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貌美炉鼎》 第1章 献宝 “不要了……太多了……啊……”一个痛苦又娇媚的男声。 “乖,你还吃得下。”另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 接着就是一阵嗯嗯啊啊声,持久不断。 于凤躺在病床上,努力想抬起自己的手指,却做不到。 他刚被撞成植物人,动不了了。 要是能动的话,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妹妹正在听的这个小说关掉! 听不下去!实在是伤风败俗! 小姑娘天天就听这个! 妹妹照顾他累得睡着了,听书页面没关,于凤就这样听了一晚上。 毫无剧情,就是一个男人和一群不同的男人不停地嗯嗯啊啊的声音。 要是妹妹知道自己就算成了植物人,其实听觉也没消失,醒了就要嘲笑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于凤苦中作乐地想。 剧情似乎到了所谓的虐点。主角受月流终于被完完全全的炼制成了炉鼎。 他之前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修为尽废,被绑在地上,凤眸里不见泪水,全是空洞。他像是灵魂和□□已经剥离开了,□□在受罪,灵魂在冷眼看着一群男人迫不及待围上来,为了抢先占有他甚至大打出手。 于凤的耳朵里突然传来尖锐的医疗机器嗡鸣声,声音太响,盖住了小说剧情的声音。 接着,他听见妹妹绝望的哭声和医生护士跑过来的脚步声。 这破文难得有点喘气以外的剧情,能不能让他听完? 这是于凤最后的记忆。 【滴!绑定宿主!恭喜宿主来到《难逃》书中世界!】 【绑定角色——于凤。身份:炮灰攻。紫气宗朝凤仙尊。目标:接近月流,走完剧情。绑定成功!】 于凤的杏仁眼瞪大了。 他马上发现这段话最大的bug。 “走剧情?你这个破小说除了主角被不同的人嗯嗯啊啊还有剧情吗?” 系统卡机了一下,开始回复:【这是结果,除此以外的内容,都是剧情。 达成接近月流,可获得积分。走剧情,可获得积分。不走剧情ooc,会扣除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宝物和生命,可以立即使用,也可以带到异世界使用。当积分小于0,宿主会被当前世界抹杀。】 于凤还想问些什么,冷酷的系统不给机会:【已传送宿主至关键剧情点,血莲宗献宝。】 于凤眼前的世界亮了,他的身体也能动了,现在身处血莲宗的大殿。 丝竹管弦,舞姬水袖,可这歌舞升平底下,却透着一股子快要压不住的血腥和恐慌。 魔族大军就压在山门外,眼瞅着就要灭门了。 血莲宗擅长炉鼎修炼,他们有钱,地位低,实力不强。 这样一个又肥又软柿子的宗门,被魔族盯上了。血莲宗宗主把各大仙门有头有脸的人物请来,摆下这“仙门同心宴”,指望着大家能伸手拉一把。 酒过三巡,一个玄天宗的长老开口了:“魔族势大,要我们出手,你总得拿出点真正的诚意吧?” 他话音一落,旁边几个人的目光也闪烁起来。有人附和:“是啊,听说贵宗这几年,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宝物’,何不趁此机会,让我等开开眼界?” 血莲宗宗主咬牙,重重一拍手,喝道:“把宝物请上来!” 几息后,几个弟子费力地抬上一个巨大的玄铁笼子,上面罩着黑布。黑布掀开的瞬间,整个大殿都静了一瞬。 笼子里,跪坐着一个红衣少年。 一头银白长发像月光一样流泻,衬得皮肤白得透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凤眸低垂着,唯有左眼底下那颗殷红的泪痣,刺眼得让人心头发颤。他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纱衣,隐隐约约能看到底下纤细的骨架和一些未褪尽的伤痕。 美得惊心动魄。 于凤的心被牵扯了一瞬,是对极致破碎之美的本能触动。 不少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暗暗吞口水,但面上还端着正道人士的矜持。 血莲宗宗主谄媚推销:“此乃万年难遇的‘太阴幽荧体’,天生的极品炉鼎!我宗门精心驯养了三年,如今愿献给能庇护我宗的高人!” 那长老打量了一下笼中人,不动声色:“我们这么多人呢,宝物只有一个,怎么分?” “瞧您说的。”