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处仿生俗人》 第1章 她又生气了 1. “我看到你捏萧妃的屁股了。” 我拧眉,反手把眼前说话的人抓进我怀里。 “怎么,你也想被我捏。” “我去,你还真是个变态。也就萧妃能忍得了你。” 李童很轻,一边说一边调整在我腿上的坐姿,然后趁我不注意突然双手伸出来使劲捏我的脸。 靠,我这么紧致的脸,可别被捏松了。 我闪电般的将我的双手伸向了她腋下,挠挠挠! 这女人的弱点我早已了如指掌,果不其然,她立马就像冷宫里疯了的女人一般狂笑起来,失去了攻击力。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又说:“不过怎么今天上午你两怎么一直没凑到一起,都上一上午的课了,马上就吃午饭了,你两还没说句话?这也太不正常了。” 唉,连李童这种顿感力超绝的人都注意到了,我还能说啥呢? 但我不能表现出我也在意这件事,只能故作深沉:“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李童幼儿园上晚了,我们这一届上学的几乎都比她大一两岁,于是年龄也成了我们日常调侃李童的点。 然后李童又在我座位,准确的说是在我腿上和我玩了玩摇摇乐,吹了些无聊的口水,上课铃声就响了。 我一边无情地把她从我身上推走,一边悲哀地想,这就是上午地最后一节课了,我今天上午还真的没和萧妃说上话,看来她真的生气了。 我没去找她玩的原因是我怕她生气了,到时候不理我,我在旁边唱独角戏,那多尴尬啊,我这人就是受不了尴尬,有点要面子。 她没来找我玩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我猜,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 2. 这事说来也不长。 昨天坐在我腿上玩摇摇乐的不是李童,正是萧妃,更准确的说,几乎每天每个课间坐我腿上的人都是萧妃,我两好得那叫一个连体婴。 哎说错了,萧妃的话,她一般就不是坐我腿上,因为我俩要吹水的时间太久了,她又不是娇滴滴柔弱弱的黛玉妹妹,一直坐我腿上的话,我高低得去医院看看。 于是我俩很久以前就研究出来一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坐姿,可以让两个人坐一张椅子而不难受,就是我把腿叉开,空出椅子的中间部分,萧妃就坐那部分,也就是我的腿中间。 我知道你们有人会对这种舒服的坐法保持怀疑,我只能说,去试!去试!保证一试一个不吭声。 我们就一直这样坐的好好的呀,谁料就是昨天出事了。 唉。 这又得交代了,我是个懒人,垃圾很多,但是教室的垃圾桶在内走廊,我和垃圾桶刚好呈对角线分布,日常我是不会走到那里去的,但我又懒得准备垃圾袋,于是挂在课桌旁边的书袋的侧边的笔筒袋就成了我的垃圾桶。 虽然它很小,虽然垃圾放在那很邋遢,但我就是这么不讲究。 昨天我一边搂着坐在我腿上的萧妃吹水,一边啃着苹果,那叫一个畅快。 吃着说着,突然发现苹果蒂那一块有一小片枯黄的叶子,我嫌弃的咦了一声,手指一捻,把叶子勾起来,继续向前摸去,想把那叶子扔进我的小垃圾桶。 重点来了。 我看也没看啊,就把手向前向下,伸啊伸,摸了摸,我去,怎么找不到垃圾桶的开口,我又咦一声,伸头越过我萧妃的头向下看去,一句怎么回事还没说出来,就看到我的手放在萧妃的腿中间。 唉,女孩子腿中间还能是啥?我罪过啊!虽然小的也是女孩纸。 我触电般猛地把手缩回来,看见萧妃双眼瞪的像铜铃,连嘴巴都张的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了。 她把一双下三白的眼睛瞪成了上三白,我觉得已经是要判我死刑的节奏了。 她猛地起身,保持着喔大嘴的表情看我,我知道这是她的延迟状态,我伸出一根手指按着她,长按加速,她果然就有了反应。 她一把抓住我长按她的那只手,嗯,也是丢树叶摸到她的那只手,她狠狠地说:“上一个这么摸我的人应该是医院里的医生。” 我心里不大赞同,刚出生的小孩也不需要摸吧,不就看一眼辨认性别的事,但这时候我不敢出声反驳了,只敢乖乖地点头嗯嗯。 萧妃接着下达命令:“马上跟我一起去洗手。”又高高地撇起了嘴巴,形成一个圆拱形。 看到她这表情,我总算是放心了,因为这表情说明她没有生气,这是我们吹水玩闹时的标配表情。 松了一口气,我继续用另一只手吃苹果。其实我主要是怕萧妃生气,洗不洗手倒是无所谓,隔着裤子呢,也没干嘛,顶多就是心理暗示让自己觉得不舒服。而我向来会为了省事忽略这种暗示。 萧妃见我还继续吃苹果,眼睛又瞪圆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苹果?!” 我说没事的没事的,不是那只手。 萧妃立马就把我往前扯,要带我去洗手。 我这时候已然感觉危机解除,又恢复到了平时的贱样,她这样的拉拉扯扯是平时我们做惯了的,我条件反射性地就挣脱开她拉着我的那只手,啪一下去拍她的屁股,嘴里嚷嚷着好累,不想去。 她转头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我的时候我还奇怪,怎么了嘛? 然后她再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你居然捏我屁股?” 啊?我捏了吗?完全没感觉啊。 我比萧妃的表情还迷茫还不可置信。 不是吧,难道我潜意识里这么变态,毫无察觉就做出了这种事。 毕竟我也十分认同,拍和捏是十分不一样的,好朋友之间拍几下屁股多正常多有意思多增进感情啊,但是捏屁股就有点奇怪了。 我不敢相信。 最后手也没洗成,因为上课铃叮叮叮的响起来了。 我看着我那只又摸又捏的手,生出了一种罪恶感,导致我后面几节课一直浑身不舒服。 而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下课萧妃就像往常一样冲出教室门和她隔壁班的走友一起去吃饭了,然后回宿舍洗澡,等她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晚自习了,我没能和她说上话。 晚自习中间下课的时候,我正沉浸在刚做的一道数学题里,还没写完,顺着下课时间我就继续写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又上课了,我没能和她说上话。 下晚自习回到宿舍后,我左顾右望没看见萧妃在哪,我说不是吧,咱们宿舍不是才六个人吗?熄灯时间的前几秒萧妃才出现,以前她也不是没这么晚回过,要么就是和她走友玩太开心了,要么就是突然焦虑在教室学晚了,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不知道这次是因为啥,总之我没能和她说上话。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有种很多天没见过她没和她说过话的感觉,这时候突然就不知道要说啥了,你可能觉得这夸张了,其实一点都不,毕竟我们好的时候没有一个课间不腻在一起,没有一个时间段没说过话,哪里过过这种生疏日子。 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生气了,或者说是闹别扭了。 为啥呢,我思考,因为我没去洗手,还是因为我捏她了? 3. “你觉对耶到萧灰了。” 古敏敏一边大口嚼肉,一边以一种看透一切的表情模糊不清的说。 我大惊失色:“连你也看到了。” 古敏敏摇头,莫名其妙道:“没有啊,李童跟我说的,我觉得她肯定没说错。”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忧愁破局之法。 餐盘里本就不好吃的食物在这一刻更是恶心。 而眼前这个一米七的萌妹子,也就是我的饭友古敏敏一边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难吃,一边大口吞咽。 这家伙是无论好吃难吃都奉行光盘行动的乖孩子。 多么美好,这就是我选择她成为我饭友的原因,第无数次,我被古敏敏那皱着眉头干饭的样子感动了,我突然间就获得了行动的勇气。 “难吃死了,走。”古敏敏刮干净餐盘里最后一勺饭,一脸嫌弃地招呼道。 我像信徒一样点头点头点头,let’s go!回宿舍干起来吧,多大点事! 4. 宿舍,萧妃果然还没回来,她和她的走友一定又在路上玩起来了。 走友,顾名思义,就是一起走的朋友,吃饭,洗澡,学校有啥活动都必须得一起走。她和她走友实在高一上学期奠定的契约,可惜两人没分到一个班,所以萧妃现在在教室里一起走一起玩的朋友就成了我。 我算她什么友呢?不知道。我感觉像玩友,天天在一起就只是玩耍。 如果她和她走友分到同一个班,这部电影估计也没我的戏份了吧。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欸打住打住!怎么突然变悲伤了? 哎,不这样说不这样说,其实大概也许可能,我在萧妃心里还是挺重要的吧,毕竟她只和两个两个人结了婚,一个是她走友,一个就是我。 欸怎么还是有一种我被她走友压一头的感觉啊?(抱头痛哭)而且人家是先结婚的呢。而且人家走友好漂亮的说。而且当时结婚萧妃要求交换皮筋的时候我还拿不出手。。(因为小的是短发哈哈。。) 嗯,结婚是萧妃和别人订立一起玩的契约的游戏。z 不管怎样,当时可是萧妃邀请我结婚的呢。 想到这里,我昂首挺胸,恢复了自信。 就在这时,宿舍门口出现了萧妃的身影,她正在门口鞋架换鞋。 我赶紧走出去,贴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就挨着她。 她继续换鞋,把我当空气,接着走进宿舍,放下书包,在走进阳台,洗脸。 这一路,我一直紧紧地跟着她,硬要挨着她。她也一直表情冷漠,死死地忽视我。 看到她那冷漠的表情,我感觉稳了,这正是她平时装模做样会有的表情。 我心中冷笑,小样,你以为你能瞒过我吗? 按顺序她接下来就要去上厕所了,果然,她转身走进厕所之际,我一把伸手按住门,死死地抵住不让她关门,她继续保持冷漠,不看我的眼睛,一脸淡然,手里使的力却一点也不小啊我去! 我抓住机会,在她换力之际猛地一推以便我整个人钻进去,然后再猛地把门一关。 这下,她终于不能再装看不见我了,她依然保持冷漠的掀起眼皮,问:“你干嘛不让我上厕所。” 我也耍贱,拿腔拿调地说:“你干嘛不让我上厕所。” 接着我还作势要脱裤子,萧妃终于忍不住,噗地大笑起来:“脱!给我继续脱!” 