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公子有把美人刀》 第1章 温存 苏宥掀起被子一角,正好将一片雪白光泽的肌.肤.露.出。 其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宛若暴.行,随着指尖颤/动,掌下那人的啜.泣声如蚊一般响起。 苏宥看了一眼,沉声抚慰道:“前日你看过的那件玉面刀要不要买?我觉得不错,和你的身手正相应。” 他耐着性子俯身,双手捏住了瘦窄的肩头,缓缓揉了一把。 谁知身下人嫌弃的将手拍开,闷闷哼了声“滚”。 苏宥怏怏收回手也不恼,依旧耐着性子沉笑。 娇生惯养的侍卫比主子还难伺候,不过苏宥很有闲心,惯会在美人床.上寻乐子。 他又抚上软肩加了一句,“还有你最喜欢的麦糖,一并给你带来可好?” 这次,细腰虚浮蜷缩,闷声从被褥中透出一丝轻哼,“……随你。” 苏宥将月牙白衣抖了两下,曳着袖口,一瞬穿到了身上。 他笑着俯身将人团着被褥从床上抱起,两手轻柔的搂抱住腰.肢,“乖,今日什么都满足你。” 墨发旋久了不小心打了结,怨气掺杂着起床气,萦绕在阮七头上像是罩了大片的阴云。 他藏在被褥中只露出一双眼,斜斜侧首瞟了苏宥一眼。 苏宥勾唇扒开被褥,一口亲上他的侧脸,“阿七,走吧。” 阮七转头又疲软的伏趴在榻上,饶是他多年练武筋骨不错,否则一夜折腾,怕不是半条命都要丢在这儿。 他深吸一口气拉过外衣,边穿边嘶嘶作响,平日被刀割都不见得这么痛。 他瞪了身后人一眼,控诉昨夜的磋磨。 见人生气,苏宥连忙赔笑着帮他穿衣,“此事是我不对,下次一定轻些。” 他又亲上阮七的唇瓣,扣着他的冷香缠绵许久。 ~ 街上人潮涌动,苏宥出行向来隆重。两匹烈马配上金镶玉的车架,气派起来更盛皇族。 传闻苏宥原属皇后一脉,皇后被废,偏他出游的派头更加猖獗。 阮七立在房上远远注视着车马经过,末了抬脚急急跟上,两股.颤.抖的生疼。 马车一路驶离柳巷走到天街大道上,商贩远远瞅着想要扑去讨买,却在看见车前的“苏”字后又怯怯退下。 车行到暖玉阁前,粉衣老鸨扭着身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一头扑在马车前头。 阮七刚准备动作,却见一只手悠哉掀帘勾了勾,“怎么,陈倌又被人.摸.了?真是赔钱货。” 老鸨脸色一变,但想到这苏三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觍着脸叫唤,“三少爷!这毕竟也是您送来的人,总要给个说法不是?” 车内沉寂下来。 阮七挂在房梁上吹风,大腿.根.疼的要命。 他趁着屁.股还能支撑,一个勾手又坐下来,静等这场好戏。 没成想等了半天,等来了三少爷的笑。 那笑声满是凄惨哀痛,“家族没落,树倒猢狲散。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老鸨望着金光闪闪的马车脸色瞬间又变了变,嘴角一掀双眼挑起,“这么说,陈倌的事您不管了?” 苏宥在车里头没说话,车夫扬鞭催马,忽忽悠悠的往前走。 马头顶着老鸨踉跄两步,阮七伴着老鸨的骂声,依旧稳稳地跟上苏宥。 他没来由觉得三少今天很反常。 就好像一只狐狸剥了皮,内里却没有肉只剩下一团冰冷的石头。 马车走到咸水楼停下,苏宥捻着扇子下车抬头,正巧与蹲守在房脊上的阮七遥遥对视。 阮七看向那扇金光闪闪.骚.气十足的扇子蹙起眉头。 狐狸眼漫着笑意向他抛去,像极了话本里的狐狸精。 男狐狸精上楼给他买糕点,阮七也算是头一回能做主,先他一步窜上高楼。 心跳如擂鼓,阮七险些脚滑摔到楼下。 腰间白玉坠悬在半空中,额上刚冒了一层汗,苏宥就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 苏宥毕竟是常客,轻车熟路的点了三两花样,作罢准备掏钱。 一枚石子“砰”的一声砸在了一旁的软糕盒子上,不偏不倚。 老板吓得直哆嗦。 苏宥知道是阮七在上边搞鬼,无奈摇头笑,“再添上这个。” 老板麻溜拿来,石子“砰”的一声又砸向了另一侧。 老板左顾右盼摇头晃脑,下意识阿弥陀佛鬼.神退散。 苏宥略微苦恼,“再……添一个?” 老板怔怔看了苏宥一眼:“少爷是在问我?” 少爷没答,冷风把阁楼的灯又吹灭了两盏。 石子第三次击中了桂花酥,老板白眼一翻,就地躺平晕了过去。 苏宥这次不苦恼了,拎着几兜子点心就往楼下跳。 疾风穿过耳朵呼呼乱刮,昔日少爷从三楼一跃而下,险些没把车顶砸穿。 偷了东西还不忘理直气壮,“莫老板,回头记我爹账上,让他有钱还你!“ 苏宥是第三子,出生第三天老爹一高兴就双腿一登归西了。 找他爹要钱恐怕要先跟阎王爷打声招呼,街上众人啧啧称奇,这年头,儿子给已故亲爹赖账,实在孝顺。 