宗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这等宝物,自然是大家一起享用,才显仙门情谊嘛!” 他说完,示意弟子打开笼门,朝里面的月流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月流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血莲宗宗主走去月流的身边,揪住他的纱衣,凑在他耳边嘀咕:“去把贵客伺候好!只要他们肯出手相助,别说是给他们一起享用,就算是他们的妖兽也想,你也得乖乖让它们舒服了!” 月流琉璃似的淡色瞳孔里空无一物,被迫从笼子里爬出来,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兽,朝那玄天宗长老爬过去。 他很久没有站立了,一路都是四肢着地。 这样也好,不把自己想象成人,就不会有尊严被撕碎的痛苦了。 宗主还在那儿卖力推销:“去,给贵客验验货,让人家看看你值不值得!” 玄天宗长老显然很受用,拿起一杯酒,塞到月流面前的地上:“来,陪我喝一杯,庆祝咱们仙门友谊!” 月流匍匐下去。 他太久没有吃过饭,胃里难受得厉害。身上很多新添的伤痕,都是驯养他的人刚打出来的。甚至有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这样的情况喝烈酒,他应该会咳出血。血弄到贵客的衣服上或者地毯上的话,会不会被责罚? 月流不愿意喝,但是他无法拒绝。 他只能慢慢地凑近贵客赏他的酒杯。 唯有左眼下那颗殷红的泪痣,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灼伤了于凤的眼。 在月流即将像幼兽一般舔饮时,一只筷子飞了过来,打飞了地上的酒杯。酒撒了一地。 玄天宗长老不悦地看过去,见丢筷子的人是于凤,只能压下不爽,心平气和地唤一声:“朝凤仙尊。” 于凤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块落入沸汤,大殿都安静几分。 “江寒长老请割爱,让他来我身边。”原文的男主就在他眼前受难,于凤下意识保护欲爆发,直接索要。 两个正道大宗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为一个炉鼎掰扯也太难看了。更何况,血莲宗宗主说的是一齐享用,他迟早能玩上。 江寒权衡片刻,点头:“朝凤仙尊喜欢,请便。” 血莲宗宗主见月流又慢慢地爬向于凤,江寒长老身边没人神色不悦。 他马上识时务说:“我们宗门别的不说,炉鼎管够!再给我拉几个姿色上乘的上来!” 很快,又是几个弟子,抬上来几个笼子,里面关着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都相貌出众,神色灰败。 大殿上的气氛瞬间达到至高点。 月流终于爬到了于凤的脚边,他乖乖跪好,不敢抬头看贵客的脸。 于凤好像也没有很关注他,注意力被新抬上来的少年们吸引。 血莲宗的炉鼎也太多了,两三排的笼子挨个打开,宴会上基本能人手一个。 这还只是搬出来的,没搬出来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初冬和松吉的目光都担忧地看向月流。 他们穿着黑色的崭新衣甲,细看会发现,衣甲下面在渗出血。 他们三个人一直是被关在一起的。 血莲宗遇难,舍不得让宗门弟子当抵抗魔族的炮灰,于是把这些炉鼎赶去最前线。 在他们眼里,炉鼎只是会呼吸的工具,能消耗魔族几分力气,就算是物尽其用了。 所以,除了被当做极品宝物的月流,其他人都是去抵抗魔族了。 初冬在被抓来当炉鼎之前,是一个被魔族灭门的仙门的弟子。他的手上有一道很长的疤,就是当年抵抗魔族受的伤。 他今天拼死把魔族的阵型打乱了,给战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松吉今天也有功,杀了魔族一个将领。 如果他们是普通的仙门弟子,足以受到极大的褒奖。 可此刻,他们只是刚下战场,伤痕累累,饥肠辘辘,没人帮他们处理伤口,就被匆匆清洗,塞进笼子里带到宴席上。 押送的弟子冷漠无情:“给你们新衣服,都穿好,别把血污留在上面,在宴会上脏了贵客的眼。” 松吉抿着唇。 他听闻仙门大宗能人辈出。有能力的人不一定喜欢纤细脆弱的少年,也许能压着一些穿着战甲的有男性力量的少年,会让他们更兴奋。 他清楚这只是一个屈辱的展示。 初冬却很开心:“宴会,是要奖励我们吗?我可以要肉吃吗?好想吃,好久没吃过肉了。” 