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我灵泉空间?掏空资产嫁京少爽翻天》 第1章 重回七零 2000年,京市。 夜里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街道路口,孤零零趴着一个身穿破洞旧衣的沧桑老妇,头发花白,瘦弱佝偻,满脸褶皱。 许如烟浑身颤抖着抱紧自己。 她空洞又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街道对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眼里陡然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爸爸,徐姨,姐姐,是我,如烟啊!” 许如烟哭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着街对面跑去,饱经风霜的苍老嘶哑声音,竭力高喊。 “是我,如烟!爸爸,整整三十年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站在街道上,衣着富贵华丽,打扮精致时尚的一家三口,听见动静转身来看。 许卫国眯着眼,在瞧见许如烟跌跌撞撞的佝偻身影时,疑惑一瞬,只觉得眼熟。 直到在冷风里听清她喊“爸爸”。 他倏地一惊,脸色蓦地阴沉下来,满脸嫌恶的喊:“快把她赶走!” 许如烟踉跄的脚步一顿。 许卫国眉头狠狠一皱,表情越发狠戾,厉声呵斥。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乞丐,少和我攀关系,我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云画,我不认识你!” 许如烟一怔,呆呆的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有些不敢相信。 “爸爸。” 站在他身旁的许云画轻轻拉住他,温柔笑道:“你和妈妈先回去吧,我来解决。” 许卫国不放心看她一眼,沉默半晌,点点头,冷声说:“把她处理好,让她消失在京市,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云画笑意盈盈的,看着许卫国上车离开,然后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她对身边的保镖说:“把人带走。” 两个保镖应声将许如烟佝偻踉跄的身子架起来,给她架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狠狠丢到地上。 许如烟被摔的又疼又冷。 她蜷缩起来,冻得嘴唇青紫,目光呆滞,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 许云画居高临下的看她,双手抱胸,妆容精致的白皙脸颊上,神色轻蔑又嘲讽。 “许如烟,你还真是命大,居然还能活着找到我们,我都以为你早死在大西北的穷乡僻壤呢。” 许如烟怔愣的目光对上她嘲弄的眼神,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艰难爬起来拉住她的裤脚。 “许云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见爸爸,我要回家!” “哈哈。”许云画捂嘴笑,语气讥讽:“你还想回家呢,蠢货,没看出来爸爸不想要你吗?” “还找了我们三十年,许如烟,动动你的猪脑吧,你难道就从没想过,政策开放以后,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有回来找过你?” “你家里那些资产,你就没想过一夜之间都去了哪儿?祖宅的房产被变卖,你妈留给你的存款也都消失不见,你就一丁点也没怀疑过吗?” 许如烟蓦地睁大眼,她浑身颤抖着,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荒唐想法。 许云画观察她震惊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得意的笑。 “蠢货,当然是都被我们卷走了啊!” “爸爸当年带着林家留下的巨额遗产,买了三张船票带我们一家去香江避难,他靠着你们林家的资产和人脉很快混成香江首富,现在带着我们又回到京市发展。”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 许云画捂着嘴呵呵笑,看着许如烟呆滞的表情,心里越发畅快。 “我其实是爸爸的私生女,只不过为了骗你,才对外谎称是别人的女儿,我比你还大一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云画语气锐利,笑的轻蔑又嘲讽。 “这意味着,爸爸早就背着你和你妈在外面建立另一个家庭,爸爸在外面养我和妈妈,也用的都是你妈赚的钱!” “不光如此,你妈当年生病住院,是爸爸早就厌烦她,直接给她喂下一整瓶的甲喹酮,让她呼吸衰竭而死。” “也是爸爸亲手签字放弃尸检,直接给她火化,还偷梁换柱,把你妈的骨灰都给扬了解气,你以为的骨灰盒,里面放的其实是狗的骨灰,哈哈哈!” 许云画笑的得意,娇艳的红唇轻翘,语气越发阴狠恶毒。 “你妈早就尸骨无存,连个灰都没留下,你们母女两个蠢货,都被我们一家三口耍的团团转,连让人吃绝户还不知道呢!” 许如烟惊的睁大眼睛。 残忍的真相被血淋淋揭露在她面前,她目眦欲裂的爬起来,挣扎着要去掐许云画的脖子。 “啊!你们这群畜生!畜生!!”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啊!!!” 许云画抬起高跟棉靴,一脚用力狠狠踹向许如烟干瘪的肚子,冷笑。 “呵呵,我们一家三口用你们林家的钱这些年享尽荣华富贵,吃香喝辣,你却穷困潦倒,被爸爸骗去寒冷的大西北下乡,许如烟,你要拿什么和我斗啊?” 许云画缓缓蹲下身,从围巾里摸出一块玉佩,在她耳边压低声炫耀。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也让你死得瞑目点吧。” “你们林家这个传家宝,其实是一个空间玉佩,里面装满了你们林家老祖宗成百上千年积累的财宝。” “我们一家三口就靠着这枚从你手上骗走的空间玉佩,将资产都转移到里面带走,在香江混的风生水起,很快成为顶级豪门。” 许云画笑着用玉佩狠狠扇了扇许如烟苍老褶皱的黝黑脸颊,然后得意的站起身,吩咐保镖说。 “京市的冬天,天寒地冻的,冷死几个乞丐还不正常。” 保镖很快领会许云画的意思,对视一眼,齐齐走上前去,对着趴在地上的许云画一顿拳打脚踢,让她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许如烟紧紧佝偻住身体,她疼的喘不过气,只能用恨得通红的双眼,死死盯向许云画窈窕精致的背影,咬紧牙关,鲜血直流。 保镖不敢真把人打死。 他们确认许如烟再也站不起来后,就起身守在不远处的街道,点起香烟,然后面无表情看着她狼狈趴在地上,一点一点被冻死。 …… 1970年,六月。 江南林家百年老宅里。 “啊!” 许如烟惊叫一声,满脸惊恐的从床上坐起来,额角渗出薄汗。 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白皙细腻的双手,又四处看向周围熟悉的布置,是她曾经的卧室。 许如烟猛的睁大眼,心里突然有个极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急忙转头去看桌上的日历。 1970年…… 她居然重生了?! 而且是重生回她即将去大西北下乡、被渣爹一家哄骗着交出林家全部家产的那段时间。 许如烟精致白皙的脸上,挂着惊惧又充满恨意的泪水。 “如烟。” 继母徐盈盈温柔似水的声音突然轻轻从门外传来,笑道:“快下来吃点心。” “今天你爸爸特意买了颐香斋的潮糕,你前几日不是嘴馋想吃了吗,快下来尝尝。” 许如烟听到继母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嗓音,浑身一激灵,猛的回过神,眼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苍天有眼,让她有机会重来一次。 上辈子,她被亲爹联合继母继姐诓骗,母亲被害,家产被夺,最后被继姐派人殴打,活活冻死在阴冷小巷。 这辈子,她擦亮双眼,渣爹一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许如烟恨恨咬牙:“许卫国,徐盈盈,许云画,这笔血账,我要亲手血偿!” 第2章 拿了她的钱,都得吐出来 “咚咚”。 徐盈盈敲门的声音再次轻轻响起。 她带着困惑的温柔声音,催促喊:“如烟,你醒了没?” 许如烟急忙抹干眼泪,随手擦了点护脸霜遮挡痕迹,然后下床开门。 “徐姨。” 许如烟强忍住恨意,笑着看她,手指死死攥紧掌心。 徐盈盈穿着素色旗袍,年过四十的女人保养的精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年纪,眉眼柔和。 如果不是许如烟拥有上一世记忆。 她真的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样佛口面善的女人,背地里是如此蛇蝎心肠! 徐盈盈笑着拉住她的手,温声细语的江南软调:“如烟,快下来,颐香斋的潮糕我和你爸爸都舍不得吃,云画想尝一块,我也没给,全给你留着呢。” 徐盈盈这话说的精明,无非是暗示她对许如烟这个继女,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好。 许如烟面色不显,心里却止不住冷笑。 她现在才想明白。 徐盈盈对她好,就是捧杀。 温柔的软刀子最是致命,将她骗的像条狗一样,对她百般信任! 许如烟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笑道:“知道了。” 许如烟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她跟着徐盈盈下楼,抬眼就瞧见她的亲生父亲许卫国坐在桌旁,也笑眯眯乐呵看她。 “如烟,快过来,看爸给你买了什么。” 他冲许如烟招招手,将潮糕推到她面前:“最近家里手头紧,我省下早饭钱给你买了最爱吃的潮糕,你快尝尝。” 许如烟淡淡扫了眼桌上精致的糕点,笑了:“爸爸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昨天还看你在厨房吃猪头肉呢。” “这年头,肉不比几块点心贵。” 许卫国闻言尴尬的扯了下嘴角, 徐盈盈急忙帮他说话:“如烟,你别误会,你是千金大小姐的娇贵身子,怎么能吃猪头肉这种东西呢。” “徐姨可别给我戴高帽。” 许如烟面色平静,不徐不疾道:“现在上面查得紧,资本家作风要不得,我和别人一样,都是光荣的劳动人民。” 徐盈盈笑容僵硬了下,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这死丫头平常和她亲如母女,今天嘴倒是伶俐,还会暗戳戳回嘴了。 “咳咳。” 许卫国掩嘴咳嗽一声,装作和蔼的笑道:“行了,如烟快坐下来吃点心,爸爸有事和你说。” 许如烟刚坐下来,就听许卫国语重心长的劝她。 “你还记得你妈小时候给你相的娃娃亲吗?对面是京市的军三代,我听说他前些日子被下放。” “你快拍个电报过去,和他解除婚约,爸又给你找了个更好的,是城里纺织厂厂长的儿子,他一会儿上门来相亲,你先瞧瞧。” 许如烟捏起糕点的指尖一顿。 上辈子也有这茬事。 她自小和京市贺家的独生子有婚约,对面被下放后,她被许卫国哄着解除婚约,转头又和周爽结婚。 周爽明面上对她好,装作很喜欢她的模样,还承诺说她尽管安心下乡,两人先领证,他再等到她返城回来办婚礼娶她。 许如烟上辈子真信了,还特别感动。 但她现在想明白了。 这个周爽,也是许卫国找来联手欺骗她家产的渣男。 只因为她母亲在银行保险柜里留给她的嫁妆,需要结婚证才能打开。 许如烟抬眸看向许卫国难掩贪婪的眼神,直接拒绝:“那可不行,我这辈子非贺哥不嫁,爸,你去回绝他吧。” “胡闹!” 许卫国顿时就急了。 他都和周家商量好了,把许如烟手里的嫁妆骗到手后,他们七三分。 许卫国半月前得到消息。 如今政策收紧,许如烟的母家林家上了清算名单,被打成资本家。 上头强制安排给他们家一个下乡名额,许卫国就私自给许如烟报名。 自己则是花大价钱买了三张船票,打算带着徐盈盈母女逃去香江避风头。 等着许如烟这个蠢货交出全部家产,被骗去下乡后。 他就立马登报,和林家划清关系,再反手举报许如烟,给她扣资本家大帽子,这小贱人一辈子都别想回城! 许卫国准备齐全,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把许如烟手里的嫁妆骗过来。 他恼羞成怒的沉下脸,用力一拍桌子,厉声呵斥:“如烟,爸爸也是为你好,现在时局动荡,林家本来就被上面盯得紧,你再不跟贺家划清关系,万一受牵连怎么办?” “爸爸给你相中的周家,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好成分。” “你和周爽先结婚,有周家帮你疏通关系,你过段时间去下乡日子也能好过些,等你待两年回城,他家还能直接给你安排工作。” 许如烟没理他,吃了口糕点,装作不经意的说:“周家成分那么好,不如让我继姐嫁过去,回头她再帮扶我一下,不也一样吗?” “那怎么能行呢!” 许卫国一瞪眼,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强忍着怒火,态度缓和下来哄她:“人家周爽喜欢的是你,没看上你姐姐。” 许如烟闻言,拍了拍手指上糕点的渣子,笑道:“那好吧,爸爸你对我真好,我同意和周爽相亲。” 许卫国和徐盈盈悄然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喜。 许如烟这个蠢货,就是好骗! 许如烟看着他们两个眼神交流,心里冷笑声,面上却乖巧。 她笑意盈盈的说:“让我退婚,嫁给周爽,我也有条件。” “之前许云画要去了我的玉佩,那是我们林家的传家宝,我想了想有点后悔,你让她把玉佩还给我。” “还有,我嫁人,你和徐姨也得表示下吧?” 许如烟笑着伸手,挑眉看他:“你把我的存折还我,不然,我就不同意结婚。” 许卫国没想到许如烟会要存折,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林家捐出去后剩余的资产,每月都会往存折里自动打两千块钱,等着许如烟成年后要交还给她。 十多年积累下来,里面少说三十万。 许卫国自然不舍得给许如烟,干巴巴笑了下,说:“你马上就要下乡,带着存折也不安全,爸爸帮你看着,等你以后回城,我再拿给你。” “那怎么能行?” 