阮七腰.酸.腿.软,趁着没人一跃进车厢,闻着糕点双眼发直。 “等等,馋猫。” 苏宥在一旁嗔怒,挑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还有呢,别急。” 阮七把脸一偏,蹙着眉弯了他一眼。 苏宥腾出手灵活游走到他腰侧.揉了一把,“别瞪了。小心我忍不住,在这儿要了你。” 阮七呸了一声,惊雀一般逃了。身影化作一条线,不留神穿去了别处。 苏府虽不负昔日气派,但依旧留着空壳外表光鲜亮丽。 大门打开,一股奇香涌了出来。 苏宥眉头紧锁,刚准备反应,一道极快的刀影就劈了过来。 他下意识后退,身体砸到车轱辘上,装点心的袋子被砸出了洞,一溜烟将全部糕点吐了出来。 阮七三步并作两步飞速上前,他挥动缎面刀削铁如泥,一击便将对面那人的长剑削掉了一半。 那人也不恼,下一剑一个转身直直刺向苏宥。 苏宥挥扇挡住了那一击,然而硬剑忽然变成了软剑,一瞬变长了数倍。 车夫只顾着牵马,谁知马匹受惊抬起前蹄,竟是要将车夫甩到天上去。 那一剑趁乱刺进了苏宥的左臂,直直将肺腑戳穿。鲜血奔涌而出,转瞬浸湿了苏宥的半身白衣。 阮七双眼赤红拔刀而立,站在风中犹如鬼魅,一身漆黑嗜血无情。 刀影闪过,那人终究落了下风,被阮七一刀削去首级滚落在地。 他连忙上前查看苏宥的伤势,却见他下意识抬手拉住车夫的衣摆,不顾伤痛将一人一马牢牢稳在地上。 “苏宥!” 阮七惊慌的跪到他面前替他包扎伤口,香味渐渐将二人笼罩,苏宥面色一变,一把将阮七推开。 “走……快走……” 阮七冷脸摇头扛起他就跑,香味糕点碎了一地,阮七头也没回转身就跑。 苏宥在他耳边喘着粗气,一如昨夜二人翻云覆雨。 苏府是不能待了,里面说不定还有埋伏。 阮七一路奔波来到医馆,然而今日医师好生古怪,一个个不是病了就是死了,偌大的京城竟寻不到一个活大夫。 他抬头向前望,看着城墙如山一般压在前面,为首的将军站在城楼上拎起了一把弓。 那把弓阮七认得,正是今上特赐宝林将军的金玉雕弓。 雕弓千斤重,银箭一铢轻。 金玉将军单臂便将那雕弓毫不费力的拎了起来。 他遥遥的与阮七对视,下一秒,银箭穿风而过,将阮七的右耳刺破了皮。 热血淌在脸上,后身被苏宥的血染透。 阮七站在墙下后脊发凉。 远远听到那声宣告:“今上有令,苏氏杀无赦——” 数箭齐发,阮七疯也似的背着苏宥跑向关口,趁众人还没围过来,一刀削掉了数颗人头。 人人皆知苏三少身边养了一把刀。 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锋利残忍杀人如麻。 士兵们见状纷纷后退,这才得以给了阮七喘息的机会。 他踏着城墙一路向上,登上城楼,一刀砍向宝林将军的盔甲。 宝林也被吓到了。 盔甲被一片一片豆腐般削落,他尖叫着拉过身边人垫背,皆被阮七一息间夺命。 刀锋对准宝林的刹那,宝林再次尖叫出声:“姓苏的混蛋!你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 阮七闻言刀锋猛地一怔。 下一瞬,铁扇一齿深深刺入阮七的肩脊,将那秀美的蝶骨刺出了一个洞。 原本奄奄一息的苏宥蹙眉怀抱着阮七,他贴着他的身体仔细摩.挲,而后眷恋的吻上他的眉。 眉骨俊秀宛若小山。 苏宥沉声吻的颤.抖,贴着他的耳垂亲了又亲。随后双手向前,一把将受伤的阮七从城楼上推了下去。 风声刺入耳畔,阮七越坠越低,脑海里只剩下了苏宥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阿七,对不起。” ~ 再次醒来,阮七看着满盆的鲜血束紧绷带,别好玉面刀。 在店家桌上放好钱财后,他便迅速动身前往京城。 上次一别,已然十年。 听闻有一闲散公子路径此地,特意去了苏府老宅一观。 苏府老宅已经落魄,能去那里的自不用猜。 他冷眼站在城楼上眺望远处的灯火。 他饶了他十年。 这次定要夺了他的命。 开新文啦嘿嘿~以下是详细排雷: 1~攻有不洁行为(无最后步骤),沾花惹草高手,受和攻多次,和别人无,两人身心唯一,非清水有汤,介意一定慎入!!! 2~短篇,全文存稿0点更,欢迎多收,如喜欢之后可能会有系列文(求求点个作收吧~) 3~控控党慎入!!不善言论会删,请友好交流剧情,时代设定为古代,难免会与现代价值观产生偏移,玻璃渣警告!!! 4~预收有惊喜,欢迎来戳!! 下本开《魅魔》狐狸攻&兔子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温存 第2章 贵客 陈倌原名陈有才,才是才情,可惜不是财富。 暖玉阁楼外喧嚣不断,陈倌怏怏的趴在栏杆上耷拉下半截手臂,手臂惨白宛若冷玉,叫人看了忍不住垂涎三尺。 