酷的女孩。”艾德琳知道这是詹姆.波特,西里斯整个暑假的来信里都在写他和詹姆的恶作剧事迹,这两个男孩显然关系好的像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接着,他们的朋友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也向她打了招呼。 即使对于罗齐尔这个姓氏的印象并不好,大多数格兰芬多还是友善的欢迎了她,也许是因为有了西里斯的前车之鉴,毕竟一个布莱克都能被分进格兰芬多(当时大多数学生包括老师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有谁不行呢?而西里斯一年的表现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就是一个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格兰芬多。 接下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了,雷古勒斯大概坐了十几秒,分院帽就把他分进了斯莱特林(艾德琳甚至舒了口气,显然布莱克家无法承受第二个英勇的西里斯了)。艾德琳悄悄对他比了个很赞的手势,她并不想因为一些小小的学院问题影响她和雷古勒斯的友谊。而后者回了她一个“我就知道你又要干好事了但你就不能先考虑一下后果”的经典的无奈表情,他上一次露出这种表情时是试图向沃尔布加解释西里斯不小心带回家的麻瓜画报是邪恶的巫师施了用以破坏亲子关系的障眼法的产物。而对于听话懂事的小儿子,沃尔布加总是报以更多的宽容和信任。 直到开始吃饭,在餐具们叮咚碰撞的交响声中,艾德琳才开始正式思考如何向她的家人们解释今天的一切,说句不太好听的,艾德琳感觉自己和母亲不太熟。也许在父亲生病之前她们是有着一段幸福的家庭时光的——一种经典的纯血家庭所展现的幸福。罗齐尔家族是一支古老的纯血家族,他们像任何一支纯血家族一样古老而骄傲,父母没有什么特定的工作,他们像所有“血管里留着高贵的纯洁之血”的人一样,每天在读报,社交和享受中度过,有的时候艾德琳怀疑奥利尔和菲奥娜是一对从画报上剪下来的人物,他们按照家族的选择结合,从不生产自己的想法,更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每一句话都可以从诸如《选择纯粹,选择高贵》之类的书中找到根据,而她的哥哥埃文顺利的在斯莱特林中获得一席之地,成为了父母的骄傲。每天吃饭前,菲奥娜都会宣布今天又有某个纯血家庭中的人做了什么,或哪两家又结为了姻亲,接着奥利尔做出“愚蠢”或“聪明”等简短的评价。而艾德琳同样像这场家庭话剧中不重要的小演员,跟随着父母的举止做出自己的回应。 直到父亲的病倒,这个家族古老华贵的袍子才终于被撕开一角,露出它日渐式微的内在,家族的疯狂和财富的挥霍让它腐烂,直到父亲的病把家里彻底变成一座空荡的大宅子。菲奥娜和奥利尔前往了欧洲许多国家试图寻找不同的答案——英国的医生宣布奥利尔还有两年的时间。七岁的艾德琳独自穿梭在大房子中,她很快读完了家庭中所有能拿到的藏书,感兴趣的书就慢慢看,不感兴趣的书她一目十行。再后来艾德琳摸清了这座宅子所有的秘密,终于有一天她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她要从家里溜出去。 遗传是个很奇妙的事物,艾德琳不知道循规蹈矩的罗齐尔夫妇是如何生出了自己。她天生就对“规则”抱有一种淡漠感,并在某方面出奇的固执——对于她想要完成的事,比如溜出去观察麻瓜的世界。如果说纯血家族像一台精密转动的仪器,那艾德琳就感觉自己是一颗跳脱的螺丝钉,她敏锐的意识到有些书里对麻瓜抱有着莫大的恶意,就像罗齐尔夫妇一样。她却从中产生了好奇,直到有一天她成功溜出了宅子,跑过一段阴暗的灌木丛,站在一个红发的麻瓜男孩前。 艾德琳意识到对方在打量她,艾德琳身形瘦小,有着黑色的头发眼睛和苍白的皮肤。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自己奇怪的衣饰。她意识到跟麻瓜的衣着相比自己像一个来自中世纪的怪人。 “嘿,我在准备学校的演出,你懂吧?” 艾德琳敏锐的意识到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是在通常代表着肮脏,残忍和卑贱的麻瓜面前。 “噢,你看起来酷极了!”对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我们在玩一种自己改造的躲避球游戏,你要加入我们吗?”艾德琳注意到男孩正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球体,显然他是为了捡它才跑到了这里。 这太新奇了,艾德琳实在无法拒绝这新奇的事物——尤其是当一个人长期被困在家里和家养小精灵做伴时,她觉得阅读《初级咒语》都比和利奥说话有趣——后者只会尖叫着撞向墙壁。于是她欣然同意并和男孩一起走出了树林。艾德琳从未见过这么多麻瓜,六七个男孩在那里等待,他们穿着彩色的、看起来不太体面的衣服,还有两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红发男孩讲述了经过后,其他人也接纳了她的加入。艾德琳注意到:这些人并没有问她的姓氏,她猜测麻瓜们并不像她的亲人一样在意每个人的出身。 在学着他们跑来跑去一阵子之后,艾德琳早就厌倦了这无趣的游戏,她还是向红发男孩问出了她最感兴趣的事物——麻瓜的书店们在哪(当然她没有直接说出麻瓜这个词汇)?了解一个文明最好的方式就是阅读他们的文学作品,艾德琳很小就自己总结出了这个道理——在她试图阅读了妖怪们的著作后,她显然决定了对这个文明敬而远之。 男孩有些羞涩的说他叫戴恩并表示他可以带着艾德琳去。 “麻瓜们并不都是坏人。” 这是艾德琳对麻瓜社会的第一印象。 第4章 回忆 麻瓜书店是自己去过的最棒的地方。 这是艾德琳第二个印象。 花花绿绿的杂志,卡通漫画,厚重典雅的大部头书籍们瞬间占据了她大脑中的一切,甚至架子上还有各色穿着暴露的麻瓜。艾德琳简直激动坏了,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远没有自己所表现的成熟,至少没有孩子可以拒绝一本五彩斑斓的连环画。她还在门口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些硬壳的纸片,每个都有着有趣的图案。 “这是唱片。”戴恩友好的提醒了她,显然他发现了这个女孩的与众不同,她表现的有点像上个世纪的人,如果不是女孩虽然衣着怪异,却明显被照顾的很细致,戴恩甚至要有些怀疑她遭到了家人的囚禁和虐待。女孩有着乌黑卷曲的长发,对他来说带着一种隐约的神秘感,他莫名的产生了一些好感。 好在艾德琳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说多错多,并没有放下自己所有的警戒。她只是友好的表示了自己可以独自呆在这里看书,而戴恩却说自己没什么事,可以在书店里陪着她。于是一个下午中艾德琳急切的翻完了大概五本侦探漫画(她还因此得到了店员的白眼)。天色快要变暗时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家。和戴恩约好下周见面之后艾德琳快乐的回到了家里,她想她这一周都会为下次的探险而期待,甚至轻轻哼起了今天所听到的曲调,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悄悄向她打开了,就再也难以合上。 周二,出门的日子。艾德琳悄悄的钻入画像后的小道——她知道穿过这条短促狭窄的阴暗之处就是无限的冒险和乐趣,她为此还穿上了自己最爱的一件紫色短袍,直到她推开门板,看见一脸恼怒的菲奥娜在那里等着她,利奥露出着惊恐的眼神,缩在菲奥娜的身后。显然,母亲对家养小精灵的命令比她更有效。 直到如今,十一岁的艾德琳坐在格兰芬多散发着浓郁的食物香气的长桌旁,被热情的朋友们包围着,她还是忘不了菲奥娜当时恐怖的眼神,结局也十分简单明了,她被拎回了房间禁足半个月,戴恩甚至被她的母亲施展了遗忘咒,“我真想给这个肮脏的崽子点终身难忘的教训”——菲奥娜恼怒的说,她处处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生活还是第一次被污辱——被她不知好歹的女儿。菲奥娜坚信自己和丈夫对女儿缺乏了应有的管教,才使得她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和一个麻瓜约好出游,难以置信。而罗齐尔先生现在还躺在法国的庄园里——一个布斯巴顿毕业的医生坚持自己能治好他。 被禁足的日子里,艾德琳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标准咒语》的封面都已经被她翻烂了。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害怕施咒失误会伤害自己的大脑,菲奥娜绝对也会给自己来一个“一忘皆空”。直到某天,菲奥娜把她送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这里的女主人是她学生时代起就为数不多的好友,也是远房姻亲。显然菲奥娜没有告诉布莱克女主人真正的原因——这会让她们一家都抬不起头。她只是请求沃尔布加偶尔抽出时间来帮忙管教这个和她儿子年纪相仿的孩子,于是,她和布莱克家的两个儿子一起提前学习着各种咒语和知识。菲奥娜本以为艾德琳会从这两个优秀的男孩身上学习到什么,而事实上艾德琳到来的第一天就和西里斯打得火热——在听说了她被送来的真正原因时,西里斯简直笑得直不起来腰,他称艾德琳为“二十世纪最勇敢的一位女士”。而对于小儿子雷古勒斯,他显然更听话也更看重那一套家族的理论,不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些书面上苍白的理论远没有一个货真价实的新伙伴来的重要,他们没有理由关系不好不是吗? 从七岁那次起,艾德琳几乎再也没和母亲发生过矛盾(除了布莱克家的圣诞晚宴那次),因为她已经明白了和父母抗衡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在家里,她总是表现出一副知错悔改的样子。她不知道母亲是否会重新相信她变成了一个好孩子,但她知道自己迟早会露出马脚,总会有演不下去的那个日子到来,她的心早就向往着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它展现着过往生活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格兰芬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分院帽轻易地看穿了她真正的想法,并半强迫的帮她做出了更符合心意的选择,艾德琳不知道母亲现在是否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有哥哥看她的不详的眼神,她知道今年圣诞的假期一定不会太好过,可一想到在此之前她即将展开的校园时光,还有朋友们明亮的眼睛,“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了”。她又觉得可以忍耐了,在不安与期待的双重心情下,艾德琳结束了这顿晚餐,和所有懵懂的新生们一起跟随着级长离开了礼堂 第5章 争执 级长安瑟姆.洛克带着这群好奇的四处打量的一年级新生们来到了城堡七楼一副巨大的画像前,画像里是一位和蔼的胖胖的妇人,这群新生们不加掩盖的好奇的打量着她,其中也包括艾德琳。虽然艾德琳出身于一个纯血家族,但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她对格兰芬多学院完全不了解——她家族成员们分布在法国的布斯巴顿和英国的霍格沃茨中学习,而霍格沃茨的这一批几乎全部来自斯莱特林,偶尔听说过哪位远房亲戚被分到拉文克劳,但从未有人被分入过格兰芬多或是赫奇帕奇——至少自己帮家族实现了从零到一的突破呢,艾德琳命苦的安慰自己。作为两名骄傲的斯莱特林,菲奥娜和奥利尔几乎从来不会提到其他学院。 “口令?” 胖夫人问道。 “滋滋蜜蜂糖。” 洛克一本正经的说。 紧接着画像打开,露出了一个圆洞,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艾德琳跟着众人一起进入,她环绕四周,发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是一间圆形的大客厅,摆放着许多软绵绵的扶手椅和桌子,布告栏上贴着许多海报,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金色与红色的挂毯,另一面墙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壁炉,正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格兰芬多。 詹姆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新加入的小女巫,开始向她宣讲自己未来一年中伟大的冒险计划以及自己伟大的冒险组织“掠夺者”——艾德琳很快就发现了他是一个乐天派的话唠。其实她很难想象詹姆所出身的波特家也是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看起来,詹姆在一个自由的环境中长大,丝毫没有他们这些人所具备的特质——冷淡,高傲,矜贵——比如西里斯,虽然每个人都觉得他是最反叛的一位布莱克,但很多时候艾德琳总能从他的一举一动间看到一些布莱克家族的影子,艾德琳相信自己也是一样,家族都给他们带来了许多气质上的烙印。 当她终于得以脱身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时,三个舍友的收拾工作都已经快接近了尾声。艾德琳分别向她们打了招呼。即使每个人都很疲惫,却没人想睡觉,特别是麻瓜出身的汉娜.佩恩——显然她还沉浸在激动里。 这个宿舍的人员组成十分有趣,离艾德琳较近的床位上是卡洛塔.威尔,有着烟灰色的头发。她说自己的哥哥去年刚从斯莱特林毕业。艾德琳大概听说过威尔家族,他们也是一个相对古老的家族,但显然他们是更自由快活的那种——祖上就有不少通婚麻瓜的例子,他们也不在意什么纯粹不纯粹。罗齐尔家与这种类型的家族几乎没有往来(实际上菲奥娜喜欢称这种家族为纯血的叛徒)。 接着是乔治娅.朗,她是一个混血出身的巫师,金发碧眼,高鼻子和深眼窝让她看起来比较精明。以及汉娜,她有着圆圆的眼睛和圆圆的鼻子,看起来不会对任何生物造成危害。 如果菲奥娜知道她和这些出身的女孩们住在一起,一定会大动肝火。可惜艾德琳并不是菲奥娜,她决定先抛弃什么血统论,好好和自己的室友们相处,她不打算像父母一样一辈子活在一个虚构的,纯血的壳里。 艾德琳没想到的是,“好好和舍友相处的愿望”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这是糟糕透顶的一天,先是早上在礼堂里她就被埃文堵住了,而他只是来通知她“你污蔑了家族的名字!”,还有菲奥娜寄来的信(艾德琳现在都没敢打开),她只能感谢妈妈没寄来一封吼叫信。接着是下午的变形课上,心不在焉的艾德琳在展示环节不小心把她的杯子变成了一个长着老鼠耳朵的南瓜,收获了全班人的嘲笑。最后是晚餐时乔伊.帕金森小姐在路过她时和周围几个人相视一笑,艾德琳打包票她们在嘲笑她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气鼓鼓的吃饭。 回到了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艾德琳感觉自己已经头顶了一整天的倒霉乌云——对她局部降雨的那种。掠夺者小团体不在这儿,估计是又跑到哪恶作剧或者练习魁地奇去了。于是她开始铺开羊皮纸,准备攻克自己的变形课论文——老天,麦格教授敢看她究竟布置了多少作业吗?这仅仅是第一节课!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玩弄起笔上的羽毛时,艾德琳宣布放弃集中注意力,她甚至开始盘算哪天去“请教”一下雷古勒斯的意见。这时她听见乔治娅的声音,她正和几个新生聚在一起讨论某个麻瓜女作家的新书。 艾德琳不想写作业,也不想无聊到薅秃自己的羽毛笔,于是她试图加入她们的对话: “我之前看过一本叫《玻璃鼠历险记》的麻瓜绘本,我觉得它特别有趣!”艾德琳平时能接触到麻瓜图书的机会很少,因此她珍惜自己每一本通过歪门邪道得来的书。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它不是给小孩子看的睡前绘本吗?幼稚又无趣。” 这是一句很尖锐的否定,艾德琳有点懵了,这很伤人,她不明白乔治娅口气生硬的批判自己的原因。这里坐着一圈不熟悉的面孔,每个人似乎都摆出了不悦的表情,像在谴责她的突然插嘴。这下艾德琳至少明白了一点——至少这个圈子不太欢迎她——罗齐尔——的加入。艾德琳其实知道:在不同出身的巫师之间总是有矛盾的,而最近,这种矛盾在某些力量的催化下显然愈演愈烈了。其实她本来要更加谨慎一点的,可惜被分入格兰芬多后她一直处于一个有些飘飘然的气氛中,现在这种气氛和理想化的愿景一起破碎了。乔治娅显然通过这句批评主导了某种氛围。被讨厌的滋味并不好受,艾德琳什么都不想说,在这里吵架更是没有意义的,她也为自己的莽撞生气,想直接扭头离开。 “可《玻璃鼠历险记》并不无趣,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个笃定的声音响起了,艾德琳惊讶的发现是路过的莉莉.伊万斯在说话。艾德琳知道她,毕竟昨天晚上莉莉和詹姆刚在休息室里吵了一架而她从头围观到尾呢——她甚至搞清楚了是围绕一名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二年级斯莱特林学生所引发的争吵。 艾德琳没想到她会帮自己说话,毕竟她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她惊讶的看了莉莉一眼,后者对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也许是莉莉的人缘很好,乔治娅并没有选择反驳她,而是干巴的抛出来一句:“噢,也许吧。” 寝室里,艾德琳和乔治娅默契的都没有提今晚的口角,她们之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艾德琳疲惫的睡着了,梦里她变成了一只地精,有个人抓着她在空中打转,还把她扔到了花园外面。 第6章 莉莉 昨晚艾德琳并没有睡好——毕竟谁变成地精都不好受。 经过一整节昏昏欲睡的魔法史后,艾德琳的脑子里仍是自己刚刚混乱的梦境,妖精,人鱼和马人打成一团,全乱成一锅粥了。她正努力的驱动着身体赶往魔药课教室。 眼皮都还没完全睁开,艾德琳路过了一个转角,这里有些吵闹,两拨人似乎正在吵架,而周围自然的形成了一个看热闹的小圈。艾德琳本来想绕开他们,而在看清了主角之一的脸之后,她吓的困意都消失了——怎么会是莉莉.伊万斯?而对面的竟然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艾德琳知道他是哥哥的好友,斯莱特林核心小圈子的成员之一,并且是个比他们都大好几岁的七年级生——艾德琳知道他毕业后就会举行和贝拉特里克斯的婚礼。伊万斯怎么会惹到他呢,即使艾德琳和莉莉.伊万斯不太熟,但她可以打包票莉莉是那种谦和有礼的女孩,更不会随意招惹他人。她不想在这个关头招惹莱斯特兰奇,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加入了围观的人群。 “伊万斯,我想你作为一个泥巴种有些过于大胆了。”莱斯特兰奇的用词让艾德琳皱起了眉毛,她没有忘记昨天在公共休息室里是谁帮她说话。 “莱斯特兰奇先生,我不认为在这里等我的朋友下课有什么不妥,还是说这块地砖上刻着莱斯特兰奇家的家徽?” 莉莉不卑不亢的做出了反击,显然她是在等她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下课。艾德琳知道这对神奇的朋友,她们总是一红一绿的出现在一起,在四个学院中都有不小的知名度(也归功于詹姆波特孜孜不倦的找斯内普的麻烦),毕竟这年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友谊真的不常见,而且莉莉还有着一头美丽的红发和碧绿的眼睛,让她总是引人注目。 “你怎么敢玷污我的家族?看来必须让你长长记性了。” 罗道夫斯露出一个危险的表情,下一秒艾德琳发誓她看到了他旁边的拉巴斯坦袖子里的魔杖一闪,他想对莉莉施暗咒!而莉莉显然没有注意到,情急之下,艾德琳大声的喊出缴械咒,她甚至不确定有没有用,但幸运的是她发出的咒语准确的击中了拉巴斯坦发出的咒语,两道光芒在空中交汇后那道恶咒被击落在地板上,甚至擦出了一个浅浅的焦黑的小坑。 这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莉莉也投来惊讶的眼神,艾德琳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看见她,莱斯特兰奇兄弟的表情好像看见人群中走出来了一只鼻涕虫。显然他们都认识彼此,艾德琳不止一次在纯血家族的聚会中见过他们。 “看看谁来了?真让我意外啊,看来小罗齐尔在格兰芬多这么快就交到了新朋友?和伟大的伊万斯小姐一起?”罗道夫斯故意咬重了“伊万斯”这个单词。 艾德琳听见了周围的人的讥笑声。她气的要命,恨不得把这个两个人一起打包好埋在土里去当曼德拉草的养料,在心里大概默念了一百遍“与人为善尤其在对方是自己哥哥的朋友的情况下”后,她还是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莱斯特兰奇先生,恐怕围攻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女孩有失风度吧。”艾德琳斟酌着措辞。 “你这个小叛徒,别以为自己姓罗齐尔就能站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了,你让你的家族蒙羞!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拉巴斯坦已经举起了魔杖。艾德琳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有所收敛,毕竟她知道这两人一直以疯狂和残忍的名声活跃在斯莱特林,万不得已,艾德琳也悄悄握紧了魔杖,莉莉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我想罗齐尔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讨论吧?另外——刚刚我在走廊上好像看见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了,艾德琳发现,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其实雷古勒斯并不想参与这些事情,虽然他也认为莱斯特兰奇兄弟的做法不太可行——纯血的荣耀显然不至于要靠以强凌弱实现,他有这个自信。但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莽撞的站出来时,他还是选择了加入这场争斗。 院长的名字好像提醒了莱斯特兰奇兄弟,也可能是因为和布莱克家的小儿子争吵不太明智,他们恶狠狠的瞪了艾德琳和莉莉.伊万斯一眼,扬长而去。艾德琳有些感激的看了雷古勒斯一眼,如果不是他及时解围,艾德琳估计就要在开学的第一个月里因为走廊斗殴而被关禁闭了——她还不想彻底的步西里斯的后尘!接着,莉莉感激的对她说: “噢罗齐尔小姐,你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如果不是你,那个恶咒恐怕…” 艾德琳不是故意走神的,但她看到雷古勒斯不动声色的对她扬了扬手中的魔药课本,梅林,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雷古勒斯会出现在这里了,因为下节课是本学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上的第一节魔药课!而显然,他们现在已经迟到了两分钟。艾德琳不了解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脾气,但她知道第一节课就迟到不会让任何老师高看自己,还有被她拖累的雷古勒斯! “噢抱歉伊万斯,但我想我们要迟到了…也许晚饭时间我们可以坐在一起!”艾德琳友善的打断了莉莉,向她解释后拉着雷古勒斯冲向了魔药教室,梅林在上,希望他们不要太显眼。 显然希望落空了。魔药教室位于地下层,这里散发着潮湿的空气,课上的每个人都在鼻涕虫和豪猪刺之间张望并试图寻找乐子。而此时冲进来的两个迟到者显然引人注目——尤其是在看清了二者的身份之后,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塞西莉娅投来疑惑的眼神,艾德琳还看见卡洛塔意味深长的对她眨了眨眼,她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斯拉格霍恩教授挑起了眉毛:“罗齐尔小姐和布莱克先生,我想在这节课下课时,你们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大度的摆摆手让他们坐下,艾德琳简直要感激涕零了,他们顺理成章的坐到了第一排空下来的两个位子上——显然在摸清一个老师的脾气之前没人愿意坐在第一排。 仅仅是过了一小会,艾德琳就感觉迟到并没有这么不可接受了,至少这让她和雷古勒斯顺理成章的坐在了一起——她很快确信了自己缺乏一些魔药学的小天赋,而她的同桌恰恰相反。在雷古勒斯取走被她第三次研磨失败的蛇牙粉末之后,他的头上简直要浮现出天使光环了。如果不是有这个尽职尽责的组员,她确信她将得到人生中的第一个P。与他张扬的哥哥不同,雷古勒斯显得安静成熟且意外的靠谱,虽然他有时候会抛出两句善意的讽刺,但就像他们一起在格里莫广场12号学习的日子一样,雷古勒斯总是会“无私”的帮助她的作业,艾德琳不得不承认,布莱克家的小儿子总给她带来安心感。 下课前,他们的疥疮药水显现出一种令人安心的紫色,斯拉格霍恩先是赞扬了他们的作品(艾德琳在其中大概起到了一个吉祥物的作用),然后问道:“所以,布莱克先生,罗齐尔小姐,到底有什么事使得你们在第一节魔药课上就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呢?” 艾德琳感觉到斯拉格霍恩在打量他们,她不确定是否要说出事实。接着雷古勒斯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抱歉教授,我们在路过三楼的旋转楼梯时出了一些差错,它把我们带向了一条错误的走廊,我想我们在摸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很明智的没有提到莱斯特兰奇和伊万斯,毕竟在摸清斯拉格霍恩的立场前,多说是很危险的。这个借口其实漏洞百出——至少斯拉格霍恩随便找几个学生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真相,但他只是扫视了他们两下,就宽容的表示下次注意并放走了他们,艾德琳想,这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明智之处。 第7章 魁地奇 晚餐的时间,莉莉.伊万斯并没有忘记她们的约定,她带着一块糖浆馅饼热情的坐到艾德琳身边。 “嘿,艾德琳——我能这样称呼你吗?今天你真的太酷了,我打赌莱斯特兰奇当时想用一个恶咒偷袭我。” “当然可以,莉莉,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谁是会偷袭别人的小人了,但是我必须严肃的…” 艾德琳总是很乐意和莉莉这样仗义的小巫师做朋友,但她友好的话还没说完,詹姆.波特就以这条长桌的主人般的气势坐在了她的对面,后面紧跟着他的影子兄弟西里斯.布莱克。后者双手插兜,像个少爷一样懒洋洋的坐了下来。 “艾德琳,你必须知道明天是一个怎样的大日子,准备好——呃,伊万斯?” 詹姆瞪大了眼,眼神在她和莉莉间扫视,仿佛她们的脑袋中间有一颗游走球在不安的飞行。 “艾德琳,你什么时候和伊万斯——喂!别走呀伊万斯,或许你想在明天下午观赏一下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选拔……?” 莉莉根本不给波特说完话的机会,她拍了拍艾德琳的肩膀,露出一个“亲爱的这并不怪你”的眼神然后飞速的离开了餐桌,她的红发潇洒的从詹姆的眼前飘过。 “呃,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对鼻涕精的恨延伸成了对伊万斯的爱?” 西里斯懒洋洋的发话了,率先打破了他们之间诡异的安静。艾德琳觉得自己刚刚中了至少一个混淆咒,一周前她刚来到了格兰芬多,就目睹了以詹姆波特为首的四人组与莉莉和斯内普——那个阴沉的斯莱特林男孩的至少五次包括试图使用魔咒攻击对方的争执。现在詹姆.波特却当着她的面试图邀请莉莉.伊万斯观看他的魁地奇选拔? “我只是想向伊万斯证明一下我并不那个鼻涕精差很多好吗?全世界只有她看他的眼神像魁地奇冠军而看我就像一只弗洛伯毛虫!而且伊万斯挺漂亮的不是吗——我是说——” 西里斯打断了詹姆的狡辩。“我是不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的。”他郑重的宣布,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块三明治。 都怪西里斯,艾德琳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的婚礼,老实说,光把这两人组合在一起就让她感到滑稽了,她赶紧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个滑稽的场面甩出脑子。 “所以,詹姆,你要去竞选什么位置呢?” 这次是彼得.佩迪鲁发出了疑问。相比于温和谦逊的莱姆斯.卢平,艾德琳对他印象最少,她只记得这是一个矮小的男孩,总是颤颤巍巍的跟在詹姆他们身后,试图应和他们。 “追球手,我绝对是他们中间最棒的一个。”詹姆自信的抛出这个结论,并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使他们变得更乱。 不过这倒不是詹姆吹嘘自己,艾德琳知道他已经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詹姆上周简直要住在训练场上了,他也展现出了许多常人未及的天赋。 “你听说了吗?四年级的多卡斯.梅多斯是这届我们格兰芬多球队的新队长,我敢说她是全校最棒的追球手,还有艾米琳.万斯,每个人都……” 詹姆一聊起魁地奇就没完没了,艾德琳拿起一块巧克力松糕,陷入了思考。老实说,她自己在尝试过飞行课后也有点爱上了这种自由的感觉,虽然母亲并不反对魁地奇这项运动,但她总觉得一个淑女不应该太过鲁莽,因此艾德琳并没有接触过太多魁地奇这项运动,除了她的哥哥埃文是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她在餐桌上听过哥哥眉飞色舞的描述。但从小到大,艾德琳显然不属于那种高大健壮的孩子,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成功改变一个全力袭来的鬼飞球的方向。 “我能打魁地奇吗?”艾德琳提出问题,她决定做出小小的新尝试。 西里斯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找球手?只要你不害怕被游走球撞下扫帚。” “只要你飞的够快,反应够快就行,我敢说高尔那个傻家伙把扫帚骑断都追不上你的影子。”詹姆笑嘻嘻的插话。 只听这几个人的话作为参考显然是不够的,但她确实想到自己可以明年去竞选一下找球手,毕竟格兰芬多现役的找球手卡特.布兰切已经四年级了,也就是说——明年他或许会为了O.W.L考试而退出球队,而自己就有了机会。但横冲直撞的游走球和鬼飞球确实让她有些害怕,不过管他呢,反正都是明年要纠结的事了,艾德琳一直保持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乐观。她很快就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了这块烤焦的巧克力松糕上,不过她不敢说出口——不然厨房里将会多出一个猛撞柜子的伤心的家养小精灵。 第二天下午,天蒙蒙的下着小雨,艾德琳还是准时来到了魁地奇球场上。一方面詹姆确实是她的朋友,另一方面她也想更近一步的了解这项运动。她和西里斯一起找了个视野良好的座位坐下。不愧是魁地奇,即使天气不做美,还是有很多人来冒雨观看这场选拔——甚至还有一些其他院的,他们都对格兰芬多球队未来的组成很感兴趣。 队长多卡斯.梅多斯是一个黑发蓝眼的女孩,由于长期运动,她整体看起来高挑健美。