许如烟立马摆脸子,掰着手指算:“爸爸,你和徐姨平常吃的用的不都是我林家的,说白了你也是要靠林家养的赘婿。” “林家供着你这么多年,你花了多少钱,现在我要存折你不乐意给,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偏心徐姨和她闺女,想把钱留给她们母女?” “如烟,你这是什么话?” 徐盈盈一惊,暗自盯着许如烟看,心里有些恼火。 这死丫头今天怎么突然像长出脑子来了,说话这么犀利。 许卫国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赘婿的身份。 许如烟故意挑着他的痛处说,一下给他惹火,瞪着眼拍桌喊:“你少不识抬举,爸爸都是为你好,你给我乖乖听话!” 许如烟眨巴了下眼睛,顿时红了眼眶,也跟着拍桌起身,哭着就要往外跑。 “呜呜呜,我就知道爸爸你偏心,你根本就不爱我!这婚我不结,我不结!” “许云画才是你亲生女儿,我不是,你心里没我这个女儿,我要和大家说,许云画才是你亲闺女!” 许如烟边哭边拉开门往外跑,冲着大街上喊,生怕别人听不见。 许卫国大吃一惊,立马就涨红了脸。 “如烟,你别乱说话,云画是你徐姨的女儿,和我没关系,你才是我亲生的!” 许卫国急得拉住她,恨不得直接堵住她的嘴。 徐盈盈也急,她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如烟,这年头可不兴乱说话,容易让人戳脊梁骨,你再生气,也不能随便污蔑人清白啊!” 许如烟被拉住,回头哭出声来,红着眼很委屈:“那你把存折和玉佩都给我,不然你就是偏心。” 许卫国阴沉着脸,忍了又忍,才忍着没扇许如烟一巴掌。 他皮笑肉不笑的:“那爸爸先让云画把玉佩给你,存折我去找找,你别急。” “行,先把玉佩还我吧。” 许如烟朝着徐盈盈一伸手,努努嘴:“徐姨,玉佩拿来!” 第3章 空间金手指 徐盈盈强颜欢笑,心里恼怒的不行。 这小贱蹄子今天着实反常,要不是看在死丫头马上就要滚下乡的份上,她都懒得和她虚与委蛇! 徐盈盈上楼把许云画给叫下来,让她把玉佩还回去。 许云画起初还不乐意,那玉佩一看就是好东西,她可舍不得。 “不给我就不结婚,你们谁爱结谁结!” “云画!”许卫国冷下脸,给她使了个眼神:“快把玉佩还给你妹妹。” 徐盈盈也急忙压低声音安慰她:“云画,这死丫头的嫁妆里还有不少珠宝首饰,你把玉佩给她,回头嫁妆到手,你想要什么项链没有?珍珠的,红宝石的,都随便你选!” 许云画眼红的看着手中的雕花玉佩,心里就莫名有种直觉。 这个玉佩可是宝贝,她绝对不能给许如烟! 许如烟却不给许云画反应的时间,她上前一把夺过玉佩,戴在脖子上,笑道:“好姐姐,不客气,玉佩就物归原主了。” “你……” 许云画一惊,心里顿时跟刀割一样,难受的厉害。 她莫名有些慌张不安,眼睛直勾勾盯着许如烟脖颈上的玉佩,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许如烟可懒得管她,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累了,上去歇会儿,等周家来人再叫我。” 许如烟迫不及待的回到卧室里,把门反锁起来,拿出玉佩。 她想了想,琢磨着怎么打开空间,想到以前看的话本里,经常说滴血认主。 许如烟眸光微闪,狠下心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到玉佩上。 光亮一现。 她蓦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许如烟惊的睁大了眼。 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空间里面是占地面积数十亩的苏式庭院,里里外外分了好几层,还有不少几十米高的古色楼阁,用作住宅和储物间。 庭院最中心的地方,是一汪非常显眼的灵泉,源源不断的涌出泉水,稍微靠近,就觉得心旷神怡,通身舒畅。 许如烟眼里划过一抹惊喜。 她又好奇的四处走了走,发现庭院里堆积满林家老祖宗数十代积累的金银财宝,从古文玩物到字画墨宝,琳琅满目,随便拿出去一件,都是惊世的古董,价值连城! 上辈子许卫国逃去香江以后,能迅速成为顶级豪门,估计就是许云画用空间里的宝贝,一路用钱帮他堆出来的。 许如烟瞧着庭院里取之不尽的财宝,冷笑了声:“许云画,如今物归原主,你再想侥幸捡漏,就做梦去吧!” 梦里啥都有! 许如烟没时间仔细清点物资,她只匆匆转了圈,又在空间里发现了大片可以种植的黑土地,和堆积起来数不清的谷物仓库,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种子。 许如烟心念一动,想着要是能够自动种植就好了。 结果下一秒,她念头刚起,仓库里的种子就被种植入黑土地里,浇水、施肥……一条龙全自动! 许如烟惊讶的睁大眼,没想到空间居然这么方便,只靠她动动心念,就能随心所欲,根本不需要她辛苦动手。 许如烟可以说是欣喜万分。 她又在不远处看见各种饲养场,里面牛羊猪马鸡……常见的不常见的,都养得满满的。 许如烟也是这个时候,才惊然发现,空间里的时间,居然可以随着主人的心念任意停滞。 这也是空间里的养殖物常年保持不老不死的秘密所在。 许如烟忍不住咂舌,这空间远比她想象中要方便许多啊! 她算着时间差不多,心念一动,又出现在卧室里。 空间玉佩已经抢回来了。 许如烟眸光一冷,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接下来,就该是夺回林家的家产! “咚咚”。 徐盈盈又上来敲门,声音温温柔柔的。 “如烟,你快收拾好了下楼,周家人来相亲了。” 许如烟闻言冷笑声,懒懒回应:“好,我知道了。” 她走下楼,发现客厅里乌泱泱站着人。 听见楼上的动静,五个人齐刷刷回头看向她。 有那么一瞬间。 他们仿佛一群贪婪的恶狼,眼冒绿光,眼里都带着精明的算计,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将她分食殆尽,嚼的连骨头都不剩! 许如烟脚步一顿,心里没由来感到一阵悲凉。 这帮人摆明就是欺负爱她的家人都死光了,林家成了绝户,留她孤零零一个小姑娘,没人护着,任人哄骗欺辱。 许如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这一次,她不需要别人,自己也能护住自己! “许同志,你好,我是周爽。” 周爽笑着上前几步,伸出手来。 他长相清爽,放到普通人里也算帅气,浓眉大眼,周正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许如烟懒懒扫了他一眼,没接话。 周爽有些尴尬的僵在原地,眼睛里窜出一股恼怒,却也不好发作。 徐盈盈急忙上前笑道:“如烟怕生,小周你别介意。” “等以后多认识一下,熟悉就好。” “没事,徐姨,我知道许同志出身娇贵,能理解。” 周爽给站在自己身后的中年妇女使个眼神,示意她上前。 宋春桂眸光暗了暗,笑眯眯跟许如烟说道:“如烟,我是周爽的母亲,你叫我宋姨就好。” “来,这个红包你拿好,宋姨给你包了一千块钱,就当是你和周爽相亲的见面礼。” 许如烟也不矫情,人家乐意给,她就乐意拿。 她笑着接过红包,放到兜里:“不客气。” “就是一千块有点少,想和我爸一样当林家的倒插门女婿,这些可不够呢。” 宋春桂脸上笑容一僵,心里暗骂一句,资本家的大小姐,说话就是傲气。 一千块钱还不算多? 现在正常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十几二十块,一千块钱够一家人多少年开销了! 她倒是狮子大开口!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宋春桂想着自己将来能分到的嫁妆钱,忍了忍,又让周爽把他们家带来的箱子推出来,一一打开,笑道。 “宋姨就知道你这丫头眼界高,瞧瞧,这些是什么。” 许如烟瞥了眼过去,一箱子捆起来的十元大团结,粗算下也有一万块。 两箱子各种票据,除了常用的粮票油票肉票日常用品票等等,还有不常用的自行车票,工业票,缝纫机票……各种票据分类都捆好,叠的整整齐齐,数下也有上百张。 这些可是好东西! 许如烟马上要下乡,空间里物资不少,但大部分都在这个年代拿不出来,她正缺少票呢。 许如烟心里忍不住暗自嘲讽。 周家为了骗她手上的嫁妆,这回也是下了血本。 她从前就是被周家这副“真诚”的模样打动,以为真的遇到好人家。 如今再看,许如烟却清醒不少。 周家就是空手套白狼,东西说是送给她,等她下乡以后,还不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他们手上! 许如烟不动声色,笑着转头看向宋春桂:“宋姨,你们对我真好,爸爸说的没错,周爽是个好人。” 众人原本还提心吊胆,怕许如烟不上钩。 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五个人彼此视线交流,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几分轻蔑与得意。 许如烟这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小姐,脑子就是蠢钝如猪啊! 第4章 存折?拿来吧你! 许云画瞧着箱子里的大团结和各种票据,忍不住有些嫉妒眼红。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她就是心里不爽。 许云画忍了又忍,死死掐住掌心,好半晌,才忍着泛酸的心情,笑道:“妹妹,周家拿出十足的诚意,咱们也不能落下。” “你要是对周家满意,不如今天就趁着办事处还没下班,早早领证,再带着周爽去银行把嫁妆取出来,也好显出咱们的诚意,省的让人觉得咱家小气,只会占人家便宜。” “姐姐说的对。” 许如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等下就去和他领证,再去银行把嫁妆取出来,带回家里。” 周爽闻言一喜。 他和许卫国都谋划好了,提早花钱买通办事处的人,准备整个假的结婚证,等到把嫁妆拿到手,就把许如烟一脚踢开。 周爽急忙点点头,笑道:“没问题。” 许如烟瞧着他,心里忍不住冷笑。 她上辈子也是眼瞎,识人不清,居然被他耍的团团转。 “你去之前,先帮我把箱子都搬上楼。” 许如烟努努嘴,扬起雪白的下巴,笑眯眯的看他。 周爽一愣,心里不情愿,也只能强忍着赔笑应下,帮她把箱子都抬上去。 宋春桂在后面看着,心疼的在滴血。 但转念一想。 很快她就能拥有许如烟这个小贱蹄子的嫁妆,这些就当是彩礼,等许如烟下乡后,不还是回到他们手上? 宋春桂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许如烟上楼后,把卧室门一锁,将周爽送来的箱子都收到空间里,才慢悠悠下楼。 她拿着户口本,笑眯眯看向周爽:“走吧,我们领证结婚,去取嫁妆!” 周爽带着许如烟来到办事处排队登记结婚。 等到窗口,他冲着工作人员使了个眼神。 对面心领神会,拿出一张提早做好的假结婚证,笑着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这是喜糖,同志也沾沾喜气。” 周爽领过结婚证,给他递过去一把红色包装的水果糖,然后转头看向许如烟,迫不及待道。 “如烟,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等着你下乡回来,我就办婚宴娶你,现在你先委屈下,我保证以后亏待不了你。” 许如烟全程低着头,都懒得理他。 她心里也明白,周爽手里拿的是假证,压根不想娶她。 许如烟不在意,她也想把嫁妆取出来,放到空间里才安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个人算是互相利用,但究竟谁才是那只黄雀,谁又是螳螂和蝉,可不好说。 许如烟笑了笑:“谢谢周爽哥,你找点人,帮我把嫁妆搬回家里,等着我下乡以后,还得麻烦你帮我保管。” 周爽闻言,眼里再也藏不住贪婪的神色,馋的都快流口水,急忙连声应道:“没问题,我这就找人帮你取嫁妆!” 等两人到了银行。 许如烟突然转身跟周爽伸出手,白皙明媚的小脸,扬起灿烂的笑容:“你的工资呢,也给我吧。” “什么?”周爽一愣。 许如烟皱起眉,语气冷了几分:“我说你的工资。” “人家夫妻两结婚,工资可都是给女方保管。” 许如烟露出失望的眼神,无奈叹息一声:“周爽哥,你该不会不愿意吧?” “你如果不想把工资存折交给我,那我就不取嫁妆了,咱俩现在就申请离婚!” 周爽瞬间就急了:“如烟,你说什么傻话呢,我肯定愿意啊。” “只不过我存折放在家里,没带在身上,这样,你先取嫁妆,我改天把存折取来给你。” “那可不行。”许如烟双臂抱胸,努努嘴,笑道:“我也不着急取嫁妆,距离银行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你不嫌麻烦就去家里把存折取来。” “没有存折,就没有嫁妆!” 周爽没想到临门一脚,许如烟居然搞这一手。 他恨的咬了咬牙,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瞧了许如烟这个蠢货,眼皮跳了跳,强忍住怒火,赔笑说。 “成,那你在这等着,我回家取存折。” 周爽哼哧哼哧骑上自行车,不情不愿的就走了。 江南如今是夏月。 下午太阳依旧毒辣,周爽来回折腾一通,大汗淋漓的,身上都打湿了,狼狈的像条狗。 半个小时后。 他喘着气骑车回来,将存折交到许如烟手里,咬牙笑道:“现在你满意了?” 许如烟瞥了眼,存折上有三千块钱,眉眼一弯,笑了出来。 “成,我把钱取出来,存折还你,以后记得按时上交工资。” 周爽心里恼怒,但为了嫁妆,只能忍了! 他看着许如烟把他存折上的钱都取出来,心疼的像是在滴血。 周爽不甘心的说:“如烟,我来帮你清点嫁妆吧。” “不用了。” 许如烟把三千块放好,头也不抬:“我自己看就行,你去门口等着搬东西。” 周爽一噎,心里越发恼怒,咬牙狠狠盯着许如烟,目露凶光,恨不得把这贱人脸给撕烂! 但为了嫁妆。 他继续忍了! 许如烟拿着结婚证,顺利取到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加起来,里面满满当当,装的居然是金色小黄鱼! 还有零散的一些珠宝首饰,各种金器银器玉器。 粗粗一算,换成钱,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万。 许如烟忍不住一惊。 上回来是周爽自告奋勇帮她清点,她也没仔细看。 现在一看,真是吓一跳。 许如烟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又出去指挥着周爽,让他帮忙把箱子搬回家里。 周爽一想到以后这些有三成都是自己的钱,贪婪的咧嘴笑,干活都有劲。 等到日落黄昏的时候。 周爽骑着小三轮车,来回折腾十几趟,才总算把东西都搬完。 