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冷宫:从特种兵到冷宫送饭宫女》 第1章 从特种兵到送饭宫女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我睁不开眼,肩胛骨传来的剧痛几乎要将身体撕裂。作为代号 “夜莺” 的女特种兵,我执行过数十次高危任务,却从未想过会栽在一次低级的情报失误上 —— 本该是无人的码头,竟藏着敌人设下的天罗地网。冰冷的铁链缠在手腕脚踝,带倒刺的皮鞭落在后背,每一次抽打都伴随着皮肉绽开的声音,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敌人眼中得逞的狞笑,以及注射器里缓缓推入血管的透明液体。“任务失败...”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陷入无边的黑暗,连死亡的冰冷都变得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没有审讯室的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我挣扎着坐起身,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洗得发白的棉絮,身上穿的也不再是特战服,而是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襦裙,布料粗糙得磨着皮肤。环顾四周,低矮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窗户糊着的纸已经泛黄破损,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将桌上摆着的一个缺口粗瓷碗里的残水吹出涟漪。“这是哪里?” 我低声喃喃,试图调动体内的力量,却发现曾经能轻松折断敌人脖子的手臂此刻软弱无力,连握紧拳头都觉得费力。就在这时,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淡绿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我醒着,脸上露出惊喜又带着几分怯懦的神色:“昭姐姐,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了,可把我吓坏了。” 我警惕地盯着她,这个名叫雅浣的宫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眼神清澈,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但多年的特战生涯让我不敢轻易放松警惕,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衣着和房间的布置,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 这里的建筑风格、服饰样式,都像是古装剧里的场景,难道...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里是哪里?我是谁?”雅浣愣了一下,随即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昭姐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里是冷宫啊,咱们都是在冷宫里当差的宫女,你叫田昭,我叫雅浣,你是昨日新派来的宫女。” “冷宫... 宫女... 田昭...” 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大脑一片混乱。我明明是在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抓住折磨致死,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古代冷宫里的一个宫女?而且还是一个给冷宫送饭的宫女?巨大的身份落差和现实的荒谬感让我有些眩晕,我扶着额头,努力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雅浣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昨天是因为淋了雨才晕倒的,让我好好休息,等会儿还要去给里面的废妃送饭。 我看着雅浣真诚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粗陋的襦裙,感受着这具身体的虚弱无力,心中明白,不管这一切有多不可思议,我现在确实是田昭,一个生活在未知朝代冷宫里的普通宫女。曾经的特种兵 “夜莺” 已经死在了敌人的审讯室里,而现在的田昭,必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这个冰冷的冷宫里,重新活下去。 雅浣将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露出两碗冒着热气的糙米饭,旁边碟子里盛着的青菜叶子蔫蔫的,还沾着几点泥星。“昭姐姐,快趁热吃吧,等会儿凉了就更难咽了。” 她压低声音说着,眼神不自觉地瞟向门外,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我拿起筷子,粗糙的竹筷边缘磨得指腹发疼,这和我曾经握惯的狙击枪握把有着天壤之别。“宫里的规矩... 很严?” 我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在雅浣紧绷的肩膀上停留 —— 这是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下形成的本能反应,和我在特战训练营里见过的新兵如出一辙。 雅浣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上,她慌忙捂住嘴,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才敢凑到对方面前小声回话:"姐姐忘了?虽说冷宫的嬷嬷比别处宽松些,可自打丽嫔被送来,各宫的眼线都往这儿凑。管事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干活时不许交头接耳,要是被巡逻的侍卫或是太监听见,轻了要掌嘴,重了... 要被拖去浣衣局的。" 她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几分颤抖,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该去御膳房领饭了。” 雅浣背起空食盒,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半旧的棉服裹在我身上,“今天风大,姐姐刚醒,可别再着凉了。” 