此时她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审视所有人,长发被她干脆利落的束在脑后。她就是那种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愿意信任的女孩——天知道艾德琳有多羡慕这样的人。 包括詹姆在内,球场上来了不少人,其中不只有詹姆这样的毛头小子,还有一些高年级的同学,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气势汹汹,势在必得。艾德琳看着都有些紧张了,詹姆看起来却毫不在意,还给自己施了几个保暖咒之类的——艾德琳很少看到詹姆不自信的样子,这小子显然生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 多卡斯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个学校仓库里破破烂烂的扫帚以示公平,在每个人按要求绕着球场飞行5圈后,她宣布,今天参与选拔的人将会被分成四组进行两场简易的比赛,没有金色飞贼,只通过鬼飞球得分,在规定的时间内分数高的一队获胜,她会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表现并挑选出几位最优秀的人加入球队。在这场简易比赛中空缺的位置会由现役成员进行填补。 “公平起见,你们每个人——只要向我展示出你们的才能和意志,都能成功加入我们。”多卡斯打开了一个严丝合缝的箱子。艾德琳看见躁动不安的鬼飞球和游走球们瞬间飞入了球场。 詹姆.波特说自己是一个天才追球手并不完全是一个自大狂式的吹嘘。至少在他第5次极限的躲过了一个来势汹汹的游走球并以一个极高难度的动作将鬼飞球狠狠地送进对方的球门时,艾德琳已经完全认可了他的天赋,多卡斯看起来也是如此,她对着詹姆的方向频频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 詹姆果然成功的加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一整个晚餐时间,他都在喋喋不休的讲述“伟大的追球手詹姆.波特”先生即将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历史上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唯一捧场的只有彼得),并在每一次莉莉路过时做出一个投球的假动作(后者也在每次路过时都表示出了无视)。 “我绝对会留下一个奖章的,就在霍格沃茨的奖杯陈列室——” 詹姆显然已经沉浸了美好的幻想中。艾德琳挑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小香肠,心想:多卡斯.梅多斯也是一个混血出身的女巫,可她看起来这么酷,还当上了魁地奇队长。更不用说莉莉了,她是她认识过的最棒的人之一。还有莱姆斯.卢平,他总是带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陪伴他们,这些人都很棒不是吗,他们并不像自己母亲所描述的那样肮脏卑劣,更不是什么盗贼或泥巴种。至少她在格兰芬多中感受到的真诚已经够多了。 说到莱姆斯,艾德琳突然发现餐桌上没有他的身影。 “莱姆斯怎么不见了?”她问道。 “他又请假回家了,照顾他的妈妈。”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 “又?”艾德琳并不知道原委,她才跟他们相处了两个星期。“他的妈妈身体不好吗?” “呃,艾德琳,莱姆斯的家庭条件有点复杂,他几乎每个月都会请假回家一次——各种理由——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照顾他的母亲。”詹姆斯斟酌了一下。 “而且他每次回来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新伤。不知道他的家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西里斯补充道,按说莱姆斯的特殊情况他们是不太乐意告诉其他人的,但艾德琳毕竟被他们划成了小团体的一员,算值得信任的人。 “噢,这真是太抱歉了——”艾德琳觉得莱姆斯这种老好人性格的人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显然他有着一个不太幸福的家庭。她指出:“作为朋友我们应该更关心他,帮助他克服困难。” “你要知道,莱姆斯并不想让所有人都关注他的家事或是给予他同情什么的。”西里斯无奈的耸了耸肩,“换句话说,他并不想告诉我们。”他似乎对这位朋友的隐瞒也不太满意。 直到回宿舍,艾德琳还在思考这件事情,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圆月。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卢平遭受了家庭暴力,为什么邓布利多或是麦格教授不帮帮他呢?他每个月都会带着伤口去请假不是很奇怪吗?然而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再加上她还欠着一篇宾斯教授布置的六英寸长的魔法史论文,于是她很快的将这疑问个抛之脑后,陷入了熟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艾德琳都把卢平和他奇怪的请假忘在了脑后。 第8章 多卡斯 当你习惯了某种日常时,它就会过的飞快。11岁的艾德琳很快总结出了这个道理。 霍格沃茨里的日子并不如她想的那样轻松,虽然作为纯血家族的小巫师,艾德琳提前学习过很多学校里的知识,但从书本上学习毕竟和亲手操作是不同的,况且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詹姆和西里斯他们那样过人的天赋——想到这里,艾德琳羡慕与嫉妒交织的瞪了一眼在她身边打闹的四人组(詹姆正在试图改造一袋柠檬雪宝),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用下劲就能得到好成绩?西里斯的来信里可从没提过学习的事,他只洋洋洒洒的写了他们每天都会冒出来的新点子若干,却从来没写过麦格教授那令人发指的论文标准。 变形术她总搞的一团糟,草药学还说的过去,魔药课她总和雷古勒斯一组因此还能应付的过去(梅林啊,她不能离开亲爱的雷古勒斯的帮助),魔咒课马马虎虎,魔法史——魔法史就不说了,反正大家都在睡觉,艾德琳也不例外。总之,艾德琳感觉自己每天都过的手忙脚乱的,不过忙碌一些也有好处,至少她可以尽量的把关于自己家庭的烦心事抛在脑后——她在学校里总是有意的躲着自己的哥哥。 随着日子一天天变冷,霍格沃茨即将进入冬天。艾德琳感觉最近自己身边清净了很多——本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即将打响,詹姆简直要住在球场里了——从他的恶作剧频率都下降了可见一斑,剩下的几个人并没有他那么健谈,艾德琳和彼得甚至还停留在说话会尴尬的阶段。 “多卡斯对这次胜利势在必得。” 吃晚饭的时候,詹姆顶着脏兮兮的队服说。 “这学期第一次比赛就是我们和斯莱特林,我可不想整整几个星期都能看见斯莱特林那些蠢货得意洋洋的脸。”詹姆说的没错,在霍格沃茨里,赢球的队直到下一次比赛前都能在败者们的面前保持趾高气昂的态度。 艾德琳吞进去一块馅饼,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哥哥也属于“得意洋洋的蠢货”的一员,话说回来埃文已经六年级了,今年大概是他作为斯莱特林队击球手的最后一年,不过她还没见过哥哥玩魁地奇的样子——想必不会太温柔,16岁的男孩骨架宽大,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对比起来,波特还像个小毛头。艾德琳衷心的希望詹姆不要被从扫把上撞下来,或者被球砸下来,或者他自己没飞好掉下来。 周六,比赛的日子到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呈现出一种独属于深秋的深蓝,微薄的寒意透过艾德琳的袍子隐隐袭来。观众席上简直人山人海。这场比赛不仅是本学期的第一场,还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城堡里所有会呼吸的生物都知道这两个学院的不合,不会呼吸的大概也知道),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不仅有邓布利多和老师们,艾德琳还看见了莉莉,虽然她坚称自己对魁地奇不感兴趣,但此时还是坐在看台上,和她的舍友玛丽.麦克唐纳坐在一起,她们手里都拿着一面小旗子。艾德琳照例和西里斯坐在一起,接着卡洛塔坐在了她的另一侧,她手里还拿着一红一黄两条丝带,一声令下,它们就会飞到空中,交织成闪闪发光的“格兰芬多”的字样。 “很酷的发明。” 艾德琳衷心称赞道。 “大家可以看到双方的队员都做出了一些调整,有许多新面孔出现在了我们的球场上,多卡斯.梅多斯今年成为了格兰芬多的新队长,她过去优异的表现令我们记忆犹新——我永远忘不了那手波科夫诱敌术,二年级的小将詹姆.波特接替维斯特成为格兰芬多的新追球手,波特选手首次登场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斯莱特林队的追球手位置没有发生变化,而击球手迎来了穆尔赛伯——” 来自赫奇帕奇学院的解说员凯蒂.霍特正在热情的介绍双方入场的队员们。艾德琳看见詹姆的黑发在风中更加的凌乱了,他看起来倒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还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埃文.罗齐尔,他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他那款最新的光轮扫帚上,看不出什么心情——像他平常在家里那样。 随着一声哨响,十四名队员飞入天空,比赛正式开始了!整个场地里回荡着霍特激情的声音: “梅多斯率先抢到了鬼飞球,斯莱特林使出了帕金钳战术!高尔和卡罗正试图从两侧包夹她,梅多斯要小心了——毕竟高尔速度不快但力气不小不是吗?漂亮的传球!球现在即将落到麦金农的手里——假动作!是波特拿到了!他能成功进球吗?波特成功了!格兰芬多率先拿到了十分!小心啊梅多斯!罗齐尔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游走球,高尔顺势进球了——斯莱特林得分!穆尔赛伯又打出一个凶狠的——” 比赛目前焦灼极了,两边的比分将近咬平,观众席上时不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或嘘声。艾德琳注意到格兰芬多主要依靠追球手之间的配合得分,梅多斯,麦金农和波特在空中灵活的变换着阵型,靠频繁的传球和反应速度进球,看的她眼花缭乱。而斯莱特林那边——罗齐尔和穆尔赛伯不断的打出凶狠的游走球,卡罗从中截取鬼飞球并得分。金色飞贼始终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两边的找球手都像无头苍蝇一般在高处盘旋。 又一记凶猛的游走球向多卡斯袭来,她再次惊险的躲过了。斯莱特林那边似乎有意在针对她,高尔甚至在飞过她时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她两下(格兰芬多的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不满的抗议声),似乎认定了把这位灵活飞行的选手限制住就能阻止格兰芬多进球,但别忘了还有詹姆——这位新登场的选手已经向观众们展示了他的天赋和优秀的飞行技巧,在对面意识到针对多卡斯是个错误的战术时,詹姆和麦金农在完美的配合下已经见缝插针得了许多分。 比分的差距逐渐扩大,最终虽然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抢先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仍以200:190的比分惊险的赢下了比赛。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金色与红色交织的旗子和彩带在空中飞舞着,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也喜悦的鼓起了掌。在一片喧闹中,西里斯忽然说: “她真的酷极了不是吗?多卡斯。”他看起来若有所思的。 艾德琳表示认同,毕竟在空中肆意飞行,把敌人甩的团团转的队长真的很帅不是吗?她简直看的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去上场。她喜欢飞行课,因为在扫帚上飞行给艾德琳一种自由的感觉,风会从她的身体中穿涌而过,简直能把一切的烦恼都带走。 格兰芬多的这场胜利给所有人带来了持久的好心情(连莉莉对詹姆的态度都好了一些),包括艾德琳,她的快乐一直持续到圣诞假期前夕——她还是要在不情不愿之中回到罗齐尔庄园。 第9章 圣诞节 菲奥娜并没有艾德琳想象中的那么生气,至少在站台上她什么也没说,艾德琳不确定妈妈是不是要开始采用无视的新策略对待自己。恰恰就是这种平静的态度让她有点心虚——颇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一路上她紧紧的跟在菲奥娜后面,盯着她摆动的棕色长发。 埃文也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心事一样,脚步都显得沉重了不少。他们一前一后的跟在菲奥娜身后,谁都没有说话,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比起她,埃文的外表更像妈妈一点,他继承了她的棕发和琥珀色的眼睛。以前的哥哥比现在要愉快一点,艾德琳记得她还是一个喜欢跟在哥哥身后玩的小孩子的时候,总被骗的团团转。雨天时他们喜欢待在房间里下巫师棋,艾德琳开始下不过哥哥,后来她就学会了在快输的时候“隐蔽”的把棋盘弄翻然后缠着哥哥重新下,为此两个人还吵过好几次架。 直到父亲生病后,家里就变得安静起来,毕竟在这种时候,大笑或者争吵都不太合适不是吗?艾德琳走路都开始蹑手蹑脚的,她害怕惊扰到父亲睡觉,再听到他那串令人惊心的咳嗽声。然后不知道从哪一年的暑假开始,也许是父亲病逝那年,埃文回来时就变成了一个严肃的大孩子,他们就突然变成了说话有点尴尬的陌生人。 埃文一向把家族荣誉看的很重,她知道哥哥的脾气,显然她的行为伤害了对她来说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但艾德琳不明白,她只是为自己挑选了一个喜欢的学院,为什么这样就能伤害到他们呢? 一路无言。 晚上,当埃文敲响她的卧室门时艾德琳并不意外,她回家的路上就看出了他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艾德琳,妈妈对你很失望。” 熟悉的开场白,艾德琳没有说话。 “她认为自己很失败,很失败,显然她和爸爸从小对你的教导都被你甩在脑后,你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对吗?你自私,一意孤行,做事不考虑后果,甚至让罗齐尔家为外人耻笑。”埃文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她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就总是要有这么多的想法?为什么你不能像个正常的纯血家族的女孩一样长大?为什么你不能过简单的日子,为什么你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这就是妈妈要我转告给你的全部。” 埃文走后,艾德琳还在思考,做出选择时她甚至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自然而然的想抓住那些温暖的喧闹的人们。她只是讨厌安静——房间里的安静简直会尖锐的损伤她的耳膜。虽然对于让妈妈伤心她确实感到了歉意,但她并不后悔这么做,即使今年11岁的艾德琳没有被分进格兰芬多,17岁的艾德琳大概还是会去跑去做她想做的事。 即便怀揣着心事,圣诞节的早上,看着堆积起来的小小包裹们艾德琳还是感到一阵温暖——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也收获了这么多的朋友呢。詹姆送了她一本《打好魁地奇至关重要的12个技巧》。西里斯送来的则是一个很像卡珊德拉的猫咪布偶,你只要摸它的脑袋它就会给你一拳。莉莉送来了一本《魔药学的奥秘》,她还在信里提到,开学时她会给艾德琳捎来一大包她爱的美味的麻瓜软糖——贴心的莉莉显然考虑到了她紧张的家庭关系。卡洛塔送来一个会根据衣服颜色来变换颜色的发卡,莱姆斯的则是一个精美的笔记本,彼得送了一袋柠檬雪宝… 艾德琳最后拆到的是雷古勒斯的礼物,因为它最先到达,所以被压在了礼物堆的最下层,艾德琳好奇的拆开了这个包裹,竟然是一只精美的自动纠错羽毛笔和一叠对方整理的魔药学笔记。感动之余艾德琳简直要有点不好意思了,看来她课上糟糕的操作给小布莱克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为此她发誓要用圣诞假期剩余的时间好好复习功课,等开学了给她的组员一个惊喜。 这个计划最后落空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吸引了艾德琳的注意力:圣诞假期剩下的日子里,埃文的朋友们频繁聚在他们家,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讨论着什么事情,每次艾德琳路过时,他们又会迅速的停止谈话,甚至用警惕的眼神打量她。艾德琳心想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关系总不能差到这个地步了吧。这些人她大多数都认识,几乎都是学校里斯莱特林的纯血统高年级男生,和她并没有什么过节(除了莱斯特兰奇家的男孩)。她直觉上认为不是什么好事,但又找不到偷听的机会,只能安慰自己埃文是一个头脑清醒的男孩——她不觉得自己哥哥有多坏,再说了,她哥也不会愿意把家族置于险境的,他把家族荣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直到临近开学的某天夜里,艾德琳半夜感到一阵饥饿,她准备溜到厨房去找找晚饭剩下的东西。路过餐厅前的转角时,艾德琳突然听见一阵低语,似乎是有几个人在讨论事情。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个好机会,赶忙悄悄屏住了呼吸,慢慢的挪到转角处,探出一只眼睛。 餐桌上点了两根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看不清这些人的脸。 “所以埃文,你是怎么想的,关于他们说的那个——黑魔王。”——哥哥的名字,还有黑魔王这个单词,艾德琳紧张的竖起耳朵,她对巫师界发生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但她听不出这个声音的主人。 “克拉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质疑他吗?效忠这位大人必然能得到属于你的奖赏,莱斯特兰奇家已经为此获得了无上的殊荣。”这是罗道夫斯的声音。显然他已经加入了那个名叫黑魔王的人的阵营。 “得了吧,罗道夫斯,人人都知道这是贝拉的功劳。”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有几个人发出了一阵低笑。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决定好的,埃弗里。”哥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困惑。 “埃文,机会总是很宝贵的,你不是一直想带领罗齐尔家族重回荣耀吗?你知道我这样说是为你好——”罗道夫斯的话到此中断了,因为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艾德琳的身后响起——“别急,罗道夫斯,我遇到了一个小尾巴。”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艾德琳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了,接着那只手猛的把她向前一推,艾德琳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尴尬,艾德琳简直想说要不你们继续聊当我不存在。一想到这句话她简直有点想笑,最终的结果就是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看着众人。 “埃文,令妹总是能带给人不少惊喜。”罗道夫斯的眼神几乎要结出冰来,艾德琳打了个寒颤,她丝毫不怀疑罗道夫斯有那么一个瞬间想杀了自己。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埃文终于说话了:“现在立刻回到你的房间里去,艾德琳。” 艾德琳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刚锁上门她就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而后这种情绪转为了愤怒,这明明是她的家,她想去哪就去哪,这帮人凭什么对着她颐指气使?她想让这帮得意洋洋的蠢货全都滚出去。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黑魔王,艾德琳已经开始厌恶他和他手下的这帮装模作样的人了。还有埃文,她想,不知不觉间他们走的太远了,远到她已经完全被哥哥的世界拒之门外。 第二天早上,埃文看起来一脸平静,他们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那帮人也没有再出现。但艾德琳不想再看见他,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等待着返校的日子,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些重要的消息分享给西里斯他们了。 第10章 请假 回到学校的第一顿晚餐,艾德琳就把假期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朋友们。 “黑魔王,家里提起过这个人,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对他那套理论爱到不行了——依我看,他只是用这套骗骗我爸妈那样的人罢了,还有莱斯特兰奇家那种蠢货。”西里斯思索着说,“而且在我看来,纯血论就是一坨狗屎。”他又补充了一句。 是的,布莱克家族作为纯血圈的中心,罗齐尔家都能收到的邀请,永远纯粹的布莱克怎么会收不到呢,艾德琳当然知道西里斯会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但她有点担心雷古勒斯的想法,她知道他一直把家族的荣誉看的很重——像她的哥哥一样,虽然一个小小的看法并不影响什么,毕竟黑魔王和他的党羽只是散发出某种可怕的气息,但归根结底她并没有立场阻止任何一个人加入他。哥哥是这样,雷古勒斯也是这样。 “虽然我也觉得他不安好心,但目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奇怪…”彼得小声的说。 “说不定他现在是在招兵买马,没人知道拥有了足够的势力后他会做什么呢。”莱姆斯回答他。 “总之,我们得小心艾德琳说的那伙人——说不定我们可以悄悄跟踪他们,这样就能提前搞清楚他们的动向了。”詹姆又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一般来说这种表情就代表着他正在酝酿着一个新计划。 不过这下连彼得都不愿意赞成詹姆了,大家一致觉得现在的他们跟踪这群七年级的危险分子无异于送死,于是这个计划暂时被他们搁置在了脑后。艾德琳决定还是先好好享受一下面前的熏肉三明治——天知道她在家时有多想念霍格沃茨明亮温暖的礼堂。 周一的早上,艾德琳从宿舍走到餐桌的过程中至少打了20个哈欠——这无疑是假期结束后最痛苦的一环。显然,这条长桌上每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艾德琳还观察到玛丽.麦克唐纳两次把空空如也的勺子送进嘴里——瞌睡虫腐蚀了每个人的大脑。最终,她选择抢走莱姆斯手中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来提提神。 《魔法部颁布新法令——巫麻关系或将迎来春天?》、《金库被盗?古灵阁方拒绝回应》……艾德琳立刻面无表情的翻到了娱乐版面。《烟花戏法棒——佐科笑话店全新研发》。艾德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预言家日报已经再也没有一篇好看的报道了。 周二下午的魔药课上,在第四次感受到艾德琳若有若无的视线后,雷古勒斯无奈的开口道。“艾德琳,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先把话说出口,然后再去拿一份新的水仙根。” 艾德琳心虚的看了一眼她手上那滩泥状的水仙根,还是没忍住问了他对于黑魔王的看法,还告诉了他那天晚上的事。 “捍卫纯血的荣耀——我不认为他的想法有什么错误的,至少对于我的立场来说,他提出的很多想法都值得探讨——比如巫师是否应该躲藏起来。”雷古勒斯认真的想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实话。他知道艾德琳很大可能上不会认同他从小认可的理念,但他并不想欺骗她,毕竟雷古勒斯并不是很极端的人,他认为不同理念之间的交流也是有益无害的。 “他确实在招徕纯血家族的年轻人,比如你说的卡罗,马尔福,莱斯特兰奇他们,不过有时候我也不完全认同那群人的做法。”雷古勒斯知道艾德琳能把这些事告诉他是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他甚至下意识觉得危险——如果他是个小人,转头就告诉那伙人,艾德琳该怎么办呢?11岁的少年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阵营感——他又不像詹姆.波特一样在幸福温和的家庭中长大,作为布莱克家的孩子,他必须重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所有人保持警惕。但对于艾德琳,他愿意报以最大程度的信任——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如此。 “那如果有一天,他们做出了严重的错事——我是说如果,你会及时的抛下这一切吗?”艾德琳追问道,那天聚在她家里的那伙人总给她一种疯狂又危险的感觉,她本能上不想让雷古勒斯和那伙人有所交集(而他们甚至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们,自己又该怎么阻止哥哥,艾德琳绝望的想)。 “当然了,我又不是会送死的傻瓜。”雷古勒斯说,看到女孩写满担忧的黑眼睛,他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约定好了,对吧?” 看着他真诚的灰色眼睛中,艾德琳这才放心下来,接着她又开始专心于水仙根的研磨工作——研磨成粉末,谁知道到底是多细的粉末呢?她绝望的想。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星期。周六的晚上,艾德琳在公共休息室里勤劳的绘制着月相图——她的草药学论文选择论述曼德拉草的生长与月亮周期变换之间的关系。突然,她注意到自己的魔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服里掉到椅子上,连忙去拿。可就在她的手接触到魔杖的瞬间,她的魔杖突然从尖端开始冒烟,褪皮,然后噼里啪啦的炸出小型烟花,最后变成一个普通的棒子。 艾德琳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她感觉自己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詹姆和西里斯大笑着从角落钻出来递给她真正的魔杖,彼得像一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后面。 “一个小小的玩笑。”詹姆挂起一个内疚的笑容——但显然他并不内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佐科笑话店上周一发布的新品吧。”记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那张预言家日报的娱乐版面突然在艾德琳的大脑中闪过,她确信自己当时还看到笑话店老板谈论他们的新整蛊道具。 这下轮到詹姆和西里斯的表情凝固了。 “无所不能的詹姆.波特先生,大名鼎鼎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身为二年级的学生,你们俩是怎么前往霍格莫德村的呢?这个小秘密不介意让我知道吧?”艾德琳穷追不舍,这两个人竟然敢整她,她必须要得到一点补偿才行,至少她也想偷偷去霍格莫德玩。 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艾德琳,我要声明一下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 艾德琳露出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总之明天早上吃完饭,你就在城堡三楼的驼背独眼女巫雕像后面等着我们——注意点,找个没人的时候。”詹姆对着她眨眨眼,然后对着正巧路过的卢平说:“你也会加入我们的对吗?莱姆斯” “詹姆,我明天不在学校里。”莱姆斯对着他晃了晃麦格教授的签字条,抱歉的笑了笑。 “等一下,你又要回家,在——” “——在刚从家回来的一星期之后?”西里斯帮詹姆接上了这句话。他们俩怀疑的盯着莱姆斯。艾德琳也承认这的确很奇怪,毕竟她们刚结束一个圣诞假期没多久不是吗。 “嘿,莱姆斯,朋友间不应该互相隐瞒不是吗?”詹姆抱起了手,但一向好脾气的莱姆斯什么也没说,艾德琳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他甚至抱着书离开了。 这下他们四个只好面面相觑了。 “如果他有什么困难,那他总要先告诉我们,我们才能一起想办法是不是?”西里斯有些不满的说。 莱姆斯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艾德琳觉得她必须为他说两句话,毕竟平时她的作业莱姆斯没少帮她。 “但是西里斯,有的时候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许哪天他想清楚了就会告诉我们的,难道你不相信莱姆斯吗?”她说。 “好吧,但我还是很难接受他的不信任。梅林啊,哪怕莱姆斯明天告诉我他其实是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我都会支持他的——我还会去向魔法部写建议提升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权益——”詹姆夸张的拍了拍大腿。 话是这样说,但——艾德琳盯着莱姆斯消失的方向,她好像能感受到他刚刚的纠结和痛苦,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但不是所有人都足够幸运,波特和布莱克家的两位天资优异的少爷可能暂时还很难理解莱姆斯的顾虑。 不过艾德琳没想到的是,很快事情的真相就会在意外中浮现了。 第11章 狼人 第二天早上,艾德琳刚吃完饭就鬼鬼祟祟的溜到了三楼走廊,她穿着校服——今天是周末,詹姆说他们可以混在高年级去霍格莫德的人群里。 等了半晌四周都没有出现人,艾德琳都快睡着了。突然她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她。她猛地扭头,四周空无一人。 虽然目前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么无聊的人全霍格沃茨估计没有第三个了。 “大概只有巨怪的智力能被你们这一套吓到——也不一定。”