许卫国瞧着客厅里堆满的箱子,和徐盈盈对视一眼,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 “如烟,你可得把嫁妆放好,别丢了。” “当然。” 许如烟抬手拍了拍箱子,装作天真的模样,笑道:“不如就把箱子都放到爸爸的仓库里保管吧,这样我也放心。” 第5章 搬空渣爹家产 许卫国在林家老宅有个地下仓库。 里面放满了他从林家偷偷昧下的宝贝,包括老宅的房契在内,都被他锁在仓库里私藏。 许卫国正愁怎么劝许如烟把嫁妆搬到自己的小金库呢。 听见她主动开口,怔愣一瞬,随即喜笑颜开,心里冷笑。 许如烟这蠢货,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自己送上门找死! “没问题,如烟,你把嫁妆暂时交给爸爸,就放一百个心吧,绝对丢不了!” 许卫国急忙拍拍胸脯,主动帮忙,又把箱子一趟趟抬到仓库里放好。 地下仓库不方便给周爽看。 他倒是识趣,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打个招呼就走,只说改日再来。 许如烟双臂抱胸,冷眼瞧着许卫国和徐盈盈两人累死累活把箱子搬完,看他把仓库钥匙放到怀里小心揣好,眸光闪了闪。 许卫国满头大汗的喘着气,刚搬完箱子,就瞧见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皮鞋。 许如烟笑眯眯看他,伸出手:“爸爸,嫁妆我也取回来了,存折呢,该给我了吧。” 许卫国一怔,才想起来这事,当时就不乐意:“如烟,存折还是交给爸爸保管吧,你用钱的时候,爸爸再给你。” “那可不行。” 许如烟幽幽叹口气,无奈道:“我都嫁人了,存折当然要放到自己手里。” “你不想给我,我就去找周爽,让他把嫁妆搬去他家里放着!” 许如烟作势就要走。 徐盈盈急忙拉住她,安抚说:“如烟,你爸没别的意思,他也是不放心。” “你实在想要存折,那就拿着吧。” 徐盈盈悄悄给许卫国使了个眼神。 他们好不容易哄骗许如烟把嫁妆取回来,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差错! 反正存折到她手里,等着许如烟下乡,她也带不走。 只是临时寄存在她那,倒是也无妨。 许卫国也很快想明白,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你徐姨说的对,如烟,你等着,我把存折拿来。” “不光是我的,你和徐姨的存折也都拿来。” 许如烟抬了抬下巴,说的理所当然:“我刚领证结婚,你和徐姨总要表示一下吧,不然说不过去。” “对了,我姐姐不是也有存款吗,她也得表示一下,你们一起都拿来吧!” “许如烟!” 许卫国脸瞬间阴沉下来,咬牙怒道:“你别太过分!” 徐盈盈也肉疼。 但想到仓库里那笔丰厚的嫁妆,她咬牙狠了狠心,赔笑说:“行了,如烟想要就随她去吧,咱们也不是给不起。” 徐盈盈一个劲给许卫国使眼色。 他们没必要和一个马上就要下乡的贱人起争执,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许如烟安抚好。 许卫国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行,如烟你等着,爸去给你取存折。” 许卫国很快就将存折取回来。 他们一家三口,再算上许如烟自己的,一共四个,加起来将近三十五万。 许如烟笑眯眯接过存折,瞧着许卫国气成猪肝的涨红脸色,看他和徐盈盈一脸肉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反正他们不爽,她就爽了! “行,存折放我这,我累了,先上楼了。” 许如烟扬扬手,把存折揣到怀里,头也不回上楼,丝毫不管许卫国的脸色。 他气的胸膛起起伏伏,目光阴狠的瞪着许如烟的背影,好半晌,才咬牙恨道。 “贱人!和她那个死妈一个贱样!她们都该死!” 徐盈盈也冷笑,安慰他说:“好了,你别气,反正死丫头过两天就下乡了。” “等她一走,这些家产,不还都是咱们的,回头去了香江,就不用再忍她了。” 徐盈盈想到许如烟很快要去大西北那样贫瘠荒凉的地方下乡,很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城,心里忍不住得意畅快。 她和许卫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精明的算计与嘲讽。 等到晚上。 林家老宅夜深人静。 许如烟蹑手蹑脚的来到仓库前,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铁丝,在仓库门上的锁头里轻轻鼓捣一下。 只听“咔嚓”一声响。 锁被打开了! 许如烟眯了眯眼。 以前下乡的时候她跟着村民学了不少生存本领,没成想,在这里用上。 这算不算一种回旋镖? 许如烟将仓库门轻轻关上,看着库房里满满当当上锁的箱子,又一个个撬开,将里面的家产全都收入空间。 光是一箱箱的小黄鱼,就有将近十大箱。 其余的,还有各种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名贵药材、珍藏书籍、房产地契、粮食美酒、各式票据…… 许如烟没空细看,又吭哧吭哧,将空间里废弃的石砖填入箱子里,重新锁好。 等到把仓库都搬完。 许如烟眼睛一转,突然来了主意。 她从空间里拿出可燃型蒙汗药,自己捂住口鼻,点燃后扇到许卫国一家三口房间里。 许如烟用的药量大,放倒一头牛都没问题。 等着渣爹一家再睡醒,她早就把家产都搬空放进空间,谁也找不着! 许如烟这回没有顾忌,干脆在老宅里挨个房间搜。 她见到值钱的东西,上到花瓶桌椅,下到镶嵌玉石,甚至屋顶值钱的砖瓦,全都大手一挥,通通搜刮到空间里。 等着把老宅搬得差不多了,许如烟最后来到渣爹一家的房间。 许卫国他们睡的跟猪一样死,她把房间里的衣服首饰化妆品全都收走,最后连跟毛都没有留下! 许如烟最后拿走的,是许云画的户口本。 她折腾完一通,天都蒙蒙亮了。 许如烟又赶忙收拾好自己,身上背着一个军绿色挎布包,在外面吃完早点,掐着街道委上班的时间,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道清脆干练的女声。 “同志,您好,我想响应国家号召,主动申请知识青年下乡,支援乡村建设。” 许如烟将许云画的户口本一把拍到桌子上,笑道:“就报名大西北,最偏远贫瘠的农村,哪里最穷就去哪儿!” 第6章 举报渣爹一家下大狱 街道办主任吓了一跳。 “确定是大西北最穷的地方吗?” 许如烟点点头,语气真切诚恳,一身正气的说。 “主任,我姐姐是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就爱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大西北建设,做大西北建设一颗星!” 这年头都流行喊口号。 主任是接受过红色思想教育的积极分子,一听这话,瞬间心花怒放。 她感觉自己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同志,立马激动的起身紧紧拉住许如烟的手。 “好,那就给你姐姐报名大西北最穷困的小庄村!” 许如烟也激动的拉住主任的手,用力点点头,心里盘算着。 这年头,同样是支援农村建设,作为知青主动下乡,和被查成分强制下放,待遇截然不同。 前者虽然在农村生活艰苦,但还算个人。 后者那就完全不被当做人看,甚至连个牲口都不如,哪个不是被扒层皮下来,折磨的不成人样、生不如死! 许云画现在就属于知青下乡,而许如烟,被许卫国算计,是被强行顶上名额下放的。 许如烟从街道办出来,抬头看看天,盘算着得给自己正名身份。 她绝对不能是用被下放的名义去大西北下乡! 许如烟掂量了下自己的军绿色挎布包,转头又问街道办的人要了纸和笔。 整整两个小时过后。 许如烟洋洋洒洒写了万字举报信。 她写的手都快废了,才甩甩酸痛的肩膀,起身活动下坐麻的腿,打算去公安局举报许卫国一家! 公安局。 许如烟拿着举报信,上门举报许卫国一家贪污受贿、婚内出轨乱搞男女关系、涉嫌谋害前妻性命、侵吞家产。 她顺手,还把周爽一家一起举报,罪名就是买通办事处同志,伪造假结婚证骗婚,勾结许卫国一家侵吞个人财产! 许如烟举报的罪名太多,涉及财产数额上万,直接惊动了公安局局长。 赵局长额角擦着汗,最后亲自来询问许如烟具体情况。 “同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有什么证据?” 许如烟将假结婚证往桌上一推:“千真万确,赵局长要是不信,可以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审讯。” “您也可以现在就叫人去林家祖宅搜查,许卫国他打算卷走林家所有资产,带着我继母和继姐坐船逃到香江。” 许如烟顿了下,又补充说:“我爸爸在祖宅里有个地下仓库,里面大大小小几十个箱子,放的都是他要转移的财产!” 赵局长闻言狠狠皱下眉,立马正色起来。 他拿着结婚证,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去查查这证是真是假。” 工作人员急忙联系相关人员,层层核查下来。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 他又神色凝重的回来,报告说:“赵局长,找人去办事处查过了,这证就是假的!” “办事处那个负责结婚登记的人胆子小,我们公安局的同志把他抓起来审问,没一会儿就都招了。” “他不但招了收钱串通办假证的事,为了自保,还举报周爽一家利用开厂的便利贪污受贿,私下买卖工作!” 赵局长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帮人眼里还有法律法规吗!” 赵局长抬眼看向许如烟,脸色变得郑重起来:“许同志,你放心,我们这就找人把许卫国一家和周爽一家都抓起来审问。” “如果你的举报都属实,我们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许如烟感激的看向他:“多谢赵局长,您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局长!” 许如烟亲眼看着公安局派出人,坐着解放车开往周家和林家老宅。 抓捕的行动很快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 公安去林家老宅抓人的时候,许卫国一家三口还在呼呼睡大觉! 他们身上被扒的精光,赤、条条躺着,被公安强制弄醒拷走的时候一脸懵,哭着高喊冤枉。 周围邻居捧着瓜子来看好戏,许如烟混在人群里,捏着鼻子高声说。 “听说他们家男主人乱搞男女关系,婚内出轨小三,还搞出个私生女!” 凑热闹的人顿时都竖起耳朵仔细听,满脸八卦的兴奋。 许如烟冷笑声,又捏着鼻子继续喊:“我还听说啊,这家前女主人当初生病在床,就是男的给她喂药把人害死,为的就是侵吞家产,把三姐娶进门!” “他和三姐的私生女叫什么来着……哦,对,就叫许云画!” 这话一出,邻居纷纷惊讶。 许云画在镇上还是挺有名的才女,平常为人温柔懂事,不少青年才俊都排着队追求她。 “不会吧?许云画平常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还是私生女?” “嗐,有什么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这种大户人家,不可说的丑闻才越多咧!” “呵,我早看许卫国不像好人,就是没想到,徐盈盈看着温婉贤惠,还是个三姐啊!” “这年头,婚内出轨、乱搞男女关系要挨枪子吧……” 许如烟混在人群里,用宽大的草帽遮掩住脸。 她听着邻居们对着许卫国一家三口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满意的笑了笑,又悄悄转身离开。 林家的全部家产,早就被许如烟搬空了。 公安搜查半天,除了从许卫国的钱包里搜出三张去往香江的船票,什么都没搜出来。 不过他这么多年贪污受贿的罪证,可是被公安顺着蛛丝马迹查出来不少。 贪污数额对不上财产,加上许卫国私人的地下仓库里,大大小小几十个贴上封条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石头。 公安这下越发怀疑,许卫国是早早把资产转移走,就等着逃去香江! 许卫国一家三口被抓到公安局审问的时候,许如烟也没闲着。 她又马不停蹄去登报,宣扬自己要和许卫国断绝父女关系。 顺手举报他资本家作风,把他和徐盈盈那些丑事,都让记者写到报纸上发表。 林家在江南一带也是名门大户,这种豪门世家的辛秘丑闻,可是记者最爱! 报社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新闻稿写出来,印成报纸售卖! 许如烟做完这些,才又放心的回到公安局,去找赵局长。 赵局长正在犯难:“许同志,我们正在想办法审问许卫国一家,现在证据不算充足,他贪污的资产全都不翼而飞,就连存折都没有。” “许卫国咬死说是家里遭贼被人偷了,要我们去查。” 许如烟摸了摸下巴,给他出主意:“那不如试试,告诉许卫国,只要他举报徐盈盈让她认罪,就可以从轻处理、无罪释放?” “同样的话,也可以和徐盈盈说。” 赵局长沉思一瞬,迟疑着说:“你的意思是……离间计?” 许如烟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赵局长,像许卫国和徐盈盈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最擅长的不就是在各自的利益面前……” “反目成仇,狗咬狗吗?” 第7章 采购物资,囤囤囤,爽爆! 许如烟从公安局出来。 审讯不归她负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等赵局长消息。 过两天就要坐火车集中下乡。 许如烟没歇着,又跑到供销社去购买物资。 她手里拿着票,甜甜的笑道:“姐姐,帮我来二十罐麦乳精,二十袋奶粉,二十盒午餐肉罐头,二十盒腌鱼罐头……” 许如烟往货架上扫了眼,纤细雪白的手指一点,笑的眼睛都弯起来。 “还有那些点心零嘴,桃酥、炒瓜子、大白兔奶糖、黄桃罐头、饼干……有多少,通通都给我打包了!” 前台社员闻言惊的瞪大眼,面上露出怀疑的神色:“供销社买东西都有量的,你一个小姑娘,要这么多做什么,你有票吗?” 许如烟点点头,把票放到柜子上,笑道:“姐姐,我是下乡知青,过几天就要出发去支援大西北。” “我们一同下乡的知青有十几个人,这些都是大家商量好要买的,他们派我出来负责统计采购,这些东西看着多,大家分一分其实也没多少!” 许如烟早就想好说辞。 这年头下乡知青,有的家里条件好,怕农村生活艰苦,出发前囤物资不是稀奇事。 社员稍稍打消怀疑。 