这下轮到我冷漠了,我迅速收好表情,冷淡地看着她:“你看有人理你吗?” 萧妃马上也摆出生气地表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我知道她是在说昨天的事,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因为什么生气,我还是立马乖乖的顺着她:“你生气,你好生气。” 萧妃哼一声。 我立马拿出乖学生的样子低头嗫喏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萧妃开团秒跟,挑眉瞪眼:“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我大呼一口气,知道这件事算是完结了。 我喜滋滋地抱住萧妃傻笑,当作感受不到她的推拉,她拼命挣扎:“出去,我要上厕所!” 宾狗!度过感情危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时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我还要问一个问题——萧妃究竟在生啥气啊? 我这只会傻乐的人也只有大难临头的才会收声。 哎!再说吧! 第2章 以前的事 5. 要说萧妃这个名字,真的很有意思不觉得吗? 无论姓啥——李、张、王……只要安上一个妃字,都有一种后宫贵妃的感觉有木有?你说对吗,李妃张妃王妃? 萧妃可真得多谢她的姓,让她叫起来还比李妃张妃之流多了一丝高贵冷艳的感觉。 当然,张飞就属于另一种流派了,在这里不讨论。 你问我叫啥? 我这名字也是有讲究的,这背后的故事我每次向别人介绍我自己的时候都得说一下。 我爸妈说当初给我取名的时候,翻来覆去想了两天,愣是不知道取啥,最后转念一想,想来想去想来想去,不如就起名叫一个想吧。 小的姓杜,这就叫杜想了。 其实听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好歹我爸妈没给我取名叫杜翻来杜覆去杜思考啥的,我也就满意了。 ? ? 6. 我和萧妃是高一下学期才认识的,选科分班分到了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 最开始大家半生不熟的,也就偶尔客客气气的聊一下天,而对我们这种刚上高中的新人最爱聊的是啥?对了,是初中生活。 我算是看透了,大家初中的时候聊小学,高中的时候聊初中,等到大学估计还得酸唧唧地聊一下高中生活。 萧妃这人就特怕被孤立,宿舍有人一说啥,她就很配合马上跟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要说出来,但是她也怕生,对着那时尚且不熟舍友讲故事的能力直线下降。 讲得特别无聊特别不好笑。 所以我一开始觉得这人真没意思,根本也没想到以后会跟这人熟得坐一张椅子。 后来才发现这人是怕生,熟前熟后两模两样。 怎么熟的真不记得了,就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天天在写检讨了。 看来是随着萧妃在宿舍讲故事的次数越来越多,待在一起越来越久,她没那么怕生了,故事讲得越来越好了,我应该也就控制不住和她聊来聊去了吧。 宿舍讲话扣分的检讨书。 唉,寂静的夜晚,躁动的心灵,一个宿舍六个人,整整六个躁动的心灵,谁能忍住不吹水呢? 萧妃睡上床,床位靠着窗户,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当起了侦察兵,全宿舍聊起来的时候,她就警惕地半跪在床上,双手握在床头横栏上,上半身挺立着,探着身子向外观察。 她要是有想说的话了,嘴可以动,姿势不能动,等于是背对着跟我们聊天。 那姿势,那暗光,那背景,完完全全像一个被抓到监狱在忏悔的囚犯。 铁窗泪。 ? ? ? 7. 检讨也不是那么好写的。 一开始还能笑着写,花样百出的写,就玩呢。 写的多了,就厌倦了,玩不起来了。 萧妃的检讨书有一个防伪标,她在每篇检讨的开头都要有一句环境描写“月亮出头,星星满天。” 再配上她那个小学生字体,有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我一开始严格地遵循着“认识错误,反思错误,改过自新”顺序写,后来发现这其实也是需要用脑子的,我就不乐意了。 干脆直接在零碎的检讨里抄知识点,好歹还是能从书上直接找到的,丝毫不用用脑。 于是我的检讨书成了这样:我深刻地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不该在休息时间说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限制性内切割酶的作用是识别特定的核苷酸序列并在特定的切点切割DNA分子,怨天怨地都要怨自己…… 见缝插针,有机可乘,乘虚而入。 萧妃后来也厌烦了,所以她给自己设计了一个个性签名,说是为了激发自己提笔的兴致。 签名是这样的,写完名字后,在旁边开始画一栋房子,房子旁边是一颗苹果树,上面再来一个太阳,几朵白云,所有东西加起来就和名字一样大。 对,就是你小学的时候会画的那种画。 很经典很童真很莫名其妙。 我也是十分佩服萧妃,这一个小图标她连笔画一秒都不用就画完了。 对这个签名设计她是越用越爱,后来她交的每份作业都会画上这个小画。 希望老师能懂她。 嗯,不是每个伯牙都能遇到一个钟子期。 ? 8. 违纪的事情干多了便也成了老油条。 老油条是惯常不怕迟到的。 高一的时候,每周三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体育课集合时间往往就不是上课时间,这代表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可以多睡一会儿。 去体育馆要路过教学楼,级长在那抓要去教室上正课的迟到的人们的时候,我们这帮上体育课的还能悠哉游哉地踱步向前走,滋味好极了。 慢慢的,赖床的时间越来越久,出宿舍门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那一次,我和萧妃,就被锁在宿舍区了。 我一遇到事,第一反应不是发愁生气愤怒,是会忍不住笑。 萧妃显然也是这样。 于是那一刻,我和萧妃双双望着宿舍紧紧锁起来的铁门,下一秒同时发出爆笑。 真的很像被困在冷宫里精神失常的妃子。 不过我觉得冷宫里的女子如果有个伴陪着幸福度应该会呈指数上升。 扯远了。 说回被锁住的我们,然后我们就在想了,去叫宿管阿姨来开门还是一直待在宿舍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叫宿管阿姨的话就算迟到,会被记过,还待在宿舍的话,就算旷课,会被记过。 于是我们决定不叫宿管阿姨自己想办法出去。 爬墙是不可能的。 我们决定走山路。 对,我们学校是依着一座山建的,各栋建筑物分散分布,全校最高点和最低点垂直距离为60米,高一教学楼在山脚,高二在山腰,高三在山顶。 而刚好我们的宿舍区背后就是山体,最近刚好在修把山林围起来的栏栅网,而现在,还没有建好!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早就想走一下那条路了,我赶紧招呼萧妃跟我走。 萧妃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疑惑。 她说她不是贝爷,穿越不了热带雨林,还不想找死。 我不管不顾,一边拉着她往宿舍背面走一边安慰:“很安全的,只不过那条路往下看会觉得有点高而已。” 萧妃犟不过我,还是跟着来了。 宿舍区这一块不是平地,有高低起伏,走到最高那栋宿舍后面,再走过那一大片瓷砖平地,就进山了,宿舍后山! 山体边缘有水渠,我们现在出发的地方地势较高,顺着那条水渠向前走,刚好地势开始向下,到达地面的时候就能走出宿舍区,到活动中心场馆了。 我没有半点恐惧,反而觉得很兴奋,有一种去探险的感觉。 萧妃就没那么镇定了,她死命地抓着我的手臂,丧着脸说:“你必须得保证我的安全。” “肯定的,你放心嘛。”这种时候当然要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我们开始向前走了,这个时侯天气还很热,太阳的光很刺眼,走在那么高的地方还被强光照着,有一种当众干坏事的感觉,这让我觉得更加兴奋刺激,咧着嘴不断嘿嘿地笑。 “你看,你快看!” 我知道萧妃有点恐高,却忍不住耍贱,故意逗她,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看的。 她瞪了我一眼,我嘿嘿笑,自顾自地继续张望,到处看,享受在高处的感觉。 左边是山林,右边就是我们学校的区域,右边没有任何围栏,稍有不慎就会从那里跌落,高度大概有七八米,确实有点危险的。 一路上还是能看到不少新奇的东西的,譬如一片绿丛里突然出现一簇紫色的花,譬如时不时响起的不同的鸟叫声。我也紧紧地搂住萧妃,让她走我左边,一边到处看一边跟她吹水。 很快我们已经走了大半段路,这时我碰巧向右看去,一看吓一大跳,远处走出宿舍的那条路的中间正聚着几个人在说话,还全都是领导装扮。 就这一眼,我几乎是条件反射,马上拉着萧妃蹲下,以最近的草丛为掩护。 我们现在这行径要是被抓到,批评教育少不了,记过处分叫家长那更是要走个全套。 萧妃突然被我这么一拉,吓一跳,又惊又怒地瞪我,我一根手指竖在嘴前面嘘嘘嘘,又用头向她示意远处有人。 她马上反应过来,也谨慎地收缩起身子跟我挤在草丛里。 僵持了一两分钟,我突然觉得我们俩太狼狈了,狼狈得我想笑,噗一声我就笑出了声,还止都止不住。 萧妃先是瞪了我一眼,紧接着就也跟着笑,这下好了,我们两个的笑是会传染的,你看我我看你,笑了足足有四五分钟,又不敢太嚣张,一直压抑着笑,两个人脸笑到最后又热又红。 好在那边的领导们没聊太久,我们笑完之后又喘息着等了几分钟,周边情况总算安全,大呼一口气,我俩直起身继续向前走。 一步,两步……渐渐能看到路的下坡。 最后一步踏上校道的沥青路上,我大喊一声:“安全降落。” 萧妃白了我一眼,她还没完全缓过来,脸还是很红,呼呼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大笑:“怕啥嘛,有我呢。” 萧妃拍开我搂她地手,说:“你有什么用,我要是掉下去了你也就只能给我配个音了。” “哪能啊,我掉下去都不会让你掉下去。”我继续伸手,成功搂住她。 