艾德琳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意思是穆尔塞伯和鼻涕虫的智商还不如巨怪喽?”下一秒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脑袋,詹姆还愉快的抖了抖头发——显然一个上下浮动的脑袋很诡异就是了。看见艾德琳诡异的盯着他们的身体,西里斯不自在的一把掀开了某种介质——很奇怪的画面,好像是空气的流动在你面前显现出了轨迹一样——艾德琳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某种隐形布料。现在布莱克和波特的身体又回来了。詹姆收起那团流动的空气——这是一件闪闪发光的银灰色袍子,一件珍贵的隐形衣! “我们进去说。”詹姆掏出魔杖,敲了敲石头雕像说:“左右分离!” 雕像的驼背竟然打开了,出现一个略微狭窄的通道,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出尽头在哪。 “女士优先。”詹姆笑嘻嘻的对艾德琳说,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 艾德琳才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害怕了,她眼睛一闭就直接钻进了洞里。她感觉自己在一条石滑梯上滑行了一段不短的距离,然后掉在了潮湿的泥土地上。——还好穿的是校服,艾德琳暗自庆幸。然而她还没庆幸多久,就被身后袭来的重物狠狠撞了一下,那大概是詹姆——她好像压到了他的眼镜。 “见鬼,你怎么不挪下位置——”詹姆还没说完,西里斯又接踵而至了——他们三个同时在泥土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西里斯气愤的拍了拍袍子上的泥土(他的头发也粘上了泥土),表示艾德琳确实不如一只巨怪——至少巨怪不会在滑梯末端等着你。 这是一段曲折的通道,三人组深深浅浅的向前走着。 “这个密道能通往蜂蜜公爵地窖里的活板门,这是我们夜游的成果之一。”詹姆骄傲的说,他刚刚被事故压扁的头发现在又不羁的翘了起来,“我们已经发现了三条通往城堡外的通道了——你总不会以为伟大的波特每晚夜游只为了摸进霍格沃茨的厨房吧?入学第一天我就发誓以后要摸清城堡所有的秘密。” 那真是个大工程,艾德琳想到霍格沃茨城堡悠远的历史,几个世纪以来它不知道藏了多少学生的秘密,大概要摸清它一半的秘密就很难了,“所以你们夜游的秘诀就是这件隐形衣?” “我们总不至于光明正大的在走廊里晃悠吧,老费尔奇虽然腿脚不利索,但不代表他眼睛也有毛病是吗?”西里斯没好气的接话,显然他还在为他可怜的头发生气。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期间伴随着三个人互相的阴阳怪气),最终从一个破旧的活板门爬了出去。艾德琳瞬间就闻到了甜蜜的气息,他们重新披上了隐形衣,像三只小老鼠一样蹑手蹑脚的溜进了柜台后。这是艾德琳第一次来蜂蜜公爵糖果店: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店铺,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穿着校袍的学生们叽叽喳喳的穿梭在那些鲜艳的货架之间,架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奶油太妃糖,成盒的菠萝蜜饯堆在一起,表面附着一层诱人的糖晶。滋滋蜜蜂糖、巧克力球、椰子冰糕……数不清的甜食看的艾德琳眼花缭乱。 他们最终还是选择在隐形衣里行动。如果詹姆和西里斯少违纪个五六次的话,也许他们就能顺利混入仍人群中了,但显然——随时可能会跳出来一个人指出他们是二年级有名的波特先生或者布莱克先生。三个人在隐形衣里的空间有些狭窄,他们必须缩在一起行走才能遮住他们的脚,艾德琳还时不时撞到西里斯的下巴(他为什么这么高?)或者詹姆的眼镜,她感觉他们三个像把即将散架的飞天扫帚一样费力的向前挪动着——三个部位各飞各的。最可恶的是,不起眼的艾德琳还被迫偷偷钻出隐形衣去帮他们结账——她没好气的把果冻鼻涕虫扔在桌子上,尽量把它想象成詹姆的脸。 从蜂蜜公爵溜出去以后,他们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迎来过来的有许多熟人,他们还看见多卡斯亲切的挽着玛琳的手在说些什么,后者发出了大笑声。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走了一会艾德琳就口干舌燥了起来,最终詹姆提议去三把扫帚喝点东西。 “艾德琳,你去点三杯黄油啤酒——”他看见艾德琳不满的眉毛扬起来,又连忙补充:“这必须你去,罗斯默塔女士认识我们两个,我们上次想弄点火焰威士忌,结果被她赶了出去。” 结果就是在艾德琳硬着头皮说要三大杯黄油啤酒之后,罗斯默塔女士干脆利落的说这里不卖给低年级学生。 “我是三年级的学生。”艾德琳努力摆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她还皱起了眉头。罗斯默塔怀疑的打量着她,面前的女孩留着长长的,略卷的黑发——显得她的脸更加瘦小,眉宇间全是稚气,身形也是一副没发育的样子。 “我们这里不售卖酒精饮料给低年级学生,尤其是偷偷混进来的那种。”她最终宣布道,甚至强调了一下“混进来”这个词。 这下艾德琳只好尴尬的离开了,她大幅度的拉开门,让隐形衣里的两个人也趁机溜出去。 最终他们决定去猪头酒吧碰碰运气,毕竟那里据说是没人管的地带,想弄到点酒应该不难。谨慎起见,他们三个躲在隐形衣下,跟着一位头发灰白的女士的身后挤了进去——毕竟你无法确保不会一打开门就看见麦格教授亲切的脸不是吗?然而刚进去,艾德琳就看见了几张令人惊讶脸——她的哥哥!和他的朋友们卡罗、诺特等人,甚至还有并不常见的卢修斯.马尔福——他今年就要从霍格沃茨毕业了,艾德琳觉得他总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孔雀一样令人讨厌。斯莱特林高年级纯血小团体们聚在一张桌子旁,他们似乎在谈论些什么,但声音很小,完全听不清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瞬间达成一致,谨慎的(艾德琳甚至没有撞到剩下两个人一次)挪到了他们的附近。开始偷听他们的谈话——虽然偷听并不道德,但特殊时期总要特殊对待不是么? “我不明白——他竟然让我们想办法争取到狼人和巨人这些人的支持,根本没人愿意和这些渣滓为伍。”埃文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种困惑。 艾德琳的心猛的一沉,“他”是谁并不很难猜,显然哥哥还是加入了他们。 “没人会觉得愉快,埃文。前些日子连有些毛茸茸的小问题的芬里尔.格雷伯克都加入了他,我还以为我们的队伍会更纯净一些呢。”马尔福用讽刺的语气说,“至少我从未想过和一位亲爱的狼人做起同事来。” “但你听说了么,主人每个满月都专门为格雷伯克放假——他知道他总想袭击更多的人。”阿莱克托.卡罗说,“要我说,这招也不错,是不是?最好多找几个泥巴种——今天又是个满月的日子,又有人要惨喽。” 艾德琳感觉自己呼吸都停了一刹那,显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一位听起来恶贯满盈的狼人加入了某个阵营,但远远有她更在意的事——这句话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一个同样都在每个满月的日子请假的人,她早该联想到的,她清楚的记得在她为月相图绘制而烦恼的时候——莱姆斯次次在满月的日子请假,更不用提他每次回来时都带有的伤口,还有对频繁请假的学生不管不问的麦格教授,这些零散的事实串成了一串,构成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的朋友莱姆斯.卢平,有可能是个狼人!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证据,但有些事情你一旦开了个头,就很难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了。 她不想猜忌朋友,可她看向另外两个男孩时,他们同样露出了复杂的眼神,艾德琳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可能想到一起去了。气氛已经有些闷热了,但他们没人敢出大气——这个时候被抓到显然不是和马尔福开个玩笑就能过去的小事。 幸好他们并没有聊多久,高贵的马尔福少爷大概觉得这个破旧的小酒吧不够高雅,很快就和同伴们一起离开了(这大概是艾德琳唯一衷心感谢马尔福的一次,她的脚都要站麻了)。确定这里没有熟悉的面孔了之后,他们挪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脱下了隐形衣。艾德琳去要酒,吧台后的老板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端出了三杯黄油啤酒(艾德琳觉得自己要两桶火焰威士忌他都不会在意的),虽然它们甚至灰扑扑的,还呈现着不详的暗黄色,但没有人在意——事实上,没人的心思在喝饮料身上。如果莱姆斯是个狼人——被传染的狼人的话,那他抗拒的态度也可以得到解释,艾德琳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既为朋友悲惨的遭遇所难过,又感到一阵心悸——她不可能完全不怕和一个狼人呆在一起,万一他突然发狂了呢?万一自己也被传染呢?毕竟她从小就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人群,但莱姆斯看起来那么温和,那么善解人意…… “我要去找莱姆斯问清楚。”在艾德琳心中的善恶小人打架时,詹姆突然发言了,“拜托,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们两个——别告诉我你们会因为这种事疏远朋友对吗?我们都知道这不是莱姆斯的错。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们并不在意,并且会尽力帮助他。”他说的那么笃定,就好像坚信莉莉会去观看他的魁地奇选拔一样自信。 艾德琳心里微微一动,詹姆在她心里之前只是一个被宠坏的男孩——但并不是所有被宠坏的纯血家族的孩子都会愿意与狼人为伍的。也许在詹姆.波特心中,友情真的很重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哥们,这当然不重要,比起来跟布莱克家的人做朋友,我更愿意和狼人同床共枕。致友谊——”西里斯举起杯子,和詹姆愉快的碰了一下杯。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换句话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想不是吗?如果我们想的是错的呢?莱姆斯会感到伤心的。”艾德琳提出来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查查资料,直到下次——如果他下次满月请假的话,我们再去和他谈谈。” 最终他们同意了艾德琳的提议。发生了这么一出,三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起来,他们喝完饮料后便不再多逛,返回了城堡。 第12章 坦白 霍格沃茨的积雪不断消融,艾德琳在忙碌中迎来了寒冷的早春——她这几天下课总往图书馆钻,连莉莉都惊讶的夸她变努力了,不过艾德琳可不会说她只是在寻找一些小小的课外书,她不想辜负认真的“莉莉老师”的期待。 《败坏法纪的狼》《与狼人一起流浪》《满月之夜》…她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书——全都是一些和狼人有关的书(要知道艾德琳写魔法史论文时都没查过这么多资料)。本来今天她和詹姆,西里斯是一起来图书馆找书的,但他们很快就不见人影了,艾德琳怀疑他们用隐形衣溜到**区去了,不过她也懒得管他俩,说不定他们哪天灵机一动就跳进黑湖了呢? 现在处于距离期末考试并不遥远的下学期,周末这个时候图书馆已经坐了不少人。艾德琳想找一个位置坐——这几本书十分沉重,她可不想抱着这些书带回宿舍读。 左侧的大多数桌子上都坐着一些陌生的高年级学生。她绕到右侧,看见了塞西莉娅和她的几个朋友,说起来她们好久没说过话了,而塞西莉娅的朋友们也一定不会欢迎她的,于是她悄悄绕了过去,避免尴尬的对视。她还看见了一起写作业的莱姆斯和彼得,如果是平时的话,她一定会和他们坐在一起——但她的手上现在大概抱着五本研究狼人的书,如果不想把莱姆斯吓晕的话,最好还是换个地方。艾德琳就这样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直到她惊喜的看见雷古勒斯,他身边恰好没人。艾德琳一路小跑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拉开椅子坐下。 实际上,她坐下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一点,幸好雷古勒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事实上作为一个11岁的孩子,他哪怕表现的再像一个小大人,写论文时也盼望着一点乐子的出现),他感兴趣的看着她放下来的书本。 “看起来,你已经要研究一些高深的内容了吗——比如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他好奇的问。 “呃,兴趣,你懂的。”艾德琳生硬的眨了眨眼睛。很蹩脚的理由,但她总不能说“噢因为我正在怀疑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个狼人”吧,幸好一向高情商的雷古勒斯看出来了她不想说实话,就没再问她。他们开始在一张桌子上安静的各学各的,只有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这些书其实并没有带来什么帮助,它们之间重合的内容很多,而且除了老生常谈的那几条,有很多内容都令艾德琳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比如《满月之夜》中提到:“狼人即便在正常状态下,也会倾向于吃生肉,小心了,他们还会盯着你的脖子发呆!”虽然它尽量写的耸人听闻了,但看起来仍然只是一篇作者的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读物艾德琳翻着翻着就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逐渐变成了她看不懂的符号,最终,她干脆利落的选择趴下睡觉。 雷古勒斯手上的魔法史论文刚写没多久——大概刚从妖精叛乱写到《国际保密法》出台,身边的女孩就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就像小时候他们一起学习时一样,艾德琳一看书就犯困。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为她熟睡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雷古勒斯看见她的睫毛不安分的颤动着,想了想还是无奈的立起一本书,为她遮住了恼人的光线。其实有的时候,他觉得艾德琳和哥哥在行事鲁莽这方面有点像,但她又带着一种布莱克家少见的真诚——同样出生于纯血家庭,她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性格呢?他发了一会呆,才开始接着奋笔疾书。 结果就是,当波特和布莱克结束他们的**区之旅时,西里斯.布莱克刚好看见这个温馨的画面,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和艾德琳关系一向不错,但现在看来情况可能和他以为的不太一样——他向弟弟投去揶揄的目光,而对方故意无视了他。 很快,满月的日子又要到了,艾德琳这几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前几天他们特意借了高年级同学占卜课上的满月记录,又尽量圈画出了莱姆斯曾经请过假的日子,很遗憾的是两者完全重合。而且莱姆斯在这个月的满月依然请了假,等他回来后,他们就要去找他聊聊了。可这样真的合适吗——毕竟莱姆斯并不想让别人分享他的秘密,而他们还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真相,她不确定是假装并不知道比较好还是开诚布公的谈谈比较好。 当莱姆斯回到学校以后,艾德琳就一直有些紧张,毕竟按照熟悉程度,狼人这件事轮不到她先提,但她不能确保詹姆能否在不伤害莱姆斯的情况下提起这件事,梅林保佑莱姆斯不会感到冒犯。 当天晚上,他们几个聚在公共休息室的桌子旁,艾德琳正在复习今天刚学的魔咒,突然詹姆突然清了清嗓子,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莱姆斯,也许你被狼人咬伤过吗?” 梅林啊,他的语气自然的像是在问莱姆斯这块新口味的太妃糖好不好吃。艾德琳吓的魔杖一歪——接着西里斯的羽毛笔长出来了两只翅膀飞走了,而彼得呢,他吓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对此还一无所知呢。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詹姆。”莱姆斯的脸色一变,然后迅速的涨红了,但他还是尽量维持了一个正常的语气。 “你每次都在满月时请假,回来时脸上还带着伤——”(莱姆斯瞬间捂住了他脸上新增的那道伤口)“我想这并不难猜。”詹姆真诚的说。 “那你想怎么办呢?”莱姆斯的脸色已经开始转为苍白了,他用尽力气冷静的问道。彼得正试图让自己和背后的沙发融为一体。 “把这件事捅出去,或者告诉邓布利多让他把你开除——”詹姆盯着莱姆斯苍白的脸(艾德琳真怕他晕倒了)说,“难道你以为我们会这样做吗?莱姆斯,我只是想说这对我们来说并不代表什么,这也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在我们面前保守秘密,我们总会想到办法帮助你的。” 莱姆斯沉默了很久,最终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们。”他无奈的说,但看起来心情明朗了一些。 听完猪头酒吧发生的故事后,莱姆斯气愤的说:“芬里尔.格雷伯克就是那个在我小时候咬伤我的人,因为我的爸爸曾经得罪了他,他为了报复他——”看见其他几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后,他试图缓和气氛:“他们总不至于招一些慈善家进去对吧?” 艾德琳干笑了两声,脑子里仍然是一个可怖的狼人形象。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复杂,狼人群体中既有格雷伯克这样的败类,又有莱姆斯这样善良的男孩,而后者作为受害者,还要为前者的错误共同承担责任。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莱姆斯一定是一个更加自信和快乐的孩子。她想,如果自己更强大一点,绝对要亲手去把这些讨厌的败类抓进阿兹卡班。 第13章 斯内普 日子一天比一天温暖,黑湖的湖面在柔软的春风中波澜起伏,整个霍格沃茨又变得绿意盎然了起来,艾德琳校袍中的毛衣也悄悄换成了衬衣。和煦的四月,湖边传来学生们的打闹声。艾德琳正背靠一棵大橡树,惬意的坐在湖边吹风。一切都是这么完美——除了她手上的魔药课本。 好吧,临近期末考试了艾德琳才开始深刻的反省——她平时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一直以来艾德琳坚持上课困了就打盹,听不懂就跑神,作业不会写就抄雷古勒斯或者卡洛塔的这几大原则。结果就是现在她不仅要从头背各种魔药原料,草药植物的知识点,还有一整本魔法史课本在等着她,同时,麦格教授的变形术也不是你随便敷衍一下就能拿到合格的,更不用提她全程胡编乱造的天文学了。 虽然说功课不至于差到不及格,但她这会又想起来自己是个罗齐尔了,为了捍卫家族的荣誉,艾德琳发誓要用最后两个月冲刺几个属于自己的“O”。她抱着如此雄心壮志看了会课本,才发现自己选的这个地方并不适合学习,因为太舒适了——她竟然又困了,看在时间还早的份上她决定先眯一会。 这一眯就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莉莉明媚的脸庞。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的身旁,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她说:“我也喜欢呆在这棵树下休息,这儿的视野很开阔对吧。” 艾德琳这会还处于刚睡醒的状态,她呆呆的看着莉莉,突然觉得她碧绿的眼眸好像一滩美丽的,幽静的湖水,“你真好看,莉莉。”艾德琳真诚地说。 莉莉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脸红,她也半躺了下来,和艾德琳一起舒服的靠在橡树上。过去几周连绵的阴雨天终于结束了,远山的轮廓在翠绿之中若隐若现,空气中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气味。艾德琳和莉莉靠在一起躺了很久——久到很久以后,艾德琳也总能回想起这个温和的午后。 “我的魔药学一直很烂,黑魔法防御术也很一般。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期末考试要怎么办才好。”艾德琳苦恼的说,她知道莉莉一向成绩优异,或许她能给自己提一些有用的建议呢——詹姆那群人完全是在靠天赋学习,“你按照课本做不就能得到个O或者E了吗?”连莱姆斯都这么说!她才不会去请教那个四人组(虽然彼得的成绩估计没比她好到哪去。) “噢,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呢,这样的话,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及时问我。”莉莉认真的建议。艾德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莉莉不是总和那个叫斯内普的男孩一起学习吗,显然他看起来不太像爱好广泛交友的那种人。 “西弗勒斯他不会介意的——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的话。但如果波特和你说了什么,艾德琳,其实西弗勒斯他并不是那么坏的人,让波特他们放弃对所有斯莱特林的偏见就像让嗅嗅在金币堆里洁身自好一样困难。” 艾德琳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了,她当然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坏人,难道西里斯在清算斯莱特林时忘记了他的亲弟弟吗?再说了,詹姆和斯内普关系不好,但她和斯内普之间又没有什么过节,他们之间甚至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艾德琳对于这个“不会介意”保持怀疑态度,但周日早上她还是准时和莉莉一起出现在了图书馆里,毕竟还是学习要紧嘛。 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在座位上等着她们了,他是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男孩,略长的黑发总有些油腻腻的。看见艾德琳,他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显然是莉莉提前给他打过招呼了。然而当斯内普看见她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领带时,还是流露出了一个厌恶的眼神。这不公平——艾德琳在内心中大喊,拜托,莉莉的领带也是红色的好不好,你怎么不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但是不得不承认,和他们在一起学习还是很愉快的——莉莉和斯内普都属于那种勤奋型的好学生,和他们呆在一起,连艾德琳都被这种奋笔疾书的氛围感染了,她甚至一上午就写完了弗立维教授布置的论文作业。她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抱紧莉莉的大腿。 虽然斯内普相当不好相处,但他们在莉莉的监督下相处的还算过得去——主打一个井水不犯河水。艾德琳还发现,斯内普对于魔药学真的相当有天赋——当她第三次问到莉莉疥疮药水时,“疥疮药水——”斯内普放下羽毛笔,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不耐烦的告诉了她简洁的速记方法。 “这是哪本书上的?”艾德琳真心觉得这个口诀不错,她一遍就记住了。 斯内普又用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当然是我自己总结的,因为人们脖子上面的东西通常是用来思考的,罗齐尔小姐。”他这话可不太客气,莉莉在旁边十分刻意的咳嗽了一声。 “噢,但是我觉得你还挺适合当魔药课老师的,不过前提是你得学会正常的发出不带嘲讽意味的话语。不然你可能会成为霍格沃茨历史上第一个被学生赶走的老师。”艾德琳没好气地说。 “别担心,如果我成为魔药课老师的话,我会首先赶走那些没有资质的学生。斯拉格霍恩是怎么允许你坐在教室里的?”斯内普反唇相讥道(此时莉莉的咳嗽声已经很大了)。 “也许是因为我有一位好同桌?”艾德琳翻了个白眼。 “谁呀?”莉莉好奇的问,也可能是想转移话题。 “雷古勒斯.布莱克——就是西里斯的弟弟。”艾德琳发现她向别人谈起他时总有点不自然。 “噢,我知道他,别人都说他,呃,是一个合格的布莱克继承人。”莉莉有点惊讶,她斟酌了一下措辞。 斯内普这次倒是什么都没说,他用怀疑的神情打量了一下艾德琳,显然是在怀疑真实性。 “我们是小时候认识的,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亲戚关系什么的。”艾德琳向莉莉解释了一下他们认识的缘由。 “那很好呀,我和西弗勒斯也是上学前认识的——小时候我身上总会发生一些怪事,但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个女巫呢,西弗勒斯告诉我我是一个女巫时,我简直吓了一跳。”莉莉说。 原来是这样,艾德琳有的时候还好奇这两个长相性格都迥异的人是怎么坚持在学院对立这么严重的情况下做朋友的呢——她和雷古勒斯只是坐了个同桌就能感受到不善的眼神,更不用说莉莉甚至总和斯内普一起学习,一起上课了。不过莉莉就是这样的人,她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纯血那套理论对于她这种从小就受到平等教育的麻瓜出身的女巫来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晚餐的时候,艾德琳刚坐下,詹姆就气冲冲的大喊:“艾德琳!你竟然和鼻涕精一起学习!”看样子他已经准备兴师问罪了很久了。 “我是和莉莉和斯内普一起学习好吗?而且是莉莉邀请的我哦。”艾德琳纠正他,她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莉莉邀请她这件事。 果然,詹姆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伊万斯怎么会邀请你呢?她上次都没来看我训练,我明明邀请她——” “可能因为我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巫师吧。不像某个总是故意把头发弄乱的男孩——”艾德琳得意的打断了他,难得让詹姆吃瘪,她心情明朗的吃起了煎肉三明治。 “好吧,看来伊万斯最大的毛病真的是识人不清——哎你别扯我眼镜!” 在格兰芬多的长桌变成战场之前,西里斯及时的说出了他们本来打算告诉艾德琳的事:“我们几个打算开始修炼阿尼玛格斯了,詹姆想到,如果我们能在莱姆斯变身的时候变成动物陪着他,也许他能好受很多。” “其实我早就劝他们用不着为我做这么多,但詹姆坚持这样。”莱姆斯带着苦笑补充道,但他苍白的脸上却流露出了感动的神情。 艾德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本来已经要成功抢走詹姆的眼镜了),这听起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几个人竟然能为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吗?毕竟她听说修炼阿尼玛格斯可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所以你要加入我们这个计划吗?”詹姆问,毕竟艾德琳也属于知情人之一。 艾德琳表示还是算了,毕竟她不认为自己有成为一个后天的阿尼玛格斯的天赋——这可能要花费数年的时间,还不一定能成功呢。这种飘忽不定的可能性总是让她很难忍受。但是她表示自己可以帮助他们进行修炼。 “想想看吧,我可能会变成一只火龙——”詹姆兴奋的讨论,“西里斯呢,你可能——” “我想变成一只狐媚子,这样就能在老克利切收拾窗帘的时候趁势咬他两口。”西里斯认真的说,看神情他已经沉浸在了想象中。他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第14章 暑假 在忙碌的复习中,艾德琳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期末考试。虽然她每考完一门都会为平常的松弛而忏悔,但是收到成绩单时她发现情况竟然比自己想的要好一些: 天文学:E 魔咒学:E 黑魔法防御术:A 草药学:O 魔法史:A 魔药学:D 变形术:A 飞行课:O 她盯着这份成绩单。梅林呀,她甚至有两个E和两个O,而且只有一个D,艾德琳简直感动的想落泪了。她还一度觉得自己是一年级最聪明的学生——直到她发现卡洛塔有两个O和六个E,莱姆斯足有四个O,莉莉就更夸张了,她甚至只有魔法史不是O!“——我真不该记错三强争霸赛的创立时间的。”莉莉已经懊恼了一个下午了。 回家的日子又到了,艾德琳像所有小巫师一样拎着行李上了火车——除了她一点也不为放假而高兴。艾德琳这次和西里斯他们一个包厢,这四个人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但艾德琳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用帽子遮住脑袋,安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飞跃的景色。西里斯的心理素质真是有够强大,她如果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去面对沃尔布加阿姨的脸的话可绝对笑不出来。她决定先睡一会,逃避一下现实。 快下车的时候,西里斯推醒了她,塞给了她一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墨水。 “还记得之前我们传纸条时,用的那种会自动消失的墨水吗。我们放假前特意改良了一下它,现在可以用它写信了。” 他拿出一张纸,用这种墨水在上面随便写了一句话,然后掏出魔杖对着它念了一句“麻瓜万岁”,接着文字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写你真正要写的东西了,等你写完后,它会自动变成施咒前的文字的。”西里斯笑嘻嘻的说:“当你收到我们的信时,同样用魔杖对着它念一遍‘麻瓜万岁’就可以看见真正的文字了。这是我们为了防止我妈检查我的信专门发明的。” 艾德琳有点哑然失笑了——麻瓜万岁,真是个了不起的咒语,至少她永远也想象不出来布莱克夫人念出这个咒语的样子,不愧是他们的手笔。 “艾德琳,如果你不方便给我亲爱的弟弟寄信的话,或许可以由我代转给他,不过我可不建议你用刚刚那个咒语给他写信。”西里斯又补充了一句,还挂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艾德琳有点脸红了,虽然说把所有信的都寄给西里斯是方便很多,但他那种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搞得好像给雷古勒斯寄信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一样。她生气的把脸转回去(也没忘了收好墨水),准备接下来的旅途都不理西里斯了,但很遗憾的是,接下来的旅途还没有坚持五分钟,红色的列车就冒着蒸汽到站了,许多家长们在站台上急切的等待着。