她抬头看了眼许如烟,见小姑娘长相白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跟月牙儿似的,乖巧又懂事,讨喜的长相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也就没多想。 社员笑了笑,开始帮许如烟打包装东西:“大西北条件可是艰苦,妹妹除了买些吃的,最好再去百货商场买些衣物棉被。” 许如烟也有这个意思。 她知道供销社能买的东西都是有量的,不过囤货嘛,那肯定是越多越好,谁会嫌少呢! 许如烟甜甜的笑了笑:“谢谢姐姐,您可以帮帮忙,再给我拿些日常用品吗?” “洗漱用具、脸盆、热水壶、做衣服床单被罩用的布……还有柴米油盐!总之,用的上的,通通帮我打包,越多越好,我有票。” 许如烟就差把供销社洗劫一空,东西大包小包买完,看的人直咂舌。 不过她先前说自己是去大西北下乡。 周围人知道那里条件艰苦,见她买的多,倒也没说啥,只纷纷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许如烟没在意,走到小巷没人的角落里,把东西都转移到空间。 她看着空间里堆得越来越多的物资,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又去了百货商场。 等到百货商场,许如烟买起东西来更是没顾忌。 她把那些有时间限制的票通通用完,又拿票买了缝纫机、手表、自行车……有用的没用的,只要是这个时代能拿出手的,通通都买光! 许如烟还买了好些衣服,五颜六色的碎花衬衫、各式小裙子、各色工装裤、各种鞋袜。 她怕这些衣服不够,又拿票买了五百匹布,等回头下乡,有时间还能自己做。 好在现在到处都是下乡前购买物资囤货的人。 许如烟虽然出手阔绰,买的多,却也没多少人怀疑,只当她家里条件好,忍不住有些羡慕。 许如烟怕太引人注目,买的时候逢人就说:“我和十几个同学马上要去大西北下乡,我帮他们多买点,大家有备无患!” 她这样说,就更没人会怀疑,反而还挺理解。 大西北可是苦地方啊,东西囤多少都不嫌够! 许如烟买的又都是乡下的紧俏货,这些东西哪怕自己用不上,以后出门在外,送礼做人情也需要。 她最后又买了些猪油、菜籽油、各种干货腊肉、干果糕点。 吃的买的差不多,又跑去生活用品区,买些护肤品。 雪花膏、防冻裂的护手霜、擦脸油、蛤蜊油……这些可都是寒冬腊月必备的好玩意儿,一般人都不舍得买。 许如烟大手一挥,直接每样通通买了几十盒,囤囤囤! 她还买了些夏日防蚊虫叮咬的花露水、蚊帐、消暑的凉席……凡是许如烟能看见的,通通买买买! 有个大哥见她要去大西北下乡,小姑娘哼哧哼哧一个人搬东西不容易,有些不忍心,悄悄跟她说。 “同志,我闺女和你一边大,也马上要去大西北下乡。” “我偷偷和你说,你别跟其他人讲……” 大哥顿了下,语气又压低几分,显得还挺神秘。 “你要真想囤货去大西北,百货商场的东西可不够,最好是去黑市里瞧瞧,那里才有你需要的。” 许如烟眼睛一亮,很懂事的往大哥手里塞了张大团结,还塞了盒香烟,笑着低声问:“大哥,那你能不能给妹妹指条明路……” “你说的这个黑市,我要去哪里找啊?” 大哥见许如烟还挺上道,也乐呵呵的,凑到她耳旁,小声跟她说了个地址。 许如烟闻言,感激的笑了笑。 她把从百货商场搜刮的物资叫人打包,用同样的方法,搬到没人的角落里,全都收到空间。 许如烟多留了个心眼。 她在百货商场出手大方,难免有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她这个落单的“肥肉”。 于是她心念一动,干脆躲到空间里待着,拿出手表算时间,打算等两个小时以后再出去。 许如烟在小巷里消失两三分钟后。 刚才在商场里偷偷告诉她黑市消息的大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往巷子里四处瞧了瞧。 他没看见人影,阴狠老辣的眼睛闪过一抹阴戾,气急败坏的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咬着牙,有些可惜说。 “人呢,跑哪儿去了,小丫头片子看着年纪不大,搬那么多东西跑的还挺快!” 他后面又冒出来几个神色古怪的黄毛小混混,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手上还拿着棍棒这些家伙事儿。 “大哥,那这票咱们还干不干?” 大哥阴沉着脸,有些烦躁的挥挥手,瞪着眼恼怒道:“不干了,干什么,人都跑没影了,妈的,真倒霉,到嘴的肥肉都能飞!” “大哥,那咱们去黑市看看?”有小弟尝试提建议。 大哥闻言沉思一瞬,使了个眼神,语气阴恻恻的:“你带人去黑市等着,要是一个小时还没人影,就算了。” 许如烟在空间里,自然是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她气若神闲的坐在雕花木椅上,淡定喝口灵泉水泡的茶,勾唇笑了笑。 她又不傻,在百货商场突然告诉她黑市情报的,能是什么好人? 无非是仙人跳,就等着你上钩,再把你身上的东西吃干抹净! 许如烟更不急了。 她就慢悠悠在空间里等,这帮人想堵她去黑市,那就等着吧! 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们都等不到! 三个小时过去。 许如烟在空间里自己动手,用空间里养的猪、种的菜,做了顿丰盛的午餐。 香喷喷的红烧肉、咸香有味的豆角烧茄子、颗粒饱满的大米饭,再加上灵泉水煮的西红柿鸡蛋汤。 许如烟吃的心满意足,惬意的眯起眼,惊讶发现自己逛了一上午酸痛的腿脚,突然就充满力量! 腰也不累了,胳膊也不疼了,双目明亮,还通身舒畅。 许如烟怔愣一瞬,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惊喜的瞪大眼,急忙掏出一个小镜子,仔细瞧了瞧。 镜子里的小姑娘,五官精致娇俏,肤白貌美,肌肤细腻光滑,如鸡蛋般吹弹可破,粉里透着红。 许如烟本就长得漂亮,如今更是变得水灵灵的,又美上几分。 她又尝试握拳,对着空间庭院里的大石头,一拳出手! “轰隆”一声沉闷的响。 大石块被她锤的四分五裂,许如烟惊讶的瞪大眼,随即越发欣喜。 这个空间灵泉,不但有美容的功效,还能强身健体! 虽然还没试验,但她估摸着,这灵泉八成还能治病。 许如烟激动的差点要跳起来,这可是大宝贝啊! 灵泉在空间可以自动生成循环水流,真正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多喝几口,都不用别人,自己就能动手保护自己,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她! 许如烟激动的直搓手,她笑了笑,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汪小酒窝,看着可爱极了。 不过许如烟还是知道低调的道理。 她出空间前,特意把自己的脸蛋抹黑,换上不起眼的藏蓝色粗布衣服,又戴上花头巾,遮住小半张脸。 确认没人能认出自己后,许如烟才放心的走出空间。 她先去了药店,开一些家庭常备药。 空间灵泉不好经常拿出来,买些药品以供日常使用,表面做做样子,还是很需要的。 许如烟不仅买了西药,还买了不少中草药,尤其那些比较名贵的人参灵芝之类的稀罕物,她也不客气,通通都买光! 把药买完,她又去镇上几家国营饭店,挨个打包店里的饭菜,包子、馒头、饺子、烧饼、烧麦…… 这些现成的吃食,加起来买了上百斤,放到空间里又不会坏,可以随时解馋! 等把这些东西都买完,许如烟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去到黑市,买些市面上不流通的紧俏货,比如海鲜贝类、外贸商品。 许如烟用意念看着空间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物资,拍了拍手,越清点就越是高兴,笑的眉眼弯弯。 她从黑市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下午四点。 许如烟走在路上,听到有街坊领居凑一块边嗑瓜子边聊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城北的林家……就是许卫国他们家,出事了!” 许如烟脚步一顿,竖起耳朵。 “我听说了,哎呀,现在镇上都传许卫国婚内出轨乱搞男女关系,还谋杀前妻!” “他那个继女,叫什么……许云画!当初不是说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二婚女方带过来,改的跟他姓吗,其实,就是他私生女!” “啊?连私生女都搞出来了,真畜生啊!他不是林家的倒插门女婿吗?这和吃绝户有什么区别!” “不止呢,我男人说他们今天被抓到公安局,他们一家受不住审讯全都招了,赵局长震怒,要判他们游街后死刑,挨枪子儿!” 第8章 大快人心,渣爹一家游街挨枪子 许如烟向街头聚集在一起聊八卦的大婶们,递过去一把香喷喷新鲜出炉的炒瓜子。 她笑眯眯的问:“婶婶,你们说的游街什么时候开始啊,在哪里,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许如烟打扮的土里土气,大婶们也没认出来她,只当她是出来打工的小姑娘。 她们热情的跟许如烟分享:“就在城北,下午五点开始。” “你要想去,婶婶们带你一起。” 许如烟怕她们认出自己,甜甜笑着拒绝。 她背起军绿色的挎布包,想了想,前往城北的二层小茶楼,挑了个地方坐着。 许如烟神色冷漠,眼里涌现一抹恨意。 终于,到了大仇得报的时候! 许卫国一家三口畜生,一个都别想跑! 五点钟,街道上聚满了来看游街的人。 有红袖章在前面敲锣警示。 许如烟微眯起眼,挑了个视野极好的地方,看着三个戴高帽被绑起来的人,让一帮红袖章推搡着跌跌撞撞走出来。 打头的就是许卫国。 他走的不情不愿,胡子邋遢,衣服被撕扯破,脸上鼻青脸肿,狼狈的像条狗,仿佛一下苍老十年。 许卫国怒瞪着眼,边走还边往后骂骂咧咧的喊:“徐盈盈,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就是你揭发我,你这个贱人!老子平常对你这么好,你个狗娘养的白眼狼!你、你不得好死!” 徐盈盈披头散发,脸上不知被谁挠出三条渗血的红印。 她拼命挣扎着,一点没有以前穿旗袍温温柔柔的贤淑温婉模样,像是疯婆子一般,也扯着嗓子,声音尖锐的破口大骂。 “我呸!许卫国你这个废物点心!你算什么男人啊,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们母女!” “许卫国!你这个畜生,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诅咒你!诅咒你下地狱!你个倒插门的死赘婿!凤凰男!你不是人啊!” “肃静!” 红袖章一瞪眼,一人上前给他们狠狠一耳光子,脸打的啪啪响。 徐盈盈哭天喊地的要下跪求情,她拼命指控着许卫国的畜生行为,要不是被红袖章绑着,两人都能当街撕扯扭打起来。 许如烟在茶楼上冷眼看着,只觉得好笑。 前世看似恩爱的豪门夫妻典范,被人戳破最丑陋的那层遮羞布以后,狗咬狗的嘴脸,可真是精彩啊。 许如烟痛快的都忍不住拍拍手,想要高声叫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震惊于许卫国一家的畜生行为,愤怒之下冲着他们一家三口扔臭鸡蛋和烂菜叶。 街坊领居都指着他们鼻子怒骂,戳他们脊梁骨,这么游街走一遭,许卫国一家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许如烟又去看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队伍最后的许云画。 她垂头丧气的,羞的涨红脸,屈辱的死死咬住嘴唇,哪里还有前世半点嚣张的富贵大小姐模样。 等到三人被红袖章压到大街口。 红袖章让他们一家三口下跪,手里拿着剃头刀,高声喊:“同志们,大家快来看看,这就是当资本家胡作为非的下场!” “许卫国,城北林家的倒插门女婿,谋害前妻、侵吞林家资产、贪污受贿、婚内出轨乱搞男女关系,如今和徐盈盈二人互相指控,已经证据确凿!” “同志们,资本主义要不得,这三个人就是被抓起来游街示众的典型!” 有人受到感染,仇视的瞪着眼,跟着挥臂高喊:“打倒资本主义!维护社会主义!” “打倒资本主义!维护社会主义!” “真踏马的是一家子畜生啊!城北林家我认识,他们家都是做慈善的大好人,没想到遇到许卫国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呸!这帮畜生就该死!还有那个私生女也是!平常霸占着林家大小姐的名头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名正言顺了!” 围观的人群情激昂,越发猛烈的朝他们一家三口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咒骂声响彻整个街道。 几个红袖章表情严肃的抓住许卫国三人,厉声说道:“按照规矩,像你们这种作风有问题的资本家,都该剃阴阳头!” 许卫国和徐盈盈一惊,吓得立马哭出来求饶。 原本还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的许云画,闻言也反应激烈的扭动起来,哭着喊:“不行!不可以!我过两天还要下乡,我不能被剃阴阳头!” “你给我剃阴阳头,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到时候下乡别人怎么看我!不行!不可以!我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说话!你们几个过来,把他们按住!” 许云画惊惶哭喊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他们一家三口被人牢牢按住跪在地上,最终还是被一人剃了个标准的阴阳头。 许如烟全程冷眼在茶楼上看,触景生情,心里突然觉得悲凉。 她上辈子被许卫国一家三口骗下乡后,不久就遭到亲爹举报,被扣资本家大帽子。 许卫国一家三口如今正在遭遇的,就是许如烟上辈子经历过的。 被举报、扣帽子、绑起来游街、让人咒骂扔菜叶、剃阴阳头…… 许如烟原本继承外婆家的本事,从小就跟着母亲学中医。 她有医术,按理说前世就算下乡,返城后也不会过的太凄凉。 但许如烟在游街的时候,被人推搡着跌倒,手指被人群狠狠踩到地上,十指皆断,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就被赶下乡,落得终身残疾。 她握不住笔,拿不了针,眼睛也被石子砸的半瞎,再也无法给人看病,更没法做活。 许如烟娇小的身躯在大西北贫寒的农村经历数十年的折磨后,更是佝偻的直不起腰,脊柱严重侧弯,走路都疼的困难。 