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倒吊人的永夜》 第1章 Chapter 1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是在生命开始燃烧殆尽的那一刻…… 回首过往,我每次都记得。 即便岁月漫长,依然无法磨灭人们脑海深处那最痛苦的记忆:熊熊烈火将黑暗驱赶,炙热光明重回人间。 可为何,我的世界却在那一刻,陷入永恒的深渊?身在深渊,却仍在坠落,且永不复焉…… 这是我的错吗? 这就是我的错! 火光映照着稚嫩的脸庞,晶莹的双眸倒映着燃烧的火焰。烈焰焚烧的韦恩庄园前,有一人静静地伫立在旷野。 “托马斯少爷,很抱歉!我找不到布鲁斯少爷。”那浓重的英式口音飘入托马斯的耳中。他望着熊熊燃烧的韦恩大宅,淡定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纹,逐渐破碎。 “你应该看好他的,阿尔弗雷德。”小托马斯不敢想象另一种可能性,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深入火海。 朝夕侍奉的管家自然知悉,那阴沉背后的忐忑不安。“布鲁斯少爷如果返回大宅,在火势扩大的情况下,他必定也会逃出来。” 无事实依据的猜测,并没有抚平他的忧虑。他吩咐道:“派人继续找,我要知道他人在哪里!” “好的,托马斯少爷。” 不远处传来的警笛,刺破城郊寂静的夜晚。冲天火光犹如点燃的篝火,伴着黑暗翩翩起舞。不消片刻,闻风而至的人群都将惊叹这场残酷的浩劫,见证这座古老庄园的覆灭。 哥谭消防队率先赶到现场,组织队员扑救大火。紧接着,急救车、警车,以及数辆贴有标识的汽车先后赶到火灾现场。 为了维持现场秩序,警方在韦恩大宅周边拉起警戒,以避免蜂拥而至的媒体扰乱同僚工作。 与此同时,小托马斯匆忙返回宅邸。他剥开警戒线外层层叠叠的人群,向事故中心走去。 那帮眼尖的记者看清来人后,即刻涌上前,包围了这位韦恩家的长子——小托马斯·韦恩。 “小托马斯,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您认为这是否和 ACE 化工厂合作案有关?” “这是否跟集团董事会的变动有关?是私人报复?还是意外?” “……” “韦恩先生,请您说两句……” 记者们狂轰乱炸般的提问,让托马斯不厌其烦。而他却只能佯装焦急万分的模样,一遍遍重复:“抱歉!请让让!” 就近的青年警官见状,急忙将小托马斯拉入警戒线内,对记者们喊道:“嘿!离他远点儿!” 小托马斯任由对方带路,走向一边,惶恐不安地问道:“我是小托马斯·韦恩,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的警官瞥了眼远处张望的人群,小声道:“听着,韦恩……先生,麻烦你安静的待在这儿。”说着,他伸手拦住少年的去路,“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言相劝并没有让小托马斯·韦恩放弃靠近宅邸,望着不远处被大火侵蚀的房屋,他痛心道:“我只想知道这里——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指着滔天的烈焰,几乎都快失声痛哭。 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愁容满面,坦言:“现在事故原因还不明确,这个……需要后续调查……” “我的家人……”托马斯睁大眼睛,惊呼道:“不,我的家人还在里面!” 警官闻言,立刻用对讲机询问道:“C 队,现场有发现其他人吗? ” “这里是 C 队,没有发现。” “收到。”放下对讲机,年轻的警官宽慰道:“韦恩先生,您的家人可能在安全的地方。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任何发现,请您稍安勿躁。” “谢谢,非常感谢您。”小托马斯感激道。 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臂膀,安抚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对吗?”言毕,他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进行警戒工作。 见四下无人,小托马斯一改焦急不安的模样,一脸平静,喃喃自语道:“是的。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那意味着,他终于摆脱他们了! 大火扑灭时,几近破晓。待到余烬彻底熄灭,天穹的曙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在消防队员排查现场后,事故调查科的同事进入废墟搜查、取证。 突然,一阵嘈杂自人群中爆发,警戒线外相机的闪光灯和快门声接连不断。 小托马斯扭头望向残垣断壁的韦恩大宅,两个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抬着担架,从废墟迈向救护车。接着,他们身后另一副担架也被人抬出。先后两副担架,分别被送上两辆救护车。 小托马斯急忙跑上前,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阻拦。 “抱歉,我们需要送到 GCPD 进行尸检,确认身份。” 他眼眶发红,死死盯着经过的两个担架,“我跟你们一起走。” 所有事情如预先计划好的那般,悄然展开。可计划中的变故却从未缺席——第三副担架从废墟里抬出。 此时此刻,小托马斯才感受到命运散发出来的恶意。他极力否认的另一种可能,并且在法医尸检报告下达前,仍抱有一丝希望。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让已经铸成的噩耗来得稍晚一些。 接到警方电话通知的是阿尔弗雷德,“谢谢,先生。我定会代为转达您的慰问,再次感谢您的致电。”挂断电话,一声叹息弥漫在空旷寂静的新房。一转身,阿尔弗雷德便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小托马斯·韦恩,“托马斯少爷,偷听他人通话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 “正巧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算不上无礼,阿尔弗雷德。至多不过算是‘失礼的巧合’,你觉得呢?”托马斯歪着头,挑眉道:“好了,回到正题。什么事?” 瞬间,这位英国管家目光踌躇,却始终沉默不语。 看到一向从容的英国绅士一反常态,小托马斯心中的不安开始骚动难耐。“是他,对吧。”脱口而出的刹那,他仿佛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小托马斯的希望也变得越发黯淡,他最深爱的弟弟——布鲁斯·韦恩,自那晚起就踪迹全无。哪怕他再不愿相信,事实也摆在眼前。 一切都太晚了! “呵……”小托马斯笑了,笑得低沉而轻蔑。 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这位韦恩家的“幸运之子”深受打击,精神崩溃。 “呵呵……”他裂开了嘴,笑意疯狂渗人。 阿尔弗雷德皱眉望着小主人,这位韦恩家唯一的生还者。他深知,和布鲁斯少爷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个名叫托米的孩子。而留存下来的这个人,将不再有任何弱点。他会成为哥谭恐惧的化身,黑暗的使者,罪恶的源头——哥谭的一方枭雄。 今后的哥谭,恐将光明不复,永沐夜河。 TBC PS:漫画 N52 邪恶永恒中地球 3 的托马斯-韦恩和自己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合谋枪杀了自己的家人。这里私设父母死于谋杀,被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伪造死于火灾意外,弟弟布鲁斯的死亡是连带伤害。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一下漫画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Chapter 1 第2章 Chapter 2 那场大火成为小托马斯·韦恩心中永远的禁忌,也让他成为韦恩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坐拥亿万财富在哥谭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这一点使得托马斯自小练就了过人的身手与胆量。当然,这也少不了管家阿尔弗雷德的指导,这位前英国特工丰富的经验常常成为托马斯的前车之鉴。 现在他已挣脱束缚,自然不会忘记他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的——哥谭,这座颓败噬人的黑暗之都,罪恶之城,无情的婊子! 幼时,他接触最多的就是哥谭的罪恶与腐朽,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深入其中。在这座城市生存的所有人,都被无情的卷进漩涡之中。在哥谭生存,如果不能适应大流,那就只有一个结局。而背负韦恩家族这个标志的托马斯,亦不得幸免。 所以,哥谭不需要小托马斯·韦恩。它需要的,是比这座城市更黑暗,更强硬,更特殊的存在。 阿尔弗雷德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问道:“少爷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些年的痛苦忍耐,教导磨练,不就是为了今天。”小托马斯说着,拉下特质的面罩,打开颈部的变声器,“是时候让她品尝自身罪业的恶果了。”那声音低沉沙哑,犹如鬼魅。 自此,他穿梭于黑暗之中,整治混乱,屠戮罪恶,并且乐此不疲。他的思想偏执又无望,他的行事偏激又残忍。 久而久之,在哥谭流传着这样一个都市传说:“如果你身处哥谭,又不幸将灵魂卖给魔鬼,那么祂将为你而来。”说完,老汉克喝了一口伏特加,示意听故事的小子该往自己的空杯中倒上酒。 那少年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迫不急地问:“祂究竟是人,是鬼?总该有个称呼,或者名字什么的。” “这个答案,估计只有死人才知道……”老汉克故作神秘,又指了指对方手里还有大半的酒瓶,“这个归我,我就告诉你,祂的名字。” “迪克,快过来!马上就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不远处飘来的呼唤打断了少年的思绪,他急忙回道:“来啦!”转头就将他手里的酒瓶塞给老汉克,“好吧,都归你了。说吧!” 老汉克拿起怀里的酒瓶,满意地晃了晃。“嗯哼……见过祂的人,都说祂像只猫头鹰……嗯……猫头鹰……” 理查德瞧着一旁老汉克有些微醺,满脸困惑道:“猫头鹰?” “你知道的,枭鸟类的……”说未说完,老汉克就闭眼昏睡了过去。 理查德这才发现刚递过去的那瓶酒,现下早已见底。他不禁叹服:“哦!汉克……你总能令我感到吃惊。” 与哥谭黑暗迷乱的夜晚不同,马戏团内一片沸腾,秀场中央更是热闹非凡。 “接下来……万众期待的压轴好戏即将上演!”随着主持人激动人心的报幕词,场上的灯光汇聚在一处。“掌声献给登台献艺的格雷森马戏团所有人兼经营者——‘飞翔的格雷森’一家!” 当即,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方的高台。 “约翰与他的妻子玛丽,以及他们的独子理查德。”[1] 之后,惊心动魄的空中表演开始。现场观众无不屏声息气,看着三人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抛接动作。 格雷森马戏团主打的空中飞人杂技表演,其刺激点就在于高台之下并无防护网。一旦不慎失手跌落,就必死无疑。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马戏团每次来哥谭,都一票难求。 “安东尼[2]的死,恐怕与这个约翰·格雷森脱不了干系。”坐在看台一角的小托马斯·韦恩正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那个正在空中表演的人。忽然,他的余光窥探到一张稚嫩的面孔。“阿尔弗雷德……” 静立在身后的人俯身聆听他的吩咐。“是的,少爷。” “是我眼花了吗?”话音刚落,小托马斯将手上的望远镜递给他。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接过望眼镜,朝舞台中央望去。不消片刻,他就明白自家少爷那意味不明的话语,应该是想要他认证些什么。 “先生 ,您应该明白他并不是布鲁斯少爷。”阿尔弗犀利的提醒像把利刃捅破了小托马斯的幻想。 小托马斯亦反感他不合时宜的机敏,却又不甘心就此放手。“只要我想,他可以是!”他必须是! 阿尔弗雷德怎会不知道,盘踞在小托马斯心中的遗憾。昔日破碎的家,令这个男人急切的盼望着弥补。 现场掌声雷动,完成表演的三个身影手拉手一同向观众鞠躬致意。 小托马斯的目光始终在那孩子身上流连,“派人和格雷森接洽,让他代替安东尼·祖科继续与我们的合作。”他想了想,又道:“不,还是你亲自去一趟。我讨厌被人拒绝!” “是,托马斯少爷。” 马戏团在哥谭将连续表演一周,之后他们就会辗转去往别的城市,这意味着留给小托马斯·韦恩的时间所剩无几。 翌日,约翰·格雷森就收到了来自韦恩家族的“慰问”,欣然应允了与对方的合作。不过…… “他要求的报酬是安东尼·祖科的两倍。少爷,要答应他吗?”阿尔弗雷德等待着他的答案,而这个答案也昭示了格雷森一家未来的命运。 小托马斯·韦恩轻点他那高傲的头颅,淡淡道:“和死人是无需讨价还价的。阿尔弗雷德,你知道该怎么做。” 在确认合作关系后,托马斯正式拜访格雷森一家,并为对方准备了礼物。 “韦恩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约翰·格雷森殷勤地接过阿尔弗雷德手中的礼品,他的妻子则招呼主仆二人在拥挤的拖车中落座。 “实在抱歉,这里有些杂乱。不如……” 正当约翰·格雷森为待客环境感到局促不安的时候,只听托马斯微笑道:“不如让理查德带我参观一下马戏团,阿尔弗雷德会跟你们继续商谈有关我们合作的相关事宜。” 此话一出,除了格雷森夫妇有片刻的诧异外,原本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的理查德·格雷森也睁大双眼惊讶的望着小托马斯。 这时,小托马斯的视线也落在理查德身上。“理查德,你有兴趣当我的向导吗?”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对方,尽量保持着超乎平常的亲切。“还是,你更愿意待在这儿?”他微微歪着头,飞快地冲理查德眨了眨眼。 理查德会意,狡黠地翘起嘴角。“妈妈……”他轻声地征求母亲的同意,渴望逃离这个无聊又憋闷的聚会。同时,他也对眼前这位陌生的来客充满好奇。 “去吧!迪克。”玛丽轻声应道。随即,她还不忘嘱托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能对韦恩先生无礼。知道吗?” “明白,妈妈。” 获得首肯的理查德迫不及待地跨出拖车,往外走去,全然忘了还跟随在身后的那位客人。待他反应过来,这才放慢脚步回到托马斯身旁。 “韦恩先生,您想先参观哪个地方?”理查德·格雷森拘谨的措辞,生怕失礼人前。 小托马斯望着眼前这副生动的面容,和记忆深处那副渐渐重合,眼眶略微湿润。他甚至没听清对方再对自己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把握这个时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他没有任何回应,理查德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他继续道:“韦恩先生……您……还好吗?”他甚至在他眼前傻傻地挥了挥手。 “托马斯 ……你可以叫我‘托马斯 ’,理查德。”小托马斯微笑着,“‘先生’这个词,似乎不太适用于朋友之间。” 他的话令理查德感到意外,小心翼翼道:“可我的父母都是这样称呼您的。” “因为我和你的父母是合作关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要是被老爸知道,难免不会被教训一顿。 好似是察觉到了他的顾虑,小托马斯笑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密。这可以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注视着对方真挚的神情,理查德稚嫩的脸上眉头深锁。他想了想,疑惑道:“韦恩先生……你好像和外界传闻的不太一样。” “哦,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人?我是说,在你的想象里。”小托马斯嘴角一勾,他的这句话明显让理查德有些局促。 理查德移开视线,低声道:“您有些严肃,感觉让人难以亲近。但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您非常孤独,就像有一层闪亮的盔甲将你围了起来,把你和周围的一切都隔绝了起来…… ” 小托马斯怔怔地听着他的言论,面容泛起一抹苦笑, “闪亮的盔甲吗? ”他重复着这几个词,却带着些许苍凉。 “唔……”理查德猛然醒悟,急切地摆手解释。“韦恩先生,很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小托马斯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别紧张,理查德。相反,我很高兴你能对我如此坦诚。”他笑了笑,“理查德,你能带我去看看驯兽吗?对此,我很感兴趣。”为避免让气氛显得更尴尬,他适时的转移话题。 “好的……韦恩——托马斯。”理查德硬生生将“先生”这个词又咽了回去,转而换成他要求的称呼。 直到傍晚马戏团快要开演时,俩人的身影才出现在拖车队附近 。 此时,端坐在软垫靠椅上的约翰与玛丽显得有些惶惶不安。反观正对他们而坐的阿尔弗雷德,则一派闲适,时不时还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当格雷森夫妇见到托马斯和理查德一同进入屋内,玛丽赶紧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独子,好像刚才的出门是一场惊心冒险。 “迪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究竟去了哪里?”