萧妃哼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 我继续嘿嘿笑:“你就说听着好不好听吧。” 然后我们继续吹着水,一步二晃三摇四追闹地走回了教室。 刚好赶在第二节课上课前回到了教室,体育课舍友给我们俩报了数,没被发现旷课,危机解除! 堪称一次完美的探险。 ? 9. 其实上次萧妃说我捏了她屁股的事还是让我有点在意的。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做了这种事情,尤其还是在无意识之间,这不会说明我心里其实不抗拒甚至渴望捏萧妃的屁股的吧。 不怪我乱说,刚好我前段时间看了那个谁,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虽然是语文课上囫囵吞枣随便看的,但是印象里他就有讲这些啥的。 我不会对萧妃有非分之想吧。 我双手抱头,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其实不怪我自己这么想,实在是周围已经有太多人表达过对我和萧妃关系的怀疑了。 现在高二,已经和班上的人相处一年多了,她们天天看着我和萧妃腻在一起,尤其我俩的腻法实在太特别,容易让人误会,早就有许多同学问过我两俩是不是一对。 我俩总是瞪圆眼,然后哈哈大笑,最后否认。 我还是觉得我可以否认非分之想的说法。 我们班52个人,足足有50个女生,平时班上关系好的搂搂抱抱啥的简直不能再正常了,女生做朋友就是这样嘛。 我觉得萧妃很可爱也很有趣,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喜欢跟她搂搂抱抱,喜欢逗她,下意识捏她屁股逗她一下也很正常嘛。 而且我之前还看到咱们班的蔡同学在她好朋友陈同学说话的时候突然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了,而陈同学有男朋友是大家都知道的。我觉得我能理解蔡同学,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被蔡同学可爱到了。 所以说,女生们交朋友亲嘴都正常,我捏一下萧妃的屁股又怎么了,能说明啥呀! 况且我都没和萧妃亲过嘴,当然也没亲过脸颊。 如果要我亲的话…… 算了,不乱想了。 再说再说,萧妃还有一个走友呢,谁知道在她心里我和她走友谁更重要。 班上觉得我和萧妃在搞女同的一定是不知道她走友的存在。 我也就是晚遇见了萧妃几个月,要是我们刚上高中的时候在一个班,她现在的玩友和走友不都得是我! 那就成了……玩走友?不行不行,不好听,走玩友吧。 嗯哼。 就这样。 第3章 探险记 10. 还是继续讲讲以前的事吧。 前面不是说我们学校建在山上吗,是不是挺奇特的? 要细说起来,这山还不是普通的山,还是一座旅游景区,是在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山,当然我们学校是建在山的背面,不会被游客观赏到的。 这旅游景区还是个5A级景区,于是经常被我们学校拿来蹭,宣传学校的时候都加上一个5A级风景名胜区的大字号。 一个学校,5A级风景名胜区,我刚开始居然没觉得有多不合理,很信服地被酷到了。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也得说一句,背靠大山好好玩。 那次走山路出宿舍的时候其实我就注意到了入山口还有一条路,但是不知道通向哪里,我暗暗记下这条路,决定找机会去探索一下,说不定会一直走到学校外面呢。 要说我们学校也真的是难以逃学,建在山上,地处郊区,从墙外爬出去就是高速公路,请问你能逃到哪里去? 最近的能购物能娱乐能吃饭的地方还得坐十分钟公交车才能到。 唉,说多了都是泪。 说回那条山路,我是很想跟萧妃一起去的,但是她除了在教室和在宿舍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和她走友呆在一起,我知道她是一定不会抛下她走友和我走的,因为她和她走友订立的契约就是无论干什么都要一起,轻易是不能违背的。 于是我带着我的饭友上路了。 哎等等,我可不是退而求其次啊,你们不能觉得我渣啊,我也很喜欢我的饭友的,就算萧妃愿意跟我走我也是要带上我的饭友的。 于是一周一节的活动课到的时候,我立马拉上古敏敏,两个人兴奋激动地狂奔到了宿舍后山。 这里的杂草实在太多,茂密得有点吓人。 古敏敏吞咽着口水问:“你说这里会不会有蛇啊?” 我略微无语地看着她几乎要捆绑住我的双臂。 好歹你也是个一米七地大高个儿呢,还是排球队的呢?武力值不应该拉满吗?躲在我这个弱不禁风地一米六的小女子身后真的好吗? 不过敏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咱们学校毕竟靠着山,蚊虫蛇鼠特别多,教室会有老鼠,宿舍里会出现蛇。 甚至每年一到蛇出没的季节,学校后勤都要在宿舍还有教学楼周边撒一圈雄黄粉呢。 话说蛇出没是在啥季节呢? 不对,我转念一想,现在是冬天啊,蛇都冬眠了还怕啥呢。 不怪我连身处啥季节都能忘,实在是g省的冬天有点夏天,这里的树四季常青,这里的12月人们穿着短袖。 “那万一有蛇睡饱了出来转转碰见了我们怎么办?”敏敏还是忧心肿肿。 我无语梗塞,一边拉着就往前面走,一边喊:“你当演动画片呢,蛇还出来逛街?” 猛地被我带进来的敏敏控制不住地啊啊大叫,但是这下进都进来了,敏敏也只能哆哆嗦嗦地紧跟着我了。 鲁讯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 世界再一次证明鲁迅是对的。 随着我和敏敏越来越深入,脚下的草变稀疏了,脚下踩着的泥土地的褐黄色小路越来越宽越来越明显。 我和敏敏现在都有点紧张,没怎么说话,四周被鸟叫声和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声充斥,不过让我们略感安心的是活动中心那片的吵闹声还能隐隐约约的传过来一点,让我们知道我们还在学校。 一路向前,泥土路突然变得开阔了,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地,我和敏敏惊呼一声对视,然后开始观察四周。 这平地上没有草,光秃秃的,零零散散种着几颗矮矮的木瓜树,不过树上现在没有果实,在平地中央有一个直径一米五的破破烂烂地红色大盆?还是蓄水池? 我紧张地向前凑,不会是养蛊的吧?瞄一眼,只看到盆内壁有不规则的黑色污垢,还蓄着过半的微棕的水,倒是没什么味道。 “杜想,你看那边。”敏敏突然喊道。 我顺着她指的的方向看去,看到草地上立着一个烧烤台架似的东西,方方正正,不知怎的,我虽然没有见过蜂箱,却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一个蜂箱。 我开始推断,这片宿舍区是近两年新建的,以前这里可能和学校附件那个村子是连着的,有人在这里养过蜜蜂吧。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的想法告诉敏敏,她就焦急地推了我一下:“我让你看的是那里。” 她指远了一点,我又看,猛地睁大了双眼,蜂箱后边斜立着一块破旧的木板,木板上挂着一件蓝白色长袖外套,赫然是我们的校服外套。 我和敏敏大眼瞪大眼。 别觉得我俩夸张了,你要是突然在荒郊野岭看到一个像是抛尸完毕的现场你也慌。 这个画面真的很像有什么怪异博士制取学生炼药啊。 冷静冷静,说不定只是像我们一样爱探险的学长学姐们来这之后走得太热了脱下来的呢。 我和敏敏不由得搂紧了对方。 再看,这样的蜂箱居然不只这一个,这块平地有四个,前面继续蜿蜒着的一条路,隐约能看到还有一两个。 哈哈这一定是个养蜂大家。 这一块平地已经没啥好看的了,我虽然有点方,但是并不害怕,我想继续往前走,敏敏却犹豫了。 她皱着眉撇着嘴,没有吃饭时的豪气也没有了打排球时的霸气,说:“你看嘛,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万一这座山外面连着一个村,等一下走出来什么坏人怎么办?” 我也有点担心,但还是觉得这学校不会建的那么随便吧,这要是和村子连着,学校还建什么大门,直接全开放吧。 而且,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不再去探索一下简直浪费。 见我仍要往前走,敏敏又不敢自己一个人走回头路,只能咬牙跟上来了。 这一条路倒是走的很顺利,除了又看见几个蜂箱和校服以外没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花草树木越来越繁盛了,遇到了好几颗数十米高,枝繁叶茂遮蔽一大片土地的大树,枝干十分粗壮,夺得了我超级大的惊叹声。 就在我以为一直走下去真的能走到校外的时候,远远的我看到了一面砖墙。 “不是吧?”我简直惊掉了下巴,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走进打量才发现这面墙已经发霉发黑了,估计建成很久了。 敏敏走到这发现没发生啥,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她对着那面墙扬了扬下巴,坏笑着说:“去啊,爬过去嘛,爬过去就是新世界了哦。” 那墙足足高四五米,墙面还平平整整,没一点能借力的地方,我要是真爬了高低给咱学校搞出个青少年安全新闻来。 我很失望,居然这么快就探索完了整块地图,而且还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有点无聊啊。 ? 当然,当你要向别人吹牛的时候,就不能太老实了,说的越玄乎越好。 所以我在宿舍吹嘘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诡异,就好像我进入了异世界通关了一场惊魂动魄的历险似的,连我自己都越说越兴奋。反正敏敏和我不在一个宿舍,关起门来我怎么吹都行。 我亲爱的舍友们听的津津有味,纷纷表示也想去看看。 但是萧妃却一直对着我狂笑,我知道她知道我在吹牛,但是我就不说不听不承认,她一直笑我就一直撇嘴。 略略略。 因为我好几个舍友都想去见识一下,但她们又不敢自己去,于是一个一个都来求我领着她们去。 于是下周的活动课,下下周的活动课,下下下周的活动课,我像个导游一样每周再固定时间出现在固定地点领着不同的人像逛游乐园一样带她们逛后山。 我到底在干嘛?! 最可恶的事,萧妃居然真的对后山不感兴趣,丝毫没有让我带她去看看的意思,连提都没提过。 