许如烟晃了晃神,脑海里蓦地想起前世遭遇的痛苦,眼圈忍不住发红。 她看着跪在街口被剃完阴阳头后继续游街示众的一家三口,眼里带着讥讽,唇角扬起一抹大仇得报的畅快笑意。 许如烟面无表情的冷声呢喃:“许卫国、徐盈盈、许云画……这些,都是你们欠我的。” “我说过,这一次,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我说到做到!” 许如烟冷淡敛起视线,没有继续再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许如烟再次来到公安局。 赵局长本来正在派人找她。 见到许如烟自己过来,他喜笑颜开的上前安慰说:“许同志,你爸爸和你继母,把一切都招了。” “他们贪污的证据确凿,乱搞男女关系也是板上钉钉,按照国家法律,死刑在劫难逃,一个星期后就执行枪决。” “周爽一家贪污情节没有他们严重,但伪造假证骗婚也是重刑,他们一家被判处无期徒刑,已经即日执行被压入监狱。” “至于你爸爸那个私生女……她倒是没有严重犯罪行为,但资本家的成分跑不了,我听街道处的人说她已经报名下乡,局里的意思,也是让她接受劳动改造。” 许如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把许卫国如何算计自己被下放的经过说完后,问:“赵局长,您看,您能否通融一下,看在我们家情况特殊的份上,把我和许云画换一下。” “我作为知青下乡,她作为资本家大小姐下放。” “这个倒是没问题,如今真相大白,你有冤情,自然是可以通融,我这就叫人通知街道处,帮你改一下。” “那就太好了,谢谢赵局长。” 许如烟笑了笑:“还有一件事,赵局长,我可以更改自己下乡的地点吗?” “你有想去的地方?” “有。”许如烟点点头:“大西北的白家村,我想去那里下乡。” 赵局长有点犯难:“下乡地点都已经定好……” 许如烟也很上道:“赵局长,等我下乡以后,我们家在镇上的房产就都闲置了。” “我想着,白白放着也是闲着,不如都充公,给镇上没房子的人住,您看,看在我举报有功的份上,再加上林家捐的这些房产,可以让我更改下乡地点吗?” 林家的房产可不是小数目。 赵局长一惊:“许同志,你真的愿意把房子都捐出来吗?” 许如烟郑重点头:“愿意,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许如烟都盘算好了。 她马上要下乡去大西北,这些房产空着也不安全,她找不到放心的人帮忙看房子。 倒不如直接捐了,还算是一桩功劳。 反正地契房契都在她手上,等以后政策开放,国家交还房产,房子都还是她的。 赵局长沉思一瞬,最终松口:“那好,这件事,我也帮你去说说。” “谢谢赵局长。”许如烟顿了下,又说了自己最后一个请求。 “赵局长,我的户口不小心丢了,想要补办,但是如今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想把户口从家里独立出来,以后就不再和许卫国一家三口有关系。” “您放心,我白天已经登报和他们断绝过关系。” 这个要求倒是合情合理,也不算难事。 赵局长痛快点头:“好说,你一会儿拿着证明去补办户口,就说是我已经同意了。” 许如烟这才猛的松口气,眼里露出笑意。 重生回来折腾几天,她要办的事情,总算都办完了。 许如烟和赵局长道谢,正要走的时候,被他喊住。 “许同志,你这次举报有功,局里特意给你奖励了一个锦旗,你带走拿好!” “还有这根钢笔和一百元奖金,都是举报的奖励,你收好,别丢了。” 许如烟一怔,随即眼里划过惊喜。 没想到,她还能有意外收获! 第9章 坐火车下乡 许如烟欣喜的接过锦旗。 这是个好东西啊! 在如今的年头,手里有个锦旗,去哪儿别人都要高看你几眼,说话都有分量。 “谢谢赵局长!” 许如烟眉眼弯弯的笑出来。 这可是她的保命符。 回头到了乡下,谁要敢欺负她,冲着锦旗都得掂量着! 许如烟从公安局离开后,小心把锦旗和带着奖章的钢笔放到空间里。 趁着办事处还没下班,她又把户口补办好。 户口页上只有她自己的名字,许卫国一家,全都被她剔除出去! 许如烟现在不用再担心会被许卫国一家的罪名和成分牵连到。 她最后提了一袋鸡蛋糕到街道办,主任记得她,给她改下乡地点的时候还好奇。 “同志是在白家村有认识的人?” 许如烟笑了笑:“算是吧。” 她小时候和京城贺家的独子有门亲事。 贺家是军三代,如今查得紧,他家被清算,强制下乡的名额,就落到这个独子身上。 下放地点,就是大西北的白家村。 许如烟并不打算投奔下乡的未婚夫,但她将来确实有需要这人的地方。 许如烟盘算着,以后政策开放,被强制下放的人迟早都会平反返城。 未婚夫好歹下放前也是个团长级别的军官,还是京城里的军三代,家里有权有势。 许如烟以后返城想要乘着开放的风口发家致富,少不了需要人脉。 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人脉,就是这个在京城里有过硬红色背景的军官未婚夫。 反正去大西北,到哪个村下乡都是去,没啥区别。 不如早早为将来返城做打算,卖卖人情,积攒人脉。 许如烟思考清楚以后的事情,又去了林家祖宅告别。 她看着被搜家以后一地狼藉的祖宅,眼眶微热,依偎在红色木门上,唇瓣颤抖着,喃喃自语。 “妈,你放心,等以后上面交还房产,我一定会把咱们林家的东西都拿回来!” 许如烟心中悲切,虽然如今大仇得报,仇人也得到应有惩罚,付出生命代价,判处死刑。 但触景生情,想起前世的事情,她还是难免有些伤感。 许如烟悄悄抹了下眼泪,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林家都被她搬空,自然没法住人。 离知青集体下乡还有两天,许如烟就干脆在招待所度过。 她这两天也没闲着。 又四处拿票囤物资,还去废品回收站,捡了好多别人不要的书,比如教人养猪种田的,下乡都有用。 尤其是各种教材,许如烟可稀罕的紧。 以后恢复高考,她就指着这些教材提前复习,准备考大学!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城里知青集体下乡的日子。 火车票都是街道办统一为知青准备的,不用自己花钱。 许如烟的东西都在空间里。 她就背了一个简单的军绿色挎布包,卷了个重量还算轻的铺盖抱着,也不算太显眼。 火车站还挺热闹,来给知青送行的人不少。 许如烟形单影只的,没人注意她。 她就穿梭在上车的人流中,在人挤人的车厢里,半天才挤到自己座位上。 “同志,您好,这是我的座位。” 许如烟看着车座上穿白色衬衫,扎双麻花辫,气质还算彬彬有礼的年轻姑娘,对了好几次车座号,最终忍不住戳了戳她。 女同志本来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 她肩膀被许如烟轻轻戳了下,嫌弃的皱了皱眉,回过头警惕的看她:“你哪位?” 许如烟拿出车票放到她眼前:“同志,你坐的是我的位置,能麻烦您让开一下吗?” 柳青青眸光微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声音温温柔柔的说:“哎呀,真不好意思啊,同志,咱们能换个位置吗?” “我想和我朋友坐一起,我看你就一个人,这样,你去我的位置坐,怎么样?” 柳青青努努下巴,向着后面的一个位置示意过去。 许如烟瞥了眼。 那座位的邻座上是个五大三粗的黝黑彪汉,正翘着腿脱鞋抠脚,脏兮兮的十分埋汰。 因为太壮,他一个人要占两个位置的空间,挤的压根没地儿坐。 不但如此,彪汉身上还散发出浓重的汗臭味,隔着走廊都一个劲儿往许如烟鼻腔里钻。 许如烟转过头,发现柳青青正笑意盈盈的看她,温柔的眸光带着歉意。 许如烟也笑了笑,压根不吃这套:“那不行,这就是我的位置,你还是还给我吧。” 柳青青脸色微变,声音还是温柔的,却染上一抹不满,语气强硬了些:“同志,我都和你好好商量要换了,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呀。” “大家都有朋友,就你没有,我想和朋友坐一起,你就成全一下呗,又不耽误事。” 周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知青纷纷附和,都对许如烟露出指责的目光。 “就是呀,同志,你就一个人,换一下怎么了,就是个座位而已。” “没必要这么霸道蛮横吧,人家不是和你好好商量了吗?” 柳青青听着别人帮她说话,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们这帮知青,知道要下乡以后,都是提前联络认识的。 城里知青要是到同一地点下乡,就都爱抱团,小团体一旦形成,外人就不好融入进去。 现在柳青青就是这个小团体的一份子,因为长相漂亮,还是被这些知青众星捧月着的钦慕对象。 许如烟孤零零的就是外人,自然没人帮她。 许如烟冷笑声,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快速扫了一圈,强大的气场瞬间让那些说风凉话的知青都悻悻闭上嘴。 她眉梢轻挑,干脆把行李都放到柳青青腿上,笑道:“不好意思,你们道德绑架也没用,我说不换就是不换!” “谁要是同情她,觉得我该换,那就自己换呗,为难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许如烟有前世的经验教训,这辈子是一点亏都不让自己吃。 谁敢欺负她,她就创死谁! 许如烟嘴跟机关炮一样,冷冷看着周围的知青,笑道。 “你们真这么正义,怎么不站出来自告奋勇跟她换,不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动动嘴皮子谁不会,真要做事就一问一个不吱声,假清高伪正义,装什么!” 周围原本帮着柳青青说话的人,都被许如烟怼的哑口无言,涨红着脸,纷纷低下头没人再敢吭声。 柳青青被许如烟用行李压着腿,脸色也很难看。 她尴尬的扯了下唇角,温柔的声音带了些埋怨:“同志,你不换就不换,我去坐自己座位就是,你有必要这样吗?” “那你早干嘛去了?” 许如烟一点不惯着,直接笑着戳穿她:“我早说不同意你不走,现在没人帮你说话你装可怜,莫名其妙被占座的人是我,该委屈的也是我,你别倒打一耙。” “你!” 柳青青眉眼一瞪,羞的脸都红了,眼睛泛起雾气,眨巴一下就要气的委屈哭出来。 她朋友急忙安慰说:“行了,不换就不换吧,咱们别跟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一般见识。” 许如烟凉凉掀起眼皮看她,哂笑:“你真这么仗义,就别让自己朋友为难。” “刚才一直不帮她说话,现在出来虚情假意,要真是朋友,你怎么不主动和那边的大哥商量换座呢。” 许如烟说着一惊,捂嘴装作受伤难过的样子,委屈的看她们,也跟她们学着抹眼泪。 “你们应该不会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捏,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别胡说!我、我没有……” 朋友原本还在安慰柳青青,帮她一起阴阳怪气的内涵。 这会儿被说的脸一红,也呆愣愣看着许如烟,敢怒不敢言,生怕许如烟这张巴巴的小嘴,再说什么让她们难堪。 “好了,你们都别换,同志,你来坐我这里吧。” 许如烟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润斯文的男声。 她下意识回头看,就看见一个同样穿白衬衫、绿军裤的年轻帅气男人,起身站出来收拾东西。 他星眉剑目,长得倒是端正,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身材欣长挺拔,一说话,就让周围好多女知青羞红了脸。 看样子,这帮一同前往大西北白家村下乡的知青中,他就是领头的。 “温同志,我……谢谢你。” 柳青青也同样红了红脸,泪眼盈盈的抬头笑着感激他。 温言斯文的笑了笑,起身将座位让给许如烟:“同志,你坐我这里吧,我去你的位置坐。” 许如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想了想,也没拒绝:“好吧。” 她把行李放到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往里推了推。 反正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人愿意出头当好人,她也不拦着。 柳青青还在感谢温言的出手相助。 她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含情脉脉,羞着低下头,和温言相谈甚欢。 许如烟在座位上,也懒得管他们,闭上眼假寐。 她旁边坐着几个年轻的女知青,三个人围着桌子嗑瓜子聊八卦。 “唉,你们听说了吗,过几天还有一帮被下放的知青要下乡,他们都可惨了呢,去的都是大西北最穷最苦的农村。” “我听说了!前两天不还有个女同志刚被打成资本家游街,听说还被剃阴阳头!天啊,好可怕!” “那她怕是没脸活了吧,要我被剃阴阳头游街,还被下放到苦地方,我早就跳河死了算了!” 许如烟耳尖一动,没睁眼,心里想着。 这女同志八成就是许云画,原来她过几天才下乡。 也对,公安局对她的处分是要关押拘留几天进行思想教育,她们正好错开。 许如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次换成许云画被打成资本家下放,让她自己也亲身尝尝,她上辈子的痛苦。 许如烟懒懒睁开眼,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许云画去大西北下放,不死也得剥层皮,她们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 中午十二点,火车开始卖盒饭。 许如烟起身准备去餐厅车厢吃饭。 她路过一节车厢时,里面乱糟糟的,许如烟听见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二娃!二娃你怎么了!你睁开眼啊,别吓娘,二娃!” “大夫,大夫救命啊!有没有大夫啊,快救救俺家二娃!” 第10章 火车巧遇贵人 许如烟探头看过去。 只见被人群围着的车座上,有个穿藏蓝色粗布衣,戴白头巾的中年妇女。 她怀里抱着年龄大约五六岁,不断抽搐、口吐白沫的小男孩,急得脸通红,哭着要找大夫。 许如烟学过中医,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男孩是犯了小儿癫痫。 她眸光微闪,情况紧急,四处看了看,急忙扒开人群往角落里跑。 中年妇女还在哭喊:“大夫,有没有大夫啊!谁来救救俺家二娃!俺家二娃要不行了!救命啊!” 乘务员急匆匆赶过来,手里拿着喇叭,也帮忙喊:“车厢里有没有大夫!有的话过来帮帮忙!” “无关人员也别都围着,散开点,给孩子通通气!” 许如烟又急忙手里拿着小药瓶跑过来的时候,正听见乘务员在找大夫。 她踮起脚尖,努力喊道:“我就是大夫!