艾德琳和朋友们道了别,慢悠悠的登上了站台,1973年的暑假就这样到来了。 暑假的日子还是这么无聊,艾德琳一有空就跑到花园里去摆弄飞天扫帚,她目前用的是埃文淘汰下来的光轮1500,毕竟他开学就要升七年级了,为了准备即将到来的N.E.W.T.考试,埃文选择退出了魁地奇球队。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暑假的日子里经常不在家——自从上次她偷听被抓到后,埃文的朋友们就再也没有在他们家聚会过。她知道哥哥加入了那个组织,但她无权干涉。况且——在她成长的环境看来,误入歧途的那个人其实是她。 在花园里练习飞行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至少你会经常不得不来一个紧急刹车以防撞飞一个小型喷泉或者一把椅子。不过比起来呆在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呆在扫帚上的感觉可太棒了。艾德琳喜欢飞到高处再伸展开双手,用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盘旋在房子上方,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只鸟,唯一要思考的就是下一步飞去哪里。 1973年的暑假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结婚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在马尔福庄园举行,纯血圈子里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参加了这场婚礼,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十分有效的结识名流的社交活动——从来没人在婚礼上和别人过不去。 艾德琳和埃文随着菲奥娜一起前往了这场婚礼,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马尔福庄园。这是一座装潢无比华丽的庄园,气派的建筑,精心修剪的草坪,随处可见的大理石喷泉,还有那些四处游荡的白色孔雀——它们趾高气昂的样子简直和主人如出一辙。这一切都在自豪的向来宾们彰显着马尔福家族的如日中天。家族,这对艾德琳来说一直是一个有些模糊的概念——也许是她天生的缺失了一点集体荣誉感。她盯着这些美丽的土地,也许很久以前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带着自豪守护着他们世代生活的土地——像罗齐尔家的人们一样,虽然这个家族早已开始坠入没落。她微妙的感觉像自己家一样的纯血家族不在少数,毕竟这个年代,“神圣”与“纯净”不再是通行证了不是吗。 她看见了很多学校里的同学,但她们之间都默契没有打招呼。毕竟不管是对于艾德琳还是纯血家的少爷小姐们,对方对自己都没有什么社交上的价值不是吗。她还看见了布莱克一家,奥赖恩和沃尔布加穿着华贵的礼服,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高贵的微笑,正在和别人寒暄,身后跟着他们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正对着她使眼色。西里斯撇了撇嘴,还对她很夸张的耸了耸肩膀,大概是在传达他是被强迫的。艾德琳同样悄悄对他做了个鬼脸。他们入座的位置离得有点远,因为布莱克一家坐在最前面。 她还看见了德鲁埃拉——就是她许久未曾谋面的姑姑,作为新娘的母亲,她正挽着贝拉,穿着一袭镶钻的紫色礼袍站在人群中,每个发丝都美的恰到好处,而贝拉特里克斯正抱着手臂,她的个子很高,黑色的长发垂在脑后,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这场婚礼在室外举行,纳西莎美的惊人,她穿着一袭层层叠叠镶嵌着珠宝的白色婚纱,金色的长盘盘在脑后,带着一套闪耀着华彩的祖母绿珠宝,卢修斯同样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上面有银线编织的复杂的花纹,他还带着一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蛇头手杖。艾德琳无聊的看着新娘新郎的宣誓,她突然发现安多米达不在这里,虽然她们很久没有联系,但她也不至于忘记自己还有个浅棕色头发的表姐,她这会大概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出席亲妹妹的婚礼。 胡思乱想之间,西里斯不知道什么溜到了她身旁拍了拍她,这时候艾德琳才发现婚礼似乎已经进行到了下一个阶段,宾客们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们正四处举着香槟欢乐的交谈。这会没人在意他们两个没有社交价值的人。 “安多米达呢?我没看见她。”艾德琳立刻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毕竟对于姑姑的三个女儿,她印象最好的就是她了,小时候她们为数不多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大眼睛的温柔姐姐总是会带着她一起玩。 “噢,她——”西里斯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一时有些语塞:“安多米达她被除名了,因为她去年和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私奔了。” 艾德琳瞪大了眼睛,多年不见,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位温柔的表姐竟然能干出来这么叛逆的事。 “不过我暗地里一直在和她通信——毕竟我得提前学习一下被家族除名后能做的事情。”西里斯苦笑了一声,“她的孩子在两个月前刚刚出生,我一直在找机会去看看她们呢,可惜沃尔布加看我看的很紧,这个暑假看起来是别想出门了。” 艾德琳随即表示她也要去探望这位许久不见的表姐,如果西里斯找到机会一定要带上她。接着她小声地问:“你们这个假期过的怎么样?雷古勒斯呢?”托隐形墨水的福,她和西里斯的通信还是可以畅所欲言的,但雷古勒斯就不一样了,她只能尽量把给他的信写的公式化一些,以防被菲奥娜或者沃尔布加提前截获。 “你是说妈妈最爱的小雷尔?他在那边结交几个哥们呢。”西里斯指了指某个方向,雷古勒斯正穿着一身面料考究的深灰色礼袍,和几个明显比他大的多的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暑假里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脸上的轮廓也更加分明,有了一些少年人的神气,然而比起来总是神采飞扬的哥哥,他显得更加沉稳和内敛。艾德琳注意到他似乎是这场谈话的中心人物,一举一动都像个成熟的大人,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盯着雷古勒斯垂落在脸颊旁的柔软的黑发,这才对于莉莉说过的“合格的布莱克家的继承人”有了实感,雷古勒斯在她面前可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种小大人一样的模样,艾德琳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这样,而面前这位不合格的继承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也许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呢?在出现过一个不成器的长子后,次子往往会承受更多的期望。但她没有和西里斯争辩这一点,毕竟她自己都没办法组织出语言来表达出这种微妙的想法。 这场谈话在回座位拿酒杯的埃文对他们投来一个可疑的眼神后紧急停止了,西里斯赶紧装作路过寒暄的样子离开了,艾德琳立刻试图转头加入周围一圈聚集的女巫的谈话,却发现她们看起来每个人都至少80岁了。 “你和布莱克家的小子什么情况?”埃文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西里斯的背影,——西里斯虽然才13岁,但他已经是一个足够能吸引女巫们的注意的男孩了,他个子长的很快,有着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再加上他最近开始有意留长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叛逆的坏小子——青春期的女孩最容易迷恋的那种。虽然这里有很多人不喜欢他,但没人能否认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孩。而这个男孩刚刚正和自己的妹妹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说话,更不用说他们甚至都在该死的格兰芬多。埃文觉得自己不得不往某个方面考虑一下了。 这下就麻烦了,艾德琳知道哥哥在怀疑什么,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自己确实很容易爱上西里斯,但——拜托,如果你真的和他长时间混迹在一起,就绝对不会爱上他了!西里斯现在在她的眼里完全是另一个版本的詹姆.波特:他们简直是一对总在闯祸的双胞胎兄弟。但你总不能这么和哥哥解释吧——我不会爱上西里斯就像我不会爱上詹姆波特?她只好说:“西里斯只是正好路过,我想让他帮我问雷古勒斯借一下开学要上的课的笔记,你知道我们是一个年级的,他成绩一直很好…” 这下埃文的脸色又变了,艾德琳祈祷他不要想成另外一个同样糟糕的意思,但幸好他没对这件事做出评价,只是严肃的说:“不管是谁我都要警告你,布莱克家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即使你们过去是朋友,他们现在也不会欢迎你,更不会希望你再和他们有什么往来,我希望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不要生出什么事端,让妈妈为此感到丢脸。” 是啊,自从艾德琳也分进了格兰芬多,她们家和布莱克家就再没有了什么联系,虽然菲奥娜没有明说过,但想必她和沃尔布加都为了这两个叛逆的孩子在互相迁怒。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复杂,艾德琳想不通,但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第15章 火车 暑假的日子里,艾德琳也不敢写信写的过于频繁——其实她怀疑菲奥娜检查过她的信件,因为某一次她发现克莱尔回来的时候羽毛乱蓬蓬的,似乎刚经历了一番搏斗似的。不过目前为止菲奥娜还没有过干预的行为,大概是因为艾德琳还没有突破过她的底线——和麻瓜出身的人通信(事实上,早有远见的艾德琳寄给莉莉的信全是通过詹姆那边中转的,这绝对是詹姆最心甘情愿的帮助她的一回)。 临近开学,艾德琳特意去量了量个子,她敢肯定自己在这个暑假里至少长高了一英寸,——说不定她即将追上詹姆他们了呢,她得意的想。然而这种幻想只维持到了她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前。刚打开包厢时艾德琳就遗憾的发现,每个人都像植物抽条一样往上窜了一大截。她甚至怀疑,从她上次在马尔福庄园见到西里斯到现在他又长高了半英寸。 艾德琳依旧和掠夺者小团体坐在一个包厢里,这里充满了欢快的氛围——欢快的简直不像是要开学。桌子上堆满了手推车上买来的零食,詹姆正在喋喋不休的讲述自己暑假跟着家人们去罗马尼亚旅游时的见闻,彼得像往常一样瞪着水汪汪的小眼睛露出羡慕的神情,西里斯依旧不耐烦的指出詹姆已经第五次讲述自己击退火龙的经历了(并且极有可能是詹姆杜撰的),莱姆斯还是带着微笑坐在一旁看书。 ——总而言之,目前为止一切跟一年级一模一样,除了这帮人看起来外表更成熟了一些。一想到整整三个多月不用回家,艾德琳脸上就难以抑制的露出甜蜜的笑容。 “本学年第一件大事是什么?”詹姆夸张的拿起一根甘草魔杖,好像他拿着的是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解说话筒。 “魁地奇选拔!”艾德琳立刻会意,她举起一根棒糖羽毛笔与詹姆做出了一个碰杯的动作,他们俩爆发出一阵小型欢呼。开学第二周就会举行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成员选拔。詹姆作为院队编内人员,老早就写信给她透露了原找球手布兰切准备为了O.W.L.S退出的小道消息。 “去年我们错失了学院杯就是因为缺少一位天才找球手,显然一个队里只有一位天才追球手是不够的。”詹姆波特如是总结。他已经开始坚信有了艾德琳他们今年拿到学院杯的概率就像高尔的变形术成绩不会超过D一样板上钉钉。不过艾德琳可没有这么自信,她对于自己能否成功入选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找球手可是一个能终结比赛的明星位置,大把的人会来竞争,而她两个月间做出的练习仅仅是在扫帚上寻找误入花园中的地精。 列车旅程已经进入了后半段,艾德琳正从盥洗室出来准备回包厢,就在她以为这是一趟风平浪静的旅途时,一个满带嘲讽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了。 “哎呀这不是罗齐尔小姐吗,格兰芬多的日子过的舒服吗?”熟悉的声音。她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出乔伊.帕金森那张堆满假笑的脸。——你必须承认世界上很多人不需要理由就会讨厌彼此,她和帕金森小姐就是这样,她们互相讨厌的记忆大概可以追溯到5岁的艾德琳参加某位贵族小姐的生日会时。 “如果你关心自己的成绩能有关心别人的生活一半多的话,成绩单上至少得多两个合格。”艾德琳用一种悲痛的语气说,仿佛她正在为帕金森小姐的成绩单哀悼。 “是啊,不如你最爱的泥巴种伊万斯的拿到的优秀多,是不是?” 这话说的可就太难听了,艾德琳干脆直接拔出了魔杖,为了莉莉她并不介意开学第一天就去麦格教授那领禁闭。 “注意言辞。”她用自己能想到的最严肃的声线说。 乔伊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想要动手,因为她的声音有点慌张了,但她还是提高了音量:“每天和泥巴种,波特家的疯子,以及布莱克家寡廉鲜耻的纯血败类一起玩很开心是不是?” 她们的动静似乎有些大了,艾德琳注意到周围包厢的门后似乎都凑着看热闹的人。——她现在才意识到乔伊提高声音的目的:这部分区域几乎都坐着身着绿色校袍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在这里她要是动手,估计得被群殴。 正当艾德琳在认真思考是现在就给乔伊施一个鼻涕虫咒然后被群殴,还是现在回去把身为疯子和叛徒的当事人们叫过来打群架时(不过这样很可能被开除),她身后包厢的门开了,雷古勒斯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帕金森小姐,看来你对布莱克家有着高深的见解是不是?需不需要为你开设一个火车巡回演讲。”他轻快的说,那语气就像在问乔伊要不要再来块火腿三明治,但眼睛里流露的只有冰冷。 “很好,布莱克,想必你的妈妈会很乐意知道你和谁这么友谊情深。”帕金森气的脸都涨红了,可她也知道和布莱克大打出手没有好处。于是选择扔下一句恐吓后扬长而去。路过艾德琳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艾德琳真的想反思一下了,为什么她总能在这种尴尬的时刻碰上雷古勒斯?她还记得半年前自己和莱斯特兰奇兄弟的争执也是雷古勒斯恰巧路过才顺利解决。但她不想一直给对方添麻烦——起码不要留下这种一直在惹事的印象!想来想去她才发现包厢的门一直开着,似乎在无声的邀请她,连忙尴尬的坐了进去。 包厢里还有一个男孩,他有着一头淡黄色的头发,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但他过于精明的浅色眼睛暴露了他的特别。艾德琳有点惊讶的注意到这个男孩打着蓝色的领带,竟然是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很明显男孩对她的红色领带也感到了惊讶)。在她印象中,雷古勒斯身边一般只会围绕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们。 “你好,我是巴蒂.克劳奇。”男孩率先对她伸出了手。艾德琳更加惊讶了,她知道这个著名的名字——这个男孩继承了他父亲的名字,而他的父亲前些日子刚刚成为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老克劳奇先生为人出名的严肃正直,他们家什么时候和布莱克家有了交情?更奇怪的是雷古勒斯和他单独选择了一间车厢,显然关系还不错。 “你好,我是艾德琳.罗齐尔,幸识。”艾德琳和他握了握手。她选择了巫师界最喜闻乐见,最安全的话题开头:“你们打算参与新学期的魁地奇选拔吗?” 小巴蒂.克劳奇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并没有兴趣,而雷古勒斯则表示他准备去竞选斯莱特林的找球手——那他们就很有可能要在赛场上见了,艾德琳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可能性有点紧张,还有点诡异的难以言喻的开心。她赶紧把那点说不清的情绪塞回肚子里,和他们聊了会魁地奇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雷古勒斯,你刚刚在为一个会带来麻烦的格兰芬多小姐说话。”艾德琳走后,小巴蒂.克劳奇用略带揶揄的语气指出。 “她是我的朋友。”雷古勒斯说,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他的头发柔软的垂下来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这位朋友想必不会支持你的一些观点吧,比如我们刚刚聊到的那些——?”克劳奇干脆利落的说,他和雷古勒斯都是聪明人,雷古勒斯当然听得明白他的话外音——艾德琳显然不会在未来中加入他们将要选择的那个组织,这种友谊迟早得崩盘。但雷古勒斯暂时不想处理清楚这件事,至少他现在不想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攥着魔杖站在他的包厢外面,而他却什么也不做。 艾德琳打开包厢的门时,詹姆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艾德琳,我们以为你在火车上被某个黑巫师掳走了,你消失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夸张的说。 “我们都要制作寻人启事了。”彼得小声的嘀咕。 “事务繁忙啊,乔伊.帕金森想在盥洗室门口跟我探讨一些小问题呢。”艾德琳翻了个白眼。 “我就打赌有人堵她了吧,艾德琳,那你有没有把帕金森小姐揍一顿?”西里斯问道。 “差一点,但是雷古勒斯正好帮我解围了,所以我去他的包厢里坐了一会才回来。”艾德琳说。 这下西里斯唇角的笑意微妙的消失了,他现在看着艾德琳的眼神就好像她刚从八眼巨蛛的巢穴里爬出来一样,“据我所知,我那个弟弟和所有的布莱克一样,永远只会选择更有利益的一边。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好,但我奉劝最好还是别和他走太近。” 艾德琳本来因为乔伊那个蠢人就一肚子火,西里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更是起到了火上添油的作用。她口气生硬的说:“西里斯,别搞得好像是我第一天认识雷古勒斯一样,你真的足够了解他吗?” “难道说你比我更了解我弟弟?我还以为和他相处了十二年的不是我呢。”西里斯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语气说。 这场拌嘴最后在莱姆斯及时的话题转移中不了了之了,但艾德琳心里还是藏着一股无名火——一直到当天夜里她沉睡在自己温暖的红色大床上为止。 第16章 竞选 周六的早上,艾德琳痛苦的躺在床上——她昨晚难得失眠,还偏偏是在魁地奇选拔这个重大的日子! “艾德琳,虽然我很不想再次催你起床,但是波特先生已经在宿舍门口处徘徊15分钟了。他让我提醒你选拔前进行适当的练习有助于提升手感。”卡洛塔抱着一叠羊皮纸无奈的说。 艾德琳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她真想穿越回昨天晚上打晕那个吃了太多薄荷蟾蜍塘的自己——它们帮助她保持着可怕的清醒至少到三点。但是现在无论如何她也得先打起精神准备选拔了。艾德琳还试图给自己施一个快乐咒来打起精神,但是除了让她的头发变得更乱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呐,我们得给她弄来一瓶福灵剂才能挽回这一切了。”早餐的长桌上,西里斯盯着艾德琳疲惫的脸绝望的说。“拜托别让克里斯.韦尔德当上找球手行吗,我目前还没能找出他和狒狒的显著区别呢。” “他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在吹嘘自己要成为格兰芬多的新找球手了。”彼得补充道。 “我相信有了他的加入,格兰芬多就再也别想拿到学院杯了。艾德琳,你现在是拯救格兰芬多队的唯一机会。”詹姆痛心疾首的说。 艾德琳这会没心情和他们耍宝,她正一边喝着南瓜粥,一边在心里复习着自己在书上看到的那些技巧。 “如果来竞争的都是韦尔德那种体格的人的话,那艾德琳的优势不就很明显了?”莱姆斯慢吞吞的说,“艾德琳,我相信你只要保持头脑清醒就好了。” 艾德琳感谢了莱姆斯的提醒,她也清楚自己只能发挥灵活的优势——毕竟找球手可不是比谁的力气大就能抓到金色飞贼。 今天是个闷热的日子,一丝风都没有,偶尔有几片云像是被粘在了天空上一样一动不动,夏天的余热还在折磨着球场上的人们。但这显然阻止不了大家的热情,看台上挤满了人,莉莉也来看她的选拔了,正冲她热情的招手呢。另一片则坐着斯莱特林的人,因为这次在格兰芬多选拔完之后就会轮到他们院队的选拔,所以大多数人会提前来到操场上顺便看看格兰芬多成员的变化。艾德琳叹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在乔伊和她的姐妹们面前出丑。 多卡斯依然看起来活力满满,她让他们这些竞选找球手的人先围绕着球场飞十圈,并派玛琳.麦金农和艾米琳.万斯用游走球给他们制造了一点小困难,不断的有倒霉鬼被球砸中然后失去竞选资格。艾德琳一路上飞的心惊胆战,当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惊险的躲过一个横冲直撞的游走球时,她终于被告知自己通过了初步测试。此时留下来的只有她,韦尔德和一个叫弗雷泽的瘦高男生了。 接下多卡斯采用了一个最公平的办法,她宣布谁先抓到金色飞贼就能成功加入球队。随着一声哨响,金色飞贼扑腾着翅膀瞬间飞入了天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艾德琳和剩下两个人一样都选择先飞到高处,仔细的用眼睛观察着天空,同样他们也都在悄悄观察着彼此的动作。期间,韦尔德还用一个拙劣的朗斯基假动作成功的淘汰了弗雷泽,现在只剩他们俩了,不断的有汗珠从艾德琳的脸上滑落,她简直紧张的的有点想吐了。 突然,一声轻微的振翅声传来——很轻,但艾德琳确定它的存在,显然韦尔德也注意到了,他们几乎是同时抬起扫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刺,越来越近,近到艾德琳几乎看见了飞贼的影子,在这场追逐战中她成功抢先了一步,但她用余光注意到韦尔德的动作,他飞行的目标似乎比起来飞贼更像是她——他想先把她撞开,或者从扫帚上撞下来!韦尔德是个又高又壮的男生,如果他们在空中碰撞的话,艾德琳能抢过他的概率几乎为零,在这关键的一刻艾德琳几乎是立刻想起了莱姆斯的话:“只要保持头脑清醒就好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选择赌一种可能性——先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当余光中韦尔德撞向自己的时候,她瞬间抬起了扫帚的头部,整个人猛然升起,韦尔德显然没有料到,他扑了个空,导致他的扫帚偏离了计划好的轨迹,就这样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与那道金色的影子擦肩而过——接着,一只瘦长的手从上方伸过来抓住了它:艾德琳几乎是趴在扫帚上,但她成功抢到了金色飞贼。 这感觉太美妙了,艾德琳在朋友们的欢呼声中稳稳降落,大部分观众都鼓掌庆祝了起来,她看向斯莱特林那块,果然看见了乔伊失望的表情——这家伙估计还盼望着她能摔成一个狗啃泥的姿势呢。想到这艾德琳心情更好了,接着她就和雷古勒斯对视了,对方悄悄的拍了拍手表示祝贺,但艾德琳莫名其妙的想到自己早上起来狼狈的头发——现在估计比那会儿更狼狈了,她立刻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跑向了朋友们身边。 “干的不错!”多卡斯大力的拍了拍艾德琳的肩膀,“詹姆早就跟我担保你是个天才找球手了,看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真话。”她浅蓝色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像两条动人的小溪。艾德琳已经开始喜欢这个女孩了。 接下来,虽然西里斯坚称自己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布莱克家的人的魁地奇选拔?”),但他们还是强行拉着他看完了斯莱特林的选拔。雷古勒斯干脆利落的用一个高难度的转弯甩掉了一批竞争对手,一个朗斯基假动作——但比韦尔德的那个高明多了,又用一个精彩的加速顺利拿到了金色飞贼。显然他在斯莱特林的人缘也不错,几乎所有的人都欢呼了起来(艾德琳特地去看乔伊,发现她的脸色更差了),西里斯看起来也挺开心的——艾德琳觉得他就是很在意。 “斯莱特林的队员,除了你弟弟都是巨怪。”回去的路上,詹姆轻蔑的说,“这学期的比赛等着瞧吧。” 艾德琳可没有这么自信,既然选上了就得承担责任,就算是巨怪,六个巨怪聚在一起的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好吗?况且她可没有把握能抢的过雷古勒斯,她回想起他抢到飞贼时淡定自若的脸庞——其实还挺帅气的,艾德琳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红着脸把它甩开了。 艾德琳决定先回宿舍冲个澡,等她轻松的哼着歌出来时,正好撞见汉娜,对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自己,她刚想转身,艾德琳连忙喊住了她,直觉上她认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呃,韦尔德说,说波特让梅多斯给你放了水,所以你才……”她支支吾吾的说。 艾德琳气的火冒三丈,她立刻冲进了公共休息室,正好撞见克里斯.韦尔德和另外几个男生围成了一圈,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看见她直挺挺的走过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心虚的神情。 “如果轻松的躲掉了一次拙劣的,下作的犯规也叫放水的话。”她冷静的说:“咱们走着瞧吧,如果第一次比赛我抢先抓住了飞贼,你必须写一篇漂浮的大字报道歉信贴在公共休息室门口。”说完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其实艾德琳内心里可没转身时这么潇洒,她现在已经在计划住在魁地奇球场了——如果这样能提升她的球感的话。 二年级的课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她们黑魔法防御术换了一名教授以外——之前的那个倒霉鬼暑假时在撒丁岛遭到了袭击,现在还躺在圣芒戈医院呢。 周五的晚上,艾德琳上完了本周最后一门课——天文学,她正步履轻快的从台阶上一级一级往下蹦,却听到了一阵喧哗声——这在霍格沃茨里通常意味着有热闹可以看了,除非这场热闹的中心是你的朋友。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头大了——以詹姆为首的四人组正站在走廊上,对面则是斯内普和穆尔塞伯。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事实证明事情当然可以变得更糟糕:因为穆尔塞伯拿起了魔杖,他甚至不眨眼的施了一个蜇人咒,但被詹姆惊险的躲开了,紧接着西里斯迅速的发出一道绊腿咒,斯内普不幸的中招了,他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詹姆立刻抓住机会对他发出一道束缚咒,而斯内普则十分英勇的在最后一刻对着詹姆来了一个粉碎咒,詹姆歪头躲过,咒语只击中了他的眼镜——他的眼镜被炸成了碎片。接着穆尔塞伯愤怒的举起魔杖—— 艾德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有没有想到过这会带来多大的处分?她及时的冲了进去施了一个缴械咒,成功的把穆尔塞伯的魔杖击飞了,很不幸的是,这时费尔奇正巧匆匆赶来,而她手举着魔杖,显然像个参与了一切的局内人。 被带进办公室时,他们四个还在恶狠狠的瞪着彼此,而艾德琳觉得自己像个愚蠢的狒狒。 “我还以为你们五个人里面至少有一个人是头脑清醒的。”麦格教授愤怒的说,她看起来简直难以置信——五个愚蠢的三年级学生在走廊里斗殴,而其中三个学生都来自她的学院。 “我不得不说,你们造成的影响恶劣的程度难以估计,每个人扣五十分,关一个月禁闭。”麦格教授宣布,她从来不会偏袒自己的学院。 这下五个人都停止了眼神。每个人五十分!艾德琳无法想象第二天早晨,当学生们懒懒散散的起床路过沙漏时发现斯莱特林少了一百分,而格兰芬多少了一百五十分时的场景。她现在宁愿把自己沉进黑湖湖底——当然还要带着另外四个人一起。 等他们五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办公室时,费尔奇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扭曲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真诚的笑意,这绝对是艾德琳入学以来看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他宣布:这个月每个周二周三的晚上和周六的下午,他们都必须来他的办公室等着他来安排任务,接着他就喜滋滋的离开了。 “这个可恶的老妖婆。”穆尔塞伯咬牙切齿的说。艾德琳吓了一跳:麦格教授是一位非常严肃,认真,负责的教授,每个人都很尊重她,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她,每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包括斯内普。 “这事没完,等着吧波特,你会有后悔的那一天的。”穆尔塞伯扔下一句狠话,他和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黑暗中。他们走之前,斯内普还特意看了她一眼,这让她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第17章 禁闭 “所以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回宿舍的路上艾德琳问。此时学生们早就散尽了,昏暗的走廊上只有他们空荡荡的脚步声。 “我们恰好碰见鼻涕精又抱着研究黑魔法的两本书,和他的好哥们有说有笑呢。”西里斯说。 “接着我就对他说:‘鼻涕精,比起来这些,你为什么不先学会一个清理一新呢?这样说不定可以帮你把你的袍子寿命再延长两年呢’。”詹姆补充道,他和西里斯一起大笑起来,好像他们三个刚刚没有给学院扣一百五十分似的。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场矛盾是你们先挑起来的?”