松吉忍不住嘲弄他:“蠢货,我们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被奖励。你到时候机灵点,别出错。” 初冬撇撇嘴:“我们立了大功哎。你看,还有新衣服穿。” 初冬抱起新的衣甲。 材质比他们的旧甲好多了,很有型很帅气。他拿脑袋蹭了蹭,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很喜欢。 就是腰的部位太紧了,他的腰被砍了一剑,勒的血一直往外渗。 两人被塞进笼子,带到正在享乐的大殿。 被一些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个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江寒现在迫不及待身边也能跪一个。其他炉鼎再好看,也不如刚刚那个月流长得美。 他随手一指松吉,把酒杯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倒满烈酒。 松吉换上柔顺媚笑,和刚刚对初冬嘲弄的神色判若两人。他乖巧地爬过去,将地上那杯烈酒一饮而尽,仿佛是无上恩宠。 “奴很喜欢,多谢贵客。”松吉忍着胃里翻涌的不舒服,露出一个娇柔的笑。 一杯下肚,面色微红。 江寒把人拉进怀里,神色微微缓和了。 初冬却没有这么好运。 他被玄天宗另一个长老江莫挑走了。 江莫上来就搂他的腰,在摸到一手的血腥之后,觉得晦气,重重地掐了他一把。 初冬脑子空白,忍不住惨叫出声。 听到惨叫声,其他人带着嘲笑地看向江莫。江莫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很是尴尬。 江莫看向初冬的神色变得阴狠。 月流不敢抬头,他好像听到初冬的声音了,为好友担心不已。 他的面前又被放下了一个酒杯,是于凤那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放下来的。 第2章 投喂 月流的神色再次哀伤。他认命俯身抿了一口,凤眸却不由得睁大。 入口的不是灼烧的烈酒,是一杯灵兽奶。 甜滋滋的,暖洋洋的。很难形容的美味。 身上的伤痛和胃里的抽痛在灵兽奶下肚之后,都有所缓和,身体里被暖流洋溢着。 他有些不敢置信,几乎想抬头看一眼贵客,但是他还不敢。 喝完一杯灵兽奶,月流真诚地对于凤说:“感谢贵客。” 于凤“嗯”了一声,又放下一盘牛肉到月流的面前。还给他摆了一双筷子。 远处的松吉用余光瞟见了,那双总是清醒冷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羡慕的光芒。 月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埋头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好香。 好想带给初冬和松吉尝尝。 但是他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纱衣,太薄了,太透了,藏吃的会被发现。 他只能放弃带食物的想法,狼吞虎咽着人间美味。 傻孩子,别噎到。于凤又倒了一杯灵兽奶给他。 他看月流毛茸茸的小脑袋一耸一耸的,像极了他养的小猫吃罐头的样子。 于凤的手爱怜地摸了摸月流的后脑。 【积分 1】 【积分 1】 脑海里提示音不断增加。 原来接近月流的意思是,碰到就算。这也太容易了。 【剧情点:月流初夜,被玄天宗三个长老带走。积分奖励:50。未完成扣除50。】 于凤摸小猫头的手一顿。 三个长老?! 孩子还这么小,还是第一次啊! 于凤不忍心。他一低头,就撞见月流偷偷打量他的模样,呼吸都慢了半拍。 月流实在是太美了,远看就美,近看更是被美颜冲击。 他拥有一头流泻的银白长发,像月华凝成的锦缎,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一双狭长的凤眸,眼尾天然微挑,勾勒出无尽的风流意味。可偏偏那瞳孔的颜色极淡,像是被水洗过的琉璃,映不出太多尘世的情感,总蒙着一层疏离的薄雾。 然而,当他偷看于凤,两人视线相交时,那眸中忽然漾起幽深的涟漪。 最勾魂摄魄的,是他左眼下方的那一颗泪痣。它是一种极深的殷红,在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身形清瘦颀长,裹在一袭用料考究却异常单薄的绯色纱衣里。