我跟着她走出房间,才发现冷宫比我想象中还要冷清 —— 青砖铺就的路面上长满了青苔,两旁的宫墙斑驳脱落,墙角堆着枯枝败叶,偶尔能看见几只老鼠窜过,雅浣神色如常,脚步未停,只是将裹住我的棉服又紧了紧。 一路上遇见的宫女屈指可数,每个人都低着头快步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一个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有一次迎面走来两个端着水盆的宫女,雅浣立刻拉着我贴墙站定,直到对方走远了才敢继续往前走。“要是不小心撞到人,就算是对方的错,咱们这些底层宫女也得受罚。” 她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解释,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廓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从冷宫到御膳房要穿过三条回廊,路过一处偏殿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还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音。雅浣脚步微顿,警惕地左右扫视,连廊下阴影处的角落都仔细查看了两遍。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才压低声音凑过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那是丽嫔的住处,上个月刚被打入冷宫。” 她的目光盯着远处紧闭的宫门,喉结滚动了两下,“昨儿个掌事姑姑说,她趁着没人的时候撞墙,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话音未落,我听见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我猛地攥住雅浣的手腕,拉着她疾步拐进拐角,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 我望向那边,偏殿的窗户紧闭着,门帘却没有拉严,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作为特种兵的本能让我瞬间绷紧了神经 —— 那里面至少有三个人,呼吸声虽然被哭泣声掩盖,却逃不过我经过特训的耳朵。而且从脚步声判断,其中两人应该是侍卫,步伐沉稳有力,手里很可能握着兵器。“别看了,快走吧。” 雅浣拉了拉我的衣袖,脸上满是焦急,“要是被人发现咱们偷看,会被挖眼睛的。” 我收回目光,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朝代的冷宫,看似冷清,实则处处都藏着危险,而我这个连基本生存规则都没摸清的 “外来者”,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恐怕比在战场上执行任务还要难。 到了御膳房,管事的刘嬷嬷正拿着鸡毛掸子训斥一个小宫女,地上摔着一个破碎的瓷碗,里面的粥洒了一地。“毛手毛脚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刘嬷嬷的声音尖利刺耳,鸡毛掸子带着风声劈头盖脸落下,却大多重重砸在地面溅起粥花,偶尔擦过小宫女的衣角,打得她连连求饶。雅浣吓得缩了缩脖子,拉着我躲在角落里,直到刘嬷嬷骂够了,才敢上前递上空食盒。 磨蹭什么呢!” 刘嬷嬷斜睨了我们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话音却突然放缓:“田昭,听说你昨天晕倒了?最近宫中是非多,你又刚去冷宫,仔细着点,别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没了。” 她顿了顿,又换上凶狠的语气:“今天的饭要是送晚了,仔细你的皮!” 说着,利落地将几碗饭菜码进食盒。青瓷碗沿碰撞出清脆声响,热腾腾的蒸汽混着饭菜香气扑面而来,她动作虽快却稳,一滴汤汁都没洒出。 回去的路上,雅浣活动了下手腕,紧紧护着食盒,压低声音道:"里面主子不知什么时候就翻身了,可不能怠慢。饭菜要是洒了,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她利落地将食盒往上提了提,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姐姐刚来,就跟在我身后,这点重量我应付得来。" 看着她元气满满的模样,我忽然意识到,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里,像雅浣这般打不倒的韧劲,才是照亮前路的光。 回到冷宫时,天已经开始擦黑,冷风卷着枯叶在宫墙间打转,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雅浣将饭菜分别送到各个废妃的住处,我则跟在她身后,趁机观察着每个房间的情况 —— 住在最东边的老妃头发花白,开门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几道旧疤,屋内却意外整洁,褪色的被褥叠得方正如豆腐块,窗棂上的灰尘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连青砖缝隙里都不见蛛网,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军纪严明的军营。住在中间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接过饭菜时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而住在最西边的房间,门始终紧闭着,雅浣只是将食盒放在门口,敲了敲门就立刻拉着我离开。 我跟在雅浣身后,脚步刻意放慢,直到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问道:"那间房住的是谁啊?" 从刚才路过时我就注意到,那间房的窗户纸上有一个小洞,不像是自然破损的。雅浣拉着我快步走回我们的房间,直到关上门才敢小声说:"那里面住的是容妃,三年前因为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听说... 她进来的第一天就疯了,有时候会对着空气说话,还会扔东西砸人,所以嬷嬷让我们送完饭就赶紧走,别靠近她的房间。" 我躺在冰冷的床板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所见所闻。这个皇宫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困住了无数人的青春和生命,而我这个来自现代的特种兵,如今也成了这牢笼里的一员。我要弄清楚这个朝代的情况,要找到在这深宫里生存下去的方法,更重要的是 —— 我要弄明白,我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名叫田昭的宫女身上,还能不能回去。 