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每天都来我兼职的窗口吃饭肿么破》 第1章 那个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1 休学回来。 还是大一下学期。 简单在学校的三食堂还有四食堂各干了份兼职。 三食堂的兼职是一个早餐摊子,早上需要六点到,工作两个小时到八点,一个月三百。 缺点是过分早起,还有离他在教师公寓的租房以及他上课的教学楼完全两个方向,优点是包早饭。 四食堂的兼职则是一家木桶饭,午饭和晚饭的点都必须早点到,工作到食堂没几个学生吃饭,一个月是五百。 没啥缺点,优点是在这回租房要比从三食堂回租房少一半的距离,而且还能天天见到他的crush。 简单一想到每天能见到自己的暗恋对象,心里就美滋滋的。 简单现在还能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那是他刚刚来做兼职没多久的时候。 那时候,他好不容易熬完了忙碌的饭点,本来以为就可以下班了。 没想到,一个低头擦桌子的功夫。 窗口就站了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好像在静静地等着他,没能早点下班的他虽然一肚子脏话,但还是礼貌地笑着开口问他:“你好,请问想吃点什么呢?” “两份血鸭。”男人的声音很凶,“两份血鸭”四个字听在他耳朵里都含了一点杀意。 本来就被耽误下班的他自然很不高兴,笑容都淡了许多,“在这吃还是打包?” “打包。”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放轻了一点,尽力柔和了一些,虽然听着还有些寒气,但比刚刚听着好了不少。 于是,他便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笑容又真诚了一些,手上利落地将剩下的血鸭都装给了男人,打包好了饭菜递给他,“好吃再来!” 男人接过,更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他就笑着继续回了句:“不客气。” 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crush。 但是,对的,他对他不是一见钟情。 而是日久生情。 因为这个男人天天都来他打饭的窗口吃血鸭。 中午和晚上都吃,每回都是踩他快下班的点来,都是打包,都穿着很丑的格子衫和运动裤。 就这么吃了一个月。 吃到了今天,吃到了四月一号。 这样奇怪的人,真的也很少见,所以每天观察这个男人,就变成了他的乐趣,他的解压方式。 男人留着齐肩的发,还留着长刘海遮住眼睛,脸上那个黑色厚重的无度数眼镜,有时候戴,有时候不戴。 他的脸很白皙,人长得也真的很高。 这样的身高在南方可不多见。 他估摸着最起码得190往上走,因为他也就175,好像只在男人肩膀处。 男人的鼻梁很高挺,听说这样的人,辣椒一般也大,但因为天天运动裤,而他在窗口也看不见下面,究竟大不大,短时间内,他也就无从考究了。 可能有人就会好奇了,都看不清长什么样,为什么他会喜欢他呢? 因为他被男人的精神感动到了。 整整一个月啊。 为了见他。 就为了和他多说几句话。 那么社恐的人。 天天避开人群,就为了看他一眼,一天两顿,就吃血鸭。 这是何等惊人的意志力! 他在被感动之余,当然也心动了。 他本来就喜欢高大那一挂的,尤其是能把他完全抱进怀里的那种类型。 这个为了见他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毫无疑问,符合要求。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啊! 不愧是他! 连爱情都能变得如此简单! 看上的crush正好也对他有意思,这不是头彩是什么! 虽然他们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还算是在彼此暗恋的阶段。 但是没关系! 他不社恐! 他可以非常主动地让他们的关系前进一大步! 简单光是想想,脸上就笑开了花。 不管了!就今天了! 破冰行动在此一举! 简单一高兴,饭点的忙碌都不算什么了,他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气供他驱使,让他根本不知疲惫。 直到食堂里密密麻麻的人只剩下零星几个。 简单探头出去看,就看到了那件分外熟悉的格子衫。 今天男人的格子衫是红色的,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脚上穿着一双白到发光的运动鞋。 简单看到男人那双新鞋,真的很想踩一踩,但是想到今天要干的大事,他就尽全力忍住了。 见男人走了过来,简单又笑着回到窗口。 还没等男人开口,简单就分外热情地先开了口:“两份血鸭对吧?” 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单利落地打包好男人要的血鸭和饭。 在男人扫码支付后,递给了男人。 男人转身就走,简单还沉浸在又看见男人的开心当中,直到他完全看不清男人的背影,才猛地想起自己的破冰计划。 简单连忙扔掉手里的抹布,冲老板舒山说了一句:“老板!我有事出去一趟!” 坐在小板凳上等午饭吃的舒山一乐,对正在做午饭吃的何肆说:“这小子!今天怎么和抽风了似的!” 何肆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简单离开的方向回道:“你懂什么,人家年轻,现在正是追求幸福的好时候呢。” 默默地拿过简单扔掉的抹布的帮厨舒伍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 “哎!天天吃血鸭那个!你等一下!” 简单大喊了一声,走得飞快的男人总算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 简单只好掐着腰,喘着气,走到男人前面,又掏出了手机,“喂!我叫简单,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傅杂。” 简单听到“复杂”两个字的时候,给气乐了,“你是在耍我吗?哪有人的姓氏是复杂的复!” 傅杂见简单脸上真的浮现了怒气,耐心和简单解释道:“不是复杂的复,是师傅的那个傅字,杂是杂种的那个杂。” 简单听得脸色又是一变,他声音立刻小了不少,“是我误会了,你也不用那么骂自己。” 傅杂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简单为什么追上来,于是也拿出手机,问简单:“是我刚刚少付钱了吗?” 简单摇了摇头,掏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你扫一扫,把我好友加了。” 傅杂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简单的头像是一只在阳光下伸出手好像在打招呼的橘猫,傅杂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头像真的很简单。 加到了好友,也终于知道了名字。 简单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他抬头又冲傅杂笑了笑,还摇晃了一下手机,才回答了傅杂刚刚的疑惑,“你没有少付钱,是我想加你的微信,这样以后血鸭做好了,就可以提前叫你过来了,照样没那么多人!” “你不是上个月还有几次没吃到血鸭吗!加了我的微信!以后我罩着你啊!保管你天天都能吃到血鸭!” 第2章 那个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2 傅杂瞧着简单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脸上神情更加紧绷,握着手机的手也下意识攥紧,他慢吞吞回了声:“好,谢谢。” 简单便又立刻回了一句:“不客气!傅杂,那你等我晚饭的时候通知你啊,我们晚饭的时候再见!” 傅杂怔了怔,点了点头,“再见。” 简单来去如风,马上就又跑回了四食堂。 傅杂回头瞧了一眼简单欢快的背影,嘴角微微弯起。 原来,他叫简单啊。 * 原来,他叫傅杂。 妈耶。 和他简直是天生一对。 名字都那么配。 简单乐开了花,回去的时候,老板舒山几个人都已经把午饭摆到食堂的桌子上了。 舒山看到他回来了,连忙招了招手,“来来来!赶紧吃饭!” 简单点了点头,很快吃完午饭,同舒山说:“那老板,我就先回去了。” 舒山:“去吧,晚饭的时候再来早一点啊。” 简单“嗯”了一声,边走回教师公寓租房那边,边查看刚刚加的微信。 傅杂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漆黑,昵称是一个简单的句号,这可和他的名字不太符合。 简单又翻了翻傅杂的朋友圈,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让简单更加好奇了。 他试探性地发了一句话过去。 简简单单:在吗在吗 在。 简单见他微信秒回,嘴角弯了弯,心里已经开始甜得冒泡泡了,他就说嘛,他就是喜欢他。 简简单单:在干什么 在改毕业论文。 简单一瞬间哑炮了,他的妈耶,毕业论文,这是何等痛苦的大事。 简简单单:[小猫尖叫] 简简单单: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傅杂又瞥见了电脑上闪烁的窗口,没忍住点开了瞧一瞧,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小猫尖叫的表情包,他冷漠的眉眼都稍微柔和了一些。 在看到简单说不打扰他后,他便一愣,随后又想,像简单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想加他微信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应该不是那种别人会想加微信的类型。 毕竟他长得就不是一副很能招惹的模样。 也不算好看。 除了身高,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会惹人注意的地方。 况且…… 傅杂眼中的情绪更加黯淡。 怎么会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呢? 完全不知傅杂所想的简单,回到了租房,就扑到了床上,然后就给爸爸简明打了电话。 简明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简单忙问简明:“爸爸!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点?” 简明见儿子打电话给他,哪儿还顾得上别的,他忙从运动器材上下来,已经算很熟练地使用智能假肢走到旁边坐下,又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放心吧,别担心,已经好很多了,你不是看过了吗?爸爸现在日常生活没什么大问题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傅叔叔在我身边吗?你就放心读书吧。” 简单见简明提起傅叔叔,稍微放下心来,确实,傅叔叔照顾爸爸照顾得比他还好一点。 有傅叔叔在,他确实能放心一点。 可是有一件事,他不太敢在爸爸面前提,那个傅叔叔也不能陪爸爸一辈子啊。 简单这边没了话,简明就开始问:“乖宝,那你呢,今天兼职做得怎么样啊?” 简单没忍住笑了笑,“兼职还好啦,就是爸爸,我今天加到他微信啦!” 简明和简单打电话时,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哎哟,乖宝哎,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孩子吗?” 简单和爸爸简明提起这件事,还有些害羞,“嗯,就是他,我就说嘛,他肯定喜欢我。” 简明在另一头被简单逗得笑容都止不住,“嗯,就是得有自信,谁会不喜欢咱家乖宝,又帅脾气又好。” 简单嘿嘿一笑,“是吧,爸爸,我也觉得,要是我和他在一起了,那我肯定带他回去给爸爸瞧瞧!” “好好好,让我也看看。” …… 简单和简明打了半小时电话,挂了之后又打视频检查了一次简明的身体情况,这才挂断了电话。 简单迷迷糊糊,脸上笑容还没散,就累得睡了过去。 简明这边刚挂了电话,傅清河就拿了杯水走过来,递给了简明,开口劝简明道:“今天就练到这吧,再练你受不住的。” 简明接过水,喝了一口,温和笑着点了点头。 简明捧着杯子的两只手,手指磨搓了一下水杯,犹豫着开口道:“清河,我车祸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你看我现在也可以自己正常生活了,之后还是不麻烦你了。” 傅清河气笑了,他将自己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走到了简明面前,抬起了简明的下巴,冷声道:“简明,看来真的是我把你惯坏了,才让你这辈子只知道欺负我。” 简明瞪向傅清河,刚刚语气里的客气瞬间消失,“谁欺负你了!” 傅清河的脸凑得更近,简明偏开了脑袋,又被傅清河转了过来,“你敢说你不是只欺负我吗?你个窝里横的!” “是谁在我告白没多久,就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就那么短短几天,你觉得我会信你那套遇见了天命的说辞吗?” 简明本来以为这件事傅清河早就忘了,现在旧事重提,简明也恼了,“是,我当初确实是因为想躲你才结的婚,但你不也是吗?从那天开始就消失不见,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傅清河咬牙道:“谁想和你做朋友!我二十年前不想!二十年后更加不想!如果当初知道你自己会把日子过成这样!我那天就应该直接抢亲!” 极少在儿子简单面前暴露情绪的简明眼眶一瞬间红了,“我把日子过成怎么样!我就是想有个家!有属于自己的家人我有错吗!我从来不后悔有了简单!” “可去年发生了车祸……也不是我想的……你以为是我想要自己没了这条腿吗!” 简明的泪一流根本就止不住,傅清河叹了口气,心道了声冤家,他忙抱住简明,开口哄道:“唉,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 [狗头]搞完这篇小甜文,就开始搞发癫文,去其他地方玩了三个月,写了三十多万字,毛都没有,再混晋江三本试试,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一堆可爱的读者啊[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那个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2 第3章 那个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3 简明吸了吸鼻子,觉得丢人极了,但想想是在傅清河面前丢人又觉得没什么了。 简明推开了傅清河,抬着手腕上的表,冲他晃了晃,有些骄傲道:“瞧见没有,我儿子给我买的。” 傅清河无奈一笑,“是是是,你儿子最好了。” 简明重新笑开,都二十多年了,他想,岁月竟没在傅清河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还是如他记忆里的那样好看,那双天空一般蓝的眼睛,也还是那样清澈。 那张脸也还是那样充满异域感,瞧着就如同电视剧里那种从西域来的俊美男子一样。 只不过,傅清河对待外人一向高冷,没有在他面前那样没脸没皮。 简明没忍住,八卦了一句:“像你这样的坏家伙,难道这些年没有别的伴吗?” 傅清河冷笑了一声,“我可不像某些人,几天之内就能找到天命。” 简明尴尬笑了一下,伸手挠了几下自己的脸,“你总不至于都二十年了,一个伴都没有吧。” 傅清河一向不喜欢绕弯子,“对,一个都没有,我还喜欢你,怎么了,很意外吗?” 简明难得有些慌张与无措,还有些不解,“傅清河,二十年都过去了,你也不看我们都几十岁了……” 傅清河上下打量了一眼简明,“那又怎么样?你还是那样高挑,还是那样好看,年纪大了,反而更有味道了,我就喜欢你这款怎么了?” 简明神情复杂,“可傅清河,我并没有离婚。” 傅清河挑眉,稍微退开了些,坐到简明旁边,却还是侧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棕绿色的眼睛,“那个女人离开了你二十年,难不成她回来后,你还想和她继续过。” 简明没有说话,他当然不可能和她继续过。 本来在简单两岁那会儿,他就想提出离婚的,只不过等他想提出的时候,于秀秀就已经离开了,他没来得及。 傅清河见简明没接话,就轻笑了一声,“简哥,我犯过一次错,错过了二十年,我不会再允许自己错过下一个二十年的。” “再说了,如果简单发现我不在,你觉得他还会安心地待在学校念书吗?” 简明:“……” 这坏东西。 * 简单这一觉睡了个把小时,起来就拿着高中物理的教材以及自己现在所学的力学等书籍去图书馆。 他星期六日的晚上还得去给一个高二的姑娘补课,从这学期开始,他除了助学金,也得争一争国家奖学金。 现在爸爸没了工作,他有时间,就得多攒点钱,减少家里的负担,也得以防着万一。 简单知道自己的爸爸简明,就喜欢什么事自己扛着,就像那时候在医院里截了肢,明明那么疼那么疼,心里那么难受,可也只有等他走了,才会痛哭出声。 那时候要不是傅叔叔,要不是他的发小林景一家人,他和爸爸两个人估计是扛不过去的。 简单脑子里不由又闪过了鲜血淋漓的那个画面,他的呼吸一窒,手一松,抱着的书便散落在了地上。 简单慌张蹲下去捡,刚捡回来他的高中物理教材,就瞧见了一只白皙又宽大厚实的手,为他捡了剩下散落的书。 简单看了一眼手,再瞧着那双有点熟悉的白到发光的运动鞋,猛地抬头一看,居然是傅杂。 离得近了,简单才看清楚那隐藏在刘海下的,原来是一双如天空如大海一般蓝色的眼睛。 这样的好看,为什么要遮着呢? 带着疑惑的简单眉眼弯弯,脑子里的血腥画面现在全都被那双蓝眼睛挤开了。 简单起身接过了傅杂帮他捡的书,“谢谢,好巧啊,你毕业论文改完了吗?” 傅杂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一下,低头瞧着那双满含笑意的棕绿色眼睛,心跳加快了一些,“没、没改完,正打算再去一趟。” 简单高兴极了,“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会儿吧。” 傅杂低低应了声“嗯”。 简单走到傅杂身边,小声同傅杂说:“那我们去最底下那层吧,人少还不用爬楼梯,就是温度凉了些,但还算能接受。” 傅杂又应了声“好”。 跟在简单屁股后面,刷了卡进底下那层的自习室。 最底下那层比简单说的情况还要更加过分了一点,自习室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单挑了个能看到外头的小树林,又不会太被人看到的位置,拉着傅杂坐下,然后定了个四点半的闹钟,随后写了一张小纸条给傅杂。 “我就学两个多小时,学到四点半就走啦,你要学到几点啊?” 傅杂看完,默默地在简单写的非常端正的字体下面也跟着回了话。 “我也学到四点半。” 简单嘴角也弯了弯,又翻过小纸条,写了一句话。 “那你学习的时候喜欢听歌吗?” 从来不听歌的傅杂,默默地又写了一个“听”字。 简单便掏出了手机,连接好了耳机的蓝牙,把另一个无线耳机和另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傅杂戴上耳机,听着耳机里的歌,看着纸条上写的话。 “那可以和我一起听听周杰伦的歌,很好听的,好啦,不继续打扰你了,我们开始学习吧。” 傅杂看完,又写上了个“好”,随后默默地将纸条放进自己的兜里。 其实,他已经将论文改得差不多了,也给导师发了过去,不过再多看几篇文献也没坏处。 傅杂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认真看书的简单,自己也看起了文献。 两个多小时,过去得太快了。 歌声被闹钟打断的时候,简单不舍极了,他接过傅杂还回来的耳机,指了指手机屏幕,示意傅杂等会儿微信联系。 傅杂点了点头,等简单走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很快,他的手机屏幕就一直亮着了。 简简单单:我去四食堂兼职啦 简简单单:一会儿血鸭做好了就叫你 简简单单:对了,刚刚忘了说 傅杂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忘了说什么? 简简单单:你的那双蓝眼睛真好看 傅杂脸刷地一下就热了,他慌张扒拉了几下自己的长刘海,心想哪里好看了,明明他自己的那双眼睛才好看。 第4章 那个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4 其实,在食堂见到简单。 并不是傅杂与简单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刚刚开学的时候,他记得是一个下雨天。 也是在图书馆后面那块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 他忙毕业论文的那段时间,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经常从那边过去,回教师公寓顺便去取快递。 