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抓紧你》 第1章 第一章 夜晚，一辆辆马车驶入灯火通明的庄园，今天是奥斯顿侯爵家中三小姐的生日宴。自从女儿被选为下任圣女后，她的生日宴每次都会大办。那些贵族，知名人士，财力雄厚的商人都会慕名而来。 他们不是为了所谓圣女，而是它背后的圣殿。等正式任命圣女后，奥斯顿侯爵可以加入圣殿的议庭，参与很多事情的决策。这些人自然是要与他做好关系。或许将来就会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莱安伯爵对这些谄媚的人很是不屑。但踏入宴会厅时他也换上了笑脸。“密莉雅小姐，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那是一盆绽放的纯白昙花。 蜜莉雅道了声谢。“昙花虽美却易逝。莱安伯爵居然有办法保持这份美，真是厉害。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莱安伯爵继续介绍。“这花还有个妙处，将它放在床头会散发丝丝凉意，驱走夏日的炎热，让你一夜好梦。”他说着示意身边的奴仆将昙花拿近点让蜜莉雅感受感受。 是她！ 蜜莉雅的视线从昙花落到捧花的人身上。 虽然因为岁数的增长，她的面貌和气质有了些变化，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蜜莉雅小姐，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吗？”莱安伯爵见她迟迟没反应开口问道。 “不，只是担心照顾不好这精细的礼物。”蜜莉雅看向伯爵。“能否请她留下来帮忙照料。” “你若是需要尽管拿去。”莱安伯爵叮嘱着奴仆。“以后你就跟着蜜莉雅小姐，好好照顾她和花。” “是。” 密莉雅：“优娜，带她去洗个澡。然后把她和花都放在我房间里。” 宴会继续进行。蜜莉雅切过蛋糕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每次她都喜欢观察这些客人。宴会上的大家都挂着笑容，谈钱的言语得体，谈情的风趣幽默。这是他们真实的一面还是伪装呢？ 蜜莉雅希望是真实，却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带着面具活着，这面具下是自私，是冷漠，是算计，是污秽和不堪。而她的面具就是脸上完美的笑容。没人知道她为了达到教习老师说的如沐春风，恬静淡雅的笑容付出了多少。 她只有在卧室独处时才有片刻的喘息时间。想到此时房间里还有个人蜜莉雅真想马上回去。 “小妹，生日快乐。”亚恒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谢谢。”蜜莉雅接过礼物放在桌上继续看向远处的人群。 “要一起去舞池里跳舞吗？”亚恒伸出手邀请。“小时候你总喜欢让我陪你跳。” “邀请圣女跳舞？”蜜莉雅看向他，面露难色。“教习老师说过，身为圣女，是为神明而存在，需要保持身体，心灵上的纯洁。不应与异性接触” “我是你大哥。亲的。”亚恒强调。“家人和外面的异性不是一类。” 蜜莉雅不为所动。 “大哥~~，你回来啦”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伊微特挤到两人中间。“你这次在家里待多久呀？” “我是抽空回来趟，明天一早就要走。” “这么赶呀！母亲总说很想你，离开前多陪陪她吧。我带你过去。” 伊微特说着就要将他拉走。亚恒拗不过，只能随她离开。蜜莉雅看了眼礼物也起身跟了过去。 她到时母亲正对亚恒嘘寒问暖。她拿着礼物上前。“大哥，这好沉呀。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个呀，等你回房间的时候拆，你会喜欢的。”亚恒见她止不住好奇的打量就和母亲说让她先回去。 黛博拉想了想，反正后面也没有蜜莉雅什么事了便点头同意。 “母亲，她是今天宴会的主角，宾客都还没走，她怎么能提前离开！”伊微特不赞同。“这要让人知道了，那多失礼呀？”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黛博拉对这二女儿很是头疼。“多学学你妹妹。乖巧听话些。少给我惹麻烦。也别总欺负她。”她转向蜜莉雅时又换上了温和的表情。“走吧。” “谢谢母亲。” 蜜莉雅回到卧室时那盆昙花已经被摆放在她的床头，而那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看向窗外。蜜莉雅踮着脚靠近，伸手想要吓她一跳。却没想到那人敏锐的抓住她的手。 “小姐。” “哈哈。你好呀。”蜜莉雅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心虚感。她轻咳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莫灵。” 蜜莉雅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你的手好些了吗？” “没事。” “我看看。” 蜜莉雅牵起她的手认真端详。 那是先前她被昙花散发出的冷气冻伤的地方。莫灵没想到这个三小姐观察力这么好。她正想着手掌上突然传来按压的感觉。 “你做什么？”她抽回手。 “我就看看。”蜜莉雅露出个无辜的表情，心中却在感慨。 这人和记忆中的样子差了很多。小时候的她拿着花篮在集市上叫卖，笑的明媚灿烂。奔跑的样子活力十足。现在的她却木着一张脸，冷冷的话少，手掌也硬邦邦的，满是老茧。那时她忽然消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小姐看够了吗？”莫灵起身与她保持距离。 对于她的疏离，蜜莉雅有些失落。但还是扬着笑容将莫灵拉到身边。“和我在一起不用这么拘谨。” 她重新找了个话题。 “这昙花要怎么养啊？有什么注意事项？” “别动它就行。不需要浇水施肥。” “那是真的神奇呀。” 蜜莉雅来到昙花面前用手轻触花叶，有种淡淡的清香。 “你喜欢花吗？”蜜莉雅问。 “没所谓喜欢不喜欢。” “你平时在伯爵家做什么啊？” “听从伯爵的命令。” 蜜莉雅沉默了，她不知莫灵是不擅聊天，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算了，来日方长，今天就先到这吧。 “伯爵让你照顾我和花，那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女仆了。优娜有给你安排住所吗？” “有。女仆的工作是什么？” “就是陪着我，随叫随到。” “是。”莫灵点点头。“那小姐现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去休息吧。” “是。” 房门被关上，蜜莉雅开心的躺倒在床上。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她在畅想着明日和莫灵的相处中睡了过去。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蜜莉雅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莫灵已经来了。 “早上好。”她洗漱后让优娜拿两份餐点上来。“莫灵，坐下来一起吃吧。” 两份餐食，蜜莉雅面前的是半杯牛奶和一片吐司。而她有三片吐司，一杯牛奶和果酱。这些量对于莫灵而言不顶饱。她两三口就能吃完。但松软的口感还是让她放缓了速度，慢慢品尝。这种食物在平日里她可是吃不到的。 “喜欢吃吗？”蜜莉雅擦拭完嘴角问。 “恩。” “那就好。”餐盘退下去后，蜜莉雅问。“莫灵，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平时做什么？挥剑，对打，潜行。在各种恶劣的环境中进行训练。可这些她都不喜欢。 蜜莉雅见她没有开口于是说：“我平日里喜欢在屋里看书，画画。” “挺好的。”莫灵答道。这些事都很清闲安逸。 蜜莉雅眼前一亮。“你也喜欢？那我给你画一幅怎么样？你摆个舒服的姿势吧。” 莫灵还来不及拒绝，蜜莉雅就已经铺好画纸了。她想了想倚靠在沙发上。蜜莉雅拿起画笔开始着色。四周非常安静，只有画笔在纸上游走的沙沙声。 叩叩叩。房门声打断了专心绘画的蜜莉雅。“三小姐，午餐已备好。您可以下去了。” “知道了。”蜜莉雅放下画笔对莫灵说：“午饭你不用陪着我，等下优娜会带你去食堂吃。吃过饭记得回来，我们在继续画画。” “是。” 餐桌上有许多鱼肉，这些都和蜜莉雅没关系。她的饮食有严格的要求。午饭是一块肉一盘蔬菜。尽管她吃的很慢但依旧是最早吃完的。而这时她只能看着其他人吃。她很讨厌这个时候，但好在一日三餐她只要忍受中午这顿。 终于，母亲吃完了。她可以离开了。蜜莉雅刚站起身却被亚恒叫住。“小妹，昨天的礼物喜欢吗？” 啊，忘记拆了。但无所谓。她不感兴趣。不过蜜莉雅面上还是笑着说喜欢。 “喜欢就好，下次回来我在给你带。”他轻咳一声说。“我准备走了，你要送送我吗？” “路上小心。”蜜莉雅拒绝的态度溢于言表。 “哥，她不送，我送你。”伊微特说话间，蜜莉雅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亚恒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无奈。“二妹，我知道你不满大家都对她比较上心。将她放在第一位，但不要和她争，我们能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是我们对不起她。” 伊微特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哪个圣女会像她这样想着逃跑？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初告密？我是为了家族和你！她跑还要拉上你。害你被父亲责打。现在她变乖了，你们就又都宠着她？”伊微特越说越生气。“就因为她是圣女吗？那我也可以啊！如果圣殿愿意换人，我可以做的更好。” “别说这种荒唐话。”亚恒摇摇头离开了。 午后，蜜莉雅继续未完成的画作。画笔的声音和窗外的鸣叫让莫灵靠着沙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饥饿感才让她醒来。 莫灵刚睁开眼就被蜜莉雅过近的脸庞吓的往后挪了下。 这人干嘛笑的这么灿烂，双眼还亮晶晶的。和之前宴会上的淡雅气质完全不同。 “你醒啦~”蜜莉雅看见她一闪而逝惊诧的表情，在心中偷笑。真有意思，原来不是一直木着脸呀。 “我画的像吗？”她拿出画像给莫灵看。 “我没笑。”莫灵指出错误。 “可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呀。这副画送给你。以后你可以多笑笑。” “不用。没什么值得笑的。我不懂欣赏。” “那好吧。”蜜莉雅有些遗憾的将画放进抽屉，随即提议。“那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就来找值得你笑的事情吧。” 第2章 第二章 莫灵来到庄园已有几日，除开午饭，她早晚都和蜜莉雅一同吃饭。她的餐食每日都很丰富，量也变多了。 “合胃口吗？喜欢吗？”每当她吃完后蜜莉雅总要问上这么一句。 “恩。”无论是否喜欢莫灵都是这样的回答。但慢慢的她发现蜜莉雅好像总能分辨她的真实喜好，然后调整食材。 她实在搞不懂这位小姐为何要在她身上花精力。目的是什么呢？ “我的卧室有很多书，你有喜欢的吗？”蜜莉雅问。 整个房间有两面墙都被做成了书架。书桌上也堆着许多书籍。沙发角落里也垒着很多。 “这些书你都看过？” “是呀。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 “不用。我不喜欢。” “那喜欢下棋吗？” “不喜欢。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蜜莉雅只好随便拿起一本书看，而莫灵就安静的站在她身侧。 “你别老站着，坐沙发上吧。你怎么轻松怎么来。” 莫灵坐到沙发上盯着书架上的书本开始数数。 好无聊。这些书到底在说什么？有那么好看吗？她不会要一直待在屋里吧？ “你是不是觉得无聊了？”蜜莉雅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她面前。 “没有。” “从我这离开后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那自然是回到伯爵那继续听从他的命令。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蜜莉雅见她不说话，开口道：“我教你习字阅读吧，看书能让你知道很多东西。或许到那时你能从中找到喜欢的事情做。”她向她伸出手。 她居然想教奴隶识字？ 莫灵震楞的看向蜜莉雅，想要从那双带笑的眼中看出戏弄和欺骗。