细软的脖颈一动,牵动着一对美人骨颤巍巍的偏移。 楼下转瞬传来阵阵口哨声。 他漫不经心的回头,垂着眉眼笑眯眯迎了上去。 粉衣老鸨苦心经营十余年,终于从苏家手中买下了这栋楼。 若不是苏家得罪圣上,她恐怕苦心经营一辈子也买不起。 如今苏家已经完全销声匿迹,想起十年前的最后一面还是和苏宥相见,他一身白衣实在漂亮,可惜在上面当不了小倌。 老鸨看了一眼陈倌,别的不说,苏宥的眼光确实是天下一绝。 起初她以为陈倌就是面相好些,没什么稀奇,可如今出落的愈发娇艳,若不是碍于那些个名头,陈倌说不准早就是头牌了。 她看向那一条滑腻水灵的腰肢,没来由的想到了香软美味的蚌.柔。 老鸨斜斜瞄了一眼他胸前的红豆,“别笑了,过来接客。” 陈倌闻言猛地支棱起上半身,随手将散开的衣襟拢起,两眼滴溜溜打转。 他晃神的看过去,“你说的当真?有客来怎的不早说?” 他连忙起身,急凑凑将脚胡乱塞进鞋中,误将手中的酒水洒了出来。 光洁的脚背上落了两滴,他笑着弯腰擦了擦,抬眸讨笑道:“妈妈,您受累。” 老鸨将他一路引到二楼的厢房,此处最是豪奢,是专门为京城里的达官贵客准备的。 陈倌此前还没去过二楼,一直以来都是头牌才能去。 是以当他跟着老鸨站定在房门前时,他颤巍巍的在风中哆嗦,吓得心脏砰砰乱跳,指尖都颤.抖的拿捏不住衣衫。 他看向房内的红灯,明亮的好像一颗金乌。 陈倌攥着衣角捏了一手的汗,“妈妈,您确定没错吗?这大人叫的真的是我,不是金枝吗?” 金枝是当今暖玉阁的头牌,无数人踏破门槛只为了瞧上金枝一眼,豪掷千金只为拍一拍那浑圆囤肉。 老鸨笑他没骨气,笑骂着斜看他一眼,“你若不想,我就让金枝来。” 陈倌立刻反手握住老鸨的手,“别啊妈妈,我说笑的,您怎的还当真了?” 他深吸一口气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里面只有空荡荡的小桌和烛火,最显眼的当属东侧摆放的硕大一张床。 房间内贴满了红纸窗花,为了应景,还特意点的红色蜡烛,摆弄的跟个婚房一般。 陈倌一瞬间就红了半张脸,饶是他见过无数花样,头一次见到这种的,心中还是宛若处子般颤动了两下。 他遥遥探头向榻上瞧去,瞥见一条小腿翘起,很是悠闲的垂下。 那人隐在床榻的红帐旁,半张脸刀削一般凌厉。高挺的鼻梁上被洒下了一片红光,唇角落下朱砂痣,看着实在美的惊人。 他手上还翻弄着书,纤细指节泛着粉红,手背青筋分明有力。 陈倌颤巍巍的走路,两腿摆弄着向前,声音夹细轻道:“大人,奴来了。” 听见声音,那人手指顿住。 陈倌一路垂头走着活像个太监,他先看了看踏在床沿的那双皮靴,材质不错,而后又看了看衣摆的一角,料子是最高级的丝绸。 随后视线向上,又很快看见了那人腰间的玉佩和一把弯刀。 “大人的玉真好看。”陈倌发自心底的感叹,他不是没见过好看名贵的玉,只是如今这件却是尤其的秀美清透,仿佛一汪清泉,一丝杂质波澜都没有。 那人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捧起玉,虽然看得出是经年习武后留下的,却没来由显得手背更加秀美,骨节分明。 “好看?不如送你。” “这、这怎好意思……”陈倌只是开个头想和贵人说话,没成想竟能弄巧成拙的得了赏,一时心花怒放,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首,“奴实在受之有愧。” 那人轻笑一声,“拿着吧。” 转而将那冷玉放在了陈倌高高举起的掌心上。 陈倌被冷玉激的后脊发凉,若是他运气再好些,说不定今夜过后他就能给自己赎身了! 陈倌千恩万谢的叩首,刚准备抬头去瞧一眼贵人的面容,贵人却起身走到了另一侧。 灯火将那颀长瘦削的身影拉长,他在灯火前背光而立,一侧的肩胛微微歪斜,看上去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陈倌感恩戴德的看向他,发现这人的背影其实甚是美艳动人。 肩腰的比例恰到好处,尤其那条腰带栓起的地方,不宽不窄刚好合适,明晃晃的将那截细腰勾勒出来。 光看身条,很难相信贵人是来买的,反而更像是卖的。 陈倌不齿的设想着,若是贵人真有这癖.好,其实他倒可以陪贵人一场。 只要肯给钱。 他久久注视着贵人的背影,很自觉的衣服褪了,光洁的站在烛火里。 他等着贵人回头看自己一眼,没成想他依旧自顾自的捧着书,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叫陈有才没错吧?” 陈倌乍然被人叫了名字,一时心惊胆战不敢接话。 那人接着道:“这些年我未曾过来探听你的消息,如今却来了,你可知为什么?” 