走到那条路中间的时候,傅杂就听到了其实很小的几乎被雨声盖过的哭泣声,他悄悄地瞧了一眼,就瞧见一个男生蹲坐在一小截屋檐下偷偷地在哭。 他首先看到的是他的头发,是那种看起来很自然的浅棕色,估摸着是很细软的手感,还被淋湿了一点,看着可怜兮兮的。 再看,就是那双不常见的棕绿色的眼睛,现在眼睛四周红彤彤的,里面盛满了忧伤。 傅杂都不免心揪了一下。 他的皮肤也很白皙,露出的手腕、脖子脸和耳朵都很白,只是脸会更加苍白一点,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舒服。 傅杂想要上前问问,却又害怕打扰,男生的长相看是很温柔,也很漂亮的类型,有点像是他偶然间在路上碰见过的,流浪的很漂亮的长毛小三花。 他忍不住好奇男生悲伤的缘由。 于是,不知不觉,就这样停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直到男生终于有了动作,从他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嘴里,呼出了口气,又笑了。 只不过是嘴角牵动了一下而已,刚刚还黯淡无光的人忽然像是铺了层细碎的阳光,一下子就成为了焦点所在。 男生不过是吃了根棒棒糖,刚刚那过分浓郁的悲伤一下子就被驱散开来。 傅杂看见他红着眼眶笑着小声说了句:“真甜啊。” 悲伤的时间似乎就一下子被画上了一个句号。 男生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将手塞回了口袋,雨也在男生走的时候停了。 男生从雨里走了出去,好像就这样不小心将他留在了雨里,他总能想起他意外窥见的这一幕。 直到他在食堂,那个他喜欢的卖血鸭的木桶饭窗口再次看见他。 他的脸上再无悲伤,只有过分明媚的笑。 让他松了口气之余,总忍不住去那个窗口看他。 只是,他没想过,他会主动来加他的微信。 傅杂收拾好东西后,就默默地等待着他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终于,屏幕又亮了。 简简单单:热乎乎的血鸭!快来哦!我给你多打一点! 简简单单:[猫咪摇摆] 傅杂默默地将猫咪表情包都保存好,随后快速地赶往四食堂。 * 四食堂。 木桶饭。 老板舒山端着小板凳在门口一边玩手机,一边和简单说:“到饭店,陆陆续续来人了啊,别玩手机了,没人了记得吆喝一下!” 简单连忙收好手机,“好的,老板。” 简单看了一眼在门口格外显眼的舒山,心里估摸着老板这是不是得有两百斤了啊,但好像因为高,所以不是显得特别胖。 话说,傅杂和老板谁会更高一点呢? 简单拿着抹布将放菜的不锈钢台子又擦了一遍。 他正想着,他的第一位客人就到了。 简单故意笑着逗人,“你好,请问要点什么,我们这儿,血鸭是招牌菜,别的素菜和荤菜也都很好吃的。” 傅杂直愣愣地盯着简单一会儿,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同简单说:“两份血鸭。” 简单又问:“那要打包吗?” 傅杂点了点头,默默地开始扫码支付。 伴随着支付宝到账的声音,简单打了满满当当的血鸭和饭递给了傅杂。 傅杂接过,随后转身离开。 等傅杂走后,后头休息着的厨师何肆笑着调侃道:“简单,你手得抖才行啊,打那么多,剩下的人可怎么办啊。” 何肆这话一出,舒山跟着就转头瞥了一眼简单,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就是啊,难不成你要拿工资请他吃吗?” 简单脸上的笑容没变,回舒山的话,“老板,刚刚那个人你没认出来吗?” 舒山好笑道:“他谁啊,又不是什么大名人,我还得认识他?” 简单挑了下眉,热情道:“他是我们店的长期客户啊!老板!他已经连续一个月了天天吃血鸭了!这难道不是对我们招牌菜的认可吗!而且他那么喜欢!肯定会推荐给身边人啊!说不定哪天请同学的客都用我们店里的菜呢!” 舒山眼珠子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那确实,多给他点也没什么,还是你细心。” 简单嘿嘿笑了一下,转过头的时候,旁边笑得憨厚的大龄帮厨舒伍就凑过来捏了一下他的脸蛋,“真棒!真厉害!” 简单揉了揉脸,点头附和道:“那是。” 简单说完,下课的学生们立马占据了窗口。 简单再没有时间想其他,开始忙碌着,这一忙就忙到了七点左右,简单最后选择给自己打了份饭回到租房吃。 简单哼着歌走回了租房,回到了租房后,吃着盒饭,才想着在微信上找傅杂。 简简单单:终于下班啦! 简简单单:今天的血鸭好吃吗? 简单其实不太能接受血鸭,虽然鸭子很香,完全不会有那股子鸭味,和辣椒与鸭血也融合得恰到好处。 但是对简单来说太辣了,吃完会跑厕所,菊花会很痛,真的很痛,好半天缓不过来的那种。 这么想想,傅杂还真是厉害。 简单又吃了一口四季豆炒肉,看了一眼傅杂发过来的消息。 好吃。 谢谢你提前通知我。 简单嘴角弯了弯,心想想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也不能一直微信聊天,他们离这么近,也不能网恋吧。 像今天那样一起学习就很好啊。 简简单单:[猫咪转圈] 简简单单:不客气~ 简简单单:明天我还会通知你的~ 简简单单:但是傅杂,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专业呢,你大几啦 大几? 他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 傅杂躺在床上,默默地回了一句。 研三。 研三? 简单一脸震惊。 原来他谈的是年上啊。 好刺激。 他喜欢。 第5章 那个天天来吃血鸭的男人5 简简单单:什么专业啊 简单好奇,他总感觉傅杂肯定是理工科专业的。 傅杂如实回答了。 科学技术史专业。 简单有点意外,默默地上网搜索了一下这个专业,真的是非常的稀有,正好和他的应用物理学师范专业配套。 就是可惜,他并不打算当老师。 你呢? 简单瞧着傅杂难得的主动,又想逗他了。 简简单单:[猫咪扶墙] 简简单单:你猜猜看,猜对有奖哦~ 傅杂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看到的简单带的那些书。 物理师范。 简简单单:!!! 简简单单:这么厉害!!! 简简单单:明天要不要一起图书馆学习?我把奖励带给你~ 明天也能一起去图书馆吗? 傅杂很开心,他从来没有和人这样聊过微信,也从来没有和人这样一起去过图书馆。 嗯。 什么时候? 简单将盒饭垃圾扔到垃圾桶里,扑到床上,脸上的笑容和不要钱似的,继续回傅杂的话。 简简单单:明天早上九点怎么样?我可以学一个半小时,然后再去四食堂兼职 好。 傅杂不小心将手机屏幕按黑屏了,黑屏的手机就像是一面镜子,那上面倒映着满面笑容的他。 这是他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没那么难看。 也没那么好看。 没有简单笑得那么好看。 屏幕再次亮起,傅杂又打开微信认认真真看了遍消息。 简简单单:太好啦!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见! 明天见。 简单约好了明天,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随后就放下手机,决定好好给自己洗个澡,再选个好看精神一点的衣服。 而手机屏幕另一头的傅杂,意识到这就是今天的全部之后,分外不舍地又扒拉聊天框,将简单和他发的消息,来来回回又看了几遍。 终于,时间流逝得快了些。 已经到晚上十点了。 收拾好一切,又学习了会儿,打算睡觉的简单给傅杂发了最后两条消息。 简简单单:[猫咪关灯] 简简单单:晚安~ 这也太早了。 傅杂叹了口气,满是不舍地最后回了句。 晚安。 傅杂回完,彻底放下手机,打算再看一些文献。 而刚发完晚安的简单,才发现他的发小林景发来了一连串消息。 一个小时前。 木木景景:简单~ 木木景景:简简单单~ 半个小时前。 木木景景:简单!!! 木木景景:还是不是好兄弟!!! 木木景景:为什么还不回我消息!!! 十分钟前。 木木景景:简单,你没出什么事吧? 木木景景:[语音电话] 简单连忙回了消息。 简简单单:我没事,刚刚学习去了。 木木景景:好吧,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简简单单:我加到crush微信了,还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了,嘿嘿嘿,还和他约了明天~ 木木景景:哎哟哟~ 木木景景:颗~rua~施~ 木木景景:今天愚人节,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确定人家喜欢男人吗你? 简单重重地哼了一声,用手机打字都使劲极了。 简简单单:愚人节快乐!但是是真的!不是玩笑!他不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我! 木木景景:你怎么确定的? 简单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打字的速度快了许多。 简简单单:他为了每天见我两次,午饭和晚饭都吃我兼职窗口的血鸭! 木木景景:人家说不定是真的喜欢吃血鸭…… 简单的笑容一瞬间消失。 简简单单: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拒绝我!微信也是秒回! 木木景景:…… 木木景景: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礼貌? 简简单单:滚 简单回完,生气地扔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捡回来。 简简单单:[猫咪脏话] 简简单单:晚安! 木木景景:晚安~ 林景被逗乐,他回着简单的消息,心里稍微踏实一点。 去年发生的事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简单在手术室前心如死灰的绝望模样也仿佛还在眼前。 他是真心地希望,简单和简叔都能够早点走出那片阴霾,好好地往前走。 * 早上五点半。 简单被闹钟吵醒。 他脑袋还晕乎乎的,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就开始洗漱出门。 之前大一刚来的时候,爸爸陪他来学校办理入学手续和住宿的手续。 爸爸和他一起进宿舍,看到那个简陋破旧的八人寝之后,爸爸就当机立断,跑到教师公寓这边替他租了房子。 一个很整洁干净的房子,两室一厅朝南的户型。 相对便宜。 只要一个月650块钱。 房东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很好说话,人也和善。 所以,爸爸过分爽快,他都拦不住地一次性付清了大学四年的房租加预估的水电费。 而去年的那场车祸,让他休学了一个多学期,房东知道情况后,便说保留房子,让他不必担心租房这边。 他回来以后,也可以继续在这租房待到毕业。 这租房什么都好,离教学楼也近,就是离他早上兼职的三食堂完全是两个方向,他去三食堂一趟,相当于横跨了整个学校。 跑步过去的话,也要将近十分钟,就当是做一个简短的运动了。 简单背着自己的双肩包跑到三食堂二楼的早餐摊子时,方严叔叔正在查看蒸的饺子,简单忙打招呼道:“方叔早!” “嗯,早,你来得正好,去帮你婶将上面炸好的东西拿下来吧!”方严吩咐了一声。 简单笑着应了声“好”。 随后便去楼上开始端芝麻球和油条等炸物。 他的工作其实也简单。 就是帮方严叔和方莲婶将要卖的东西摆好,然后再帮着一起卖早餐。 卖早餐的时候稍微得注意看学生们扫码,因为其中总有些浑水摸鱼的,就把早餐直接拿走了。 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了。 简单又开起了微笑服务模式。 “阿姨,给我拿一袋饺子。” 这种低头看也不看人的学生,他都已经习惯了。 “好的,给,钱付了吗?一袋五块。” “付了,你看一下。” “好。” ……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简单拿了一袋剩下的饺子打算当早餐,一旁的方莲婶看到了,连忙阻止,“你别拿那个贵的,只能拿三块钱那边的。” 这是简单第一次拿饺子,他之前也不知道。 听到方莲婶这么说,忙放下了饺子,拿了旁边一袋三块钱的大馒头,“好嘞,婶,我知道了。” “方叔方婶,那我就走了,明天再见。” 简单打完招呼,出食堂,天空就开始下起了毛毛雨。 简单的脚步一僵,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啊…… 他不能这样去见傅杂啊。 简单掏出手机,给傅杂发消息。 简简单单:对不起,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提前出门的傅杂,看到了消息,又转身回了房间。 没事。 打出“没事”两个字的傅杂,转头又看了一眼天气。 天上的云乌压压的,又是一个阴雨天。 简单…… 不会又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吧? 第6章 简单生病啦1 简单回完消息后,浑身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他呼出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已经过去了,我可以的。” 简单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自己过车道。 保险起见,老老实实地在回去的路上走了天桥。 雨慢慢地越下越大。 简单的眼眶早就红了,一到雨天,他就会不受控地开始想那天,满是血的那个柏油路。 他的鼻间都全是鲜血的铁锈味,再低头看手,仿佛又感觉到了那样的温热粘稠。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不过就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而已…… 为什么爸爸就那样倒在了地上…… 简单知道自己一直这样不正常,可他不敢和谁说。 说出去了之后,大家都会担心。 他们好不容易变好了一点,他不想大家又往后退了回去。 简单一路上都觉得他的身体重极了,回了租房后,害怕自己生病,他忙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 随后在租房里学习,学到十点半,简单就戴着口罩出发去四食堂。 去得早了。 就瞧见厨师何肆从和猪饲料一样大的袋子里取出粉末,加进锅子里的肉中。 简单好奇问何肆:“你这是在做什么?” 何肆挑眉一笑,有点像某些动画片里非常狡诈的反派,“做科技啊,你看好了啊,把猪肉切成丝,再加入我刚刚拿出来的这些调料,经过我的精心烹制,味道就会和牛肉一样哦。” 简单一口气哽住了,他开玩笑道:“你在新东方就学这个?” 何肆自嘲一笑,“怎么可能?你以为新东方能学到啥?我在那儿只是不停地切菜切菜,训练刀工罢了。” 简单拿过抹布开始擦桌子打扫,“那也不错啦。” 一旁顶着一头差不多全白的寸头,年龄差不多六七十岁的帮厨舒伍,凑过来摸了摸简单的额头,“怎么好像有点发热啊?不舒服了吗?” 简单眼睛弯了弯,“我感觉还好,没什么事。” 在这个木桶饭的店子里,最关心他的也就是面前这个爷爷了,他总是笑着摸摸他的头,揉揉他的脸,关心他的身体情况。 这让简单想起了他那个在初中就去世了的爷爷。 “真的没事吗?”舒伍弯腰凑近用额头贴了贴简单的额头。 简单笑着后退了一些,“没事。” 舒伍站直了身,“嗯,确实,温度还好,但还是不能大意,最近要开始变天了。” 简单继续打扫卫生,“嗯嗯,我知道了。” 简单很快将卫生打理好,何肆陆陆续续地将要卖的菜端过来放好。 在血鸭弄好时,简单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消息给傅杂。 简简单单:血鸭好啦 早来很久,一直在一楼一食堂坐着的傅杂,回了消息。 好。 简单发消息没多久,傅杂就来了,他有些惊讶道:“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快?” 傅杂淡然回道:“刚从图书馆学习完,正好饿了就提前过来了。” 简单呆呆地应了声“哦”。 随后给傅杂打包了两份血鸭。 傅杂很是担忧地看了几眼简单,他拎过了血鸭,难得多说了一句:“一会儿微信联系。” 简单没看傅杂,点头继续应了声“好”。 后头听到动静的何肆冲看过来的舒山使了个“两娃娃闹别扭”的眼色,舒山摊了摊手,示意他怎么知道。 傅杂离开四食堂,默默地下到一食堂,吃完饭,而后就等在了四食堂的门口。 这一等就等了很久,可傅杂看着越来越大的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特意拿的大伞,委实放心不下。 食堂里头,好不容易忙完的简单,即将拿打包的饭离开之际,舒伍拿了一袋砂糖橘碰了一下简单的后脖颈。 简单惊讶回头,舒伍就笑着同他说:“拿回去和朋友一起尝尝吧,很甜的。” 简单点头,接过这小袋砂糖橘,说了声:“谢谢。” 舒伍便又摸了摸简单的脑袋,“客气啥,赶紧回吧。” 简单点了点头,离开了木桶饭的店面,走到四食堂出口处,等候许久的傅杂就这么拦在了简单面前,僵硬地讲出了他想了许久的说辞。 “我……下雨天实在害怕,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就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简单整个人怔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紧绷的神经忽然就这样松缓下来,他棕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点星发自内心的笑来。 “好啊,正好我忘了带伞,你就送我回去吧。” 深怕被拒绝的傅杂顿时松了口气,打开了黑色的长柄伞,简单凑到了傅杂的旁边,笑着说道:“我们挨得近点,雨下这么大,别都淋湿了。” 简单说完,非常不客气地伸手搂过傅杂的腰。 豁,这腰还挺有劲,就是衣服还是穿得多了,他没办法就那么流氓地摸两把可能存在的肌肉。 傅杂的身体一瞬间僵住,耳朵再次滚烫,他低低“嗯”了一声,学着简单的样子,搂过简单的肩膀。 两人贴得很紧,一路上无话,真到了简单的租房,收了伞后,才发现两人还真的没有湿多少。 简单抬头笑着夸傅杂,“你撑伞的技术真不错!” 傅杂觉得自己大概是头脑发昏了,“那奖励呢?” 简单愣了一瞬,“什么奖励?” 傅杂为自己争取道:“就是昨天……” 简单反应过来,轻笑出声,“那你等我一下。” 简单转身用钥匙开门,快步走到他的糖果盒里,抓了一把糖果,藏到身后,又走回傅杂面前,“傅学长,乖乖把手伸出来,学弟我要给奖励了。” 傅杂被这一声“傅学长”喊得心尖上都发了麻,他听话地伸出了那只宽大厚实的手。 下一刻,简单便将那把糖果放到了傅杂的手里,还多加了几个砂糖橘,“这就是奖励,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尝尝,那时候吃甜的最好了。” 简单说完,没忍住抬头同傅杂说:“那傅学长,我们礼尚往来好不好?我也想要奖励。” 傅杂呆呆地应了声“好”。 傅杂将糖果和砂糖橘塞进口袋里,认真问简单:“你想要什么奖励?” 简单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地同傅杂说:“我想要你抱抱我。” 简单说出口后,语气就又坚定了一些,“我想要你给我一个抱抱,一个又用力又温柔的抱抱。” 第7章 简单生病啦2 傅杂怎么可能拒绝。 傅杂没有犹豫,就抱住了简单。 傅杂抱得很紧,简单险些喘不过来气,好在傅杂很快就调整了姿势,他让简单的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 而后一手搂住简单的腰,一手抚摸着简单的头发。 那浅棕色的头发,果然如他所想,很柔软,让人不自觉就更加放轻了力道。 傅杂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他不敢打扰的雨天,他开口同简单说:“没事了,简单,已经没事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简单眼眶再次湿润,他失笑,手却伸出,也抱住了傅杂,“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知道什么啊,就敢说这些话安慰人。” 傅杂其实紧张得要命,他也怕自己说错了话,可他就是想说点什么,让简单不要那么难过。 “对不起,是我太自大了。” 简单在傅杂怀里摇了摇头,抱傅杂抱得更紧,“但是你运气好,蒙对答案了。” 简单说完就松开了傅杂,抬头又冲傅杂弯了弯那漂亮的绿眼睛,“谢谢傅学长,学弟我现在觉得好受多了,看来中午可以久违地睡个好觉了。” 简单想,要不是关系还不够亲近,他真想拉着傅杂进屋子里,让傅杂抱着他一起睡午觉。 傅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或许是今天脑袋就是处在抽风状态,不正常,他的脸都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 简单当然也瞧见了傅杂一瞬间变成熟透的虾这一幕,他忍不住又开始开口逗人,“学长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我要睡觉了,我下午还有课呢。” 