可水蓝色的眼睛看向她时总是那么真诚与透亮。 “好。”莫灵鬼使神差的握手那双手。 蜜莉雅是个好老师，她一笔一划的教莫灵写字。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她不理解的地方。每周还会安排个小测试，通过的话会有个小蛋糕作为奖励。失败了也没事，她会耐着性子从头讲解。鼓励下次加油。 今天中午蜜莉雅吃过饭后在房间里等莫灵回来。可过了段时间她还未出现。感到奇怪的蜜莉雅只能去找她。 “你就是蜜莉雅要来养的宠物？” 是伊微特的声音，蜜莉雅朝声响处走去。 “她把你养的很好嘛。”伊微特捏住莫灵的脸左右打量。“怎么？她只管吃不管宠物的礼仪吗？看见本小姐不懂得行礼叫人？” “二小姐好。”莫灵如她所愿的行了个礼。 “这还差不多。但是呢。你一开始没叫。所以还是要小小惩戒下。这样下次才能长记性。”伊微特挥手就要给她个巴掌。 一个巴掌对莫灵而言不痛不痒。平日里所受的伤痛可比这严重的多。她只希望伊微特快点打完放她离开。蜜莉雅小姐该等久了。 啪—— 巴掌声响起，却没有落在该落的地方。伊微特慌张的收回手。“蜜莉雅！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蜜莉雅被打的有些晕乎乎的，脸颊上迅速浮起巴掌印，嘴角都被打破皮了。 “小姐！”莫灵扶住突然出现的蜜莉雅，用手背贴在她红起的脸颊上。好烫！“我带你去上药。” 莫灵指尖取些药膏在掌心温化后涂抹在蜜莉雅的脸上。“我皮糙肉厚被打几下没事。倒是你，以后不要这样做。很危险的。” “没事的。药膏涂下就好了。我把你放在身边，就一定会护着你的。”莫灵的关心让蜜莉雅嘻嘻笑着，却牵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气。 “别笑了。”莫灵顿了顿说：“……我只是个奴隶。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没有把你当做奴隶。我……” “三小姐。夫人请您去她书房一趟。”突然出现的优娜打断了蜜莉雅的话。 “知道了。”她应了声后让莫灵在房间里等着，独自前往。 黛博拉看见蜜莉雅的脸心疼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如此不小心啊？药涂了吗？” “涂了，再过一会就能消肿祛红了。”蜜莉雅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伊微特便知道她要做什么，是想先和母亲坦白这事然后撇清关系。她本就没想闹到母亲这来，可现在嘛……哼！ “母亲，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在二姐教训下人的时候经过。她一定是不小心才打歪的。以后我见着二姐会离远些的。对不起，二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冲过来替你那宠物挡了这巴掌。我本来是要打她的。” 蜜莉雅含泪委屈的看向伊微特。“二姐，那是我向莱安伯爵借来照顾昙花的。而且我为什么要替她挡巴掌。”她扑进黛博拉的怀里。“呜呜呜，母亲。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但是好疼呀。” “照顾昙花需要和你形影不离？需要和我们吃同档次的饭菜？需要给她准备蛋糕甜点？” 伊微特说的这些黛博拉自然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想来自己这小女儿为何独对这仆人好？别不是有什么想法？ “对不起母亲，我只是……太孤单了。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庄园，也没有玩伴。我，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度过这最后一年的时间。她既安静又听话。所以我对她比较满意。” “卖什么惨。这是你作为圣女本来就要做的。在说家里人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了，还不满足吗？”伊微特小声嘀咕着。 “说够了没？说到底不还是你引起的？”黛博拉瞪了她眼。“说了多少次，别总盯着你妹妹。别打扰你妹妹。” “母亲！” 黛博拉不在理会她，唤来优娜将莫灵带来。等人到时黛博拉拍了拍蜜莉雅的手开口。“找个人来玩，消遣消遣时间自然可以，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可别为了个奴隶和自家姐妹闹不开心。” “知道了。” 黛博拉重新看向莫灵。“先前二小姐要打你，那定是你冲撞了她。在加上你连累了三小姐，罚你二十巴掌。” “二十？母亲，会不会太多了？”蜜莉雅扯着黛博拉的衣袖摇晃。“脸打肿了我还怎么看呀。少点嘛。” 黛博拉：“十五，自己动手吧。” “是。” 一时间，房里只有莫灵抽打脸颊的巴掌声。蜜莉雅只觉得这一下下像打在她的心上。很难受却又无能为力。她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的对莫灵过于在意。 伊微特对这结果很是满意。她原只是担心蜜莉雅来母亲面前告状，为了避免被罚才先一步找来。没想到母亲这次竟然站在自己这边，警告蜜莉雅，惩罚她的人。真是，痛快~ 可惜，她的好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母亲接下来的话扑灭了。 “你姐姐也有不对。”她说：“在怎么不小心也不能打到你嘛。看看这小脸蛋。她也是该罚。” “母亲想怎么罚？”蜜莉雅问 “打她五下手心。让她长长记性。” “那让我来打好不好？”蜜莉雅提议。 “不行！”伊微特强烈反对。 “当然可以。”她的反对在黛博拉面前毫无作用。 蜜莉雅起身走到书桌上拿起戒尺来到伊微特面前。“手。” 伊微特看向母亲，黛博拉却视若无睹。没办法的她只能颤巍巍的伸出双手。 啪——，啪——，啪——。 三次戒尺都精准的落在同一个位置，速度快，力道大，手心很快就红肿了起来。 伊微特疼的哭喊起来，将手背在身后。“呜呜呜，母亲我错了。我错了。能不能别打了。好疼。疼死了。” “二姐，还有两下。”蜜莉雅将戒尺抵在伊微特的胸口上。“再不伸出来我可就打在其他地方了哦。”戒尺慢慢上移最后停止她的脸上。 伊微特见母亲连个眼神都不愿投来只能死心的伸出手。蜜莉雅干脆的打了两下也不想在和她拉扯些什么，和母亲说了声就带着莫灵回去了。 回到卧室后，蜜莉雅立刻拿出药膏给她上药。“你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啊！也不知道轻点。”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该打。” 蜜莉雅一听，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泪一滴滴落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被打了。亏我还说要保护你呢，结果什么都阻止不了。” “别这么说。”莫灵替她擦掉眼泪。“你不是为我报仇了吗？没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打起人来还挺有气势的。” “谁让她害你被打的！”蜜莉雅气鼓鼓的继续上药。都涂完后她吹了吹莫灵的脸颊。 “你，你做什么？”莫灵身体有些不自在的往后倒了些。被吹过的脸颊清凉过后是滚烫的感觉。她有些分不清是巴掌造成的热还是其他。 “吹下就不会那么疼了。”蜜莉雅说着还要在来，却被莫灵推开了。“不用，我没事。” 蜜莉雅看着她红肿的脸，看着看着又哭了起来。 莫灵有些头疼的给她擦眼泪。“我真的没事。这药很好，我不疼，你别哭。” “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你不是宠物，不是奴隶，不是消遣的工具。我不是玩玩而已。”她抽噎的道歉。“我没想让你遭受这些，我只想你好好的。呜呜呜呜。” 蜜莉雅的泪像决堤的水坝，莫灵根本擦不过来，双手被沾湿。 “我知道。我知道。”她犹豫了下，伸手抱住蜜莉雅轻声哄着。“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没怪你。” “但是我怪我自己。”蜜莉雅呜咽着，过了良久她再次开口。“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拦着你的。” “……你的课程还没教完。” 蜜莉雅嗯了声，两人都不在言语。莫灵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直到她睡去才起身离开。 第3章 第三章 那天过后，伊微特消停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卧室里。蜜莉雅继续教导莫灵学习。一个月过去，莫灵迎来了一次大考。作答结束，她紧张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蜜莉雅批阅。 “你自己看看吧。”蜜莉雅将试卷递到她面前，一脸的严肃。 莫灵忐忑的接过，做好心理建设后看向成绩。上面赫然是个大写的满分。这才松了口气，她将试卷小心的收进口袋里说：“你吓唬我。” “哪有。”蜜莉雅调皮的眨着眼睛。“我早就知道你能行的~”她坐到莫灵身边。“我优秀的学生，基础教学已结束，鉴于你出色的表现，我要好好奖励你。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去花园走走。” “这个简单。我们现在就走。” 午后的太阳很大。两人漫步在花园中，莫灵撑着伞为蜜莉雅挡住炙热的阳光，另一只手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即使这样蜜莉雅还是逛到一半就已经被热的脸颊通红。她拿出手帕擦拭额头的薄汗，顺手也为莫灵擦了擦。 蜜莉雅的动作过于自然，等莫灵反应过来时只见她重新将手帕放进衣服里。 “怎么了？”蜜莉雅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奇怪的问。“你是不是也很热？脸都红了。我们去树下休息会吧。” 莫灵任由她拉着自己坐下。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想手帕的事情。粘有她汗水的手帕现在在小姐的怀里，那些汗是否浸湿了小姐的里衣黏在了她的皮肤上。 真是疯了，我在乱想些什么？！ 莫灵虽然知道这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越想越过分。脸上的红又深了几度。 蜜莉雅以为她是中暑了。赶紧拿过莫灵手上的扇子给她扇风。随风而来的还有一种很淡的香味。 这是花香？还是小姐身上的味道？ 若有似无的香味勾的莫灵想要找到它的来源。她侧头就对上蜜莉雅眼中的关切和担忧。“你没事吧？” 莫灵轻咳一声，缩了回来。她刚才居然想埋在蜜莉雅的脖颈处探寻那抹香味。她怎么能对小姐做出如此唐突的行为！突然涌现的羞愧感让她的额头又冒出许多汗。 “太热了。回去吧。”莫灵起身后退了几步。 “好。”蜜莉雅朝她靠近，莫灵却又拉开了距离。 “你别站那么远呀。这样我扇子扇不到你。” “我不用。” 蜜莉雅见她固执也就算了，拿出手帕递给她。“那你擦擦汗吧。” “不用！”莫灵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 “等等我呀！”蜜莉雅提起裙摆想要追上去，可没跑多远就累的气喘呼呼。“等……等等……我。” 追赶不上的她只能留在原地看着莫灵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是被……丢下了吗？ 为什么？ 理由呢？ 她为什么突然如此反常？ 难道是我做了什么惹她不快的事？ 蜜莉雅抬头看向随风飘动的云朵只觉得落寞。莫灵就像它们那样应该在广阔的天空中肆意游走。而非像她这样被困在庄园里。可自己却想将她留住身边。 是不是教学结束后莫灵就要提出离开了？她是察觉出自己在拖延教学进度了吗？蜜莉雅心烦意乱的想着。 莫灵跑出老远才冷静下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回头却没发现蜜莉雅的身影。这时她才隐约想起刚才好像听见蜜莉雅在喊等等。她懊恼的捶打了下额头转身又跑了回去。 “小姐，小姐。”莫灵边喊边跑到蜜莉雅身边。“抱歉，是我走太快了。”她将手上的汗擦掉后朝蜜莉雅伸出手。“我们一起回去吧。” 蜜莉雅直勾勾的盯着莫灵看了许久才握住那只手。“……以后不要这样了。”她低声说着。 “好。” 回到主屋后蜜莉雅让莫灵回房间洗完澡好好休息。等明天再来找她。 莫灵泡在木桶里满脑子都是蜜莉雅回来时的表情。她是不是生气了？气我丢下她跑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苦恼的扎进水里。 