陈倌心里千百个盘算,听到这话,一瞬慌不择路的跪到地面:“若是得罪了大人,大人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大人最后留我一条狗命!” “狗命?人怎能和狗相提并论?” 那人笑着开口,“你不认识我,我却十分认识你。” 陈倌闻声缓缓地抬头,却见那人已经转过身来,身条悠然的立在桌前。 灯光照亮了那人大半张脸,这张脸实在是清秀俊美的好看,如那块冷玉一般,看后便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眼尾极富韵味的上挑,唇形也是轻薄的,放在不大不小的脸上微微泛着红。 嘴角的朱砂痣宛若点睛之笔。 陈倌看着那眉眼股下躁动,然则浑身干净无处遮掩,只能下意识拢着自己的双臂。 “大人……大人可会放了我?” 他不敢问这人究竟是谁。按理说如此美艳动人,他不可能见过后全无印象。 然而他并没得到回答,面前之人无比轻柔的握上了刀。 灯光照在他身上宛若镀了一层圣光,“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钱财好处便全是你的。” 问题? 陈倌点头,“奴一定知无不言!” “你若是说谎,我自然也会知道。到时正巧用你练练我的刀,你要知道,我的钱买你的命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落,刀光闪到了陈倌脸上,他一瞬吓得瘫软在地双臂颤的打架。 那人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他身上,“第一个问题,你的原主是谁,他是如何找到你,又是如何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陈倌愣愣的点头,双手拉着外衣发抖,“是……是早年苏家的,苏家三公子,苏宥。我本是陈村的人,家境贫苦,苏三少见我皮相好,就……就用二两银子将我买走了。 后,后来,他又嫌我太小不会侍弄,就把我送到了这里,转手卖给了暖玉阁。他让我只做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但,但当时我又被杜家瞧上了,不得不卖了身子……再然后苏三少就不要我了,我,我后来也就留下了。” 那人又道:“你没听懂,我是问,他如何送的你?” “坐、坐马车!好大的马车!!”陈倌后脊一瞬透了虚汗,立刻回道:“他他让我与另一位贵客坐在一处,那人是齐家的,其余的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齐家?哪个齐家?宝林府还是东郊营?” “东、东郊营。”陈倌垂下头闷闷磕了两声,心里头百转千回一琢磨,宝林府怎可能和苏宥有交情? 回了话,那人许久没出声。 陈倌正准备抬头,那人紧接着开口,“第二个问题,你可有接待过齐峰?” 东郊营齐峰可是如今圣驾面前一顶一的红人,他若是见过齐峰,如今哪至于抛头露面看外人过街的脸色? 陈倌继续垂下头,上下嘴唇不甘不愿的一碰,“奴没见过齐大人。除了金枝,没人可以见他。” “金枝?” “暖玉阁的头牌,也是……齐大人暗养的欢好,轻易不接客。” 那人站着松了松腿脚,“轻易?他还允许旁人碰?” “是,唯有一个做衣服的裁缝,容缝人。” 陈倌直起身用手比划了两下,“那裁缝裁衣讲究的很,不仅要提前半月预定,还要他亲自查验了身影轮廓,自己满意才会做。 不过他裁的衣服也确实好看,京城里一绝,没人比得过他。 容缝人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京城里只有几个人能见到他,就算见也是蒙了面的。” 声音沉沉自头上传来,那人音调变冷,“他每月都来?” 陈倌摇头,“也不是,大半年或者更久才出来一回……正巧是今日。” “你怎知是今日?” “因为金枝今早起来才刚显摆.骚.弄一番,说容缝人来了。” 陈倌气的下意识拧眉一脸酸楚,“按照容缝人以往的速度,此刻怕是已经量完身线了。” 话音未落,面前的烛火却晃悠起来。 陈倌怔怔的抬头。 却见面前的人影一早便消失了,桌上还留了那块玉。 十年后的美人阮七~香香贴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贵客 第3章 追杀 暖玉阁顶楼内,金枝将自己的脸埋在一张温热粗.糙的掌心细细摩.挲。 他抬眼柔情似水,眼角泛着动情的红,仔细盯着面前那张只露出下颌的狐狸面具。 狐狸面具是青铜制成,坚硬无比。面具的主人勾唇轻笑,举手投足闲散暧昧,衬的那半块脸颊愈发清冷动人。 容缝人身材颀长,浑身布满匀称的肌肉。长年累月的裁衣先生偏生出一双白玉手,十指又长又有力,摸在皮肤上有种别样的情动。 