玛丽急道。 对于她的责问,不等理查德自己开口,小托马斯就给出了一个既合理又完美的解释。“很抱歉,是我的疏忽。逛完马戏团,我又带理查德去游乐园玩了一会儿,因此才耽搁了许多时间。”他谈吐得体,顿时令玛丽的焦虑变得无比尴尬。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陷入沉默。 约翰·格雷森上前一把搂住自己的妻子,对着小托马斯颔首示意。“应该是我们感到抱歉才是,理查德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小托马斯侧头看了看与肩同高的理查德,微笑道:“不,理查德很懂事。我们聊得相当愉快。”他垂首随意地瞧了眼腕表,“时间也不早了。关于合作的事,我想阿尔弗雷德应该与你明确商议过。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狡狯的约翰·格雷森也不再挽留。 “慢走,韦恩先生。” “再见,格雷森团长。” 不多时,小托马斯就踏出狭小的拖车,阿尔弗雷德紧随其后。 回去的路上,阿尔弗雷德边驾车,边在后视镜里观察着自家少爷轻松的神态。“看来您和理查德相处的很愉快。” “他很好……” 小托马斯回味着与理查德相处的时光,脸上表情意外的柔和。“鉴于格雷森与我们的合作,他们应该会在哥谭多停留一段时间。” “托马斯少爷,关于这个……”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格雷森先生觉得这次‘刷白’的时机已经错过,您要求的额度恐怕无法定期完成。他决定下次来哥谭时按协议进行整套活动。所以,马戏团会按照原定日程 ,后天演出结束后离开哥谭。” 原本的筹谋被打乱,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先前所有的风和日丽在转瞬间烟消云散,小托马斯此刻的心情好似哥谭终年遮蔽的阴云挥之不去。他目光淡漠,冷冷道:“那就按事先计划好的,让整件事看起来像个意外。” 阿尔弗雷德毫不意外地回道:“是,托马斯少爷。” TBC [1]飞翔的格雷森一家:漫画中是主世界夜翼“迪克·格雷森”和地球 3 鹰爪“迪克·格雷森”的原生家庭。主世界中迪克还有个姐姐,地球 3 漫画中的同位体并没有详细介绍。文中用主世界设定(迪克-格雷森,全名“理查德-J-格雷森”)。 [2]安东尼-祖科:漫画中马戏团原来的所有者,后被约翰-格雷森杀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Chapter 2 第3章 Chapter 3 “先生,容我提醒您。一个小时后,马戏团的演出就要开始了。” 阿尔弗的声音透过内嵌式无线电传入夜枭耳中。他瞥了眼横陈在地的二人,一边用绳索将他们捆紧,一边防范着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碍事者。 “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夜枭把俩人人塞进鸱枭车[1]尾部特质的伸缩座椅,随即驶离现场,去往哥谭港口。 俩人被倒吊在装机船上,重力让血液回流大脑,没多久二人就悠悠转醒。很快,其中一人便认清了自身的处境。他察觉到一双闪着幽白光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不禁惊恐地大声呼叫:“救命——快把我放下来!” 而另一人则显得尤为愤怒,他对眼前蹲在高台上的身影,喊道:“嘿,这是怎么回事!” 夜枭幽幽道:“情况如下,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是马罗尼[1]的左右手,可他现在已经玩完了,而你们两个也只能活一个。活下来的那个人,可以取代马罗尼掌管他原来的地盘和生意——前提,当然是在我的麾下。 ”他低沉的嗓音通过颈部的变声器在黑暗中愈发渗人。“好了。那么……谁将被我舍弃,谁又会被我提携呢?” 终于,那俩人开始争先恐后的寻求这一线生机。 “我!我发誓,我一切都听你的。” “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掌管马罗尼留下来的地盘,你连自己的娘们都管不住 !” “但我有一颗忠心!不像某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把消息卖给莫克森[2]。 ” “污蔑!这是污蔑!只要给我机会,我可以帮你统一哥谭。 ” “就凭你……一没势,二没财。你甚至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 “……” 夜枭静观眼前一手缔造的景象,唇角的笑意越发深刻。这对他而言就像一个游戏,赢的人可以获得一切。不得不说,他真是爱死这样的画面了:以前称兄道弟的帮派同仁,在利益面前争个你死我活。人性的弱点,只需加以利用就能让原本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当夜枭亮出利爪,取舍就在顷刻间完成。 余下一人,耳边回荡着刺耳的惨叫,“啊——” 一个身影坠入漆黑的哥谭湾,“噗通”一声就被急流所吞噬 。 不等另一人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夜枭一把将他拉上来,揪着他汗湿的衣襟,说道:“从现在起,你为我效力。肖恩·莱利。[3]”说着,他从腰带的匣子中掏出一个金属图章,对着肖恩的手腕内侧按上去。 “啊——”肖恩感觉自己手腕处传来阵阵揪心般的灼痛,他甚至听到了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等夜枭把图章重新塞回腰带,一个红肿凸起的烙印赫然出现在肖恩的手腕上——一个猫头鹰标记。 离去前,夜枭威胁道:“不要忘记,你所有的是谁给你的。”随后,他扔下肖恩,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座驾,夜枭联系阿尔弗雷德,得知演出已经开始便即刻赶往马戏团。路上,他将驾驶权交给远在巢穴里的阿尔弗雷德,自己则利用这段时间打理着装。 “托马斯少爷。鸱枭车的自主驾驶功能和外形改装操作,我已经加入研发部的日程表里,相信不日就可以进行更新。现在还请您顺路去公司更换座驾,我已经派人将车停在地下仓库,您的私人区域。” 阿尔弗雷德妥善的安排令小托马斯十分满意,不禁调侃道:“哦,阿尔弗。少了你,我可怎么办。” 当小托马斯·韦恩赶到马戏团的演艺会场。舞台上,格雷森一家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精彩刺激的“空中飞人”赢得了在场所有观众的热烈掌声。 正当全场观众兴致高昂之时,舞台上方却变故丛生。 “啊——” “玛丽!” 场中央传来一声惨叫,令看台上的众人如梦初醒。 只见原本空中自在翱翔的一家人,仅剩一个身影在孤零零地飘荡。而高台下,一片血泊悄然晕染黄土,两个身躯静静的躺在泥地里。 某些目睹事情经过的观众早已呆落木鸡,他们甚至忘了呼喊。 “不——”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理查德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荡在半空中,朝下看着上一秒还笑靥如花的父母,此刻僵硬的面容,染血的身躯……这一幕成为他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灰白无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的理查德急忙荡回高台,再从梯子下到舞台中央。他迅速来到自己父母身边,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两具悄无声息的躯体。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理查德的心里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等到醒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可耳边传来的尖叫喧哗,眼中逐渐模糊的视线,都证实这一切是真的。 一瞬间,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他瘫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打湿苍白的脸孔。 “理查德……”有一个声音轻唤道。 是谁?是谁在呼唤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还有谁会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理查德没有兴趣去理会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将自己全然的封闭起来,静静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别怕,理查德。”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动着,像是某种安抚,又像是在给予对方抑制悲伤的力量。 “理查——迪克,你不是一个人。” 是谁在叫他?是神明,还是恶魔? 突然间,他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是谁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的家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格雷森夫妇的遭遇,经警方调查是由于空中吊环绳索断裂引起的,而断裂的原因则是器械过度使用造成的老化。最终,警方将这起高空坠落案定性为意外。 可这个调查结果令理查德难以接受。因为,他知道每次表演使用的器材,按时会有专人进行保养维护,就连上台前都会检查再三。 “事故原因不可能是绳索老化造成的!”理查德·格雷森向侦办这起案件的警官重申道。 对此,他强烈要求警方重新进行事故调查。可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质疑,根本就不可能引起 GCPD 调查组员的重视。所有疑点都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不了了之。 这次的意外让理查德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孤儿,就连葬礼的事宜都是由马戏团众人和小托马斯·韦恩一同处理的。 葬礼结束后,因理查德仍未成年,马戏团交由副团长亨利·哈里掌管。按照法律规定,无直系亲属的理查德将会被送往收容所安排的寄养家庭照料。 在小托马斯及阿尔弗雷德的陪同下,理查德来到了哥谭社会服务保障总局(GCSD)。凭借韦恩家族在哥谭的背景,整个接洽流程非常顺利。 与工作人员结束谈话后,小托马斯看见理查德坐在长椅上,手捧着玛丽生前的项链,兀自低头怀念往昔的美好。他想了想,仍旧迈步走了过去,静静地坐在一旁。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家人。理查德,这样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去融入陌生的家庭。” 理查德好似充耳不闻,仍旧望着手中的项链,仿佛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可贵的珍宝。 小托马斯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希望你明白,你不是一个人。”说着,他将手搭在对方单薄的肩膀上。 理查德安静的聆听着,感受着身边仅有的温暖,就连沉默也开始出现动摇。他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正当小托马斯准备起身离开时,大衣的一片衣角却被重力牵引着,绷得紧紧。 “别走……”理查德哀求道。 这一刻,托马斯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丝弧度 。他知道他赢了,赢得了这个少年的心。事情接下去的发展顺理成章,就如同他事先计划的那般顺利。 小托马斯·韦恩成为了理查德·格雷森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仅一天之内,收养手续就全部办妥。随后,他便带着理查德回到了韦恩庄园。 十年前,大火令韦恩庄园毁于旦夕。至今,哥谭市郊的那片废墟依旧被弃置。所幸韦恩家族从来不缺闲置的土地和房产,现今的这座庄园比之老宅的建筑面积更为恢弘。庄园内一草一木,包括内外景观,家具布置,全由小托马斯亲自规划,阿尔弗雷德包办实施。 当理查德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屹立的巨大建筑时,眼中闪现的震惊格外鲜活。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托马斯来自身份显赫的韦恩家族,只是从未想象过他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如今,真正接触到“韦恩”的世界,他的内心不禁忐忑起来。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迪克。”小托马斯对迪克亲切道:“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我,或者直接吩咐阿尔弗雷德。” “好的,先生。”迪克显得有些拘谨。 他的这个称呼显然让小托马斯感到意外。“拜托,请叫我托米。” “可潘尼沃斯先生也是这么称呼您的。” “哦,迪克。你和阿尔弗可不一样。毕竟,我可不会领养与我父亲年龄相当的长辈。” 迪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托马斯。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他跟随主人的脚步,漫步在庄园的长廊上。 “拜托,别再道谢了。”小托马斯有些头疼地扶额,叹息道:“记得吗,我们现在是家人了。”他也不指望迪克马上能收起客套,变得更平易近人。他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阵痛过去,他和迪克就能建立起属于他们之间的羁绊——亲人的纽带。 有时,人就是必须将现有的焚烧殆尽,才能重新开始! TBC [1]鸱枭车:因为情节需要,此处为私设。此设定对应主世界蝙蝠侠的蝙蝠车,是夜枭的装备之一。写文前期也查过地球3的一些相关资料及设定,除动画版《两个地球的危机》曾出现夜枭的隐形战机外,并没有对应主世界蝙蝠车的座驾。关于鸱枭车的外形,请大家脑补游戏《阿卡姆骑士》中老爷的座驾。 [2]马罗尼:哥谭犯罪头目“萨尔·马罗尼” [3]莫克森:哥谭犯罪头目“卢·莫克森” [4]肖恩·莱利:主世界哥谭后期的犯罪头目 -------------------------------------------------------- PS:先放三章试水,以后不定时掉落更新。 下章预告:终终……终于要出场了。真不容易。 因为此文是以夜枭为叙事线的,主要还是围绕小托马斯·韦恩这个角色进行主要描写。可能情节方面会显得有些拖沓,但还是想按自己的节奏来。其实倒吊人指的就是小托马斯·韦恩。这张在塔罗牌中列十二位牌的寓意,已经预示了小托马斯·韦恩的人生结局。至少在我描写的故事里是这样的。 最后,希望各位看官留下你们宝贵的建议和点赞~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Chapter 3 第4章 Chapter 4 时移世易,在美国东海岸的特拉华州,有着“明日之城”称号的大都会,却迎来了一次意想不到的浩劫。 一名自称“终极人”的超能力罪犯企图掌控大都会,甚至不惜与“超女王”大打出手。他们把市中心视为角斗场,全然不顾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所到之处楼宇坍塌,人员伤亡惨重。而恐慌的民众四处奔走逃窜,让原本井然有序的道路交通一度陷入瘫痪状态。 各大媒体更是争相报道这起史无前例的战斗,所有传媒渠道几乎都在放送大都会上空两个飘浮缠斗的身影。 大都会所有警力全部出动。一方面组织救援疏散群众,维护路面安全;另一方面全副武装阻止两名超能力者将战斗范围扩大,防止造成更多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可大都会警察局(MCPD)的警力对于战斗波及的范围还是杯水车薪,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警方高层与市政官员无奈只得向军方申请援助——整座城市被恐惧所笼罩。 与此同时,在空中激战正酣的两位神明 ,仍旧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在你死之前,恐怕都没有机会再碰那些绿色石头了!”超女王撂下狠话,拳头挥向终极人面门。不曾想,却被后者单手就箝制住了攻势。 “就算没有氪石,我的时间也足够对付你,超女王。” 终极人顺势把对手摔向不远处的摩天大楼,谁知超女王旋即回身,悬浮在空中。 “还嘴硬。甜心,你的力量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接着,超女王挥舞缠在腰间的套索,向着终极人甩过去。 “你的屈服套索对我无效,我只为自己而战。” 终极人单手接住,利用套索反向牵制住对方,将超女王连同套索一并甩出去。倏忽间,落日的余晖洒向高楼之间,光线穿透连墙接栋的建筑群射向他。他下意识的伸手遮挡:该死的太阳! “咳……” 超女王听见他的轻咳,调笑道:“甜心,你看着可不太妙啊,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你一直都在拖延时间,想耗尽我的力量!”终极人看出她的意图,眼中酝酿着愤怒的红光。一道炙热的射线从他双眼迸发出来,扫向超女王。 没料到突如其来的攻击,超女王闪避不及被热视线攻击撞倒在身后的露天平台。等她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终极人的身影。 不远处,两架军用直升飞机正朝她的方向驶来。 “见鬼!”露易丝咒骂一声,朝反方向迅速飞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极人因为那拼尽全力的一击,导致力量消耗甚重,勉强维持着飞行状态。