我手里有药!快让我过去!” 周围的人闻言,都纷纷给她让开路,热心的帮忙一起喊。 “这里有大夫!快让大夫过去!” “快,快,都赶紧让开,这里有个大夫手上有药,快让她救孩子!” 许如烟很快就顺利赶到中年妇女身边。 她蹲下来,一边打开药瓶,一边安慰说:“同志,您先别急,这是小儿癫痫,我手里有中药,让他含着,我给他针灸!” 中年妇女早就慌得六神无主,她忙点点头,抱着孩子哭道:“大夫,谢谢你……” “帮我按住孩子!” 许如烟神色严肃,她把手里的人参片塞到男孩嘴里,让他含着。 人参片是她刚刚跑到角落里,趁人不注意从空间取出浸泡过灵泉水的,含住以后很快就能见效。 但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许如烟总要针灸做做样子。 小儿癫痫可不好治,放到这个年代都算疑难杂症。 许如烟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情况紧急,她没条件消毒,只能直接取针扎入穴位。 从头顶一路扎到脸颊、胸口、胳膊、手指……一共扎了二十多个调和阴阳、益气补血、解毒醒神的穴位。 许如烟白净的小脸紧绷,施完针后,长长舒出一口气,笑道:“好了,孩子应该没事了。” 中年妇女急忙哭着低头去看。 果然,原本在她怀里不断抽搐、口吐白沫的小孩,病情已经渐渐平稳,躺在她怀里累的闭眼睡着过去。 小男孩呼吸也慢慢恢复正常,他嘴里还咬着人参片,苦涩的药味让他皱巴着稚嫩小脸。 中年妇女一惊:“二娃!二娃好了!” 她又抬头,感激的看向许如烟,哭着说道:“神医啊!您真是神医!谢谢您救了俺娃的命!要是没有您,俺家二娃可怎么办啊!” 许如烟谦虚的笑了笑:“我是大夫,大夫救死扶伤是应该的,不用谢。” “针灸需要半小时,等着半小时以后,我再帮您取针。” 周围的人都亲眼围观了这场堪称“奇迹”的针灸救治。 只见小姑娘就给孩子喂了个药,拿针扎几下,嘿,人就救活过来了! 围观的乘客都忍不住对着许如烟竖起大拇指,夸赞说:“真是神医啊!大娘,你运气真好,坐火车还能遇见有这本事的中医大夫。”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看孩子抽搐成那样都害怕,的亏车厢里有大夫会治这病啊。”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可是大功劳,回头大娘不得高低送你个锦旗?” 许如烟倒是也低调谦虚,挥挥手起身笑道:“我路过救人又不求回报,都是身为大夫应该的,不用锦旗。” “大娘,你先看着孩子,我去吃个饭,等会儿再过来。” 许如烟想走,中年妇女怕她不想要回报偷跑,急忙喊住说:“快,快把人拦着,我还没感谢大夫呢!” 有人热心,帮忙拦了下,劝着说:“同志,你救了人家孩子,要是不接受感谢,大娘怕是一辈子过不安生。”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许如烟摸了摸下巴,干脆说:“这样,我在这里陪你等着,半小时后给孩子取完针,我再走,这样你放心不。” 中年妇女心里过意不去,让旁边的人帮她取行李:“大夫,你要是饿,我这里有吃的,都是些农村带来的粗粮,您别嫌弃。” “不嫌弃。” 许如烟笑了笑:“劳动人民最光荣,农民种粮食不容易,每一颗都该珍惜。” 旁边的大哥也是个敞亮人,见状急忙让起身,憨厚笑着说:“大夫,你坐我这里吃饭,别站着。” 许如烟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坐下来。 她一坐,就有人开始热情的给她投喂吃的。 车厢里的人大多善良淳朴,许如烟刚救完人,待遇自然蹭蹭往上涨。 她笑着应下,也不好拒绝,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布包里,也拿出一袋鸡蛋糕来分享。 半小时过后。 许如烟虽然没去餐厅车厢,被投喂一通,肚子也吃的圆滚滚的,各种零嘴吃食,算是大饱口福。 她洗个手,又表情严肃着给孩子取完针,才总算彻底放松下来。 “行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许如烟摸了下孩子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将银针收到针灸包里,笑了笑。 中年妇女感激的看她:“大夫,您方便就留个名字吧,回头俺回村里后,让村长帮忙给您送锦旗。” “俺……俺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这样,俺给您跪下磕头!” 中年妇女说着又想哭,抱着孩子就要起身下跪。 许如烟一惊,吓得急忙拦住她:“别别别,举手之劳,您别这样,太客气了!” 许如烟扶着中年妇女,想了想,说:“这样,要不您还是送我锦旗吧。” 锦旗象征着荣誉,多少都不嫌多,越多,拿出去别人就越尊重你。 许如烟留下自己名字,刚要说自己下乡的地点,中年妇女怀里的孩子就悠悠醒过来。 “娘……” “哎呀,二娃!” 中年妇女一惊,急忙低下头,又哭着捧起孩子的脸,慌张问他:“二娃,你怎么样啊,还有没有事?身体哪里不舒服?” “哎呦喂,你可吓死娘了,幸好车厢里有个会治病的大夫,不然……不然娘都不知道怎么办啊!” 二娃懵懵懂懂的,病刚好,小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乖巧的抱着中年妇女的脖子,温热的小手有些费力的帮她擦眼泪,稚嫩的小奶音,安慰说。 “娘,您别哭了,我没事,咳咳……我真没事。” 二娃咳嗽几声,小脸有点发白。 中年妇女一惊,又慌忙抱紧他,关心的问:“二娃,你有哪不舒服,可千万别瞒着,咱们娘俩运气好,这里有大夫会看病,你快和大夫说。” “娘,我真没事,就是嘴巴有点苦……” 二娃小脸皱巴巴的。 许如烟忍不住笑道:“苦是正常的,你刚含了药片。” 她又去安慰中年妇女:“大娘,您也别着急,二娃没事,您回去给他补补身体,没问题的。” 中年妇女闻言,这才猛的松了口气。 不过,她很快又有些窘迫的红了脸,紧张的问:“大、大夫……您给二娃喂的药片,要多少钱咧?” 许如烟很快明白过来。 中年妇女穿的衣服都带补丁,皮肤黝黑,应该经常下地干活,想来也不富裕。 许如烟笑了笑:“没事,不贵,不要钱。” “或者,你实在过意不去,给我两毛意思下也行。” “两毛有!两毛有的!” 中年妇女急忙点点头。 她从口袋里掏钱,感激的又和许如烟聊了很多。 许如烟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中年妇女名字叫做王桂花,是个挺苦命的人。 王桂花是远嫁到婆家,她家里没钱,相当于父母给她卖了换彩礼,攒钱去给家里弟弟娶媳妇。 王桂花的婆家对她倒是还好,就是婆家有个大哥和大嫂,成天和她不对付,对她横眉冷眼的,颐指气使,什么脏活累活都给她干,干不好就打骂。 王桂花的男人身体不好,不能下地,大哥就相当于家里唯一能干活的年轻男丁,家里自然也没人能帮她说话。 这次她坐火车跑回娘家,就是家里实在待不下去,想回娘家喘口气。 结果回到娘家后,他们反而怒气冲冲把自己赶出来,说她不孝顺公婆太丢脸,让她赶紧回婆家伺候人。 王桂花越说越难过,摸摸眼泪:“唉,俺命苦倒是没啥,可怜俺娃,也跟着俺过苦日子。” 许如烟也很同情,忍不住问她:“王姐,你婆家是哪里啊?” “白家村。”王桂花有些哽咽。 许如烟一惊:“大西北的白家村?” 王桂花一怔:“许大夫,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去那里下乡。”许如烟笑了笑,说:“这不巧了!” “王姐,你要是愿意,说不定我能帮忙把你丈夫治好,这样,你以后在家里有人撑腰,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王桂花也没想到这么凑巧,许如烟下乡的地方,就是她嫁去的村子。 她哭着抹眼泪,满脸感激:“许大夫,真的太感谢你了,这是救命的恩情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这样,俺婆家的公公就是白家村村长,等你下乡以后,俺让公公给你发锦旗,全村表彰!” 第11章 惩治小白莲知青 许如烟闻言一惊。 她是真没想到。 自己在火车上随手救的孩子,居然还是她下乡地点村长的孙子! 这算不算是做好事有好报? 许如烟笑了笑:“倒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 她摸了摸下巴,思忖半晌,认真说道:“这样吧,王姐,你要真想感谢我,就让你公公帮下忙,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大队干活。” “这个没问题!” 王桂花急忙点点头,抱着二娃说:“俺在家里,虽然不受大哥和大嫂待见。” “但二娃怎么说也是俺公公的亲孙子,许大夫你救了二娃的命,俺公公肯定乐意帮你安排个好大队,干活也轻松点!” 许如烟点点头,又问:“对了,王姐,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姓贺的军团长下放,你认识他不?” “姓贺被下放的团长……” 王桂花皱眉想了想,半天,才迟疑着说道:“好像是有一个,不过俺也不熟。” “他是被下放的,现在这年头,啥情况许大夫你也知道,被下放到村里的人都不受待见,村里人一般也不和他们来往,怕惹麻烦。” 王桂花黝黑的脸上,充满歉意:“对不住呀,许大夫,这个俺真不清楚。” “许大夫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就听家里说过几句,好奇问问。” 许如烟没打算让人知道她和人有婚约的事情。 她这次去找乡下未婚夫,还有个目的,就是当面把话和他说清楚,两人退婚。 许如烟和王桂花又聊了两句,就起身准备回自己车厢。 她回去的时候,车厢里的知青都吃完午饭,准备打盹睡觉。 许如烟打算回自己座位时,发现她座位上乱七八糟堆着散开的行李,里面都是些苹果饼干啥的吃的,没人收拾。 估计是有人看她不在,在她座位上吃午饭来着,还沾了不少汤汁洒在座上,黏糊糊的粘手。 许如烟倏地冷下脸,高声问:“这都是谁的东西,要是没人认领,我就都扔了!” 刚开始没知青吭声,都装作没听见,闭着眼睡觉。 许如烟轻声哂笑,干脆把行李扔到地上,脆红红的苹果散落一地。 “唉!你干什么啊!怎么这么蛮横不讲理,说扔就扔!” 柳青青急忙站出来,蹲下身去捡滚走的苹果。 她气的红了眼圈,委屈的睁着眼,抱着苹果咬唇说:“许如烟,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就是看你不在放下东西,又不是不拿走,你干什么直接扔啊!” “那你早干嘛去了?” 许如烟双臂抱胸,笑道:“我刚刚问有没有人认领,你不说话,不就是故意给我难堪吗?” “现在装什么可怜,我没提前警告过你吗?” 许如烟冷冷瞥了眼被汤汁弄脏的黏腻车座,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还有,你在我座位上吃饭可以,但是你把汤洒上面还不收拾,那不行。” “要么,你找乘务员给我换新的,要么,咱俩就换座。” 柳青青闻言,轻轻睁大眼,气的都要哭出来:“许如烟,你、你别欺人太甚了,我没有招惹过你吧,你怎么处处针对我呀。” 柳青青本来长相就温柔漂亮,在下乡的知青里很有人气。 美人落泪,瞬间引起许多人同情。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柳青青捂着脸抹眼泪,没理别人也会下意识先同情她,觉得她占理,是许如烟得理不饶人。 有的男知青忍不住帮忙说:“就是呀,不过是把汤汁洒车座上,多大点事呢,至于吗?” “许如烟,你能不能别这么娇气,座位脏了又不是不能坐,以后下乡在农村脏的地方多了去,你还能都让人给你收拾干净啊?” “切,真拿自己当大小姐啊,神气什么,青青,你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不理她!” 柳青青也不说话,就听着知青你一句我一句安慰她,抹着眼泪小声委屈的呜咽哭。 她也不解释,明明是她做错事在先,许如烟只是合理提要求。 许如烟狠狠蹙了下眉,眸光更冷几分。 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爱装委屈哭哭啼啼的小白莲! 许如烟也不惯着,直接抱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布包,一下坐到柳青青位置上,努努嘴说。 “哦,既然大家不嫌别人弄脏自己座位有问题,那就让柳青青自己去坐吧,反正是她弄脏的,她肯定不介意。” 柳青青闻言,怔愣一瞬,没想到许如烟软硬都不吃。 她哭的红了眼圈,呆愣愣看着许如烟大大方方坐到自己位置上,瘪瘪嘴,柔柔弱弱的说:“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能不能讲讲理……” “我讲理啊,我当然讲理。” 许如烟笑眯眯的看她,说:“别人都说我不坐那个脏位置是矫情,你不矫情,你去坐。” 柳青青一下被哽住。 她是真没招了。 说也说不过,许如烟小嘴叭叭的,谁也不让着! 柳青青就那么干楞楞站在原地,一脸手足无措的红着眼看许如烟,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她委屈。 有人看不下去,对着许如烟指指点点。 最后,还是温言又站出来打圆场,清润如泉的斯文嗓音,笑着说:“好了,大家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没必要闹矛盾。” “座位弄脏找乘务员帮忙换一下就好,都是小事,你们不用去,我去找人吧。” 温言说着,起身便去其他车厢要找乘务员。 许如烟秀眉轻蹙,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眼他清隽挺拔的背影,没说话。 等着乘务员把脏座位换好。 许如烟重新坐上去,就打算闭眼假寐。 她听见温言还在安慰柳青青说。 “柳同志,你别哭了,这个奶糖送你。” “谢谢。” 柳青青微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接过来,终于破涕为笑。 她将奶糖含进嘴里,就开始和温言说话。 柳青青语气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咱们这次下乡,能被分到哪个大队干活。” 坐在她旁边的朋友蒋雯婕急忙用力点头,抱怨说:“是呀,要是运气不好,分到干活又脏又累的大队,日子可不好过。” “最好啊,是能分到轻松点的大队,尤其是村长领着的那种,日子就好过多了!” 柳青青闻言一笑,无奈说道:“大队名额都有限,咱们哪有这么好运气,能分到村长在的大队啊!” 第12章 抵达白家村 许如烟在旁边闭眼假寐听着,耳尖动了动,没说话。 她和王桂花了解过。 