金枝抬头朝容缝人讨笑,他见过的客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是他真心喜欢的。 他掰着指头在心底细数,这些客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要么有长相没身材,要么有身材没脾气,要么有脾气没家底,要么有家底没长相…… 算来算去,他怎么算怎么觉得自己亏了。 京城之大竟无一人能合他的胃口。如今兜兜转转下来,贴身之人唯有这容缝人还尚且令人满意。 容缝人是齐家送来的,有家底有才学,除了带着面具无人知晓其真容,其余身材比例样样合适。 他虽然是个裁缝,却是高门显贵的齐家内里人。 他虽只是个裁缝,却生出了一双好手,不仅裁衣布料样样精通,就连那方面也实在令人满意的很。 原本金枝是看不上的,毕竟有了名气声望,自然想要的就更多一些了。 然则容缝人又实在令人眼馋的很。 他虽然没见过容缝人的那物,可他能隐约从他的行坐起伏间窥得一二。以他寻常眼力比较来说,容缝人在榻上时一定倍加销.魂。 且金枝提前探过容缝人的手臂,那是一双匀称却有力的手臂,青筋缠绕其上很是漂亮。 若是这容缝人的面具下还是个相貌不错的,或许他还能嫁给他做个男妻,也不失为一种打算。 容缝人手艺极好,早在金枝第一次见他时便隐约感觉到了。 容缝人比他高半头,丈量时习惯双手环抱揽上腰,粗壮有力的手腕拉动他时很有力度。 虽然容缝人声称自己不是个练家子,但却有着练家子般的体魄,实在令人垂涎。 那双手每每都会似有似无的贴合环抱,隔着衣衫摩.挲时温柔舒缓,从肩膀一路向下滑至大腿,游走时宛若撩.拨了他的心弦。 凑近时,容缝人沉稳的话语一直在耳畔徘徊,听的直叫人勾魂摄魄。 今夜是容缝人约定好来裁衣的第三夜。 容缝人不喜外出,亦不喜白日出行。金枝左盼右盼盼了半年,这才将将盼到容缝人的约。 传闻他一月只做一件衣衫,实在珍贵的紧。 金枝既贪图容缝人的手艺,又贪图容缝人这个人,于是干脆在他量衣时假装醉酒,一个踉跄跌到容缝人的怀中,直接瘫软在身上赖着不走了。 那双手并未拒绝,而是缓缓贴上了他的面颊。 “醉了?”容缝人在上头缓缓开口。 “……嗯。”金枝也不犹豫,立刻哼哼着往他怀里钻,“大人可否帮忙揉.揉?奴轻易醒不来。” 他撒娇的语气犹如猫叫,一声声很是动人。 每每客人听了都会流连忘返欲罢不能,然而如今面前的容缝人却并未表态。 他慢慢将手掌摊开任他左右,唇角缓缓放下,“金枝,我向来卖艺不卖身,这你是知道的。” 金枝听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连忙欢喜的起身。 “谁要你卖身了!”他涨着脸嗔怒,“我、我只是想要你的身,哪怕一晚也好!我、我不要你的钱!我有的是钱!!” 他说着,起身从自己床前的小桌子中翻出一个布袋,里面堆满了各式金银首饰玉器,丁零当啷的直响。 金枝抬手翻出里面最华丽贵重的玉簪递给容缝人看,“我知道你不贪图钱财,所以我只求你的身,我连你的心也不求!” 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只是简单与人交换一个物件。 容缝人缓缓抬头,对上一双清澈透明的眼。 “金枝,我要离开了。这件衣衫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今日之后,我们便不会再见了。” “你要走?为什么!” 金枝连忙抛下金簪,矮身跌坐到他脚边,“你……大人是不要金枝……是、是嫌弃我了?” 他越说越想哭,本以为自己今天软磨硬泡能寻得□□乐,没成想寻到的却是那人的回绝。 不仅如此,他还要抛弃他永不相见,情郎分手也不该如此决绝啊! 金枝越想越气,干脆扒着容缝人的衣角哭出声来,一片片打湿衣角弄花了妆。 “我、我不管!我不能让你走!我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大人……你真的不许走……” 他哭喊着不让人离开,葱白的指尖险些将衣服扣出洞。 容缝人哭笑不得的抬手抚上他的发髻,“别哭了,金枝,我走不是因为你。” “不、不是?”金枝慌张抬头,“那是为什么?” 容缝人沉思片刻,“嗯……为了活命?” “活命!”金枝坐在地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大人是遭到追杀了吗?可曾向齐大人说过?或许齐大人他……” “齐峰不行,他太没用了。”容缝人轻挑的笑道,“金枝,我今夜离开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你告诉了旁人,我担心你的命会丢。” 