在黄太阳下,如果无法尽快补充氪石,他将成为一个虚弱的普通人。他必须尽可能去往没有阳光的地方,之后再趁夜色去补充囤积在这颗星球上的绿氪。 一座被阴霾所笼罩的城市出现在卡尔眼前,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地方。离太阳埋入地平线还有一个小时,他能做的仅仅是找一处安静隐蔽的地方等待。 昏暗静谧的偏僻小巷是个不错的选择。横向空间狭小且阳光无法到达,远离城区喧嚣的人群与车流。 卡尔·莱尔缓缓下落,恰巧撞见一帮恶棍在抢劫两个平民。他抱着看戏的心态将自己置身事外,却不想引起了那帮人的注意。 “哇哦,瞧我发现了什么。”见他着装怪异,为首的一人嘲讽道:“怎么,想学做‘猫头鹰’教训我们?可惜现在是白天,这里我们说了算!”说着,那人毫不留情地挥刀上前。 终极人现在力量虚弱,在丧失钢铁之躯的情况下他也会见血受伤。所以,他只能被动的用超级速度闪躲,其他人见同伙不是对手索性一拥而上。 那两个倒霉蛋见威胁自己的人转移目标,就急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另一边,愈演愈烈的围攻令卡尔不胜其烦。无奈之下,他不得不用热视线把一干人等全部抹杀。即使接下来他会变得虚弱无力,可他还是毫无顾忌的使用自己的力量。 灼热的红光伴随着燃烧血肉散发的焦味,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昏暗的哥谭小巷。 待到一切归于寂静,卡尔的脚下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向来视杀戮为无物,何况是对这群肮脏软弱的人类臭虫。 “嗯?”一丝腥甜的热流滑过唇瓣。他抬手抹去,看着指尖鲜红的血液,内心被恐惧所俘获。刚才的热视线透支了他体内为数不多的力量,令身体出现器官衰竭的症状,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卡尔怨恨自身能力存在特殊限制,这让他的力量变得拥有瑕疵。 时间将太阳驱赶沉没,也把终极人是最后一丝力量抽干殆尽。他徒步前行在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嘴里喃喃道:“该死的……我需要氪石……”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瘪萎缩,而时间还在一分一秒流逝,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形容枯槁的干尸。 “托米,他在这儿。” “这不关我们的事,迪克。我们应该回去了!” “可是……”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两个人影,他们在说些什么,卡尔已经不得而知。在坠入无尽的黑暗前,一个可笑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应该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吧?! 时间倒退至昨夜——在大都会激战还未发生前,在哥谭。迪克即将在韦恩宅迎来自己的第三个生日。 当晚,小托马斯与迪克计划着明天的行程安排。最后,托马斯还是采纳了迪克的提议,用“普通”的方式度过愉快的一天。 小托马斯意犹未尽地反问:“所以说没有派对,也没有宴会?” 迪克挑了挑眉,“是的。而且没有西装,也没有美酒。” “哦,拜托!这算什么生日?”小托马斯故作不满地反驳道。 迪克知悉托马斯的好意,他恳切地说:“谢谢你,托米。真的,我很感谢你让我来到这儿生活,你就像是我从未拥有过的家人,一个兄弟。但是……” 没等迪克说完,小托马斯就摆摆手打断他,“天呐!你可真煽情。但是……总有但是,不过看在你是主角的份上,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迪克看着列好的行程单,对照着地名向托米依次确认。“先去珀利餐馆[1]把午餐解决,再去看场电影,之后回来还能顺道去繁华街[2]逛逛……这样,应该赶得及晚餐前回来吃阿福亲手做的蛋糕。完美!” 小托马斯眼角眉梢尤带笑意,“我感觉你非常期待明天的到来。” “难道你不是吗?”迪克诧异道。 “一点也不。”小托马斯歪着头,对明天的出游表示担忧。“需要我提醒你这是在哥谭,可不是阳光明媚的大都会。我不确定这是个好主意,要是出去我们得换身行头。” 迪克若有所思地说:“提到这个,我想你应该也听过哥谭夜晚的都市传说,关于那只猫头鹰……” 小托马斯不露声色道:“是吗?我想某人已经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龄。” 迪克对小托马斯的调侃不置可否,“哈哈,那怎么解释这几年哥谭的治安有所好转。就连街上收保护费的帮派也都销声匿迹。” “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更赚钱的生意。”小托马斯不想再和迪克就这个话题进行过多的讨论,转念一想,“所以,关于明天你就安排了这些?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什么都可以哦……” 延长的话音让迪克有些飘飘然。“真的,什么都可以?”对于这个极具诱惑性的提议,迪克显得格外兴奋。 小托马斯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我想学射击。”迪克毫不犹豫地说道。 小托马斯的眼中笑意全无,这个生日愿望与他心里猜测的大致范围相去甚远。他沉默片刻后,云淡风轻道:“可以。稍后我可以让阿尔弗雷德教你。” 隔天上午,俩人身着休闲装,头戴鸭舌帽,从韦恩庄园步行至附近的巴士站坐车。二人在大釜[3]站下车后,直奔珀利餐馆。当他们大快朵颐的解决完午餐后,又在附近转了转,等到电影差不多快开场时才赶到电影院。 冒险动作片从来都是迪克的最爱,小托马斯固执的认为,这或许和他幼年时在马戏团的经历有关。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放映完,迪克伸着懒腰和托马斯一前一后离开影院。 此时,太阳西落躲藏在哥谭阴云的背后,而正对着影院门口的电子屏幕正插播着新闻快讯。 迪克聚精会神地盯着银幕上那两个放大的身影,转头问身后的人,“看看这个,你还觉得猫头鹰是都市传说吗?” 小托马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你是不会把这事给翻篇了。”说完,他的目光盯着大荧幕上两个凌空缠斗的身影,不由得双眉紧蹙。 这一天,他们原本可以过得很完美,很愉快。如果不是回去的路上被一帮恶棍威胁着要交出身上钱财的话,也算得上是小托马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可惜,世事不总是尽如人意。 在他们抄近路途径一条小巷的时候,前方蹿出两个混混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正当他们转身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数人。前后去路被堵,他们成了待宰的羔羊。 当他俩被劫匪推搡到墙上,小托马斯侧头瞧见迪克脸上的愤怒与不甘是如此的真实。相较之下,他就显得平静许多。他对搜身的劫匪佯装畏惧,颤声道:“钱包在我的上衣内袋,拜托别伤害我们。” 劫匪似乎很满意他的配合,“你倒是懂规矩。不过……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团伙中的另一人也附和道。 “他……”为首的那人惊叫道:“他是小托马斯·韦恩!” “他就是那个韦恩家族的唯一继承人,韦恩集团的韦恩?” “天呐,我们这次发了!” 一伙人像挖到金矿般兴奋大叫。可没等他们计划如何大赚一笔,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就打断了他们的美梦。 小托马斯当即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意外来客,他身侧的迪克显然也记得不久前新闻里的那个身影。 “托米,他不就是……” 他轻微地晃了晃脑袋,目色深沉的示意迪克噤声。 俩人安静地待在一旁,任由那伙劫匪自寻死路的去挑衅对方。趁那伙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新人身上,小托马斯对迪克轻声道:“快!我们走。” 迪克不做多想,立即与他离开小巷。可等他们脱离险境,迪克又犹豫不决地说:“托米,那人救了我们。可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别忘了报道是怎么说的。”小托马斯冷静地说道:“他是超能力者,还是个罪犯,迪克。”可他思路清晰的劝告并没有令迪克内心收获平静。 “我要回去看看。”话音未断,迪克迅速回身,朝他们俩逃离的小巷奔去。 “迪克!”小托马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只得紧随其后。 当他们再次回到那条小巷,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前一刻还利欲熏心的不法之徒,此刻俨然变成一具具死尸瘫倒在地。而不远处的小巷尽头,一片红色衣角消失在转角处。 迪克来不及多想便跟上前去,全然不顾身后之人的呼唤。 “迪克,等等……” 终于在另一处拐角,迪克找到了神志不清的“终极人”——那个超能力罪犯。至少新闻里是这么称呼他的。“托米,他在这儿。”他喊道。 小托马斯快步赶到。当他亲眼见到倒地不起的“超能力罪犯先生”,不禁眉头紧皱。“这不关我们的事,迪克。我们应该回去。” 迪克面露难色,鼓起勇气为倒地的人儿争取一丝怜悯。“可他毕竟帮了我们,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总欠他一个人情。” 他的天真善良让小托马斯动容,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另一个人,一个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人。他理解他的想法,理解这个孩子在非黑即白的年龄所有的善意。 可事实上,这个超能力者不过是因为那伙劫匪的挑衅,才出手把他们都干掉,并非是出于好心帮助他们。可面对迪克的再三恳求,小托马斯又不想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最终,他还是无奈地拨通了阿尔弗雷德的电话。 “阿尔弗,我需要你派人来接我们,地点稍后我会发给你。” TBC [1]珀利餐馆:游戏《阿卡姆骑士》的地名。 [2]繁华街:哥谭市韦恩大楼所在的街道。 [3]大釜区:游戏《阿卡姆骑士》中哥谭市警局(GCPD)所在的区域,漫画中是在三角区。 Note:关于地球 3 的某些设定,文中我采用了动画版与漫画相结合的方式。私设终极人在黄太阳下仍拥有超能力,只是需要不定时补充绿氪石。漫画里的设定是超霸在黄太阳照射下完全丧失超能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Chapter 4 第5章 Chapter 5 阅前必读:此章有部分 BG 情节(角色单箭头夜枭),若不能接受请跳过或关闭。 是夜,哥谭警局法医尸检处的解剖室里正躺着一具赤身**的男性躯体。一位面戴口罩手拿解剖刀的男子,专注的对着面前的尸身进行检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女助手,正拿着纸笔观察记录尸检过程。 嘭地一声,解剖室大门被推开,随即又应声闭合。 黑色皮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停驻在法医身后。 还在解剖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詹姆斯,我能帮你些什么?” 詹姆斯·戈登没有理会对方的问候,直入主题:“和之前发现的那几具尸体情况相同?” 男人戴着口罩,声音略显沉闷。“尸体表面有多处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所造成的淤伤,表明死者生前曾遭受过殴打。当然,致命伤还是因颅骨多处骨裂所造成的颅内出血。”他放下手中的刀,托起尸体手腕,转向詹姆斯,“还有这个。” 詹姆斯双眼一眯,盯着尸体腕部的圆形烙印若有所思。 就他的问题,法医也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以目前的尸检结果来看,再结合之前的解剖记录。是的,情况基本相同。” 詹姆斯瞥了眼躺在解剖台上的被害人,对法医说道:“辛苦了,再有什么别的发现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随时为您效劳。” 偌大的解剖室送走了唯一的访客后,也重归一片阴寒寂静。这时,法医身旁的助手却轻声问道:“这几起案件,不是已经快结案了吗?里奥布局长亲自下令的,怎么戈登警探还在调查?” 对于女助手的提问,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耐心提点道:“有些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对此我们无能为力,倒不如专心做好自己的事。” 助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仔细记录尸检结果。 詹姆斯·戈登离开死气沉沉的尸检处,沿着空荡荡的长廊走到尽头,从层层台阶迈步而上来到 GCPD 警员办公区。这里仍是一片杂乱无序,人声嘈杂的景象。随处可见警官压着两三个无赖恶棍进进出出,还有一些警员从狭小的过道穿行而过,每个人都忙着跟进自己手里的案件。 詹姆斯来到自己那张凌乱的办公桌前,走前摊开的一份文件此刻已经被合上,上面压着一个马克杯,里面的咖啡正冒着腾腾热气。他拿起马克杯,浅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掠过,拿着咖啡越过办公桌迎向他。 “不用谢。只要能让你头脑清醒,一杯咖啡不算什么!” “哈维。” 詹姆斯与共事已久的搭档招呼一声,就埋头整理起桌上的案卷,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你脑子有什么问题?死的是哥谭帮派的犯罪头目,可不是什么无辜市民!”哈维·布洛克[1]厉声责问自己的搭档。 詹姆斯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他拿起手边堆积的档案,一份接一份的甩在自己搭档面前。 “萨尔·沙利文,卢·莫克森,强尼·萨巴蒂诺,尤里·迪米特洛夫。还有,正躺在解剖室的亚历山德拉·科索沃。哥谭市的犯罪团伙头目接二连三的遇害,这就是问题!” 他陈述事实的言辞并没有引起哈维的重视,后者反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又怎么样?加入□□的附带风险,还是上帝神降天罚,管他的呢!你就是改不了这老毛病,学会放手。”哈维顿了顿,一脸正色走近詹姆斯,轻声道:“听着,吉姆。勒布已经找我谈过了,他不希望你再查这件案子,所有相关案卷资料马上移交档案室。再查下去,你会被停职的!” 詹姆斯翻开最上面的案卷,指着尸检照片,自顾自说道:“我让约翰尼复验过科索沃,同样的死法,同样的烙印标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老搭档,轻笑道:“我见识过这一套,哈维。上次唐人街的案子已经被法尔科内逃过一劫,所以这次又是谁?嗯?” 面对搭档的质问,哈维处之淡然。“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吉姆。问题是,上面的意思……” “詹姆斯——”一声大喝,整个办公厅顿时鸦雀无声。警监吉利安·勒布[2]打开办公室的大门探着身子朝詹姆斯·戈登的座位方向张望。“来我办公室一趟。” 听到上司的传唤,詹姆斯与哈维对视一眼,立刻朝警监办公室走去。他满面愁容,根本无暇理会身后举着马克杯幸灾乐祸的老伙计。 “祝好运,吉姆。” 哥谭城郊,法尔科内宅。 雍容华贵的古典庄园坐落在蔼蔼夜雾之中,整座宅院一片漆黑,安静得出奇。仔细聆听,黑暗中传来一阵阵的呜咽呻吟。疼痛能让人类意识到自我的极限与渺小,哪怕是哥谭最有权威的法尔科内阁下也不例外。 已近花甲之年的卡迈恩·法尔科内[3]承受着他这个年龄所不该遭受的待遇:沉眠梦中被人挟持着拖起来,在他意识回笼的刹那间就已经被绑缚在餐厅主位上。多年混迹哥谭的行事经验足以让他维持基本的镇静。 “你想要什么?”卡迈恩向这位扰人美梦的不速之客问道。 他话音刚落,原本黑暗沉寂的餐厅里灯光乍现。眼前的景象却让见过无数风浪的卡迈恩备受震惊,餐厅中央的长桌两侧赫然坐着自己的子女。当然,他们各自都被紧紧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封死。 “唔——” 当几位“受邀嘉宾”认清主位上坐着的人时,全都神情激动的开始剧烈挣扎。他们都想要挣脱束缚,想要寻求自己父亲的关注。 “舅父。”一声温柔动听的叫唤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放弃了无望的挣扎。 来人身姿曼妙,身着一件黑色丝质长裙,衬得皮肤有种诡异的苍白。 当卡迈恩认清来人是谁后,顿时失去了言语。“露西娅……你……还活着?!” 那个叫做“露西娅”的女人,眨了眨狡黠的绿色眼眸,笑道:“怎么,看到我还活着,舅父不高兴吗?” 卡迈恩没有理会自己外甥女的讥诮,转而问她,“约翰尼——你的哥哥,他人呢?还有你的母亲,卡拉还好吗?”他神情肃穆淡定,再没有丝毫惊恐流露出来。 露西娅听了他的问候,眼神一黯,“他们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不!露西娅,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你的表兄表姐。”卡迈恩看准时机,出声安慰道。 闻言,露西娅低垂着头,任由棕色长发遮蔽精致的脸庞。“是吗……”忽而,她抬眸盯着自己的舅父卡迈恩,满目诡诈,眼中哪里还有半分忧伤。她嘴角一勾,讽刺道:“认真的吗?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到相信你说的鬼话。” 卡迈恩脸色凝重,冷冷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重复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亲爱的舅父。”