简单说完,手都放在了刷了蓝色的漆的木门上,他心想昨天林景那个混小子说的都是屁,傅杂这还不是喜欢他这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傅杂怎么看出来他状况不对劲的。 真是奇怪。 “我……下雨天害怕,不敢一个人午休。”傅杂说的声音都轻极了。 简单抬头,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随即就也放轻了声音,“哦”了一声,就那么眉眼带笑看着傅杂。 傅杂心跳得快极了,他低头注视着简单那样一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哪怕已经反应过来简单或许是在逗他。 可瞧见简单这样开心,傅杂便也欢喜。 “所以,能不能,在你这待一会儿。”傅杂终于将剩下的话说完,整个人都忐忑不安起来。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冒犯了。 哪有才认识一天,就提出这种要求的。 他已经做好了被简单拒绝的准备。 反正,简单看着心情好了不少,他也稍微心安一些。 简单轻轻咳了一声,放在门上的手收回,给傅杂让了位置,“进来啊。” 傅杂愣了一下,连忙进来,由于太着急还不小心“咚”的一声撞到了头,那声音响得简单吓了一跳,“傅杂,你没事吧?” 傅杂倒吸了一口气,强撑道:“没事。” 简单无奈一笑,把门关了之后,拉过傅杂,让他坐在沙发上,“好了,你乖乖坐好,让我看看。” 简单瞧了一眼,翻了翻头发,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小块撞红的地方,“我给你揉揉。” 简单说完,就给傅杂揉那块地方,傅杂眼睛忽地睁大,脸更热了,头撞疼的地方,疼痛逐渐散开,从尖锐的痛变成了顿顿的疼,然后又变成了那种让他发麻的感觉。 傅杂实在忍受不住,忙抓住简单的手,同他说:“我,我已经不疼了。” 简单又笑着“哦”了一声,“那要和我一起睡觉吗?” 傅杂只感觉脑袋“duang”的一下,反应都出故障了,只能呆呆地又重复了一遍:“一起……睡觉?” 简单摘下傅杂的那个黑色边框的无度数眼镜,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趁着傅杂还没反应过来,又问傅杂:“我可以掀开你的刘海吗?” 傅杂点了点头。 因为傅杂太紧张了一点,简单都能看到他在不停地吞咽口水,双手也不由攥紧了,这让简单莫名有种在掀盖头的感觉。 整得简单都紧张了。 简单将傅杂的刘海掀开就愣住了,他双眼睁大,止不住地惊讶,这张脸……和傅叔叔的怎么那么像啊? 同样都是一双蓝眼睛,也同样都是异域感的面孔,同样的眉骨突出,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唇红齿白。 只不过傅杂的相貌更加具有攻击性,更……该怎么说,更有野性一点,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子。 而傅叔叔的长相则相对柔和,但却也更加清冷。 他不是没发现,傅叔叔只有在爸爸面前才会像冰雪消融一样,也不知道爸爸发现了没有。 简单的思绪发散得太远,一直等待,也不知道等待什么的傅杂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他的嘴角耷拉了下去,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很丑吧。” 嗯? 丑?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简单忍俊不禁,使劲揉了一下傅杂的脸,“你都算丑,那我算什么?” “你很好看,很漂亮。”傅杂蓝色的眸子里只有真诚,简单被傅杂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也真的很帅,傅杂,你是我见过最俊美的男人了。”简单也认真夸赞道。 傅杂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温度,一瞬间又升了上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嗯,谢谢,你喜欢就好。” 简单错愕一瞬,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 简单说着,扯着傅杂格子衫的衣袖口,拉起傅杂的手臂,“所以下雨天害怕的傅学长,我们该午休了。” 傅杂呆呆地“嗯”了一声,顺着简单的力道就起了身,来到了简单的房间。 简单的房间里也没有放太多东西,只床上放了几个娃娃,像是史迪仔、抹茶熊之类的。 简单松开了手,爬上了床里头,就掀开了被子,非常热情地拍了拍床单,“快上来!我的床可软可舒服了!” 傅杂呆呆地照做,躺进被窝里,被简单靠着睡的时候,他才想,这对吗? 这怎么睡得着啊? 第8章 简单生病啦3 简单因为兼职,身体早就疲倦得不行了,躺进软乎乎的被子里,旁边又有一个热源在,很快就睡了过去,还打着小呼噜。 更加紧张的傅杂,一动都不敢动,深怕简单会被他吵醒。 他只能抬头看着天花板,闻着简单身上的皂香,开始数羊。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数着数着,不知怎么,他的脑子里一只一只跳过栏杆的羊,就变成了一个一个凑到他跟前,对他笑的简单。 一个简单。 两个简单。 三个简单…… 睡饱了被闹钟吵醒的简单,见傅杂闭着眼睛,嘴巴还念叨着什么,他凑近摇晃了一下傅杂,“傅杂,醒醒啦。” 嗯? “第一千个简单?”傅杂目露茫然道。 简单被逗笑,“哪有人数人名睡觉的。” 简单起床后,收拾好东西同傅杂说:“是不是床太软了,你睡不着?” 傅杂跟着掀开被子起身,“不是,是太紧张了。” “紧张?” 简单看着有些无措,下意识跟在他身后的傅杂,了然道:“你从来没和其他人一起这样睡过觉啊?” 傅杂摇了摇头。 简单听完,便高兴道:“那我就是第一个了。” 简单和傅杂出了房间,又拿了伞出了门,锁好了房子。 “我要去理科教学楼上课了,你一会儿打算去哪儿啊。” 傅杂率先打开了黑色的长柄伞,给简单撑伞,这会儿雨小了一点,两人之间稍微有些距离。 傅杂开口回道:“去图书馆待一会儿,你什么时候下课?” 简单脸上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道:“我五点钟下课就得立刻跑到四食堂兼职,等弄完了之后,都晚上八点了。” 傅杂听完,同简单走到了教学楼门口,才开口和简单说:“那我们五点四食堂见。” 简单的那点无奈顷刻间消失,他从傅杂的伞底下钻了出去,站在教学楼里头冲傅杂挥了挥手,“到时候见!” 简单说完就转身去教室,目睹全场的涂图一脸八卦地勾上了简单的肩膀,“有情况啊?他是谁啊?” 简单小声同涂图说悄悄话,“我未来男朋友。” 涂图对简单竖起了大拇指,“牛,不愧是你。” * 某小县城。 傅清河从早上看到雨开始下,就一直注意着简明的情况。 他瞧着简明一如既往,像个没事人似的锻炼身体,随后和他一起煮饭弄菜,同他一起吃午饭,再回房间睡午觉。 一切都看起来很好,很正常。 除了话少。 可话少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于是,傅清河带着他一直都备着的东西,敲了敲简明房间的门,“简哥,你睡了吗?” 房间里的简明依旧不吭声。 傅清河立刻开门进去了。 床上的简明蜷缩在了一团,抱着他剩下的一截大腿,疼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简哥,深呼吸,听我的,还记得吗?吸气,屏息,呼气……”傅清河心痛极了,但如果连他都无法冷静,简明就会更加难受。 简明下意识地照做,稍微冷静一点下来后,那种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哪儿的疼痛,逼红了他的眼眶,他伸手想要去抱傅清河,傅清河连忙扶起简明,“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嗯?” 简明抱住傅清河的脖子,眼泪全都蹭到了傅清河身上,“清河……我腿好疼……好疼啊……为什么还会这么疼……” 傅清河忙用从医生那里学到的按摩手法,先给简明的残肢按摩,简明腿部剩下那截软得不像话,傅清河每次按摩的时候,都心如刀割。 可他真实的感受当然是不能说的。 傅清河开口逗简明,想转移简明的注意力,“简哥,你自己瞧瞧,你剩下的这截像不像果冻?” 现在傅清河的按摩手法已经很专业了,简明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注意力立刻被傅清河的话吸引了过去。 简明红着眼眶,瞪了傅清河一眼,没好气捶了傅清河肩膀一下,“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说果冻!果冻什么果冻!我看你才像果冻!” 傅清河眉眼柔和了下来,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只是这样,整个人就看起来温柔极了。 更不提他那双蓝色的眸子里还盛满了爱意。 简明被这样一双眼注视了这么久,他的心当然会动容。 可他不敢想这件事。 他就是这样自私。 他怕他真的喜欢上了傅清河,怕他爱上了了傅清河。 他的余生就会很疼,会替傅清河疼,会替傅清河那漫长的二十年可惜。 简明心里其实一直都是虚的,傅清河也知道。 他说的简明一直没变,不是假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能一眼看懂简明。 可简明却不太了解他。 他从来不说做不到的事。 他说不会再放过简明,就是不会放过。 哪怕简明再难受也好,余生都得在他身边,与他相爱,与他厮守。 “对,简哥,我才像果冻,只给你吃的果冻。”傅清河脱口而出。 简明皱眉嫌弃,“收起你的土味情话。” 傅清河点了点头,“遵命。”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如果还没好,我又新找了几个planBCD。” 简明忍耐着那股子痒痛,靠在傅清河怀里,问傅清河:“还有什么planBCD?” 傅清河拿过一旁他新购入的肌肉按摩仪,“就是这个电极片,可以贴在大腿上,用这个小按钮扣好,按这个遥控调整相应模式,可以缓解一部分肌肉疼痛,据说和我们在医院电疗效果是一样的。” 简明低头瞧着傅清河给他贴上这个肌肉按摩仪,随后又递给了他遥控,“试试吗?planB。” 试试就试试。 他现在还怕啥。 简明随便调整了一个模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确实觉得舒服很多。 于是,他继续好奇问道:“那planC呢?” 傅清河指了指房间里那个立体镜,“还是老方法,镜像疗法,通过镜子观察你的另一条腿的运动,让你的大脑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受损肢体也在做一样的运动。” 简明“哦”了一声,“那planD呢?” 傅清河轻轻咳嗽了一声,伸手去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条裤子递给简明。 简明接过这条白色的裤子,掀开一看,整个人笑倒在傅清河怀里,只见白色的裤子上赫然印着一双肌肉过分丰满的腿。 “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拍照发给简单!让他也好好笑话笑话你!” 第9章 简单生病啦4 傅清河也跟着笑,“随你发,只要你疼的时候能够直接和我说。” 简明肚子都笑疼了,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才反应过来傅清河说了什么,他装作没听见,不回傅清河的话。 傅清河轻哼一声,伸手把简明的脸转过来,咬牙开口道:“我忍你很久了,你再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简明“噗嗤”一笑,“你还是小孩子吗?哪有你这么威胁人的?” 傅清河忍不住试探道:“那你怕不怕我威胁?” 简明的眼神躲闪,却像小时候嘴硬道:“我儿子都20了,怎么可能怕你这种威胁?” 傅清河酸得要死,凑近就想亲简明,简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傅清河动作未停,过分轻柔的吻落在了简明的手背上,他挑眉一笑道:“不是说不怕吗?” 简明感觉被傅清河吻过的手背都烫得厉害,他伸手推开傅清河一些,小声道:“你管我。” 傅清河轻轻“嗯”了一声,“我管你。” 简明偏开了头,心想这什么跟什么啊。 简明低头又看了那条裤子,他简直不敢想傅清河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去替他挑选下单的。 而且他也不是不明白,其实傅清河除了planBCD,还有一个planE。 planE就是转移注意力大作战。 傅清河总会在这个时候,用开玩笑的语气诉说着他的心意。 而这样子做,却只是为了让他好过一点。 笨死了。 也傻透了。 简明沉默了一会儿,才闭眼又离傅清河更近一些,“清河。” 傅清河马上答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简明总感觉自己这样有点矫情,可在傅清河这里,矫情就矫情了,无赖就也无赖了,“我下次会记得喊疼的。” 傅清河听得双眼一瞬睁大,随即笑意便又浮了上来,“好。” * 下午五点。 下课铃声一响。 简单伞都来不及打,快速地从最后一排冲了出去,直奔四食堂,到木桶饭窗口的时候,正好赶在了人群之前抵达。 简单跑出了一身汗,大喘了一会儿,一旁的帮厨舒伍便拿过一张纸给简单擦了擦,简单拿过自己擦了擦汗,转头道了声谢。 晚饭期间第一个客人依旧是傅杂。 他真的准时得过分了。 “两份血鸭。” 简单笑着应了声“好”。 简单习惯性地继续问了一句:“打包还是在这吃?” 傅杂默默地用手机扫码支付,“在这吃。” “嗯?”简单拿起餐盒的手一顿,歪了下头,转身去拿了不多的刷成木桶样子的不锈钢饭桶装饭,然后又拿了一个塑料餐盒装了满满的血鸭递到了窗口。 “喏,给你。” 简单眼瞧着傅杂接过饭菜,就坐到了他窗口前面的食堂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简单工作了一小时,傅杂便吃了一小时。 直到真的不剩下什么饭菜了,简单以为傅杂会留下继续陪着他,可傅杂却拿着餐盒去到了回收处,离开食堂了。 简单有些失落,但又有一小波学生过来,他也没时间想这些了。 等到他再歇下来的时候,看时间已经七点了。 “简单,现在一直下雨,估计也没什么人来吃饭,你中午也早来了那么久,今天可以先走了。”老板舒山难得开口说了一句。 简单笑着应了声“好”,随后又回道:“谢谢老板。” 简单转身就要离开,舒伍又喊住了简单,拿过一个小塑料袋递给简单,“简单,这是我家里自己种的苹果,给你拿了一些,你尝尝。” 简单接过,笑着同舒伍道:“谢谢舒爷爷。” 舒伍和蔼一笑,“不客气,你这么乖,我都想你做我孙女婿了。” 简单连忙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不不,我哪儿配得上啊。” 简单后退着到了门口,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老板,舒爷爷,肆哥,明天见!” 简单拿好自己的东西,飞快跑开,何肆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人家可都喊你爷爷了。” 舒伍瞥了他一眼,低头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爷爷怎么了,爷孙也挺好。” * 简单跑到了四食堂门口,正打算撑伞回去。 那把已经算眼熟的黑伞又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简单的心尖一颤,转头看向忽然出现的傅杂,感动,好笑,无奈……多种情绪最后都汇聚成了心疼,“傅杂,你该不会一直在门口等我吧?” 傅杂摇了摇头,“我傻站着干什么,我去一楼的一食堂待着了。” 傅杂说完,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简单,“然后运气好,那里还在卖糖葫芦,你说的,会心情好。” 简单接过冰糖葫芦,被傅杂的话逗笑,“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脸红的呆子,没想到你还知道不能亏待自己。” 傅杂拿过简单手上的小塑料袋,看着简单吃冰糖葫芦,同简单往前走,“我不是呆子。” 简单吃着冰糖葫芦,心情愉悦道:“对,我们傅学长最聪明了。” 傅杂嘴角弯了弯,“嗯。” 简单一路上忙着吃冰糖葫芦,都没怎么和傅杂说话,等走回租房楼下的时候,冰糖葫芦正好吃完,他将木签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简单转头对傅杂说:“学长,雨已经停了。” 傅杂听话收了伞,简单上楼,他也跟着上楼,简单开门进租房,他便也跟着进去。 简单伸手推他到门外,傅杂还疑惑地“嗯”了一声,像是在问为什么中午还可以现在就不行了。 简单失笑,那样灿烂的笑容,又引得傅杂愣神。 “傅杂。” 傅杂轻轻“嗯”了一声。 “雨停了。” 傅杂又呆呆地“嗯”了一声。 简单忽然凑近,傅杂跟着紧张得屏息。 简单觉得傅杂可爱极了,他拎过傅杂手里的塑料袋,拿出一个苹果塞到傅杂手里,“学长现在应该不害怕了吧?” 傅杂反应过来后,脸热得不行,他都忘了害怕下雨天这套说辞了,“不害怕了,谢谢……学弟。” 简单当然知道傅杂只是因为担心他,但他真的忍不住一点,傅杂红着脸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也很好看。 “不客气,学长再见。” “再见。” 第10章 简单生病啦5 简单关了门后,就欢快地把东西放到桌上,跑回了房间,扑到了床上,翻滚了几下,而后双手捧着手机,小脚还翘了几下。 简单嘿嘿笑了一声,打开微信后,本来想给傅杂发消息,结果却先看到了爸爸简明发来的消息。 简单他爸:[照片] 简单他爸:哈哈哈!你看看你傅叔叔给我买的什么裤子!快和我一起笑话他! 简单点开图片看,先是笑,而后一股子酸楚涌上心头,眼眶又跟着红了。 简简单单:哈哈哈!傅叔叔可真逗! 简简单单:[猫咪打滚] 简单回完消息,就点开了傅清河的微信。 简简单单:傅叔叔,爸爸今天又幻肢痛了吗?痛得厉害吗?要不要紧啊? 傅清河先回了消息。 减负:没事,还和往常一样,你放心,他现在洗澡去了,我在外面看着,不会让他出事的。 简单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一下眼泪。 简简单单:那就好,谢谢傅叔叔 减负:别瞎客气,应该的。 简单知道自己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他太慌乱,反而会让这两人得两头照顾。 简单想起今天看到的傅杂的脸,便转移了话题。 简简单单:傅叔叔,我今天发现我认识的一个人和你长得好像啊 傅清河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一件事,他那个侄子好像和简单是一个学校的。 可他的侄子傅杂一天到晚遮着脸,和个游荡的幽灵似的,怎么会和简单扯上关系,还是能看清脸的关系。 该不会…… 傅清河挑了下眉,试探了一下。 减负:我有个侄子好像确实在你们学校。 侄子? 这么巧吗? 简单双眼一亮,打字又快了许多。 简简单单:他叫傅杂吗 减负:嗯。 简简单单:这么巧!傅叔叔!那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简单目露精光,也开始了试探,他早就怀疑,但也早就想知道,傅叔叔和他爸爸到底是不是一辈子的事。 傅清河看他反被简单试探,嘴角弯了一下,这孩子鬼灵精的,和他爸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减负:简单,用不着试探,我从年轻的时候就爱简明了,爱了很多年,哪怕分开了二十年,也没变过,我这次是绝对不会再放走他了。 简单又想哭了,他其实一直都很希望,爸爸也能被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坚定地选择和爱。 简简单单:那如果我妈妈突然回来呢 减负:帮你爸起诉离婚。 很好。 就得这样。 挺好的,真的,简单发自内心地想。 简简单单:那傅叔叔,我和傅杂谈恋爱会影响到你和爸爸吗 简明总以他为先,他怕如果简明知道了傅杂是傅叔叔的侄子,就又会不考虑自己。 减负:不会。 简单看到傅清河的消息,松了口气,既然傅叔叔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近一年的相处,简单自认为还是稍微了解一点点傅叔叔的,傅叔叔一向说一不二。 不对,提前改口好像也没什么。 简单非常坏心眼地最后回了一下傅清河的消息。 简简单单:哦 简简单单:那小爸加油,我看好你哦~ 简简单单:[猫咪搭肩] “小爸?” 傅清河无语笑了一下,这小兔崽子。 傅清河正打算发一段语音,浴室里头的人突然喊了一声:“清河,我忘记拿睡裤了,你帮我去房间拿一下!” 