明明我只是想让小姐多走走看看外面的景色，不要老待在房间里。 等莫灵从水里抬起头时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清香。她疑惑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她的身上怎么也会有香味？！可她什么都没涂呀。想不明白的莫灵干脆不想了。她将今日的试卷收进盒子里放好就去睡觉了。 早上，蜜莉雅还未醒来时莫灵就已经站在一旁等着了。看着她的睡容，莫灵不自觉的趴在床边，静默一会后身子又往前凑了凑，直至她的鼻尖距离蜜莉雅的脸颊只有一指距离才堪堪停住。 小姐的身上也有那抹淡香，她们的味道是一样的！ “你在做什么？” 莫灵视线上移刚好对上蜜莉雅的眼睛。她惊的身子后撤却失了平衡跌倒在地。“小，小姐早。” “你在做什么？”蜜莉雅歪着头又问了遍。 见蜜莉雅没有因为她刚才冒昧的举动而生气，莫灵安心不少。“小姐身上好像有和我一样的香味，刚才是在确认。但我并没有涂抹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香味呢？是小姐有涂什么吗？” “我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好。” 只是香味而已，莫灵并不担心。只是有些好奇。但蜜莉雅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在多问。 之后两人像往常那样吃过早饭便开始学习新的课程。几天过去，蜜莉雅主动提出去花园走走。莫灵自然赞同。渐渐的公园也成了她们常去的地方。天气凉爽时蜜莉雅还会在那里绘画。 莫灵看着在花丛中绘画的蜜莉雅，转身给她沏了杯花茶。 小姐就该在阳光下，看现在的她脸色红润了不少。不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样子了。如果能在多吃些就好了。 “小姐，歇息会吧。”莫灵端着茶来到蜜莉雅的身边。 蜜莉雅接过喝了口指着画板问。“这幅画怎么样？” 画里是莫灵在花园中嬉笑奔跑的样子。她不明白小姐为何总爱画她笑的样子。明明和现实中的她不符。 蜜莉雅见她皱眉，心中一紧。“不好吗？” “小姐是在画我吗？” “当然是你。难道不像？” “为什么画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吗？那为什么你的画上只有我一个人？你在哪？” 蜜莉雅一愣，然后笑的欢快。“你说的对。”她将那幅画撕掉。“我们该是在一起的。我重新画。” 这幅画蜜莉雅画的很快。画里的莫灵一手拿着花篮一手牵着自己走在集市中。 “这个如何？喜欢吗？” “还行。” “送给你好不好？” 这次莫灵倒没有拒绝。将画纸取下收了起来。“你歇息会，画了那么久饿了吧。我给你去拿些吃的。” 蜜莉雅一把抓住她。“不饿。我带你去看看其他的风景吧。” 两人来到主屋的四楼，走过一个长长的旋转楼梯后来到了瞭望楼。 “这里是庄园最高的地方，可以看的很远。”蜜莉雅拿出望远镜给莫灵示范了下如何使用。“你看看。” 莫灵透过望远镜朝外看去，集市上的摊铺，街道上的行人。一切都看的那么清晰。 “为什么不出去看？”她放下望远镜问。 “作为下任圣女，我不能离开庄园。这是规定。”蜜莉雅拿过望远镜看着那些人。猜测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莫灵听着这些话，心中有些沉闷。这些平常的事情竟然能让她这么开心。 “虽然不能离开，但这样也挺有趣的。”蜜莉雅挽住莫灵的胳膊。“在这里，你会觉得无趣烦闷吗？” “不会。” 蜜莉雅一听，笑意更浓。莫灵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柔和了表情。小姐是怕她离开吗？她真的很在意自己，是因为孤独吧。 入秋后，天气不在炎热。蜜莉雅她们去花园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伊微特站在窗边看着莫灵用花朵编成一顶花环给蜜莉雅带上。而蜜莉雅也摘了朵花插在莫灵的发间。她只觉得碍眼。 “好看吗？”蜜莉雅双手捧着下巴问。 “好看。”小姐笑着明媚，可爱，漂亮。她喜欢看到这样的小姐。 “谢谢夸奖~”蜜莉雅提着裙摆给莫灵行了个礼。“今天花园多了很多新品种的花呢。”她拉起莫灵的手。“继续朝前方探索吧~~” “好。” 经过桂花树时蜜莉雅停了下来。“好香呀~”她深吸一口气。“听说它的花可以酿成酒。你有喝过酒吗？那是什么味道呢？” “没有。但应该很醇香吧。” “它其实还能入药哦。”蜜莉雅给她讲解。“润喉止咳，增强免疫力。” 莫灵一听立马翻身上树开始采摘桂花。 “你做什么？快下来。小心别受伤了！” “没事。我摘些给你喝。” 其实桂花单靠泡水是没多大作用的。但看到她为自己忙碌的模样，蜜莉雅心中暖暖的。 莫灵正摘着，突然听见嗡嗡嗡的声音。她透过枝叶的缝隙看见一群马蜂朝她们飞来。“小姐快跑！” “什么？”蜜莉雅正一头雾水的时候，莫灵已经从树上跳下来拉着她往主屋的方向跑。 奈何蜜莉雅的体力太差，没跑多远就开始大喘气。她努力抬脚想要跟上莫灵的速度，却险些被绊倒在地。好在及时被莫灵捞了起来。她打横抱起蜜莉雅继续朝前跑。 嗡嗡的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近。蜜莉雅缓了半天才有力气往后看。只见一群马蜂正对她们全力追击。 奇怪，庄园里怎么会有马蜂？ 她正想着的时候传来了莫灵的声音。“小姐，对不起了。”紧接着她就被抛了出去落进喷泉池中。 “小姐，躲在水里别出来。我去引开它们。”莫灵调转方向，折了根树枝朝着马蜂群冲了过去。 蜜莉雅躲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看着莫灵。她明白若是自己受伤了，母亲定会责打莫灵。直至莫灵跑远，看不见马蜂后她才从水池中走了出来。 衣裙被水浸湿显得沉重，蜜莉雅却毫无所感，此时她只想让伤害莫灵的那人付出代价！她提起滴水的衣裙回了主屋。 第4章 第四章 黛博拉正在客厅喝茶，看见蜜莉雅的样子皱起眉头。“你这样成何体统？不知道教习老师这几日会来庄园考核你的情况吗？莫灵呢？她是怎么伺候你的？” 蜜莉雅扑通一声跪下，眼泪也跟着落下。“母亲，你差点就见不到完好的我了，呜呜呜。” “发生了什么？” “我在花园里遇到了马蜂。那么大一群。若不是莫灵引开它们，我现在已经被叮的面目全非了。呜呜呜，母亲，真是太吓人了！” “……”黛博拉脑海里瞬间浮出伊微特的身影。不怪她这样怀疑，庄园周围可能会产生的危险她早就让管家排除干净了。若非人为，庄园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马蜂。 “好了，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黛博拉扶起蜜莉雅。“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母亲准备怎么处罚计划此事的人？” “禁足，禁食三日。” “好。” 蜜莉雅嘴上答应着，却对这惩罚并不满意。离开客厅后，她找了根竹条径直去了伊微特的房间。 伊微特原本正倚靠在窗边看风景，听见房门被推开，她转头就看见蜜莉雅狼狈的样子，轻笑出声。“你怎么这副模样？真是有损圣女的形象。你那女仆呢？” 蜜莉雅拿着竹条的那只手在身后握紧了些。“外面的风景好看吗？”她边问边走近伊微特。 “自然好看。但与你相比，还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空气中就响起嗡的一声，是竹条划过的声音，紧接着重重的落在伊微特的身上。 “啊！啊！你发什么疯？！嘶！疼！” 卧室里是伊微特此起彼伏的惨呼声。她到处逃窜着，想要跑出房间。却总被蜜莉雅堵了回来。她每次的挥打都能精准的落在伊微特的身上。 直至房门再次被推开，伊微特像看见救命稻草般躲到管家的身后。 “二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下。” “我现在就过去！” 蜜莉雅丢下竹条也跟了过去。 伊微特原本是想和母亲哭诉蜜莉雅的恶行，却在看见地上跪着的两位仆人后变得胆怯。倒是蜜莉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跪下做什么？”黛博拉扶起蜜莉雅。你怎么还没去换衣服？” “我刚刚做了件坏事。来找母亲请罪。” “什么事？” “我知道母亲对我安全的重视，庄园里怎么会有马蜂呢。那有胆量和理由做这事的我猜测只有二姐了。” 蜜莉雅委屈的说：我知道二姐一直不喜欢我。怪我分散了您和父亲的关爱。如果我受伤能让二姐好受些，我当然愿意。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教习老师如果发现我身上带伤，那大祭司一定会对我们家族不满。若是因此减少对我们家族的帮扶和资源那该是多大的损失呢？所以，我给了她一点教训，对不起。” “你没错，不用道歉。”黛博拉展开她的手心看了看。“手有打疼了吗？” “我没事。只是二姐身上的伤一定很疼，还请母亲给她些伤药涂涂。” “还是你懂事。”黛博拉拿起药膏递给蜜莉雅。“她不需要。这是上好的伤药，你拿去给莫灵用。她是个忠心的仆人。你快些回去换衣服。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姜汤。你洗过澡记得喝。” “知道了，谢谢母亲。” 蜜莉雅回屋后把姜汤一饮而尽，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去了莫灵的房间找她。 “你怎么样了？” “没事。”莫灵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 “让我看看。”蜜莉雅想扯开被子却扯不动。“还说没事！你都不让我看。” 莫灵听到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犹豫了下还是没放开被子。 “我没事，只是脸有些肿。……小姐，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消肿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吧。我把伤药放在桌上，你自己记得涂哦。那我先走了。” 等关门声响起莫灵才敢掀开被子。她拿过药膏照着镜子给自己上药。但镜子里多出的一张脸惊的她想要钻回被子里。蜜莉雅早已看出她的意图，早一步躺在了床上。 “小姐。你骗我！”莫灵背对着她，埋怨的开口。 “谁让你躲我？”蜜莉雅起身走到莫灵的身后，伸手轻触她的侧脸。“我只是担心你。”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莫灵想要转身查看蜜莉雅的情况，但想到自己的脸还是忍住了。她握住脸上的那只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你没去泡个热水澡吗？” “没有。”蜜莉雅将另一只手伸到莫灵面前。“你要帮它也暖暖吗？” 莫灵将两只手都握在手里。她能感受到蜜莉雅柔软的身躯紧贴在自己的身后，一股寒意也随之透了过来。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蜜莉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莫灵蹙眉。“小姐，你该去泡个澡。” “我不。”蜜莉雅用力抱住她。莫灵吃痛一声。 “怎么了？你身上也有伤？”蜜莉雅急了。“你脱下来给我看看，我给你上药。” “不用。” “你像骑士那样保护我，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她软声说着。“那些伤痕是你勇敢的勋章。你不必在意。” “我不是。骑士不会把你丢进水池里。” “我说是，你就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多亏了你，我才没有被蛰。”她撒娇道：“你转过来好不好？我有点冷了，给你上完药我就去泡澡驱寒。” 莫灵听罢转身关上窗户脱下外衣。“你快些涂吧。” 蜜莉雅看到莫灵的皮肤上除了被马蜂蛰出的红肿外还有些老旧鞭痕，刀疤。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蜜莉雅伸手轻轻的描绘那些痕迹。 莫灵的注意力都在蜜莉雅的手指间。当那双手轻柔的拂过旧伤时她总有种麻痒的感觉，挠的心中紧张。 “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蜜莉雅打开药膏给她上药。除了红肿处，那些落了疤的伤处也一并涂了。 “工作中难免磕碰到。”她会不会觉得很丑？ “一定很疼吧。”蜜莉雅捧起她的脸，继续上药。 水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心疼。