露西娅亮出手里握着的那把 M36[4],对着桌前几人一一扫过。“复仇?就此刻而言,也太简单了。” 见此情形,卡迈恩急问:“你要干什么!” “我想……将你最为恐惧的事变成现实。”说着,她举枪对准自己的大表兄——阿尔贝托·法尔科内。 伴随“砰”地一声,子弹从阿尔贝托的眉心贯穿至后脑,顷刻就夺去了他的生命。血液沾染洁白的桌布晕开猩红的轮廓,喷溅式的血迹在餐厅白墙上盛放红花。 不等其余几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枪响,紧邻阿尔贝托身旁坐着的马里奥也相继殒命。 年迈的卡迈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倒在面前,却无能为力。他恶狠狠地瞪视着露西娅,一字一句道:“我发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复仇的快意让她无视对方微不足道的威胁,调笑道:“至少不是现在。”她步态从容,优雅地绕着餐桌边走边说:“知道吗,尊敬的法尔科内阁下,你应该感到庆幸自己对我还有利用价值。”她停驻在索菲娅身后,将手中的左轮抵上她的后脑。 “等等!等等!”此刻,卡迈恩仿佛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法尔科内家族首领,而是一位年迈力竭的老人。眼见自己的爱女危在旦夕,他忍不住哀求道:“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杀了我,放过索菲娅。” 露西娅轻笑道:“可惜……她姓法尔科内!”话毕,枪声再一次响彻整座宅邸,划破静谧夜色。 “现在,我才是唯一有资格继承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她对坐在主位上两眼无神的卡迈恩如是说道。 将法尔科内家族的事务料理完,露西娅以卡迈恩的名义暂时接手了罗马帝国[5]的生意。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她又安排人手把卡迈恩带到自己的安全屋——唐人街钟塔顶层的阁楼。 在把卡迈恩关入隔离舱后,她善解人意地说道:“放心。等时间一到,我自然会送你去见他们。” 当昏暗的穹顶阁楼,只余数盏壁灯充当光源。一个灰黑色的伟岸身影从暗处渐渐显现,朝着女人的背影走去。 不等那个身影靠近,露西娅便低声说道:“你来晚了。”她翩然回身,面向挺拔伫立的魅影,柔声说道:“无论如何,我欠你一句‘谢谢’。能把他们送到我手上,一定费了你不少心血。” 藉由黑暗而生的魅影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却用经过变声器掩盖的低沉嗓音说道:“你完成了你的那部分,现在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 对于他无礼的态度,露西娅倒也不气恼。“关于这个……我想有必要重新和你谈谈。”说着,她朝他站立的方向靠近,摇曳生姿。 露西娅有着一头浓密微卷的棕色长发,白皙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可人。一双绿色眼眸顾盼生辉,牢牢锁在那个想要融入黑暗的身影。当她距离他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原先还默然站定的人影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她。 显然对方的冷漠刺伤了她,“怎么,我很让你厌恶吗?”露西娅愤愤道。 “我以为你联系我,是为了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 “该死的交易!交易!”露西娅失态地咒骂:“难道我们之间除了交易就没别的什么了吗?”见他又是一阵沉默,她失声问道:“难道你当初救我,仅仅只是为了利用我?” 她的话令夜枭陷入沉默。为了促使计划顺利的进行下去,他心里思虑着该如何给予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看着眼前这张忧愁痛苦的面容,违心道:“并不仅仅是这样……”他不认为现在是坦诚的好时机,而且对方似乎已经把自己代入到某种与他相关的情感关系里。 他话音未尽,露西娅眼中就重新焕发出光彩。她微微笑道:“那你不但会得到一个法尔科内家族,还将拥有我和我的心。”她双手攀附上高大的身躯,紧紧拥住他,却并未察觉出对方紧绷的身躯和瞬间迸发出的杀机。 为了掩饰自己阴鸷酷烈的杀意,也为了让自己的言语变得更有说服力。夜枭伸手抬起露西娅的下颚,宣誓般地落下一吻。两人气息交缠,热烈而缱绻,犹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其中饱含了几分真情与假意。 一吻方毕,他放开她。 露西娅气喘吁吁地抚摸着对方裸露在外的脸颊,“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她几乎是在低声哀求对方。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说。 露西娅不悦道:“你不信任我?” “并非如此。相信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摸着她白皙光滑的脸庞,哄骗道:“我不想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威胁到你的安全。”他深谙人性之道,对于“为了你好”这种说辞,少有人会怀疑甚至是拒绝它的真实性。 果然,露西娅听后不再强求。“那我猜,我也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她蹙眉陈述道。 对方无声的沉默,让答案了然于心。 等价交换,是信任的前提。夜枭当然明白自己也必须舍弃某些东西,某些关于他身份的实质性证明,才能取信于她。他从腰带上掏出一枚金属钮扣,递给露西娅。“这是一枚钮扣发信器,如果你遇到危险或者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找我,就按下它。我会为你而来!” 露西娅低头望着手中那枚小巧的金属钮扣,用手指细细摩挲属于他的标记。等她再次抬头看去,眼前哪里还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别让我等太久,夜枭!” 得偿所愿,并没有让露西娅内心感到畅快。相反,她变得更加烦躁。 “让一个女人失望的后果,只怕你承受不起。” TBC [1]詹姆斯·戈登和哈维·布洛克,我想这两个人物大家都很熟悉。美剧《哥谭》也有相关的角色描写,这里就不多赘述。 [2]吉利安·勒布:漫画中角色全名“吉利安·B·勒布”,是指使并安排哈维潜伏在詹姆斯身边的始作俑者,收受□□贿赂的**警局高管。 [3]卡迈恩 ·法尔科内:主世界蝙蝠侠义警生涯早期的主要对手之一。漫画《蝙蝠侠:元年》中首次登场,是哥谭市著名□□法尔科内家族(Falcone Family)的首领,绰号“罗马人”。 [4]M36:女式左轮手枪型号 [5]罗马帝国:卡迈恩·法尔科内经营的□□体系常被称为“罗马帝国” PS:这章有很多关于法尔科内家族的描述,在这里重点给大家介绍一下。 在漫画中这个家族发展了四代,一代“文森特·法尔科内”,他有一儿一女,分别是文中“卡迈恩 ·法尔科内”和露西娅的母亲“卡拉·法尔科内”,他们兄妹就是二代。三代分别是马里奥·法尔科内(这个角色在哥谭中也有提及),小妹“索菲娅·法尔科内”和大哥“阿尔贝托·法尔科内”,以上三位是卡迈恩的子女。而露西娅和约翰尼则是卡拉的子女。 文中设定卡拉的丈夫早亡,子女后改姓法尔科内(在国外小孩基本随父姓,当然除非父母离婚或者父亲早逝,子女可凭自己意愿改母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Chapter 5 第6章 Chapter 6 引擎轰鸣响彻漆黑空洞的地下岩洞,回到猫头鹰洞穴的托马斯一下车,久候在这里的阿尔弗雷德便迎了上来。 “先生,如今连同法尔科内在内,哥谭的帮派势力已全部在您的掌握之中。”平日不动声色的阿尔弗雷德此刻面带笑意。显然,他也听到了小托马斯与露西娅的谈话。 “不。要做的还有很多,露西娅只是其中一环。”小托马斯并没有因为法尔科内家族暂时的臣服而懈怠,相反他一脸正色的对阿尔弗雷德说道:“迟早有人会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掌控哥谭各方势力,到时你觉得会发生什么?阿尔弗。” 阿尔弗雷德对他的悲观现实主义习以为常,淡淡道:“无论如何,我想还是不知道为妙,托马斯少爷。就现在而言,您已经做的相当不错。” 褪下夜枭制服的小托马斯,换上阿尔弗雷德早就准备好的深色西服套装,穿戴整齐的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位哥谭的幸运宠儿。 “迪克呢?” “理查德少爷正在他自己的房间休息。我告诉他,您今日预约去拜访星辰实验室,为我们的那位客人寻求帮助,可能赶不及回来。”阿尔弗雷德恭敬地回答道。 “他怎么样了?”小托马斯又问。 一直在照料不速之客的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自家少爷指的“他”是哪一位。 “恕我直言,托马斯少爷。超能力罪犯负伤来到哥谭,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考虑到近期您对哥谭的一系列举措,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位先生打包送到圣颂研究中心[1]。” 阿尔弗雷德心中所想,小托马斯也曾考虑过。他边走边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迪克让我别无选择。”他和阿尔弗雷德一前一后离开地下洞穴,乘坐电梯到达上层暗室。“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深入研究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防患于未然。毕竟他强大的生物独特性世间罕见,而他的力量也让他成为了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俩人在生物识别系统前站定。在扫描视网膜和指纹后,他们通过安保系统的验证,准许进入庄园建筑内部。液压防护门的后面是韦恩家族的藏品展览室,整个房间到处都陈列着精致的工艺品,四面墙上挂满了各个时期家族成员的合影。 阿尔弗雷德担忧道:“托马斯少爷,希望您说的和我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是同一件,阿尔弗。这样的机会,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小托马斯唇角微翘,想了想又问:“生物扫描和化学分子解析结果都出来了吗?” 主仆二人没有稍作停留,径直穿过藏品室,信步来到长廊。 阿尔弗雷德紧跟在小托马斯身侧,恭敬地回道:“正在分析中,您现在移步到治疗室应该就可以看到结果。让客人久等,可不是韦恩家的待客之道。” 阿尔弗雷德别有深意的话语让小托马斯有些期待快点见到那位客人,看看能从他身上挖掘出什么有趣的惊喜。 原本只有地下洞穴才有全套的医疗设备,可鉴于特殊访客莅临,小托马斯不得不在庄园内另设一处医疗研究室。此时,这个“特殊访客”正安静的躺在隔离舱内,身上连接着生物监测仪,实时显示他的各项生理数据。 小托马斯走到一旁的操作台,察看监测对象的各项生理数值,皱眉问道:“他的心跳、血压远高于常人,甚至连脑电波也过于活跃,各项指标都远超正常水平。”说着,他转身来到隔离舱,发现终极人体表的皮肤比之前还要干瘪萎缩。“他的躯体正在衰竭,没有道理……一定有其他原因才会导致他现在如此虚弱的状态。” “考虑到这位先生是个超能力者,生理症状异于常人并不意外。毕竟,飞翔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阿尔弗雷德想了想,猜测道:“可能他维持生理运转的物质与我们不同。” 这个推测给了小托马斯新的启发。“假如我们把这位客人的毛发、血液进行化学分析,将生长过程和细胞生成结果进行逆向反推,或许会有所收获。”他扭头对身后的阿尔弗雷德道:“他的真实身份查到了吗?” “所有资料都已经发送到您的私人电脑里,方便您随时查看。”阿尔弗雷德垂首道。 小托马斯将后续事宜交付管家处理后,转身离开治疗室,步入通往书房的长廊。 “托米!” 身后传来惊喜地呼唤声,不由得令托马斯脸泛笑意。他立刻停驻了脚步,扭头就看到身着睡衣的迪克沿着长廊朝他走来。 “都这个点儿了,你可真是精力旺盛。今天的射击练习还没把你榨干吗?” “哦,射击训练很有趣,阿尔弗雷德教了我很多。”迪克一脸探究地眨眨眼,“这次的旅途有什么意外收获吗?” 小托马斯的目光转向别处,无奈道:“收获并不大,星辰实验室对客人的症状也没有什么头绪,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一个从善如流的谎言从他嘴里吐露。 可迪克却对此深信不疑,甚至有些过意不去。“抱歉,托米。如果不是因为我坚持带他回来……” 小托马斯没有给他任何苛责自己的机会,笑着感叹道:“真拿你没办法,谁叫你的善良总是让人难以拒绝。” “而你,总是对我有求必应。”迪克嘴角挂着笑,不禁问道:“那这位超能先生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小托马斯给予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摇摇头:“目前还不确定。这件事我和阿尔弗雷德会跟进,你不用担心,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至于现在……你应该马上回到你的床上,好好休息。” 迪克瞧他精神倦怠,也不再多问。“托米,答应我,别太勉强自己。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善意给你造成太多不必要的负担。”他不放心的嘱咐道。 望着迪克脸上担忧的神情,小托马斯打起精神,歪着头调侃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想这么多吗?好了好了,快飞奔回去找你的床,我都能听见它在召唤你了。别想太多,好吗?”最后,他还不忘柔声道了声“晚安”。 “你也是。晚安,托米。” 俩人互道晚安的话别后,他目送迪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随后小托马斯来到书房。 在今晚过去之前他还有几件事必须处理,其中之一就是关于那位访客的真实身份。资料以加密的形式传送到托马斯的电脑上,资料上详细记载了有关于“终极人”的几次重大恶**件,甚至在他没有成为终极人之前的身份也包含其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堪萨斯八岁幼童的身份。 “克拉克·肯特。”托马斯兀自喃喃道。 “嘀嘀……嘀嘀……” 左手手腕佩戴的腕表正发出接连不断的提示音。作为韦恩集团的科技研发成果,它具备日常的追踪定位及通信功能。为防止突发事件能及时处理,小托马斯时刻都戴着它,知道这个通信频道的人,除了阿尔弗雷德就只剩下夜枭安排在黑暗中的爪牙。 小托马斯不做他想,按下变声通话的按钮。 “这里是夜枭。” “老板,刚才有条子来我这儿,调查卢那晚在我场子遇害的事。”汤普金斯[2]焦急的说明事情原委。 小托马斯思索片刻,吩咐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可……” 听她吞吞吐吐,小托马斯有些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莉莉安在 GCPD。” “她没走?”小托马斯讶异道。 “那晚你离开现场后,我照你的吩咐安排她离开哥谭。谁知她竟然落到警方手里,我……我也是才知道。” 意料之外的事让小托马斯措手不及。他眉头深锁,思考着解决的办法。“你先去警局保释她,之后再安排她离开。” “警方那边怎么办?”汤普金斯小心翼翼地问。 “警方在她身上不会得到任何关于我的信息。当晚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比你清楚。”托马斯信誓旦旦地说,还不忘叮嘱她:“这次,你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坐上渡轮。” “好的,我明白了。” 这夜在安静忙碌的时光里流逝。 隔天一早,迪克由司机准时送往哥谭市立高中上学,庄园内仅剩小托马斯与阿尔弗雷德主仆二人。 当阿尔弗雷德告知解析逆推法可行的时候,时间已近正午,小托马斯正在餐厅享用早午餐,得知消息后,他便立刻赶去医疗研究室。 几乎是在踏入研究室的同时,他便对阿尔弗雷德下达指令。“根据他的生物基础元素,马上调用结果匹配的化学元素合成试剂,并计算实验效果的风险评估。” “少爷,我想你该看看这个。” 阿尔弗雷德把电脑分析得出的结果传送到小托马斯面前的主机上,生物分析结果显示:构成目标对象的生物元素未知。这表示这位来历不明的肯特先生,他所需的生理元素在地球元素周期表上并不存在。 “也许我可以用巢穴的系统搜索网络上相匹配的分子结构图。我不相信这位神秘的肯特先生是在斯莫威尔凭空冒出来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除已知的信息外,我还需要将斯莫威尔镇发生的特殊事件与他首次出现的时间进行比对。”小托马斯边说,边流畅的操作计算机。 不多时,追本溯源的检索把时间线导向二十年前。 据目前已知线索的拼凑,他心中描摹出关于克拉克·肯特的大致来历,详细分析情况如下:一切都始于二十年前斯莫威尔上空突然出现的一场小型流星雨。而在流星雨过后的第三天,斯莫威尔民事局的数据库里首次出现了克拉克·肯特的名字。从登记表右下方的署名来看,由身为养父母的乔瑟夫·肯特和玛莎·肯特夫妇联名签署。巧合的是在半个月后,乔瑟夫·肯特向楔石城的星辰实验室兜售了一块陨石残片。从官方登记的获取渠道来看,他称这一小块石头是自己在农忙时意外发掘的。而实验室工作人员对这块石头进行相关检测后也证实了肯特先生的言论,组成这块石头的化学元素与地球上已知的所有元素都不符——它并非地球产物。 小托马斯利用网格系统[3]关联星辰实验室的主机,运行事先编辑好的算法进行搜索比对,终于查找到那块陨石的相关档案记录。当他调阅档案,在一众研究资料内查看陨石在高温作用下发生聚变反应的实验结果,不禁发现上面记录的化学反应元素与构成克拉克·肯特的生物元素相一致。 配合他工作的阿尔弗雷德同时也检索了有关楔石城星辰实验室的词条,一则过去式的新闻消息引人注目。 “少爷,就在三天前,楔石城的星辰实验室分部被一伙劫匪强行闯入。说实话,实验室的档案储存区损失最为惨重真是令我毫不意外,那些劫匪可真是慧眼独具,几份纸质资料在他们眼里竟然比富兰克林的头像还值钱。” 小托马斯眉头微蹙,双唇抿成一条线。 三天前…… 三天前,终极人首次出现在大都会,并且由舆论传播进入公众视野。同样也是在三天前,终极人意外降临哥谭,被他和迪克发现带回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继续浏览网页上的新闻内容,口中同时复述道:“新闻报道称‘实验室损失了大量的研究资料与实验成果’……” 如果他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克拉克·肯特的真实来历,那么别人也可以。现在的问题在于:那块陨石去哪儿了?是谁带走了它?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就像是解开缠绕混乱的线团。当你找到那个关键的线头时,所有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 小托马斯调取了楔石城[4]星辰实验室的监控录像,劫匪抢劫实验室的手法老练,目的明确,明显是冲着资料储存室去的,这帮人得手后迅速驾车离开现场。 之后,他又查看楔石城各路口的交通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劫匪的车辆出现,而楔石城并不是每条路都设有监控设备。 当地人?他心中隐隐猜测。当然,也不排除这伙人事先计划过撤离的路线。 小托马斯把截取的车辆图像上传到网格系统,轻而易举就抓取到匹配的图像信息,然后他再利用 EXIF 信息查看器[5],提取到拍摄图片的时间和经纬度坐标,通过 Map 软件拾取坐标进行系统反查。 “这张图像显示的时间也是三天前,比星辰实验室遭遇抢劫的时间稍晚。根据坐标显示位置在楔石城……”小托马斯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翻飞起舞,通过详细的经纬度锁定了实际位置。“莱克特生物科技研究所。” 劫匪的车辆曾停留在楔石城郊区的一家私人科研机构外,这难道又是一个可怕的巧合吗? 为了验证这一推测,他对这家私人机构的背景进行了一番深挖调查。机构的负责人是奥蒂斯·格雷夫斯[6],而他们经营的每个项目都完全合法合规。至少在明面上,这家研究所很干净。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跟随金钱的脚步”。 运营一家私人机构,特别是像莱克特生物这样专业性较强的大型机构,前期投入的资金体量必定是数以亿计。而这样一笔庞大的资金来源,任你如何掩盖都必然会留下踪迹。 所以,当小托马斯第一时间获得莱克特生物主机的访问权限后,便立即查询研究所成立至今所有的账目往来。结果的确出人意料——莱克特生物由莱克斯集团提供资金支持。 “莱克斯·卢瑟。”一个声名在外的亿万富翁,同时他也是一名商业大亨、慈善家、发明家、政治家,以及偏执的阴谋论者……他的身份如同小托马斯·韦恩的一样复杂多变。 小托马斯话音刚落,站在另一台计算机前的阿尔弗雷德便询问道:“需要帮您安排约见吗?少爷。” “不用。”他盯着跳动的光标有些失神,像是在深思熟虑中权衡。“这件事由夜枭出面更为恰当。一旦确定对方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他行事方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夺取那块陨石。” “您准备什么时候启程?”阿尔弗询问道。 “即刻。”小托马斯想了想,转头对阿尔弗雷德吩咐道:“等迪克回来,就跟他说我去参加市议会举办的筹款晚宴,可能会到后半夜才回来。让他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我衷心建议,少爷。您完全可以对理查德少爷坦诚,那样许多事就会变得简单很多。要知道,您每次以夜枭身份外出时,我都不得不……” 小托马斯摇摇头,打断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希望迪克接触到太多关于夜枭的事务,因为那往往伴随着危险。他不想他身陷险境,更怕自己失而复得却再次的失去。 “对您而言,永远不是时候。我尊敬的小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毒辣的目光穿透了小托马斯·韦恩的伪装,教他别开眼,默然不语。“衷心希望堪萨斯夺目的晚霞能让您变得不那么悲观。旅途愉快,少爷。”阿尔弗面露惋惜地瞧了一眼隔离舱,自顾自地道:“恐怕我们的客人还需要稍等片刻。” 这并非夜枭第一次离开哥谭远行,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顺利从莱克特生物科技研究所取得陨石样本后,小托马斯迅速返回哥谭。当他回到巢穴,第一件事便是立即对样本进行解析。 “真是漫长的一夜,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用他独有的方式欢迎猫头鹰的归巢,手里仍一刻不停地操作着计算机。“已检测到化学物质,正在分析。” 夜枭脱去面罩,在属于他的领地上显露真容。他浏览显示屏上运算出的可行性方案,吩咐身侧的阿尔弗雷德,“上传终极人的基因物质进行比对,用网格做一个全面分子解析。我需要确认陨石样本的真实性,希望没有白忙活一晚。” “当然,少爷。” 在得知样本真实且有效的情况下,他决定采用高能激光束诱发陨石产生热核聚变。当聚变反应的能量成功释放后,再合成人工试剂作用于终极人这个实验对象身上。他把一小块陨石样本放置在微型反应堆前,随即戴上护目镜离开封闭的操作区。 当他拉下高能激光束的控制手闸,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束透过巨型防护罩瞬间照亮整个洞穴。待到光芒消散,那块石头也从原本的固态转变为气态,大片的莹绿色气体在操作区各处弥漫。 “哦,老天爷!这可真像尼古拉·勒梅催动贤者之石[7]。老实说,少爷,接下去您嘴里要是冒出咒语我也会认为这很正常。”阿尔弗雷德扬起眉头,目光投向小托马斯伫立的方向,等他念出下一个咒语。 “抽取样本。” 系统依据他的指令,抽干了密闭空间内所有的绿色气体。然后,他侧头对身旁的阿尔弗雷德说道:“我需要知道以现有的样本质量,实验的成功概率在多少?”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计算结果,回道:“概率为百分之七十。” 依据电脑计算得出的结果,小托马斯在心里评估着成功的或然概率。接着,他毫不犹豫道:“确认实验对象,准许投放。”他将目光投向躺在隔离舱内的终极人,“能否奏效就看他的运气了。” 他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就开始操作隔离舱的控制系统,舱内顿时飘散出一股绿色浓雾,横陈在内的躯体被妖冶的烟雾所掩盖。倏忽,浓重的烟雾被一道诡异的气流搅动,朝同一个方向迅速涌动。 当舱体内的空间再次变得清晰可见,最后一抹绿烟也悄然涌入终极人的鼻腔。小托马斯看着躺在床上的终极人原本褶皱的皮肤和干瘪的身躯逐渐变得饱满壮硕,便得知试验结果已达到了他想要的预期。 “阿尔弗,快!开启隔离舱。” 弧形的透明舱门应声而开,托马斯急忙上前查看终极人的恢复情况。只见对方双目紧闭,胸膛仍是毫无一丝起伏。他扭头瞧了一眼生物监测仪的显示屏,血压心跳和脑电波甚至比之前更失常,这让托马斯大失所望。 正当他以为试验结果将以失败告终的时候,试验对象的双眼竟猛然睁开。 终极人出手迅速,单手掐住小托马斯的颈项,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惊呼道。 小托马斯脑中警铃大作,正欲出手反击,却察觉到对方瞳孔涣散。他定神猜测对方现在的行为,可能是躯体下意识的防御机制。 “克拉克……”他轻声唤道。同时,他抬手制止阿尔弗雷德,示意他不要贸然靠近这个超人类。 听到过去那个既熟悉又厌恶的称呼,卡尔不悦地皱了皱眉。“别那么叫我。我可不是胆小又软弱的人类。”他的语气中充满怨愤,仿佛这个名字是对他的某种侮辱。 静待片刻后,卡尔的双眼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而他也看清了这个被自己捏在手里的男人。“你是谁?”他疑惑道。 小托马斯被他扼住咽喉,下颌受到无情的挤压,只能逐个词的往外蹦。“小托马斯……韦恩……” 为了能更好的交流,卡尔立即松开手,大发慈悲的让掌中的猎物脱离桎梏。 当咽喉的隐痛逐渐消散,小托马斯抚平凌乱的衣襟,用戏谑地口吻说道:“那么请问‘超能力罪犯’先生,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 卡尔发誓,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身体的正常状态,他一定用热视线把他的脸烧出一个窟窿。长久的昏迷沉睡,让他不能冒着再次失去力量的风险,冲动行事。他估摸着韦恩的意图,决定暂时先按耐愤怒的本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是小托马斯·韦恩。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救你。” 卡尔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问道:“但你还是救了,为什么?” “我知道你最需要什么,这证明我对你有利用价值。相对的,你对我而言也一样。” 小托马斯·韦恩的直言不讳令卡尔感到意外,但他也同样好奇这个人类能提供什么有利的价值。他暗自思忖:既然他能唤醒他,就一定有办法帮他恢复力量。可小托马斯胸有成竹,不可一世的姿态,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摧毁、践踏。明明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他凭什么…… 见终极人默不作声,还用直白的目光估量着他的价值,犹如审视着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小托马斯内心顿时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他轻咳一声,“不如,我们来谈笔生意怎么样?” “生意?”眼前这个人类的想法令卡尔不禁笑出声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 小托马斯露出狡猾的微笑,“我是个商人,从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 听出他话里隐含的胁迫意味,卡尔怒从心起,“你威胁我!” “就目前来说,是的。我是在威胁你。”小托马斯毫不畏缩道。 一旁静待的阿尔弗雷德,适时开口:“容我提醒,少爷。刚才试验成功后未能及时进行实体的数据采集,恐怕还不能确定这位肯特先生的身体已经无碍。” 闻言,小托马斯嘴角轻挑,眼底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卡尔的目光隐含愤懑,同时他也在打量这主仆二人,心里暗自盘算着个中利弊。如果不是他的力量还未恢复……面对自身堪忧的处境,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暂时选择妥协。“你又能给我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小托马斯·韦恩本就俊美的面容瞬间被点亮,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可以帮你克服自身限制,甚至可以帮你战胜你的敌人。如果你想要夺取那座新特洛伊城,从现在起一切就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卡尔在梦寐以求的诱惑与任人摆布的阴影之间摇摆不定,他内心矛盾,脸孔也不禁揪成一团。“那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会知道的。”小托马斯笑着眨了眨眼,双眸狡黠。“作为合作伙伴,我想我现在有权知道自己是在跟谁做交易。” “卡尔。”卡尔不甘地重复道:“卡尔·莱尔。”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用罢了,就如他多年前利用的那对人类夫妇一样。他愤恨地盯着小托马斯·韦恩,暗自腹诽:就让这狗娘养的再得意一阵子,到时他一定会让他为今天的傲慢付出代价。 TBC [1] 圣颂研究中心:CIA 在哥谭的秘密部门(化学武器、人体试验等违反人道和法律的研究机构) [2] 汤普金斯女士:主世界蝙蝠侠的医生“莱斯利·汤普金斯”,地球 3 的身份是汤普金斯妓院的老板。 [3]网格系统:原子女到主世界后植入钢骨体内的病毒,从钢骨体内分化的机械生命体——地球3的网格,一个邪恶版本的钢骨。私设用“网格”为夜枭的电脑安全防护系统命名算是为之后的剧情做一些铺垫。 [4]楔石城:DC 漫画中虚构的城市,与超人故乡斯莫维尔同样位于堪萨斯州。楔石城是初代闪电侠杰伊·加里克的故乡。 [5]EXIF 信息查看器:可以查看照片 EXIF 信息的小工具。EXIF 信息中包含了 GPS 信息,还可以在地图中查看具体拍摄位置,特别注重**的朋友建议关闭手机原相机 APP 里的显示位置选项。 [6]奥蒂斯·格雷夫斯:默茜·格雷夫斯(漫画中莱克斯·卢瑟的女助手)的弟弟。文中设定姐弟俩都是莱克斯·卢瑟的左右手。 [7]尼古拉·勒梅催动贤者之石:这里我借用阿尔弗之口做了一个类比,将小托马斯比作炼金术师尼古拉,把陨石比作贤者之石。隐喻陨石样本的聚变宛若魔法。 PS:这里设定终极人的弱点主要还是蓝氪石。随着躯体暴露在黄太阳下的时间,终极人的能力也会相应减弱,除非能及时补充足量的绿氪。而夜枭大大有的是钱和技术,绿氪肯定少不了他的。怎么莫名有种求包养,抱大腿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Chapter 6 第7章 Chapter 7 得到实验对象本人的配合,小托马斯理所当然的物尽其用。平日,除了回答他提出的一些必要问题,卡尔还要到韦恩集团旗下的科研室完成各种各样的机能测试。 当然,小托马斯也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合作的诚意。他尽自己所能的履行合作条件,应终极人的要求,利用陨石残片尝试合成纯度更高的“类氪”能源。 就目前而言,与小托马斯·韦恩合作也非常有利于卡尔自身的能力恢复。至少他不用再担心,因绿氪不足而导致自身力量的衰竭。非但如此,一旦他有任何方面的需求,韦恩也会尽可能的满足。可这不足以让他忽视埋藏在这层合作关系下的隐患,他不会忘记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如今他所得的利益全都始于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是交易就迟早会有合作破裂的一天。不论是他,还是小托马斯·韦恩。终有一日,当其中一方丧失利用价值,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穿梭在静谧空荡的韦恩大宅,卡尔始终在思索着有利于自己的每一步。他永远不可能寄希望于一个脆弱的人类,世界上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最靠得住。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户外一片修整干净的青葱草坪。 温煦的午后,韦恩庄园的主人正和一位少年在草坪上进行着日常的娱乐项目——踢足球。 如果没有惹他生厌的黄太阳光,卡尔兴许会感到一丝惬意。他站在远处屋檐的阴影下,望着草坪中央你来我往的俩人,时而说笑,时而跃动,浑然不觉有他人的存在。在观望的同时,他的视线逐渐固定在一个人身上。 对于小托马斯·韦恩,任何常理都难以去界定他,这是卡尔在韦恩庄园这段时间内的经验所得。偌大的庄园内只有韦恩和他的管家,还有一位他收养的少年,作为一个坐拥亿万财富的人类来说,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 “啪”地一声,球穿过层层绿茵,滚落到卡尔脚边。恍惚间,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球体,接着又抬首望向那个挺拔的身影——该死的韦恩!他在心里不住的咒骂对方,却清晰的瞧见小托马斯·韦恩脸上露出灿烂夺目的笑容,仿佛比黄太阳光还要刺眼。 “莱尔先生,能麻烦你把球传给我们吗?”小托马斯身旁的少年高喊。 卡尔心中恼怒却无从发泄。他看着脚边的足球,脑中灵光乍现。他嘴角上扬,狡黠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俩人,而后抬脚一踢。 霎时,球体的抛物线越过小托马斯和迪克上方,消失在庄园防护网外。 迪克吃惊道:“开什么玩笑!”他对托马斯继续道:“这至少有 3000 英尺。” “迪克,他可是超能力者,这很正常。说不定他就是学不会控制力道,才需要时不时补充能量什么的。”小托马斯笑着耸耸肩,面上丝毫不显愠色。 卡尔发誓,他就是能听懂小托马斯话里带刺。 “你真该邀请他一块玩,我肯定那会非常有趣。” “我邀请过,不过他有些害羞。我想,他可能更愿意一个人待着。” 远处,二人交谈的内容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卡尔耳朵里。他不知道自己是鄙夷于小托马斯信手捏来的谎言,还是自己身为这谎言的一部分。他不再停留,转身向屋内走去。 “莱尔先生……他怎么走了?” “他有别的事情要忙……帮我的忙。”声音的主人顿了顿,又道:“既然游戏被迫终止,不如你现在去找阿尔弗,说不定还能赶上他做的下午茶甜点,我随后就来。” “乐意之至。一会儿见,托米。” “回见。” 耳中回荡着俩人只言片语的交谈,直到卡尔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那些恼人的声音才被扼杀。他目光深远且集中,甚至还动用了自己的 X 射线。他肆无忌惮的透视着韦恩大宅的一砖一瓦,就好像要把刚才的不快发泄在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上。 他心忖:上帝保佑!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小托马斯·韦恩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丑事。 