傅清河收好手机,应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给你拿,你等一下。” * 简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妙了,他头晕得要死,整个身体沉极了,就像是后背上压着一块巨石一样。 喉咙也很痛,咽一下口水都如同刀割一样,还隐约有点血腥味。 啊…… 不行啊。 他还有兼职。 可是…… 他这样好像也会传染给别人。 简单艰难地伸手拿手机,先给早餐店的方叔方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方婶。 “婶……我今天……早上……去不了了……” 简单的宝娟嗓子一出,方婶那边立刻回道:“知道了,给你放假一天,你好好休息。” 方婶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简单松了口气,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意识到可能错过时间的简单崩溃极了,他连忙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简单的眼泪因为难受加崩溃,止不住地流,他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腿都在抖。 简单站起的一瞬间,立刻跌坐在地上,他忙拿起手机给木桶饭老板舒山打电话,“喂,老板,对不起,我……” “嗯?对不起啥?你不是请假了让你的那位新朋友给你顶班了吗?”舒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与此同时,他租房的门也“咚咚咚”的响了。 简单胡乱“嗯”了一声,一路扶着墙去开门。 门外的傅杂拎着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碗白粥还有一堆感冒发烧咳嗽的药和体温计,就这么出现在了简单眼前。 简单手里的电话早就挂断,他呆呆地看着傅杂,有些困惑地歪了下头,“你怎么会……” 简单说着,最后那点力气耗尽,整个人就要脸朝地那样摔下,傅杂稳稳接住,扶着人到沙发那儿坐下,又连忙从房间里拿出一张厚实的羊羔绒毛毯把脸都烧红的人裹住。 简单抬头睁大了眼睛,因为不舒服,又眨了眨眼,泪水从红了的眼尾流下。 傅杂蹲在简单面前,忙拿过纸巾擦简单的泪,他怕声音稍微大点,解释道:“你上午一直没给我发消息,也没回我消息,我中午去四食堂看你不在窗口,便想着帮你顶顶班。” “这两天下雨,天气又凉,我就猜你大概是感冒发烧了。” “简单,你放心歇着,兼职我可以帮你去顶。” 傅杂说着,拿出体温计甩了甩,“来,胳膊抬一下,夹住,我看看你多少度了。” 简单照做,眼泪不受控地流下,他想他未来男朋友也体贴入微得过分了。 傅杂看了一眼时间,又给简单擦了擦泪,起身扫了一圈,走过去用热水壶给简单烧热水。 烧完之后,他走回简单身边,将刚刚还滚烫的粥打开包装先放冷。 在身后看着的简单就默默地抓住了傅杂的一小块衣角。 第11章 简单生病啦6 傅杂的动作一顿,转头问又眼泪汪汪的简单,“怎么了?” 简单皱眉,委屈巴巴地对傅杂说:“傅杂,我头好痛。” 傅杂看了一眼时间,坐到简单身边,让简单靠着他,“我买了药,吃了药睡一觉就不痛了。” “来,胳膊抬一下,我拿一下体温计。” 简单乖乖照做,傅杂拿过体温计一看,38度9。 “多少度啊?” 傅杂拆开退烧贴的盒子,将一个蓝色的退烧贴贴在简单额头上,简单立刻觉得额头冰凉,舒服了一些,“快四十度了。” 简单哽咽道:“难怪我感觉自己快化掉了。” “傅杂我好热。” 傅杂听完,看简单没有挣扎,就出声劝道:“出了汗会好些,觉得难受我给你擦一擦到时候,现在稍微喝点粥好不好?喝完好吃药。” 简单点了点头,傅杂便稍稍推开简单,问简单:“喝甜粥还是皮蛋瘦肉粥?” “我要喝甜的。” 傅杂拿过那碗白粥将他要的那包砂糖倒入舀匀,随后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简单喝。 简单喝了口甜粥,稍微感觉活过来了一点,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傅杂,“还要。” 傅杂稍微松了口气,还有胃口就好,他还担心简单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就这么干烧着。 简单默默地喝了粥,很快吃了小半碗,缓过来一些,冲傅杂摇了摇头,“不要了。” “好。”傅杂放下粥,“那我去弄点温水,你把药吃了就去睡一觉。” 简单呆呆地看着傅杂,等傅杂混好温水回来的时候,他才轻声问:“你是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这么会照顾人。” 傅杂再次坐到简单身旁,老实和他说:“我打电话请教了妈妈,她说她小时候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简单忍俊不禁道:“看来我应该多谢阿姨才是。” 傅杂把药递给简单,“你感谢她,也是要吃药的。” 简单笑容一僵,拿过傅杂那杯温水灌了一口,随后再将药塞进嘴里,一股脑全咽下。 简单接着将剩下的那杯温水喝完,稍微有了点力气,喉咙也舒服很多,身体感觉好像运动了很长时间,再一次生了困意。 简单扯了扯傅杂的衣袖口,“我想睡觉了,傅杂。” 傅杂会意过来,问简单:“你还走得动吗?” 简单扯了一下嘴角,“得劳烦傅学长抱一下。” 傅杂点了点头,小心将简单抱起,只是抱的姿势却不是简单想的公主抱。 傅杂的手穿过简单的腋下,将他整个人提起,轻扔了一下,随即像抱小孩一样抱住了简单,让简单坐在了手臂上。 简单吓得抱住了傅杂的脖子,脸热得不行,也羞耻得不行,他无比庆幸自己现在脸烧得通红,遮住了他现在的样子。 简单任由傅杂将他这样抱到床上,然后为他盖好被子,简单躺进被子里,身体已经出了一身虚汗了,他瞧见傅杂转身就要离开,忙喊住了傅杂,“傅杂。” 简单轻轻喊了一声,眼皮越来越沉,他都不知道傅杂有没有听见,执拗地喃喃了一声:“别走。” 至少现在别离开。 他不想一个人就这样待着。 傅杂转身的时候,简单就已经睡着了,他的手还扯着他的裤子,傅杂心下一软,读懂了简单的意思。 傅杂拿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了简单的床前,守着简单,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还能陪简单三个半小时,那个老板说了他有空的话,得四点半就到。 傅杂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他的妈妈刘梅芳就发来了消息。 芳芳芳:儿砸,你的朋友怎么样啦 还在发烧,已经睡过去了。 芳芳芳:记得给他盖好被子哦,别让他把被子踢了 好。 芳芳芳:那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朋友带回家玩啊,妈妈也想看看你第一次交的朋友长什么样子 等他有空吧,他很忙。 芳芳芳:好吧,好好照顾人家哦 嗯。 傅杂回完消息,放下手机,他就静静地看着简单,没过多久,简单就同他妈妈说的一样,一脸烦躁地开始掀被子,“热……好热……” 傅杂忙摁着被子,同简单说:“出汗就好了,你再忍忍。” 简单痛苦地呜咽出声,“可是好难受……傅杂……好难受……我感觉自己快被烤干了……” 简单说着,眼眶湿润着,又开始不停地掉眼泪,“傅杂……求你了……我就掀一下……” 傅杂瞥见一旁的湿巾,忙扯过一张给简单擦擦汗,“不行,不能前功尽弃。” 简单红着眼眶幽怨地看着傅杂,“可我现在热得睡不着了。” “那你给我讲故事解闷吧。” 傅杂于是干巴巴地开始讲故事,“从前有座山。” 简单:“?” 傅杂的视线默默地落到地面,“山里有座庙。” 简单:“??” “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简单:“???” “你搁我这玩俄罗斯套娃呢,哪有你这么讲故事的?”简单没忍住轻笑出声。 傅杂瞧着简单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脸上也被烧得通红,那双棕绿色的眸子就更加,仿佛藏了一个泉眼,可晓是如此,简单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没给谁讲过故事。”傅杂老老实实开口道。 简单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我看出来了,那你和我说说你家里人吧。” 傅杂挑挑拣拣,决定把他的叔叔傅清河拎出来说,“我有个叔叔叫傅清河,他五岁的时候走丢了,二十岁的时候才被找回来。” “豁……” 怎么一开始讲的就是傅叔叔的事啊? “你确定你和我说你叔叔的事,你不会挨揍吗?”简单提醒道。 傅杂摇了摇头,“没事,他现在不在家,出去了。” 简单:“……” 行吧,他当然知道,傅叔叔现在就在他家呢。 “那然后呢?” “然后……他四十岁了都没结婚,然后现在人还不知道去哪儿了。” 简单以一脸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傅杂说:“傅杂,你答应我,以后千万别给别人讲故事。” 傅杂心虚地应了声“好”。 简单被傅杂这么一打岔,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身体也已经不发汗了,“傅杂,你陪我去浴室好不好,我想擦个身体,换个衣服。” 第12章 简单生病啦7 傅杂凑近查看了一下简单的情况,在确认简单确实不再出汗后,才开口道:“你要穿哪身?我先给你拿到浴室去。” 简单看向衣柜,同傅杂说:“你打开衣柜,帮我拿酒红色的那身睡衣,内裤就在衣服下面的收纳盒里,你帮我随便拿一条就好了。” 傅杂应了声“好”。 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直接将挂酒红睡衣的衣架子都拿了出来,想着一会儿挂哪儿,傅杂拿睡衣的时候都还神色如常,直到打开了衣服下面的收纳盒,看到了摆放整齐的各色内裤。 傅杂整个人都僵住,看着眼前红橙黄绿青蓝紫,如同彩虹一般的内裤,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角落里,他好像还看到了印有几个动画角色的内裤。 简单的内裤不仅颜色全,款式也全,什么纯色的,渐变的,泼墨风的……甚至好像还有丁字。 “傅杂?你还没拿好吗?”简单见傅杂半天没动作,就问了一声。 傅杂闭眼胡乱拿了一件内裤,难得结巴道:“拿拿拿好了。” 傅杂将衣服放到浴室,又开了暖灯,回到房间,准备好毛毯给简单裹着,他本来想抱简单过去,简单瞧见这架势,忙拒绝道:“不用了,你扶我过去就行。” 傅杂心里有点可惜,但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扶简单进了浴室,“床上的被套什么的,需要换吗?” 简单刚刚其实就很受不了了,所以傅杂提起他也没有瞎客气,“需要,床上的四件套在衣柜第一层,我用袋子装好了,你随便拿一个就好了。” 傅杂点了点头,出了浴室,顺手关了门。 简单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浴室的门也是老式的木门,如果是磨砂的,那可就太尴尬了。 简单在浴室,因为傅杂提前开了暖灯并不怎么冷,他快速地擦了个身子,就打算穿衣服。 简单拿起那条白底印有史迪仔图案的内裤挑了挑眉,他倒没想到傅杂是这种风格。 简单继续换好了睡衣,还刷了牙洗了脸,全部收拾过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从一颗被腌入味的酸菜又变回了一颗白白嫩嫩的小白菜。 简单进房间的时候,腿还是软的,换好床上四件套的傅杂忙又扶过简单躺下,并给简单重新量了遍体温。 “很好,只有37度6了。”傅杂更加安心了一点。 瞧着简单额头上还顶着那个退烧贴,傅杂又重新拿出一个给他换掉。 简单稍微走动一下,这会儿是真的困极了。 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简单再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傅杂抱在怀里。 简单脸红心跳,埋进傅杂怀里,还在想他们俩之间是不是发展得有些太快了。 没想到,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傅杂挑起,接着傅杂就吻了上来。 这是简单第一次亲吻。 只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傅杂的嘴唇也被他想象中得要软。 他们原本只是单纯的贴贴。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杂就探了进去,他们唇舌纠缠,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味道,简单喘不过气,忙推傅杂,“我还在发烧,不能传染给你。” 简单才刚刚推开,傅杂忽然就冷脸,起身走掉了。 简单连忙抓住了傅杂的手,迷迷瞪瞪之间,将傅杂扯到了他的身上,一手揽过傅杂的后脖颈,亲了亲傅杂的嘴角,“我、我给亲的,你别走好不好?” 简单分不清梦与现实。 傅杂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已经到点了,他得去帮简单兼职了,所以他才要走。 可现在这是? 傅杂睁大了双眼,握过简单放在他后脖颈的手,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简单,我要去帮你兼职了。” 简单一脸茫然地看着傅杂,随后又闭了眼继续睡,手也失了力气落下,傅杂就将简单的手塞回了被子。 简单很明显睡懵了,傅杂心跳得快极了,呆呆地看了简单好一会儿,脸热得不行,最后还是决定先出发去帮简单兼职,离开之前,还打开了简单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简单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才知道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简单放下手机,回想起自己做的梦,还有点害羞。 妈耶。 他都不知道他自己还是个小色鬼。 这都做的什么梦呀。 亲亲抱抱摸摸蹭蹭的。 简单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自己的脸,缩回被子里又打了几个滚,都把额头上的退烧贴给弄下来了。 简单嘿嘿一笑,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忙乖乖又躺下。 直到傅杂进了房间,简单才又睁开双眼,还拿被子捂住下半张脸,做完了那种梦再看到傅杂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你回来啦。” 傅杂轻咳了一声,想起那个意外的吻,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如果提起,他又怕简单会尴尬,“嗯,我给你带了小米粥和鸡汤,你饿了吗?要起来吃饭吗?” 简单自己坐起,扯了下嘴角,“要,傅杂,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明天我应该就能自己去兼职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傅杂走近,伸手摸了摸简单的额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没事,你退烧了就好。” 简单点了点头,掀开了被子,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开衫毛衣给自己穿上,而后跟在傅杂后面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他现在休息好了,喉咙也没那么痛了,胃口也就好了,简单喝了口暖呼呼又香浓的鸡汤,顿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哇,太舒服了。” 简单没忍住直接端碗喝了,“这鸡汤你从哪儿买的?” 傅杂默默地开口回道:“妈妈让人送过来的。” 简单差点呛着,“会不会太麻烦阿姨了?” 傅杂摇了摇头,“妈妈她很开心。” 开心吗? 这么开明的吗? 简单眨了眨眼,倒是有点期待与傅杂的妈妈见面了。 简单心里开始琢磨着,该送傅杂的妈妈什么东西好。 傅杂想起刘梅芳知道她终于有朋友时的开心,心下便是一暖。 “那你吃过了吗?”简单喝完了鸡汤,又开始乖乖地喝小米粥。 傅杂起身给简单倒温水拿药,“我吃过了,等看着你吃完药我就回去了。” 简单这会儿才觉得有点不舍,“好。” 虽然不舍,简单还是非常爽快地喝完小米粥,吃了药,然后送傅杂到门口,等傅杂真的要转身走的时候,简单红着脸扯了扯傅杂的衣角,小声道:“今天没有抱抱了吗?” 傅杂的心脏又“扑通扑通”的,如同打鼓一样响在他的耳边,他觉得自己总是在简单面前这样,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可他从小到大,也没和别人这么亲密过,所以也没办法去对比。 傅杂只能下意识地跟着心走。 “有的。” 傅杂伸手抱住了简单,他这次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力道稍微放轻了一点,让简单得以可以调整姿势,可以正常呼吸。 他的一只手搂住了简单的腰,另一只手摸着简单的脑袋,柔声对简单道:“今天辛苦了。” 简单被逗笑,两手抱住傅杂的腰,还蹭了蹭傅杂软弹的胸膛,“事情都被你做了,明明是你更辛苦,我辛苦什么。” 傅杂没忍住揉了一下简单细软的发,“你更辛苦,这么快就好起来,真的很辛苦了。” 简单眼眶一热,“噗嗤”一笑,“嗯,你这么说,我确实是很辛苦。” 简单说完,松开了傅杂,抬头冲傅杂弯了弯棕绿色的眸子,“好啦,那就提前和学长说晚安啦。” “学长晚安。” “晚安。” 第13章 你不知道吗?你喜欢我啊1 有傅杂陪伴,简单突然觉得兼职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很快就到了周末。 他除了早上在三食堂的摊子,中午和晚上在四食堂的木桶饭兼职,周末的晚上八点到十点,还做了家教。 这会儿功夫,简单按照学生叶童童的情况,又耐心给叶童童上了两个小时的课,转眼间就到了周六的晚上十点了。 简单离开之前还一直看微信,果不其然有傅杂的消息。 下班了吗? 傅杂的主动,让他没忍住弯了弯嘴角,简单下了班,立刻回了消息。 简简单单:下班啦 一旁的学生叶童童看了,忍不住八卦道:“简单同志,你这是有情况啊!” 简单斜了她一眼,故意板着脸道:“成年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叶童童轻切了一声,“不打听就不打听。” 她说不定哪天就知道了呢。 谈恋爱的人,大脑都是没有褶皱的,破绽最多了。 简单收拾好东西,离开之前叮嘱道:“我周天要去开会,已经和你妈妈说过了,你记得仔细过一遍我说的知识点,你都快高三了,不能再懒散啦。” 叶童童也学着简单刚刚那样板起一张脸道:“高中生的事,成年人少管。” 简单离开之前便幽幽来了一句:“还想不想要世界第一初恋的绝版漫画了?” 叶童童的脸瞬间老实,“我拼了老命都会过的,我不仅过一遍我还过三遍。” 简单脸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转身离开,出了叶童童家的别墅之后,简单望着那条漆黑的他实在怵得慌的路,忍不住给傅杂又发了消息,还拍了照片。 简简单单:[猫咪哭泣] 简简单单:[照片] 简简单单:回去这条路,路灯坏了,好黑,我真的好害怕,每次回去的时候,汗毛都竖起了 傅杂点开了消息一看,居然就在他家附近。 你待在那儿别动。 傅杂拿了手电筒,立刻出了房间,下楼准备出去。 还在楼下沙发上坐着的刘梅芳见状问了一句:“这么晚,怎么还要出去啊?” 傅杂匆匆回了一句:“他来这做家教了,路太黑,我去看看他。” “他?” “哪个他啊?” 刘梅芳在傅杂后面喊了一句,傅杂“哐”的一声已经把门关上了,看得出来是很着急了。 刘梅芳好奇极了,“这可不像是普通朋友啊……” 刘梅芳眼里流露出笑意,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刘叔,劳烦你把车开到别墅区门口那儿……” * 嗯? 叫他待在这儿别动? 为什么? 简简单单:[猫咪问号] 简单发完消息没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吓得整个人僵住,都不敢回头看,结果那人先开了口:“简单,是我。” 简单转头眼眶都红了,“你早说啊,吓死我了。” 傅杂瞥了一眼那条路,看了一眼确实,他回家是另一条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路上的路灯坏了,而另外一个则忽闪忽闪,确实有点像有脏东西的路。 傅杂本打算握过简单的手腕,没想到简单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回学校了吗?” “话说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你也住在这别墅区吗?” 