艾德琳一点也不觉得搞笑,她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 这下他们两个都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她,詹姆碎掉一块的眼镜还滑稽的挂在他的鼻梁上。“可是他在研究黑魔法啊,我敢说他总有一天会给哪个人来个可怕的恶咒的。”他笃定的说。 艾德琳仍在据理力争:“可你们不能因为一个人没做的事情而谴责他!”她也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今天的事实就是詹姆率先挑起了一场矛盾。凭心而论艾德琳不觉得自己的道德标准有多高,但她仍然觉得这件事他们做的不太妥当,经过上次和莉莉她们一起复习,她没觉得斯内普有多坏——顶多是嘴欠了一点,但詹姆也不至于和他“拔杖相见”吧。再说了,你总不能处死每一个试图研究黑魔法的人吧? “我们得检查一下伊万斯有没有对她施夺魂咒了,兄弟。”西里斯拍了拍詹姆,用玩笑一样的口气强行结束了他们的争论。艾德琳仍然没有笑,但她也没再说话了,毕竟她又吵不过他们,而且她意识到——虽然友谊不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但她仍然不想为了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失去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她选择了含糊过去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当艾德琳硬着头皮出现在了早餐的长桌上时,她又一次获得了整条长桌的注目礼。她还发现:由于她刚入学就自动和西里斯他们玩在了一起,导致她并没有在同年级的学生中认识什么朋友,这让好几个人打量她的目光都不太友善——毕竟现在格兰芬多的分数成功成了倒数第一(斯莱特林位居倒数第二)。更糟糕的是,当多卡斯知道有两位队员刚开学就被关了禁闭——恰好在他们宝贵的魁地奇训练时间里,她简直气疯了。 “如果你们稍微能在意一下魁地奇的话,就会发现今年我们第一场又是和斯莱特林对战,而我们甚至还没有用这个人员组成训练过任何一次。”她焦虑的说。然后不分由说的把他们剩下的时间全部划给了魁地奇。看来自己必须带着作业去费尔奇那写了,艾德琳乐观的想,说不定费尔奇会允许她一边写论文一边擦玻璃呢。 不过早上也不全是坏事,正当艾德琳忙着挑选一个最完美的小南瓜馅饼时,猫头鹰们像往常一样携着包裹们飞向了长桌,其中一只猫头鹰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摇摇晃晃的飞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这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艾德琳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的猫头鹰——要知道她平时并不经常收到包裹。而那个细长条的包裹,她瞬间就想到了那是什么——恰好是一把飞天扫帚的形状!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里面果然躺着一把新扫帚。光亮的漆皮,细致的篆刻,漂亮的弧度——一把最新款的光轮1700!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以至于隔了半天艾德琳才想起来看一下是谁送的。包裹上的寄件人处写着E.R,她下意识的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却发现埃文正恰到好处的忙着扭头和别人说话,恰好避开了她的目光,但是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送她最新款光轮的E.R了。她不禁感觉心里涌起一阵温暖,也许血缘就是这样,哪怕她和哥哥很久不说话,但埃文仍会悄悄看她的选拔,又悄悄送给她最新的飞天扫帚。 下午,她和另外四个倒霉蛋一起来到了费尔奇的办公室,后者宣布他们将被分成两组,一组去温室帮斯普劳特教授处理一些花草,另一组则去帮斯拉格霍恩教授处理魔药材料。 “我们去斯普劳特教授那儿。”詹姆抢先说道,甚至显得有点兴奋,艾德琳不明所以,她正准备跟着他们走,费尔奇脸上突然挂起了一个不详的笑容:“你去跟他们一起。”他指了指艾德琳,又指了指斯内普和穆尔塞伯,他们两个显然也很意外,斯内普还摆出一个嫌弃的神情。 “什么?你不能这样!”詹姆和西里斯同时愤怒的大喊,但是费尔奇明显更高兴了,“你们俩先在这等着,除非你们很想增加一下禁闭的时长。”他用威胁的口气说完这句话就把艾德琳拽到了斯内普身边。考虑到多卡斯的神经很可能已经承受不了禁闭时长的增加了,艾德琳只好跟着他们一起爬过漫长的旋转楼梯,来到了位于城堡七楼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比一般老师的办公室都大的多,天花板上挂着帷幕,墙壁上装饰着深绿色的壁纸,还挂着许多照片(艾德琳观察到它们基本上都是一些名人与斯拉格霍恩的合照),屋子中央还摆着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沙发,软脚凳旁边堆着带着金色流苏的抱枕。每个家具都显得十分奢华高贵。而斯拉格霍恩本人正舒服的陷在一把柔软的椅子里和旁边的学生交谈,面前的书桌上堆着一叠论文作业,而他身旁的那个学生,一个艾德琳此时此刻最不想碰到的学生——雷古勒斯.布莱克正诧异的看着他们,拜托,她就不能以一个正面形象在他面前出现一次吗?艾德琳绝望的想。 “霍拉斯。”费尔奇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已经把要关禁闭的学生带来了。斯拉格霍恩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笑眯眯的说:“这儿有我在就行了,阿格斯,你先去忙吧。”却几乎没分给费尔奇任何一个眼神。 费尔奇悻悻的离开了,斯拉格霍恩搓了搓手上那枚闪亮的扳指,平和的说:“孩子们,别紧张,你知道的,我一向不赞成过分的惩罚学生——一点小教训就足够了。”他眨了眨眼睛,马甲上金色的纽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光彩,“你们三个今天下午只需要帮我处理一些简单的巴波块茎就好了。” 接着他拍了拍雷古勒斯,说:“孩子,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别忘了那些建议——你会比你哥哥更出色的!” 雷古勒斯经过时似乎想说什么,但艾德琳故意移开了视线避免和他对视,直到门在她身后关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她就不能像个正常的朋友一样面对他吗?她怎么能因为西里斯随便开的几个玩笑就开始胡思乱想呢? 在发誓完以后要正常面对雷古勒斯后,艾德琳开始了她的手头上的工作,她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小的”的教训,这些丑陋的植物简直像是一大坨黏糊糊的鼻涕虫,而她必须用手挤着它们的脓包才能得到一些恶心的,刺鼻的脓水!尽管带着龙皮手套,艾德琳还是觉得恶心的想吐。在她皱着眉头跟一株新的巴波块茎搏斗时,斯拉格霍恩开始饶有兴趣的和他们交谈。 “噢,西弗勒斯,你这么聪明的学生是犯了什么错才会到我这来呢?”他亲切的问斯内普,看起来斯内普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和波特他们起了点冲突,教授。”斯内普用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 “可以理解,两个优秀的男孩之间一点无伤大雅的矛盾嘛。”斯拉格霍恩有点遗憾的说,“波特那小子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可惜他总是缺席我们周日的茶会。” 优秀的男孩!艾德琳怀疑的瞪大了眼睛,她一想到“优秀的男孩波特”就忍不住发笑,而斯内普对于“无伤大雅的矛盾”这个说法甚至也没有提出异议,他们继续沉默的挤着黏液。 “这位小姐是——?”斯拉格霍恩终于还是注意到了她——在此之前艾德琳正试图让自己和后面的墙纸融为一体。倒不是说她有多淡泊名利,而是她的魔药课成绩实在拿不出手,又坏的不是很突出,因此她在课上大概被斯拉格霍恩定义为雷古勒斯的同桌或者路人甲。 “我是艾德琳.罗齐尔,教授。”她干巴巴的说。斯拉格霍恩似乎思考了一番,然后拍了拍宽阔的脑门:“那你一定是埃文.罗齐尔的妹妹了对吧?罗齐尔小姐,你哥哥是个优秀的学生,我一向和他关系不错。”他的眼睛又放出了光彩,似乎艾德琳是一块刚被鉴定为美玉的石头似的。 寒暄完两句,他又问起了穆尔塞伯,这次刚谈几句话,他就重新开始兴趣缺缺的批改论文了,显然穆尔塞伯身上没什么他感兴趣的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艾德琳感觉自己快要对着这滩黏液吐出来了,斯拉格霍恩才及时的让他们收工了。走之前他还悄悄递给艾德琳一张请柬,“下个周末我们会举行一次活动,希望你有空来参加,罗齐尔小姐。”他愉快的说。 艾德琳捏着请柬一路小跑,她听说过斯拉格霍恩喜欢拉拢那些有天赋的,或者有权势的学生,也知道所谓的“鼻涕虫俱乐部”,这还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大概是凭借了“罗齐尔”的光环,不过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参加这次聚会,显然这是一次试探,斯拉格霍恩大概很快就会发现她只是一个资质平平也没有什么野心的学生。 她在三楼走廊上找到了詹姆和西里斯,他们俩看起来兴奋极了,好像不是干了一下午的苦工而是刚结束一场魁地奇比赛。 “成为一个阿尼玛格斯第一步需要什么材料?”詹姆迫不及待的问她。 “曼德拉草是么?”艾德琳思考了一下,她没有忘记他们上学期末讨论的事情,所以暑假好歹还是简略的看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知道首先你要把一片曼德拉草的叶子含在嘴里很久(但事实上艾德琳更倾向于把它看成一个猜想而不是计划)。 “对啦,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詹姆得意的和西里斯击了个掌,西里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四五片叶子,“我们今天从斯普劳特教授那里偷了这些,虽然肯定还不够,但是练习一下还是不错的。” 盯着这些略微有点蔫巴的叶子,艾德琳心里暗自想,她简直没办法想象到他们能坚持把叶子放在嘴里超过三天,能坚持一个月的可能性大概趋近于太阳从西边升起,麦格教授不留作业,斯内普的头发干爽飘逸…… 第18章 鼻涕虫俱乐部 一路上,詹姆和西里斯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精美请柬做出了嘲笑。 “去这种地方干什么?难道是等着老斯拉格霍恩为你戴上一顶月桂花冠吗。‘来吧马尔福,认识一下我们鼻涕虫俱乐部的新任公主小艾德琳怎么样?’”詹姆装腔拿调的模仿着斯拉格霍恩的语气。 “他去年就邀请我们参与那些无聊的联谊,茶会或是舞会了,不过我们从来没去过,去那的人都是帮傻瓜。顺带一提——莱姆斯也收到过邀请,所以我们猜他会给每个对他可能有价值的学生发请柬——不管是成绩好还是你的出身好。”西里斯说。 “那我才不会去这种无聊的地方呢。”艾德琳尽量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但她还是偷偷把请柬揣在了口袋里,因为现在说她其实蛮想去的绝对会被这两个人嘲笑。虽然她总是和他们混迹在一起,但艾德琳认为自己确实没有他们讨人喜欢——他们总是时时刻刻的冒出来新想法,永远有花不完的精力,成绩还很优异,更不用说西里斯优越的外表了。而相比之下她就是一个如此普通的小女孩,她也想尝试证明一下自己并没有那么普通——你不可能要求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完全放下她的虚荣心和表现欲。 周四的下午,当艾德琳和莉莉一起在图书馆学习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莉莉随即询问了她是否有什么心事。艾德琳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纠结:“莉莉,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我去参加他举办的联谊会,但是詹——我的朋友认为这是一场很虚荣的聚会,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莉莉显得有点吃惊,她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我当然不认为这是什么坏事,实际上我也会经常去参与他们的聚会。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代表不了什么,那你为什么不追随自己内心的想法呢?” “或许这种想法会显得我不这么格兰芬多?”艾德琳说。 莉莉似乎被她的想法逗笑了,“格兰芬多不总是同一种人的复制粘贴,对吗?”她说,“我不认为你想多交些朋友,或者说让自己受欢迎一点有什么错。我们不能总是生活的好像浮在空中一样,我的意思是,波特他们——你的朋友他们也许天生的拥有很多特权,他们不用做些什么就会显得很酷——但是很多人并没有这么幸运。所以他们的想法也只是建立在他们自己的经历上面,并不一定是对的。” 莉莉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艾德琳由衷的夸赞道:“莉莉,我真的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能有什么苦恼。” 没想到莉莉的语气反而沉了下来,她十分纠结的说:“事实上,我最近真的很苦恼,我有一个亲姐姐——你知道的,我的父母都是麻瓜,她也是。我们过去关系很好,但从我来霍格沃茨上学以后,我们的关系就越来越差,甚至从这学期开始,我给她写信她从来没有回复过我。” “或许她也像很多麻瓜一样不太能接受魔法的存在,如果你在家的时候尽量表现的像他们那个世界的人一样,会不会好一点?”艾德琳建议道。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办才好,毕竟她是一个标准的巫师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她和莉莉的生长环境区别太大了。 “如果她真的讨厌魔法反而好办些,”莉莉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假装自己只是去上了一个普通的寄宿学校,可我想,她大概很向往这里,这是最麻烦的。” 艾德琳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意识到了其中小小的残酷性——你看见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但你却永远也推不开它——仅仅是因为一些小小的坏运气。她第一次想到或许世界上还会有许多向往着魔法世界的麻瓜,但她已经可以略微的理解这种心情了。 “最糟糕的是,暑假里,佩妮——我的姐姐,和西弗勒斯吵了一架,有一次佩妮对着我说话时不太客气,西弗勒斯就讽刺了她两句,我知道他也是好意,但结果就是从那天起佩妮就不理我了。我不知道对你说这些合适不合适,但是艾德琳,我有的时候也会想,这明明不是我的错对吗,为什么我总要夹在他们中间调节气氛,或在姐姐面前表现的小心翼翼呢?”莉莉说,她一向活力满满的绿色眼眸难得黯淡了一下。 “因为莉莉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艾德琳认真的说,“因为你在乎他们,而且我想,你的姐姐也一定很在乎你,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我觉得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只能顺其自然了。但是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和好的。” “很有道理。”莉莉笑着说,她们继续安静的写起了论文。 这一周剩余的空闲时间,艾德琳几乎都泡在了球场上,多卡斯简直拿出了一种没有作业要写的气势,在她手下,每个人都像蜂巢里的蜜蜂一样井然有序的穿梭在球场中。魁地奇训练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忘记所有的烦心事,全身心跟着眼前那颗球飞行。坏处呢,就是艾德琳每天都飞到屁股痛才能落地,而且她还积压了两篇天文学的论文,一篇魔法史的论文。 周日晚上,她还是前往参与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联谊会——就像莉莉说的,她为什么不能追随内心的想法呢?艾德琳紧张的推门进去,热闹的氛围瞬间席卷了她,这次办公室里变得更加奢华了,而且看起来更加宽敞——艾德琳怀疑它被施了一些延伸咒,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黄,营造出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氛围,空气里甚至飘着若有若无的酒香,学生们分成好几堆散在各处,一些厨房的小精灵正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 艾德琳很快发现根本没必要紧张——因为根本没有人在意她,她作为一个没有什么“社交价值”的人,可以悠然自得的从桌子上拿走菠萝蜜饯,巧克力坩埚,南瓜派……她甚至还喝了一些蜂蜜酒。真好,她看着那些忙碌的衣着精致的男孩女孩们,心想蹭吃蹭喝的角色也不错。 呆了一会艾德琳就感觉有点闷,于是她来到了阳台上。幸运的是,由于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冷,露天阳台这会一个人也没有,她可以一个人占据这片空间。今夜比较晴朗,夜空中分布着闪亮的星星。艾德琳趴在栏杆上,默默的看着夜空发呆。 “这里没有人吧?”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种静谧的氛围,雷古勒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她的身边的栏杆上,晚风轻轻的吹动着他额前的黑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挺拔的鼻子和逐渐分明的下颌线。 “你好,雷古勒斯。”艾德琳清了清嗓子,毕竟她上周才发誓要以正常的态度面对他,“斯拉格霍恩教授真有意思,上周我去他那关禁闭的时候,他竟然邀请我来这儿玩。”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向喜欢他觉得有价值的学生。”雷古勒斯说,“不过你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显然他也听说了那场艾德琳和自己哥哥共同参与的斗殴事件(毕竟他属于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学院少了一百多分的那批人)。 “他们因为无聊的事情吵了起来,不过我去打架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艾德琳诚实的说。 “你甚至不知道为了什么?”雷古勒斯有点震惊的说,接着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我好像看到你哥哥了,”艾德琳说,“你瞧,按照辛尼斯塔教授前一阵子教的,通过猎户座腰带的延长线,”她指了指那颗明亮的星星,“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天狼星,是不是?” “西里斯在格兰芬多的时候总是很开心,比在家里开心。” 雷古勒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艾德琳扭头看他,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微薄的弧线——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就是没什么表情,可艾德琳了解雷古勒斯,她知道这样的弧线代表他现在心情不太好。显然,这对兄弟都比外表看起来要更在乎对方。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雷古勒斯又开口了:“暑假的时候西里斯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因为他把麻瓜的照片贴在墙上,我从没见到过妈妈气成那样。” ——把麻瓜的照片贴在布莱克家祖宅的墙上,艾德琳都要对西里斯肃然起敬了,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妈妈把我拽到西里斯面前,她说——”雷古勒斯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说‘你这辈子都比不上你弟弟的一根头发’,然后西里斯说他宁愿从来没出生过,然后他就再也没从房间里出来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对艾德琳说这些,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雷古勒斯就感觉她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坦然说出这些话的人——一个和他足够熟悉,又足够包容,足够偏爱他的人。说完之后,他感觉自己轻松了一些。 “这不是你的错,雷古勒斯。”艾德琳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西里斯也知道的,而且他肯定比你想的要在乎你一些,他要是再跟我说你的坏话,我就在打魁地奇的时候制造一个游走球袭击事故。” 他们再次一起笑了起来,寒冷的夜风吹过,艾德琳却觉得自己的脸热乎乎的——一定是蜂蜜酒的错。 “无意打扰二位的谈话,但斯拉格霍恩教授找你,布莱克。”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围。 “那我们下次再说——”雷古勒斯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匆匆的离开了,显然斯拉格霍恩发现他的派对上的主角离开的太久了。 “噢,多么诚挚的友谊啊,罗齐尔小姐。”斯内普戏谑的说,他的语调还是这么不上不下,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还特意重读了“友谊”这个单词。 “不能再真挚了。”艾德琳翻了个白眼,她干脆也回到了房间里,走之前还能再吃点三明治呢,她乐观的想,一并把自己刚刚不安分跳动着的心脏塞回了肋骨里。 第19章 比赛 “我是格林尼.格里斯,我是尤尼斯.默里,我是罗德里.普伦顿,我不是一只骑着扫帚的猴子…”艾德琳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说。 “梅林的袜子,她这个状态多久了?”西里斯震惊的说。 “大概是从确定好这周六和斯莱特林比赛开始吧,或许你应该去庞弗雷夫人那里领一些镇定剂,艾德琳。”彼得建议道。 “我不需要,因为我是一只猴子。”艾德琳崩溃的合上《击打游走球——魁地奇防御战略研究》,“我现在退出球队还来得及吗?” “除非你想被多卡斯撕成碎片。”詹姆说:“艾德琳,你其实飞得很好的,你为什么不能相信一下自己呢?” 艾德琳闷闷的喝了一口南瓜汁,离比赛越近她就越紧张。众所周知找球手是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往往可以扭转乾坤,决定输赢,赢得全场人的关注——一想到这里,艾德琳就想冲进球场再闷头练一会球,她现在怀疑自己已经紧张到能看清空中飞行的每只虫子了。 周六在惴惴不安中到来了,很不幸的是今天是个下雨天,11月的雨打在身上已经有些凛冽的寒意,但魁地奇比赛从来不管天气如何,雨水也不会浇灭观众们的热情——当艾德琳穿上了红色的队服,和其他队员们一起站在候场区时,头顶的四面八方都在飘舞着红色旗帜与绿色旗帜,耳边环绕着热烈的呼喊声。虽然她作为观众观看过很多次比赛,但坐在观众席上和站在场内给人带来的震撼感可完全不同,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艾德琳,你是四个学院里最优秀的找球手,你做的到的。”多卡斯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她轻轻的拍了拍艾德琳。 “如果没抓到飞贼,我就骑着扫帚一路飞到黑湖里把自己淹死。”艾德琳淡淡的说(她想起了克里斯.韦尔德愚蠢的脸)。 “完美的意志——不过也别真把自己淹死。”多卡斯笑了。 “放心吧艾德琳,如果你们同时发现了飞贼,我就先把略施小计把布莱克揍下来。”詹姆还是这么自信,他的头发今天在风雨中前所未有的凌乱了。 “你一定可以的。”艾德琳悄悄的对自己说,接着对自己施了一个完美的水火不侵咒(用莉莉教给她的法子),在热烈的欢呼声中走进了球场。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格兰芬多队和斯莱特林队同时更换了找球手,他们分别是二年级的艾德琳.罗齐尔和雷古勒斯.布莱克——今天也是这两位小将的首次登场,他们接下来的表现令人期待。同时,格兰芬多队的……”她听到凯蒂.霍特活力四射的解说声在自己头顶响起,老实说听到人群为自己欢呼可真奇妙,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急切的跳动着——带着一种由衷的期待与雀跃。 随着一声哨响,艾德琳和其他13个人一起骑上扫帚飞入天空,虽然水火不侵咒帮助她免受雨淋,但连绵不断的雨丝严重的影响了她的视力——能见度差极了。考虑到抓到金色飞贼不仅考验人的技术,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艾德琳决定先像往常一样飞到高处盘旋,利用开阔的视野寻找飞贼的动向。余光中,她观察到雷古勒斯也选择了先飞往高处。 很快,艾德琳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得罪了这群斯莱特林的队员——他们在打的热火朝天之余还不忘随时丢给她几个横冲直撞的游走球,当又一个游走球在她耳边呼啸而过之后,艾德琳不禁开始思考要是被这个球砸到自己得在医疗翼住几天(显然穆尔塞伯没忘记自己给他施的缴械咒)。 雨越来越大了,艾德琳在雨幕中穿行,她必须得一边防着那些冲着她飞来的游走球,一边寻找那道金色的影子,高空之中一无所获,艾德琳硬着头皮开始慢慢降低高度——这意味着她要回到混战的中心,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扫帚被后面的人狠狠拽了一下,这是一次明晃晃的犯规!艾德琳愤怒的扭头,阿米库斯.卡罗正对着她轻蔑的大笑,“嘭”的一声,一颗游走球几乎是在擦到她脸颊的前一刻被击飞了。 “注意着点!我们可没有第二个找球手!”艾米琳.万斯对着她大喊。 不得不说,斯莱特林队员们的技术也进步了不少,在多卡斯勤奋的训练下这支格兰芬多球队的配合已经称得上默契满满,但斯莱特林的配合也不甘落下风,他们频繁的变换着飞行的阵型,还时不时用擦边规则的行为成功截取鬼飞球,同时在赛场上的卡罗兄妹对于传球与进球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是犯规!”玛丽.麦克唐纳愤怒的大喊,“他们没有携带鬼飞球,不能在那里包夹她!他们为什么不叫停这场比赛!” “没办法,书上说适当的犯规往往也是魁地奇的一部分。”莉莉叹了一口气,她担心的盯着那个黑发的女孩,她看起来为了躲避游走球的撞击已经飞的东倒西歪了,看来斯莱特林分了相当一部分注意力给了她。此时观众席上的人们也很狼狈,他们在雨中大喊大叫着,挥舞着旗帜,甚至有几个座位临近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想要大打出手,麦格教授不得不亲自去维持秩序。 比分咬的很激烈,现在还焦灼的停留在70-70,艾德琳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空中打转,如果有球撞到她,那她就摔下去然后晕倒——她破罐子破摔的想,在球林球雨中飞行着。转机就出现在这时,一声极细的嗡嗡声从她耳边掠过,很轻——但她确定那是翅膀扇动的声音,整个赛场上只有一个球会发出这种声音!雷古勒斯反应的比她更快,她在加速时他已经略过了她,他们并排向着飞贼的方向冲锋——雷古勒斯比她稍微靠前一点儿,艾德琳绝望的看着他的手指尖更先靠近了那个金色的影子—— 一颗凶猛的游走球从右后方袭来,狠狠撞到了她的肩膀,她感受到一阵极强的力,比起来剧痛肩膀更先感受到的是一种麻木感。她必须得双手用力的抓住扫帚才能防止自己被撞下去——或者她可以双手离开扫帚,借力向前冲一把。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后,身体比她的大脑更快做出了选择,她已经扑了上去—— 观众席上统一的安静了一秒,莉莉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艾德琳先是几乎要被一颗游走球撞飞了,但她反而成功撞开了斜前方的雷古勒斯,两个人一起放开扫帚扑向了前方。 没人看清到底是谁先抓到了金色飞贼,但所有人都看到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撞在一起,然后同时从接近二十英尺的空中摔了下来,狼狈的躺在雨中泥泞的草地上。 艾德琳躺在草地上,她的右臂钻心的疼痛,但幸运的是——她缓缓从雷古勒斯身上滚下来,摊开了左手——那里静静的躺着一颗金色飞贼。 紧接着,观众席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格兰芬多们喜悦的喊着她的名字,铺天盖地的包围了她。她还听到詹姆大喊:“卡罗,别忘了来参加格兰芬多今晚的庆功宴!”看来那个关键的游走球的始作俑者就是阿莱克托.卡罗,没有他,她还真没有豁出一切的勇气呢。她乐呵呵的躺在草地上,准备去做庆功宴的主角了。 但最后艾德琳没有参加任何一场庆功宴,因为她根本不能做到自己从草地上爬起来——她和可怜的雷古勒斯随即一起被送往了医疗翼。 “右臂骨折,肩胛骨骨裂,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因为一场魁地奇比赛把自己弄成这样?”庞弗雷夫人不可思议的说。 艾德琳躺在病床上,庞弗雷夫人正在给她的肩膀做些简单的固定。她连忙问:“那他呢?”她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指了指躺在隔壁的雷古勒斯,她没有忘记自己摔下去的时候还垫在雷古勒斯身上缓冲了一下呢。 “比你稍微好一点,他只摔断了一根肋骨。”庞弗雷夫人说,“你们这些学生,一天到晚不把安全当回事,要我说,魁地奇真是太危险了,因为这摔断某根骨头然后来我这躺着的人不计其数,你们先躺一会,我去拿点药剂。” 艾德琳没和她争论摔断胳膊和摔断肋骨哪个更严重的问题,这会所有人都忙着庆祝或者吵架,医疗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艾德琳因为激烈运动而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下来,她这会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整个右肩膀连同右臂都痛的难以忍受,她连转个头都要牵动出一阵剧痛,但她还是把头扭到了左侧。 “雷古勒斯,”她拨开帘子悄悄的喊他,对方这会也以一个庞弗雷夫人钦定好的姿势半躺在病床上,“呃,我挺抱歉的——”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毕竟刚刚把雷古勒斯撞下扫帚的人就是她。 “这不怪你,艾德琳,我努力把这一切的错都归结于卡罗那个愚蠢的击球。”雷古勒斯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他现在心情可不太美好,毕竟他们刚刚输掉了一场比赛。 “他们不会怪你的,”艾德琳说:“大家都看见了你飞的比我更快。不过是我运气更好一些。” 