透过层层墙体,卡尔扫视的范围几乎覆盖整栋建筑,一处隐藏在木质大座钟背后的入口闯入眼帘。 “嗯……这是什么?” 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向卡尔靠近。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者是谁。 “有事?”他语气不善,头也不回地问道。 小托马斯审视对方壮硕的体格,双手抱胸,处之淡然。“你本可以表现得友善些,至少在迪克面前。毕竟,他才是真正救你的人,是他恳求我带你回来的。”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却冷漠的可怕。 “所以呢?我就应该对那小子笑脸相迎。”卡尔冷笑着,怒气勃发地迈向他,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驻脚步。他注视着冰冷的钴蓝色双眼,愤恨道:“记住,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我可不是你的婊子!” 二人面对面,四目相对的眼底暗流汹涌。 小托马斯甚至怀疑,对方下一秒可能就会把自己撕碎。“自尊心过胜,致使对生存中存在的有利条件视而不见——是为愚蠢。你也可以现在就揍我,甚至杀了我,看看事情会是何种走向。至少,你的心情会好点儿,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快要炸了的火药桶。” “别以为我没在脑海中幻想过你凄惨死去的场景。”卡尔反唇相讥,神情阴沉地撂下狠话。“当我毫无弱点的时候,你又会是什么下场,嗯?” 他的话令小托马斯笑而不语:我可不止是想想那么简单。 面对高傲自负的超能力混蛋,力量悬殊是其次,对方的冲动易怒才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而所有的不可控因素,最终都会导致惨不忍睹的意外降临。 现在,小托马斯是真的有点儿后悔了。他为自己异想天开的合作计划感到后悔。不过,至少他得到了终极人的各项数据和生理报告,针对他研发的反制武器和装备也即将完成。想着自己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幽幽一笑,“鉴于你刚才所说,我不得不慎重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终极人。” 面对**裸的威胁,小托马斯不温不火,并没有表现出卡尔想象中的震怒。这种看不透对手下一步动作的感觉,令他恍如置身迷雾般困惑不安。他下巴倨傲地仰起,双眼微眯地打量着小托马斯·韦恩,“你在打什么主意?” 小托马斯冷哼一声,“三天后你会收到研制成功的试剂成品。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到你的新特洛伊城邦,而针对超女王的应急预案稍后我也会一并交到你手上。按我说的做,一切都不是问题。大都会,超女王……这些都将在你的掌握之中。” 他没有给出正面的答复,却把他最渴望的东西甩在他面前。这让卡尔不禁怀疑其中缘由,“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请你离开哥谭。”小托马斯冷冷道。 卡尔怒目圆睁,急道:“你想反悔?!你承诺……”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小托马斯急急打断,“交易作废。承诺给你的东西我会安排好,算是耽误你时间的补偿。” 在卡尔看来,这更像是小托马斯故意的施舍。他的内心被一股莫名的羞辱感所裹挟,恼羞成怒道:“你想赶我走?就像赶走一个惹厌的苍蝇,一个肮脏的乞丐!” “你想多了。谁才是被迫合作的那一方,你忘了吗?”小托马斯挑了挑眉,嗤笑地瞥了他一眼。“况且,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提议对你绝对有利,想想你能得到的。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看着超女王坐拥大都会的一切。” 突如其来的转折并没有让卡尔收获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把他设想的事情发展完全打乱了。他本打算摆脱限制后,把眼前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类捏在手里,让他也尝尝时刻被人勒紧锁链的滋味。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扯断他那脆弱又骄傲的脊梁。可现在,摆脱了名为“小托马斯”的项圈后,他又一时间觉得无所适从。 “你会这么好心?”卡尔质疑道。 “关于‘信任问题’,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现在请恕我失陪,还有一份诱人的下午茶甜品等我享用。”小托马斯不再多言,绕过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卡尔再次将视线投向那处隐匿的入口。片刻后,他又闭目倾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喃喃道:“可是,我觉得一切才刚刚变得有趣起来……” 对于小托马斯·韦恩在合作中要求他完成的各项测试,卡尔自己也对他有所保留。在韦恩集团科研部的机能测试项目中,某些内隐性能力[1]他并没有主动告知(例如:超级感官)。这些在使用时只有他本人才知晓的能力,目前仍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小秘密。现在看来,这也许会成为揭露韦恩庄园秘密的关键。 日落月升,夜幕笼罩。韦恩庄园伴随皎皎月光,寂静寥落的屹立于哥谭郊外的旷野。 自从卡尔暂住在韦恩庄园,每个晚上他总能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本就无须睡眠的他却安静地躺在二楼客房佯装假寐,原因不外乎是为了让小托马斯放松警惕心。而在这段时间内,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聆听,用超级听力去探索庄园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漆黑深远的暗夜里,他闭目倾听所能接收到的一切:悉悉索索地杂音,肌肤与被子的摩擦声,平稳悸动的心跳,庄园绿化里的虫鸣鸟叫……再远些的声音,他就无意去听了。 倏忽,熟悉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自他入住起,每晚都能听到两个鼓动的心跳,伴随着由近至远的脚步声在大宅内回响,而后朝更深处的地下,直至彻底归于一片宁静。多日的相处,让他足以辨识这两个心跳的主人——小托马斯·韦恩和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今夜,卡尔不再仅仅只是聆听。他想要满足自己连日膨胀的好奇心,用实际行动去探索取悦自己。 黑暗中,他穿梭自如的行走在陷入沉眠的大宅内,循着声音消失的源头走去。他双眼透视着建筑各处的开口,最终他把视线落在正下方的地面,透过岩层遥望更深处,却在一瞬间被某种物质所阻隔。 含铅吗?卡尔站在原地,心中猜测着这种可能性。 之后,他朝着隐藏在座钟背后的入口走去,轻微的嗡鸣源源不断的盘桓在耳道里。动用 X 射线,他仰视楼层间复杂的电路管道,埋藏其中的几条线路引起了他的注意。 然而,时刻监视庄园各处的阿尔弗雷德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位客人的夜间探险活动。 “少爷……”这位老派英国执事欲言又止,忍不住对准备出巡的小托马斯讽刺道:“继续让莱尔先生待在庄园里,恐怕是您做过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小托马斯透过监控,看见本应躺在床上安眠的卡尔,此刻正伫立在藏品室门外。那一刻,他甚至能听到内心的那只猫头鹰在嘶嘶叫嚣。他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仿佛这样就可以倾泻心中阴阴郁气。 如果放任终极人无礼的探查行为继续下去,隐藏在韦恩庄园下的秘密迟早会泄露,这对领地意识极强的夜枭而言就是危险的挑衅。 “顺带一提,反氪瓦斯的样品福克斯先生已经派人送到。如果您想就此试验一下,也无不可。”阿尔弗雷德继续道。 身着灰黑制服,披覆羽翼的小托马斯透过锃亮的护目镜凝视监视器画面,当机立断道:“时间紧迫,你知道该怎么做,阿尔弗雷德。不能再让他待在哥谭,否则我的身份会暴露。” “当然。我一向不会令您失望,托马斯少爷。”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当卡尔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陌生的公寓。他转头望向窗外,熟悉的景致一如记忆中那般绚烂。单凭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都会。 他居然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卡尔扶额闭目,试图让自己混沌的意识回想起昏迷前的记忆。当时,他还在漆黑的韦恩庄园里探险——当他用蛮力破开收藏室的门,来到那台木制大座钟前他就知道,白天用X射线看到的入口,就藏在这个座钟的背面。 在卡尔的超级力量面前,区区一个座钟又怎能阻挡他的去路。他轻松地掀开木制座钟,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没走几步,他就感觉身体的力量正在逐步流失。紧接着,他的身体无法自控般坠地,直至彻底坠入一片混沌虚无之中。 卡尔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该死的韦恩!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现在可是对韦恩庄园隐藏的秘密越来越感兴趣了。本欲马上前往哥谭找小托马斯算账,可他的目光却被前方摆在桌上的军工箱所吸引。 卡尔透视过箱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几份纸质的文件资料,有绿氪试剂保存箱,还有那红蓝相间的制服……等等。 小托马斯·韦恩……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卡尔心存疑虑,却又堵不住内心贪婪的洞窟,他对箱子里的东西早已渴求万分。 那个傲慢自负的混球连合成绿氪试剂的资料都拱手相送,这就意味着他——卡尔·莱尔,氪星最后的幸存者,再也无须担心力量衰竭的问题。 卡尔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翻看那叠纸质文件。在找到一份名为《超女王》的档案资料时,他急忙聚精会神地阅览起来,文件中详细记载着超女王的人类身份和她的临时住所,以及她所在的公司和从事的职位。 当卡尔浏览至最后一页,竟发现贴在封底的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伪装身份,接近目标。附上压制武器,你知道该如何使用它。 他在箱子里翻找片刻,最终找到了那件所谓的“武器”——一条看上去造价不菲的宝石项链。 一条项链。 卡尔颇为不屑的想:认真的吗?这到底是求和,还是压制。 在他付诸行动,想要把它捏碎时,一道电流霎时贯穿全身,就连他的超级大脑也被超负荷的麻痹感所刺痛。待他缓过神,脑海中再度回想起那人狡黠的神情,不禁露出同样狡黠的笑容。 “韦恩,你这个狡诈的混球。” 一周后,卡尔按照小托马斯·韦恩的计划,用克拉克·肯特的名字以及对方伪造的简历成功入职星球日报。 面对熟悉的老朋友,他一身休闲的格子衫装扮,配上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作伪装。经主编佩里的简单介绍,克拉克·肯特正式见到了露易丝·莱恩,AKA 超女王。 繁杂琐碎的公事让时间稍纵即逝。在此期间,卡尔也留意到露易丝停留在自己身上露骨的目光。 不可否认,露易丝·莱恩身姿妖娆,极富魅力,是个勾人心弦的尤物。可他非常清楚,这不过是她的伪装。 超女王本就是一朵蛊惑人心的食人花,以美艳绝伦的外表为武器,引诱途径的人靠近,再趁其不备置人于死地。 “来嘛!克拉克……别害羞,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露易丝调笑着将卡尔拉进走廊尽头的储物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她就倾身献上自己丰腴的双唇,卡尔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他激烈的回吻是对露易丝魅力最大的褒奖,而在她准备解开对方腰带的时候,却感到自己颈间一凉,柔软的肢体立刻紧绷起来。她低头看见挂在自己胸前的项链时,轻舒一口气,魅惑地笑道:“亲爱的,你可真浪漫。” 卡尔眼里寒光一闪,阴恻恻地笑道:“更浪漫的还在后头呢,超女王。” 在人类身份的伪装下,意外听到属于自己的名号,对伪装身份的罪犯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是谁?你怎么会……”她看着克拉克摘下眼镜,褪去伪装,露出胸前醒目的 U 字标记时,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是你!” “你看起来很意外,在大都会见到我就让你这么吃惊吗?”卡尔神色狠厉的盯着露易丝,“至少这一次,你不会成为我的阻碍了。” TBC [1] 终极人同超人能力相同(超级力量、超级速度、钢铁之躯等能力经过细胞基因的测试就可以知道)。但像热视线、超级感官、冷冻呼吸等能力,客观上讲如果终极人不使用,夜枭也就不知道。但在文中,如飞行和热视线能力,终极人已经在与超女王的战斗中使用过,且被新闻报道,所以夜枭必然知晓。但冷冻呼吸和超级感官除非终极人自己主动说出来,否则是无法检测出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Chapter 7 第8章 Chapter 8 将终极人遣送回大都会后,夜枭亦重投哥谭夜晚的怀抱,就连韦恩庄园也复归平静。除迪克对卡尔突然的离开感到好奇和遗憾外,小托马斯和阿尔弗雷德则一如往常。 对小托马斯而言,没有什么比甩掉一个定时炸弹,更让他感到轻松自在。当然,这也意味着他做任何事都不用再束手束脚。 与此同时,在阿尔弗雷德这个局外人的协助下,夜枭也开始着手哥谭市政体系的改革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此刻正出现在监视系统前——詹姆斯·戈登。 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小托马斯几乎已经摸透了詹姆斯的一切,事无巨细。 詹姆斯·戈登现任职于 GCPD,作为一名警探,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位美丽的妻子。而与哥谭多数**警官不同,詹姆斯有着自己的信念和底线。他坚守法律与秩序,用自己的方式维护哥谭的一方安宁,期待着某一天正义会得伸张。 小托马斯边浏览资料,边嘲讽道:“即便是在哥谭,这个万恶渊薮的城市,他仍心怀希望。” 身旁的管家为他端上一杯香浓的咖啡,“保持希望是人类的本能,特别是对戈登警探这样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小托马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他还不明白,希望对哥谭来说有多么的廉价。所以,才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他瞧着照片上那张颓废困倦的面容,内心甚至有些为此痛惜。 阿尔弗雷德低声问道:“恕我直言,托马斯少爷。既然您已经得到了市长和检察长,还有警察局长的支持,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把戈登警探推上去?” “我可以收买的人,别人当然也可以。”小托马斯停止翻阅,神情肃穆地说道:“我需要一个不为任何条件所收买的人。而詹姆斯……虽然自诩正义,可他为达目的也宁肯牺牲小我。某些方面,我们所追求的都是同样一件事情!”——为了哥谭! 阿尔弗雷德凝视他眼中闪现的光芒,“戈登警探,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妥协,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对您穷追不舍。” “这样的人才是我所需要的,一个厌恶罪恶却不得不沦落为罪恶本身的上位者。”小托马斯意有所指的望向不远处的夜枭制服。 阿尔弗雷德顺着自家主人的目光看去,“一如您……少爷。” 而正在追查神秘凶手的詹姆斯·戈登,还不自知自己已然成为了对方的目标。 从勒布警监勒令他停止调查案件后,詹姆斯就利用私下的时间自己展开调查。就连他的搭档哈维都不知情,他并没有放弃追查真相,反而有了重要进展。 靠近伯利莱区[1]的酒吧街附近,有夜晚最引人迷醉的美酒和美人,酒吧街的皮肉生意利益可观,哥谭能数得上名的帮派组织几乎都有涉猎。詹姆斯现在要去的“贝斯特”旅馆,就属于其中之一。旅馆在哥谭头目肖恩·莱利的庇护下经营,而这个莱利很有可能就是那几起凶案的幕后黑手。 经他调查,自各大帮派组织者遇害后,哥谭的地下版图就被肖恩·莱利的势力蚕食殆尽。哥谭地下势力一家独大的趋势日渐明显,一些像红头罩帮、街头魔崽等小帮派不得不望风选择归顺才能生存下去。 詹姆斯抬头看了一眼靓丽闪烁的霓虹灯招牌,迈步踏入门后纸醉金迷,放纵淫逸的世界。 前台的服务人员听见门铃响起,头也不抬的麻木道:“家伙给我,毛巾自……戈登警探,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当他瞥见站在面前的詹姆斯时,忙换上谄媚的笑脸。 詹姆斯瞧见对方讨好的笑脸,面无表情地问:“我在找‘水晶’,你知道她吗?” “警探,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找水晶应该去首饰店,怎么会来这里?” 面对无赖的装疯卖傻,詹姆斯早已见怪不怪。“如果你不知道,我想我可以找你的老板谈谈‘水晶’。”他咄咄逼人的架势,让那人不得不拿起电话向自己的老板请示。 叮叮当当…… 门铃声又再次响起,伴随门铃响起的还有一声悦耳动人的叫唤:“晚上好,诺曼!” 站在前台的诺曼瞪大双眼,连动作也彻底僵住了。 