傅杂带着简单往前走,“嗯,我和妈妈住在这里,这边只有这条路可以回学校,但是你要走回去吗?都这么晚了。” 简单下意识偏向傅杂这边,走到了漆黑处,傅杂立刻打开了手电筒,“出了别墅区再走一个路口不是有共享单车吗?我骑那个回去就好了。” 傅杂也不是很赞同这个决定,大晚上骑车也很危险啊,他得喊人将这里的灯都修好了。 这个靠近学校的别墅区物业也太不靠谱了,果然便宜没好货。 “那我陪你一起骑回去吧。” 简单摇了摇头,“都这个点了,你陪我到路口就好了。” 这条路其实不算远,傅杂与简单说几句话的功夫,走快点,漆黑的路就过去了。 可是对于怕鬼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噩梦。 尤其还这个点了。 总感觉阴气有点重。 傅杂陪简单走到路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探头出来,笑眯眯开口道:“两位年轻人,坐不坐顺风车啊?” 傅杂点了点头,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刘爷爷好。” 简单不明所以,也跟着乖乖喊了一声:“刘爷爷好。” “呵呵,快上来吧,夫人说了,让我送你们一程。”刘洋说道。 夫人? 简单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称呼。 简单好奇地盯着傅杂,傅杂默默地给简单开后车门,随后又像是怕简单拒绝,所以补充道:“妈妈可能是怕我们两个有危险。” 简单忍俊不禁地“哦”了一声,心想,他的心上人原来还是个少爷啊。 简单坐进了车里,傅杂便默默地坐他旁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洋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简单,简单察觉到了,便冲刘洋笑了笑,刘洋回以一笑,心想难怪夫人会好奇了。 傅杂这孩子很少会有这么亲近人的时候。 刘洋快开到学校门口时,就问简单:“孩子,你是住在学校哪里啊,我给你送到目的地吧。” 简单便同刘洋说:“刘爷爷,我住在教师公寓那边一个二楼自建房那里。” 刘洋点了点头,“那里啊,我晓得的。” 刘洋顺畅开了进去,给简单开到了那房子楼下,简单忙同刘洋道了声谢,随后傅杂便先下去了,简单跟着下去后,同傅杂说:“你先回去吧,刘爷爷还等着呢。” 傅杂没松口,“我看你进门了,我就走了。” 简单没了办法,有人在,他也不好要抱抱,有点可惜,但还是乖一点吧。 简单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傅杂拉住了简单的手,有些疑惑不解,好像还有些委屈道:“今天没有抱抱吗?” 简单的小脸瞬间红扑扑的,他都不敢看车里刘爷爷是不是还在看着。 但是是的,没错,刘爷爷不仅在看,他还敬业地录了视频,给自家夫人看。 在刘洋眼里,小孩子刚谈恋爱的时候,最好玩了。 简单转头快速地抱了一下傅杂,“晚安。” 简单抱完立刻跑,傅杂都没来得及回复,只好微信回了句。 晚安。 傅杂在看到简单开了灯,进了屋子里后,才坐到了车的前面,系上了安全带,又看了一眼手机。 简简单单:[猫咪捂脸] 简简单单:晚安 傅杂嘴角弯了一下,刘洋咬牙憋住了笑,直到傅杂看过来,刘洋又收敛了情绪专心开车。 “刘爷爷,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刘洋轻轻咳嗽了一声,“嗯,你说。” “我们出别墅的那条路路灯坏了,所以……” 刘洋心里哎哟哟了好几声,“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联系。” 傅杂轻轻“嗯”了一声,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刘洋在旁边摇了摇头,决定要把这一切都分享给夫人。 第14章 你不知道吗?你喜欢我啊2 简单一觉醒来。 晚上的会议突然改到了下午。 辅导员说他发错了,让大家下午两点准时在图书馆下面的会议室参加某某教授的学术会议。 参加这次会议可以给零点五的学分。 简单到会议室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他坐在后面的红色软座上,就给傅杂发消息。 简简单单:我来图书馆下边的会议室开会啦 简简单单:好烦,大一好多这种要凑人头的会议 简简单单:本来不想来,但是他一次给零点五的学分,我太心动了 简简单单:[猫咪哭泣] 简单发完消息后,傅杂难得没有立刻回消息,简单有点失落,没想到下一刻一个人就坐到了他旁边。 简单转头去看,居然是傅杂。 简单既惊讶,又心动,他弯了弯棕绿色的眸子,伸手戳了戳傅杂的肩膀,小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正好在图书馆写论文。”傅杂边说着,边把椅子里那个小板子拿出来放电脑。 所以是他一发消息,他就过来了? 简单的心跳得快极了,他故意靠在傅杂肩膀上说:“怎么办?我现在感觉心脏跳得好快,好紧张。” 傅杂手上动作一停,问简单:“怎么了?你也心脏不舒服吗?” 也? 简单的身体猛地开始颤抖,他忍住不笑出声,却还是笑到肚子都痛了。 傅杂被简单笑到耳朵红得发烫,看向简单的眼神无奈极了,却又没有办法,放在键盘上的手半天都没有在动。 * 一恍神一个星期都过去了。 又到了星期一。 也又迎来了一个下雨天。 一个该死的和那天雨势一样大的下雨天。 在食堂一直不停擦东西的简单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是确实没有办法。 只要一到下雨天,他就好像被困在了那一天。 困在了那个满地鲜血的下雨天。 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同,因为他之前尝到了甜头,所以他受了伤的灵魂想要向傅杂呼救,可他的身体却没有反应。 这回好像更严重,他连微信的消息都没有回傅杂了。 哪怕傅杂来买血鸭,他都没有看傅杂一眼。 啊…… 万一傅杂讨厌他了怎么办? 他们都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就结束了怎么办? 简单麻木地忙完,看到没有人就直接走了。 来食堂时,雨停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带伞,现在两个多小时了,雨越下越大,简单想着直接跑回去。 在简单就要踏进雨里时,早就等在食堂门口的傅杂抓住了他的手,将买来的一塑料袋糖果都递给了简单,“你……你知道的,我最怕下雨天了。” 简单的眼泪登时落下,反握住傅杂的手,额头就这么靠在傅杂的肩膀上,没忍住又笑,“傅杂,你好不会撒谎啊。” 傅杂揉了揉简单的发,“是真的,我现在最怕下雨天了。” 一到下雨天,傅杂就会忍不住地焦躁,忍不住地担忧。 担忧简单是不是又在哪个他还没发现的角落里哭,担忧简单万一又淋雨发烧难受了怎么办,更担忧简单就这么陷进了那个他还不知道的世界里,放弃了自己怎么办…… “所以,以后的下雨天,就让我当你的跟屁虫好不好?” 简单被逗笑,“好什么好。” 傅杂发自内心道:“只要你不哭,什么都好。” 现在简单一哭,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简单忍不住调侃道:“看来我真的看错了,我们傅学长真的一点都不呆。” 傅杂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晃了晃手中的黑色长柄伞,“现在走吗?雨好像小一点了。” 简单转头看去,心下一松,“还真是。” 怎么傅杂一来,感觉都要出现彩虹了。 笼罩着简单的乌云一点一点散去,简单又冲傅杂露出了如同向日葵般的笑来,“那我们走吧,傅学长,为了答谢你的伞和糖果,今天中午我会陪你午休的,你不用害怕了。” 傅杂嘴角弯了弯,“嗯,我不害怕了。” * 某小县城。 简明躺在床上,扯着嗓子大喊:“傅清河!都和你说我很痛了!你怎么还不来!” 肠胃不适的傅清河,干了一杯蒙脱石散,脸色苍白,但仍难掩虚脱之色的傅清河,赶快走到门口,回道:“来了来了,祖宗,我来了。” 简明看到傅清河是真的难受,良心难得痛了一下,“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傅清河走过来躺在简明身边,“我也希望我在开玩笑啊,昨天那菜还是太油了,你等我缓缓。” 简明凑近闻了闻,“你放在厕所的香片真有用,身上居然都没有味。” 傅清河闭了闭眼,随后无奈看向简明,“我在心上人面前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简明被傅清河太理所应当的“心上人”三个字整得耳尖都红了,他没忍住吐槽道:“你脸皮真厚。” 傅清河轻笑,“这就厚了?喜欢你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觉得喜欢简明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简明默默地转过身去,刚有些感动,就听傅清河开口说:“毕竟遇到你之前,我都以为我是个x冷淡,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只会对你产生那些念头……” “停停停!我耳朵脏了!”简明作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傅清河便握过简明的手,笑得纯洁无害道:“腿还疼吗?还疼的话要不要试试我新想出来的planF?” 简明这会儿又注意到了腿,疼得眉头就是一皱,“都怪你!我本来注意力都分散了的!” 简明倒吸了口气,咬牙恨恨道:“要是你的planF不管用!你就死定了!” 傅清河猛地凑近,“先说好,是你同意了的。” 同意什么啊? 简明很快就知道了。 这个傅清河简直是胆大包天! 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得寸就进尺! 可说出来有点丢脸,他接吻的经历,其实仅限于傅清河的那次告白强吻。 而他和于秀秀结婚也只是那一晚做过,后面于秀秀就提出分房,他也同意了,再之后有了简单,他就更加顾不得其他。 哪有和其他人这么唇舌纠缠,接这么湿漉漉的吻。 傅清河的吻技说实话也好不到哪儿去,全凭感觉,毫无技巧,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和个小狗似的。 简明被吻着吻着,就忍不住笑倒在傅清河怀里,“哈哈哈,我信你这么些年单身了,清河,你吻技好烂。” 第15章 你不知道吗?你喜欢我啊3 傅清河没忍住回怼道:“说得你好像吻技多好一样,你都是结过婚的人了,经验难道不比我丰富。” 简明稍微缓过来一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别扭又尴尬道:“就结婚那晚做过一次,有了简单,我和她连接吻都没有过。” “本来就是相亲认识的,觉得条件可以就结了婚,等她离开之后,我才听人说,她也是因为被心上人辜负了,伤心了,所以才一时冲动找上了我。” “她之前认识的对象都是有钱人,原本觉得体制内的我稳定,结了婚,可结婚后我也看得出来,她冷静下来,是非常后悔的。” 所以在生下简单后,于秀秀天天出去,夜半带着酒气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 而他也给不了于秀秀想要的更好的生活。 “但是,清河,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我根本忍受不了没有简单的日子,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简明说着,视线望向前面的白墙,不敢看傅清河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 “如果你再赖在我身边不走,我会对你更过分的。” 傅清河的蓝色眸子一瞬幽暗,“你想怎么更过分?” 简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偏过头来,同傅清河说:“清河,我腿还疼。” 傅清河手已经摸过去了,“那我再给你揉一揉?” 简明脸一热,声音转瞬间小极了,“我觉得planF挺管用的。” 傅清河刚刚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原来简明说的过分的事情,就指的是这样。 这算哪门子过分啊。 傅清河的心干涸了多年终于涌上来了点甘甜的水,他凑近也小声道:“那我们再试试?” “嗯……” * 雨过天晴。 傅杂继续忙毕业论文的一阵子,又在学校的房子住着。 到今天,又过去一周时间,他终于有机会早上久违地晨跑一下,想着正好跑到三食堂去买早餐,带给简单吃。 傅杂换好一身运动装就出发,慢跑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三食堂。 傅杂记得三食堂二楼有个早餐摊子还不错,于是便去了二楼。 傅杂走到二楼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站在窗口的身影,是简单。 傅杂现在的心情是真的有点复杂了,他其实和简单认识到现在,都还不了解简单家里是什么情况。 傅杂心里沉甸甸的,他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楼道里,开始数他知道的简单的兼职。 三食堂的早餐摊子、四食堂的木桶饭、周末他家附近的家教…… 行程满满当当。 还要抽空学习,看那架势是想拿奖学金的。 傅杂紧抿了一下唇,真的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拿出手机久违地给妈妈刘梅芳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儿砸,怎么了?” 傅杂开口道:“妈妈,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哎哟,都用求字了,说吧,什么事啊?” 傅杂直接问道:“可以让我朋友去您店里兼职吗?” “当然可以啊,你让他有空的时候过来就好。” 傅杂松了口气,“好,谢谢妈妈。” 傅杂挂了电话,简单就从身后拍了拍傅杂的肩膀,“好巧啊,你怎么会过来?” 傅杂收好电话,“我正好晨跑到这。” 简单晃了晃手上拎着的饺子、包子还有豆浆,“那不就赶上了?我们一起回去吃早餐吧。” 傅杂应了声“好”。 两人默默地走回了简单的租房。 简单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同傅杂一起坐下吃。 吃早餐的时候,简单就发现傅杂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他便开口直接问了:“傅杂,你现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傅杂蓄了一点勇气,开了口:“我妈妈的甜品店还很缺人,缺临时工,时间很自由,待遇也很丰厚,你要不要辞了这些兼职,去试试。” 哦豁。 是想他不要那么辛苦啊。 简单棕绿色的眸子弯了弯,心里甜得直冒粉色泡泡,他想他和傅杂之间的窗户纸好像现在确实可以捅一捅了。 “傅杂,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这么对我好啊?” 傅杂被问懵了,简单见他失了话语,便决定帮他一把,“我知道答案,傅杂,你喜欢我。” 傅杂再次脸红心跳,却下意识否认,“不是。” 简单的笑容一僵,有些暴躁了,“你就是喜欢我,别不承认。” 傅杂又不说话了。 简单咬牙继续问道:“那你说你为什么天天要来我打饭的窗口!” 傅杂立刻回道:“我只是喜欢吃那家的血鸭。” 简单恼了,“放屁!那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我是血鸭吗!” 傅杂:“……” 再再次沉默的傅杂,被简单赶出了租房,简单气得涨红了脸,却又将傅杂那包早餐塞到他手里,“你这个呆子!自己一个人去吃早餐吧!别再来找我了!” 简单关了门,非常生气地进了房间,扑到床上,打了一套简式拳,随后埋在枕头上一会儿,打开手机微信向发小林景吐槽。 简简单单:[猫咪哭泣] 简简单单:[猫咪哭泣] 简简单单:[猫咪哭泣] 木木景景:怎么了? 简简单单:暂时失恋了 木木景景:…… 木木景景:折腾了小半个月了,我不早和你说了吗? 简简单单:屁!他就是喜欢我! 木木景景:依据呢? 简单愤怒地开始打字。 简简单单:他每个下雨天都找借口说他害怕下雨天来陪我!而且还在我说开会无聊的时候来陪我!在我说路灯黑的时候他下一刻就过来了!我生病的时候也是! 简简单单:他基本上天天跟着我!这还不是喜欢是什么? 林景下一刻就打了个视频过来,简单吓了一跳,连忙接通了,林景在视频另一头黑了脸,“你什么时候生的病?” 简单心虚极了,“就……正常感冒发烧啊。” 简单基本上很少生病,在这个节骨眼生病,就更加不对劲,林景瞧着简单心虚的样子,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我就和你报一个学校了。” 简单疯狂摇头,“那怎么行!你肯定要去好点的体校啊!” 林景冷笑一声,“去了别的学校不就这样,被你重色轻友,微信都不怎么回。” 从简单回他微信的速度越来越慢,他就应该知道,肯定是有啥事了,但时间长了,他还以为这是简单在慢慢好转的信号。 毕竟一开始到下雨天,简单如行尸一般的状态,也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后面好转了不少,他才放心简单回学校。 那头的简单嘿嘿一笑,“也是,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好!我觉得他就是喜欢我!” 林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他看简单现在的状态倒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差,于是他提议道:“想要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你,晾他几天不就知道了?” 简单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第16章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1 傅杂被赶出来后,默默地先回房子冲个澡换身衣服,随后想着先不打扰简单,他怕简单看到他还会继续生气。 傅杂将手机放到旁边,打开电脑,打算又看一眼文献,可他还未开机,就看到了电脑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恶心、丑陋、可怖。 原本简单觉得他长得好看就已经够稀奇了。 现在居然还说他喜欢他吗? 他……喜欢简单吗? 他无从得知。 毕竟他并不是那么纯洁的感情下的产物。 他是男女污秽**下的产物。 他是私生子。 和他出生有关的故事,从小到大都有人说给他听。 那是一个非常狗血且老套的故事。 他的父亲傅清宴与妈妈刘梅芳是长辈做主成的一桩婚事。 他们结婚五年,没有孩子,所以便去医院做了检查,报告上说妈妈刘梅芳患有不孕不育症。 于是他的父亲傅清宴就顺理成章地花钱找了一个女人和他一起生孩子,他就是父亲与这个小三的孩子。 而生他的女人,收了钱,潇洒离开,将他扔给了他的妈妈刘梅芳。 他的名字,都是妈妈取的。 傅是傅清宴的傅,杂是杂种的杂。 可即便是这样,妈妈还是抚养他长大,还是爱他。 哪怕最初的最初,只有恨与痛苦。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初中有段时间,他的同学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他的出生,就开始欺负排挤他。 那时候的小孩子总有着最纯洁最天真的恶意。 刚开始只是言语上的“杂种”、“私生子”攻击。 到后来就是肆无忌惮的拳打脚踢。 他的身上总是青紫交加。 而他也早已习惯,并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直到妈妈发现他身上的伤。 平时瞧着那么端庄优雅的人一声不吭,去了他所在的学校大闹了一通,替他收拾了那些人。 随后又默默地带他去医院。 看清他大概身上有多少伤口的妈妈,一路上便一直哭,哭到他慌乱不已,认了错。 妈妈却告诉他,他错了,错在没早点告诉她,错在没还手。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觉到妈妈是爱他的。 哪怕她看到他就会痛苦,但她还是爱他的。 傅杂从回忆里抽身,时间就已经到了十点半了。 傅杂打开了手机,翻看与简单的微信聊天记录,一个上午即将过去,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连让他去吃血鸭的消息都没了。 傅杂脸上都难掩难过之色,可他到了点,还是出发去了四食堂。 * 早到四食堂的简单隔老远就看到木桶饭店门口有个纸箱子里头时不时探出一个棕色毛绒绒的脑袋。 简单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只小金毛。 “哪来的小金毛啊?” 老板舒山笑眯眯道:“好看吧,我在淘宝淘的,快递过来的,小家伙可精神了。” 