纱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肢体线条是一种带着易折感的柔韧,那是曾在牢笼中蜷缩、又被迫舒展的痕迹。 仅对视一眼,月流便把头埋下去,不敢再看。 他觉得这个贵客温柔极了,是他遇到过最温柔的人。他才鼓起勇气偷看一眼的。 贵客长得也像个神仙似的,不染纤尘。杏仁眼,鹅蛋脸,气质温润高贵。 再对比污泥里的他,他有些自惭形秽。 他害怕贵客厌恶被他这样卑贱的人看。 不,或许他都不算是人,只是这些仙首眼中的低等玩物。 于凤却被美颜暴击之后,久久不能回神。 他是颜狗,他不能接受这种绝世大美人被三只老猪欺辱。 50积分和抹杀是让他有一瞬间的挣扎,但用这种方式获得积分,他和殿上的禽兽还有什么分别? 他决定了,不就是50积分吗,大不了摸摸头再挣回来!他要保住月流的第一次不被老猪侵犯! 于凤打定主意,抬头观察。 大殿的气氛随着几个炉鼎被抱在怀里,推向了热闹的顶点。 各大仙门的长老喝醉了,手开始不规矩。 赤阳宗的秋林仙尊端坐在坐席上,冷眼瞧着修仙界平时清高的翘楚们,私下里人模狗样。 江寒手指伸在松吉的嘴里,看他如痴如醉地舔着。 终于心念大动,横抱起松吉,留下一句:“多谢款待,我们先走了!”便大步走向客房。 江莫看师兄艳福不浅,他捂住初冬的嘴,拖起初冬也离开了。 见有人带头,大家纷纷要离场。 于凤也要走了,他看向月流。月流满身伤痕,似乎只会爬行。 让他跟着自己爬一路,属实是过意不去,所以他也打算把人抱走。 可是月流身上的伤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伤口弄疼他。他无从下手。 血莲宗宗主一直观察着这边,见于凤蹙眉,上前贴心道:“朝凤仙尊,当时把他抬上来太急了,都来不及清洗。他身上太脏了,别脏了您的手,我叫人先给他洗干净,再送到您的榻上,可好?” 于凤点了点头,警告一句:“轻点,如果再添新伤,唯你是问。” 血莲宗宗主卓英只觉得这仙尊是讲究人,不喜欢带伤的,点头哈腰答应了。 于凤放心,今夜算是把主角受救下来了。 离开大殿,月流身上交错的新旧伤痕在于凤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点开积分商城,不够兑换灵药。 他没有直接回屋,先去后院找了自己的师弟洛凌和师妹梨初。 洛凌看不惯这种场合,没去宴席。 他正穿着一身干练的短打,在一个人练剑。挽起的剑花似有实物,隔空击穿了一块假山。 梨初也没去,没有女修愿意去的。她就在这陪洛凌练剑。 于凤斜倚栏杆,笑着开口:“师弟的修为好像又增长了!” 洛凌闻声,收起剑,英俊的眉眼不满地蹙着,他说:“说好的除魔,怎么还要先陪他们吃喝玩乐。早知道就明日再来。” 梨初也叹了一口气:“我想我徒弟们了,也想我养的花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我的花,别给浇死了。” 于凤所处的宗门是四大宗门之一的紫气宗。 就像一所大学,会分为综合类、理科类、艺术类院校等等。 他们宗门属于体育生为主的综合类院校了。紫气宗号称剑修的天堂,也叫武夫聚集营。 于凤和洛凌都是剑修的翘楚,分别担任两峰的峰主。梨初是医修,也是一任峰主。 在原著剧情里,这俩人也都有戏份。洛凌也是炮灰攻之一,看见月流的第一眼就无脑爱上他,和于凤两个人一起嗯嗯啊啊他。 梨初就是他们倒霉的医生朋友。每次他们把人弄得不行了,不管多晚,都得拎个大药箱子过来治,然后再警告他们不许这么狠了。当然,建议没人会听。 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两人没遇到月流,还都是正常的青年宗师两枚。 于凤看他俩无聊得很,去脑海中点开积分商城。点开娱乐一项。 他兑换了一副扑克牌。 拿在手里晃了晃,对他们挑眉一笑:“在出发讨伐魔头们之前,不如咱们先学习一下策略!” 洛凌哼了一声:“什么策略?干就完了。” 兄弟,你好简单粗暴。 于凤哄小孩一样:“学会此术,魔头见我们如丧家之犬!师弟师妹,准备好了吗,此术名叫,斗魔尊!” 洛凌被师兄激昂的语气吸引,忍不住坐直。梨初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半晌。 “一对二!” “王炸!赢!” “啊啊啊啊啊啊!” 于凤欺负新手,成功把梨初和洛凌打的惨败好几局。 梨初抱头:“我带的灵石都输光了,可是还想玩……哦不是,还想深造斗魔尊之术!” 于凤勾唇一笑:“没有灵石,那就拿你的灵药来抵。有没有带什么治疗外伤的药?最好是治鞭痕、烫痕那种。” 