从诺曼的反应来看,詹姆斯已经猜到眼前这位小姐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水晶。他把水晶带回警署,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水晶,原名“莉莉安·艾斯利”,哥谭当地人,是一名挂牌交际花。作为卢·莫克森死亡当晚唯一的人证,她的口供可能是整个案件最重要的突破口。 在审讯的前几个小时里,莉莉安始终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泫然欲泣道。 坐在审讯室里的可人儿,让詹姆斯不免有些头疼。他从不知道除了芭芭拉以外,还有人能如此倔强难搞。“莫克森被害当晚你是最后和他待在一起的人,你居然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质疑道。 整整四十八小时,在莉莉安那里仍旧没有任何收获的戈登,不得不在对方律师的强烈要求下将她释放。可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就连哈维也在旁劝说。 “吉姆,别傻了。就算你二十四小时监视她,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不。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莉莉安从 GCPD 离开,包括那个凶手。作为案件的重要人证,她可能会有危险。”詹姆斯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笃定道。 詹姆斯显然不是一个听劝的好搭档,而他也更不会知晓,一个早已设计好的陷阱正静待他入网。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詹姆斯蹲守在莉莉安的公寓外,喝着廉价的速溶咖啡。他坐在车内,目光始终盯着三楼亮灯的那扇窗户。当灯光熄灭,他揉了揉眉心,长舒一口气,紧绷多时的神经才得以彻底松弛。他抬眼望去,静谧的黑暗充斥着整栋建筑。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划破沉寂的夜空。 詹姆斯打开车门,一个健步冲向莉莉安所在的公寓楼。当他冲上三楼,随即抽出携带的配枪,缓步靠近她的公寓门口。找准时机,他一脚踢开房门,屋内却空无一人。 “在找我吗?” 漆黑的角落里,一道厚重沙哑的声音传来。詹姆斯循着声音的源头,扭头就看到隐于黑暗之中的身影。 “你是谁?莉莉安呢,她在哪儿?”他举枪瞄准对方,不敢掉以轻心。 “她很安全,你应该担心你自己。” “这话还是等你跟我回警局再说吧!”对方的话让詹姆斯不以为意,他拇指拨动着手枪击锤,动作充满警示意味。“再问一次,莉莉安在哪儿?” 那身影安静地伫立在詹姆斯面前,丝毫不在意将自己暴露在枪口下。 詹姆斯单手持枪,缓步靠近对方,又问:“你又是谁?” “夜枭。”那人开口道:“你可以叫我,夜枭。” 这个名字,让詹姆斯想起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以为那些只是编造的故事……你……你不可能是真的……” 趁他分神的间隙,夜枭疾步上前,徒手卸掉了他手中的警枪。他将拆解的武器随手一扔,“现在你见到了,戈登警探。” 瞬息之间,警枪被夺,詹姆斯除了惊愕外,更多的是羞愤。“你想怎么样?”他心有不甘道。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戈登警探。我不是你的敌人,哥谭需要绝对化的秩序和控制,否则混乱会滋生罪恶。西奥·盖勒文,可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夜枭的话未说完,就被詹姆斯狠狠打断,“我和你不一样,别妄想我会和你同流合污!”说着,他挥拳冲向夜枭。后者迅速闪身,轻松避开他的攻击。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夜枭幽幽道。 等詹姆斯再次回首,哪里还有夜枭的身影,拥挤狭小的公寓里徒留他一人。 今夜发生的事,詹姆斯并不打算向警局报备。不说夜枭的真实性,恐怕没人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而夜枭临别前的话语更令他惴惴不安。他预感事情不会就此完结,或许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 GCPD(包括他自己)都要和这个绰号叫“夜枭”的家伙打交道。 站在不远处楼顶观望的夜枭,眺望者詹姆斯驾车驶离公寓楼,低声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哥谭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托马斯少爷。”无线对讲装置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 “什么事?” 阿尔弗雷德颇为无奈道:“艾斯利小姐还在码头,她执意要见你。” “告诉她,我很忙……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小托马斯冷冷道,转身跃下楼顶。 回去的路上,詹姆斯发现夜枭的出现让很多事情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停尸间里那几位大人物的死,以及近期肖恩·莱利的莫名得势,所有事自然而然的都被联系到了一起。更别提他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莉莉安家里,而现在“水晶”下落不明……可他和莱利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帮他造势?在这其中,西奥·盖勒文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可以看出夜枭鄙视盖勒文,那他又为什么要帮他们办事?如果哥谭的传闻只是莱利派遣的杀手,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 詹姆斯想的越多,就越发觉得事情背后牵扯甚广。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夜枭最后的话语始终萦绕在詹姆斯的脑海里,联想到莉莉安,不禁让他忧心忡忡。本来是驾车朝警局方向行驶,他却半路调转方向,连闯几个红绿灯,冲回自己家。他摔上车门,跑上楼,打开家门,大声呼喊自己妻子的名字。 “芭芭拉!芭芭拉!” 昏暗的屋内无人应声。 他转念一想,马上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在漫长的嘟声过后,却被无情的转入留言信箱。他的内心愈加不安,“芭芭拉……” “吉姆?” 一声轻唤让詹姆斯惊喜地朝门口望去。 “你怎么……” 没等芭芭拉把话说完,詹姆斯就上前紧紧拥住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芭芭拉稍显错愕,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紧紧环抱住自己的丈夫。俩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玄关处。 即便虚惊一场,詹姆斯依旧惴惴不安。人们大多都是这般,相较于自己的安危,总是更担心家人是否会因为自己而深陷险境。而他的担忧,也成为某些上位者刺向夜枭的利刃。 隐匿暗处的瑰丽魅影利用遍布的棋子猜测夜枭每一步谋划,一如她利用詹姆斯内心深处最惶惶的恐惧。 詹姆斯·戈登急于摆脱时刻高悬的利刃,盼望着能早日将罪恶绳之以法。为此,他可以舍弃奉为圭臬的法律与道德,选择暂时同罪恶为伍。只要他的芭芭拉不会沦落到和莉莉安一样的下场,那么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数日后,夜枭收到詹姆斯·戈登的讯息——在和汤普金斯的通讯中,她透露道:戈登警探在四处打探夜枭的行踪,他凭着莱利和我生意的关联,把你的藏身之地和酒吧街联系在一起。他有几句话要我向你代为传达。他说:他相信你和他是一样的,且约你三日后午夜,在拉尼勒渡轮码头[2]仓库碰面。 “我知道了。”小托马斯淡淡道。 挂断后,他思索良久。原以为詹姆斯不会轻易向他妥协,可现在他却找汤普金斯向自己传讯约见,而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也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这是个好消息,少爷。看来戈登警探已经想清楚了。” 小托马斯把阿尔弗雷德乐见其成的态度视为是一种侥幸,他本人对詹姆斯主动要求的面谈持怀疑态度。“他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让步的人,更别提主动与我联系。你应该见见他那晚信誓旦旦地模样,一切都太……”顺利了。 藏于本能的偏执和怀疑让小托马斯不得不小心谨慎些。为防止事情有诈,情况脱离掌控,他需要猫头鹰离巢去探探路。 鲍比·林恩斯是肖恩·莱利的贴身保镖,不论去哪儿肖恩都会带上他。而肖恩·莱利见过什么人,问林恩斯就再简单不过。 “鲍比·林恩斯!”声如鬼魅的呼唤从暗巷深处传来。 鲍比皱眉望去,“是谁?出来,别鬼鬼祟祟的!”他撞着胆子走上前,走近一看,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除了幽深的黑暗,空无一物。 这时,声音又从他背后传来,“告诉我,你老板近期都见过什么人?” “什么……”鲍比旋即转身。他话未说完,就被对方单手挟制着死死抵在墙上。当他看清眼前戴着头盔的人,咒骂脱口而出:“去死吧,你这怪胎!” 闻言,夜枭当即折断了他的手腕,“回答错误。” “啊——” 不顾林恩斯的惨叫,夜枭厉声呵道:“说!不然这次断地会是你的脖子。” “好,好,我说。老板……最近见过奥提斯堡的米奇,还有在亚当港[3]约见法尔科内家族商量合作的事……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 作为被逼透露自己老板行踪的当事人,夜枭料定林恩斯绝不会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在打消自己的疑虑后,他把鲍比·林恩斯敲晕在昏暗潮湿的小巷里,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现场。 没有后顾之忧的夜枭,第三天当晚提前来到码头,静待戈登前来赴约。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可码头附近仍旧没有任何身影出现。夜枭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他打开通讯装置呼叫:“阿尔弗雷德,戈登现在的位置?” 耳中传来对方平铺直叙的回答,“监控系统显示,戈登先生十分钟前已从警局离开,现在正驾车前往码头。” “好,我知道了。”说完,他面向码头唯一的出入口眺望。夜色中两道光线从远处射来,越来越近的引擎声回荡在码头过道。 夜枭蹲守在不远处的塔吊上,注视着目标的一举一动:戈登跨出车门,一路疾步来到码头仓库的顶层。他看准时机,一跃而下,在披风的助力下,他平稳降落到詹姆斯的身后,“你来晚了。” 当声音在背后响起,詹姆斯毫不意外道:“我永远不会习惯这个……我本以为你不会来。”他话音刚落,屋顶平台上就冲出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佣兵。 “不想被打成筛子,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詹姆斯警告道。 夜枭环视周遭装备齐全的士兵,“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拿下我?” 詹姆斯深知夜枭的能力,不敢轻敌,“当然不止这些,今晚过后,你在哥谭将无处可藏。”说着,他拔出配枪瞄准对方,“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空中由远至近传来螺旋桨盘旋的轰鸣,夜枭观察直升机表面并没有 GCPD 的标识,大胆推测:“我以为你不喜欢和别人合作。” 倏忽间,三道晃眼的灯光射来,照得屋顶宛如白昼。 三架直升机都安装了探照设备,刺目的光线让夜枭眯起了眼,“真没想到你为了抓我,放弃了你一直以来坚守的原则。你让我很意外,吉姆。”他试图转移对方注意力,伸手摸向腰后的暗袋,拿出烟雾弹握在手中。 “放弃抵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詹姆斯大声警告他,而在场的其他佣兵也蓄势待发的准备射击。 “不是今晚。”说着,夜枭投下烟雾弹。 伴随着浓重的烟雾弥漫,屋顶上乍然响起密集的枪声。不一会儿,待到震耳欲聋的枪声停止,迷雾散去,那灰黑的身影与戈登一同消失在哥谭码头的黑夜里。 “人呢?!” “他去哪儿了?” “……” 深夜,拉尼勒渡轮码头喧嚣犹在。 寒风凌冽中,远方海湾上轰鸣的汽笛与信天翁的鸣叫交相应和。置身黑暗中的哥谭也向世人展露出它不为人知的魅力,混乱兼具璀璨。 在投掷烟雾弹的霎那,夜枭飞身扑向前方的戈登,带他远离那个硝烟四起的平台。等二人脱离险境,自觉情况不妙的夜枭反肘一击就把戈登打晕,并把他送到哥谭警局附近。而后,他驾驶鸱枭车,强撑着回到了地下洞穴。 小托马斯迈出座驾的刹那,阿尔弗雷德急忙迎上前,搀扶着他走进治疗室。 “不得不说,您真是太过自负了,托马斯少爷。戈登警探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您却为此,将自己暴露在他们的抢口下。”阿尔弗雷德面有愠色地说道。 小托马斯当然清楚,即使有镀钛三维编织护甲的保护,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褪下制服的身躯,伤痕斑驳。这次出巡又在他的躯体上增添了几处新的勋章。 “他还有用……嗯——”他兀自忍耐疼痛,压抑着牵扯到伤处发出的轻哼,瞥了眼帮忙处理伤口的管家,“只是些冲击伤和子弹擦伤。”他盯着破损的制服,三处位置的凹陷,致使原本光滑的表面出现了扩散型裂纹。 “今晚这批人用的装备,我有印象……” “基于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建议您去找老朋友叙旧,托马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专注的处理伤口,并未瞧见小托马斯脸上阴沉至极的神情。 今夜的会晤,突生变故。这让夜枭费尽心力建立起来的秩序,变得岌岌可危。他对哥谭的掌控并非无懈可击,稍有不慎,之前所有的努力就会在顷刻间崩塌。而建立的秩序一旦被打破,那些隐匿在角落里的罪恶则会迫不及待地反扑。那么,等待哥谭的又将是什么? 小托马斯·韦恩不敢去想象,想象一个痛苦、混乱、疯狂的哥谭,就像过去那般…… TBC [1]伯利莱:哥谭地名(取自《蝙蝠侠:无主之地》漫画),主世界里黑面具的势力范围。 [2]拉尼勒渡轮码头:阿卡姆骑士游戏中夜翼与蝙蝠侠碰面接头的地方。 [3]奥提斯堡和亚当港:哥谭地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Chapter 8 第11章 Chapter 11 率先回到洞穴的小托马斯跳出鸱枭车,瞥了眼久候多时的阿尔弗雷德。对方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他忍不住问道:“有什么要说的?” 忽视小托马斯不耐烦的口吻,阿尔弗雷德吐出心里酝酿多时的话语。“尽管理查德少爷今晚的表现并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可您留他独自面对戈登警探的怒火,是否有些稍欠妥当?更别提您给他的那把柯尔特,实心的弹巢根本就是个摆设。”他下颌拘谨地绷着,双手交叠在身前,保持一丝不苟的伫立姿态。 小托马斯迎面越过阿尔弗雷德,脱下头套,直言不讳道:“你真是越老越心软,阿尔弗。如果迪克连戈登都应付不了,那他作为利爪,怎么去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他来到主控屏前,爪尖轻点操作按钮,边做边说:“而且,我相信迪克。我相信他能不受夜枭的影响,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衷心的希望,理查德少爷能为您高涨的期望买单。”阿尔弗雷德的嘲讽仿若轻声自语。 自从哥谭被纳入夜枭掌控之中,猫头鹰巢穴的网格系统就接管了市政管理部门的服务器。网格依托韦恩集团的卫星网络,每秒的传输速度可达千兆,强大的信息交互能力使它成为哥谭的通信中枢。任何在哥谭范围内发生的重大事件,网格都会向巢穴的电脑发出实时预警,缩短夜枭对突发状况的反应时间,提高行动效率。 当哥谭的地下势力不得不选择臣服在猫头鹰的阴影之下,各方势力便如同精密锲合的齿轮悄然运转,风平浪静的夜晚日渐成为常态,往日由□□引发的恶性枪击、暴力事件也趋近于无。除开通过网格审查的偶发**件(如自杀、意外),以及上报 GCPD 交由警方处理的定性案件(如抢劫、谋杀),如今需要夜枭亲自处理的突发事件变得少之又少。这也促使小托马斯将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哥谭现阶段的财政问题上。 “那些利欲熏心又伪善的政要名流,就像水蛭一样汲取着这座城市的每一滴养分。妄想得手后能溜之大吉,逃离哥谭这座黑暗的牢笼。”查看哥谭最新季度的财政报表,小托马斯脸色阴沉道:“恐怕韦恩集团注入的初期资金,也已经流向他们的腰包。” 阿尔弗雷德静立在他的身后,讽刺道:“冒着被夜枭盯上的危险,也算勇气可嘉。” 小托马斯眼底闪过出阴鸷的光芒,唇角一勾,“对待食不知厌的豺狼,好猎手绝不手软。”[1] “兴许这次,您可以试着正式拜访一下。”阿尔弗雷德提议道。“不要忘记,您还有一个更名正言顺的身份能办这事,先生。” 小托马斯点点头,“当然。不过相比用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追究这笔钱的去处,我更偏向让猫头鹰去了结此事。” 年迈的管家一脸疑惑地望向小托马斯。 “我要让那些**的渣滓战战兢兢,知道猫头鹰时刻都在暗处监视他们。” 阿尔弗心中了然,“Very well。”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您不觉得理查德少爷在外逗留的时间有点过长了吗?” “放轻松,阿尔弗。