简单的心情看到小金毛的时候,稍微转晴了一些,听到舒山说是快递过来的,他眉头皱了一下,随后问舒山:“我可以摸摸它吗?” 舒山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它脏,你要是摸了它,一会儿被来买饭的学生看到了,到时候又要扯东扯西,说不卫生。” 简单默默地收回手,有些惋惜地开口道:“说得也对。” 简单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小金毛,走到了窗口前,拿起抹布开始擦窗口前的那块地方。 当简单全部擦完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又来到了窗口前,简单头都不抬,脸上也没了笑,就问:“要点什么?” 傅杂有些无措地用大拇指指腹碾磨了一下食指的指腹,“两……两份血鸭。” “在这吃还是打包?” 简单不含感情的话,让傅杂的心刺痛一瞬,他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打包。” 简单快速地打包完,将东西递到窗口,半天没听到扫码支付的声音,才抬头看傅杂,傅杂就那样愣愣地在窗口看他,周身氛围都变得忧郁起来。 简单看了一眼,立刻就心软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码,“回去吃。” 人群慢慢涌了上来,傅杂只好拎着打包好的血鸭离开。 傅杂走到食堂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简单,他想,从今天起,简单也会开始以那样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吗? 傅杂想着,突然有些害怕,他浑身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开脚步了。 他不要。 他不想被简单讨厌。 傅杂死死攥紧手中的血鸭,就这么停在了食堂门口。 食堂里的简单本想看一眼傅杂,可围上来的人群让他顾不得其他,等再闲下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简单打算给自己打点饭就走,正在打饭的时候,本来在逗弄小金毛的舒山开口调侃道:“怎么?和我那个贵客闹掰了?” 简单动作一僵,难得不说话了。 这给坐在门口的舒山乐得不行。 在炒中午的菜的何肆打圆场道:“哎呀,这个年纪嘛,吵个架再正常不过了。” 舒伍也凑近,伸手揉了揉简单的脑袋,“没事,大不了再交新朋友嘛,我看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简单越听越觉得不好受,就开口道:“老板,那我先走了。” 舒山还在“嘬嘬嘬”小金毛,听到声音便甩了下手,示意简单可以走了。 简单走到食堂门口,才看到傅杂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 简单轻哼了一声,路过傅杂的时候故意不停留。 傅杂眨了下眼,连忙跟上简单。 简单停,傅杂便也停下。 简单快步走,傅杂便也快步走。 简单气乐了,转头看向傅杂,“我和你很熟吗?你就跟着我?” 傅杂紧抿了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傅杂不说话,简单就继续往前走,直到回到租房,他用钥匙开了门,转头又看了一眼傅杂,傅杂还是不说话,简单狠了一下心,不再看傅杂,进了租房关着门。 傅杂默默地走到简单的租房门口,无措到了极致。 他只是想和简单像之前那样。 只是想和简单就那么待着。 现在也不行了吗? 是他太奢求了吗? 第17章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2 进了门的简单心情也不是很好。 傅杂分明是喜欢他的啊。 到底为什么偏偏不承认呢? 难道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吗? 简单坐到沙发上,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长叹了口气。 想和喜欢的人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啊。 他只是想让傅杂承认一句喜欢而已,对他来说就这么难吗? 唉。 简单又叹了口气,他并不想发展成这样互相折磨的样子。 大不了…… 他再好好教他说出口就好了。 简单下定了决心,就起身开门去找傅杂。 没想到,门一开,傅杂早没了身影。 简单眨了眨眼,怔愣了一会儿,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了上来。 什么啊。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在意吗? * 回到学校房子里冷静思考怎么和简单和好的傅杂,最后默默地选择给妈妈刘梅芳打了个电话请教。 “喂,妈妈,我能请教您一件事吗?” 正在看账本的刘梅芳相当稀奇,也相当好奇,“什么事?说来听听。” 傅杂如实开口道:“我好像惹一个人生气了,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他和好。” 刘梅芳彻底放下了手里的账本,“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傅杂犹豫了很久才回了一声:“朋友。” 刘梅芳嘴角弧度止不住上扬,“是那个生病时你去照顾,晚上还送他回学校的那个朋友吗?” 傅杂轻轻“嗯”了一声。 刘梅芳没忍住笑了两声,“那就买点他喜欢的东西当做礼物,再去花店买点花送他,真心地给他道个歉吧。” 傅杂听着,有些忐忑不安道:“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吗?” 刘梅芳温柔地“嗯”了一声,“对,如果他在乎你的话,他肯定不会生气了。” 傅杂:“好,谢谢妈妈,我马上就去。” 傅杂挂完了电话,就开始列道歉的礼物清单,简单喜欢甜食,那就买巧克力、棒棒糖、水果糖、酥糖、奶糖、蛋糕…… 那花要什么花呢? 傅杂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简单的笑颜来,他真的希望简单的世界里不再有阴雨连绵的天气,永远都是晴天。 傅杂不自觉笑了一下,他想到了,他要去选最好看的向日葵,送给简单。 傅杂有了思路,皱起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 * 简单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吃完饭,然后午休。 可结果满脑子都是傅杂。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小时,默默地爬起来收拾课本去上课。 踩点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正好又遇上了涂图,简单没精打采,跟着就叹了口气。 涂图疯狂看眼色,“咋、咋啦,你和你未来男朋友难不成……” 简单有些委屈,“你说哪有人会意识不到自己的喜欢啊,我觉得他就是喜欢我的,他甚至都想在自己妈妈的甜品店里为我找更轻松待遇更好的工作,难道这不是喜欢吗?” 涂图瞥了简单一眼,“你要听实话吗?兄弟?” 简单心一梗,“你说。” 涂图拿他和简单举例子,“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很有钱,我之前交友不慎,也只会拿钱交朋友,那次幸亏遇上你给我解围。” “所以之后即便班上的人都不理我了,我也还是很开心,因为我终于交到了一个真心的朋友。” “而简单,我其实也心疼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有工作我也会介绍给你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简单听得有点茫然,走进教室,就和涂图在最后一排靠门口的位置落了座,“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涂图冲简单眨了下眼,“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想要和他发展,就不能总做一些朋友之间也能做的事。” “你得和他做点恋人之间的事啊。” 简单听明白了,难不成一直以来是他太委婉了? 简单握拳咬牙道:“我明白了!得下猛药!” 涂图也学着咬牙,“对!加油!” 简单重重点头,等上课铃声一响,他又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直到两节九十分钟的课结束,简单又背着包冲向四食堂。 等忙完的时候,他人都麻了。 而也是等人都快散干净的时候,简单才反应过来,傅杂没有来。 近两个月了,这是傅杂第一次没来他的窗口吃饭。 简单的鼻尖一酸,门口小狗的惨叫声一下子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简单探头一看,老板舒山一手拎起小金毛的后脖颈,另一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力道很重,小金毛眼眶湿润着,浑身颤抖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简单皱着眉头劝了一声,“老板,小狗这么打,会应激的。” 舒山冷笑了一下,“什么应激不应激,我花钱买了它,它就是我的,不讨我欢心,留着它干啥。” “那个卖狗的老板就是骗人,还说这狗最聪明,让它坐下半天都学不会,居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乱尿,我看它就是欠收拾。” 厨师何肆也忍不住说了一嘴,“小狗就是这样的,你得耐心点,教它定点上厕所。” 舒山不耐烦道:“一个两个的,活干完了吗?少管我!” 简单也不好说什么了,舒伍便走过来捏了捏简单的后脖颈,简单浑身冷不丁打了个颤。 舒伍开口道:“没事,就是一只狗而已。” 简单转头看了一眼舒伍,不是很赞同这句话,他退开了些,同舒山说:“那老板我就先走了。” 舒山:“走走走!” 简单打包好饭菜,走出食堂。 他其实是抱着有点期待出食堂的,可是他在食堂门口都没看到傅杂的身影。 简单一路上很是失落,直到他回到自己的租房前面,看到二楼他的门口前站了不知道多久的高大身影。 简单心下一软,脚步就快了些,走到傅杂面前,就忍不住笑,“糖果和花是送给我的吗?” 傅杂连忙将手里的糖果和向日葵递给简单,“对不起,我错了。”; 简单接过糖果和向日葵,被傅杂的话逗笑,他拿钥匙开了门,转头看了一眼傅杂开口道:“进来后,把门关上。” “为什么送我向日葵?”简单坐到沙发上,低头看着这向日葵。 傅杂如实回答道:“像你。” 简单没反应过来,“什么?” 傅杂抬头看向简单,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像你。” 简单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瓣,反应过来后,笑着继续问:“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傅杂看愣了,他的心脏里仿佛有小人在打鼓,打得很用力,用力到这鼓声就响在了他的耳旁。 傅杂好一会儿回过神后,才回答:“我不该惹你生气。” 简单放下了花,见傅杂还在门口罚站,就放下花,走到了傅杂面前,抬头问傅杂:“错了,我再问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简单说完,向傅杂走近了一步,他的鞋尖都抵在了傅杂的鞋尖上,傅杂下意识地往后退,最后只能靠在门上,退无可退。 简单一手撑在门上,另一手牵过傅杂的手还故意十指相扣住,他抬头弯了一下眸子,带着点撒娇的口吻开口道:“傅学长,说话啊。” 傅杂大脑一片空白,后背贴门贴得死紧,他的喉咙忽然感觉一阵干渴,心脏里的鼓声也再次加快,弄得他整个人紧绷极了。 明明简单现在笑得那么温柔,笑得那么漂亮,可傅杂看了一眼,却不敢再看,视线飘到了简单身后的地板上。 “我们是……朋友。” 简单气笑了,心脏跳得这么快,朋友? 简单撑在门上的手,勾住了傅杂的脖子,将傅杂往下带,简单一闭眼就亲了上去。 这个亲吻,起初只是一个非常生涩的贴贴。 唇贴着唇,光是这样温软的感觉,都让简单感觉到自己好像缺氧了。 然后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在碰到傅杂的唇瓣时,他一边害羞着,一边脑海里又想起他和涂图说的下猛药。 是了。 他不能让傅杂再与他扯皮。 简单一瞬间,无师自通似地将一个单纯的贴贴变成了极为深入的法式吻。 他没有经验,动作实在是笨拙。 只能感觉这个吻真的很湿漉漉。 而傅杂僵硬地跟个木头一样,这个吻就像是简单单方面的独角戏。 简单不满极了,退开一点后,又狠狠吧唧了傅杂一口,“谁要和你做朋友啊。” 第18章 简单辞职啦1 傅杂的脸涨得通红,回神之际,他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地顺着门板滑下。 这这这该怎么办? 简单蹲下,作势又要凑近,傅杂双眼忽地睁大,伸手将简单推倒在地,立刻转身就跑。 简单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可爱啊。 他的傅学长。 简单决定不给傅杂一点喘息的余地,他拿出手机就开始发消息。 简简单单:傅学长,我考虑清楚了,我明天会去早餐店和木桶饭那里辞职 简单发完消息,本想着傅杂回消息估计要一会儿了,可没想到他抬个头的功夫,傅杂那头就回了。 好。 简单拍拍屁股起身,将手机放下,转身走向浴室,准备先洗个澡。 傅杂这边,刚回房子,见简单没回消息,整个人就躺在房间的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伸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脸又开始发烫。 傅杂又回想起简单说的话。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 简单不想和他当朋友,难道真的要和他做……恋人吗? 他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 万一有一天,关于他的出身,又到处传开,他怕简单也会被那些唾沫星子所淹没,怕简单也会被人倒上洗不掉的污水。 可是怎么办…… 他也不想就这么和简单分开。 只是简单不理他,就已经那么难受了。 傅杂觉得矛盾极了。 他长叹了口气,没忍住又拿起旁边的手机,他与简单的聊天框就停留在了他的最后那句话那里。 傅杂想起他和简单的吻,想起自己过分木讷的反应,默默地点开浏览器,红着脸开始搜索“怎么确认自己喜欢一个人?”的词条。 浏览器很快给出了答案。 1.见面总是忍不住脸红心跳,不见面又忍不住想念。 傅杂轻轻点头,他好像符合这条。 2.总是会想和他待在一起,容易被他的情绪所牵动,想他开心,不想他难过。 傅杂再一次点头,这一条好像也符合。 3.看到他受欺负会失控。 傅杂看到这条的时候,神色一冷,他才不会让简单受欺负。 4.看到他和别人关系亲近时,会忍不住吃醋。 傅杂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 5.你在搜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在思考前面四个问题的时候,想到的人,其实就是你喜欢的人啦。 傅杂双眼忽地睁大,他……喜欢简单吗? 傅杂被这陌生的感情问题折磨了一宿没睡着。 简单却是睡得特别好。 连大早上要早起这件事都没那么痛苦了。 简单洗漱了之后,提前跑去三食堂那边,在看到方叔的时候,他就直接开口了,“方叔,我想辞职啦。” 方叔愣了一下,问简单:“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简单摇了摇头,“没有遇到什么事,方叔,就是我的朋友给我找到了一个待遇更好的,时间更自由的兼职,所以我就打算把食堂的兼职辞掉了。” 方叔皱眉担忧道:“确定渠道正规吧?安全吗?” 简单笑了一下,“方叔,我是去他妈妈的甜品店兼职,不是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方叔松了口气,“那就好,没事,我只到了,一会儿兼职结束,我就让你婶给你转工钱。” “嗯,谢谢叔。” 两个小时后。 简单和方叔方婶告了别,就开始狂跑去另一个方向的教学楼上课。 简单竭尽全力,跑了十分钟,踩点到了教室,坐到了涂图给他占的位置上,涂图默默地开始写纸条,递给简单。 “猛药下得怎么样啊?兄弟?” 简单拿过涂图的纸条一看,用笔写道:“我打算再猛攻一波。” 简单将纸条递回,涂图竖起来大拇指。 简单嘴角弯了一下,随后认真听课,等下了课,就又跑去四食堂。 简单在四食堂忙活完,还没看到傅杂,也不恼了,见人少了,舒山又在揍狗,简单皱着眉想着提辞职的事转移一下,“老板,我要辞职。” 舒山的动作果然一顿,但他头也没抬,回了一句:“等月底吧,我找到新的兼职生,你就可以走吧。” 简单料到会这样,所以也就应了声“好”。 一旁的舒伍听见了,忙拿起手机凑过来同简单说:“加个微信吧,以后可要多联系啊。” 简单点了点头,默默地加上,舒伍平时对他还不错,偶尔联系一下也没啥吧。 简单这么想着,中午索性和老板舒山还有何肆与舒伍一起坐在食堂的餐桌上吃饭。 午饭何肆弄得是一大锅芋头炖肉,闻起来香极了。 简单忙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正打算尝尝,那块看着炖得软烂的芋头还没到他嘴里,简单整个人都僵住了。 简单拿筷子轻轻夹着的芋头都落回碗里,他低头一看,坐在他旁边的舒伍,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手放到了他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摸着。 简单的手都在打哆嗦,他吓得汗毛竖起,完全不敢相信舒伍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这么做。 简单知道他应该反抗,可他转头看到舒伍那双浑浊的眼里毫不遮掩的贪念,不知为什么,一瞬间就失去了力气。 慌张、恐惧、愤怒和背叛感等各种情绪交加在一起。 简单的脸都白了。 “怎么?要辞职了都没胃口了?”舒山调侃了一句。 简单的眼眶都红了,只觉得面前的两人的脸上也是**裸的恶意。 回想起这段时间舒伍的照顾,简单觉得可笑极了。 他怎么能这么迟钝呢? 简单无助极了,舒伍的手居然还过分地继续往**地带而去。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呢? 正在简单觉得绝望的时候,舒伍的后衣领猛地被人拎起,舒伍的手也跟着撤回,简单呆呆地转头看过去,傅杂已经将舒伍摁在了地上一拳又一拳用足了力道,全往舒伍的脸上招呼。 不仅简单呆住了,舒山和何肆都呆住了。 简单眼瞧着傅杂打得舒伍脸上全是血,才猛地回过了神,反应过来后,忙跑过去哭着抱住傅杂说:“傅杂!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 第19章 简单辞职啦2 傅杂粗喘着气,手上动作不停,最后居然还将舒伍刚刚碰简单大腿的手给掰折了,舒伍惨叫了一声,食堂里的人就都探出头来看。 舒伍意识不清,舒山才反应过来,忙拍了一下何肆的肩膀道:“愣着干嘛!报警啊!” 半个小时后。 简单和傅杂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座位上,傅杂瞧着简单眼眶都红了,忙安慰道:“我没事,简单,我没事。” 简单的泪一下子绷不住了,“怎么可能没事?都怪我,怪我太胆小了。” 傅杂摇了摇头,用那只没缠绷带的手抹去了简单脸上的泪,“不怪你,运气不好,遇到了禽兽,怎么还能怪自己呢?” “你说谁禽兽呢!”出来找人的舒山气势汹汹地走到简单与傅杂跟前。 “你们自己去看看,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 傅杂起身,将简单护在身后,“他活该。” 舒山气乐了,“他活该?他活该那也得是被骚扰的简单动手打人吧,可动手的是你,这件事就变成了你单方面殴打人!” “我和你说,你最好老老实实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否则这件事情绝对没办法善了!” 傅杂的表情阴沉极了,“那好啊,我们就报警吧,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私了呢?” 舒山面上笑容一僵,凑近小声对傅杂说:“去警察局?你难道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简单被一个老男人骚扰了?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你觉得那些流言蜚语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代价你们承受得住吗?” 傅杂听着,拳头下意识攥紧,可他想起那些无形的能杀人的唾沫星子,又想起下雨天的简单,傅杂迟疑了。 