第2章 初见父母(一)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布床单。好在有雅浣的帮助,再加上冷宫除了丽嫔刚进来那几天有外来人,后面几乎没有其他人再来了,我才能在这暗流涌动之地勉强安身。不知不觉间,我穿越到这个未知朝代已经两周了,从最初的震惊、茫然,到如今勉强适应冷宫压抑的生活,每一天都像在走钢丝,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而明天,就是 3 月初 2,宫里规定的宫女会见亲人的日子,也是我第一次要以 “田昭” 的身份,面对这具身体的父亲。 前一天傍晚,我去给张嬷嬷送换洗的衣物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缝补衣物,夕阳的余晖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添了几分柔和。“田昭啊,明天就是见亲人的日子了,你父亲托人带话,说想看看你。” 张嬷嬷放下针线,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你父亲不过是个从八品的翰林院编修,在这京城本就人微言轻。为了让你远离后宫的是非,他不知跑坏了多少双鞋,求遍了能求的人,低声下气说了多少好话,才好不容易把你安排到冷宫里当差。虽说这里清苦些,但至少安稳。” 我装作不经意地将碎发别到耳后,语气漫不经心地开口:“也不知这些年父亲母亲是否康健,母亲还是那么爱美吗?” 张嬷嬷目光慈爱地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吧,你母亲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些,但精神头还不错。她右眉毛里那颗痣,反倒衬得人更有韵味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眼眶微微发烫,赶忙低下头掩饰情绪。 张嬷嬷又细细叮嘱起会见的地点:“沿着护城河南岸往西走,城墙中间有两扇朱漆大门,门里竖着木栅栏,到时候你就在栅栏这边等,你父亲应该会按时来。”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你母亲要是也来了,记得替我问她句好。” 我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恭顺地应道:“多谢嬷嬷告知,我记下了。” 我默默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回到房间后,看着正在整理食盒的雅浣,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雅浣,明天我要去护城河那边见亲人,宫里的差事……” 话还没说完,雅浣就笑着打断我:“昭姐姐放心,明天的活我一个人能应付过来,你安心去见家人就好,要是晚些回来也没关系,我会跟嬷嬷说一声的。” 她的笑容真诚又温暖,让我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就悄悄起身,换上雅浣帮我找出来的稍显整洁的襦裙,借着微弱的晨光,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冷宫。初春的清晨格外寒冷,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裹紧了身上的棉垫,按照张嬷嬷所说的路线,沿着护城河南岸往西走。 护城河的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岸边的柳树刚抽出嫩绿的新芽,在寒风中微微摇曳。我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 城墙高达数丈,墙面光滑,很难攀爬,护城河水深不见底,河面上没有任何船只,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侍卫巡逻,他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戒备森严。 走到城墙中间的朱漆大门前,我停下了脚步。这两扇大门看起来有些陈旧,门上的朱漆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头。门里竖着的木栅栏表面光滑平整,每根手腕粗的木条都被岁月啃出细密裂痕,拼接处用生锈的铜钉歪扭固定。栅栏间的缝隙虽宽,但不足以让人侧身通过。我佯装整理衣物凑近,指尖抚过粗糙的木纹,意外摸到几道新鲜刻痕 —— 那是用尖锐物反复划刻的十字,在交错的划痕里若隐若现。大门左侧有一条狭窄的小巷,通向不远处的一处宫殿,右侧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里隐约能看到几条小路,不知通向何方。 我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站定,这里既能清楚地看到大门入口,又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渐渐亮了起来,陆续有宫女和太监来到这里,隔着栅栏与亲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思念之情,偶尔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我紧握着双手,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我不知道 “田昭” 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会问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蒙混过关。我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回想张嬷嬷的话,祈祷着 “田昭” 的父母能早点出现,这样我就能通过他们的反应,判断出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吱呀作响的木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马匹粗重的喘息。我立刻警惕地抬头望去。晨曦如薄纱般笼罩着四周,一辆由瘦马拉着的旧马车缓缓驶入视线,车轮在满地碎金上碾出歪斜车辙,车厢外褪色的粗布帘子被晨风掀起一角,隐约透出内里打着补丁的灰布。随着木车停稳,身着洗得发白青布衫的中年男子率先跳下,晨光里他眼角的皱纹深如沟壑,手指上的老茧在拎起竹编食盒时格外明显;随后,一位身着洗得泛白蓝布裙的妇人,扶着车辕颤巍巍落地,腕间褪色的红头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角的疲惫被霞光染得愈发浓重。