梨初抱紧自己的小箱子,感觉于凤不怀好意,仿佛馋自己的药很久了。 洛凌抓住于凤的手:“你要这种药干什么?刚刚在席上,谁敢烫你吗!” 一副敢说“是”就要替他找回场子的样子。 于凤尴尬一笑:“不是我用。师妹,决定吧,要不要拿灵药换。” 于是,接下来的于凤满意地看到流水般的瓶瓶罐罐从梨初的药箱储物空间里涌到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药讨的差不多了。 他要回去给于凤涂药了。下一步,就是要给洛凌找点事做。 根据原文,他和洛凌几乎是绑定的俩炮灰攻,每次都一起找月流。 有他和月流出现的场合,他怕这个倒霉师弟跟过来。 于是,他拍拍手起身,从系统那里又兑换了一盘五子棋。 “师弟师妹,刚才斗魔尊使我颇有感触,现在要回去修炼了。再教你们一术,此招名叫,困魔阵。” 有了斗魔尊的先例,他俩对于于凤提出的新鲜策略接受度很高。 两个人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听讲。 于凤接着一脸严肃,指着棋盘:“所谓困魔阵,五子连成一线,成为杀招,魔头再无处可逃。但,也需防邪恶的魔头先你一步,连成杀招……” 他看着梨初和洛凌跃跃欲试,在棋盘上目光灼灼,气势如虹。 放心了,今晚洛凌应该没空打扰他。 于凤开心地哼着小曲,往自己的客房走。 路上,他无意听见两个血莲宗弟子的对话。 内容是关于“如何用特殊香料让炉鼎更驯服”和“上次清洗不听话的炉鼎用了多烫的水”的学术研究。 这瞬间打破了于凤的放心,他意识到卓英说的清洗可能是另一种折磨。 他更加急切地赶回客房。 刚回屋,他就闻到自己的房间里有很浓很甜腻的熏香味。 大床前还飘着床幔,唯美极了。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走过去,床幔在空中轻轻飘舞着,拍打着他,似乎要缠着他嬉戏。 他拨开一层一层的粉色床幔。 终于到了终点,眼前的景象让他小腹一热。这反应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心,仿佛他也成了这盛宴的共谋。那瞬间的燥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寒意和决心,他绝不能成为施加伤害的其中一员。 床榻上铺的软玉生香。 月流被摆成一种屈辱而又易于观赏的姿势,纤细的腕足被暗红色的符文绸带牢牢缚在床柱上。 第3章 疗伤 他刚被清洗过,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冷香,那头银白长发被打理得异常顺滑,铺满了床榻,更衬得他肤白如雪,近乎透明。 然而,这精心打扮的美感之下,却透着一股死寂。 他穿着一件崭新的几近透明的素白轻纱。这比之前那件红衣更显屈辱,因为它试图营造一种“纯洁”的假象。 轻纱之下,刚刚愈合的淡粉色伤痕与依旧狰狞的新伤交错纵横。 那双凤眸空洞地望着穹顶,琉璃色的瞳孔里没有焦点,像是蒙上了一层永远也擦不掉的灰。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 最刺眼的,仍是左眼下那颗殷红的泪痣,如同一滴凝固的血泪,无声地诉说着他所有的痛苦与绝望。 他像一尊精致易碎的白瓷人偶,明明每一个细节都被打理得极尽完美,却透着一股“万事皆休”的认命感。 他不再挣扎,因为知道挣扎无用。他甚至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怨恨,因为那可能会招致更残酷的对待。 唯有那轻微的战栗,出卖了他内心从未止息的害怕。 月流心里害怕极了。 在等待的时候,他不断地安慰自己,这个贵客已经比其他人温柔很多了。 他还会给自己喂灵兽奶,吃肉。 第一次可以遇到他,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没事的,就是被碰一下,总比被砍一刀好受多了吧。 他想起这三年被教导的。不要激怒他,顺从他,就不会太受罪。 可是,当床幔真的被一层层掀开,见到人的那一刻,他还是无法忍受身体的颤栗和精神的抗拒。 不要,他不愿意。 他还是宁愿被砍几刀。 月流快被心里巨大的痛苦逼疯了。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不停地劝自己,不要把自己当成人,不要把自己当成人,这样心就不会疼了。 可是他还是很揪心,觉得心脏那里在一抽一抽的。 他看向于凤的眼眸里含泪,无声地询问,能不能放过我? 