夜晚凉意顺着窗缝袭来,金枝吓得颤抖的缩回手指,“大、大人这是何意?” 话音未落,又一阵诡异的怪风吹了过来,直直的吹着房门砰砰作响。 一则黑影猛然出现在房门外。 容缝人眉眼一挑,抬手勒紧面具带,笑着一个纵身攀上了阁楼的窗。 金枝的房间在三楼,是暖玉阁最高的位置。 他动作流畅一看便是练家子,金枝看着那条紧实的大腿吞了吞口水,刚准备开口,门却被人抬起一脚踹了个稀碎。 房门打开,却见一身材更加瘦削的男子出现在面前。 他长了一张清秀俊眉的脸,双眼勾人的上挑,嘴角落了颗赤红的朱砂痣。 腰间一把玉面刀被他猛地抽出,金枝还未回神,却见那刀刃竟是飞快的闪过一道银光,顺着烛火飞速向前,一刀便砍在了容缝人的脚边。 容缝人跪蹲在窗沿上,还未开口,另外一刀也顺势飞出。 这把是截旧刀。 他猛然抬手一瞬接住了刀刃,刀刃虽顿却仍旧在他掌心留下划痕,容缝人抬眸深深一笑,冲着那人看了一眼。 终于……来了。 他这一笑伴着冷风,刀刃再次飞出,这次容缝人没有犹豫,直直的顺着窗沿一步坠了下去。 “大人!!!” 金枝惊慌起身刚准备去追,却见那黑影猛地也纵身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房檐上鸟雀一般稳健。 瓦片顺势掉落,房檐上留下了一长条血迹,金枝连忙顺着夜色望去。 却见那条血迹直直的冲着城门方向,两道黑影依次纵跃,像极了一对亡命鸳鸯。 金枝怔怔的看着容缝人的背影,容缝人平日里文文弱弱从不舞刀弄枪,没成想今日一看却有着实打实的功底,且这举手投足,实在像是苏氏的功法。 幼年时他曾被苏氏收留,留在家中充当小厮。 他记得苏大少的身姿功法甚是迷人,有时偷学窥探,还能看见苏大少爷的一抹笑。 如今苏氏落败,他再未见过苏家人,却还认得这苏氏的功法。 房门再一次砰的响起,金枝猛地从回忆中抽离。 他连忙回过头,却见陈有才踉踉跄跄的冲进来满身汗渍,“金枝!那人去哪了?你、你有没有见过、见过那……” 陈倌一路跑的飞快,却仍旧没能追上客人的步伐。 他捧着手中的冷玉满头大汗,“你到底有没有见到一个用刀的客人!他、他大概是个七尺个头,清秀长相,瘦削身材……” “没有!我可不知道!”金枝立刻回绝,只字不提刚刚的事,偏过头看向旁处,“你这般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做什么!若是还准备放肆,小心我将你的事告诉妈妈,让她好好收拾你!!” “呸!什么狗屁事!!” 陈倌愤愤的看向金枝,“你一脸最贼心虚的样子摆给谁看?若是不说出来,我就将你勾引容缝人的事宣扬出去,到时妈妈指不定打谁的脸呢!” “你、你、你休要胡说!” 金枝气急败坏的跺脚,“你个贼心不死的东西!你就是看上了我桌子里的首饰金器,所以才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你、你……” 他刚准备责问陈倌,却发现陈倌手里居然握了一块上等的玉石,一瞬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了?看样子你也是识货的。” 陈倌冷笑一声看向窗外,“他们是不是跳窗而逃了?金枝,你说实话,你若是老老实实告诉我,这块玉就是你的了。” 金枝向来爱财,看见这天价的玉石掉在面前,立刻毫不犹豫的把容缝人出卖了。 “是,是他们!” 他双眼紧紧盯着玉石仿佛要盯出洞来,“你、你快将玉石给我!你要找的那人追着容缝人跑了,他们轻功好,你再不去可就晚了!!” 金枝说的急切,转眼已经纵身扑了过来。 陈倌看了一眼窗外,明月高悬房檐空旷,知道已经追无可追,一瞬丧气的垂下头。 他看了一眼急切的金枝,“你可知,我是从何处得到的这玉石?” 金枝蹙眉看向他,“怎么?你现在是不想给了!!少拿那些说辞搪塞我!” 陈倌轻蔑笑着递给他,“给。这玉石我拿着也是累赘,送你正好。” “什么意思?”金枝欢天喜地的夺过,对着烛火端详后,一瞬抱紧玉石警惕起来。 陈倌问:“你刚刚也看到了他们动手了?” 金枝:“是。” 陈倌笑着摆摆手,“那你收好吧,别说是从我这里拿的。” 他说完就走,金枝吓得连忙跑过去又扥住他的衣角。 “你将话说清楚!!” 金枝本就是娇软憨实的性子,并没听懂陈倌话里的弯弯绕。 陈倌原本不准备回答,但看了一眼他凑上来的神情,窃笑着抬手抹了一把他的脸。 他笑着缓缓开口,“这块玉,自然不是我的。” 金枝被他摸的发红,“那是谁的?” 陈倌卖着关子后退,将房门关上。 他佯装大爷模样坐上.床.榻,“金枝,你服侍我一次吧。我若心情好,兴许就告诉你如何?” 金枝闻言立刻脸色一变,当即抬腿想要踢他。 “凭你也敢上我?狗东西!滚出去!!” 陈倌笑着走到门口,“齐大人若再来,你让我服侍他一场就行。” 