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她右眉里那颗如朱砂点就的痣。 是他们!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微微出汗。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按照事先想好的,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先开口。 新人,写的不好请见谅[红心][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初见父母(一) 第3章 初见父母(二) 妇人刚站稳,目光就越过稀疏的人群落在我身上,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几分。她快步走到栅栏前,伸出手想要触碰我,却被冰冷的木头挡在半空,只能隔着缝隙上下打量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昭昭,我的昭昭,你在宫里还好吗?怎么瞧着瘦了这么多?”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放下手中的食盒,凑到栅栏边,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担忧。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昭昭,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怎么看着有些怯生生的,反倒不如在家时沉稳了。” 我心里一紧,暗道不好,看来我的局促还是被他们察觉了。我连忙低下头,装作有些委屈的样子,声音轻轻的:“宫里规矩多,我有些不习惯,没什么事的,父亲母亲放心。” 同时,我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幸好之前从张嬷嬷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不至于完全露馅。 妇人听到我的话,眼眶立刻红了,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里满是心疼:"在宫里总比不过家里,都怪母亲,当初没拦住你。你和秦家那丫头秦兰一起长大,她要入宫,你就非要跟着来,家里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好了,你在冷宫里受苦,秦兰那边也……"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我心里一动,秦兰?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是 “田昭” 很熟悉的人。我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母亲,秦兰怎么了?我入宫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妇人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你还不知道吧?秦兰入宫后被分到了丽嫔手下当差,前阵子丽嫔出事被打入冷宫,她也受了牵连,被派去浣衣局了。浣衣局的活最是辛苦,听说每天要洗一大堆衣服,手都泡烂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我默默记下这个信息,看来秦兰的处境也不太好,或许以后能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宫廷的事情。这时,中年男子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膀,示意她别说这些让人担心的话,然后看向我,语气里满是期盼:“昭昭,你在宫里好好的就行,家里不用你操心。这几年为父还算争气,靠科考当上了翰林院编修,虽说只是个从八品的小官,但总比以前强。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是包衣身份,想托关系把你安排到冷宫里避避风头都找不到人。” 他顿了顿,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从栅栏缝隙里递过来:"这里面是你母亲给你做的一些点心,还有几件新做的衣物,你在宫里注意身体,别太节省。家里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哥哥最近也在准备科考,他很努力,说等以后有了出息,就把你从宫里接出去。" 说完他假装整理衣襟,趁守卫转头的瞬间,悄悄往门口侍卫手里塞了一袋银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劳烦您多照应。" 我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能感受到里面满满的牵挂。布包上还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应该是刚晒过不久。忽然想起昨日张嬷嬷来送膳时,曾盯着我腕间母亲留下的银镯多看了两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这镯子样式倒是别致,可有些年头了?” 此刻紧紧握着布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我不是真正的 “田昭”,但此刻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对父母的爱。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布满风霜的脸庞,眼眶也有些发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谢父亲母亲,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会等着哥哥科考成功。你们在家里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不知张嬷嬷与母亲的交集,会不会和这银镯有关? 中年男子看到我这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好,你能这样想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在宫里多保重,有什么事记得托人给家里带个信。” 妇人也依依不舍地看着我,反复叮嘱着让我注意保暖、按时吃饭之类的话。 我看着他们转身离开的背影,男子扶着妇人,一步步走向那辆旧木车,瘦马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轻轻嘶鸣了一声。