迪克可没有鸱枭车,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才会回来。”小托马斯双手快速地敲击键盘,头也不抬地说道:“之前,是谁劝我学会放手来着。我记得,某人的原话是‘理查德少爷有权选择自己未来的道路。’”他有模有样的学着那股英式声调,夹带刻意的嘲讽。 “哦!我可不希望,这其中包括让理查德少爷用双脚丈量三角区到韦恩庄园的距离。” 小托马斯对阿尔弗明显的偏袒,挑了挑眉,“看,谁才是那个该放手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字体鲜红的警示窗口弹出,浮现在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之上。 突发情况让小托马斯拢起了眉头,眼里满是不知所措的茫然。他盯着弹窗捕捉到的画面,表情惊愕。“搞什么鬼?!他怎么就不能他妈的……安分的待在大都会!” 而小托马斯粗鄙的言辞也引起了老派英国绅士的嫌恶,“托马斯少爷……注意言辞。”阿尔弗轻声提醒道。 紧接着,接连弹出多个监控视像窗口。网格系统捕捉到的动态画面遍布哥谭各区,自东南方向黑门岛开始向哥谭北部延伸,金融区、市政区、老城区、钻石区、时尚区,甚至在罗宾逊公园的摄像头也捕捉到了凌空飘浮的身影。虽然画面的分辨率不一,但也足够辨认对方的身份。 小托马斯注视着占满整块主显示屏的红蓝色身影,仔细观察画面中对方时静时动的行动轨迹,脑海里炸开无数的电花,劈啪作响。他眯起眼,盯着屏幕上的终极人,作出假设。“他像是有目的的在搜寻些什么。” “看来您高估了大都会对莱尔先生的吸引力。” 小托马斯对管家落井下石的嘲讽充耳不闻。他指尖一刻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希望利用网格系统的算法统计监控画面所在位置,从而推算出终极人接下去的行动路线。“他即将抵达上东……” 显示屏上又弹出一个视窗画面,赫然是位于考文特里和上东区交界的石碑广场。 “先生,容我提醒。用您提前准备的方案,应对此种情况再合适不过。”阿尔弗雷德语调快速又立时顿住,再次开口语气凝重道:“况且,理查德少爷还在外面……” 键盘敲击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托马斯眉头紧蹙,双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寻思着迪克可能会遭遇终极人的概率。他急忙调出通讯定位系统,闪烁的红点显示迪克目前正在伯利莱区域往新城区方向,距离终极人所在的上东区只有不到十英里。 “嘭——”小托马斯猛然发力,双拳重重捶在工作台上,像是打定主意般朝鸱枭车疾步而去。“阿尔弗,在我和迪克回来前封闭洞穴。”他边走边说。 另一边,迪克从公寓楼脱身后并没有返回小巷与托马斯汇合,而是运用爪钩枪,肆意游荡在哥谭城区。在夜幕的掩护下,他自唐人街一路向东北方向行进,途经上西区和考文特里,渡过史邦河支路到达对岸的伯利莱区。 他迎着晚风,徜徉在哥谭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在想清楚之前,他不打算返回洞穴去见托米。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作为夜枭的帮手——利爪,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往后,游走在哥谭的每个夜晚,他的目标也许不全是无赖恶棍和罪犯,其中也包括那些无辜波及的普通人。 迪克回想起女人惊恐的面容和她丈夫充满愤怒的目光,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不堪重负。他低头瞧了眼胸前的猫头鹰标记,暗忖道:或许自己根本就配不上这个标记。 借助爪钩枪,迪克轻松荡上伯利莱东街的塔楼。他眺望远处灯光熠熠的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2],通过这座桥,韦恩庄园便近在眼前。可他心中的答案,从来就不在那里。 如果利诱、威逼,甚至杀人,都是守护哥谭必要的手段,那么他愿意为此舍弃廉价的道德良心。可在这些取舍里,不应该包括无辜的妇女和儿童,这是他的底线。现在,他需要和托米好好谈谈,谈谈关于利爪行事范围内应当保有的底线。 伴着温柔微醺的晚风,迪克找寻到答案的方向。他在深思熟虑后,飞身跃下塔楼,沉醉于哥谭朦胧的夜色。 夜空下,潜藏的危险化作一道浮光掠影,倏然冲向迪克。 嘭——猛烈的撞击令他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被人挟制着抵在高楼外墙上,脚下是距离几百英尺高的老街大道。 “你就是夜枭?” 袭击者的声音让迪克觉得莫名熟悉。他按耐后背的钝痛,整张脸几乎都皱成一团。“你……”是谁?他话未说完,抬起眼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他!!!他不是应该在大都会? 对方眼里猝然而逝的惊讶,没有逃过卡尔的超级视力。他双目促狭,凝视眼前这张遮挡的面容,X 射线立时就揭露了对方的真容。“是你。”他皱起眉头,再次问道:“你就是夜枭?” 迪克怔了怔,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 卡尔也没想到自己故地重游,竟然会碰到一位老熟人。他扼住迪克的喉咙,手指逐渐收拢,逼问道:“回答!” “呃——”迪克痛苦地抽气,双手掰住那只扼制在脖颈处的手掌。“嘿……大块头,注意分寸。听着,我不是你的敌人。”他呵止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如果你是夜枭,那你就是我的敌人。”卡尔绷着脸,无动于衷地追问:“现在。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夜枭。” 终极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哥谭,又把夜枭视作敌人,这事的走向令迪克心中隐隐不安。考虑到近日铺天盖地的新闻席卷哥谭,终极人占领大都会已然成为公之于众的事实,而大都会与哥谭又相距不远,这让他心里不得不有所顾忌。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谁,该怎么做,就像托米训练的那样。他要做猫头鹰最锋利的爪牙,而不是暴露在外的弱点。 “如果你想听确实的回答……是的,我就是夜枭。”迪克无所畏惧的宣告。 卡尔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不断游弋,讥讽道:“省省吧,韦恩家的乖小子!” 迪克心中一惊,却仍装作一副糊涂样。“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卡尔自信满满地扯起嘴角,“除非,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跟你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否则我是不会认错的。理查德·格雷森。”他敛去笑意,审视面前的少年,不悦道:“别妄想能欺骗我。我能听见你的心跳,你在撒谎。” 迪克心里大呼不妙,不为谎言被拆穿,只为伪装的身份被识破。这表示夜枭——托米的危机仍没有解除,他所说的话都成了欲盖弥彰。 “现在,我要听实话。”在手指不断施加压力的同时,卡尔感受到掌心急速跳动的脉搏,他欣赏着迪克愈加扭曲的脸孔,享受滥用力量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 “呃——”少年的痛呼被绝对的力量抑制在喉咙里。 夜风挟带迅疾地呼啸,袭向卡尔悬停在半空的位置。“嗯?”当他察觉到身后袭来的物体时,旋即回身迎击,双手下意识地接住了两枚暗器。 而失去唯一支撑力的迪克,在地心引力作用下顺势坠落。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跌得粉身碎骨的时候,一条绳索紧紧缠住他的腰腹,把他整个人拉向一尊石像鬼。 矗立在滴水兽上的夜枭披就夜色,翎羽沉沉,伸手揽过惊魂未定的利爪。见迪克没有大碍,他急忙嘱咐一声,“快离开这儿。” “托——那你呢?”瞧见夜枭装扮的托米,迪克激动地差点说漏嘴。 夜枭护着自己的利爪,蹲伏在外墙雕像上。“我的装备拖不了多久,他的力量很快就会恢复。得有个目标吸引火力,牵制住他。”他当机立断道。 迪克恍然明白他疯狂的意图,难以置信道:“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在他的超能力面前,你根本毫无胜算。” 夜枭无遮挡的薄唇微微勾起,“别担心,我一向有备而来。” 卡尔看着手里精巧的月牙状飞镖,上面雕饰着细致的纹路,像纤毫毕现的羽毛饰品。“你以为凭这个就能击败我吗?”他叫嚣着,登时捏碎了手中的利刃。 伴随金属挤压揉捻的摩擦,一股淡蓝色烟雾从他掌心溢出,烟雾飘散,萦绕周身。他开始不住地喘息,“这是……咳咳……咳……”即便他不需要呼吸,也无法制止无孔不入的烟尘接触肌肤,愈渐强烈的痛苦蔓延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 卡尔瞪大眼睛,瞳孔因震惊和恐惧扩张,“怎么会……”当地球引力再度生效,他骤然下坠,摔落在几百英尺下的哥谭街道。 “看来只要用对方法,你也并非不可战胜。”夜枭说。 卡尔逆着暖黄的月光,仰望上方漆黑的身影,“你对我……咳咳……”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能勉强撑起自己的胸膛。 夜枭顺势荡下高楼,身姿轻盈地落地后,收好爪钩枪,迈步朝终极人倒地的位置走去。“确保敌我双方实力均衡的小手段罢了。”他的语气就像与人玩笑般轻快,幸灾乐祸地问道:“恐惧的滋味如何?” 卡尔吃力地支撑着身躯,打量着眼前全副武装的敌人。“所以……你就是夜枭。”这不是一个疑问,而是肯定。 “正是本人。” 夜枭从容轻慢的吐字不禁让卡尔联想到一个人,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他咬咬牙,不愿将脑海里联想到的面容跨度到无凭无据的猜想。 “现在。告诉我,是什么让哥谭成为你的首选目标?”夜枭问。 森然的口吻透着熟稔,好像对方料到他迟早会来夺取哥谭。思及此,卡尔绷直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早该想到的!想到理查德·格雷森的出现;想到夜枭拥有克制自己的武器;想到小托马斯为研发类氪能源要求自己配合的试验;想到自己被人打包丢回大都会……小托马斯·韦恩这个狡猾的骗子!他并非单纯是在履行和他的交易条款,而是在帮夜枭收集潜在威胁目标的信息数据。 卡尔狠狠剐了一眼夜枭,心有不甘道:“你该去问你的老板,他……比我更清楚你问题的答案。” “老板?”夜枭不解地琢磨这个词。 “小托马斯·韦恩。”卡尔咬牙切齿道。 闻言,小托马斯从鼻子里发出哼声,嗤笑他的愚蠢。考虑到卡尔·莱尔曾参与试验过程,他并不奢望还能隐瞒自己的身份。可事实证明,终极人复杂的脑回路确实不该用常理去推断。 卡尔满怀恶意地挑拨道:“哦,我差点忘了,你也不过是他养的婊子!” 小托马斯并不介意迎合终极人的想法,将错就错。只是关键的从属问题,他仍需引导纠正,毕竟比起韦恩,哥谭更需要夜枭。“韦恩?不,他太弱了,不足以驾驭整个哥谭。”他晃动夹在指尖的枭羽镖,狡黠地笑道:“瞧!至少,他的钱很有用处。”为了佐证夜枭强大的实力足以统治哥谭,他并不介意把韦恩塑造成夜枭的傀儡,一个价码高昂的垫脚石。 卡尔的目光停驻在那枚利刃上,湛蓝的瞳仁阴云密布。“我以为姓‘韦恩’的都很难屈尊。还是说,你在他那里是个例外?”他讥讽道,内心的弑杀欲喷薄而出。 “对哥谭的一切而言,我永远是个例外,其中自然也包括韦恩家族。当然,作为普通人类的韦恩,自然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你不是最清楚人类有多么弱小无力吗?”夜枭反唇相讥道。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卡尔,他忽地腾起,飞身扑向伫立在面前的灰黑色身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夜枭赶忙闪身避开。“别犯傻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跳蹿到终极人身后,眼见对方狼狈地扑了个空,残酷地道出一个事实,“别搞得好像你并不仇视韦恩。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我帮你省去了不少麻烦。” 卡尔怔愣片刻,茫然的神情霎时被羞愤取代,勃然大怒道:“他的死活,还轮不到你做主!”他勉力站起身,再次向夜枭发起攻势。 小托马斯埋藏在头套下的眉头聚拢,因为他意识到飞镖释放气体的作用时间比瓦斯弹还要短。他瞄准终极人所在方位,连忙将枭羽镖脱手,不想却被对方凌空避开。望着终极人鲜红的披风重新飘扬在哥谭半空,他只觉得异常刺眼。 “看来你的死期到了!”卡尔愤怒地俯视夜枭,烧红的瞳仁逐渐点亮。 夜枭全身戒备,双手悄然摸向身后,“试试看。”话音刚落,两道红光刹那闪现。他扔下烟雾弹,堪堪避过热视线的攻击。 不多时,浓烟弥漫在哥谭老街。 “你不可能永远躲在黑暗里,我会抓住你,撕碎你!”卡尔瓮声瓮气地威胁道,凶恶的像头只知道撕咬的野兽。在恢复超级感官后,他轻松的捕捉到了那只猫头鹰的踪迹。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心跳钻入他的耳朵,动若擂鼓。 他在这里!!那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尔留心着那个铿锵有力的心跳,心里似有个声音在不断渴求,催促他去追寻源头。他甚至全然忘记夜枭这个潜在威胁,仍可能盘踞在暗处。 他遵循内心的声音,用钢铁之躯划破弥漫的白色烟雾,冲向心跳跃动的位置。红色披风猎猎作响,他的视野透过层层阻碍,捕获一个灵活矫健的身姿。可跃入眼帘的模样与他记忆中的那副面孔大相径庭——披就灰黑羽翼的人类意气风发,身手敏捷地游荡在哥谭夜空。 夜枭?! “通知卢修斯,马上把完成的成品送到据点,多少都可以。另外,让他的小组加紧赶制装甲,我需要更多能反制终极人的装备。” “好的,托马斯少爷。顺带一提,理查德少爷已经安全回到巢穴。” “带他到治疗室检查,我随后就到。” 通过嘈杂的电波交换,一场短促的交谈在卡尔耳中戛然而止。他的双眼紧锁着即将远去的夜枭,对人类固有印象的看法产生了一丝动摇。他变得不再确信:这个孱弱渺小的人类竟然妄想与他抗衡?非但如此,他竟然能做到与他抗衡。 “小托马斯·韦恩……”他呢喃着这个熟稔又陌生的名字,迫不及待地俯冲向夜枭所在的位置。 一道红蓝残影突袭,强有力的冲击裹挟住夜枭撞向一侧结实的墙体。他的双臂因骤然施加的重压而神经胀痛,终极人紧箍住他的手臂,拽着他不断向上冲,收拢的翎羽披风被墙面磨损的残破不堪,肩背处完全是火辣辣的刺痛。 该死!该死!该死……夜枭心里止不住地咒骂。 终极人将他带上顶层天台,一把掼向通风管,平滑的铁皮管道立时就被砸出一个凹陷。 “终于……真是好久不见!”卡尔按捺不住脸上得意的笑容,缓缓道出那个悬挂在唇齿间的名字。“小托马斯·韦恩。” 疼痛在小托马斯的每条神经里奔腾咆哮,他稳住身形,翻身跃向后方,拉开与终极人之间的距离。“看来你的超级大脑终于发挥作用了。”他张口嘲讽道。 “我真该堵上你那张伶牙俐齿又恼人的嘴。”卡尔恶狠狠地咧嘴笑了起来,兀自压抑内心那股破坏欲。他悬浮在半空,慢慢地飘向他,以全然俯视的姿态紧紧锁住眼前的猎物。“没招了?”他得意地挑了挑眉,话音里满是掌控全局的优越自信。 小托马斯眼神锐利地逼视终极人,保持一贯从容的微笑,心里暗暗盘算着最恰当的时机。在离开巢穴前,他把仅剩的一枚瓦斯弹安放在腰带夹层里,以防万一。 如今,这个万一近在眼前。 小托马斯默不作声的模样让卡尔心生快意,他将沉默错误的曲解为示弱。“怎么?不再说点什么,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要说。韦恩式的说教去哪儿了?”他靠近自己的猎物,持续张牙舞爪的示威,“对手?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我才是拥有绝对力量的那一方。” 卡尔足尖轻触天台粗粝的水泥地面,光鲜亮丽的红靴蹭上万千沙砾尘埃仍毫不在意,还有什么比唾手可得的战利品更让人忘乎所以,掉以轻心。 俩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小托马斯警惕地弓起背脊,盯着面前狂妄的超能力恶棍。 卡尔俯视面罩下璀璨的钴蓝色双眼,话锋一转:“不过,我对老朋友一向心怀仁慈。只要你……” “就像你对超女王那样仁慈?” 夜枭的讽刺截断了终极人盛气凌人的发言,后者眼睑紧缩,眼底酝酿着隐约可见的红光。 “你这个固执的混球!你他妈的怎么就不知道……”妥协。 对于终极人粗鄙的问候,小托马斯不以为意地挑起唇角,隐匿在披风下的手掌悄然摸向腰带夹层。他耐心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临,谁他妈还在乎愚者的聒噪。 嘶嘶——乍泄的气体争先恐后地四散逃逸,银色金属罐砰然坠地。 顷刻间,幽蓝的烟雾腾起,吞没卡尔滔天的怒火,连同他眼底闪现的红光全都淹没殆尽。熟谙的痛苦再次席卷,比先前的疼痛程度更甚,仿佛沿着喉管深入脏腑。他的力量被搜刮殆尽,全身虚弱无力地跪倒在地,连保持清醒都变成一件奢侈的事。 局势在瞬间完成转换。 小托马斯眼见终极人用双臂勉强支撑,酷似一条狼犬般俯跪在地,不由想起他刚才的傲慢姿态。他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毫不犹豫地迈步踩上终极人拱起的背脊,不堪重负的脊梁顿时砸向肮脏的水泥地。 卡尔痛苦狰狞的面目被粗粝的水泥砂石狠狠磋磨,发出类人般的粗喘嚎叫,“呃——啊啊啊……” “绝对力量?” 小托马斯倨傲地俯视扑倒在地的终极人,嗤笑对方先前的狂妄,“你只是一个依赖超能力的懦夫。”他放下脚,弯腰翻过那具壮硕的身躯,瞧见终极人毫发无损的脸孔,怒斥道:“你并不勇敢,人类才勇敢。[3] 我们……人类才是拥有真正力量的一方。”说完,他落下审判恶徒的重拳,直击对方面门。 待到终极人彻底失去意识,夜枭才铺展羽翼匆匆离去,遁入哥谭的茫茫夜色。 TBC [1]韦恩家族的祖先是猎人,靠打猎贩卖皮草赚的第一桶金。 [2]罗伯特·凯恩纪念大桥:漫画《蝙蝠侠:无主之地》哥谭市地图上通往郊外韦恩庄园的大桥。大桥命名取自《蝙蝠侠》漫画原始作者之一,鲍勃·凯恩的原名。 [3]致敬扎导的BVS对决之夜的蝙蝠侠台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Chapter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