舒山笑容一瞬间扩大,“这就对了,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们也不要得多,就十万,不过分吧?” “我这亲戚可差点被你打死,才十万,我们已经很客气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给你们时间去筹钱。” “别想着逃跑,我可知道简单是哪个专业的学生,也知道简单住哪儿,!找不到你,但我会找到他的。” 同时听到舒山的话的简单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被关进了冰窖里,他才发觉他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叫“舒山”的人。 这件事……不能被爸爸知道。 简单自己也很意外,他居然立刻就给出了回应,苍白的脸上还能硬扯出一点笑容来,“好,我们马上回去筹钱。” 舒山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是简单识相,那行,你们就先回去吧。” 如果十万凑得轻松,大不了收了钱,再改口看看收多少合适,反正舒伍也不是第一次犯事了,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这可比他辛苦卖盒饭挣钱来得快多了。 简单没理会舒山继续说的话,确认傅杂没有什么事之后,就牵着傅杂没离开的的手先离开医院。 只是出了医院,他却不知道去哪儿,只能先拉着傅杂在公交站坐着。 傅杂率先开口道:“人是我打的,这钱我出就好了。” 简单伸手轻弹了傅杂的额头一下,“你可真是人傻钱多,这事得听我的,面对这两个无赖,我们俩肯定斗不过,但幸好,我认识一个专斗无赖的。” 简单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给傅清河发了消息。 简简单单:小爸!SOS! 简简单单:收到消息记得偷偷和我打个电话! 简简单单:别告诉我爸!免得影响他复健! 简单发了消息后,没多久,傅清河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你爸还在睡觉,你小子有什么事说吧!”傅清河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简单一下子心里踏实了。 简单攥了一下拳,舒了口气,“是这样的,小爸,我……在食堂兼职那个地方被一个老男人给骚扰了,然后傅杂看见了,把那个老男人给揍了……” “你人没事吧?”傅清河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简单确实被简明教得很好,平日里也很省心,就是这个性子,他也知道大概率会受欺负。 简单摇了摇头,回道:“我人没事,就是现在对方提出来要赔偿。” 傅清河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不少,“问你要钱了?要了多少?” “十万。”简单说了出口,觉得心里都轻快许多。 十万对学生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傅清河的周身的寒气根本止不住,“简单,你这样很好,遇到什么事了,第一时间是要保全自己,你还是个学生,与这样子的人纠缠没必要,和我说也是对的,我来解决。” “我今晚就到。” 傅清河说完就挂了电话。 简单如释重负,收回了手机,冲傅杂笑道:“我小爸说今晚就到。” 傅杂忍了又忍,离得近了,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还是没忍住问简单:“你小爸的声音我听起来……有点耳熟,那人我认识吗?” 简单冲傅杂眨了下眼,“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 简明起来的时候,就瞧见傅清河拿着一个小包,似乎是把自己的日用品已经收拾好了。 简明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难得有些慌张,“你……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傅清河收拾好东西后,转身对简明解释道:“家里小辈出事,遇上无赖了,让我出面去解决一下,我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简明扯了一下嘴角,视线落到了地上,不想与傅清河对上,他嘴上镇定道:“哦,去几天啊。” 傅清河瞧着无措的简明,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简明在想什么,但是他也存了点私心,他当然会用最快的时间解决那点事回来。 如果是别人遇上这种事,他估计打个电话直接把兄弟喊过去就得了,可遇上事的是简单,自家孩子,总得看一眼才放心。 这样万一哪天简明知道了,他也好“狡辩”。 而他也希望,在他短暂离去的时间里,他一小段时间的空缺,能够让简明想明白他到底对他意味着什么。 “说不准,可能三天,可能一星期。”傅清河说完,便走到了简明身前,低头伸手捧过简明的脸。 “所以啊,简哥,到时候你难道都不会想我吗?” 第20章 简单辞职啦3 简明偏开了视线,也拨开了傅清河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只是去几天,我……我当然能够照顾好我自己。” 傅清河嘴角弯了弯,“哦,那这意思是我要是去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想我了?” 简明听得无奈,“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想去哪儿,去多久,都是你的自由,何况你还是有正事要做,难道这种时候,我还必须得死缠烂打,让你别去吗?” 傅清河听着,就叹了口气,“要是你真这么做就好了。” 傅清河说着,都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我怕是晚上做梦都要乐醒。” 简明这会儿听着傅清河这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绕过傅清河,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以为他生气突然僵住的傅清河,小声开口道:“清河,我腿疼。” 傅清河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他转头错愕地看着简明,就瞧见简明的脸慢慢涨红,他听见的声音也更小了。 “能……试试planF吗?” 傅清河转身几大步走到简明面前,捧着简明的脸就吻了上去,简明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往后靠了靠。 这是一个极其温柔也极其缠绵的吻。 他们就好像一对真正的离别前依依不舍的恋人。 * 晚上。 到了地方,直接打车到学校的傅清河,下车就瞧见了难得震惊的侄子傅杂以及笑眯眯招手的简单。 简单等傅清河走到跟前后,笑嘻嘻地开口喊了一声:“小爸!” 傅清河面上无奈,伸手揉了下简单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走吧,去你住的地方再说。” 傅清河说完,搭着简单的肩膀走在前头。 傅杂一路上欲言又止。 等到了简单的租房。 三人都坐下了。 傅杂才开口问了一句:“叔叔,您什么时候认识的简单?” 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简单会叫他叔叔“小爸”。 傅清河伸手松了一下衬衫的领口,“去年,他是我爱人的孩子,当然也是我的孩子,怎么了?” 傅清河的语气带了点烦躁,傅杂默默地摇了摇头。 傅清河看向简单那张酷似简明的脸,与简明分离的焦虑才稍微缓解了一点,“说吧,那个牲口的情况。” 简单愣了一下,连忙开口道:“那个牲口叫舒伍,是我兼职的木桶饭的老板舒山的亲戚,是在那儿当帮厨的,他年纪看着大概得有六七十岁了,其实……” “一直以来对我都挺好的,很关心我,也会给我带些家里种的水果之类的。” “我看着他……总是会想起曾经对我很好的爷爷……” 简单说着,脸上有些困惑与不解,最后又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那些困惑与不解转瞬间变成了强烈的背叛感与作呕的恶心感。 “可在今天我才知道,他那不是关心是带着龌龊心思的示好,我今天去辞职的时候,又是让我加微信,又是……” 傅清河轻声打断了,“好了,可以了,简单,这件事你绝对没有任何错,有些禽兽习惯在日常生活中披着一层人皮,很少人能发现。” 傅杂听着这话,想起来很多这样的人。 “简单,我其实只是想问那个禽兽现在在哪家医院,你遇到了这样的事,那个食堂的兼职是万万不能做了,那你拿到了这个月的工资了吗?” 简单才想起来工资这件事,“他现在在市人民医院十一楼24号房2号床,至于工资,那个木桶饭的老板舒山说,得等找到下一个兼职生,我才能走,可能得到时候才结清工资。” 傅清河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了,你们俩好好上学,剩下的事我来就好,事情解决了,我会通知你们的,你们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再去学校的食堂。” 傅清河说着,拿出手机给傅杂转了一千块,对傅杂说:“这是你们这几天的伙食费,好好照顾简单和自己。” 傅杂又默默地点了点头,傅清河来去如风,他站起的同时,傅杂与简单就都站起来了。 傅清河看着明显不太自在的两人,无奈一笑,“行了,我就是先来看看你们,确认你们平安的,我也赶时间,也不想和爱人分开太久。” 傅清河说完,就离开了。 门关上后,简单不自觉感慨道:“我感觉我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像小爸那样靠谱。” 傅杂侧头看了一眼简单,认真同简单说道:“那就做自己就好了。” 终于松了口气的简单冲傅杂俏皮地眨了眨眼,“我真的可以做自己吗?” 傅杂的心跳又加快了许多,“嗯。” 简单笑着伸开了双臂,“那傅学长,你现在给我个抱抱吧,我今天其实一直很害怕来着……” 简单的手止不住地轻颤,眼眶骤然红了。 傅杂慌张将简单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放在简单后背上的手,顺着脊背轻抚着,“没事了,简单,别怕,以后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 简单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只是埋在傅杂胸前,默默地抱紧傅杂。 第21章 简单辞职啦4 简单抱了许久才松开傅杂,随后有些小声问傅杂:“今天晚上,可以陪陪我吗?” 其实哪怕简单不说,傅杂也是不放心的。 所以傅杂立刻点了点头,“那我去我在学校住的地方拿一下换洗的衣服。” 简单伸手扯住了傅杂的衣角,慌张道:“我……我这有之前买的大码的衣服,内裤也有大码的新的。” 傅杂眉头轻皱了一下,心头刺痛一瞬,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有……” 简单没想太多,如实同傅杂说道:“我有个发小叫林景,他有空的时候,经常会来看我,但是又总是丢三落四,忘记拿东西,所以我就索性都准备了一些。” 傅杂心里不太是滋味,他这会儿反应倒是快了,该是什么样的交情,连贴身的衣物都会帮他准备。 他还是沾了那个人的光。 傅杂嘴比脑子反应更快,“我穿不惯别人穿的,要不这几天还是去我住的地方歇一晚上吧,换个环境或许会轻松一点。” 简单眼中星光闪闪,“我要去!你可不能反悔!” 简单立刻跑向卧室,没几分钟就收拾好了一个背包的行李,重新走到傅杂面前,“我准备好了!” 傅杂被逗笑,没忍住伸手揉了揉简单的发,看着那双棕绿色眸子里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一点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好,我们走吧。” 简单和傅杂一起出去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路上的人也比较少。 傅杂住的地方比他的还要偏,走到后面,居然还有一段根本没有路灯。 傅杂走到那段路前头的时候,就冲简单伸出了手,简单默默地同傅杂牵手,人也贴了过来,傅杂嘴角弯了弯,又想,至少现在是他和简单关系最好。 傅杂的房子在最后一栋教师公寓的二楼。 两人进去,打开门,开了灯,暖色调的实木风格,就映入简单的眼帘,简单不由感慨了一声:“这个房子看起来好温暖。” 已经泛黄的墙上都还留有孩童用油画棒画的画,那些尖锐的地方,也都用海绵裹住。 抬头看那暖黄色的灯,看得出是精心选过的开花的款式,沙发那处的地毯上还印着海绵宝宝与派大星。 这房子少说也有个一二十年,可处处真的被房主保护得很好。 傅杂眼里也露出点星笑意,“我当初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把这买下来的。” 买下来?! 简单脸上止不住地惊讶,随后默默感叹,这可真是豪无人性。 简单拿下自己的小背包,抱在怀里,问傅杂:“浴室在哪儿,我想先洗个澡。” 傅杂指了指左边那个木门,简单小跑过去,进了浴室,就靠在门上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必须得好好把握一下。 让傅杂后悔之前对他说的话。 简单将领口很大的白T和就比内裤长一点点的黑色短裤拿了出来,他默默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很好,小脸不仅通红还通黄。 简单深呼吸了口气,开始洗澡。 原本只是涂抹香皂而已,可不经意间擦过大腿那处,简单就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忽地就闪过了舒伍的脸。 不行。 别想了。 已经过去了。 已经安全了。 简单心里越这么想,那些感觉反而越深刻。 那双手过分炽热的感觉挥之不去,就像是粘稠的恶心的水蛭一样死死地吸附在他的大腿上。 简单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清洗那块皮肤,等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刺痛感时,简单才倒吸了口气,回过神来。 简单低头一看,大腿内侧通红一片,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渗血。 简单无奈笑了一下,连忙清洗好别处,擦干身体,为了遮住大腿那里的伤,原本的计划只能暂且搁置。 简单重新挑了件宽松舒适的黑色长裤出来穿上,刷完牙洗完脸后,才慢吞吞地出去。 简单一开门,傅杂居然就在门口处,等了不知多久,简单愣愣地看着傅杂,傅杂抿了一下唇,解释道:“你进去太久了,我有点担心。” 简单的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听着这话,他下意识地就想说“没关系”,可那三个字,触及傅杂真切关怀的视线,怎么都说不出口。 简单牵强扯了一下嘴角,用那快哭似的表情冲傅杂笑了一下,“我好像暂时一个人还不行。” 傅杂轻轻抱了一下简单,“没关系的,我毕业论文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现在很有空。” 傅杂说完,便牵着简单到沙发上坐下,傅杂有注意到简单的走路姿势好像有点别扭,但他这时候没问,只是拿过刚刚取来的吹风机给简单吹头发。 傅杂坐在简单身旁,给简单吹头发,傅杂将自己的动作尽量放得轻柔,但是吹了几分钟后,简单都能察觉到自己的头发不对劲。 傅杂瞧了一眼简单爆炸开的鸟窝头,心虚地咳嗽了一下,起身将吹风机放回原处。 简单眯了一下眼,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放好了就快过来坐下!” 傅杂只得重新回去坐下。 傅杂眼睛注视前方,不敢看简单,简单伸手转过傅杂的脑袋,猛地凑近,傅杂呼吸骤然一窒,他又想起上次他和简单的那个湿漉漉的吻。 简单察觉到了,故意凑得更近,逗傅杂,但当他在傅杂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鸟窝头时,简单气笑了,一用力,就扑倒了傅杂。 简单还没说话,因为扯到大腿内侧的伤,立刻倒吸了口气,躺倒在沙发上的傅杂,马上撑着起身紧张道:“怎么了?哪儿伤着了?” 简单下意识就撒了谎,“没,可能就是我动作太大了,肌肉有点拉伤了。” “哪儿拉伤了?我看看。”傅杂担忧道。 简单瞧着真的紧张得不行的傅杂,哪里还能继续撒谎,他有些委屈道:“不是拉伤,是擦破皮了。” 简单满是依赖地伸手抱住了傅杂的脖子,凑过去蹭了蹭傅杂的脖颈,“傅杂,我觉得我好弱啊,遇到了这种事情,我居然都没办法反抗。” 第22章 简单辞职啦5 简单的语气既迷茫又沮丧。 傅杂先是揉了揉简单的发,随后坐起抱紧简单,轻声道:“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被吓到,你应该开口骂人,而不是在这反思自己,你没有任何错,没有任何问题。” 简单虚心请教,“怎么骂啊?” 傅杂沉默了一会儿,“不会骂也不用硬骂,你只要明确绝对不是你的问题就够了,你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但是简单,我希望你答应我,至少在我这,你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别让自己难受好不好?” 简单从傅杂的怀里抬起头,心脏不听使唤,“扑通扑通”地开始乱跳,“傅学长,你对你的朋友都这样吗?” 傅杂嘴角弯了一下,看向简单时,眼神分外柔和,“我也不知道其实,简单,我并没有那么受欢迎。” 简单伸手掀开傅杂的刘海,痴痴地瞧着眼前这完整的充满异域感的面孔,笑着叹息了一声:“可你顶着这样一张脸,说自己不受欢迎,实在是有点不科学。” 傅杂被简单看得脸上发热,“你……很喜欢吗?” 简单坦然点头,“嗯,我很喜欢。” 简单说完,又补充道:“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简单说到最后,尤其是说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轻极了。 简单收回了手,瞧着傅杂脸红的样子,又把手覆在了傅杂的心口,傅杂心跳得快极了。 简单感受到了,眉眼弯弯,又弯成了分外耀眼,让傅杂移不开眼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是简单能永远这样开心就好了。 要是…… 简单能在他身边永远这样开心就好了。 哎? 傅杂眨了眨眼,感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傅杂心跳得更快,他感觉简单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温暖的阳光里,让他总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傅杂恍惚间伸出了手,回神之际,又猛地停滞在了空中,有些茫然地看着简单。 傅杂那样渴望又无助的眼神,瞧得简单心里痒痒的,他转而握住傅杂的手,拿到脸侧,蹭了蹭傅杂的手心,“傅杂,我的腿其实是刚刚被我自己擦破的,你可以帮我消消毒吗?” 傅杂紧张道:“那我去拿药箱来。” 傅杂说完,伸手将简单举起,放到旁边,简单一脸震惊地看着傅杂,一百多斤,这么轻松,说举起就举起吗? 傅杂拿过药箱,就蹲在了简单面前,问简单:“伤口在哪儿?” 简单默默地把宽松的裤子卷起来,直到露出那块破皮的皮肤来,简单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那一块皮肤不知什么时候红肿成了一大片,看起来吓人极了。 傅杂眉头紧皱,心也跟着揪紧了,不该让他一个人待着的,他就应该在浴室门口,和他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的。 傅杂小心翼翼地给简单消毒,然后抹上止血消肿的药,接着用纱布好好给简单包扎,整个过程动作都轻极了,简单根本就没有喊疼的机会。 简单低头看了一眼这纱布,又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傅杂,他小声开口道:“其实刚刚没那么严重的。” 傅杂抬头也看了一眼简单,简单跟着愣了一下。 这眼神,怎么这么凶啊? 简单默默地闭了嘴,连坐姿都变得端正了许多。 傅杂叹了口气,起身放回药箱,随后快速地拿好自己的衣服,又搬了个塑料凳在浴室门口。 简单好奇地探头看傅杂,忍不住开口问:“傅杂,你拿这个凳子做什么?” 简单刚问完,傅杂就走过来牵着简单的手到了浴室门口,然后把简单轻推到了塑料凳上,简单困惑极了。 傅杂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积蓄勇气,终于在简单困惑不解的眼神里憋出一句:“我不敢一个人洗澡,必须得有人陪着我。” 