车轮再次响起吱呀的声响,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晨光中。我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布包,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我占据了 “田昭” 的身体,但这对父母的爱却是真实的。从今以后,我不仅要在这深宫里活下去,还要替 “田昭” 好好照顾他们,不让他们担心。同时,秦兰和丽嫔的事情也让我意识到,这宫廷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我必须更加谨慎,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包,又看了看周围渐渐散去的人群,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新的挑战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第4章 探听消息 从护城河返回冷宫的路上,我手指反复摩挲着布包粗糙的针脚,心里盘算着要先去拜访张嬷嬷。一来是感谢她之前告知见亲人的细节,二来也想趁机打探她与母亲的过往 —— 昨日她盯着银镯的眼神太过异样,总让我觉得两人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刚走到张嬷嬷住处的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 “哗啦” 一声响,像是瓷碗摔碎的声音。我脚步顿了顿,抬手轻轻叩了叩木门:“嬷嬷,是我,田昭。” 门很快被拉开,张嬷嬷手里还拿着半块没缝完的布料,围裙上沾着几点瓷片碎屑,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昭丫头回来了?见着你爹娘了?” 我点点头,侧身走进院子,将布包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用油纸包着的枣泥糕和桂花酥。糕点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在冷清的院子里添了几分暖意。“母亲特意做了些点心,我想着嬷嬷平时照拂我,就给您带了些过来。” 我拿起用油纸包好的一大块枣泥糕递过去,目光悄悄观察着她的反应。 张嬷嬷接过点心的手顿了顿,指尖在油纸上轻轻摩挲着,眼神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叹道:“你母亲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当年她做的枣泥糕,可是咱们府里最受欢迎的。” “府里?” 我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装作疑惑的样子追问,“嬷嬷说的是哪个府里?我母亲以前也在宫里当差吗?” 张嬷嬷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转移话题:“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爹娘身子还好?你哥哥科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心里清楚她不想多说,但也没有急着追问,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父亲母亲身子还算硬朗,就是总担心我在宫里受苦。哥哥最近一直在苦读,说想早点考中,以后好把我接出宫去。”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对了嬷嬷,昨日您看到我腕上的银镯,好像很感兴趣,那是母亲给我的,说是她年轻时戴的,您认识这镯子吗?” 张嬷嬷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银镯上,那镯子样式古朴,镯身上刻着细密的缠枝纹,经过多年佩戴,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眼神复杂,有怀念,有惋惜,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沉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这镯子是当年你外祖父送给你母亲的嫁妆,当年我与你母亲一同当差时,经常见她戴着。” “您以前和我母亲一起当差?” 我心中一喜,终于摸到了线索“那您后来怎么会来冷宫里当管事嬷嬷?” 张嬷嬷叹了口气,坐在石凳上,慢慢说起了往事:"二十年前,我和你母亲都是内务府包衣出身,一同在宫里当差。后来到了出宫年龄,你母亲离宫,而我在宫外无依无靠,父母早亡。在宫里这些年,见惯了勾心斗角,也想寻个清净地,便主动来到冷宫这边当差。那时候她总爱帮衬旁人,连洒扫的小太监都能得她半块点心。后来宫里突发变故,我一路辗转,最后来了冷宫。" 我听得心头一震,没想到 “田昭” 的母亲还有这样的过往。难怪张嬷嬷会对银镯如此熟悉,原来她们早有渊源。“那嬷嬷这些年,怎么没和我母亲联系?” “宫里规矩森严,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哪能随便和宫外联系。” 张嬷嬷语气里满是无奈,“后来听说你父亲考中了功名,你母亲日子好过些了,我也就放心了。这次你能来冷宫当差,也是我托了关系,想着这里清净,能让你避开后宫的是非,也算对得起你母亲当年对我的恩情。” 我这才明白,张嬷嬷对我格外照拂,不仅仅是因为父亲托了关系,更多的是出于对母亲的旧情。我心里涌起一股感激之情,郑重地对张嬷嬷行了一礼:“多谢嬷嬷费心,田昭记在心里了。” 张嬷嬷连忙扶起我,笑着说:“都是应该的。你在宫里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我点点头,又和张嬷嬷说了几句家常,才提着剩下的点心离开。走出院子时,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 至少现在,我知道了张嬷嬷是可以信任的人。 回到我和雅浣住的房间时,雅浣正坐在桌前整理明天要送的食盒,看到我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迎上来:“昭姐姐,你回来啦!见着伯父伯母了吗?他们身子可还康健?” “嗯,都好。” 我笑着把布包递过去,“母亲做了些点心,咱们一起尝尝。” 雅浣眼睛一亮,接过布包打开,拿起一块桂花酥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哇,好香啊!