这会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艾德琳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哥哥,他手上还拿着一些甜点和糖果,有点别扭的放在了她的床头。“你飞得很好,”他不自然的说:“但是这太疯狂了,一场比赛不值得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对不起,埃文,但是——拜托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妈妈。”艾德琳对他吐了吐舌头。在经历了几乎一个学期加一个暑假的沉默后,这还是他们首次主动谈话,哥哥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大人了。 埃文还想说些什么,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了,这次显然来的是好几个人,是掠夺者小团体(莉莉甚至跟在他们身后)叽叽喳喳的来到了她的床前。 “艾德琳,你太英勇了——”詹姆激动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他和埃文尴尬的对视了一下。埃文打量了一下这批人:波特家的小子,布莱克家叛逆到人尽皆知的大儿子,看起来经济拮据的人,小跟班以及麻瓜出身者——五个不折不扣的格兰芬多。他立刻把眼神收回了——他宁愿没看见他们,这样就能假装不知道妹妹的朋友都是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总之,早日康复。”埃文不想留在这里了,他简短的对艾德琳说,又扭头看向雷古勒斯:“你也是,布莱克,比赛的事别太责怪自己。” 他走后,詹姆立刻开始了大呼小叫:“艾德琳,我早说了你就是天才找球手。” “别忘了帮我通知韦尔德把他的道歉信贴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门口,标题就叫‘我错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找球手罗齐尔女士’。”艾德琳虚弱的说。一想到韦尔德吃瘪的表情,她就觉得胳膊没这么疼了。 “必须的,我们会亲自监督他写。”西里斯咧开嘴笑了。 “你不知道斯莱特林们都气成什么样了,他们的队员现在也在忙着互相指责呢,很多人责怪卡罗不该贸然把球打过去,卡罗却说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自己实力不够没抢到球,和他没关系。”彼得说,可他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每个人都意识到了,毕竟雷古勒斯.布莱克本人这会就在白帘子的另一端躺着,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同样的,每个人都知道西里斯和他弟弟关系并不好。 “我可以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你们继续说。”另一张床上躺着的布莱克少爷这会发话了,用的是标准的布莱克口气——没什么怪声怪气,但你听了绝对不会太舒服。 西里斯其实一直想对弟弟说点什么宽慰的话语,毕竟作为妈妈最爱的小儿子,雷古勒斯大概也是第一次受伤这么严重,看见弟弟躺在床上总归不好受,可当他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就恼火,他看着雷古勒斯总是显得很冷淡的灰色眼睛,苍白的皮肤和唇角摆出的不屑的弧度——他这副神情和沃尔布加那么像,像到他觉得有些刺眼,于是话到嘴边变的刺耳起来:“你们商量战术的时候就准备要针对她,是不是?做过头了反而弄巧成拙输了比赛——” “西里斯!”艾德琳震惊的喊,“这明明不是你弟弟的错,况且他现在还断了一根肋骨,躺在病床上——” “让他说吧,艾德琳,我想知道还有什么帽子能扣到我头上。”雷古勒斯冷冷的说,他这会儿心情听起来更差了。说错话的彼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这会儿一句话也不敢说,莉莉和莱姆斯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差),他们似乎在这场兄弟间的争吵中出现的很尴尬,连詹姆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梅林,他们现在不能情绪激动!”这时正好抱着几瓶魔药回来的庞弗雷夫人生气的说,“你们都先出去!出去!” 她伸开手把他们推了出去,西里斯走之前扭过头,似乎想说句什么,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不得不说庞弗雷夫人的医术十分精湛,她用几个魔咒辅助魔药,很快帮艾德琳的胳膊好转了许多,艾德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正在慢慢愈合——虽然期间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她宣布他们只需要在医疗翼躺着休息三天就能回去上课了,艾德琳算了一下,这期间她能逃掉一节变形术,一节魔药课和一节天文学,但不幸的是周三早上她就得回去上魔法史。 为了保证病人安心养伤,庞弗雷夫人干脆禁止了学生们今天来探视他们,但西里斯用隐形衣偷偷给他们送来了一盒巫师棋,也可能是心存愧疚,他还多赠送了两大袋滋滋蜂蜜糖和两个三明治。雷古勒斯给棋盘施了一个漂浮咒让它浮在两张病床中间,他们就趁着庞弗雷夫人不在的时候偷偷的下棋,窗外雨声依旧淅淅沥沥,艾德琳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棋子,很快就困了,今夜,她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第20章 夜游 这三天艾德琳过的很悠闲,她感觉自己好像短暂的从忙碌的校园生活中解放了一下——每天的任务就是躺在床上读莉莉给她带的麻瓜小说。卡洛塔还贴心的给她送来了新课的笔记,不过她最后也没打开那些饱含知识的笔记本。 艾德琳现在读的这本小说讲述了一个美国的麻瓜女孩在他们历史上称之为“南北战争”的一场战争中发生的故事,莉莉塞给她时拿自己的变形课成绩担保它是一本十分精彩的小说,事实证明莉莉的审美不会出错,艾德琳从没看过这么有趣的小说,她必须承认虽然麻瓜们因为没有魔法而生活的很麻烦,但他们的故事反而因此更加精彩——想想看吧,如果麻瓜们可以用幻影移形的话,那世界上所有的侦探小说都不复存在了。 她的床前现在堆着许多零食和小礼物,魁地奇队员们和许多格兰芬多的同学都来探望了她,不过庞弗雷夫人只允许他们放下礼物就离开——谢天谢地,艾德琳其实也不太擅长应付不熟悉的人。 雷古勒斯倒是比她忙多了,他一直在研究他们的课本,甚至还频繁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艾德琳无聊之余干脆坐到他床边,看他对着魔药课本进行批注,“你得提前把这些步骤通读清楚,因为制作一瓶魔药并不是步骤之间简单的叠加,它还与巫师无意识之间释放出的魔力有关系。”雷古勒斯向她解释。“果然人成绩好都是有原因的”——艾德琳刚总结出来,就听到了脚步声,她还以为是庞弗雷夫人,连忙起身想溜回床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尝试了南瓜馅饼的新配方,艾德琳,你一定得尝尝这个。”莉莉提着饭盒欢快的走了进来,正好撞见艾德琳正从雷古勒斯的床边弹射起步一路小跑,她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了好朋友并不平常的紧张表现。 “谢谢你,莉莉。”艾德琳淡定的坐在床上说,表现的就像她刚刚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 莉莉帮她打包了餐桌上的馅饼和火鸡腿,艾德琳一边吃一边表示她前几天塞给自己的小说真好看:“如果有机会,莉莉,我一定要去你家玩,我要把你们书架上的书席卷一空。” “佩妮会很高兴有人把她的课本偷走的。”莉莉笑眯眯的说,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艾德琳,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我是说隔壁床上的那位。” 艾德琳差点被嘴里的南瓜馅饼噎死,她怎么可能喜欢上雷古勒斯?就因为他长的好看成绩好礼貌待人还多次帮助自己?好吧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但是总之,这不重要!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她迅速否认。 莉莉看着她脸颊上浮现起的可疑的红晕说:“好吧,反正比喜欢他哥哥强一点,话说回来,他们差别可真大,我时常觉得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才是一对亲兄弟呢。” “说到波特,詹姆绝对喜欢你,莉莉,上个暑假我让他帮我把信转给你的时候他别提多高兴了。”艾德琳说,“他还从没对女孩子感过兴趣呢。” “但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针对西弗勒斯,他根本没怎么他们。”莉莉说:“如果波特真的对我有好感,那他为什么要一直跟我的朋友不痛快?我无意指责你的朋友,但——” 詹姆他们确实总找斯内普的麻烦,艾德琳心想,如果詹姆真的喜欢莉莉,那他确实得先学会尊重她的朋友才行,她得想办法让他知道这一点。 女孩们的谈笑声不断穿过帘子传来。“莉莉.伊万斯是个麻瓜出身者,”雷古勒斯在心里默默的想,按照他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理念,麻瓜出身者就等同于肮脏,卑劣和下作,但她是艾德琳的好朋友,而且雷古勒斯不得不承认,伊万斯看起来并不像父母说的那群人一样令人讨厌,事实上她看起来和霍格沃茨里任何一个优秀的学生没什么两样——但这样就说明沃尔布加说的是错的,更何况,每个群体里都会有佼佼者,雷古勒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拽回了魔药学上。 周三早三,艾德琳回到公共休息室时,立刻就注意到了休息室的公告栏:最醒目的地方是一张大大的羊皮纸,标题处的字还被人施了魔法,正变换着颜色漂浮在空中——“对不起,最伟大的找球手罗齐尔女士”,这显然是詹姆他们的手笔,艾德琳简直要笑弯腰了,她不敢想象韦尔德写道歉信的表情有多难看。休息室里人来人往,比起来上次扣完分,格兰芬多的同学们对她的态度明显好多了,她现在可是以英勇的找球手的身份回归的。 “我们在学校里得找个地方,”晚饭的时候詹姆含含糊糊的说,“一个完全没有阳光,也不被人接触的地方。” 此时掠夺者四人中三人嘴里都正含着曼德拉草的叶子——这次已经坚持一个星期了,第一次开始时詹姆当天晚上刷牙时就不小心把叶子刷出来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西里斯睡的太投入了,以至于他刚睡醒就把叶子吐了出来,彼得反而是坚持最久的,可惜第五天时一颗胡椒味的比比多味豆让他不顾一切的把嘴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虽说坚持一个月这件事听起来遥遥无期,但他们总要提前准备——修炼阿尼玛格斯时有个很重要的步骤,就是你得用个水晶小瓶子盛放自己含了一个月的叶子,然后把这个瓶子存放在一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注意了,阳光会带来严重的污染”——书上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因此这个地点就变的很难找:首先要绝对的阴暗,其次还不能有人无意进入——光凭这两点他们就淘汰了家里和霍格沃茨绝大多数教室。西里斯先考虑到了尖叫棚屋,可莱姆斯在月圆之夜变身的时候要用那儿,他们总不好再专门转移一趟。詹姆还考虑了放自家古灵阁里,但他们在满月的日子得立刻取瓶子,古灵阁显然不是能立刻去的地方。 最终大家还是把目光放回了霍格沃茨城堡。几百年以来霍格沃茨城堡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个秘密,詹姆坚信只是他们对城堡的探索还不够,只要仔细找,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藏东西。于是搁置已久的夜游计划又重启了,考虑到现在他们的身量隐形衣已经很难同时容纳好几个人,詹姆决定每天由两个人夜游城堡,目标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足够隐秘的地方,同时,在夜晚还能摸到**区查查阿尼玛格斯的资料——大家都知道,一般来说**区书上的内容总比普通的书上多。规划好这一切,詹姆雄心勃勃的准备把夜游的成果制作成一张城堡的地图呢——“想想看吧,一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霍格沃茨地图——制作者:伟大的詹姆波特。”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听到舍友们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后,艾德琳在睡衣外面披上了校服袍,蹑手蹑脚的溜出了宿舍。今天轮到她和西里斯去夜游,对方已经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她了,西里斯的头发留长了,被他胡乱的绑在脑后,他们熟练的钻进隐形衣里,隐形衣下露出了一截脚踝——西里斯不得不稍微驼起背,以防哪个教授大晚上撞见两双脚游荡在霍格沃茨里,艾德琳发觉他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一个脑袋,布莱克家的人都很高大,她想起了她那几个身材高挑的表姐们,祈祷自己也能赶快长的像她们一样高。 他们目前已经检查到了城堡四楼,前三层已经被反反复复的转过了,詹姆甚至又发现了一条通往城堡外的密道,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找到终点。艾德琳反复触摸着走廊两侧的墙壁,期待着能不能发现个暗门什么的,她们还挪动了好几次转角处的盔甲——这可是很危险的,那些生锈的盔甲一不留神就会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这种刺耳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里格外明显。但终究一无所获,最终西里斯提议去**区转一会儿,如果能找到对他们有用的书也不算白跑一趟。 这还是艾德琳第一次来到**区,她从来没想到过夜晚的图书馆会这么可怕——一排排高大的柜子笼罩在阴影之中,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的月光,四周的寂静之中还时不时冒出一声不祥的水滴声,她路过一排书时,发誓那些书中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声。幸好西里斯在自己身边,她不安的想,如果现在是她自己在这估计只会转身逃跑。 艾德琳举起了油灯,在书架前徘徊,想通过它们的名字判断是否有用。而西里斯在身后埋头抄写着一本名叫《揭秘:阿尼玛格斯》的书上的内容,她不敢去贸然触碰那些厚重的,书皮扭曲的书籍,决定先拿下来一本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血色月夜》,可当她的手触碰到它时,这本书突然从内用力摊开,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声,艾德琳吓的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几乎是立刻就用最大的力气把它合上了,但为时已晚,图书馆的另一侧传来一声怒喝:“谁在那里?” 不是费尔奇的声音,似乎是某个级长巡夜时正好路过这里,西里斯也吓了一跳,他立刻手忙脚乱的把那本书塞回去,他们熄灭油灯,迅速钻到隐形衣底下。几乎是隐形衣的衣角落下的下一秒,阴影中走出了两个人。 从阴影之中走出的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阿米库斯.卡罗(艾德琳第一次那么期待从黑暗里走出的会是费尔奇),他们对着艾德琳她们消失的方向凝视了一会,似乎想用眼神穿透墙壁似的。 “椅子上还有温度呢,他们跑不了多远。”卡罗的手停留在西里斯刚刚坐着的位置。 “急急现形。”莱斯特兰奇举起魔杖说,一道有力的光芒穿透了他们的隐形衣。 艾德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一阵风吹过。她随即意识到,这件隐形衣可是波特家的传家宝,它不会被任何拙劣的魔咒或者道具识破,除非使用者自己把它脱下来。 正当莱斯特兰奇遗憾的收起魔杖准备离开时,艾德琳简直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可气还没喘匀,她突然注意到:西里斯在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张羊皮纸落在了地上,更糟糕的是,卡罗也注意到了,他弯腰捡起来了那张纸。 她知道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平常都会用那个要结合“麻瓜万岁”咒语的隐形墨水抄写,可这会——卡罗反复用手指摩挲着这张纸,“这张纸被施了某种魔咒,拉巴斯坦。”他说,“我确信我看到了上面原本的文字在消失。” “但它现在看起来只是一篇再普通不过的魔咒学论文,作者是——詹姆波特,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的小子。”这下性质就变了,念出这个名字后拉巴斯坦显然来了兴趣。该死的,为什么这几个人要用自己报废的论文纸?还偏偏签上自己的大名?艾德琳心里祈祷着这上面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他们对着这张羊皮纸施了几个简单的魔咒,幸运的是詹姆他们的发明还算靠谱,羊皮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这两个人显然不打算放过这张羊皮纸。 “没关系,我把它拿回家里——过几天就是圣诞假了,到时候我们会有办法破解它的。”拉巴斯坦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接着和卡罗一起离开了。 第21章 莱斯特兰奇庄园 艾德琳和西里斯一路狂奔回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们甚至顾不得会惊动某个凶神恶煞的管理员。 “所以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艾德琳气喘吁吁的一边跑一边问。 “很糟糕的是,不只关于阿尼玛格斯,我们还整理了很多关于狼人的资料。”西里斯回答。 这下就糟糕了,万一他们解开了魔咒,然后猜测詹姆波特为什么要查找关于狼人的资料呢?万一他们从这里微妙的联系到了莱姆斯.卢平的请假呢——毕竟全校人都知道他们几个组成的小团体,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们总不能用卢平的未来去赌某个可能性吧,如果他是个狼人这件事被公之于众,那他绝对会被退学,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没办法保护他了。艾德琳越想越觉得头大,她绝对不能把好朋友置于这种险境,况且这种险境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她造成的。 胖夫人已经睡着了,他们把她叫醒时她还有点不满,看见眼前这两个深夜归来的学生,她揶揄的挑了挑眉毛。 “柠檬薄荷片——让我们进去。”艾德琳急切的说,甚至顾不上和胖夫人解释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他们得赶紧去找詹姆他们商量。 西里斯很快就把詹姆和莱姆斯喊了出来,前者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鸡窝的形状。 “发生了什么?”詹姆打了个哈欠,他疑惑的瞪着他俩。 听完发生的事情后,莱姆斯的脸色难看极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反而是詹姆皱起了眉毛,“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把它拿回来!在咒语被解开之前。” “去他的宿舍偷么,那我们得先混进斯莱特林的地牢,再混进他们的宿舍?”艾德琳愁眉苦脸的说,“我们真的能挑一个完全没人的时候混进去么?”毕竟大家都认识他们几个,他们不可能顶着这么几张脸光明正大的混进去,而穿着隐形衣在人来人往的公共休息室里就更冒险了,这很容易暴露隐形衣的秘密。 “这太冒险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据,不如不管它了。”莱姆斯苦笑着说。 “绝对不可以!”剩下三个人几乎同时说。 “复方汤剂怎么样,我们随便变成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詹姆提议。 “可那魔药熬成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都够他们把莱姆斯退学了,后天我们就放圣诞假了。要我说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干脆穿着隐形衣直接去他宿舍偷吧。”西里斯指出。 等等,圣诞节假期?艾德琳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和西里斯可以去偷回来那张纸,”艾德琳说,“西里斯,你忘了么,你堂姐——我是说贝拉的婚礼会在圣诞节假期举行,婚礼的地点恰好就在莱斯特兰奇庄园,拉巴斯坦忙着参加他哥哥婚礼的时候,我们就去他的房间把东西拿回来。我打赌他在婚礼前不会有时间去破解一张无关紧要的羊皮纸的。詹姆,你放假的时候先把隐形衣给西里斯,我们婚礼的时候用。” “好主意,但是詹姆,你得把隐形衣交给艾德琳——沃尔布加大概不会允许我去参加任何一个人的婚礼了,自从上次我设法毁了奥赖恩的生日宴之后,她干脆禁止我参加任何活动。”西里斯无奈的耸了耸肩,“别这么看着我!”他说,“如果你家宴会厅里正忙着策划一场针对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谋杀的话,你也会想往里面丢一个粪蛋的。” 于是计划就这么敲定了,这还是艾德琳第一次单独行事,想起贝拉和罗道夫斯等人的脸,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现在把莱姆斯.卢平置于了危险的境地——虽然莱姆斯本人并没有表示什么,但他内心显然没有他外表这么轻松——仅仅是因为他习惯了退让,不想难为朋友而已,因此这几个朋友决不能因为自己的愚蠢毁掉他的人生——艾德琳下定了决心。 离校的早晨,海格从林子里拖来了一棵巨大的冷杉树,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霍格沃茨里到处弥漫着快活的节日气息,但艾德琳这会儿愉快不起来,她站在寒冷的门廊下,带着红黄相间的围巾。詹姆把一个包装严密的包裹递给了她。 “照顾好它。”詹姆郑重的说,仿佛递过来的是一个婴儿。 “天塌了我也会先护着它的。”艾德琳也郑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詹姆竟然愿意把波特家的传家宝借给她用,她在内心感到了一种被信任的暖意,不过詹姆波特就是这样一个人,要说他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太相信朋友了,艾德琳也真佩服他的坦率,至少她自己就做不到。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回家的路上她和埃文之间的氛围比上次好多了——上次的氛围差到把一根燃烧的火柴丢在他们中间都会结冰。他们并肩跟在菲奥娜身后,艾德琳依旧看着妈妈的卷发随着她的步伐摇曳。亲情毕竟是那么神奇又有力的纽带,不管怎样处于怎样的立场,艾德琳都从未觉得自己会和菲奥娜和埃文真正分开。 今年是艾德琳记忆中最冷清的圣诞节之一,在她小时候,罗齐尔家的圣诞节还是十分热闹的,父母会宴请许多宾客,家养小精灵会在圣诞树上挂满拐杖糖与彩灯,屋子里像所有故事里那样温暖闪亮。即使是父亲去世之后的圣诞节,菲奥娜还是会坚持把家里布置的尽可能精致,利奥仍会为宴请的来宾们准备一长桌丰盛的美食,艾德琳知道妈妈是个骄傲的人,她这么做既是在怀念父亲,也是想向所有人证明罗齐尔家与过去无异,仍是位于第一梯队中的尊贵的纯血家族。 但今年,空旷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三个和一只年老的家养小精灵,利奥还是从周围的树林中弄来了一棵较矮的冷杉树,把它布置在了大厅里,又在上面挂了许多装饰物,让房子看起来没那么冷清。艾德琳听说有些纯血家族会有把快老死的小精灵砍下头挂到墙上的传统(实际上就是布莱克家),她庆幸罗齐尔家还没这么丧心病狂,至少菲奥娜和埃文都没兴趣刁难一只家养小精灵,利奥从他们出生起就在这个家庭里服侍了,艾德琳一直把他当成是一位特殊的家人。 晚餐的食物还算丰盛——如果忽略苹果派咸咸的,而火鸡腿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甜味的话。但艾德琳的心思完全没放在晚饭上,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几天后的婚礼。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趟莱斯特兰奇庄园,只记得那也是一个富有,古老的庄园。关于贝拉特里克斯她的印象倒是多一些,在奥利尔去世之前他们和德鲁埃拉.布莱克那一家人联系颇为密切,她和布莱克家的三个女儿彼此都认识。作为一个小女孩,艾德琳小时候喜欢和安多米达一起玩,原因则是她显得不那么“布莱克”——安多米达从小就显露出一种与她的姐妹们格格不入的温和友好。贝拉与安多米达恰恰相反,她从小就极端的好强,还对黑魔法有着及其深厚的兴趣。艾德琳不太喜欢这些看起来不太妙的魔法,也不太喜欢她,但她也不认为贝拉会爱上苍白冷血的罗道夫斯——虽然从这方面来看他们几乎是一样的苍白冷血——但仅此而已,贝拉看起来不会爱上任何人,她倾向于这场婚姻只是两个家族的需要。 婚礼进行的途中,她只需要找个去盥洗室的时机,然后套上隐形衣溜到拉巴斯坦的房间就足够了,她在心里默默琢磨着。听起来很简单,但实践起来就不是那回事儿了,她得摸到他的房间,还得在房间里成功找到一张薄薄的羊皮纸,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会把它放在房间里!这个计划简直漏洞百出。 “我在和你说话,艾德琳,你有在听吗?”菲奥娜敲了敲桌子,这才把艾德琳从思考中惊醒。她不满的说:“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你就学不会吗。” “抱歉妈妈,我吃饱了。”艾德琳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妈妈有什么矛盾,她干脆选择道歉然后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后一片寂静。 婚礼当天,菲奥娜坚持让艾德琳穿上了一件紫色的礼裙,腰部有束腰设计,领口,袖口和裙摆处还用亮晶晶的丝线勾勒了花纹,不仅如此,她还给艾德琳盘了头发,让艾德琳浑身不自在。当她在门口撞见同样被菲奥娜精心打扮的埃文的时候(后者的头发全部被光鲜锃亮的梳在脑后),两个人都憋了半天的笑。 艾德琳提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手提包——里面的东西可不精致小巧,这是西里斯从安多米达那里借来的,一个施展了无痕延伸咒的串珠手提包,一件隐形衣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莱斯特兰奇庄园同样富裕美丽,道路上的积雪被规整的扫在两侧,灌木丛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装饰豪华的大堂里燃烧着温暖的的炉火,把往来的宾客们的脸庞都映的红扑扑的,艾德琳在妈妈和哥哥身后左顾右盼,寻找着西里斯的身影——她真希望他能来,陪自己一起进行这场破绽百出的行动,但她看到了布莱克一家——雷古勒斯站在奥赖恩和沃尔布加身后,他旁边并站着没有那个更潇洒一点的哥哥。西里斯果然没来成,艾德琳的愿望就此破灭了。 她继续左顾右盼,人群中并没有出现拉巴斯坦的影子,这意味着行动还不能开始。她暗暗盘算了一下:现在她们身处的地方是礼堂,两侧的长廊分别通向不同的房间群,她得先赌一下哪边会是主人们的卧室——真让人头疼,艾德琳讨厌赌博,她开始观察两侧走出的人们。这时,菲奥娜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快跟伯妮丝打个招呼,艾德琳。”菲奥娜微笑着说,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女孩同样微笑着看着她。 伯妮丝.格林格拉斯——塞西莉娅.格林格拉斯的姐姐,艾德琳赶紧诚惶诚恐的打了个招呼,伯妮丝是那种每个家庭都想要的女儿——聪明,漂亮,懂事又识大体,她从小起就总像大人一样严肃,导致艾德琳小时候和塞西莉娅一起玩时总有点害怕她。伯妮丝金色的长发同样盘在脑后,带着一顶铃兰花组合成的发饰,身穿着白色的纱质礼服——这让她看起来像个希腊神话里的女神。 她们又热切的谈论起来,艾德琳敏锐的意识到菲奥娜对伯妮丝的态度相当殷切,而埃文呢,他看起来反而有些不耐烦,反复的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她这才想到,17岁的埃文早就该订婚了,妈妈这个态度显然是相中了格林格拉斯家与埃文同岁的大女儿,对方的态度也很热情,不过考虑到伯妮丝对人一向滴水不漏,艾德琳也无法判断她到底怎么想的,反正她不反感格林格拉斯家的姑娘,如果再早两年她知道自己要和塞西莉娅成为一家人估计会开心很久,可惜现在她们的友情疏远起来,反而有点尴尬。 新娘新郎看起来毫无感情——至少贝拉看起来正急着赶紧宣个誓然后结束这一切,而比她更着急的是艾德琳——大概是由于上次婚礼的前车之鉴,埃文这回全程坐在她身侧,不给她悄悄离开的机会。她想借口说自己去盥洗室,可她又怕去的太久会让埃文起疑心。艾德琳只好坐在座位上焦急的左顾右盼,她盯着前方拉巴斯坦的侧脸,他这会儿正认真的盯着新郎和新娘,从侧脸看来他的神情竟然还有一丝欣慰,让他的鹰钩鼻看起来都没这么阴森了。好吧,再坏的人也有在乎的人。 这场仓促的婚礼终于结束了,令人奇怪的是,多数宾客们这会儿就准备离开了,莱斯特兰奇家竟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艾德琳来不及多想,她知道现在混乱的时刻就是自己行动的时刻。她趁菲奥娜正站在壁炉中翡翠绿色的火焰里时说自己要去趟盥洗室,菲奥娜只能用琥珀色的眼睛瞪着她,然后下一秒消失在壁炉里。 艾德琳跑向了右侧的长廊,复杂的花纹在她脚下延伸,她在盥洗室里披上隐形衣,出门路过了一个空荡荡的议事厅,一路跑到尽头则是餐厅,她顺着旋转楼梯跑上了楼,却发现那是一排客房。艾德琳仍不死心的跑上三楼,却发现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藏书室——这就是她讨厌赌博的原因,艾德琳从来没赌赢过。 艾德琳原路返回,她害怕自己耽误太久的时间,一路都不敢停下小跑的步伐,所幸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只有长廊上的画像们在窃窃私语。路过一楼议事厅时,她意外的发现厅里的炉火被点燃了,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正来回穿梭在议事厅内外。艾德琳这会没空仔细观察,她慢下脚步,不动声色的挪入了左侧长廊,她先路过一间书房,其次是杂物间,走廊尽头同样是精致的旋转楼梯,艾德琳气喘吁吁的爬上去,这回找对地方了——这排卧室的门上都挂着精致的名牌——黑色的花体字,金色的背景,她很快找到了属于拉巴斯坦的卧室。 艾德琳小心翼翼的拉开一条门缝挤了进去。