简单惊讶,反应过来后,默默地低下了头,企图掩饰快憋不住的嘴角。 “所以,辛苦简学弟坐在这等等我。” 简单实在没忍住,“噗……不辛苦,傅学长快去吧。” 都这样了。 还说不喜欢他。 傅杂快速进了浴室,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就和个红番茄似的。 傅杂正不好意思来着,门口的简单便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他从一个有些青涩的红番茄变成了一个熟透的红番茄。 傅杂无奈极了,“简单,别笑了。” 简单笑得更大声了。 等简单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傅杂澡都洗完了。 傅杂推开了门,简单下意识转头去看,眼神都直了,他甚至都想吹流氓哨。 傅杂想遮都不知道该遮哪里,他慌张解释道:“拿的衣服不小心掉地上了,我马上拿新的穿上。” 简单坏笑着拦住了傅杂,调侃道:“别啊,这么好的身材,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哎,当然要露出来给人好好欣赏啦~” 简单作势还要伸手去摸,却被傅杂握住了手腕,傅杂害羞极了,低声与简单说:“好了,别闹了。” 简单觉得可惜极了,抬头用那双星星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傅杂,“真的不可以吗?” 傅杂紧抿了一下唇,裸着的上半身都透露着股粉意,他松开了手,叹了口气,“那你快些,我们今天都累了,应该早点睡的。” 简单嘿嘿一笑,竟直接抱住了傅杂,将脸埋在了傅杂的胸前,傅杂的胸肌一下子变得僵硬,简单还出声抱怨道:“傅学长,你放松些。” 第23章 简单辞职啦6 傅杂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要怎么放松下来啊。 简单说完,就察觉傅杂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僵硬。 简单轻轻笑了一下,稍稍松开傅杂,抬头看他,“傅杂,要不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傅杂脸涨得通红,眼睛根本不敢看简单,可简单一直抱着他不撒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傅杂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低头瞧简单,他一手轻扣住简单的下巴,接着快速地亲了亲简单的脸,求饶道:“简单,就放过我这回吧。” 不过一个落在脸上的吻,倒让简单更为心动,不管怎么说,这个亲亲,都是傅杂主动的。 简单很开心。 简单决定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傅杂这么一回。 于是,简单松开傅杂,笑着问傅杂:“主卧在哪儿,我们一起去睡觉吧。” 傅杂的蓝眸里浮现笑意,他伸手牵过简单的手,带他走向反方向的一个屋子,“好,我们一起睡。” * 傅清河离开后,简明起初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自己弄饭菜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清河,帮我端一下。” 喊完后,没有得到回应,才想起来傅清河已经离开了。 简明突然感觉不舒服极了。 人,真的很奇怪。 当初傅清河忽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时候,因为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所以他也就根本顾不上他自己的感受。 可现在,那些被忽略的,遗忘的情感发酵,简明扒拉了几筷子饭菜,不太有胃口了。 他的胸口沉闷得如同迟迟不下雨的天空,被窥不见光的阴云占据得严严实实。 简明强撑着吃完饭,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 身体上的困顿让他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梦里。 简明就见到了傅清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傅清河竟穿着一身修身精致的黑西装,头发上也喷了发胶,做了发型,仔细看,似乎脸上也化了妆,很是隆重的样子。 简明瞧着,心里却不太舒服。 傅清河高兴地冲他挥了挥手,简明扯了一下嘴角,走了过去,问傅清河:“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啊?” 傅清河很高兴,一扫面容上的清冷,是难得的明媚模样,那笑容灿烂耀眼得让简明移不开眼。 傅清河一手揽过简明的肩膀,熟络地往怀里带,“你是不是傻掉了?这不还多亏了你,要不是当初你拒绝我,我怎么可能遇到自己的幸福呢?” “今天可是你的发小,我的婚礼啊!” 嗯? 婚礼? 简明眉头皱起,心脏像是被傅清河话语变成的利刃狠狠刺进去了一样,他无法理解道:“什么婚礼?你不是一直喜欢的是我吗?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我不是吗?” 傅清河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是啊,可是,你不喜欢我不是吗?简明。” “我也是会累的。” “我也想好好的和喜欢我的人,并且我也喜欢的人相守一生。” 傅清河松开手,后退了一大步,“简明,你放过我吧,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 简明心脏疼得一下子从床上惊醒过来,他粗喘着气,慌张地喊了一声:“傅清河!傅清河!傅清河你在哪儿!” 简明喊了一会儿,他一停下,房间里就一片死寂,他一个人被淹没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简明好不容易缓过来,伸手去碰床头的台灯,暖黄色的光亮起,简明第一时间拿过手机,给傅清河打了电话。 傅清河几乎是立刻接通了,“简哥,怎么了?是又腿疼了吗?要不要紧?要紧的话,我马上回去。” 简明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傅清河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喂?简哥?还在吗?不会是疼晕了吧?简哥?” 傅清河从未这么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他就应该委托其他兄弟处理,怎么可以就为了试探,让简明一个人待着。 简明话一出口,那哽咽声便怎么都藏不住了,“傅清河,我好想你……”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傅清河的心脏一瞬间揪紧,“我明天就回来,明天就回来,好不好?简哥,你别哭啊……” 简明觉得丢脸极了,可他仍旧坚持开口同傅清河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和别人结婚了,你说你累了,你也想和喜欢你的人,并且你喜欢的人相守一生。” “傅清河,你现在累了吗?” 简明问这话的时候,真的很害怕,或者可以说是恐惧。 傅清河的胸口沉闷不已,他认真回简明的话:“不累,我一点都不累。” “可我累了。”简明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难过。 听得傅清河心都碎了。 “我受够了现在这个样子。” 傅清河听到简明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他还在想,他们之间还得有再一次的二十年吗? “傅清河,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别和别人结婚,就和我行不行?我都耽误你这么久了,剩下的几十年,给我……” “就只给我一个人耽误吧。” 傅清河的耳旁一阵轰鸣,大脑完全空白,他难得失态的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还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确认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 傅清河咬牙道:“我不管了!简明!你这话得等我回去重新当面一字不落地给我再说一遍!” “你要是后面反悔了再逃跑!我绝对会把你关起来让你再也跑不掉!” 第24章 简单辞职啦7 见到傅清河难得失态,简明的心却稍稍安定,总算能从那个让人绝望的梦里脱离出来,回到现实。 简明那双清澈的绿眸里如今明明白白的显露出了对傅清河的爱恋与欢喜,他嘴角弯了弯,忽地将电话挂断,又打过去一个视频通讯。 傅清河秒接,简明便看到了傅清河那张焦躁不已的脸,没忍住乐出了声。 傅清河额角青筋都起来,他叹了口气,伸手搓了把脸,分外委屈地看着简明,“简哥,不带这样的,这种事怎么能在电话里说呢?” 简明声音轻柔,“不然在哪里说,你又没办法现在飞回来。” 傅清河再次咬牙道:“我说了明天肯定回。” 简明挑了下眉,侧过身躺在枕头上,那样看着傅清河,“你不是说至少三天吗?” 傅清河无奈一笑,“原计划是这样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在我这,哪儿有什么人和事能比你重要。” 简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对,不过你要帮的那个家中小辈是谁啊?” “傅杂,我的侄子。”傅清河回了一句。 傅清河没有犹豫的回答了,其实如果简明继续问下去,问到了点上,他也不会撒谎。 不过简明没有继续追问,“哦,那问题严重吗?你确定明天能够解决?” 傅清河点头,“底细都已经摸清楚了,接下来请几个兄弟一起去吓吓人就行。” 简明眉眼弯弯,“就像当初那样吗?” 傅清河也扯了下嘴角,“就像当初那样。” 简明吸了吸鼻子,困意又涌了上来,“清河,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傅清河从未像如今一样难耐过,他想简明真的从一开始就惯会磨人的。 “好,你睡。” 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就这么点时间,他想他才是想得快疯了。 简明在傅清河说话前,就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只留下傅清河,伸手摸着屏幕里那张睡颜,最后忍不住亲了亲,小声道:“这次,做个我们结婚的好梦吧。” 他都不知道,原来简明也会这样忐忑不安。 是他的过错啊。 竟然忽略了这个。 啊…… 他好想立刻到明天,赶紧回去见他的爱人。 * 次日。 简单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简单吓了一跳,忙翻看了一遍自己的课表。 确认是下午有一节课后,简单才松了口气。 现下房间里,只剩简单一个人了。 简单反应过来后,莫名有点恐慌,他慌张开门去找傅杂,结果一打开门,傅杂就在饭桌前,正将打回来的饭菜摆到桌上。 傅杂听到动静,转头看到简单,便笑了笑,“早,饭已经打回来了,我记得你星期三是下午的课,所以就没吵你……” 简单快步过来,就抱住了傅杂。 傅杂想起昨晚简单做噩梦的样子,想着幸好他早一步去打饭,不然留简单一个人,总容易又陷进去。 傅杂拍了拍简单的肩膀,什么也没问,只轻声对简单说:“去洗漱一下吧,可以吃饭了。” 简单点了点头,确认傅杂在之后,整个人都轻松很多,忙去浴室洗漱,他才刚刚刷完牙洗完脸,拿手机的时候,就发现木桶饭老板舒山居然把他这个月工资给他转过来了。 简单惊喜道:“傅杂!我工资都已经到账了!” 傅杂有些惊讶,“这么快?” 简单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傅清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简单连忙接通,“喂,小爸,工资我已经拿到了。” 傅清河:“嗯,拿到就好,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他们不会再纠缠,觉得晦气,以后别去那个窗口吃饭就行,你把电话给傅杂,我再同他交代几句。” 简单乖乖将手机递给傅杂,傅杂接过,“叔叔。” 傅清河:“嗯,我就多嘴问一句,你和简单到底什么关系?” 简单把手机递给傅杂后,便心情愉悦地去看桌上的饭菜了,傅杂听到傅清河这么问,下意识地看了简单一眼,嘴上想说朋友,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却回答不上来。 傅清河听不到回答,便叹了口气,“傅杂,这个问题一定要好好想清楚了,想不清楚不仅伤人也伤己。” “那你至少最近这段时间,好好陪陪简单吧,别让他一个人待着。” 傅杂点头,“嗯。” “那行,就这样,我就先回去了。”傅清河说完就挂断。 傅杂将手机还给简单,简单拿过来一看,舒山又发了一笔钱过来。 老板:麻烦告诉你小爸,工资和精神损失费我都给了。 简简单单:ok 简单看着这多给的一千块,心情有点复杂,但总归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简单默默地又点开傅清河的聊天框。 简简单单:小爸,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能告诉爸爸啊。 减负:如果他主动问起,我不会对他撒谎。 简简单单:[猫咪鞠躬] 简简单单:谢谢小爸! 减负:我和你爸已经正式在一起了,以后当面叫也没事。 简简单单:!!! 简简单单:收到!!! 简单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感慨了一声:“哇,真好。” 坐在简单对面的傅杂疑惑开口道:“什么真好?” 简单颇为幽怨地看着傅杂,“能谈恋爱真好。” 傅杂脸刷地一下通红,埋头吃饭不出声了。 简单轻哼一声,也开始干饭。 * 傍晚时分。 紧赶慢赶,赶回来的傅清河,进房子关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简明。 简明这个点还在睡着。 傅清河情难自禁,坐在床边低头就吻了上去。 简明下意识回应,在喘不过气时,才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人,傅清河稍稍退开,简明便笑了。 简明笑着伸手抱过傅清河,亲昵地蹭了蹭傅清河的脸,“清河,欢迎回家。” 傅清河从未如此满足过,他的心脏跳得快极了,他想,无论是哪个年纪的简明,都能够让他心动不已。 只不过是随着岁月增加,因那份心动发酵出来的爱意也随之增加。 傅清河抱紧简明,眼眶红了,却又忍不住跟着笑了,“嗯,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简明听完,摇了摇头,“不晚,你回来得刚刚好,我们还有很多天都可以在一起过。” “对,还有很多很多天。” 第25章 傅杂,你吃醋了1 简单给自己放了整整三天的假。 放到今天,他决定采纳傅杂当初的建议,去他妈妈的甜品店里兼职。 今天是周日,他辞了三食堂和四食堂的兼职后,就决定先和傅杂去他妈妈的甜品店看一下。 和傅杂说好后,傅杂早上九点左右就来了。 简单打开门,傅杂就拎起两袋小笼包,一袋饺子和四杯豆浆进来了。 简单关了门,紧紧跟在傅杂身后,“好香啊!在哪里买的?” 傅杂将东西放到饭桌上,微笑同简单说:“晨跑的时候,去三食堂买的,新开的窗口,尝尝吗?” “嗯,你先去冲个澡吧,我等你冲完澡再一起吃。”简单说这话的功夫,就去房间里,拿傅杂的备用衣服。 他们俩最近总是一起住,所以互相在对方住的地方都放了些日用品。 这四舍五入,和同居有什么区别。 偏偏与他同居的那位,好像还不怎么开窍。 傅杂等简单劝他冲澡时,才发现衣服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确实不大舒服,他接过简单拿来的衣服,听话地进了浴室。 简单坐到桌前,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小脸通红。 唉。 他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摸傅杂的腹肌。 什么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缠着傅杂要亲亲。 什么时候可以拉着傅杂去玩那些本本里的play。 愁啊。 简单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 简单打开手机一瞧。 木木景景:通知通知! 木木景景:朕决定五一劳动节前来探望! 木木景景:小单子~准备接驾吧~ 简单忍俊不禁,立刻回了一个字。 简简单单:喳~ 简单回完,看了一眼时间,离林景过来还有三天时间,倒是可以好好给他收拾一下房间。 简单想着,起身去看了另一个房间,打开门的时候,就倒吸了一口气,这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杂物间了啊。 简单靠在门上,眉头轻轻拧起,张望了一下房间四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从哪儿打扫起。 洗完澡的傅杂走到简单身后,也跟着瞥了一眼这房间,“怎么了突然?” 简单转头苦哈哈地望着傅杂,默默地将头靠在傅杂的肩膀上,仰头对傅杂说:“我发小五一劳动节要过来看我,到时候肯定要住我这,我在愁怎么收拾这个房间。” 简单说完又瞄了一眼房间说:“这个房间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不还是不收拾了,直接让他和我睡一个房间算了。” 傅杂张大了眼睛,“睡……你要和他睡一张床上吗?” 简单轻轻“嗯”了一声,弯了弯那双棕绿色的眸子,“我和他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睡在一张床上了,不然怎么叫发小呢?” 简单想到这,便关上了门,做出了决定,“算了,不收拾了,到时候让他和我睡……” “不行。”傅杂声音一下子急了。 简单这时候才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醋味,他转过身,抱住了傅杂好奇问:“为什么不行?” 简单的脸都靠在傅杂的胸口,细软的发蹭着傅杂的锁骨,那钻心的痒直抵傅杂的心脏深处,挠不到,也无从缓解,只会让他更加难耐。 傅杂有些局促道:“你和他睡……那我睡哪儿呢?” 简单努力压抑着嘴角,故意继续问:“这样不好吗?你这些天一直配合我的行程,想必也累了,能休息一下不是很好吗?” 傅杂连忙摇头,“我不累,而且叔叔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叔叔给的伙食费都还没花完呢。”傅杂说着说着,语气都有些沮丧。 “要不这样,你发小来的那几天,就让他住这,你和我去我房子那边住。”傅杂想到这,那双蓝眸就如同日出时分波光粼粼的海面,总教人觉得浪漫与深情。 简单抬起头,注视着傅杂这双只让他瞧见了的蓝眸,那里头有恳切的关心,有不自知的在意,还有根本就藏不住的喜欢。 简单松开了傅杂,退开了几小步,背过手,装作不经意地问傅杂:“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和发小睡一张床这件事?” 傅杂皱起舒展的眉头,“就是……觉得不好。” 简单嘴角弯起的弧度一瞬间抹平,他望向傅杂那双蓝眸,认真地问:“那为什么我和你睡一张床就好了?” “你和我的发小有什么不一样?” “傅杂,我认识他很多年,可我和你相处才一个月不到,论交情我和他之间自然比和你之间要深。” 这话听到傅杂耳朵里,是真的难过了,能和简单从小认识到大,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既羡慕,又……忍不住吃醋。 “傅杂,你对朋友也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吗?” 简单说出口的问题太多,傅杂还没来得及解决,下一个问题就又抛了过来。 “占有欲?”傅杂满面茫然。 简单歪了下头看傅杂,“你没发现吗?” “那打个比方,傅杂,你不能接受我和发小睡在一起,难道你能接受我抱发小吗?” 傅杂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在他怀里笑得狡黠的简单也会撒娇似地抱着他的发小,也会去摸发小的腹肌…… 傅杂的脸立刻黑了,“不能。” “那你能接受我亲发小吗?”简单又问了。 这次傅杂回答得更快,“不行。” 傅杂回答完,紧张地攥紧了一下拳头,踌躇了半天,才轻轻开口道:“这些事,不可以只和我做吗?” 简单重新走向傅杂,这回轮到傅杂后退了,傅杂直退到墙角,再退无可退时,简单也轻轻开了口,“可是傅杂,朋友之间这样要求,是很过分的。” “你不知道吗?” “你的要求,只有恋人才有资格提。” “而傅杂,你说过的,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