莫灵看着那双眼睛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蜜莉雅弯下腰贴近她。吹出的风触碰到脸颊的那刻，乱了莫灵的心。她忍不住搭上蜜莉雅的腰，试探性的开口。“还要。” 她……是在撒娇吗？蜜莉雅戳了戳莫灵的脸。还挺可爱的。 “那你要先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爱护身体，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的。” 见莫灵点头了，蜜莉雅涂完一个地方都会吹下。“这次又是我连累你了。马蜂是伊微特安排的。我狠狠抽打了她一顿。” “小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吗？” “当然，因为你是特别的。”蜜莉雅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 特别？是与众不同的意思吗？是说我是小姐的独一无二吗？ 莫灵只觉得脸上发烫。“恩。药涂好了，你快回去泡澡，别受凉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给你上药。” 过了三日，莫灵身上的伤都已痊愈。她穿戴好衣服如往常那样去叫蜜莉雅起床，却被守在门口的优娜阻止。 “三小姐今日要接待重要的人，你不能进去。” “小姐要见谁？” “主人的事，你少打听。”优娜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就是小姐独一无二的人。 莫灵毫不生气，干脆的转身离开。在经过拐角的时候偷偷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她倒要看看重要的人是谁。 两个小时后，一个中年女人进了蜜莉雅的房间。约莫半小时就出来了。优娜领着她离开。莫灵这才推门进去。 “小姐。”她喊了声，蜜莉雅没有回答，只是靠在窗边抬头望向天空。 “小姐？”她又喊了声。 “莫灵，没事的话，今天你先回去。” 她的语气平淡，但莫灵还是察觉出她情绪不佳。 “发生什么了？”她伸出手想让蜜莉雅转过身来，却被甩了。 “我有些累了，你出去。” 莫灵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最终还是收回手转身离开。 蜜莉雅在窗边又站了会，转身去了浴室冲洗身体。重新换过衣服后她推开房门却发现莫灵正站在那。两人都没有说话。莫灵跟着蜜莉雅来到瞭望楼，陪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蜜莉雅抬头望天不发一言。莫灵不知道天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还是安静的陪着。 半日过去了，莫灵看她老是这样也不行。“今天天气不错。”她开口打破安静。“我伤好透了，明天去花园吗？” 蜜莉雅始终沉默着一动不动。莫灵受不了她死气沉沉的样子，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双手撑在沙发边缘。居高临下的问。“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沉默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莫灵的身影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蜜莉雅凝视天空的目光。她整个人笼罩在莫灵的阴影下。 “……等我进入圣殿，你也就要离开了。所以，别管我了。”蜜莉雅想扭过头躲开莫灵的视线，却被她捏住下巴无法动弹。 “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莫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双膝跪地，牵起蜜莉雅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如果你想，我可以不离开。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对你而言，我不是特别的吗？你可以相信我。” “对，你是特别的。”蜜莉雅身体前倾捧住她的脸。“你会欺骗我吗？会辜负我吗？”她紧盯着莫灵的双眼。 “不会，永远不会。”莫灵语气坚定。眼神毫不躲闪。 “那你告诉我，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不卖花了？你消失去了哪？”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莫灵有些疑惑。“你不是没外出过吗？我记忆里好像也没见过你。”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蜜莉雅有些羞恼。 莫灵看她这样反而松了口气。小姐就该是这样生动活泼的样子。 “好好好。我的错。”莫灵在她身边坐下。“过去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你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第5章 第五章 “卖花啦~~”莫灵提着一篮鲜艳的花束在街道上叫卖。“先生，早上好。买一朵花给美丽的小姐吧。让它为您们今日的约会添上一些色彩和芳香。” 男人掏出钱将所有的花都买了下来。 “谢谢先生。祝您们一切都如愿顺心。长长久久。” “哈哈。”女人掩嘴轻笑。“小姑娘嘴巴真甜。” 男人见身边人开心，在离开前又多给了点钱。 莫灵数着钱心中雀跃。今日遇到了个豪气的客人。她可以早些回去帮母亲。卧床的杰理见妹妹回来了递给她一颗糖。 “哥哥，这是给你喝苦药时配着吃的。我不用。” “没事。小灵儿吃。我喝了那么久，已经不觉的苦了。”杰理说着拆开糖衣递给莫灵。“吃了糖，嘴巴甜，卖花也好卖。” 莫灵点点头，糖的甜味在口腔中散开。她用舌头翻滚那个糖块，让口腔的每个角落都能品尝到它的美味。她将今日发生的趣事说给杰理听。杰理撑起身摸摸可爱又懂事的妹妹。 “哥哥，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要好好静养。”莫灵给他掖好被子“我去帮母亲了。有事在叫我哦~”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暴雨。这雨来的快停的也快。等母亲做完饭，这雨也停了。莫灵将饭菜和药端给哥哥先吃。而自己和母亲坐在餐桌上等着父亲回来。 平日里，这时间唐恩早该回来了。现在却迟迟不归让柏纱很是担心。“小灵儿，你先吃。我去码头看看。” 她话音刚落就从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柏纱快步上前打开，门外却不是她忧心的丈夫。 “唐恩在吗？”来人是码头的老板。 柏纱被问的一头雾水。“他不是在码头上工吗？” 老板冷哼一声，直接推开她走进屋里。他将每个房间都查看了遍，确实没看见唐恩的身影后再开口。“你男人偷了我的货跑了，限你们三天内要么交货，要么赔钱。否则……” 见老板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莫灵害怕的躲在母亲身后。 “否则，就拿你女儿抵货。”他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母亲，父亲去哪了？”莫灵抓着柏纱的衣角问。 “小灵儿，别怕。你父亲是不会丢下我们的。你先吃饭。然后乖乖的去睡觉。我去找你父亲。” 这一夜，莫灵睡的很不踏实。凌晨响起的雷鸣声将她惊醒，紧接着是雨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她来到父母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想到老板离开前说的话，莫灵心中愈发不安。她蹲坐在大门旁，这样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回来了。可直至天明雨停了，母亲都还未归来。莫灵去厨房给哥哥煮好饭和草药后急忙往码头跑去。 “乔叔叔。你有看见我母亲吗？”莫灵找到和父亲关系不错的工友问。 “你去教庭那边看看。”乔丢下这句话就扛着货物脚步飞快的离开。 莫灵见状也不好在问，抬脚跑向郊外的教庭。它属于圣殿的直属机构。城镇中若出现案件会由主教作为审理人，和陪审团共同决定裁决。 等莫灵到的时候，教庭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她的母亲正向主教控诉。“我的丈夫是在工作中不慎跌入海里。他没有偷盗货物。丢失的货物不该由我承担，反而老板还需要支付我抚恤金。” “抚恤金？”老板嗤之以鼻。“看守货物的人在七点半还看到唐恩的身影。可工人七点就都下班了。他在那做什么？你说是工伤，有证据吗？我的货物可是实实在在的少了一箱。你们家那么穷，卖了刚好能缓解生活上的压力。谁料唐恩在偷盗逃跑的过程中出了意外，你还想敲我一笔？！” “不是这样的！是你让他留下来加班。我，我有……。”柏纱犹豫片刻还是没将那个证人说出来。“我们从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主教：“柏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这样的一句话不足够支持你的观点。” 柏纱跪倒在地。“我已神明的名义起誓，我绝对没有说谎，还请主教去查查。” 码头老板也跟着起誓。“我相信神明不会辜负他忠实的信徒。” 主教与陪审团讨论后一致认定唐恩是盗窃时发生意外导致死亡，柏纱需要在三日内补偿老板货款。宣判结束后，众人也都散开。只留柏纱一人无助的坐在大厅中。几个修女过来将她搀扶出教庭。 “母亲。”女儿的声音让柏纱回过神来。她勉强挤出个笑容牵起莫灵的手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莫灵见母亲依旧一言不发。停下脚步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抵给码头老板。回去后，你收拾收拾就离开吧。” 莫灵却不想。“母亲，你是不是有证人？是谁？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说呀！” “对不起，我不能说。”柏纱躲开她的视线。“如果我说出来，他会丢了工作，会毁了另一个家庭。多亏了他，我才能知道真相，这也是我答应他的。” 莫灵不能理解，明明说出来，她们就不需要分开，家里也能获得抚恤金。她气恼的甩开母亲的手先一步跑回家去。 杰理昨天喝过药就沉沉的睡去了，对家里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他正躺在床上休养，就见莫灵推开门扑到他身上哭泣。 “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小灵儿了？我去教训他。”杰理撑着身体坐起来。“来，和哥哥说说。”但无论杰理怎么问，莫灵就只是哭着，什么都不说。不久后柏纱神情凝重的进来带走了莫灵。 “母亲，小灵儿在外受了欺负，你好好安慰安慰她。”杰理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说着。 “你和你哥说了吗？”柏纱边给莫灵整理包裹边问。 “没有，哥哥的身体不能受刺激。” “好。”柏纱将收拾好的包裹递给她。“趁现在天黑快走吧。包里有很多干粮，你省着吃。” 她将莫灵送到城外，一路上叮嘱个不停。“是母亲没用，不能保护你。对不起。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柏纱用力抱住莫灵。这次她没有推开母亲，反而用力抱紧。“那你们怎么办？” “没事的，我出去找份工作，慢慢还钱。你哥吃了那么久的药，身体也好了些，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们都要好好生活，等这事过去了，我们会在一家团聚的。” 告别母亲后，莫灵独自走在林间小道上。她的心中没有对身处漆黑陌生环境的恐惧，而是对家人的担忧。 徐徐升起的太阳给了林间一些光亮。莫灵发现了条小溪，便停在那里稍作歇息。喝了几口清凉的溪水后她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发现里面还有一袋钱。她的鼻头一酸。明明他们比自己更需要钱的。 莫灵收起干粮往家跑去。她要将钱还给母亲，确保码头老板不会为难他们后在离开。 谁料等她回到家时，屋子竟然起火了。莫灵的心停了一瞬，不管不顾的冲进火海里大喊。“哥哥，母亲。你们在吗？” 