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家具们显得古朴厚重,墙壁上处处装饰着绿色与银色的缎带,架子上放着许多看起来就不太妙的装饰品——比如一只人手或是几颗眼球,艾德琳没时间吐槽拉巴斯坦这奇特的爱好,她赶紧走到书桌前,翻了翻桌子上的东西,可桌子上并没有什么羊皮纸,她又打开了抽屉,同样没有收获。艾德琳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她翻找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地点:书架上的书,衣柜,衣服口袋,甚至还有被子和床底,可什么都没有,她尽量把东西都摆回了原位置,希望拉巴斯坦真的会像个傻瓜似的没注意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失败了,艾德琳绝望的想,这张纸也许已经不在莱斯特兰奇庄园了呢?反正起码不在拉巴斯坦的房间了。 她原路返回,路过那间书房时却突然灵光一现——当你想要研究什么时,其实往往不会选择卧室。她抱着希望钻进了书房,书桌上正躺着一本《隐藏的奥秘》,艾德琳心中一阵强烈的预感迫使她急切的把它打开,詹姆波特失败版的魔咒学论文正躺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莱斯特兰奇庄园 第22章 演讲 艾德琳来不及高兴,她先简单确认了一下纸面没有被魔咒破坏过的痕迹,然后把它叠起来塞进了小包里,她在拉巴斯坦的房间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得赶快离开了。 她穿着隐形衣跑了太久了,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斗篷下的空气都变得闷热难耐,但艾德琳丝毫不敢钻出来透一下气,一楼的区域随时可能过人,她只能像一只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往前挪。 大厅里静悄悄的,大门紧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丝毫不像刚发生过一场婚礼。这太奇怪了,奇怪到连艾德琳也没办法忽视了。这会儿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她不知道莱斯特兰奇庄园的飞路粉在哪里,只好走到那扇紧闭的黑色大门前,试着推了推它,大门纹丝不动——果然锁上了。她在隐形衣下拔出魔杖,悄悄露出魔杖的头部对着门锁。 “阿拉霍洞开。”她尽量小声的说。 门锁没有打开,艾德琳不确定是因为它被施了更加高深的魔法还是自己施咒还不够熟练,但有一件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她现在得找其他出口了。右侧的走廊里传来隐约的声响,艾德琳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右侧。 “贝拉今天给了我一个宝贵的机会,能让我见到你们这些同龄人中最优秀的巫师们。” 她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议事厅传来——她之前从未听到过这个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层寒意——从内心的最深处。艾德琳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这显然是一个男人在演讲,他还提到是贝拉给了他机会。一向高傲的贝拉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婚礼做契机,她身后必然还有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授意——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我在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常常会想——为什么我们的能力足够翻天覆地,却宁愿偏安一隅,甚至自愿躲藏在阴暗之处?我想你们其中许多人和我想法一致。”他恰到好处的发出一声和蔼的笑声。 “也许还会有很多人回答,这是由于我们的巫师保密法,是啊,我们的保密法成立于17世纪,安全,稳定,一直延续至今。但我猜邓布利多不会告诉你们它的由来——”他话锋一转。 艾德琳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擅长演讲,她意识到自己开始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一步一步挪向议事厅。 “历史上的巫师们可不像今天的你们一样幸运,他们被迫害,被驱逐,甚至被残忍的杀害。一个七岁的孩童,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物该伤害他,可若是他施展了一点小小的魔法——那他就会被捆上火刑架烧死,想想看吧,多少麻瓜仅仅因为自己的无知懦弱——还有一点点邪恶,就烧死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灵魂?于是巫师界在恐惧之中树立了保密法,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不再被迫害,为了保护我们高尚的世界。”那个男人缓缓的说。 “保密法从恐惧中诞生,时至今日我们仍要恐惧他们么——卑鄙,愚蠢的麻瓜们?我知道今天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来自英国最古老的家族,身上流淌着最纯净,高贵的血液。告诉我——魔法届今天的辉煌由谁缔造?由我们的祖先们——我们善良,聪慧的祖先们。而时至今日呢?魔法部最近通过了什么法案?告诉我。” “《反出身歧视法案》,先生。”一个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关注时局的好孩子,”他停顿了一下,“尤金妮亚.詹金斯似乎认为我们应该好好的拥抱这些麻瓜出身的巫师——哪怕他们的祖先对我们进行了长达百年的迫害。” 艾德琳终于走到了门柱前,她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一张苍白,扭曲的脸,但仍能看出它过去英俊的轮廓。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这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她甚至不敢长久的盯着那张面容——她打心底觉得恐惧。艾德琳把目光扫回长桌,这里坐着许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甚至大多数人都是她学校里的同学——,埃弗里,卡罗,诺特……总之,全是纯血家庭的孩子。她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雷古勒斯甚至坐在最前列,他听的很认真。而贝拉呢,她正倚靠在房间尽头的墙壁上,频频点头,这会她看起来比婚礼上还要容光焕发。她身旁还站着几个人,卢修斯,纳西莎,罗道夫斯…,艾德琳呼吸一颤——还有埃文,她忽然能猜到这个在讲话的人是谁了——去年圣诞夜罗齐尔庄园的夜谈,猪头酒吧的密会,他们的话题中总围绕着的那个人。 “我们的祖先们在麻瓜们升起的火焰中痛苦的挣扎,而很遗憾的是,今天我们世界的主流声音似乎认为我们应该拥抱麻瓜,亲吻麻瓜,要我们抛弃我们坚守的一切——几个世纪以来我们做出了许多努力,缔造了我们纯粹,高贵的血液,而如今——我个人对此深表遗憾。”黑魔王痛心疾首的说。 “孩子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纯洁的事物在我们眼前消逝,我们要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哪怕前路上曲折不断——我永远欢迎每一个才华横溢的巫师——” 很诚恳,很有煽动性,但艾德琳不想再听了,理论上她确实没找出黑魔王本人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可她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她衷心为每个不幸死去的人悲伤,但——即使他们现在向麻瓜报仇,把麻瓜们全绑在火上烧死,也不能改变什么呀。如果她从未接触过麻瓜,大概也会觉得赞同,可她想起了莉莉她们,“莉莉的爸爸妈妈肯定不是愚蠢的,肮脏的人,戴恩也不是肮脏的人,《飘》的作者也不是愚蠢的麻瓜……”她心里默默数着自己现在所有能想到的麻瓜们。 艾德琳转头离开了,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一楼转来转去,大门被锁了,但每座大宅子都会有小门,她走了半天,试图找到通向外面的后门之类的,却被那些花纹相像的房门和走廊绕的头晕。等她晕头转向的绕回来的时候,这场小型宣讲会似乎已经结束了,幸运的是,她恰好看见一个她在这里最信任的人——雷古勒斯正从自己刚刚躲的门柱后面走出来,看方向他似乎要去盥洗室那边。 艾德琳.罗齐尔是雷古勒斯认识的人中最有趣的女孩,她经常会从各种奇怪的地方冒出来,比如说现在:他刚走进盥洗室,就有一只手从空气中伸了出来,把自己拽进了某个披风一样的东西里——他感受到某种奇特的布料在自己头顶摩擦——似乎是一件隐形衣,接着一只微微颤抖的手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艾德琳正紧张的看着他。 她原本编的精致的头发有些散乱了,略微卷曲的黑发正随意的垂在她的额头两侧,其实还挺好看的——雷古勒斯淡定的甩开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嘴正被对方捂着,只好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其实艾德琳这会儿比雷古勒斯更紧张,因为她第一次意识到——隐形衣下的空间是这么隐秘狭窄,空气是这么安静,两个人的距离是这么近——近到她的心脏不安分的跳个不停,近到她一抬头就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漂亮的,淡漠的,严肃的,无辜的,令人琢磨不透的,灰色的眼睛。 跟詹姆.波特一起用隐形衣时艾德琳一般嫌他太吵,跟西里斯一起时艾德琳又嫌他太高,跟雷古勒斯一起时呢?她这会儿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喜欢他。艾德琳不是傻瓜,她当然明白自己特殊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当你区别对待一个人时,要么讨厌他,要么就是喜欢他。可惜这会儿时机也太差了——要知道她的手还放在对方嘴上呢,艾德琳赶紧把手甩开了。 “帮我出去,雷古勒斯——” “我能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几乎同时说。接着雷古勒斯顿了顿,示意艾德琳先说。 “我得赶紧离开这,雷古勒斯,”艾德琳急切的说,“现在不是一个好的解释时机——我回头写信给你,总之你能帮帮我吗?” 你能帮帮我吗——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艾德琳说完就有点脸红了,她不能总指望对方帮她收拾烂摊子,雷古勒斯更没有帮她的义务,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拉巴斯坦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羊皮纸失窃了,如果她被抓到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毕竟她不能只代表她自己。 雷古勒斯叹了一口气,活泼,机灵——这是艾德琳身上良好的品质,但她不能总这样,尤其是他们现在在莱斯特兰奇庄园——这不是一场过家家,还有那位黑魔王,虽然雷古勒斯大体上认同他的观点,但他知道对方远没有自己现在表现出的那么平和——他藏匿的东西太深了,关于他的一切都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想到这,他更不理解艾德琳今天的做法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拉住了艾德琳的手(对方的手明显颤了一下)快步向前走。 艾德琳被雷古勒斯拉着手穿行在走廊中,她意识到他们来到了她路过好几遍的那个杂物间里。杂物间里堆着许多陈旧的家具,他们一路磕磕绊绊的绕过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到了房间的尽头——一扇陈旧的小门面前,这扇窄小的门和整个豪华的莱斯特兰奇庄园简直格格不入。 “小时候有一次来这里参加舞会,西里斯躲在这里不肯出来。”雷古勒斯言简意赅的说,然后他从隐形衣里钻了出来,艾德琳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雷古勒斯已经打开了那扇小门,她连忙贴在他身后挤了进去。 这是一间狭小阴暗的房间,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小床,还有一个旧椅子做成的床头柜,而最重要的是——房门的另一侧正对着一扇小门,显然是通往外面的门。床上坐着一个正埋头补衣服的家养小精灵,它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惊讶的看着雷古勒斯。 “布莱克少爷?”小精灵迟疑的问。 “你好,莱纳,我想吃糖浆馅饼——现烤的那种,能麻烦你去厨房一趟么?”雷古勒斯面不改色的胡扯起来,艾德琳缩在隐形衣里为他的演技默默点赞。 “为布莱克少爷烤馅饼是我的荣幸。”小精灵兴奋的跳了起来,“跟我来就好。”他摆动着带绒毛的大耳朵,艾德琳连忙从门口闪开。 雷古勒斯转过身,跟着这个蹦蹦跳跳的小精灵离开了,走之前他意味深长的向艾德琳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她赶紧离开。 艾德琳不敢耽误,她连忙打开通往室外的那扇小门,钻进了漫天的风雪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演讲 第23章 骑士公共汽车 车窗外雪花纷飞,艾德琳紧紧攥着小包,以防自己从车座上滚下去的时候它被甩到一边,事实上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才不把中午吃进去的蛋糕们吐出来。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艾德琳在雪地里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脚都已经丧失知觉了,脚下的地面才从松软的被雪覆盖的草地变为硬邦邦的沥青,看样子她走到了一条麻瓜们修建的公路旁。艾德琳绝望的挥了挥魔杖,试图计算自己一天内能否沿着这条路走回罗齐尔庄园,不过这么久都够菲奥娜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弄下来的了。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一个庞然大物停在她眼前——一辆艳紫色的三层巨物,像是上一秒刚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似的。艾德琳呆滞在原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这场景跟开玩笑似的。她隐约听说过这种交通工具,但一位纯血家族的小姐显然是不会对这种与麻瓜有关的交通工具了解太多的。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我们旨在为每一个陷入困境的巫师提供帮助——只需支付一些小小的西可,我们会把你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车门在她面前打开了,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的售票员走下来有气无力的说。 “我要去罗齐尔庄园。”艾德琳无比感激的说。 “十一个西可。”售票员迟疑了两秒。 艾德琳用冻僵的手在包里翻了很久,终于摸出来十几个西可。售票员接过西可,用混浊的蓝色眼睛打量了她一眼。 “加三西可,来杯热可可怎么样?”他说。 艾德琳婉拒了这个提议,虽然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来杯热饮暖暖手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多余的钱了。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个决策太正确了,她从来没坐过这样疯狂的交通工具——如果你觉得飞路粉的旅行让人晕头转向,那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别有机会坐骑士公共汽车。她跟着这辆疯狂的车一起横冲直撞的穿梭在麻瓜的道路上,有好几次她们几乎要贴到了麻瓜的汽车屁股,但下一秒就会来一个生猛的急刹车——第一次刹车时艾德琳直接从座位上飞了出去。 车上的人不算少,而且看起来都很落魄——她自己这会估计看起来也挺落魄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都对这糟糕的驾驶习以为常。她身后有两个巫师在睡觉(艾德琳真心佩服他们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着),另一个巫师在叽里咕噜的对着牙刷自言自语,身旁放着五六个打满补丁的包裹。 “我不能喜欢雷古勒斯.布莱克。”艾德琳在心里想,雷古勒斯本人的态度暂且不提,布莱克夫妇的态度她也能想的到。纯血家族的孩子们一般都成熟的很早,同样的,他们的恋爱也不能如同霍格沃茨里其他的同学们一样随便——因为这帮大人总是会想的很多,如果他们觉得合适就会为彼此订婚,如果不合适呢,就会插手进来干预。无论哪一种,都只会让这段纯真的友情复杂化。所以处理这份小小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藏在心里,艾德琳想,如果等她真正能决定自己命运的那天,这份感情仍然存在的话,再直面它也不迟。 她还没来得及想多久,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扭曲了起来,准确来说,是自己像一根面条那样被拉伸成长条——他们正在穿越两辆麻瓜汽车之间狭窄的缝隙,车上的每个人都像一团面一样被压扁,她惊恐的盯着所有人,这感觉活像肺被踩扁了。 “你是他们家的人吗?”一切恢复正常后,那个金发的售票员突然饶有兴趣的问她,大概是因为他环顾了周围一圈后发现能搭上话的只有她。 “不是,我只是去那附近。”艾德琳下意识撒了个谎,弄清楚这售票员想干嘛之前她觉得暴露身份不太好。 “那就对了,我开始还觉得奇怪呢——他们那个世界的人一般不太会出现在这辆车上,你懂的。”售票员抓了抓自己脏兮兮的头发。 “他们那个世界?”艾德琳好奇问,其实她接触过的人很少,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巫师社会里的其他人是怎么看他们这个圈子的。 “就是那帮自诩高贵的纯血呗,那帮人天天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似的,但我也从没见这帮人创造过什么价值——守着古灵阁过日子,要我说,这帮人现在连蒸汽机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估计还觉得火车是跟着魔法跑的呢。”他瘪了瘪嘴,不屑的说。 艾德琳没说话,她听出来对方对自己这些人怨气很大,而且她确实不知道蒸汽机是什么(它听起来像某种戏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售票员见她不说话,意识到自己在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发牢骚,连忙转移了话题:“你没成年吧,怎么自己在这种没人的路上转悠?” “妈妈让我去找我的姨妈。”艾德琳说。 “唉,一个人多注意点吧,这会儿世道又变了,不太平啊。”售票员喃喃的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的谈话就此中断了,直到熟悉的建筑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艾德琳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迅速的下车了,她磕磕绊绊的跑向自己家庄园门口那扇熟悉的雕花黑色大门。 等她鬼鬼祟祟的从侧门溜进客厅,并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时,菲奥娜正在沙发上坐着等她,更糟糕的是,她看起来至少已经在那等了半小时了。 “飞路网真是太糟糕了,妈妈,我被传送到了附近一户姓林奇的人家的壁炉里,费了半天的劲才摸回来。”艾德琳尽全力使自己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是么,我还以为你被传送到美国去了呢,艾德琳,旅途愉快么?”菲奥娜看着自己造型狼狈的女儿(对方看起来在街上流浪了一个星期),阴阳怪气的说,“两个孩子一个都不回来,看来我对你们的管教真是太成功了。” 艾德琳敏锐的发现——听起来埃文也没告诉菲奥娜他去做什么了,这很奇怪——毕竟菲奥娜一向支持他和他们往来呀,除非现在埃文还不想让菲奥娜知道自己在频繁的参加黑魔王的活动——虽然菲奥娜本人是纯血统的坚定簇拥者,但她同样守旧固执,对于新出现的黑魔王势力,她大概会抱着“我们这些高贵的家族没必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事”之类的态度,也许埃文就是因为这个才没告诉菲奥娜——他大概已经在为他做事了,这在妈妈眼里会显得很不谨慎。 假期的日子过得飞快,虽然接下来的几天里菲奥娜一直在严密的盯着艾德琳的动向,但她最终没能成功发现任何端倪——毕竟艾德琳确实也什么都没做,那张羊皮纸和隐形衣正安静的躺在枕头下的包里呢,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享受剩余的圣诞假期。 假期结束时还有一件小插曲,艾德琳没忘了给雷古勒斯写信解释那天莱斯特兰奇庄园发生的事,不过她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有重要的东西需要回去拿,毕竟她不能随便把卢平的秘密告诉别人。 “顺带一提,那件隐形衣是我借朋友的,还请你不要向别人提起。” 艾德琳想了一下,还是在结尾加上了这句话。 她把信拿到阁楼去寄,刚准备绑到克莱尔的腿上,门在她身后打开了。 “艾德琳,你给谁寄信?”菲奥娜问她,她的语气正当的丝毫不像是正在试图侵犯别人的**。 “我给卡洛塔寄信。”艾德琳的语气也正当的丝毫不像在说谎。 “噢,这样吗。”菲奥娜说,然后她们的眼神一起停留在信封上的收信人处——那儿正写着雷古勒斯.布莱克。 艾德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接着菲奥娜说:“咱们家的猫头鹰和布莱克家的往来一直挺密切,是不是?” 艾德琳没听出来妈妈想表达什么,就干脆没接话。 “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把自己分到了这个该死的学院的话。”菲奥娜突然叹了口气,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幸好她并没有阻止她把信寄出去,所以艾德琳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骑士公共汽车 第24章 厨房 返校当天的晚餐很丰盛,空气中洋溢着令人安心的香甜气息,艾德琳得意洋洋的把小包扔在了桌子上。 “漏洞百出的计划,但有个人的机敏过人弥补了这一点。”她笑嘻嘻的说。 “是啊,还有个人被可怜兮兮的锁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西里斯痛苦的拖长尾音,“下个假期说什么我也不会回那儿了,格里莫广场12号和阿兹卡班的区别是什么?” “西里斯,你没能去贝拉的婚礼真是太遗憾了,”艾德琳压低声音说:“我看见他了。就是那个黑魔王。” “什么?”剩下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喊,使得其他桌子上的人不满的看着他们。 “小声点!”艾德琳说,“贝拉提前通知了一部分的人留下来——就是斯莱特林那群最支持纯血论的人,比如埃弗里他们。他——黑魔王似乎想争取他们的支持,看起来他在急切的扩大自己的队伍。” “可是,他们不都是学生吗,黑魔王要我们这些学生干嘛?”彼得说。 “他不一定要他们立刻去做什么事,也许他目前急需的是支持的声音呢,”莱姆斯说,“而且过几年,等我们都毕业了,这些人也会接手家族的话语权,代表纯血家族的态度,提前拉拢他们没什么坏处。” “所以他到底长什么样?”詹姆的关注点又集中在了另一个方向。 “他穿着一身黑衣服,还披着黑色的斗篷,而且,他的脸有点诡异——完全是惨白色,鼻子还有点扭曲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脸弄成这样。”艾德琳回想了一下黑衣人的面容。 “研究黑魔法的人都那样,艾德琳,这玩意就是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然后给自己的脸来上几拳,或者变得疯疯癫癫的。”西里斯说,“这个问题我最有发言权,我们布莱克家多的是这种人,我看贝拉特里克斯也快了。”他不屑的说。 “对了詹姆,事情中间出了一点小意外,我只能找雷古勒斯帮忙——”她注意到西里斯挑起了眉毛,“所以很抱歉你的隐形衣也被他知道了,但是我已经叮嘱他不要告诉别人了。”艾德琳说,毕竟隐形衣的存在是个秘密,她得让詹姆知道这个秘密被暴露在了另一个人面前。 “噢,西里斯,你弟弟不会是个漏勺吧?”詹姆用胳膊肘撞了撞西里斯。 “布莱克家没有一个漏勺,”西里斯言简意赅的说,“也没有一个乐于助人者——小雷尔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让我猜猜,小艾德琳的水晶鞋遗失了,乐于助人的雷古勒斯恰巧捡到了它——” 艾德琳又急又气的用水果派堵住了他的嘴,然后问:“水晶拖鞋——这是什么?” “这只是一个麻瓜故事书里的童话。”詹姆抢答,“去年我们弄来了一本麻瓜故事书,不得不说麻瓜们的想象力还是不错的,不过他们想出来的魔法也太扯淡了,至少没人能用一个咒语变出来丰盛的大餐。” “等一下,霍格沃茨平时的饭都是从哪来的?”艾德琳盯着左手叉子上的蓝莓馅饼,突然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在这上学了快两年,她不仅从来没见过霍格沃茨有厨房,而且也没考虑过饭是谁做的。 “梅林啊,你不会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厨房在哪吧?”西里斯刚费劲的吞下去那块水果派,震惊的说。詹姆也是一样的表情。 “也许有人告诉过我吗?”艾德琳没好气的说,该死的,有厨房这种事怎么不早说?那她每次夜游完还能摸进去拿点吃的呢。 “那你下次夜游和我们一起去吧。”詹姆略带惋惜的看着她,像是在谴责她缺乏自主探索精神,但是——她又没有一件绝妙的隐形衣可以用! 说到夜游,掠夺者小团体的夜游计划还在继续——除了他们暂停了**区摘抄计划,决定浑身上下不留一点破绽,詹姆还根据这次的教训想出了一个新花样。 “我们得在地图上加上每个人的动向,就像我们魔杖里的踪丝那样。”詹姆宣布。 艾德琳不置可否,在她看来这工程量也太庞大了,掌握城堡里每一个人的动向需要极为高深的魔法,而他们现在连追踪咒的影子都没学到呢。 “如果我们能在地图上看到每个人的脚步,圣诞节前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再也没人能管的住我们的夜游了,而且——我们能掌握这座城堡里每个人的行踪!”詹姆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反对的态度,他激动的解释起来。 “我没意见。”艾德琳赶紧举起来手示意投降,要是詹姆.波特认定什么事,那他就必须得做到,她才懒得阻挠他呢,反正这个男孩幸运的拥有令人羡慕的天赋,说不定他们真能做出来一张这样的地图。 二年级的下学期,魁地奇的训练依然紧密,他们即将迎战赫奇帕奇队,艾德琳每天穿梭在球场和各个教室之间,忙的只想回宿舍倒头就睡,因此她一直没有找出时间去传说中的霍格沃茨的厨房看看。直到周五来临——多卡斯大发慈悲的给她们放了一天周六的假,这意味着她可以在周五晚上熬到很晚再在宿舍里睡一天懒觉,艾德琳畅想着美好的周末:只要现在先熬过去这节变形术——但这节变形术显然没这么好过,他们今天要学会把动物变成高脚杯。 动物和高脚杯,为什么动物会变成高脚杯?艾德琳完全不理解,她面前的老鼠显然也这么认为——它一直尖叫着跑来跑去,艾德琳绝望的用力挥舞魔杖,接着她的老鼠变成了一只玻璃老鼠,它愤怒的在桌子上跳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引发了周围一圈人的笑声。 麦格教授很快被笑声吸引了过来,艾德琳发誓她在见到玻璃老鼠的时候嘴角也抽动了一下,但她很快就严肃的说:“罗齐尔小姐,直直的向前挥动你的魔杖,而不是向下!” 艾德琳有点紧张,她直直的向前挥动魔杖,结果直接打到了老鼠的脑袋上——这彻底激怒了它,它跳下桌子,沿着过道一路叮叮当当的跑到了斯莱特林们的座位上。艾德琳只好硬着头皮离开座位去抓它,当她费劲的从桌子下拎起老鼠时,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塞西莉娅.格林格拉斯熟悉的蓝眼睛,她简直想立刻召唤过来扫帚飞离霍格沃茨了。 塞西莉娅大概也觉得尴尬,她立刻挪开了眼神。可她身边坐着的塞尔温小姐大概不觉得尴尬,因为她正用某种看笑话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艾德琳,这让艾德琳十分不舒服,她报复性的捏了捏老鼠,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幸运的是,在卡洛塔的帮助下,她在下课前终于变出了一个精致漂亮的银质高脚杯。 下课后,麦格教授特意把艾德琳留了下来,“罗齐尔小姐,也许你对于新知识的接收能力有点弱,但是我想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去理解,消化和吸收,我记得你去年的变形术成绩不算差,今年希望你能进步一些。” “谢谢你,教授。”艾德琳感激的说。 “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在课前好好的预习,提前接触这些知识。”麦格教授的眼神锐利起来,“如果你把和波特先生他们一起玩的时间分一小部分给变形术——” “我会的,教授。”艾德琳完全没想到麦格教授会关注到自己,她不想辜负她的好意,赶紧努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很可信。但不和波特他们一起鬼混是不可能的—— 寒冷的夜晚,艾德琳又一次在室友熟睡的呼吸声中鬼鬼祟祟的溜下了床——好吧,轮死性不改这一点她也不逞多让。 她谨慎的穿过楼梯进入了公共休息室,两个男孩正在熟悉的位置等着她,西里斯抱着隐形衣,詹姆还拿了两瓶不知道从哪弄的蜂蜜酒。 夜晚的霍格沃茨十分静谧,整个走廊上只有他们脚步的回声,还时不时有一阵阴冷的穿堂风呼啸而过,艾德琳跟着他们沿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层,他们先是路过了一排大木桶,又沿着走廊向前走,最终停留在了一副巨大的水果画像面前,詹姆伸手挠了挠画像上的梨子,艾德琳惊讶的听见它发出了一阵笑声,接着变成了一个绿色的门把手,他们抓住门把手打开了这扇门。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有着拱形的天花板,石柱之间摆放着几张宽敞的长桌,上面堆满了香气弥漫的食物们。而石墙边则是灶台和一大堆锅碗瓢盆,至少有几十只家养小精灵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听见有人进来,他们纷纷放下手上的工具,露出了惊讶又激动的表情。 “晚上好!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有几只家养小精灵围了上来,显然他们对詹姆和西里斯很熟悉,“这位小姐是?”他们又转头看向艾德琳。 “你们好,我是艾德琳.罗齐尔。”艾德琳友好的向小精灵们打了招呼。 他们坐在长桌旁,艾德琳为自己挑选了两个烘烤完美的糖浆饼和散发着香气的鸡肉火腿馅饼,开始快乐的宵夜时间。 “这厨房藏的真够隐秘的,你们怎么找到它的?”艾德琳口齿不清的问,她的嘴里正塞着半个馅饼,毫无淑女之姿,如果菲奥娜在这一定会气疯的。 “上个学期几个赫奇帕奇告诉我们的。”西里斯含含糊糊说,他嘴里大概也塞了个土豆泥馅饼什么的,毫无布莱克少爷的形象,另一位布莱克少爷大概永远也不会展露这种吃相。 “什么?你们上个学期就知道了,却现在才告诉我?”艾德琳悲伤的大喊,心中默默为她错过的夜宵时光哀悼起来。 “你也没问呀,”詹姆委屈的说,“而且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不喜欢晚上加餐呢,我试图邀请伊万斯,结果她说自己晚上不吃东西就拒绝了——” “——她只是不想和你一起约会而已。”西里斯和艾德琳同时无情的指出这一点。 “所以你真的是认真的想追莉莉?”艾德琳问道,虽然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接受了詹姆喜欢莉莉的设定,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这并不是詹姆.波特式的一时兴起,而是詹姆.波特式的执着。 “当然,”西里斯严肃的说,“波特先生用情至深,他不仅半夜偷偷在床上读《迷倒女巫的50个技巧》,还在枕头旁藏了一朵百合花——” 艾德琳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詹姆冲过去捂住了西里斯的嘴。 “我真后悔一开学就和她不对付了,”詹姆懊恼的说,“她现在看我的眼神还不如看湖里的水怪。” “往好处想,哥们,至少她不是把你当朋友,想想鼻涕精吧。”西里斯大力拍了拍詹姆的后背。 其实艾德琳不太喜欢“鼻涕精”这个称呼,但她在这两个人面前为斯内普说话显然会引起没完没了的争论——就像上次一样,于是她什么也没说。 “至少没把我当朋友——什么意思?”詹姆疑惑的问。 艾德琳和西里斯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詹姆.波特在恋爱方面的情商完全没有继承他的恶作剧天赋,他在追莉莉的道路上看起来任重而道远,比起来他西里斯在这方面的情商还稍微高一点。 “詹姆,《迷倒女巫的五十个技巧》里有没有教过你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表现的过于花枝招展?你不能一见到莉莉就表现的像只开屏孔雀,你应该表现的沉稳一点。”艾德琳想起来上次在医疗翼和莉莉的对话,“而且,你应该和她的朋友们也搞好关系——” “和鼻涕精搞好关系?”詹姆敏锐的捕捉到了“朋友们”意指何人,怪声怪气的说:“需要我为他烤一炉爱心饼干吗。” “可能小艾德琳想让你俩手牵手来上学。”西里斯说。 “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别对我阴阳怪气。”艾德琳生气的翻了个白眼,算了,从现在起这几个人的矛盾跟她没关系。 等他们享受完美味的夜宵准备回去时,艾德琳满意的拍了拍肚子,“我明天要在宿舍里睡一整天。”她郑重宣布。 “什么?你不能在宿舍里睡一天。”詹姆和西里斯同时说。 “什么意思?”艾德琳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试图分辨出来他们俩什么时候被麦格教授替代了。 “明天是霍格莫德日啊,忘了吗?”詹姆晃了晃手里的隐形衣,“你得跟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 “顺带一提,现在只有一个人需要使用隐形衣了。”西里斯补充道。 三年级有什么了不起的?艾德琳关上了那扇伪装成画像的门,不屑的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厨房 第25章 牛仔裤 事实证明三年级就是了不起,至少詹姆等人正大摇大摆的在霍格莫德村的街道上晃悠时,可怜的艾德琳只能悄悄躲在隐形衣下跟着他们。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也许是1974年的霍格莫德村迎来的第一个温暖的大晴天,扑面而来的风已经带来了些许春天的温润。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熙熙攘攘的穿行在小屋与商店之间。艾德琳嘴里叼着甘草魔杖糖,打量着往来的学生们。 在隐形衣下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每个人打量而不用担心不礼貌,比如,她发现高尔的鼻子上有一块棕色的污渍,两个不认识的赫奇帕奇女生都带了同一款颜色鲜艳的蝴蝶结,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女士似乎新烫了头发…… 她们在蜂蜜公爵店的门口遇见了多卡斯.梅多斯和玛琳.麦金农,这里无疑是霍格莫德村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多卡斯竟然穿着一件带有骷髅头印花的帽衫和一条从膝盖处往下镶满了亮片的阔腿牛仔裤,玛琳则穿着同款帽衫和破洞牛仔裤,她们似乎正在人群中发放一些传单一样的东西。 不得不说她们俩亮眼极了——彻头彻尾的麻瓜装束可不是每个人都敢穿的,简直像艾德琳偷偷收藏的麻瓜杂志首页上会出现的那种酷女孩。如果不是她正呆在隐形衣下,她真想去和她们合个影。比起来麻瓜们这些五花八门的衣服类型,他们巫师的装扮简直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嗨,多卡斯,玛琳,这是什么?”一般来说有热闹詹姆.波特是一定要凑的,他成功的挤进了人群,好奇的指着她们手上拿的东西。 艾德琳手忙脚乱的躲避开那些路过的人,她努力的眯起眼睛,发现那是一叠海报,海报周围画着一个夸张的光圈,中间是一个黑色的怪模怪样的东西——艾德琳从坐垫分辨出来这大概是一辆车。车的下方还有一行大字,用无比夸张的字体写着“公路骑士”。 “这是什么?”西里斯兴致勃勃指着图中的那辆车问,它看起来由许多锃亮的黑色金属外壳组成,显得很拉风。 “这玩意叫摩托车——我一直认为它是麻瓜们自己的飞天扫帚。”多卡斯说,“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混血——我哥哥是个麻瓜,他在试图和朋友们一起创办乐队呢——现在麻瓜社会很流行这个,玛琳和我在帮忙发放他们画的宣传海报。”她顺手塞给詹姆他们一人一张海报。 “它看起来真的很酷。”西里斯似乎已经被这个叫摩托车的新事物迷住了,“这玩意怎么用?” “坐在这儿,手握住这里,”玛琳在海报上来回比划,“然后就可以发动了。” “我打包票在它身上的感觉不比飞天扫帚差,”多卡斯神秘的眨了眨眼,“言归正传,他们假期的时候会去麻瓜的大学里演出,你们有兴趣的话,我们假期可以写信联系。” “有兴趣,我们超有兴趣。”詹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可太喜欢这种研究麻瓜新奇事物的活动了,特别是一件同时与多卡斯,麻瓜,乐队和摩托车联系起来的活动,想不有意思都难。 “如果善良的沃尔布加会批准我去麻瓜大学参加演出的话,”西里斯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在考虑在格里莫广场12号挖一条直达麻瓜街道的地道。” “别担心,说不定很快你在布莱克家也呆不了多久了。”一个无礼的声音响起了——这会儿蜂蜜公爵店的门恰好打开了,很不巧的是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的又是阿米库斯.卡罗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他们俩厚实的跟两堵墙似的,艾德琳及时的闪到了一边,避免了被他们撞飞。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艾德琳现在看见他就有点心虚,一个多月以前她才把他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连袜子都没放过。 “现在连麻瓜的脏东西们都能光明正大的在霍格莫德里出现了,我就说邓布利多迟早会把这学校毁了。”卡罗不屑的说,他正用不善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多卡斯和玛琳。 “先生们,我不知道别人说话怎么碍着你们了,难道高贵的家族从没教过你们基本的礼貌吗?还是无礼的插嘴别人的谈话是你们家从中世纪传下来的传统——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回到中世纪呢?毕竟那时候麻瓜们得用手挤羊奶而你们可以用魔杖,可以帮助你们获得更高的优越感。” 多卡斯迅速的做出反击,她说话的语速又快又笃定,简直把卡罗噎在了原地,事实上艾德琳怀疑他又宽又胖的脑袋是否能在一分钟内想出回应。 “波特,论文写的不错。”见卡罗不说话了,莱斯特兰奇干脆不耐烦的转换了攻击对象。 多卡斯和玛琳都露出了不解的眼神,但艾德琳的心提了起来,其实她一直暗暗担心着拉巴斯坦发现东西不见后的反应,对方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是认为不重要还是怎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詹姆明智的选择了装傻,他还很刻意的摊开了手。 “你偷走了它——让你的小女朋友艾德琳?她很听你话是不是?波特。” 拉巴斯坦绝对不会想到艾德琳本人这会儿就在他身后站着呢,她盯着他粗壮的脖子,努力克制住用魔杖给他施个恶咒的冲动,看起来门牙赛大棒就很适合他。 “我走的时候应该在床底下放两个粪蛋的。”艾德琳懊恼的想,然而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拉巴斯坦知道是她拿走了它。也许这是个猜测:毕竟当天在场的人中只有她是波特的朋友——这点斯莱特林人人知道。也许她不小心遗留了什么证据。她倾向于前者,毕竟如果真的有证据,莱斯特兰奇是不会放到现在才提的——这很可能只是个试探。 “如果你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的话,那就吐点鼻涕虫怎么样?”詹姆果然没有理会这个试探,事实上他和西里斯已经拿起了魔杖。眼见这边即将发生一场喜闻乐见的斗殴事件,路过的学生们纷纷理智的闪到了一边。 “莱斯特兰奇,我很理解你一直因为魁地奇输给了格兰芬多而难过,”莱姆斯说,“可你不能因为技不如人就迁怒无辜人士吧。”话是阴阳怪气的,但他悄悄拉住了已经蠢蠢欲动的詹姆。 莱姆斯是对的,他们不能在这里斗殴——除非他们愿意接下来的日子都得靠隐形斗篷来霍格莫德。更重要的是,他明智的把这个问题转移到了安全的魁地奇上,免得这两个斯莱特林情急之下捅出什么来。 “噢,对了,卡罗,上次格兰芬多庆功宴邀请你怎么不来?”多卡斯在一旁补充道,她还摆出了一副无比诚恳的表情。 “多么完美的游走球,关键的一击。”西里斯说,这会布莱克家说怪话的天赋简直被他用的出神入化。 他们谁也不肯退步,卡罗看起来简直要气疯了,但谁也不愿意真的打起来然后失去霍格莫德日。双方都滑稽的举着魔杖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弗鲁姆先生粗暴的打开店门(艾德琳又一次差点被撞飞)。 “你们几个别在我的店门口打架。”他有点恼怒的嚷嚷道,试图赶走他们。毕竟没人想和几个看起来即将大打出手的人说“可以让一下吗?你们挡到我进蜂蜜公爵糖果店了”,为此他已经错失了两拨客人了。 “今年的魁地奇杯会是斯莱特林的。”阿米库斯.卡罗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绿豆般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环顾了一圈,像是示威似的,然后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走开了。 “上个星期斯莱特林领先了拉文克劳120分取得的胜利,如果下个月我们能领先赫奇帕奇200分的情况下赢得比赛,那就万无一失了,除非斯莱特林领先——”多卡斯的职业精神显然也被激发了,她已经开始进行飞速的计算了。 领先两百分——她说的就跟吃两个巧克力蛙那么简单似的。他们很快就在分叉口分道扬镳了,艾德琳像一个小幽灵一样跟在掠夺者小团体的身后。 和赫奇帕奇的比赛并没有达到多卡斯的预期,事实上在领先30分的时候艾德琳就不得不抓到金色飞贼了——否则它下一秒很有可能会落入赫奇帕奇的找球手迪格比手中。开始她试图采用普伦顿回抄术去隐藏飞贼,但迪格比显然不是傻子,他立刻扑向了她的袖子,最终艾德琳只能高高的举起袖子里的金色飞贼宣告比赛的结束,因此他们只领先了150分,这意味着斯莱特林还是有机会最后在积分上超越他们的。 周六的晚上,艾德琳照例来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每月举办的联谊会——大概是考虑到她作为一个找球手的表现还算亮眼,虽然斯拉格霍恩几乎从没跟她交谈过,却坚持每次都给她寄请柬,而艾德琳也几乎次次不落的参加。 其实她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她只是很想在这里见到一个人。 “我不能喜欢雷古勒斯。”艾德琳心里是这样想的,可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她没办法真正去抗拒自己内心的向往。在霍格沃茨里,艾德琳像这里的所有学生一样偶尔觉得自己能做到一切——反正不管怎样,明天又有新的课程,新的晚餐,明天很可能会发生一切,你也很可能会变成任何人,所以,和雷古勒斯呆在一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里又没有一个会突然跳出来提醒你们最好保持距离的哥哥或者妈妈。 艾德琳像往常一样先挑选了两个牛肉馅饼,又偷拿了点蜂蜜酒——虽然一般情况下学生禁止饮酒,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总会适当的为他们放宽底线。她找到了房间边缘的一张舒服的沙发,一边享受着甜点时间,一边悄悄观察着房间里的人们。 学校里她认识的大多数成绩名列前茅的,才华横溢的以及出身高贵的学生们都在这里,他们正三五成群的围绕着某个话题谈笑风生,而艾德琳并没有学习经验或者纯血家族间的逸事可以聊,也没有出色的外表,她像一只意外混进来的地鼠。她发现莉莉也来参与了这次小型晚宴,她正被包围在人群中心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有说有笑,莉莉只穿了校服,她披散的长发像明亮的火焰一样耀眼,和格兰芬多深红色的校服相得益彰。 其实艾德琳有的时候很羡慕莉莉那么受欢迎,毕竟她从很小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虽然“讨人喜欢”这一概念本来就很可疑,大概莉莉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很受欢迎,因为她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在平常的做自己的事情——也许大多数受欢迎的人就是有这种不去期待别人喜欢自己的气势呢? 不去期待别人的喜欢——这对艾德琳来说其实并不容易,她既不像西里斯那样叛逆的彻底,又不像塞西莉娅那样会乖乖听从家庭的一切安排,还恰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意他人的看法。这其实很倒霉,因为夹在中间优柔寡断的人往往最不自在——艾德琳就是这种倒霉鬼。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就悄悄溜到了阳台上,外面这会儿正在下细密的雨,天空中没有任何星星可以盯着发呆,她靠在潮湿的栏杆上,心里暗暗期待雷古勒斯能“碰巧”来这吹会儿风。 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露天阳台,艾德琳次次都躲在那里吹风,而雷古勒斯次次都不经意的路过那里,这次也不意外。 “这里有人吗?”雷古勒斯动作很轻的靠在了旁边的栏杆上,他今天穿了一件与校服颜色相近的巫师袍,上面细致的花纹和质地精良的布料彰显了它的价格不菲,他看起来情绪也不太高涨,艾德琳看到了那条代表着“不开心”的弧线。 “飞的不错,艾德琳。”雷古勒斯选择用魁地奇开启今天的对话,“很精彩的普伦顿回抄术,可惜正好被迪格比看见了。” “就这多卡斯还因为我们没能领先对手更多分数而遗憾呢,”艾德琳说,“下周比赛加油——不过也别太加油,我都准备好为我的职业生涯迎来第一座魁地奇杯了。” 雷古勒斯低声笑了笑,“你想好要选哪些选修课了吗?三年级开课前我们要选好的那些。” “嗯,大概会选保护神奇动物,占卜学和麻瓜研究。”艾德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你呢?”她真希望他们能恰好报同样的课,但雷古勒斯显然不太可能会报麻瓜研究。 果然,雷古勒斯脸上显出一阵纠结,“我大概会选除了麻瓜研究以外的所有课。” 艾德琳刚想说话,阳台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只精致的羊皮坡跟鞋探了进来。 “雷古勒斯,我听他们说你来阳台了——”埃莉诺.塞尔温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神落在了艾德琳的身上。 “噢,抱歉打扰你们了。”这次她的语气明显没有上一句轻快了,接着门在他们的身后嘭的关上了。 艾德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雷古勒斯看起来也并不想开口,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艾德琳只好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片沉默。 “当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派对明星感觉怎么样?”她尽量用玩笑的语气说。 “不怎么样。”雷古勒斯苦笑了一下,他干脆把脑袋低下去,埋在了臂弯里。 “你要不要也选麻瓜研究?”艾德琳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她怎么就直愣愣的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都怪她刚刚喝了太多的蜂蜜酒,不得不说邀请一个布莱克家的人去学麻瓜研究挺荒诞的。 “我是说,12个O听起来蛮有诱惑力的不是吗,而且其实了解一下麻瓜也没有什么坏事——”她连忙慌张的解释,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和他一起上课。 “我会仔细考虑的——关于拿12个O这件事。”雷古勒斯又笑了,只不过这次不是苦笑,事实上他今晚笑的频率让艾德琳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天赋的喜剧角色。 他们又靠在栏杆上看了半天无意义的雨,直到更深的夜色降临。 开学之后我更新的速度可能会慢一些,因为存稿也没有了TT[白眼] (然后我发现我前几章可能把卡罗兄妹的名字搞混了抱歉[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牛仔裤 第26章 第 26 章 本学年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是由斯莱特林对阵赫奇帕奇,虽然雷古勒斯已经尽力拖住了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但斯莱特林的队员们仍然没能扩大足够的分差。因此,当雷古勒斯抓到金色飞贼时,斯莱特林们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喜悦——这意味着今年的魁地奇杯属于格兰芬多。 其实斯莱特林们某种程度上和格兰芬多们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两者对于第一名的追求都很极致——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以来坚持针锋相对,因此,一个略微逊色的“第二名”并不能让他们感到满意。而格兰芬多们呢,他们在比赛结束时就一致爆发出了欢呼声。这场面太滑稽了,一群格兰芬多正在为斯莱特林的胜利而欢呼——按照积分制的规则,格兰芬多将以三胜一败的最高净胜分获得今年的魁地奇杯。 整个四月里,格兰芬多都因为这场胜利弥漫着其乐融融的氛围。直到五月份时,这种氛围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冲散了,艾德琳发誓这次要取得更好的成绩,为此她几乎把所有没课的时间都耗在了图书馆里,有时和莉莉她们一起(她真不知道自己和斯内普是怎么还能坐在一起学习的,也许这就是莉莉的力量),有时和雷古勒斯一起,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和卡洛塔一起。 “艾德琳,你已经整整13天没有参与过掠夺者冒险计划了。”晚饭的时候,詹姆提醒她。 “各位天才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普通人在面对期末考试时是要学习的。”艾德琳头也不抬,她正忙着享用面前美味的土豆泥,“从现在起我要做格兰芬多变形术最优秀的学生。” “梅林,自从每天呆在一起学习之后她已经被伊万斯同化了,”西里斯悲伤的说。 詹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鬼鬼祟祟的凑近艾德琳,小声的说:“能不能帮我在伊万斯面前说点好话?比如说和詹姆波特一起去霍格莫德村会很愉快——” 艾德琳下意识的去看长桌另一侧的莉莉,她正一无所知的和玛丽.麦克唐纳有说有笑。 “当然不行。”艾德琳坚决的说,自从她两次试图建议詹姆改善对斯内普的态度被他们阴阳怪气后她就发誓再也不会帮忙了——既然詹姆喜欢和暗恋对象的好朋友不痛快,那就随他去,她才管不着。再说了,莉莉也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利用好朋友这个便利的身份去插手她的感情问题。 “为什么?”詹姆现在有点像个逐渐在泄气的气球,他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她对所有人都很友善——除了我!她宁愿和鼻涕精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却跟我说想都别想。” “感情就是一个如此奇妙的问题。”艾德琳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莉莉本人不喜欢你,邓布利多来了都没用。” 另一边就恰恰相反了,比起来现在三句话不离莉莉的詹姆,莉莉几乎从来不会提到詹姆,似乎这个每天都在上蹿下跳试图吸引她注意力的男孩不存在似的。不过莉莉和斯内普的友谊也并没有进行的很顺利就是了——艾德琳察觉到他们一起学习的时间明显越来越少了。 “穆尔塞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支持西弗勒斯和他走的太近。”莉莉苦恼的把笔扔到了一边,把脸埋在书本中,艾德琳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红色脑袋。 “艾德琳,虽然我也知道插手朋友的社交不太好,但他的朋友们都是什么人——埃弗里,穆尔塞伯?”她苦笑了一声,“西弗勒斯是认为我的耳朵不太好使还是怎么回事?我听不到他们平常对于麻瓜出身的巫师的态度吗?他们平时管我们这群人叫垃圾,小偷,还有更难听的——泥巴种,西弗勒斯当然知道他的朋友们的态度,可他还是选择和他们混在一起。” “事实上我怀疑他内心对于麻瓜出身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莉莉叹了一口气,“这很幽默,他的朋友们都歧视我们这类人,他却向我保证他们从来不会歧视我——好像他们歧视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就会高兴似的。我无权干涉别人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们的很多看法都越来越疏远了。” “我理解你,莉莉,也许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这种倾向,但你知道——”艾德琳说,“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向他提出来,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艾德琳,我还是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吧,有的时候我真的忍无可忍了。”莉莉思考了一下,然后又重新从书本堆费力的坐直了身子,开始投身她那篇看起来很难的算数占卜论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也是混血出身吧?这不意味着他父母中的一方也是麻瓜么?”艾德琳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他的家庭有些复杂,”莉莉迟疑的说,“西弗勒斯他家的情况不太好,那个麻瓜没有给他什么正向的引导,你知道的。”她隐晦的说,大概是不想揭露好友内心的伤疤。 艾德琳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可能都有些关于家庭的问题,就像罗齐尔家一样——她没办法不讨厌那些陈旧的族规和阴沉的屋子,但她又实在不能彻底离开那里,如果离开了罗齐尔家,那她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去哪呢?菲奥娜和埃文说到底还是她最珍视的家人,就像即使她叛逆的打破了很多规则,他们也不会真正的放弃她那样。 二年级的期末考试比一年级成功的多,至少艾德琳成功的把面前的鹦鹉变成一个优雅的法式高脚杯时,麦格教授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让艾德琳离开考场的时候脚步都轻快许多了。 在应对最不擅长的魔药考试时,她幸运的抽到了相对熟悉的缓和剂,虽然中途她差点记错了搅拌坩埚的顺序而毁掉她的试剂,但最终坩埚里还是有惊无险的升起了一股银白色的蒸汽,虽然比和雷古勒斯课上一起做的那锅要浓一些,但应付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已经足够了。事实上艾德琳身边有许多魔药天才,她决定不把自己和他们比较——过得去就行。 有惊无险的考完了她最担心的两科,后面的考试自然都顺利通过了,艾德琳在学校里度过了最悠闲的一个星期,她每天都在黑湖边转悠,偶尔还和詹姆他们一起进行城堡探查计划——顺带一提,他们现在已经摸到了城堡六楼,认识了大多数城堡幽灵和雕像,却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屋子为他们的阿尼玛格斯计划做准备,不过这并不着急,因为目前还没有人成功的把叶子放在嘴里一个月呢。六月的阳光把几乎每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因为看起来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去做这些事。而这会儿学校里忙碌的就只有七年级的毕业生,艾德琳经常看见他们神色匆匆的拿着各种资料穿行在学校里——每个教授都会和他们一起商量和筹备毕业后的去向等等。 艾德琳和卡洛塔去提交三年级的选修课报名表时正好遇到了雷古勒斯和小巴蒂.克劳奇,这个学期过去艾德琳都快忘了这个拉文克劳男孩的存在了,她对他唯一的印象是一个成绩很好的拉文克劳。克劳奇还是那样,一头整齐的浅金色的头发,一双精明的浅蓝色眼睛,见到她,他冷淡的点了点头。 “我们都报了所有的选修课。”雷古勒斯告诉她。 这也意味着他们下学期所有的选修课都能一起上了,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阵小小的雀跃。 不过说到克劳奇,她突然想到同样作为七年级生的埃文毕业后打算去魔法部工作,并且他已经选择了法律执行司这个最接近权利中心的部门作为自己仕途的起点——也就是说,面前男孩的父亲很可能即将成为她哥的顶头上司。她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两眼,小巴蒂.克劳奇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拉文克劳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他怀里抱着两本书,身上有一种很浓的书卷气——除了他的眼睛,如果仔细盯着看,你就会发现这个男孩好像有一肚子的心思藏在心里,并且似乎并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最奇怪的是,她记得老克劳奇本人在报纸上表现出的态度是很厌恶黑魔法的,这和极端推崇黑魔法的布莱克家族可就恰恰相反了,小巴蒂.克劳奇不仅是独子,还继承了父亲的名字,他一定承受了许多期望——虽然据说他成绩确实挺好的,但他展现了一种大概与老克劳奇所希望的完全不同的气质,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离校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艾德琳拖着两个巨大的箱子磕磕绊绊的登上了通往家的列车,海格还好心的帮她把它们提了上去。 闲聊就在堆积在一起的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和甘草魔杖中展开了,艾德琳真希望他们能换些新花样,她现在才二年级看到这些东西就有点腻了。 看到她的选课时,詹姆的语气怪怪的。 “你报了麻瓜研究?”他惊讶的问。 “什么意思?”艾德琳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每次詹姆波特用这种口气说话准没好事。 “额,亚当森教授这个人——你到时候会知道的。”他拍了拍艾德琳的肩膀。和西里斯对了一个眼神。 “不过保护神奇动物真的很有趣,”詹姆说,“海格绝对会给你带来惊喜的,我保证,他还会请你吃他自制的岩皮饼。”他们又哄笑起来。 艾德琳最终也没问出来岩皮饼到底是什么,不过她很快就忘了——她心里一直为了雷古勒斯将和她一起上课而开心呢,窗外大片的绿地和远方的群山不断闪过她的视野,六月的天空透着一种无忧无虑的澄澈的蓝,她照例靠在窗边,眼看着金色的杂草飞跃在列车的两侧,时不时有白色的鸟儿飞向远方,阳光透过车窗把温暖与金黄洒向包厢的每个角落,为她悄悄欢呼着的心脏也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影子。 一路上他们都在热烈的讨论着暑假的安排,艾德琳真希望自己也能找个机会和他们一起出来玩,毕竟这个包厢里除了她和西里斯都是能自由活动的人,而她除了在罗齐尔家的大房子里找到第二条密道外毫无办法。今年的暑假又是她一个人在家——已经拿到魔法部实习工作的埃文.罗齐尔比她志向远大多了,至少她还在乐呵呵的每天消遣时光时,他已经准备好开始自己的罗齐尔家振兴计划了——他外表英俊,成绩优异,出身高贵,除了目前暗地里加入了黑魔王的组织之外没有任何小问题会阻止他在魔法部大展宏图,再说了,支持黑魔王又不犯法。 比起来埃文的野心勃勃,艾德琳还没有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她对这里任何一项工作都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欢罗齐尔家勾勒出的世界的样貌,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大概更想去看看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