她就这么认死理的要和她走友待在一起吗,还是她真的不感兴趣? 唉,干嘛不跟我走一走。 我还挺想和你一起去探个险的。 我知道不管我和多少人去过那里,和萧妃去的那一次一定会是最好玩的一次。 可是她不跟我去。 小小的难过和可惜。 ? 11. 每到春季夏季秋季冬季,我们学校的蚊虫的活动就会特别繁盛。 记得高一下那时候尤为猖狂,学校有好几个同学被蚊子咬了之后得了登革热。 于是学校决定开展灭蚊活动。 怎么个灭法呢? 先是请了师傅在校园里开始大范围的喷洒药水,师傅背着个药水箱跟喷农药似的呼呼的就上了,那味道浓烈的,快把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喷枯萎了。 然后又给每个班都配了一瓶强力杀虫剂,要求每天晚上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同学负责喷洒,必须把教室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喷一遍。 那几天刚好是萧妃时不时犯抽的日子,对,她又开始紧张成绩了,那几天晚自习下课都还会在教室再学十分钟。 通知是上午发的,我笃定萧妃到了晚上肯定会忘记这回事。我故意没提醒她,想等看她的乐子哈哈。 果不其然,那天晚自习一下课,一大片人从教室一哄而散,剩下十多个也急急忙忙地在收拾东西准备走,我一边笑着看萧妃还低着头看书的背影,一边悠哉游哉地走出门。 我在宿舍慢慢地等,熄灯前一分钟萧妃准时出现在宿舍门口,一脸气急败坏。 我一脸坏笑凑上前,环住她的腰。 她撇嘴:“你都不提醒我还有杀虫这回事!” “啊啊啊,你都不知道那个味道有多难闻,我现在感觉我整个人都被浸入味了!可恶!”她越说越激动了。 我笑得要捂肚子,艰难地说:“那多好啊,晚上蚊子都被你吓退了,你不就不会被咬了嘛。” 我一手扣上萧妃的脖子,阻止她冲出我的怀抱。 我笑得不停,她气得不行。 ? 刷牙的时候,她还是丧着脸,木然地刷刷刷。 我从她背后凑头贴在她背上闻了闻,哎哟,还真的一股杀虫剂味。 我忍住笑,一脸淡然地说:“别难过了,我都没闻到味道,啥味没有嘛。” 她眼睛亮起来:“真的?” 我吐出嘴里的漱口水,顺滑地接过话头:“假的。” 萧妃又开始撇嘴瞪眼了。但她居然很异常的没继续说话,反而快速地漱完口,洗了把脸,放好了漱口杯。 我正打算问的时候,她突然迅速地绕到我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双手贴在我的后腰,然后一路紧紧贴着我的肌肤滑到了肚子上。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我去,这完全对上了我怕痒的弱点啊。 萧妃立马收回手,转身进宿舍跳到了床上,没给我半点报仇的机会。 这一招萧妃不是第一次用了,对我这种怕痒的人来说可谓是屡试不爽。 不过,其实每次她这样对我做的时候我除了痒,还会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毕竟是那么亲密的动作,那么敏感的部位,每次我的脸都会生理性的变红。 我觉得太尴尬了,早就叫过萧妃别再这样做了。 她不听! 真是的! ? 第4章 雨 12. 看热闹最后总会看到自己身上。 先前隔壁的隔壁的宿舍进了一条竹叶青的时候,我们这帮看热闹的人丝毫不怕,丝毫不慌,惊呼着就纷纷围了过去参观。 没想到这么快被围观的就成了我。 那只老鼠从我床上飞奔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僵在了上床的楼梯上。 我去! 这么鬼大一只! 居然还是从我的床上冒出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是会传染的,那只老鼠接着在宿舍到处乱窜的时候全宿舍六个人开始此起彼伏地尖叫。 还好混乱中萧妃还记得开门,那只老鼠很识趣地溜出去了。 好了,现在虽然没老鼠了,可我的被子是完全的被污染了啊! 怎么睡?你告诉我怎么睡! 我要晕了。 我一把捂住尽情狂笑的萧妃的嘴,恶狠狠地说:“美人,今晚朕要和你睡。” 萧妃还是笑,不过她开始装聋作哑了,哼着小曲悠悠然地走向她的床位,作势要上床。 “不要啊!不要啊!妃妃,别丢下我嘛!” 我使尽全身力气拽着她,她也用力向相反方向用力,两个人这样在拉扯中居然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叹气,松手了,转身面向贺玉言——我一个亲爱的舍友,可怜巴巴地哀求:“言言,你愿意带上我一起睡觉嘛?” 舍友们早已经对我和萧妃的拉拉扯扯习以为常,贺玉言此刻正仰躺在床上,闻言像兔子一样蹦起来,呆萌地说:“可以啊,但是我以为你会和萧妃一起睡呢。” 我委屈巴巴:“她不愿意跟我睡。” 贺玉言笑起来:“她逗你呢。” 我大跨一步坐到贺玉言床上,抱着她冲萧妃吐舌头,满脸挑衅。 萧妃已经没在笑了,她哼一声,刚刚半天没爬上的床这下几秒就爬上去了。 我正打算整个人爬上贺玉言的床上,萧妃却突然说:“言言,你不是要早起吗?” 我和贺玉言都一愣,对哦,贺玉言惯常是我们宿舍最早起的人,而我惯常是最晚起的人,我俩要睡一起,明早痛苦的一定是我。 萧妃好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得意洋洋地说:“你要是再求我一下,我就答应你上我的床。” 我当然还可以去和其他舍友睡,但我也懒得折腾了,不就求她一下吗?干! 我摆出虚弱的样子倚靠在上床的台阶上,双手合十向前摇晃,一脸弱小:“妃妃,行行好吧,求求你喽,求求你带我睡觉吧。” 萧妃又哼一声,但嘴角已经开始上扬,我敢肯定她暗爽了。 她大发慈悲:“允许你上我的床了。” 我立马屁颠屁颠地爬上了她的床。 我的被子已然被污染,只能和萧妃同盖一床被子。 “睡一头还是交叉睡?”我下意识地问。 萧妃又不可置信地看我,说:“我可没有让别人闻我的脚的习惯。” 我也反应过来,万一交叉睡,说不定我明早醒来,脸就放在萧妃的脚上呢。 呕。 然后我俩在一头躺下了,因为我怕枕头也被老鼠爬过,所以不敢用,我就只能和萧妃睡一个枕头了。 毕竟是学校宿舍的单人床,窄得很,睡两个人还是勉强了。 我不得不和萧妃得身体紧紧挨着了,虽然平时总是搂搂抱抱,但是睡觉挨在一起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睡觉毕竟是一个很私密很个人的活动,我俩现在这样挨在一起,就好像打破了对方世界的什么屏障似的。 我俩像死尸一样平躺,板正得很。 已经熄灯了,最近纪律抓的严,检讨也实在写的太多,宿舍也不夜聊了。 现在还没到学校允许开空调的时候,宿舍里本来就闷,何况我们俩个人紧紧挨着睡觉。 我感觉到热量在不断增生,快把我热死了。 深呼一口气,我闭上双眼,企图通过冥想的方式哄自己睡着。 过了好半天,我还是没睡着,这时我突然感觉萧妃动了一下,连被子都被牵起来一点。 我老感觉她是往我这个方向转了,想看一下,又怕这时候全睁开眼对上她会尴尬,所以我谨慎的微微咪了一条缝,以彷佛已经熟睡的状态偷看。 黑暗环境下,我只能看到萧妃确实是把头转过来了,还就在我的脸上方,她应该是撑着身子在看我。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形的剪影。 我突然有点紧张,萧妃看我干嘛呀。 应该是在看我有没有睡着吧。于是我更努力的放缓呼吸,装出一种熟睡的样子。 我一直小心地咪着一条缝观察着,这么黑她应该也看不到我的小动作。 她撑着身子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叹一口气,又躺下了。 又过一会儿,她有点焦急似的,又撑起身子,这次凑得离我的脸更近,我吓一跳,连眼皮那条小缝也不敢留了,装模做样放出平缓的呼吸。 但我能感觉到萧妃还在盯着我,她散发的热量实在太有存在感了。 我去,我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了,她这样动来动去摩擦很产生热量啊。 我有点受不了了,缓缓地睁开眼,装作似睡似醒的样子迷糊道:“咋了?” 这一睁眼我才发现萧妃离我有多近,我俩鼻尖的距离也就四五厘米吧。 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睁眼,脸色一愣,太近了,这下我俩都有些尴尬。 萧妃很快转过身离开我的上方,恢复了平常的一脸嫌弃,双手抱在胸前小声说:“还不是因为你跟个火炉似的,热的我睡不着。” 她瞪我一眼,脸色很红:“干躺着这么半天,无聊死了,我想去阳台吹吹风,又怕下床会把你吵醒,只能看看你睡着没喽。” 我一愣又一愣,原来是这样啊。 于是伸手在她肩膀上拧了两下,笑嘻嘻地说:“我也睡不着了,咱俩一起去吹风吧。” 这一拧我才发现萧妃身上的温度这么高,她才是火炉吧。 萧妃哼一声,率先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了。 我紧随其后,轻轻地把阳台门带上。 呼——一出来整个人顿时凉快好多,晚风凉凉的。 阳台对着的就是后山,几盏路灯并不足以照亮树丛的绿色,我们只能看到一片一片摇动的黑色树影,但是很空旷,大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方才的燥热一扫而空。 “有点冷啊。”萧妃一边嘟囔,一边环抱着我。 我反握住她的手臂,居然摸到了鸡皮疙瘩,一会烫一会冷的,这家伙。 我俩就相依偎着在风里站了半天,风卷过树叶的沙沙声很大,我们安静地享受这宁静,没怎么说话,很平和很幸福。 出来时候我们都没穿外套,我觉得不能站久了,怕着凉,就问:“差不多走了吧。” 萧妃冷冷地说:“把你就冷死了,那么急着想走干嘛。” 我莫名其妙,没明白她生哪门子的气。 她接着就瞪我,带着质问语气问:“如果我今天不说话的话,你就真的打算和言言一起睡吗?” 不然呢?我心里嘀咕。却知道萧妃肯定不乐意听这个回答,于是说:“那当然不会了,我死皮赖脸也要爬上你的床啊,只和你睡,嘿嘿。” 萧妃得意地笑:“这还差不多,我俩可是结过婚的,你必须得跟我最好。” 然后一扬头,走进了宿舍。 ? 唉,其实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萧妃。 她计较我和其他人的亲密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看到她和她走友一起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作为好朋友的话,我也说不了什么。 