容缝人的身份下章点出~嘿~相信聪明的宝宝已经猜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追杀 第4章 遁走 冷风吹拂在阮七的脸上,下刀子一般狠厉的刮过。 他盼着今夜盼了十年。 恨不能现在就冲到这人面前,将他抹了脖子狠狠贯.穿! 十年来,阮七一直苦苦追寻着姓苏的混蛋,时至今日才有了这一星半点的消息。 面前这长挑的身影如狐狸一般四处逃窜。 苏氏武功自成一派,就算苏宥化成灰,他也能轻易通过背影判断出来。 玉面刀飞速自空中划过,容缝人背对猛然偏侧,刀刃便直直的划断了面具束带。 面具“砰”的一声摔碎在地面,那人刚准备弯腰捡起,却被阮七一瞬逼近,抬脚猛地朝着右臂一踹。 “唔……” 容缝人闷哼一声直直摔落在地,身影砸倒了大片果蔬,惊得屋舍中鸡鸭狂叫。 阮七不肯放过,一个纵跟着飞扑下来,猛地一脚踹上容缝人的大腿。 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 容缝人张嘴猛然一颤,无声嘶吼面色发青。 他颤抖的从唇上颤出两个字:“你、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啊……” 阮七趁着容缝人踉跄起身,立刻一把刀夹到脖子上。 他冷冷的开口道:“苏宥,你个狗东西还知道痛?” 右手狠狠捏着容缝人一条胳膊,虽然摸起来并没有多少力气,但实则这是一副实打实练过的身条。 “苏……宥?好熟悉的名字……苏家三少?他不是早死了吗?” 刀刃架在脖子上,容缝人竟是完全不害怕的慢悠悠站起来。 月光扫在容缝人脸上,阮七细细看去,本以为会看到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没成想看到的却是全然一副陌生寡淡的模样。 虽然声音,身形,甚至于行为举止都与苏宥别无二致。 但面前这张脸确实与苏宥毫不相干。 阮七瞳孔微缩,他将刀深入了一寸,目光凌厉仿佛要杀人。 容缝人掀唇讨笑:“兄台,你是否认错人了?姓苏的早就在十年前被斩尽杀绝了,如今京城里别说姓苏了,就是沾边也是要改换的……” 阮七冷声:“……你是谁?” “在下容缝人,就是一介布衣裁缝。”容缝人好好的站在原地任凭差使,“你若不信,大可搜一下我的身,看看我身上究竟有没有可以证明是苏宥的东西。” 证明? 他既然敢说,肯定身上没什么可以用来证明的。 “要不我月兑/光了转一圈?” 阮七愤愤的蹙着眉,“你要是敢,我就把你扔到城楼底下菜市场当小倌卖了。” 容缝人不甘示弱,“菜市场不好龙阳,你要卖也该去暖玉阁或者烟雨楼。” 阮七看他一手放在袴子上真要动作,连忙提刀威胁,“还不放下去!” “放下去?这么迫不及待?天街上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适啊兄台。” 容缝人刚准备再调笑一二,没成想阮七竟然真的直接一刀刺向了他。 容缝人又被化了三道口子这才老老实实捂着伤口抽气闭嘴。 然而阮七并不准备放过这人,于是提着刀更近一步,“容缝人,三年前你凭空出现,短短几日名冠京城。若是没有手段,你真以为我舍得连夜来此处抓你,真就这般轻易信了你的鬼话?” 容缝人的名头在京城是响当当的,就连金枝都想要迫不及待的抱上大腿,要说只是“简单一介布衣”未免太过屈才。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啊……偏你还不信。”容缝人蹙眉攀上他握刀的手,“兄台,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我这真的是实打实的裁缝啊,整日就只做些个针线活……” 他越说越委屈,甚至还不忘挤出两滴泪来给他看。 “我承认,我就是攀上了齐家才一飞冲天的。可是是他先看上的我,这也怪不得我不是?” “齐家……”阮七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人虚伪的眼泪,“那你应该知道,齐峰也是出了名的好龙阳吧。” 十年前,好龙阳还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轻易不敢说的。 齐峰名声一夜尽毁,险些不慎死在牢狱里。 “好龙阳这事早不稀奇了。”容缝人挑眉施施然说道,“兄台是最近才来京城的吧?如今京城民风开放,不然这暖玉阁也不至于这般繁华不是?” “你可知暖玉阁原是苏宥的?” “苏三少早就死了八百年了,兄台怎的还惦记他?”容缝人不以为然,趁势凑近阮七的耳朵,“兄台,莫非你与那苏三少有一腿?如今是旧情难忘来寻仇的?” “混账东西。”阮七冷冷抬眸,一拳狠狠砸向容缝人的腹部,将人直接击倒在地。 