于凤的心情也被他影响了,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刺痛。 原文的月流一直被各种玩,各种突破下限的事也都做了,他以为月流是不在意甚至享受的,嘴上说的“不要”也许只是情趣。 当直面他的痛苦,他才清晰,月流不愿意,月流从来都不愿意。 不愿意却反抗不了,那他的日子过得该有多惨多痛苦?! 万幸,今日自己没有袖手旁观,没有答应系统的走剧情,救下了他。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强烈排斥核心剧情“初夜”。积分-50。当前积分:-49。请宿主在24小时内将积分恢复为正,否则将启动抹杀程序。】 于凤仅仅是顿了一瞬。 他看见少年满身的伤痕,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瓶药。这是从梨初那里坑来的。 不料月流看到药瓶,像受惊的小兽般猛地向后蜷缩,脚腕的束缚带瞬间紧绷,挣扎了两下,没法爬走,只能小声哀求:“我…我可以自己弄好,能不能不要吃药?很难受的。” 于凤歪了歪头,关注点偏了:“你会弄什么?” 月流脸色羞红,似乎要滴出血:“会的!我学过的。不要用药。” 于凤拿着药坐在床榻上,柔软的床榻微微下陷。 他倒出一颗药丸,在月流惊慌失措的神色下,不再逗他:“可是,不吃止痛药的话,接下来疗伤会痛啊。” 他看见月流的神色懵懵的,惹人怜爱极了。 忍不住伸手揉乱他那被梳好的银白发顶。 于凤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各种伤药。 他轻声说:“忍着点,会痛,忍不住了就把那颗止痛药吃了。” 他本来想给月流解绑,但是一想到涂药的时候可能会因为疼痛挣扎,弄到伤口,决定算了,等治好了再解开吧。 然后对着月流白嫩的皮肤涂药。 涂着涂着,忍不住感叹,这小孩的伤也太多了,浑身都有。 他虽然没有占人便宜的意思,但也几乎是摸遍了他的身体。 手指所碰之处,都换来身下人的轻颤。 于凤动作轻柔至极,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月流倔得很,明明伤口撒药的感觉很痛,也不肯吃药丸。 他难以想象,月流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关于吃药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 月流又乖的太过,再痛也只是眨着那双清澈的凤眸。漂亮的小美人感激地望着他,不哭不闹的。 若是叫旁人看到他这幅样子,只会增加暴虐的摧毁欲,还好于凤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要欺负这么可怜可爱的孩子啊。于凤又是一声轻叹。 治疗还在继续,于凤不是医修,他没办法用灵力辅助治疗。有一处伤口崩裂了,需要剪开。 于凤有些不忍:“会有点疼,你别怕。” 月流乖乖地舒展开自己。 他看着于凤,修竹一般的身形,容貌似谪仙般俊逸,对他说话的样子,温柔极了,像是怕吓到他。 月流鼻尖一酸。 没有人这么在意他的感受。他不敢相信,生怕这是自己精神被折磨失常之后的一场梦。 如果是梦的话,希望每次绝望的时候都可以回到这个梦里,不要醒来。 一个干净的手帕抚上他的面庞。 “怎么哭了呀?是会有点疼,但是我还没开始啊。”于凤有点无措。 月流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手帕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谢谢你,仙尊。我叫月流。月光的月,流转的流。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报答你的。” 于凤的心里又是被他搞得一阵柔软。 都这么惨了,别人对他好一点还想着报答。 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孩啊! 他不知该怎么说,拿起剪刀,开始清理月流的伤口。 于凤满头大汗,他现实也不是医生,没有经验。伤口有些深,但是里面又有东西得取出来,看得他觉得自己也有点疼了。 月流却只是发出轻微的几声闷哼,看他害怕,居然控制自己不出声了。 到底是谁在安慰谁啊。 实际上月流是真的没觉得很痛。这么温柔地对待他,已经很好了。 之前他受伤的时候,比这难受多了。 