可是作为好朋友的话,有必要那么计较我会不会和其他人睡吗? 我又不傻,而且那么了解你,怎么会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其实我想问你,刚刚在床上是不是想亲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不是和你走友也不一样,是不是最特别的。 但是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分明是我自己在期待她亲我。不能因为自己想这么做就把这行为安在她身上吧。 我心里理智的那部分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幻想,萧妃只把我当朋友,自作多情的话可能连朋友也当不了呢。 我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躺上了床。 萧妃这次倒是很快就睡着了,这次变成我侧躺着看着她的睡颜。 好可爱。 黑夜里,我忍不住笑弯了眼。 ? ? ? 13. 萧妃送了我一个硬币。 我翻来覆去地看,既没有清朝字眼,也没有民国标识,不是古董啊。 明明白白的是2004年铸成的一枚普通硬币。 我问他这值多少钱。 她很是自得的说:“你想啥呢,这就是一块钱。” “但我要把这一块钱给你,等你老了我就可以凭借这一块钱要挟你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说:“行吧,希望你老了还能找得到我。” 谁料这句话也能把她惹怒,几乎是立刻,萧妃的手就扣上了我的脖子,佯装要勒我,说:“找不到你?你还想跑哪儿去!” “哎哟哎哟,我乱讲。”我赶紧求饶,“我不就在你身边呢吗。” 萧妃松开手,一屁股坐在我腿上,双手抱胸:“我还不乐意你一直粘着我呢。” 我一边在手上转着硬币,一边敷衍地听她乱讲。 ? ? 14. g省雨季特别长,总有那么几个月是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的,偶尔再来个大暴雨。 而像我们这种建在山上的学校,最怕的就是下暴雨,一不小心可能就山体滑坡了。 我记得有一回,一场雨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变大,雨水直接淹到了食堂前面那几级台阶,足以淹没到我的脚踝。 那次也是少有的我和萧妃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她走友有部门工作,而敏敏那几天都请病假了。 我俩口水太多,饭是必然要吃很久的。 出门的时候都傻眼了。 一堆人堵在那观雨,因为此刻不管你是有伞还是没伞,你走出去都注定是要湿身的。 真是人挤人挤人,我和萧妃钻着人缝绕到了前头,旁边有几个男生跟军师一样把手架在胸前分析雨多久会停,现在是冲好还是等好,我在旁边偷偷听了几句没听出个所以然,这帮人说梦话呢吧。 这时候最威风的就是那帮拖鞋佬了,塔塔两下冲出去,脚湿就湿了,反正没穿鞋,尤其拖鞋佬一般还穿着短裤,这水就算淹到膝盖他们也不在怕的。 刷刷几下跑了几个拖鞋佬,还哈哈大笑的。 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何况就算雨停了,眼前这摊深水还在呢,总不能一直等它蒸发吧。 我勾起手指戳戳萧妃的后背,说:“咱们走吧,雨没那么快停的。” 萧妃一脸苦恼:“这鞋湿在脚上多难受啊,我可不想得风湿。” 我想了想,说:“要不咱们把鞋脱下来拎在脚上走吧,总归鞋不会湿,没那么难受。” 萧妃又被我震惊到了,我甚至能看到她心里两个小人在争辩要不要听我的,脸色变换一轮又一轮后,她说:“行吧,管它丢不丢人呢,自己走的舒服就行。” 我勾起笑脸,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接着,我俩飞快地在原地开始拖鞋,袜子也脱下来塞进了鞋子里,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的瓷砖上的时候还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萧妃见我居然还开始慢慢体味起来,立马给了我一拳,说:“快走啊快走!” 她脸又红了,毛细血管有点旺盛啊。 不过也正常,周围一圈的人已经开始对我们侧目而视了,一个大高个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嘿嘿一笑,一手撑起伞,一手拎着鞋,和萧妃缩在一起走了出去。 “哇哇哇,牛啊!”后面人群里居然传来了起哄声,接着是夹杂着哇声的掌声。 萧妃的脚步一下就加快了,都要走出我伞的范围了,我连忙追上去,结果和地面摩擦了一下,打了个趔趄,人是没摔,鞋却飞出去了。 我去! 我的鞋! 袜子还从鞋里面爬出来了! 我一边跑过去,一边忍不住狂笑起来。 太狼狈了吧我去! 想方设法结果还是把鞋子弄湿了! 我跑过去捡鞋地时候,萧妃被我抛在了雨里,她笑得已经直不起腰了,像打醉拳一样摇摇晃晃地追上来,在雨里这样又笑又跑,诡异又狼狈。 “你有病吧,赤脚平地走都能摔!”萧妃笑骂道。 我也无奈:“我不知道啊,我一直这样,滑过无数次,但是一次都没摔倒。” “这下好了,脸也丢了,鞋还是湿了。” “就湿这么点,算不了啥。看开点吧你。” …… 天在下水,我们在吹口水。 虽然狼狈,但是很开心。 ? ? ? 第5章 逃跑 17. 其实我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 对,从我一篇月考作文能引发那么多注意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了吧。 嘿嘿。 高一上学期那段时间完全封闭了自己,不想交朋友,不想认真学习,不想融入集体生活,每天有空就跑去图书馆看书,上课下课既不听老师讲课也不去找人聊天。 那时候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看了很多书,其实也没有想着要学到什么,我大概只是需要一个载体来寄托我无聊的日子。 刻意的不刻意的,就看了很多故事知道了很多地方很多人。 你听着可能会觉得我好可怜哦,是不是被孤立了,交不到朋友。 不是的,其实那段时间我非常非常开心。 是我对周围人没兴趣,不想和他们认识,产生羁绊什么的。 遇到萧妃后,我这种每天活在自己世界里状态才开始改变,她让我明白和别人产生交集同样能很幸福。 ? 扯远了,又说回来。 我有点小聪明可不是我在自夸,是萧妃刚认识我的时候给我的评价。 那时候刚分好班,我们还不熟,但是坐的近,语文老师布置了一个小组作业,恰好我俩就在一个小组。 然而偏偏那么巧,我那个小组一个领导型人格的人都没有,过了大半周,还是没人讨论作业怎么分工,谁来当组长,什么时候做ppt啥的。 我们就只是拉了个群。 知道小组作业汇报的前一天,刚好是周日,突然有人在群里说话了,说明天就要汇报了,现在怎么办。 我心里一阵无语。 看来这个小组作业还是要做的,拖延毕竟还是有期限的。 再一看那群里的消息,那人问完怎么办之后老半天都没人回复。我实在懒得和这帮人周旋了,直接发了一条“你们别做了,我一个人来做就行了,这样效率更高。” 倒不是我有多好人,主要是我特别不想和人交流,麻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觉得我一个人能做好的东西也没必要给被人做,我下意识地就没办法相信别人,觉得别人做的都没我好,把事情分散给别人不仅费时间而且会降低作业质量。 我承认我有点自以为是,但我也知道我确实有一点自以为是的资本。 我发了那条消息之后没再看手机,打开电脑就开始搞。 作业主题是读书会分享,任选一本书推荐阅读并说明推荐理由,很老套很无聊的作业。 我想起最近在讲《百年孤独》,干脆就写这个好了。推荐理由的话,我实在不想写那些干巴巴文邹邹的酸文,开始放空大脑思考。突然想起前几天看过的话剧《恋爱的犀牛》,它倒是和《百年孤独》一样,喜欢用长句,表达荒诞又夸张,把这两部作品放在一起分析语句风格来写推荐理由吧,虽然它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我实在懒得再费时间去思考。 很快的,我把ppt做好了,准备把它发到小组群里,这才发现我说完那句话之后组里的人纷纷冒泡,发了一堆点赞鼓掌的表情包。 嗯?还有一条私聊消息? 我点开看,发现是一个叫萧妃的人,她好像也是这个作业小组的。 她问我,有什么她能帮忙的吗,感觉我一个人做ppt忙不过来。 我笑了,没想到我十分钟就搞定了吧。 我把ppt发过去,说不用了,已经做完了。 不过我做ppt的风格一向是内容是王道,我自己看不觉得有啥问题,那边萧妃一看就发现了,于是她继续问要不我补点图片,再美化一下吧。 我觉着还是得给愿意干的人一点发挥空间,免得人家心生愧疚对吧,于是就肯定了她的想法。 第二天汇报的时候,我们那个ppt看上去简直就像辛辛苦苦奋战了两周才做好的,萧妃以一种巧妙的方式配上了特别多《恋爱的犀牛》的剧照,谁能想到是昨晚加急赶出来的。 我这个角度推荐确实有新意,我肚子里那点墨水在同学面前装一装还是完全够用的,整场汇报下来我那场掌声最大,也是唯一被老师提名表扬的。 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韩晴,就是那个单方面宣布已经和我结婚的小女生,是这个时候就开始关注我了。 而我和萧妃也因为一起干出了这个小组作业,后来慢慢就越来越熟了。 她说她那时候觉得我是个文化人,有点小聪明在的。 我说我也对你做ppt的手法印象深刻,你是手艺人,有点技术在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我的记忆自顾自地就把《恋爱的犀牛》和萧妃捆绑起来了。 后来我对萧妃感情越来越深以后,想起她总是会想起那部话剧里的一段台词。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 冰冷的啤酒, 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 日复一日的梦想。 ? 18. 萧妃是h省人,现在一家人定居在g省。 她说她爸爸总喜欢跟她讲他来g省的奋斗史。 