杰理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完全被火焰吞噬的床，心中有种解脱。他的人生都被困在这张床上。他的家人也被他拖累。 周遭的火焰慢慢向他靠近。他丝毫不觉得恐惧。直至妹妹的声音响起，杰理原本安然赴死的神情变成惊愕和担忧。 母亲不是说妹妹已经离开了吗？是幻听吗？他吃力的站起，往客厅那挪步。 “哥哥！太好了，你没事。母亲呢？”莫灵上前一步搀扶住他。 “母亲被码头老板带去里香楼了。” “我先带你出去。” “我要留在这。”杰理推开她。“你走吧。不用管我。” “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跟我走。” 拉扯间，一根梁柱掉了下来。两人来不及闪躲，杰理只能将莫灵护在身下。“你不该不听话的。等下我撑起身体，你抓紧时间爬出去。” 杰理忍着背上被火焰灼烧的疼痛，双手撑地用尽全力往上抬，却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杰理苦笑一声。“小灵儿，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成。”他将莫灵整个抱在怀里，尽可能的隔绝掉火焰对妹妹的伤害。 莫灵能感受到在哥哥怀抱外火焰的高温，她甚至都能听到皮肤被火焰烧灼发出的声音和味道。“不是的，哥哥很棒。哥哥是最好的哥哥。”她无助的啜泣着。 “别……说话……了。会有人……来救……” 求求来个人救救我的妹妹吧。 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还请救救我的妹妹。 无论是神明还是恶魔，无论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请救救莫灵。 等莫灵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医馆里。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绑着绷带。 “你醒啦。”一个女人端着汤药进来。“这里是医馆，我叫穆琳，是这里的医生。” “我哥哥呢？” “他把你保护的很好。我们将他安葬了。” “多谢，我什么时候能下床行动。” “好好静养的话，差不多三日。” “好。” 穆琳看她这么冷静有些担心她的状态，但好在接下来换药吃药莫灵都很配合，这几日她总是安静的躺着。 “你的伤都好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穆琳为她拆开绷带后问。“如果还没想好可以先待在这里给我打下手。” “不用了，谢谢。医药费我后面会补给你。”谢绝穆琳的好意后莫灵回了趟家。那里如今已是一片废墟。自从醒来后她的胸口总是堵着一口气。 母亲，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如果你知道会变成这样，会不会说出那个证人！ 莫灵来到杰理的墓碑前跪下。“哥哥，你放心的走吧。我会带母亲离开的。来世你一定会拥有个健康的体魄，若是有缘分，我还要做你的妹妹。” 深夜，莫灵顺了套黑色的衣服换上，潜入里香楼。这里总共三楼，她躲在阴影处观察。里面的女子全都面容姣好，身材丰盈。到处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男男女女们坐在一起举止亲昵暧昧。谈笑间，有些人相伴着往楼上走去。这里没有母亲的身影，她仗着自己矮小的身形跟在那些人身后混了上去。 二楼和三楼有许多房间。莫灵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只见帷幔上照应出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从里传出的银声浪语让莫灵意识到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关上门加快了寻找母亲的动作。 找到三楼时，莫灵听见了码头老板的声音，循声找到房间。 “那女人怎么样了？还不妥协吗？” “她骨头硬的狠呢。不过嘛，她老吵着要见儿子，我们倒是可以用这个威胁她就犯。” “可惜她的儿子已经死了。”码头老板失望的摇摇头。 “她又不知道。能哄骗一时是一时嘛。这样你货物的损失也能回来些。” “哈哈，你这坏女人。”码头老板赞许的亲了她口。 待女人将码头老板送走后转身往后院去。莫灵赶紧跟了上去。 第6章 第六章 走了一段距离，女人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我说姐姐呀，你怎么不听劝呢。你欠的钱只要服侍几次客人就够了。你这样和我拖着有什么用呢？”她将柏纱凌乱的秀发拨弄整齐。“这样你也能早点回去见你儿子不是吗？他还等着你呢。多出来的钱也能够医治你儿子的病。这不好吗？” “那本就不是我的债，我愿意承担是为了让他别打我孩子的主意。我会打工还，而不是用这种肮脏的方式！” 女人轻笑一声。“主教已经判决了你的罪行。在众人眼里，你的丈夫就是个盗窃者，你作为妻子本就有义务还债。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她突然故作忧伤的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和你说的。但看你这样，我真怕你们……” 嘭—— 女人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晕在地。 柏纱看见出现的莫灵很是惊诧。“你怎么会在这？是杰理告诉你的？” “跟我走。”莫灵扶起她按照来时的路回到了大厅。这里灯火通明，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带着母亲猫着身子贴墙走在阴影处。 柏纱看着身前瘦小的女儿，心中满是愧疚。她不禁没能保护好女儿，还需要女儿冒险来救她。她真是个失败的母亲。都怪她自己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码头老板会有点良知，会给她时间慢慢赚钱。 “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这句话。” 莫灵的语气平静，但从手上传来的痛感，柏纱知道她在生气，也就不再说话，安静的跟着她前进。就在两个即将走到大门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给我抓住她们！” 瞬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个女人的手指看向莫灵她们。那些打手和门卫迅速将莫灵她们包围住。 柏纱将莫灵护在身后。“你等下趁机跑出去。杰理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说罢就朝大门的方向冲了过去。想要打开一个缺口让莫灵逃离。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怎么会是那群人的对手呢。柏纱很快就被擒住了。 莫灵气血上涌，红了眼眶。她拿过一个花瓶砸碎，挥舞着碎瓶口冲向那个女人。虽然她在同龄人里算力气大的，但和成年人比还是弱了许多。在划伤两个门卫后也被压倒在地。 “瞧瞧这事闹的。小孩怪凶的呢。”女人走来挑起莫灵的脸。“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留下来吧。”她示意打手将她们带到三楼的空房里。 “抱歉呀，打扰大家的雅兴了。稍后我请每桌一壶酒几碟菜做赔礼。大家继续。”女人此话一出，众人都夸她大气，继续沉浸在美酒美人间。 房间里，莫灵和柏纱被困住手脚丢在地上。“小姑娘挺狠的嘛。打我的那下可疼了。”女人一脚踩在莫灵的手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反而还会好好教导你。” “不行！”柏纱挪动身体挡在莫灵身前。“我来接！你要做什么我都配合。你放过我女儿！” “晚了。”女人一脚踢开她。“我这人很记仇的。你女儿的那棍，我会记在你身上。”她用眼神示意打手。“给我打。” 木棍如雨点般落在柏纱的身上，她死咬牙关就是不愿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不为你母亲求情吗？”女人有趣的打量面无表情的莫灵。 “开口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们。” “你的意思是，打死也无所谓吗？” “结局无非两个，我们死，或者你们死。” 女人被她的话逗笑。她可不信这小孩有这能力，但还是说：“那我等着。”说罢就带着打手离开了。 莫灵她们在房间里过去了一天，没人送来饭食和伤药。柏纱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加上身上的伤，她整个人都疲软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安慰莫灵。“小灵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们会逃出去的。” “这里是三楼”莫灵不知什么时候挣脱开绳索站了起来。“窗户外面有一条河。从这里跳下去可以搏一搏。”莫灵解开母亲的绳索，将她搀扶起来。“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 “我没问题，跳水里降降温就没事了。”柏纱拉着莫灵爬上窗户，径直跳了下去。 噗通—— 两人坠入河里，冰凉的水瞬间包裹住柏纱。令她浑身舒坦。身边的女儿此时正往上游，她松了口气。她们出来了。柏纱挥动手脚想要追上莫灵，却发现使不上力，身体开始向下沉。她只能这样无力的看着莫灵离开。 小灵儿，别回头。再见了。别怪我。 莫灵似有所感般回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母亲的状况。她立刻调转方向。柏纱朝她摇摇头。莫灵却还是不管不顾的游向她。 河岸上，女人对身边的打手说：“你们下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上来。” 几个打手应了声跳入河里，搜寻了一阵才浮出水面。“没有找到。” “难道死了？”女人有些无趣的回了里花楼。“还以为那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呢。” 清晨的天灰蒙蒙一片，太阳被云层遮住，刮起的风也透着冷意。路上的行人都加快了回去的脚步。不消片刻，雨淅淅沥沥的落下。砸在地上，砸在莫灵的脸上。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水流冲到了岸上。 莫灵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在越下越大的雨中沿着上下河流走了很远很远。“母亲，母亲，你在吗？你在哪？你回答我？” 她不知疲倦，神情从开始的焦急到麻木，直至再次昏倒过去。等莫灵醒来时发现她又在医馆里。 “是梦吗？”她喃喃的说。 “你醒啦。”穆琳端着汤药坐到床边。 虽然是熟悉的场景，但莫灵还是清晰的知道里香楼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的母亲走了，哥哥也走了。大家都走了。 “哈哈哈哈，什么都没有。都走了……”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为什么？呜呜呜。” 穆琳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心疼。但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她安静的坐在床边等着，直到莫灵停止了哭泣她才重新将药递过来。 莫灵将头扭到一边。“对不起，我身上没钱，之前和这次的药费我还不上了。” “我开医馆是治病救人，对有困难的患者我都义诊，不收钱。你可以在这安心喝药休养。”见她依旧不肯喝，穆琳继续劝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活着才有希望，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对！我要做的事情！我没死，那说明他们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莫灵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她向穆琳道了声谢便躺下休息了。接下来的几日莫灵都很听话，直到穆琳告知她的身体已无恙后她才下床走动。 这天，莫灵为了报答穆琳的照料，下厨准备了一桌的饭菜。 “穆医生，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要离开了。” “现在？”穆琳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劝道：“现在太晚了，还是明天走吧。” “不了。” “好吧。”穆琳见她坚持也不在多说，拿出一些钱给她。“要好好活着。才不会辜负那些保护你的人。” 莫灵没有接，再次谢过后就离开了医馆。 今夜确实很黑，连月亮都看不见。莫灵身上的黑衣将她完美的融入到夜色里。她手中拿着从医馆里顺的刀片站在小巷口安静的等着。 三分钟过后，码头老板从里香楼走了出来。莫灵蹲下身屏住呼吸等着猎物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猎物如期而至，莫灵干脆利落的朝码头老板的脚筋处划去。在他因疼痛而跌倒在地的时候又在他的脖颈处划了一刀。接着莫灵又从里香楼的外墙爬了进去，找到和码头老板一伙的女人，在睡梦中将她送走。一切都结束后她就平静的坐在桌旁等着来人发现。 蜜莉雅：“为什么不走？” “这是我的罪。我会承担。在等待行刑的时候莱安伯爵出现买下了我。我成了他的奴隶。按他的命令行动。” “你还恨她吗？” “我不知道。” “那个证人受制于码头老板，就算你母亲说出来了。那个证人也不会将真相说出来。” “或许吧，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都离开了。我也报仇了。” 看着莫灵木然的一张脸，蜜莉雅只觉得难受。 说什么记不清，明明每个细节都记得。 蜜莉雅一把抱住她。“我相信你，你的父亲没有盗窃。你没罪，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为恶的人。” 莫灵的眼眶微红，鼻头泛酸。背上是小姐动作轻柔的安抚，耳边是小姐那令人安心的声音。 “未来的路很长，你不会总是一个人的。现在你的身边有我不是吗？我会让你幸福快乐下去的。” 幸福快乐，好遥远的词呀。 莫灵能感受到小姐对她的好。但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贵族小姐，是圣女，而她只是个奴隶。莫灵不知道这种好能维持多久。而且小姐进入圣殿后她们就无法在一起了。那时她又变成一个人了。又有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呢？ 莫灵：“为什么说我是特别的人？我特别在哪里？” 蜜莉雅：“你笑一笑，我就告诉你。” 刚结束了一段悲伤回忆，莫灵实在很难笑出来。但对上蜜莉雅一脸期待的表情，她的脑海里回想起和小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笑容就这样自然的出现。 这笑容与记忆中的相比，少了自由的感觉。但蜜莉雅依旧喜欢。因为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她看向自己的眼中透着炙热和真诚。这让蜜莉雅有种被莫灵坚定选择的感觉。不为身份，不为钱财，只为她本身。 笑容原来会传染的吗？莫灵见蜜莉雅也跟着笑起来，不由嘴角的弧度更甚。 “还满意吗？” 蜜莉雅连连点头。“你应该多笑笑的。关于您的特别……”她刚想回答却被莫灵捂住了嘴。 “换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蜜莉雅有些不满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做圣女，不想被禁锢在庄园里，不喜欢像物品一样被检阅，活在别人的框框条条里。” 莫灵还想再问，蜜莉雅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但在莫灵的心中有了些其他胆大的想法。 第7章 第七章 “小姐，你尝尝这个。”莫灵切了一块牛肉递到蜜莉雅嘴边。“很好吃的。” “不用了。你吃吧。喜欢的话我让厨房明天早上多准备些。” “吃点没事的。我们现在每天活动量都很大。不会胖的。”莫灵见她有些动摇了继续劝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都是会相互分享喜欢的东西给对方。” 蜜莉雅妥协了，她咬了口牛排。浓郁辛香的酱汁完美的和肉融为一体，这和她平日里吃的不加任何作料的牛排相比实在美味。 莫灵见她喜欢又切了块给她。这次蜜莉雅说什么都不吃。莫灵也就作罢了。只是后面她总是热衷于将自己的食物分给蜜莉雅品尝。这半月下来，蜜莉雅好像将这些年里空缺的味蕾体验全都补齐了似的。 这日，两人正在房间里看书，一个女仆敲响了房门。“三小姐，侯爵回来了。请你去趟书房。”“知道了” 等密莉雅来到书房时发现伊微特也在。奥斯顿看向两个女儿开口。“你们的事，我都听你们母亲说了。” 伊微特一听，脸色煞白。往日这句话的后面就是父亲对她更加严厉的惩罚。 “伊微特，我知道这些年因为密莉雅我们忽略了你，你心里气不过。我能理解，但以后不会了，你也是我们重要的女儿。”出乎意料的话，让伊微特愣愣的看着他。 “为了弥补你，我决定将你嫁给二王子。过几日，家里会举办宴会，你们可以先彼此熟络下。” “好，好的父亲。” 奥斯顿转头又对密莉雅说：“她毕竟是你姐姐。这次你就原谅她吧。我为你们都铺设好了道路。你们需要互相扶持，以后不要在做这些小打小闹的事了。” “知道了，父亲。” 接下来的几天，庄园上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宴会做准备。 夜幕时分，舒缓悠扬的音乐在宴会中响起。伊微特身着淡粉色蕾丝长裙从旋梯处走下来。缠绕在她衣裙上由珍珠制成的流苏，随着她婀娜的身姿而晃动。乖顺中又透着些娇媚。 在场的人都侧目看去。伊微特第一次有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很是享受，这是属于她的宴会。 二王子：“美丽的小姐，请问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跳只舞呢？” 面前的人英俊斯文。身形挺拔，比画像上的还要好看许多。伊微特搭上他的手。两人一同步入舞池，随着音乐起舞。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密莉雅找了个相对人少的角落坐着，脸上始终挂着恬静笑容。莫灵看着这样的她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果。 “小姐。”她轻唤了声。 蜜莉雅刚要开口询问什么事，嘴里猝不及防的被塞了颗糖。她惊的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 “小姐，甜吗？”莫灵低下身在她的耳边说。“有了它，这个无聊的宴会会好过许多。你放心，刚才的榆据没人发现。” 蜜莉雅没说什么只是掐了下莫灵的手背。还好父母没有关注这边。若是被发现了，莫灵定是要被责打的。父亲可能还会将她赶出去。但这糖确实很甜，很好吃。蜜莉雅又伸手摸了摸刚才自己掐的地方。 小姐对她刚才的行为没有生气。莫灵将拿糖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揉捏，小姐的唇瓣好软。想在给颗糖，感受下。 蜜莉雅对于她的小心思毫无所查。嘴里的糖，身边的人，都让这宴会不在枯燥。 她打量着宴会中的人。最终将视线落在舞池中的伊微特身上。她正和二王子乐此不疲的跳舞。两人相处融洽，对彼此都很满意的样子。可这满意的背后是对人，还是对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呢？ 切换舞曲的间歇，二王子牵着伊微特走出舞池稍作歇息。突然一个男子凑到他们之间调侃道。“这位便是未来二王嫂了吧？” “艾利克，别唐突了伊微特小姐！”夏佐为两人做了个介绍。 “三王子，您好。”伊微特落落大方的朝艾利克行了一礼，没有被他打趣的尴尬。 “艾利克，你怎么会在这？”夏佐问。 “亚恒又来给她小妹带礼物，我听说你也在。闲来无事就跟过来看看。这里这么多娇俏女人，若是遇到中意的。王族岂不是双喜临门。父王知晓了定会开心。” 艾利克从桌上拿起一杯酒喝下。“你们继续，我要去寻觅有缘人了。”他嬉笑着游走在宴会中。 “小妹，这是给你的礼物。”亚恒将盒子交给蜜莉雅。“我和母亲说了，你若是无聊可以先回去。” “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蜜莉雅刚离开，艾利克就出现在亚恒的身边。“不愧是圣女，气质淡雅出尘。每个角度欣赏都很完美呢。” “你老实点，别去打扰她。” “有你这妹宝在，我哪敢。” 回到房间后，蜜莉雅见莫灵的眼睛总是瞄向那个盒子开口问。“好奇？好奇就打开看看。” 莫灵打开发现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和一些干掉的草药。“小姐，你会医？” “小时候学过些。”蜜莉雅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给自己。她起身打开上次艾利克送的那个礼盒。里面除了药材还有些医书。 “小姐，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没事。”蜜莉雅将两个盒子收好。刚好她现在需要这些。 “小姐，要和我一起去庄园外玩吗？” “什么？”蜜莉雅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姐，和我一起出去吧。”她上前一步。“庄园里的人重心都在宴会上。我们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回来就行。” “即便如此，离开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况且，被发现你会被打死的！” “不会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见蜜莉雅还在犹豫。莫灵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姐。” 对上她满怀期待的眼睛，蜜莉雅还是同意了。 “太好了，你在这等我下。”莫灵说着就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她又带着个小包裹回来。“小姐，你换上它。” 一切准备就绪。莫灵带着蜜莉雅按照她先前探查的路线，避开所有人，畅通无阻的来到南墙边。抱起她翻了过去。 就这样出来了吗？密莉雅回头看向灯火通明的主屋和偌大的庄园，只觉得不真切。 “小姐，现在你想去哪？” “不知道。”蜜莉雅展开双手，深吸一口气，是自由的味道。她迎风奔跑。“外面那么大，我们去哪都可以~” “是的。去多远都可以。”莫灵小声的说着。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蜜莉雅看见颗橘子树，拉着莫灵走近。“你看，这颗树结果了。我以前在庄园里看到很多人来摘。” 她踮起脚尖摘下一颗送给莫灵。莫灵接过后拨开，掰了一瓣给蜜莉雅。 橘子入口没有平日的甜，蜜莉雅被酸的皱起脸。“太酸了。不好吃。我重新摘个给你。” 这次，蜜莉雅看中了高处的果实。她弯曲双腿蓄力跳起，伸的老长的手碰都没碰到。她不死心的又跳了几次，甚至还助跑了段路。可惜依旧没多少作用。 “莫灵。”蜜莉雅有些丧气的看向她。 莫灵圈住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蜜莉雅赶忙摘了两三个。这次的橘子很甜。两人在月光的照耀下惬意的玩闹。而同一片月光下另一处房里的亚恒却心情沉重。 “父亲，国王病重，他想立大王子继任。” “立谁不是他说的准，圣殿扶持谁，谁才更适合。” “您是指二王子？您要背叛国王的意志吗？” “这怎么算背叛，国家还是他们的。等伊微特于他成婚后，我们的地位将会更高。” “那小妹是不是不用做圣女了？” “她是我们的诚意，是我们和圣殿的纽扣。” “……” “你继续呆在王宫，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安排。” 亚恒从书房里出来，艾利克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了。“和你父亲谈的如何？”见他不说话，艾利克继续说：“选择我，如果成功了可以保住家族和妹妹。你只需在暗处，不用背弃你的骑士誓言。我对你的诚意你是知道的。” 亚恒停下了脚步。“你要走的路很危险。你不该告诉我你的计划。” “母妃走后，你就是我最重视的人了。我相信你即使不帮我，也不会害我。” 亚恒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暂时给不了你回答。” 艾利克离开后，亚恒独自来到蜜莉雅的门前。他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睡。“小妹，我进来了。” 