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她吃得一脸幸福,嘴角沾了点桂花碎屑,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拿起一块枣泥糕递给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雅浣接过枣泥糕,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昭姐姐,你爹娘真好,还特意给你做点心。我从小就没见过爹娘,是在慈幼院长大的,后来被选入宫当宫女,就一直待在宫里了。” “慈幼院?” 我蹙起眉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陶碗沿,“是类似孤儿院的地方吗?” 雅浣点点头,眼神有些黯淡:“就是城外的慈幼院,里面都是没有爹娘的孩子。院长嬷嬷人很好,教会了我缝补和识字,还说女孩子要学会自立,才能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后来宫里选宫女,院长嬷嬷觉得这是个机会,就推荐我来了。” 我心里一阵心疼,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雅浣,你很坚强。以后有我在,咱们互相照应,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雅浣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却笑着说:“嗯!有昭姐姐在,我一点都不害怕了。对了昭姐姐,你今天见完亲人,有没有听说什么宫里的消息?比如丽嫔的事,最近大家都在偷偷议论呢。” 提到丽嫔,我心里立刻警觉起来,身体微微前倾,问道:“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你知道丽嫔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吗?” 雅浣放下手中的点心,压低声音说:“我也是听御膳房的小太监说的,说丽嫔是因为谋害皇嗣才被打入冷宫的。听说当时丽嫔宫里的一个宫女,偷偷向皇后告发,说丽嫔在安胎药里下了红花,想害腹中的胎儿。皇后派人去查,真的在丽嫔的宫里搜出了干红花与盛放红花汁液的瓷瓶,皇上大怒,就把丽嫔打入冷宫了。” “那个告发的宫女是谁?” 我追问,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雅浣摇摇头:“不知道,听说那个宫女后来也不见了,有人说她被皇后灭口了,也有人说她出宫了。还有人说,丽嫔根本就没有怀孕,是为了争宠假孕,结果被人发现了,才编造出谋害皇嗣的罪名。” 我皱紧眉头,这些传言真假难辨,但可以肯定的是,丽嫔的事情背后一定牵扯着复杂的后宫争斗。而秦兰作为丽嫔手下的宫女,被派去浣衣局,恐怕也不仅仅是受牵连那么简单。 “那你有没有听说秦兰的消息?” 我又问,心里很担心那个和 “田昭” 一起长大的姑娘。 雅浣想了想,说:“前几天我去御膳房领饭,听浣衣局的宫女说,秦兰在浣衣局过得很不好,管事嬷嬷总找她麻烦,让她洗最脏最累的衣服,有时候还不给她饭吃。有人说,是因为秦兰知道太多丽嫔的事情,所以才被人故意刁难,想让她闭嘴。” 我心里一沉,看来秦兰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如果她真的知道什么秘密,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必须想办法帮她,一来是因为她是 “田昭” 的朋友,二来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关于丽嫔事件的线索,这对我在宫里生存也会有帮助。 “雅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浣衣局的情况?比如秦兰具体住在哪里,管事嬷嬷是谁,平时什么时候最容易进去探望。” 我看着雅浣,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雅浣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不过昭姐姐,你要小心,浣衣局那边管得很严,而且和丽嫔有关的事情都很敏感,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会有麻烦的。”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我感激地看着雅浣,“谢谢你,雅浣。” 雅浣笑了笑,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我:“咱们是好姐妹,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快吃点心吧,再不吃就凉了。” 我接过点心,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沉甸甸的。丽嫔的事情、秦兰的处境、母亲的过往,还有这深宫里隐藏的无数秘密,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缠绕。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我不会退缩 —— 为了自己,为了 “田昭” 的家人,也为了身边信任我的雅浣,我必须在这深宫之中,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 吃完点心,我和雅浣一起收拾好食盒,又聊了些宫里的琐事。雅浣告诉我,冷宫里除了丽嫔和容妃,还有一位年迈的贤太妃,听说她是先皇的妃子,因为没有子嗣,又不得宠,才被送到冷宫里来,平时很少出门,也从不与人交流。 我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心里盘算着以后要多留意贤太妃的动向,或许她也知道一些宫廷的秘闻。夜深了,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天的事情,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忽然,我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轻,若有若无,不像是宫里巡逻侍卫的步伐。我立刻屏住呼吸,悄悄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纸缝往外看。只见一道黑影在院子里快速闪过,消失在黑暗中。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这个时候,会是谁在冷宫里游荡?难道是冲着丽嫔来的?还是有其他的阴谋?我紧紧握住拳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这冷宫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危险随时都可能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