说是当年一个人一个背包,单打独斗地就来了g省,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现在和朋友一起开厂不是什么高知分子,但是他对自己很满意,说对得起当初孤身一人来g省的自己。 “所以你就要努力啊,努力呗!先别管前途会怎样,你付出就一定是会有回报的!去奋斗!去努力!” 萧妃坐我腿上板着个脸夸张地模仿她爸爸。 接着她扔了个小番茄到嘴里,一脸无奈地说:“从我小时候起,我爸就天天讲他当初来g省的时候有多苦有多难,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从h省走路到g省的呢。你想想,从h省到g省,开车都得一整天,他走路得多久啊,所以我第一次听的时候都听哭了。” 我忍不住笑:“那他确实不是走路来的吧?” 萧妃翻了个白眼:“肯定不是啊,坐火车一路睡过来的。” 她又突然挺直身子,说:“你知道我上次和我爸说你那个鼻子理论的时候他什么反应吗?” 鼻子理论是萧妃自己起的名字,这是我之前跟她讲过的事。 我小时候有点婴儿肥,特别不爱平躺,因为平躺的时候能感觉到我脸颊上的肉肉向下坠,我就老想这个事。我觉得平躺不仅会让脸颊上的肉下坠,还会让鼻子变塌,因为平躺的时候鼻子也会因为重力作用向下啊。 所以我坚持侧躺,直到我初二的时候了解到侧躺容易导致脊柱侧弯,我吓一大跳,才开始平躺,直到现在。 萧妃第一次听我说到我觉得平躺鼻子会变塌的时候牙都要笑掉了。 她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奇怪的人。 我无奈。 她居然还把我这个理论说给她爸妈听了。 我微笑,大概能猜出来她爸爸会说什么。 “他当时是这样的。”萧妃又板起脸开始模仿,压着嗓子说:“那就去奋斗,不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鼻子为什么会变塌,因为你没有为这件事情努力,你没有去做到最好,那就……” “努力呗!”我俩异口同声,接着哈哈大笑。 ? 19. 之前不是说过,我这学校建在山上,不同年级的教学楼分布区域都不一样吗,现在作为一名高二生,我享用的是最豪华版本的教学楼。 因为它是咱们学校唯一的欧式建筑,那几根顶天立地的大圆柱一出来逼格就不一样了有木有,这栋楼灰瓦白墙,神似美国总统办公地,所以我们都叫它白宫。 白宫三楼有一个小阁楼,大概八平米,从我们入驻白宫的那天起,小阁楼起就散乱地铺着一层试卷书本,也许是学长学姐留给我们的遗产。 后来,咱们这一届学生也开始往小阁楼放书,毕竟高中生的资料真的太多。 当然,小阁楼没有划分区域,它不属于任何一个班,它属于大家,谁乐意放那就放那,要是你想打个扑克想隐蔽一点也可以去那。 久而久之,小阁楼里不仅有试卷和书本了,里面还有象棋扑克牌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甚至还有麦,因为小阁楼隔音确实好,给想尽情歌唱的同学提供了一个好舞台。 白宫的两边各有一个小阁楼,右边那个就是上面说的那个天天被我们玩的那个,而我们那层楼的左边是几个功能室,没啥人出没,那边的小阁楼也就更荒凉。 我觉得小阁楼是个绝妙的躲藏之地,可以完美的帮助我躲过跑操。 要知道每到跑操的时候,教室、图书馆、实验楼、体育馆都有值班老师检查,留给我们躲猫猫的地方不多了,而又小又隐蔽的小阁楼成了绝佳的场所。 虽然小阁楼的门不能反锁,但是我估计没有哪个老师会闲的慌多走一层楼梯去开那个门来检查。 所以我想带着萧妃一起逃跑操。 她一听我说,眼睛就亮起来了。 呵呵,果然没人会乐意在g省能把人热晕的太阳地下跑步。 为了这次计划万无一失,我多想了一步,假设老师真的要检查小阁楼,那教室那边的小阁楼确实不安全了,不如就直接去功能室那边的小阁楼,也就多走一百米的事。 于是大课间一到,我就马上拉着萧妃飞奔向楼道对面。 “快快快!上楼梯!别让别人看见了!” 我一边跑一边喊。 萧妃气喘吁吁地说:“没人会来这的,你放心,慢点慢点!” 我快她几步先上了楼梯,握上小阁楼门上的扶手用力一拧—— 我去!锁着了! 我瞬间急眼,不可置信地拧了又拧。 锁着锁着还是锁着! 我靠! 我立马反应过来,转身拉着萧妃又往回跑,凌乱地解释道:“这门锁了,我们赶紧回去教室那个小阁楼!” 混乱中我只听见萧妃几乎要吐血的一句我去。 这时候人都走光了,全下去准备跑操了,我俩在走廊跑步真的太显眼,必须得快点了! 我一步跨过三个台阶,一手握上小阁楼的门用力一拧,刷——开了! 但下一秒我愣住了。 狭小的八平米,还乱七八糟着堆着几箱书,现在居然或坐或站的容纳了六个人。 我目瞪口呆。 萧妃已经追上来了,喘着气抬头一看,欸了一声。 对面的人原本有在写作业的,有拿着mp3在看的,有剪指甲的,还有个拖鞋哥拿着个乒乓球拍在颠球,但是在我开门的一瞬间他们全抬头惊恐地看了过来。 两方人都愣住了。 下一秒,那个拖鞋哥反应过来了,一脸焦急地招呼道:“我靠!快进来啊!等会儿那值班老师要来了!” 对,得先藏起来。 立刻,我和萧妃挤了进去。 留给我们的地面实在不多了,我俩有点可怜巴巴地挤在一起。 我旁边坐在书箱上的女生说她有一块坐垫,问我们要不要。 我立马一脸感激地拼命点头。 呼,这下能坐着了,虽然两个屁股挤在一张坐垫没那么舒服。 我的视线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有的是我们这层楼的,有的是楼下的,不想跑步的心让我们相遇在一起。 我还发现发现他们有好几个人居然都坐着小型折叠椅!看来是常客了。我有点懊恼,我还是行动晚了,人家连椅子都备上了,不知道享受了多少次没有跑操的滋味!错过错过! 坐定之后就没有人说话了,毕竟谁也不想把老师引过来一网打尽八个人,只剩剪指甲的那个间歇性地发出咔咔声,还好声音不大。 我和萧妃还是没经验,什么也没带,现在手头没能干的事,又不能聊天,只能在这大眼瞪小眼。 突然,从小阁楼外面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应该是检查的老师来了,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慢慢变远变小。 应该是安全了,我用眼神向萧妃示意。 欸,我才发现她五官全皱起来了,像在忍耐着什么。 我急忙用气音问怎么了。 她艰难地做口型:“我,想,拉,屎。” 噗——我像在用嘴巴放屁一样笑了出来。 我也做口型:“憋,着。” 萧妃一脸痛苦:“都怪你刚刚跑那么快,把我肠里面的排遗物都颠下去了。” 我乐了,这也能和我扯上关系。 跑操结束还有好一会儿呢,现在萧妃出去实在不合适,暴露我俩也就算了,这里还有六个人呢。 我安慰她说:“忍忍吧,你可以的,你站起来,站起来感觉没那么强烈。” “不行。”萧妃咬牙:“站起来它会下坠,感觉会更强烈。” 我哭笑不得。 那一天,萧妃经历了大概是人生最痛苦的五分钟。 憋到最后脸又红了。 我看着她飞奔去厕所的身影哈哈大笑。 ? 第6章 桃花 15. 其实我很爱穿拖鞋,一是因为懒得洗袜子,二是因为穿拖鞋就不怕下雨天,三是因为透气!舒服! 事实上我也经常穿着拖鞋去上课。 北方的朋友们看到这可能无法理解啊,我得澄清一下,在南方,不,起码在我们g省,穿拖鞋不代表不尊重老师,咱们只是爱穿。 就连我们老师也是穿个凉鞋穿个凉拖就来上课了,正常的很。 当然,这毕竟实在学校,仪容仪表还是有要求的,校领导也不惯着我们,时不时就要检查,其中就包括检查穿拖鞋。 风声紧的时候我当然就不穿,可有段时间,领导完全忘了这件事,我就乐呵乐呵地穿了一个多月。 爽,一个多月没洗袜子。 不过,穿拖鞋有时候还是让人挺尴尬的。 我记得有次我照样穿着拖鞋在教室。 我整个人那叫一个放松啊,在教室跟在家一样,上着上着课就把脚从拖鞋里面伸出来随意地搁在了拖鞋上面,上半身也软趴趴地靠在椅子上,舒适得眼睛都要闭过去了。 “杜想,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靠!这么突然! 我刷的一声站起来,刚刚坐的太随便,站起来的时候脚完全是凭直觉去找鞋,结果就穿反了,左脚在右鞋,右脚在左鞋,从我身体到桌面的那个缝隙我还能看到两个反放的拖鞋,前端弯弯的,简直像在笑。 我去! 我有点想笑了。 憋住! 虽然刚刚没太认真听课,但我向来都擅长一心二用,老师刚问什么还是知道的,我拿起课本,端正地开始回答。 偏在这时,从我的左边斜后方传来了一阵轻笑,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萧妃在笑。 这傻子! 可是她一笑我就想笑啊,而且我一想到我现在穿反了拖鞋就更憋不住了。 我感到我的声音逐渐扭曲。 身后的轻笑声也越来越大,终于,我憋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迅速地用我的手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 老师拧眉,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杜想,你不舒服吗?” 斜后方的笑声已经能让全班人听见了,我也笑得肚子疼,捂住嘴不敢说话,只一味地摆手示意我没事。 太丢脸了! 老师最后只能困惑地让我坐下。 我双手捂着脸缓缓滑落在座位,没忘记换脚。 下次不能在教室这么“放荡”了! 萧妃肯定看到我的脚了,哎怎么每次我丢脸她都在旁边! 好嘛,你可能觉得这没啥好笑的,这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一个人,无论她干什么你都想笑。 我觉得我和萧妃看对方,应该都是这样的。 ? 16. 最近调位了,我和萧妃被流放到全班唯二的两列单人单桌位置了,她在第一列,我在最后一列。 现在才高二,在班上我认识的人还真不多,这一调位更是被陌生人包围。 我没想到的是会有女生那么主动的想要攻略我。 韩晴转过头的时候,我有点惊讶,原来她现在坐我前面啊,我对她有点印象。 ? 忘了哪次下暴雨,学校收到通知要停课放假,我喜滋滋地就往校门口跑去了,结果接到我爸说他刚从家里出发的电话,还得四十来分钟才到呢! 于是我就站到饭堂门口去等着了。那里离校门口最近,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伙人在那候着了,有的在打电话联系家长,有的在互相吹水。 我捧着手机找到一个角落,果断的坐下了。 不是那种讲究人,站四十分钟等于要我的命。 悠哉游哉地刷了半天手机,周围突然传来一个女生打电话的声音。 “我现在还在学校呢。什么,你们没办法过来?” 我没抬头,继续看手机。哎,看来人越来越多了,连我这块地儿都来人了。 女生的声音有点着急,却一句一句说的很清楚:“我没有在怪你,你现在别说这些!我耍脾气,我没有耍脾气!我们现在是在解决问题。” 哇哦,感觉她好理性哦,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结果那女生刚好往我这边看,我俩对上眼了。 欸,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学,可是我们根本不认识啊,我只知道她叫韩晴。她对我的印象应该也只停留在叫什么的程度。 我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挥手打个招呼,犹豫间,韩晴就转身继续对着电话说话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个班那么多人,平时一直上课上课上课,不是同一个宿舍又坐的很远的人根本没办法认识好吗。 ? 不过巧的很,我记得还有一次在放假我在校门口等我爸的时候,她刚好也在我旁边打电话。 我当时心里的想法就是要不要这么巧!等下人家误会我是偷听狂魔了! 但是往常我爸都会把车开到这一块地,我也懒得再挪动了。 于是不管我乐意不乐意,我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她打电话的内容。 听她一个人说我大概也把事情听明白了,他们家应该是在市里有两所住处,爸爸早上给他打电话让她回a区的家聚餐,奶奶刚刚又给她打电话让她回b区的家把昨天刚买的鸡肉放进冰箱,免得放坏了,她现在就在问他爸爸她到底要回哪里。 “我不是不愿意帮奶奶干活,是你们在向我下达指令的时候应该要协商好,不要一人一个说法,你叫干这个他叫我干那个,我哪里知道要这么协调,我又没有分身术。我现在连我要回哪个家都不知道!” 韩晴语气虽然有点激动,但还是很冷静地在讲道理。 我不由得心生好感,很是佩服她。 毕竟我就是那种急脾气的人,一般来说做不到像她这么冷静的就事论事。 ? 和她的交集就这些了,不算完全陌生倒也绝对算不上熟悉。 让我意外的是,她坐到我前面以后,经常主动和我搭话,最开始是拿几道数学题来问我,后来就主动找话题聊天。 我向来觉得谁请教我数学题,那都是看得起我,把我当成个人物了,所以我为了对得起这份尊重,往往是有问必答,搞不懂也一定一直纠缠到弄懂,然后再去教给问我的人。 所以我觉得韩晴问我题目的体验感应该是很好的。 按理说,我们会这样慢慢地成为普通朋友。 但是没想到一次聊天给我们的交往进度按下了快进键。那周放假我又在校门口遇见她了,既然都已经认识了,我就没再犹豫,直接上前打招呼了。 她扭头,看到我之后表情又惊又喜,说:“是你?” “是我啊。”我说,然后把头凑到她手机上问:“看什么呢?走路也看,那么沉迷。” 她扬起手机说:“看美女哦。” 我一看,哇塞,是个很酷的中性风美女欸。 她打趣道:“喜欢吧,她可是我的最爱。” 当时呢,毕竟是放学要回家了,我本来就有点兴奋,并且我是个别人一开玩笑就要满嘴跑火车说得更有火力的人,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接过话头:“喜欢啊,但是我更爱你这种可爱的小女孩欸。卡哇伊讷!” 韩晴乐了,眼睛黑亮黑亮的,问:“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这种类型吗?” 我继续跑火车:“喜欢啊!” “那太好了,我们是两情相悦啊。”韩晴一拍手,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上次月考那片作文简直写的太好了。完美击中我的高智取向啊,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认识你。这次座位表一公布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被她突然的一番话搞得有点晕,张着嘴应和着点头。 韩晴兴奋道:“我们赶紧加个微信吧,我刚就想说了!” 我晕乎乎地点头,晕乎乎地拿出手机,这样那样一番操作。 “拜拜哦,下周见!”韩晴挂着灿烂的笑用力地朝我挥手。 ? 人走了,我终于有时间思考一下啥情况了。 好半天我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个啥。 那是一篇思辨类作文,让你思考反复和简约的关系。那次考试前我恰好把从图书馆借的书都看完了,脑子里记得的事例刚好全都能用上,又是扯上侯孝贤,又是扯上鲁迅、史铁生,完了还引用上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的人的概念对简约一通批判,看上去确实是有逼格,还有点中二有点热血。 然后就成了优秀例文……之一,不过我是例文里唯一写了取舍关系的,再加上我这个天才没有随便罗列论据,每一个论据都用的恰到好处,浑然天成。我那篇作文确实在年级里掀起了一点风浪。 那段时间,我走在校道上,碰见分班前的同学,哪怕是没那么熟的,他们都会冲到我面前表达一下对我那篇作文的欣赏,几乎是见一个人就要被夸一下。 我心里是很爽的,但我默默地没有表现出来。 只有萧妃看透了我的本性,一直呼吁宿舍的人别再提那篇作文了,不然我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嘿嘿,看来韩晴是被我的智力折服了哈。 ? 我顺手点进她的朋友圈,发现她有一条两分钟前发的文字,我再一细看——“我和杜想已经在一起了,谁要犯重婚罪!” 我去! 不是吧! 怎么回事! 我是有家室的人啊! 这要是被萧妃看到不得冷战一周! 我仔细回想我刚刚有没有答应她啥结婚的要求,想了一遍又一遍,我确信我没有。 那么就是这妹子太热情了!我去!我欲哭无泪,只能希望她没加过萧妃好友,没被看到就没事。嗯,怎么想她们俩都没啥交集,应该没问题的。 我冷静下来,又端详了一下韩晴那条朋友圈,发现已经有几个同班的人点赞了。 我要不要点赞评论来互动一下,不然她提到了我我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她会尴尬吧。 于是我点完赞又发了个笑脸的评论,呲着个大牙乐呵呵的。 事情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我没想到我到家之后又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朋友的互动消息:萧妃点赞了韩晴的朋友圈。 什么?开玩笑吧! 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怎么会加上了微信? 这下完了,萧妃全看到了,她居然还点赞,是在警告我呢吧。 我打开和萧妃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输入又删除,搞半天不知道说啥。 搞着搞着把我自己搞急眼了,我去,不就是交个朋友吗!不就是开个口头玩笑吗!有啥可解释的,等下我莫名其妙解释一通萧妃根本不在乎才搞笑呢。 她都有一个走友,和两个人结了婚,我就算真的再和一个人结婚也不过是和她扯平了而已。 硬气点杜想! 让萧妃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 周末的时候我想的很硬气,但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我还是开始慌了,这一天半的时间萧妃居然一条短信都没给我发!这是从未有过的! 我是一个不爱在网上聊天的人,一般不会主动去找谁聊天,但每次只要萧妃联系我,我是一定会回复的。 我到宿舍的时候还很早,宿舍里此时就只有萧妃一个人,我顿时眼前一亮。 我的慌张在我故意走到萧妃面前她却一眼都不看我的时候达到顶峰。 我马上一把抱住她,急速地说:“我没答应跟她结婚是她自己突然发朋友圈我不好意思说又怕她尴尬所以点了赞都是我的错你快原谅我吧!” 这一口气可真长,呼。 我整个人是半弯着腰环抱着萧妃的腰,头还紧紧贴着她的肚子,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就玩的那么好了,居然已经可以结婚了!还说什么谁要犯重婚罪!那我是不是犯了你的法?” “当然没有啦,我都说了,那是她一个人决定的,和我都没关系。” “那你怎么不能和她解释清楚?是不是只要是个人想当你的好朋友,叫你和她结婚你都结啊?你当时是不是也怕我尴尬才答应我的?” 我急了,立马说:“怎么可能,我是喜欢你才愿意和你做最好的朋友啊。” “可我一点也看不出你是这样想的。你总是和谁坐的近就和谁玩,高一的时候我们熟起来也是因为坐的近吧,如果我后来没有总是找你说话,是不是也就和其他人一样就被你忘了,就成了普通同学?” “不会的,我会来找你的,就算你不来找我。” 我没想到萧妃会这么生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不断地用抱着她的手轻拍她的背,还好她还没激动到掉小珍珠,不然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等了一会儿,感觉她没那么急眼了,我直起身子和她面对面,双手直直地搭在她肩膀上,她哼一声,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再搭在我的手臂上,这是我俩站着聊天时最喜欢用的姿势,面对面,眼对眼,每次都只能看到对方。 我笑起来,看来她还没生气到要冷战的程度。 “你听我说嘛,这次是我不对。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原谅我好么?” 说到最后我已经嘟起了嘴巴,故意凑到萧妃面前耍贱。 萧妃马上用手把我的脸推开,说:“你少来!这次就勉强原谅你!你记住我一开始跟你说的,咱们的关系可必须是1v1,你不能有了新朋友就马上把我忘了!” “那是当然的!”我无奈地笑。 事情到这里也算是解决了。 ? 但是那天晚自习的时候我控制不住地发呆。 其实我也很想问问萧妃我和她走友到底谁对她来说更重要呢? 我想问她,你对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 那种和所有朋友都不一样的感情。 我不敢问,一直没问。 