亚恒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将平日里蜜莉雅会去的地方都找了遍却都没看见人。就连平日里与小妹形影不离的那个女仆也不在。她是被掳了还是偷溜出去玩？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惊动其他人。 “莫灵，快看，我发现了鱼。”蜜莉雅蹲坐在小溪边兴奋的招呼她看。 “小姐，你要试试烤鱼吗？我烤的很好吃。” “下次吧。今晚我想要月亮。”她指着小溪里月亮的倒影。 莫灵一听开始脱掉鞋袜准备下水。 “你做什么？”蜜莉雅拉住她。 “捞月” “我开玩笑的。月亮是捞不上来的。” “我知道。但你说的事，想要的东西，我都想让你得到，让你实现。” “即使不可能做到？” “那我也愿意一试。” 蜜莉雅莞尔一笑。“为什么？因为我说我们是朋友？”她往前一步贴近莫灵。“你这样很容易被骗哦。” “骗我什么？” “骗你带我走，一起去很远的地方，你愿意吗？” 蜜莉雅见她神色严肃，赶忙解释。“我开玩笑的。但你别因为别人对你好，就全心全意的信任对方。这很危险。”她边说边蹲下身脱掉鞋袜走进小溪里。“下来” 两人一同来到月亮倒影边。“这一刻的月亮是属于我们的啦~。”蜜莉雅将手放在月影的边缘。“快来一起圈住它。” 莫灵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小姐，我不喜欢刚才的玩笑。” 糟糕！转移话题失败。她真的生气了！蜜莉雅正想着要怎么哄，莫灵无比郑重的开口。 “我愿意的。你想，我便带你离开。你不需要考虑后果和困难。你真的愿意和我走吗？” 看着如此坚定的莫灵，蜜莉雅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用力的抱住她。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她才和自己相处多久就愿意冒这种风险。明明自己的家人都不顾她的意愿，她的感受，她的生死。 第8章 第八章 曾经小小的蜜莉雅不知道什么是圣女，她只知道被选为下任圣女后父母都很高兴。她自然也开心。 教习老师受命来到庄园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圣女。首先是性格需文静，行为举止要优雅。与人交谈时，语气柔和，眉目含笑。走动时要缓步慢行，每一步都要保持相同的距离。每日饮食要严格控制。身上的三围也需要维持在特定的数值内。 每日蜜莉雅都要忍受饥饿，重复这些枯燥的内容。她虽辛苦却毫无怨言。因为家人总会鼓励她，安慰她。她不想让他们失望。 当一切成为习惯。这种日子也好过了许多。教习老师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蜜莉雅：“沙伦老师。圣女是做什么的呀？” “圣女是辅助大祭司能够更好的与神明进行沟通。” “圣殿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那是整个王国最神圣的地方。大祭司会在那宣读神明的神谕。他会指引我们的王国走向正确的道路。” “大祭司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神明的使者。无论是对国王还是平民，他都是伟大的，重要的人。”沙伦见她对这些如此感兴趣，决定带她前往圣殿去看看。 蜜莉雅第一次看见圣殿只觉得宏伟肃静。建筑内大部分色调为白色，显得圣洁。她走进一个廊道，发现了两侧的壁画。一面是骑士和第一任国王组建王国，击退来犯者的故事。一面是大祭司为国王带上王冠，救治民众，带领王国度过许多天灾的故事。 她正看的入迷，忽然察觉有种冷冰冰，黏糊糊的视线紧盯着她。蜜莉雅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朝四周看了看，除了自己和沙伦老师外没有旁人。蜜莉雅被吓得谎称身体不适逃离了圣殿。 回到庄园后，蜜莉雅将这一切告诉了父母，他们却只是安慰几句让她继续做好圣女。但那种被拆骨入腹的感觉让她无法释怀。她开始阅读各类关于圣殿和大祭司的书籍。奈何书上大多是对大祭司功绩的赞扬。而对圣女的记录却寥寥无几。 未知的恐惧让蜜莉雅寝食难安。受不了的她蒙生了逃离的念头。 没有月色的夜晚很适合逃脱。蜜莉雅换上轻便的衣裙溜出主屋，只要在经过前院她就能离开庄园了。却不料被巡夜的护卫发现。 得知这一切的父母没了好脸色。蜜莉雅再次将自己的担忧和恐惧告诉他们。得到的却是一顿斥责。蜜莉雅委屈极了，她不懂为何一向疼爱自己的父母不相信她，为何不顾她的感受。 脾气上来的她找到沙伦。“我不当圣女了。我不会再接受你的教导。请你离开！” 沙伦并未因她的无礼而生气。“孩子，我的教导你完成的很好。我已经没什么需要教你的了。剩下的时间你只需要维持。我每隔段时间会来查验。”说罢，她便离开了庄园。 蜜莉雅从窗台上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痛快，她都不想做圣女了，才不会去维持那些无用的表面功夫。 可母亲却继续管控着她，甚至比沙伦更严格。无论她去哪，庄园里的人都盯着她。久而久之她也不爱离开房间了。没了自由的她只能埋在书海里，画布上。 两个月后，父亲有事离开了庄园。母亲也因为她这段时间的乖巧而对她放松了警惕。蜜莉雅晚上偷摸来到亚恒的房间。 “哥哥，你带我走吧。那个圣殿让我不舒服。”她紧紧的抓住亚恒的手。“我没有在胡闹，也没有任性。你想想为什么每任圣女进入圣殿后都未在人前出现过。她们是死是活？还有那个在暗处盯着我的人是谁？” 蜜莉雅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呜呜呜，哥哥，我真的不想去圣殿。我害怕，我不想死，你带我走好不好？” 亚恒心疼的替她擦掉眼泪。他也不喜欢小妹成为圣女。那个软乎乎的活泼小妹现在因为圣女的身份变得越发消瘦，每日不变的端庄文静模样像个傀儡。 “好。我带你走。” 然而这次的逃离还未走出主屋就被发现了。 伊微特：“母亲，我就说她要逃跑吧。这次她还教唆了哥哥。” “蜜莉雅，是我对你太好了吗？这次一定要给你些惩罚，让你好好记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母亲……”亚恒刚要开口替小妹求情却被黛博拉一个眼神止住。 “你妹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回你屋里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做个合格的继承人。” 蜜莉雅躺在床上肚子饿的咕咕响。这就是母亲的惩罚，禁食。饿过头的肚子开始绞痛。昏昏沉沉间她想，或许成为圣女前父母是真心的爱护她。可那之后呢？他们的爱是需要条件的。 三天后，禁食结束。蜜莉雅已经被饿的四肢发软。但面对仆人送到嘴边的食物她却扭过头不吃。 仆人离开没多久，亚恒端着食物进来了。“小妹，吃点吧。” “哥哥。”她抓住亚恒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他们有没罚你？” “我没事。”亚恒将她扶起后，舀了勺粥递到她的嘴边，“乖，吃点。伤了身体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亚恒的话给了蜜莉雅离开的希望。她乖巧的将饭菜全都吃完。“哥哥，你有什么计划？” “你给我些时间，在那之前你先乖乖的待在家中。” “好。” 那之后，蜜莉雅又变成了乖巧听话，恪守礼数的圣女。她一直在等，等亚恒说的那个恰当时间。为了不起疑，她甚至都避免与亚恒两人独处。可半年过去了，她等来的是亚恒前往王城的消息。这个消息她还是从伊微特的口中得知的。 一年过去了，亚恒没有任何消息。她不知道哥哥在做什么？担心他的安危。转眼又过去了两年，亚恒终于回来了。他给每人都带了礼物。 “小妹，这是给你的望远镜。”亚恒带着蜜莉雅来到瞭望楼。在这里可以通过它看到很多外面的风景和热闹的街市。 不能离开庄园的蜜莉雅对这礼物爱不释手。“哥哥，你说的时间快到了吗？我在家都很乖。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面对蜜莉雅亮晶晶的眼眸，亚恒扭过头去不敢看。“在等等。” “好。但哥哥能说说你的计划吗？” “……” “如果计划不方便透露，那进度总能告诉我吧？”蜜莉雅摇晃着亚恒的手臂。“没有终点的等待可是很难熬的。” 亚恒的手握紧又松开，不知该怎么说。 “哥哥？”蜜莉雅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没由来的紧张。“你什么都不说吗？” “……” 蜜莉雅心中慌成一片。她松开亚恒的手，后退一步。“你，没有骗我吧？”带着哭腔的质问传到亚恒的耳中，他也很难受。 “没有骗我对吧？！我一直都在等你，乖乖的等你带我离开。” “小妹，你信我！”亚恒抓住她颤抖的肩膀。“在你进入圣殿前，我会调查清楚让你害怕的东西，我会保护你的。无论是圣殿还是家里。你都会是安全的。你信我！” “你骗我！”蜜莉雅气愤的推开他。“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把我当做提高家族地位的工具，你根本没想带我离开！你比他们更过分！你再也不是我的哥哥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小妹的斥责和父亲的教诲总是在亚恒的脑海中出现。搅的他心乱头疼。 从小亚恒就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家族的荣誉和利益高于一切。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小妹陷入危险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无法抉择。这也是他当初前往王城要加入耀日骑士团的理由。他想找寻一条可以共融的办法。 可如今呢，一个卑微的奴隶胆敢拐带小妹！ 莫灵：“我愿意的。你想，我便带你离开。你不需要考虑后果和困难。你真的愿意和我走吗？” 原来小妹从未放弃过离开吗？亚恒的心情有些复杂。站在树后的他犹豫了三秒就疾步来到小溪边阻止她。 这个奴隶没有资格带走她，她给不了小妹好的生活环境，也保护不了她。 “放开她！” 突然出现的亚恒吓了两人一跳。莫灵将蜜莉雅护在身后。 “小妹，过来！” 蜜莉雅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还握紧了莫灵的手。莫灵安抚的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亚恒被她的话气得青筋凸起。她凭什么认为小妹怕他？她又有什么资格已保护者的姿态自居。 他踏进溪水中伸手要将蜜莉雅拉到自己身边。莫灵挥手挡开，另一只手握拳击向他的胸膛。亚恒手掌翻动，挡住这一击。但还是被拳风的余力击退到岸上。 亚恒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的力气如此之大。看她进攻的姿势，也是受过训练的。可惜空有蛮力，却技巧不足。拳脚相交间，亚恒已看清了她的底子。 一个女子能与他交手到这个地步属实不错，但还是不够看。亚恒提膝击中她的腘窝处。莫灵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亚恒一手擒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化掌为爪掐住她的咽喉。 蜜莉雅：“别伤害她！” 亚恒：“今晚的事我会当做没看见，跟我回去。” 莫灵想叫蜜莉雅离开，别回去。可窒息感让她说不出话。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蜜莉雅，她心中不甘。莫灵不顾肩臂处传来的痛感，双腿蓄力猛的站起，用头撞向亚恒的下颚。 亚恒没想到她还能反抗，被撞的跌倒在地。莫灵虽然挣脱了束缚却也没好多少。刚才的动作折断了她的双臂，也伤了她的喉咙。现在脑子缺氧的她有些看不清景物。但还是凭感觉跌跌撞撞的跑向蜜莉雅。 “走！走！”莫灵声音沙哑又急切的喊着。“带你走！” 直至被一双柔软的手抱住，莫灵才能安心片刻。可身后近在咫尺的声音让她全身紧绷。“玩够了就回去。” 见蜜莉雅依旧没动。亚恒也没了耐心。“你觉得她这样还能带你走吗？你们又能去哪？她护不住你。” 似是不服亚恒的话，莫灵挣扎着想从蜜莉雅的怀里起身，却被她紧紧抱住。“对不起。”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一定要活下去。” 莫灵在昏迷前最后感受到的是蜜莉雅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泪和她淡漠的话语“我跟你回去。” 她又哭了，又要回到那个牢笼里去了。 