容缝人又被砸的口吐酸水嗷嗷乱叫。 阮七持刀威胁:“再说这些废话,我便杀了你祭天。” 更深露重,容缝人在地上打滚痛得要死。 他斜斜剜了一眼阮七,“兄台,你这番折磨我,究竟为的是什么?” 阮七蹲下身和他平视,如今他已不是暗卫,除去蒙面后一张俊脸艳丽逼人。 薄唇掀起自带幽香,他冷冷盯着容缝人一双熟悉的眉眼,“我且问你,苏宥在哪儿。” “苏宥?我真不知道……”这次容缝人是真的想哭了,他匍匐在地狼狈的狗爬着,“兄台,你就算是直接杀了我,我也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阮七静静的看着他哼哼,容缝人小掉了两滴眼泪,看一试不成连忙换了种方式。 “不然,我帮你去齐家打听打听?只要兄台可以饶我一命!” “齐家?” “是!苏家没落,如今就是齐家根深叶大!齐峰他肯定知道,我、我去齐家帮你问问总可以吧?” 阮七沉思片刻,这才将人从地上一把拎起来。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那张脸,“你真不是苏宥?” 容缝人无奈吐了口血,“真……真不是。” 月光照在容缝人脸上,容缝人目光一斜侧首的样子与苏宥完美重叠。 上次苏宥这般还是在榻上。 他斜着眼看向他滚动的喉结,而后狠狠咬了一口,边亲耳廓边用力摆弄身形进的更深。 想到过去阮七狠狠吞了口恶气。 “带路吧。” “可是……可是东郊营离这里数百里……” 阮七比了比刀:“你不去?” “去,去是去的。”容缝人点头,一脸为难,“但是你看……这里又没有车马之类的。” “有。”阮七看了一眼半残废的容缝人,冷声开口,“你等着,我先将马车牵来。” 虽然说是等着,但阮七其实内心还是不大放心将容缝人一个人留在这儿的。 “有件事我要先确认一下。” 阮七抬手给他塞了一个药丸,逼着他吞了下去。 容缝人一脸苦涩,“这、这是毒药?” “不是。”阮七如实交代,“这是蛊虫,若是你十天不吃解药,到时候才会暴毙。” “你这是怕我跑?”容缝人眯起一双眼看向阮七,忽然很是得意的笑道:“兄台,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虽然我知道我样样都好,但你也不必如此迷恋我,我已经有相好的了!” 迎着月光,容缝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声音动听举止轻浮。 阮七忽而上前凑近他这张脸。 容缝人呼吸一滞。刚准备再摆/弄两下,谁曾想阮七忽然掀手落下,猛地冲着容缝人的这张脸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 容缝人本就嘴里含了半口血,脑瓜子嗡嗡转,被这一巴掌抽的险些昏死过去。 “你!” 他刚准备怒斥阮七的冷血无情,谁曾想阮七却依旧稳稳看向他肿.胀的面颊,许久才别过头看向旁处。 阮七随口敷衍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毫不留情的蹙眉评判道:“你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真以为人人都像金枝一样饥不择食?眼瞎也要有个度。” 遭到当头一棒,容缝人气的哼哧吐出一口血。 “我其实手艺活也……” 话音未落,阮七又准备给他一脚,容缝人连忙轻易躲过。 他看了一眼警惕蜷缩的身影,“闭嘴老实点。我能抓到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抓到你第二次。” 阮七警告之后便走开了,容缝人坐在地面紧紧环抱着自己,一瞬间大脑放空。 萧瑟的冷风直直的灌入他的衣衫,早知道深更半夜这般冷,还不如今夜不出这趟晦气门。 望着圆月,他忽而心生一计。 要不他先去一趟大内。 蛊术自古就有,即便阮七说的是真的,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了。 说跑就跑,如今齐峰应该正在大内办事,等他出来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解决了。 到了皇城脚下,大门紧闭全然过了放行的时间。 然而容缝人仍旧敢明目张胆的靠近。官兵刚准备将他擒住,看见他掏出的令牌,一瞬后退给他开了侧门。 月色皎洁,容缝人钻进了门内,狗狗祟祟沿着宫墙走路。 走了快一刻才远远看见了一身红衣。 齐峰雕塑般站着,冷着一张脸。 容缝人欣喜抬手:“来了?聊聊!” 没有互攻没有互攻没有互攻[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