白家村规模不算大,一个生产大队下面就四个生产小队分工干活。 白村长在的,就是第一生产小队,主要负责种粮食。 最累的是第三小队,他们要负责给村里挖河修水库。 从南方坐火车到白家村,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一晃,就到火车到站的日子。 随着火车鸣笛声轰然响起,车厢里也响起语音播报的声音。 “列车前方到站……请各位旅客带好随身行李,准备下车……” 许如烟收拾好行李,混在人群里,一点一点跟着挤下车。 知青混着列车乘客,乌泱泱大片人大包小包背行李站在月台,人声喧闹。 月台有公社来的人高声吆喝喊:“大湾公社——大湾公社的人来这——” “大庆公社——有大庆公社的吗——” 许如烟下乡的白家村,属于河清公社。 她背着军绿色挎布包,四处看了看,发现吆喝着河清公社的地方,来了四五个人。 其中一个是白家村第三生产小队的小队长,也就是白村长的大儿子,王桂花婆家的大哥,白建军。 白建军长相黝黑,五大三粗的,身材高大,振臂高喊:“来白家村下乡的,到这报道!” 许如烟扫了眼过去,发现除了老熟人柳青青、蒋雯婕、温言三人外,还有两男一女。 算上她,一共是七个人。 许如烟拿好行李,抬脚走了过去。 白建军点了下人数,问:“人都到齐了吧?” “要是到齐了,咱们就出发,我带你们去村里的知青点安顿。” “你们安顿好,在知青点等着安排生产小队,明天就开始干活。” 蒋雯婕闻言不乐意的撇撇嘴,小声抱怨:“明天就干活?我们坐火车折腾三四天,累都累死了……” 白建军脸色一变,语气严肃的说:“来下乡不是来享福的,大家都很累,你要是现在就受不了,以后还有的苦吃。” 蒋雯婕被怼了一通,瞬间红了脸,没敢再说话。 温言笑了笑,和气的问:“队长,请问我们要怎么过去呢?” 他说完,几个要去白家村的知青四处看看,瞧见别人家大队好多开着拖拉机来接人,不免有些羡慕。 白建军自然没错过这些羡慕的目光。 他冷笑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牛车,沉声说:“不好意思,我们村里条件有限,你们这些城里的娇少爷娇小姐,只能跟着牛车走回去了。” “把行李放车上,赶紧出发吧,现在开始走,等日落就能到村里。” 几个知青瞬间叫苦不迭。 那牛车还带着粪味,臭气熏天的,几个人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将行李放到车上。 蒋雯婕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忍不住抱怨说:“别人都有拖拉机,轮到咱们,就是牛车!” “这么脏,怎么坐呀!” 蒋雯婕四处打量,最后挑着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跳上去,打算坐着。 白建军一惊,脸色瞬间沉下来,厉声呵斥:“你快下来,我刚才不都说了,要走回去。” “牛车是给你们放行李的,人要是再坐上去,不得把牛累死,这牛可比你们这些娇少爷娇小姐金贵!” 蒋雯婕被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眼睛眨巴下要哭,羞得跳下来,简直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柳青青在旁边,仔细观察着许如烟的脸色。 她见许如烟全程都神色淡淡的,面对带着粪臭味的牛车都没太大反应,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小贱人,装什么啊! 她肯定也嫌弃牛车脏,不愿意走,就是自己不说,等别人出头。 柳青青突然发现,她还真是小瞧许如烟,这小贱人精明的很。 许如烟不知道,自己啥也没干,莫名其妙就躺枪,被人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她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一行人跟在牛车后面赶路。 大西北的土地,黄土朝天,风沙弥漫,呛人的很。 不一会儿,一帮人就走的灰头土脸,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蒋雯婕走的腿疼,又忍不住开始抱怨:“白队长,咱们到村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我身上都脏了,全是沙子,不洗澡的话,晚上都睡不了觉。” 白建军早就开始厌烦这些娇气的知青,头也不回的赶牛车,说话阴沉沉的。 “没有,村里水源有限,浇粮食都不够用,哪有多的给你们洗澡。” “咱们村,澡堂的热水澡每天限时,每个人要排队等轮到自己才能洗,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去河里洗冷水澡,要么自己烧热水擦擦得了。” 蒋雯婕一听这话,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抱着柳青青就开始哭天喊地的抹眼泪:“呜呜呜,青青,这乡下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怎么这么苦,我想回家!” 柳青青脸色也很难看。 她身上沾满黄土沙子,白皙的肌肤都被蒙上一层灰,早就没有在火车上时的光鲜亮丽,浑身上下都难受。 但为了形象,柳青青还是强忍着,温柔的笑了笑,安慰蒋雯婕说:“没事,等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烧点水,凑合凑合。” 柳青青下意识又想去看许如烟。 只见许如烟跟提前有经验似的,早早就给自己头上戴个花围巾遮挡风尘,衣服也穿的防沙尘,除了灰了些,却并不显狼狈。 她脚步也快,一路走的风风火火,半点都不嫌累。 别的知青在城里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长途跋涉走土路,一帮人早就累的满头大汗,跟条狗似的拖着腿,恨不得往地上爬。 反观许如烟。 在大西北的黄土高原上,她轻松自在的就跟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似的,朝气蓬勃的,眉眼笑的弯弯,璀璨又耀眼。 柳青青突然有些嫉妒。 她沉默一瞬,突然捏着嗓子娇声说:“许同志就和我们都不一样,你看她,早有准备,轻松的很。” 几个知青闻言朝着许如烟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还真是,就她不一样。 蒋雯婕急忙跟着煽风点火,满脸嫉妒的说:“就是啊,许如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大西北什么样,提前有准备。”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下乡前没人教你吗,知青之间要互帮互助,你怎么这么自私呀!” 许如烟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她们:“你们也没主动问啊?” “再说了,下乡前提前了解要报道的村庄是什么情况,不是应该的吗,我以为你们都做过功课呢。” 蒋雯婕一噎,语气更不满:“伶牙利嘴,我是说不过你,哼,反正晚上烧水,你别想和我们一起用,你自己想办法找水去洗吧,我们可不帮你!” “雯婕……” 柳青青担忧的看了眼她,看着要当和事佬,却也不说下文,就意思意思装好人。 这会儿大中午,大西北艳阳高照的,同行的人又累又热又饿,一个两个情绪也都燥的很。 哪怕是之前表现的最温和有礼的温言,这会儿耐不住脾气,也忍不住埋怨说。 “许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你提前就知道白家村的情况,应该和我们分享的,你这种行为太自私,不利于知青团结。” 许如烟闻言,抬眸多看了眼他,唇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她早就觉得这个温言,彬彬有礼的不对劲,太假了。 这会儿在艰苦条件下,他也是装不下去,暴露本性。 许如烟轻轻松松的在后面跟着,不紧不慢的说:“那会儿在火车上,你们也没站出来帮过我啊。” “那时候不知道知青要团结互助,一个两个抱团搞孤立,现在道德绑架我,对不起,我不吃这套。” 温言脸色一变。 他清隽斯文的脸庞,露出浓重失望的神色:“许同志,我以为你是一位好同志,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你还狡辩。” “你真的……太让我感到失望,我原来是看错你了。” 柳青青柔声安慰他:“算了,温言,咱们不和她一般见识,你跟这种人讲道理,没有用的。” “就是就是,咱们知道她是啥样的人,以后躲着点就行。” “对,大家一起到大西北下乡,同志间不互帮互助,她还以为自己一个人能过好日子呢,目光短浅!” 蒋雯婕跟着点头,因为先前火车上换座那事儿,她早看许如烟不顺眼,自然要一起落井下石。 “哼,反正我们都不帮她,我倒要看看,她一个人,打算怎么在村里生活!” 许如烟都懒得理他们,就敷衍应了声:“哦。” “你们看我不爽……那如何呢,又能怎?” 许如烟轻声哂笑,淡声说道:“都是一起下乡的,谁也没比谁高贵。” 短短几句话,把蒋雯婕气的够呛。 她恼怒的瞪着许如烟,真是恨透她这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模样。 真是的,装什么啊! 不会真觉得靠自己一个人,她就能在村里过舒服日子吧! 蒋雯婕冷笑声,等着真下乡到村里知青点,所有人一起孤立她的时候,可要让她好看! 到时候,许如烟受不了,就是趴在地上跪着哭求他们,也没用! 蒋雯婕翻了个白眼,想到这副场景,都忍不住想笑。 不知不觉日落黄昏。 白建军在前面赶车,也不参与他们的纷争,就阴沉沉提醒句。 “到了。” “这里……就是白家村,你们以后要下乡生活的地方。” 第13章 未婚夫濒死?! 白家村依黄土高原而建,村子并不富裕。 大大小小的简陋土房分散开,在黄土弥漫下,显得有几分荒凉。 蒋雯婕等人瞬间傻眼。 几个知青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皱巴着脸,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蒋雯婕受不了,一下就哭出来:“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柳青青和温言脸色也都不好看。 倒是许如烟,还挺淡定的拿起自己的行李,乖巧抱着问:“白队长,请问知青点在哪里?” 白建军忍不住多看了眼她。 一路上,这帮城里来的知青怨声连天的喊累要回家。 唯独这个长相白净乖巧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跟着走,从来不抱怨一句话。 白建军对她就挺有好感,语气也多几分耐心:“跟过来,我带你们去知青点安顿。” 这会儿都黄昏日落了。 村里纷纷飘起袅袅炊烟,烟火气息十足。 蒋雯婕咽了咽口水,捂着饿滚滚咕咕叫的肚子,语气埋怨的问:“白队长,我们在哪儿吃饭啊,都这么晚了,我都饿坏了。” “村里有食堂,不过咱们村条件有限,吃的也简陋,你们凑合下,别太嫌弃。” 蒋雯婕一听这话,嘴一瘪,就更想哭了。 她在城里都是吃鱼吃肉的。 这到了乡下,粗粮淡饭,可让她怎么生活啊! 其他知青脸色也都不太好看,以后的日子简直两眼一黑,什么时候是个头! 许如烟倒是淡定。 等到知青点,就要分床铺。 蒋雯婕拉着柳青青,先把好位置都占住,然后回头瞪着许如烟,阴阳怪气的:“我可不想和你睡,你自己另找地方吧!” 许如烟抱着行李看过去。 另外两个女知青也低头收拾东西,不愿意和许如烟多说话的样子。 得,这是女同志一起抱团,诚心要孤立她。 许如烟也不在意。 她懒懒掀起眼,选了个屋里最偏僻的床铺,一个人乐得清净。 蒋雯婕收拾好,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脸嫌弃:“青青,我们先去打水,洗个澡再吃饭吧。” “那还要借个能烧水的地方。”柳青青有些为难,随后眼睛一亮:“不如,我们去隔壁院,找男同志帮忙烧烧水?” 她们说走就走,互相挽着胳膊,谁也没理许如烟,就当她不存在似的。 许如烟可巴不得屋里只剩自己。 这样,她也好方便从空间里拿东西。 许如烟四处看了看,床是粗糙的木板铺成,睡着太硬。 她干脆从空间里又拿出一床褥子,垫了两层,软乎乎的躺着跟陷进棉花里似的,非常舒服。 等着把洗漱日常用品都摆好。 许如烟轻轻歇口气,又钻进空间,先是美美用温热的灵泉水泡个澡。 洗干净后,香喷喷的出来,在空间里吃着先前在国营饭店打包的红烧肉、青椒炒鸡蛋、五香大米饭。 许如烟吃完以后,又悠闲的喝了口灵泉水泡的红茶润肠消食,一双漂亮好看的杏眼望向远处的风景,惬意的眯了眯,忍不住感叹。 这才是享受生活啊! 她从空间里出来后,正巧柳青青和蒋雯婕也带着两个女知青回来。 蒋雯婕边走边抱怨说:“这些男同志可真没用!让他们帮忙去井里打水烧开都不乐意,还要咱们自己动手。” 柳青青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在黄土高原顶风走一天,浑身上下汗水黏腻的难受,脸上全都是灰,搞得人心烦气躁。 柳青青一抬眼,就看见许如烟干干净净的坐在屋里啃黄瓜。 她一惊,满脸怀疑的走上去,沉声问:“许如烟,白队长不是说了,村里澡堂洗热水澡要排队,你是去哪儿洗的?” 其他女知青也奇怪的看向她。 她们不过是出去会儿的功夫,许如烟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光鲜亮丽的,和她们灰头土脸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许如烟懒懒掀起眼皮:“河里打水洗冷水澡啊,你们要是不嫌弃,也可以试试。” “你!” 柳青青一哽,她心里怀疑,但思来想去,也就这个解释最合理。 许如烟再有能耐,总不能凭空变出热水来洗澡吧! 她表情有些复杂,悻悻说道:“你还挺狠的,冷水澡都能洗。” “都下乡了,条件就这样,凑合呗。” 许如烟眯起眼笑了笑。 “咕噜”一声响。 蒋雯婕有些尴尬的捂住肚子,撇撇嘴说道:“青青,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我都要饿瘪了。” 白建军临走前,给她们分发了口粮。 这些都是村里统一安排好给下乡知青的粮食,每个季度按人头算都有量的,吃完以后,就只能用工分去换。 蒋雯婕看着手里用粗粮做的大饼,吃一口梗着脖子都不好下咽,边吃边抹眼泪哭:“我的天啊,这都是什么日子,吃吃不好,热水澡也洗不了,这可怎么过啊!” 旁边两个女知青闻言,也伤感的苦了脸。 柳青青也一脸为难的看着手里的大饼,她们到的晚,都没剩下什么菜啊汤啊的给她们就着吃,只能用热水干咽。 