她不甘心……不甘…… 第9章 第九章 哒哒哒，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传来，最终停在莫灵身边。车夫将昏迷的她抚上去后驾车离开。 宴会结束后，两位王子都受邀在庄园里多住几日，亚恒也留了下来。饭后黛博拉提议让亚恒带大家去马场玩玩。 绿绿丛丛的广阔马场上，伊微特和夏佐双马并肩驰骋。亚恒坐在马背上任由它溜达。艾利克来到他的身边。“我以为你会成全她，放她走。” “你跟踪我？”亚恒本就烦闷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别说的这么难听呀。”艾利克耸耸肩。“我在窗边看到你跑来跑去的，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就跟上来啦。” “然后你就在暗处跟了一路，看了一路？” 艾利克讪笑一声。“好啦好啦。下次我在明处看。” 是这个问题吗？亚恒瞥了他一眼，扬鞭策马骑行，不想在理会他。艾利克却追了上来。“昨天那奴隶对你小妹很忠诚。武力也还不错。你怎么看？” “不够看。” “那自然不能和你比。但你不觉得她很适合进入圣殿调查吗？” 亚恒心思微动，那奴隶确实是个好人选。作为女性，她可以很好的潜入圣殿，已她对小妹的态度，不用担心背叛问题。武力也能让她更好的完成调查任务。 见他面色不错。艾利克说：“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搞定后我在王城等你。” 亚恒从马场回来后想找蜜莉雅聊聊。但想到小妹对他的无视。还是没敢推门，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等她消气了在谈吧。 莫灵离开后，蜜莉雅若非必要都待在卧室里。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只是画画的频率高了些。 又完成一幅画后，蜜莉雅将它放进衣柜角落的箱子里，里面藏着她最喜欢的画作。将画收好后她趴在床头的昙花前。 六个月过去了，这盆花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纯白艳丽，果然如莱安伯爵说的那般永恒不谢。蜜莉雅伸手轻触娇嫩的花瓣。“你还在，可带你来的人却不在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莫灵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莱安伯爵的训练营。原本断掉的手臂被重新接上。关于她的状况伯爵没有询问，只是让她安心疗养。 夜深人静时，莫灵总是噩梦连连。年少时的记忆和小溪边的画面总是纠缠着她。小时候，她留不下哥哥，护不住母亲。现在她也护不住小姐。 “她怎么还没好？” 昏昏沉沉间，莫灵好像听见了莱安伯爵的声音。 “本身她的伤就比较重，加上思虑过重。诱发了身体里的毒。才导致她反反复复的高烧不退。” “她是三王子要的人，尽快让她康复。” 毒？什么毒？我什么时候中毒了？三王子为什么要我？ 她有太多的疑虑想问，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哼哼唧唧声。然后苦涩的药就被灌进了嘴里。等她再次恢复清明时已经过去了两日。 会客室里，艾利克坐在主位上品着茶。“我送来的人怎么样了？” 莱安：“已经醒了。伤口都已处理好，只是完全康复还需要些时日。” “既然如此，那还是我去见她吧。” 莱安带着艾利克来到莫灵所在的房间。莫灵刚要起身行礼却被艾利克制止。“你还想带蜜莉雅离开吗？”他坐在椅子上问。 “我想！” 艾利克用眼神示意莱安出去。等屋里只剩两人时他才开口。“知道圣殿吗？蜜莉雅所有的苦难都来自那里，想离开也是因为不想进入圣殿。距离她前往圣殿的时间只剩下六个月了。” “我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带走她。” 艾利克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身为贵族小姐，蜜莉雅每日都有人服侍在身侧，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从不用操心这些。可逃离后，你们要躲避追捕，那要如何赚取日常所需的钱财？或许风餐露宿，粗布麻衣就是你们的日常。” 这些问题莫灵没有多想。她只知道，若小姐想离开，她便带她离开。 “或许刚开始你们会为自由而开心。但面对追捕和贫穷，这种快乐又能维持多久呢？” 艾利克的话让莫灵握紧了拳头。她比谁都知道无权无钱的困苦。她希望小姐的一生都能够如意顺遂。就像小姐希望她能够幸福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听从你的安排，但在事情结束后，若小姐任然愿意离开，你要帮我。” “当然。”艾利克爽快答应。“等你身体康复后，莱安会给你安排个身份潜入圣殿，你需要调查现任圣女和之前那些圣女的状况，然后向我汇报。”他将一个雕刻着精致纹路的匕首丢给莫灵。“这是你我之间的信物。若要联系我，带上它前往王城的辛醇酒馆。” 几天后，莫灵终于康复了。为了任务顺利，她申请去训练营训练一周。莱安欣然同意，并按照她的需求加大了训练强度。 在这期间还有件事让莫灵很是在意。她找上医生询问关于自己身上毒的事情。 “你身上中的是一种叫引醉香的慢性毒药。中毒者身上会散发出香味，随着中毒时间的加深，这香味会越来越重。死亡时是香味最浓郁的时候。” 香味！小姐和她身上有同样的香味！那小姐她…… “你还有没有解药。”莫灵伸手讨要。 医生将解药递给她。莫灵拿上解药就和莱安伯爵告辞启程。 夜晚，蜜莉雅在卧室提笔作画，窗外的风吹起了窗帘，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人。她安静的站在帘子前看着垂眸作画的人。 她又消瘦了许多。 蜜莉雅落下最后一笔后，满意的放下画笔。莫灵这才轻声唤道。“小姐。” “已经画出幻觉了吗？”蜜莉雅无奈的笑笑，抬眸间却惊愕真的看见了莫灵，她伸手捏捏。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知道这不是幻觉。“你怎么进来的？有没有被发现？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莫灵紧紧的抱住她。“小姐，我好想你。” 蜜莉雅任由她抱着，即使莫灵的手劲让她生疼，她也不舍得出声提醒。 过了许久，莫灵才松开蜜莉雅。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将中毒的事情告知。“小姐，我们不知何时中了引醉香的毒，这是解药，你快吃下吧。” “我知道。”蜜莉雅淡定如常。“你吃吧。”她将解药推回去。 “我在莱安伯爵那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的。” 蜜莉雅突然身体前倾凑近莫灵，猛然缩短的距离让她如受惊的兔子般从沙发上弹起。“小姐，你做什么？” “闻闻看还有没有香味。”她好笑的将莫灵重新拉到身边。“怎么反应这么大？” “我一路赶来身上都是灰尘和汗水。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样吗？那刚才是谁抱着我那么久呢？”蜜莉雅戏谑的看着她。 “我……这……你。”莫灵将脸憋的通红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干脆扭过头不去看她。“总之，这是给你的。你吃。” “好。”蜜莉雅就着她的手吞下解药。 手掌上传来的触感像一道电流，传遍她的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电的她心颤。她回过头，只见小姐精致白嫩的脸庞靠在她的手掌上，望着自己的眉眼中是俏皮的笑容。“不脏，你安心了吗？” 莫灵喉间滚动，手指不自觉的攀上她的唇瓣摩挲着。日积月累的爱意差点就要溢出口，却又被胆怯的她咽了回去。她猛地收回手，正襟危坐。“小姐，我还有事要告诉你。”她将三王子的计划全盘托出。 蜜莉雅虽然在听，但视线却落在莫灵的手掌上。如果没有收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会亲吻她吗？蜜莉雅抿抿唇，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有些稀薄了，让她呼吸变得急促。热气上涌。 “你放心，我会完成任务的。到时若你还想离开，我会带你走。若不想，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的话，让蜜莉雅心中悸动不已。但那晚莫灵的伤任就历历在目。她并不希望她在遭遇这些。 “这很危险。若你暴露，没有人会救你。三王子只是把你当做棋子，随时都可以抛弃。就算你成功了，他也不一定会实现答应你的承若。” “小姐，之前是我想的不够全面，我不希望你的离开是逃亡。所以，圣殿我是一定要去的。或许三王子不可信，但我愿意赌，你应该自由的，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 “对不起。”蜜莉雅抱住她。 莫灵正疑惑她为什么要道歉，肩膀上却被泪水染湿一片。“怎么了？”她想看看蜜莉雅，却被她抱得更紧。 “我原本只想要你陪我一年的。” 她的话让莫灵的脑子宕机了一刻。什么意思？小姐未来的计划里没有她吗？ “可你却那么贪心，说要带我走，说未来要一直在一起。想要我好好活着。” 莫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跌入冰窖的心瞬间被怒火覆盖。她气恼的将她从怀里拉起。“早前我说有闻到香味，你说你来想办法。毒药的事，那时你就知道了是不是？明明你会医，却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想活着！” “对不起。但我没想伤害你，解药我已经写好了。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你，谁曾想我们的分别来的那么突然。” “你甚至都没想带我一起走！”莫灵苦笑一声。“你真的好残忍，说什么会让我幸福快乐下去。看我在为不存在的未来努力时，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这是你给自己离开前安排的游戏吗？好玩吗？！” “不是的！”看着莫灵通红的双眼，蜜莉雅也急了。“你不是游戏，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 “你就是这样希望我幸福的？在我离不开你的时候，丢下我？” “对不起，对不起。”虽然蜜莉雅知道错在她，但莫灵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还是让她感到委屈。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那是我以前的想法，你给的解药我不是吃了吗？我只是想和你坦白。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你根本就不信我！” 蜜莉雅一哭，莫灵的气就消了一半。“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轻贱自己的生命。知道吗？” “知道了”蜜莉雅乖乖点头。 “还有，被下毒的东西在哪里？我要带走它。” 蜜莉雅有些为难。“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莫灵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蜜莉雅没办法只能指向那盆昙花。 “昙花？是莱安伯爵下的？”莫灵声音颤抖的问。 “恩。” 得到肯定回复的瞬间，莫灵脸色煞白，脑袋都要炸了。一口气卡在喉间，小姐的毒居然是她带来的！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她扑通一声跪下，慌张的举手发誓。 “我知道。”蜜莉雅将她扶起。“不用愧疚，因为这个让我们相遇，我觉得很好。” “可他后面为什么又给我们解药？” “因为三王子需要我们活着。” “混蛋！我不会再会那里了。”莫灵抱起那盆昙花。“我要走了，你在庄园等我，注意安全。” “等等。”蜜莉雅叫住她，将几瓶药罐交给她。“愿你此行平安顺利。”离别时刻，蜜莉雅在莫灵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莫灵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小姐，下次见面时能换个地方亲吗？”看到蜜莉雅渐渐红起的脸，莫灵满足的从阳台上翻了下去，隐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