我没办法像她质问我一样质问她和她走友的事。 她是在以朋友的身份质问我,可我好像没办法那么安心的一边以这个身份自居一边又渴望着和她变得更亲密。 我做不到像她那样理直气壮。 因为我心里有鬼,我想和她在一起,以彼此唯一特殊的身份在一起。 而不是一直玩什么朋友游戏。 可我也只敢想想。 ? ? 第7章 未来的事 20. 高二这段时间,我感觉萧妃没那么遵守她和她走友的走友契约,分开行动的频率变高了呢。 我觉得很大一个原因是我俩迷上了排球。 最开始,是古敏敏在体育课想要教会我。我体验了一节课,居然狠狠地被吸引了,正正的把球垫出去的时候产生的满足感足以让我忽略手臂上的疼痛。 一节课下来,我的手臂内侧现出一大把红点,敏敏说是正常的,新手都这样。 我居然没觉得恐怖,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新鲜感。 然后我就迷恋上了排球,每节体育课都在和敏敏互相垫球,慢慢地我的球性越来越好了。 当我用手指在萧妃面前转球的时候,她那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的惊讶嘴让我暗爽得很。 然后萧妃也想打排球了,这下成了我来教她。毕竟小时候学过打篮球,还是有点运动细胞在的,萧妃很快学会了传垫球。 玩抽二条被我抽得整条手臂都发红的人显然也不会畏惧排球砸在手臂上的痛,萧妃也迷恋上了打排球。 这下我俩凑到一起就不得了了,下课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也要冲下来垫两下排球心里才舒坦,课间打,午休打,晚自习还打,简直是着魔了。 于是活动课萧妃居然也拒绝了她走友的邀约,要和我一起去打排球。 活动课体育馆和活动中心人满为患,我俩只能去学校的文化广场,还好今天停在那的车很少,给我们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但是车少毕竟不代表没有,况且我们都是刚接触排球的废物新手,能打几个来回不代表能控制好球,这不,球又从萧妃手里弹飞了,邦的一下落到了一辆黑色suv上。 那一刻萧妃变成了那副叫《呐喊》的画。 我这人吧,有个毛病,玩游戏或者看书上头了,就会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一心只想着玩或者看的爽感了,打球也是同理,如果是正常状态的我,一定会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个打球的好地方,赶紧拉着萧妃走人。 但是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打排球,本来就嫌活动课时间不够久,哪里还舍得再去找场地浪费时间。 所以我急切地安抚住不安的萧妃,摆手说:“没事的,车没那么容易被砸坏,继续打吧。” 而且我心里确实觉得车不是脆弱的东西,哪能被我们两个肌无力的排球新手打烂呢。 于是我们继续互相垫球,期间球又飞了好几次,还都落在了车上,停在那的三辆车都被我们关照过。但更多时候我们还是垫的有来有回,于是我越垫越开心,每回球砸到车上,我连看也不看就直接安抚住萧妃,以免她害怕得不想打。 又是一个被萧妃垫飞的球,又往车的上方飞了,我追过去,嗯,刚好能在它落下来的时候接住,那就接一下吧。 我伸手稳稳地抱住球,正打算往回跑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我:“谁允许你们在这打球的?” 我转身,是一个不认识的男老师,正拧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顿时僵住。 那老师继续说:“在这里打球多危险啊,如果砸到老师的车还要赔偿的,还好你刚刚那球没打到车上,不然可就麻烦了。别在这打球了同学,去其他地方!” 我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老师是刚刚才来。 还好他没目睹全程,要是发现这里的车都被我们砸过就惨了。 这样想,我居然有些出冷汗,我的理智回来了。 那老师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跑回萧妃身边,说出了恢复理智后的第一句话:“我去!我们刚刚那样在这里打球真的很危险啊!” 萧妃紧张地问:“怎么了,那老师说什么了?” “也没啥,就是让我们别在这打球。”我说:“然后我整个人好像睡醒了一样,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我们在那打球真的很险,还好没砸坏什么车。” 萧妃伸手拽我的领子,张牙舞爪:“你才反应过来啊?知不知道我有多紧张,你还一脸气定神闲,现在又知道慌了!” 我求饶:“妃妃,下次我犯病的时候你一定要叫醒我。” “哪用叫醒你!”萧妃撇嘴道:“等你掉进坑里就知错!” 就这样,好不容易约好打球,最后只打了半节课就结束了。 我的球瘾也稍稍收敛了一点,总归不会随时随地不顾场合地想摸球了。 ? 21. 毕业季,总有一批人即将离开,另一批人又准备到来。 乐呵的高考假结束后回到学校,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通往图书馆的那条室内长廊一路铺着被丢弃的试卷和书本,甚至还有被子。 “听说他们还没办毕业典礼,明天还要再回一趟学校参加毕业典礼。”萧妃挽着我的手臂说。 我突然心生感叹,说:“他们毕业了,那我们不就成了高三的吗?我去,我有点接受不了,这日子过的也太快了。” 萧妃嘟囔道:“就是嘛,我们今晚还要去高三楼参加一个升高三的仪式呢。每年都有,听说要喊楼,喊什么高三我们来了!” 我惊讶:“今天就搞吗?那我们岂不是今天就可以去寻宝了?” 我们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每年毕业季,上届高三的人走的时候都会留下点东西在自己座位,大多是书本,也有人留小说漫画词典笔什么的,总而言之,爆率真的高。 准备升高三的同学可以在返校后去高三教学楼寻觅,每年这个时候,全年级的人都会化身成拾荒者,在废墟里努力寻宝。 运气好的话,你能捡到善良的学长学姐们留下的价值上千元的词典笔,运气差点的也能捡到几本杂志啥的,晚自习不就又有事干了。 萧妃开始泼冷水:“你打算喊楼的时候去寻宝?等到那时候人家都搜刮好几轮了,咱们去也就只能抢盒粉笔了。” 我马上哀求:“那咱们现在去呗,去看看嘛!说不定就爆金币了呢!” ? 白宫到高三教学楼还是挺远的,毕竟处在两个不同的海拔区域。 而高三生的宿舍区又和白宫处在同一个高度层,学校为了方便高三生平时的往返,就在两个高度层之间数百级的石阶旁边建了电梯,其实就是我们平时逛商场会见到的那种电梯。 我和萧妃今天也是第一次坐这个电梯呢,虽然已经下午四点了,太阳还是很灿烂,我们学校绿植又多,站在电梯上慢慢上升的时候看看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刚从电梯上下来,就看到前面已经有一批人准备上楼了。 我和萧妃对视一眼,飞快地冲向了另一个方向的楼梯口。气喘吁吁地就爬上了二楼,转身进了一个教室。 我去!教室里面还有另一批人! 我现在觉得这栋教学楼已经被高二的人包围了。 这个教室也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墙面挂着一些装饰,十来张课桌上还放着几本书,估计是被人挑剩下的。看来我们进去时撞到的那批人也没找到什么东西,晃晃悠悠半天也出去了。 我和萧妃都不抱能找到什么的希望了,打算随便转转。 黑板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高考倒计时的卡片牌,已经被弄乱了,现在是:距离高考还剩886天。我笑了笑,看来他们说再见的时候很开心嘛。 门口挂着一个粽子玩偶,走过的时候会撞到头上,萧妃笑道:“怎么每个学校都玩这套啊,我中考的时候也搞这种。” 然后就是数不清的励志标语,心灵鸡汤,把墙面贴得满满的。再就是横幅,对联,目标卡,把教室的每个角落,每个空白区域都用上,拼命的加油打气。 我们又转了好几个教室,装饰布置都大同小异,也没什么遗留的物品供我们品鉴了。 再上面的楼层我们也不愿意去了,懒得爬楼梯。 看来爆率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高嘛。 于是我们打道回府。 带着心里对高三生活的一点期待和不安。 ? ? 22. 学长学姐们在体育馆开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们班刚好在室外上体育课,于是得以近距离旁观。 一路上看到好多五颜六色的学长学姐,这染发速度也太快了吧。穿拖鞋的人也不在少数,最霸气的是一个络腮胡的学长。 我去,要不是他穿着校服,我还以为是毕业十年的校友,他脚踩人字拖,身穿老头背心,背上的几个红褐色的火罐印得以露出来。 这是刚高考完就去疗养身体了吗?我瞪大眼睛。 李童最好动,我们集队的时候,她已经看完热闹回来了。 她笑嘻嘻地说:“没一个人在听校长讲话,全都低着头玩手机。我去,这应该是他们三年来最放肆的一次集会吧。” 对我们这帮还得在学校待一年的学生来说,看到学长学姐这解放的状态不由得陷入了遐想,周围人都开始讨论高三,讨论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兴奋期待得彷佛已经高考完的是他们。 我也忍不住开始想象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是什么心情,会考成什么样,去哪里读大学,萧妃会去哪里,会和我一起吗,如果我俩离得很远的话还会有联系吗? 没一个问题是好回答的,我叹气,觉得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于是不想了。 萧妃在队列里和我离得比较远,我下意识找她在的方向看过去。 刚好她也回头,我俩对视上。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意思是怎么了。 我吐舌头,意思是没事,想恶心你。 她立马露出一个威胁性的邪笑,举起拳头在脸颊旁边挥舞。 我笑了。 其实现在能每天和萧妃待在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