柳青青下意识看向许如烟。 她坐着悠闲啃黄瓜,干干净净的,身上还散发出香皂的淡淡清香。 许如烟云淡风轻的优雅模样,真的不像在农村下乡的人,看的柳青青莫名一肚子火,心里烦得很! 柳青青蹙了下眉,刚想开口,宿舍的门就被人敲响。 “许大夫,许大夫你在吗?” 王桂花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她笑着说:“许大夫,俺给你送吃的来了,你在不?” 柳青青一怔,回头狐疑的看她:“你认识村里的人?” 许如烟懒懒瞥了眼她,没说话,直接起身去给王桂花开门。 王桂花端着一碗不算浓稠的糊糊,上面放着个窝窝头,还有些小咸菜。 她在白家日子不好过,村里粮食有限,这已经是王桂花能省出来的最好的饭食。 许如烟看了眼身后死死盯着她的柳青青,眸光微闪,关上宿舍门,把王桂花拉到外面去。 “王姐,你客气了,这些东西,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那可不行!”王桂花把碗塞到她手里,咧嘴笑道:“许大夫,你对俺有恩,这都是俺应该做的。” “你们刚到知青点,肯定吃不好,这些你别嫌弃。” 许如烟心里难免有些感动。 她知道,村里的粮食都是按人头算,王桂花给她这口吃的,都是自己饿肚子省下来的。 她把碗又推回去,笑道:“王姐,还是你留着吧,我都吃完了,肚子不饿!” 王桂花还有些遗憾:“许大夫,你来俺们白家村下乡,要是有需要俺的地方,就尽管说,别客气!” “对了,二娃的事俺跟公公说过了,他特别感激你,说明天要在全村贴告示,点名表演,还要给你发锦旗!” 王桂花语气有些激动,笑着说:“俺公公还说,等明天给你们知青分生产小队的时候,让你去他的一小队干活,每天跟着种种地,赚工分。” 种地已经算是村里下乡比较轻松的活。 许如烟闻言感激的笑了笑:“谢谢王姐。” “对了,王姐,你知道我先前跟你打听的那个贺团长,他在村里是住哪儿吗?” 许如烟可没忘自己来白家村下乡的目的。 王桂花皱眉沉思半晌,才给她指了条路:“喏,许大夫,你瞧见远处那个小山堆没,那小山离着村里偏僻,上面建着牛棚,下放的军人就住那!” “许大夫,你该不会要去找他吧?”王桂花忍不住提醒她说:“你还是离那些下放的人远些好,村里人一般也不跟他们说话,怕惹上事。” “而且,我听说那个下放的团长,他被送来的时候伤的可严重呢!腿都站不起来,只能躺着,也不好干活,村里大夫治不好,都说他可能没几天了!” 王桂花说的隐晦,但许如烟还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惊讶道:“王姐,你的意思是……人要不行了?!” 王桂花急忙捂住她嘴,压低声音:“这话可不兴说,我也没亲眼见过,反正我是为了你好,许大夫,你就尽量离他远些吧,就当不认识。” 王桂花说完后,抬头看看天,估摸下时间,就和许如烟告别,急匆匆回家要继续干活。 许如烟摸摸下巴,望了眼不远处的小山堆,眸光微闪,抬脚走了过去。 夜黑风高的,村庄里冷风呼啸而过,还有些吓人。 许如烟费劲的找到牛棚,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牛粪的臭味。 她微微蹙眉,捂住鼻子,尝试唤了声:“贺连城?” “有人吗?贺连城?”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在夜里响起,衬着荒凉的牛棚,显得突兀。 “咳咳!” 简陋的牛棚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男人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警惕:“谁?!” 许如烟走过去,贴到门上,压低声音说:“是我,许如烟,你小时候的订婚对象。” “我下乡来找你,贺连城,我听村里人说你受伤,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帮你瞧瞧,我能把你治好。” 沉默半晌。 空气静谧的诡异。 简陋的牛棚里似乎传来男人的哂笑声。 贺连城嗓音低沉喑哑,带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 “你说……你下乡,是特意来找我?” 第14章 许如烟妙手回春 许如烟从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听出几分淡淡的嘲讽与警惕。 她撇撇嘴,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来找你,是要解除婚约的,我不缠着你。” “不过路上听说你受伤没人管,正好我会中医,就想帮你治治,咱俩好歹也是缘分一场,我不会见死不救。” 贺连城又是沉默半晌,语气凉薄寡淡。 “你回去吧,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伤你治不好。” “婚约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无非是两家父母的口头约定,算不得数。” 许如烟微微蹙了下眉。 她能透过牛棚简陋的木板门缝,隐隐嗅到从屋内飘来的腐朽血腥臭味。 浓重到这种程度,贺连城肯定是受伤很久都没得到医治,就把他放着自生自灭。 贺连城毕竟是军人。 他是在战场上执行任务、保家卫国才受伤的。 即便对方是陌生人,许如烟身为医者,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民英雄不明不白的死在乡下臭气熏天的牛棚里。 她得把他救活,要是让奔赴前线无私奉献的军人寒心,她都对不起自己良心! 许如烟起初只是想利用贺连城这条人脉,方便自己以后政策开放返城去京城里发展。 但现在,她实际看到情况后,却悄悄改变想法,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许如烟又轻轻拍了下木门,放缓声音:“贺连城,你现在这样也活不久,你要是还不想死,就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试试。” “眼下,除了我以外,也没人想帮你了。” 这倒是实话。 贺连城缓缓垂下眼睫。 他是被革职下放的。 一身重伤被扔到牛棚里,村里人不愿意和他多牵连,觉得他救不活,就让他自生自灭。 反正……那帮人给他扔到荒凉的大西北,本意也不是让他活着回去。 贺连城不知想到什么,幽深的狭长凤眸闪过一抹骇人的戾气,哑声说道:“你进来吧,门没锁,一推就开。” 许如烟闻言,有些紧张的轻轻推了下门。 “吱扭”一声颤巍巍的响。 破烂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带起灰尘,呛得许如烟直咳嗽。 “咳咳……” 许如烟微眯起眼,捂住口鼻扇了扇风,下意识往屋内瞧。 简陋的牛棚里,就只有一张瘸腿的破桌子,一把矮小的木板凳,一个缺半扇门的破烂木柜子,还有一张用两块木板随意搭起的“床”。 床上,静悄悄躺着一个气度不俗,浑身是伤的年轻男人,穿着染血的白衬衫、绿军裤,衣服沾染着泥土,又脏又凌乱,却遮掩不住男人一身矜贵威严的气质。 许如烟一惊,微微睁大眼。 眼前的景象对她震撼太大,她晃了晃神,怔在原地。 贺连城头上被人胡乱裹上几层纱布,渗出的血凝固成痂,大半张脸也被纱布裹着,只露出瘦削锋锐的下颌。 他衬衫敞开,露出同样裹着纱布的结实紧密胸肌,也是大片大片渗血,血珠滴到床板上聚成一滩,右腿用几块木板夹着处理的敷衍,外翻的伤口溃烂引来吃腐肉的虫子聚集,场面十分惊悚。 许如烟想过他伤势严重,却没想到会这么凄惨。 身为一名中医大夫,许如烟清澈好看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一抹怒气。 “这也太过分了!” 贺连城狭长的幽深凤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她。 许如烟打量他的时候,贺连城也同样在打量她。 他没有放下对许如烟的警惕,沉着脸揣摩面前这个长相白净乖巧的小姑娘究竟有何用意。 如果只是要退婚,并不需要特意来下乡找他,只需要发一通电报就行。 贺连城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 他清冷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你如果图我的背景,现在就可以放弃了,我帮不了你什么。” 许如烟一懵:“啊?” 贺连城淡淡敛起眼睑:“我是被家里顶罪下放的,贺家觉得我伤势严重,救活也是瘸腿的废人,把我当做弃子保全自己。” 这意思,她要是贪图他在京城的背景,就可以趁早歇了心思。 许如烟:“……”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但是来都来了。 她从兜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眉眼弯弯的笑出来:“不耽误,我先把你治好再说以后吧。” 贺连城剑眉轻蹙,眼里充满耐人寻味的深沉:“我下放前,部队里的军医说过,右腿伤到根本,粉碎性骨折,膝关节韧带断裂,哪怕治好也是残废。” 这么严重的伤,放到如今医疗水平匮乏的年代,其实根本就治不好。 许如烟总算理解为何贺连城会被家里放弃,被扔到下乡也没人管他。 他的情况说难听点,救也白救,浪费医疗资源。 许如烟手里捏着银针,垂眸站在原地,忽然挑眉看他:“我要说我能治呢?” 贺连城静静的盯向她,黑眸幽深,沉默不语。 许如烟也不在意。 她笑了笑:“那就当欠我一个恩情吧,贺团长,现在放弃还早,你要是被我治好,以后有机会回京,记得帮衬我一把就行。”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的身世背景。 贺连城缓缓垂下密长的眼睫,唇角扬起一抹淡淡嘲讽的弧度。 他声音淡漠疏离:“你要是不死心,就自己试试好了。”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别抱太大希望。” 许如烟闻言淡淡一笑,没说话。 贺连城毕竟不是上帝视角。 他不知道,从七零年代开始,后面政策慢慢开放,下乡知青再过几年就能返城,下放的军人也会陆续平反复职。 他要是活下来,官复原职回京是迟早的事情。 许如烟也没多说,她在屋里四处找了找,翻出来一把剪刀和一个不锈钢脸盆。 “你等着,我去外面打点水,帮你处理伤口。” 许如烟转身跑出去,跟只兔子似的。 她纤细瘦削的背影映入贺连城幽黑的眼瞳里,男人眸光暗了暗,靠在墙上阖眼,唇角轻轻抿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他这个城里来的小未婚妻……确实有点意思。 许如烟跑到牛棚外面的河边,把剪刀和脸盆都洗干净,盛了满满一盆空间里的灵泉水。 她又取出一些纱布和创伤药,总要做做样子,免得引人怀疑。 许如烟再回去的时候,发现贺连城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疲惫的沉沉睡着。 她顿了下,轻轻唤了声:“贺连城?贺团长?” 男人没有回应。 许如烟撇撇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她用剪刀把他身上胡乱缠着的渗血绷带拆开,一股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差点让许如烟干呕出声。 “这伤得是拖了多久,也太残忍了……” 许如烟忍不住小声嘀咕。 她垂着眼眸,认真的帮贺连城清洗伤口,将混合灵泉水的创伤药敷到贺连城鲜血淋漓的可怖伤口上,再用干净崭新的绷带缠好。 许如烟小心缠好绷带后,才取出银针,打算帮贺连城疏通经络。 灵泉水其实足够把人伤治好痊愈。 只是贺连城伤势实在太严重,许如烟担心只用创伤药就让人活蹦乱跳,会引人怀疑。 针灸一来确实有调理经络气血、强身健体的作用,二来,也是掩人耳目。 许如烟做事习惯谨慎小心。 她取出银针,白净乖巧的小脸紧绷着,潋滟好看的杏眼,眸光认真而专注的施针。 “唔……”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 贺连城额角渗出一层冷汗,他疼的微微睁开眼,一低头,入目的就是小姑娘乌黑细软的发顶。 许如烟满脸严肃的施针,也没注意到男人被痛醒时,幽幽看向她的晦暗复杂眼眸。 等到最后一针扎入穴位。 许如烟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说:“成了!” 她一抬头,潋滟好看的杏眼猝不及防撞入男人漆黑如夜的狭长凤眸里。 许如烟一怔,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醒了……” 她被男人紧盯着,微微红了脸,立马起身拉开距离,软声说道。 “你的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后面需要卧床静养,至少一个月不能动。” “不出意外,当你完全好的时候,骨折的右腿能完全愈合,你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贺连城静默半晌,清冷的嗓音越发喑哑低沉:“你用的什么药?” 许如烟轻轻眨了下眼,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家祖传的秘药,专门治骨伤。” “再配合上我家里传下来的独门针灸疗法,你也是运气好,遇到我这种医术高明的人给你救命治病,偷着乐吧。” 许如烟怕贺连城作为军人的职业病发作,疑神疑鬼的,干脆把他话都堵上。 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贺连城张了张嘴,眸光高深莫测的盯向面前安静乖巧的小姑娘,似乎想要从她那张过分白净的脸蛋上看出端倪。 许如烟笑眯眯的大方看他,眨了眨眼,丝毫不心虚。 贺连城缓缓敛起视线,沙哑的嗓音,晦涩复杂的低低开口:“多谢。” “你要谢我,就好好活下去,争取以后回京复职,帮我走走后门。”许如烟眉眼弯弯的笑出来,理不直气也壮。 贺连城:“……” 贺连城怔了怔,薄削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弧度。 抱有目的接近他的人很多,像许如烟这样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的,倒是头一个。 “……好。” 贺连城眸光暗了暗,认真看向她,清冷如雪松般的嗓音,喑哑说道:“我答应你。” “如果你能把我治好,从今以后……” “我来当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