甚至因为于凤的动作太轻柔,他有些困了。 长期的精神紧绷,无止境的驯养下,他浑身是伤,又疲惫又饿。 今天吃饱了饭,又洗干净了,还正在一张非常柔软的床上,得到治疗。他感受到了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全。 真的好想睡觉啊。 可是一有这个念头,他又很快想掐醒自己。 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 贵客已经特别特别好了,万一他治好自己,想要享用的时候,他却睡着了。贵客该多生气! 月流不断掐着自己,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可是,真的忍不住了……就睡一会会吧,贵客有需要的话,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他想。 眼皮渐渐合上,陷入梦乡。 于凤还在担心他痛不痛,是不是在强忍着,抬头看了一眼,月流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地起伏着。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于凤开始安心治疗他的伤。 大半夜过去了,总算是好了。 于凤伸伸懒腰,累得浑身痛。这个小没良心的,还在深度睡眠中,嘴巴微张,可爱极了。 这一晚,他轻松攒了200积分。而违背剧情只需要支付50积分。 于凤是分奴,从来不嫌分多。 他凝视着月流的睡颜,内心有一瞬间的后怕。如果他今晚没有坚持,月流就会经历最恐惧的遭遇。 他搬了个被子,铺在最靠近床的地上。 他悄悄拉住月流的手,自己躺在地上的层层锦被中,就这样凑合一下后半夜吧。 听着系统不断涨分的提示音,如同催眠曲,他也甜甜陷入梦乡。 睡醒之后的月流,发现自己又被关在后院的笼子里。 他浑身舒爽,比之前好受许多。 他的同伴松吉,却没有他这么好。松吉的眼下有一大块青紫痕迹,是被打的。他的脖子也青青紫紫的。 松吉声音沙哑:“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真是幸运,摊上好客人了。” 月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迷茫地四处张望:“初冬呢?还没回来吗?” 现在已经天光大亮了。 松吉沉默了,冲他摇了摇头。 月流的心里隐隐不安。他焦躁地扒在栏杆边上,向外探头看,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初冬回来。 两个弟子抬着一个被草席盖着的尸体,匆匆路过。他们要把这个尸体扔到后山。 最近死的修士很多,都被扔到后山统一烧掉。月流已经见怪不怪,很是淡漠了。 但那琥珀般的眸子骤然看见了,在搬运的颠簸中,这个尸体的胳膊从草席里垂下来,露出那有着长长一道疤的手。 “初冬。”月流不敢置信,紧紧握住栏杆。 松吉也爬起来,扒着栏杆看,认出了故人。 松吉大骂:“这个蠢货,都教他不要犯蠢了,怎么还是惹了大人物不开心!”骂着骂着,眼里落下泪来。 月流的精神又开始恍惚。他的指甲抠到自己的掌心肉里,很痛,他逼自己回过神来。 一个听到就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的男声传来:“不错,你们的小伙伴昨晚死了一个。” 卓英负手而来。 他把月流的笼子打开,看到月流恐惧地往后爬,轻笑出声:“你真是天生的炉鼎啊,被滋润了一整晚才放回来,怎么状态更好了。” 他见月流不答话,缩在笼子里瑟瑟发抖,想伸手去抓他,月流却步步后退,退到笼子最里面,他碰不到,除非自降身价也钻进笼子里。 卓英皱了下眉,伸手的动作停下,转为重重拍击一下铁笼。 他满意看到月流的恐惧,接着说:“你们的小伙伴,昨晚服侍玄天宗的江莫长老,仪态不端,血脏了人家的手,自然被弄的狠了。江莫长老没有尽兴。我很难办。好在江寒长老解围,让我今晚把你送过去赔罪。你收拾收拾,听话些,今晚有三位玄天宗的长老等着你,我可不想你也被玩死啊。” 既然已经不干净了,被朝凤仙尊碰过了,再多几个人也无妨。 卓英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走了。 留下月流蜷缩在笼子里,瑟瑟发抖。松吉看着月流,终于把头别过去,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