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绵绵冰》 第1章 穿书进豪门 【月黑风高夜!~】 【噔噔!】 【杀人放火天!】 【小宝贝儿我来啦~~嘿嘿嘿~】 黑暗中,男人锐利的眸子一凝。 他起身打开房门,拖鞋落入地面几乎听不出声响。 一身墨色浴袍隐入夜色,长腿悄无声息的走下楼后,在一楼某个拐角处停下转去离这里最近的那个后厨房。 男人一双凤目冷戾莫测,偏偏眼尾微微上挑,是一副清冷绝尘的好容貌。 如果不是他周身散发让人无法忽视不怒自威的气势,诸多好颜色的男女更是会数不胜数的扑过来。 不为别的,光是这副皮囊就足以让人沦陷,更妄论他的身份是赫赫有名的战霆骁。 战霆骁如幽灵一般,正面无表情的隐在暗处目光牢牢盯着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小老鼠。 只见他从最东边的橱柜下翻找了半天,转手开始拆桌台上的几个包装完好的袋子。 手指熟练快速的几下便拆开包装结束,时间刚刚好的卡在灶台上的锅子咕噜噜冒出热气。 他右手揪着锅盖翻过来放到一边,顺势很有一套自己章法的把几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先后倒进锅子,锅子顿时沸腾出廉价的诱人的香气,汤底充分融合后才又一并把面饼丢了进去。 战霆骁最近这段时间不是第一次闻到过有类似的味道。 这香气初一闻有些不正常的香,闻一会就又会觉得腻,白陶最近偷吃的那些夜宵虽然种类不同,但他闻出很多里面应该都放过那东西。 战霆骁微蹙着眉。 厨房里正大半夜偷溜进来吃夜宵的白陶并不知道他的夜间欢乐时间早就被人发现了。 瓷白的筷子跟进锅子里面搅了搅,再抬起时汤汁顺着筷子低落,樱桃般红润软糯弹软的嘴唇凑到跟前"啵"一口将上面的浓汤嘬进嘴里。 白陶眉毛抖动两下"嗯~"就是这个味儿! 他想了下,又去冰箱翻找出一枚鸡蛋,打开水龙头洗了后,在锅沿一磕,熟练的将蛋打进锅里,断开的蛋壳被叠扣在一起丢进刚刚被打开过的包装袋。 白陶看了眼依旧被收拾干净的垃圾桶,叹了口气,想着还是一会走时拿回房间丢掉。 当代好网友诚不欺他,这家调料的确不错,跟在店里吃的差不多。 白陶扭头看了一圈,从隔壁橱柜下边抽出来一个高脚凳,借着厨台就着锅直接开吃。 边吃还不忘盯着手机里的订单顺手给了店家一个好评,转手又收到张满星好评的优惠劵,美的晃了晃脑袋。 【好评返现3元,我值得拥有~】 白陶美滋滋的跷着脚抖了抖,撅了下嘴:香! 好久没吃到垃圾食品,白陶整个人都升华了,感觉灵魂都跟着跳舞。 "白少爷?!" 深夜,寂静的战家老宅冷不丁有人出声,吓得白陶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咳嗽了半天好悬让面条顺着他的鼻孔又重见天日:"咳咳咳…咳…" "哎呦慢点~"上前的女人五十岁上下,身上穿着纯棉睡衣,头发被一支木簪简单挽起,她虽看着白陶时面容温和,但仍能让人一眼看出干净利落的性格。 见白陶被刚刚佣人的突然出声吓到,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跟面对白陶的视线不同,实在再谈不上温和,那人立刻被吓得赶忙低头认错。 看到白陶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玉娘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冒失,早知道这人是白少爷,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人一同过来,他也就不会被突然出现的众人吓成现在这样了。 白少爷性子温和,胆子小,打小身子就弱容易生病,这些他们是知道的。 玉娘赶忙接来一杯温水递到白陶面前,边帮忙拍背边焦急的柔声劝他:"呛坏了吧,快喝点水。" 随着刚有所缓和的咳嗽,白陶手指微颤的去接她递过来的水,一双宝石一样圆润的乌黑眸子隔着眼底泛起的水汽看清对方:"玉…玉娘…咳咳…" 玉娘是战家老宅的主管之一,日常辅助丁伯管理老宅的大小事宜。 "诶。"玉娘答道:"都怪我,白天听说昨晚有人偷偷进厨房,就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小虎子刚看到您时没忍住叫出声。"她十分歉意的直到白陶的咳嗽止住才略放下心:"吓坏了吧。实在抱歉啊白少爷。" 白陶摆了摆手,想告诉她没事。 是他孟浪了,刚穿过来那两天还小心翼翼的知道夹紧尾巴做人,谁知道这有钱人家是真不一般,厨师每天都把剩下的饭菜处理掉,其余的要等到第二天清晨送新鲜的。 这可难为了他这个热衷熬夜的宵夜党。 翻找半天才找到了两袋未开封的面包,就这吃完一个还不舍得放回去另一个,生怕第二天被清理掉他就真什么都吃不上了。 他哪知道就那两袋面包还能出卖他。 原本还心想反正夜深人静大家都歇下了,索性从网上搜了点懒人这次调料包的面条,半夜嘴馋时煮来吃。 他幽幽的看着香气扑鼻的一大锅面条,又看了眼闻声或是闻味赶到面前的几个佣人…他买的这面味道可能的确有点太霸道了。 白陶扭过头幽幽的看向门外:刚刚的是错觉吗?总觉得…… "怎么了白少爷,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玉娘关心道。 白陶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丁伯跟玉娘刚要派人把家庭医生叫来,被白陶拒绝了。 开玩笑,半夜偷吃被吓到咳嗽半天还打嗝,这要叫医生过来,他还活不活了,小炮灰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又过了一会见他咳嗽止住,也没有任何不适他们才放心。 "白少爷可是饿了,"丁伯即便半夜突然被叫醒,作为老宅的管家此时依旧处乱不惊,他顺着白陶的视线看了眼锅内,不动声色道:"要是饿了尽管叫他们准备," 他接着刚要吩咐人,被白陶打断:"丁伯不用了,"白陶挠挠脸颊,感觉耳朵发烫,怪不好意思:"是我想亲自做点东西吃。" 丁伯止住刚要训斥的话,温和的转向他:"可是白日做的不合您的胃口没吃饱?" 他仔细回忆了下,晚上厨师给白陶做的的确是按照他以往喜好没错,难道是分量上出了问题? 白陶这下感到那股火热直接蔓延到了脖颈,连带着面颊也发起了热,他穿书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窘迫的境地,赶忙摇头:"没有,我就是刚刚有些饿了,想自己弄点吃的。" 丁伯又看了眼那锅面,上面还飘了层说不准是什么的油,闻起来也怪…不健康的。 虽然不是很赞同白陶吃这么不健康的食物,但碍于各自身份,尤其知道年轻人难免好奇又贪嘴,心下了然苦口婆心的念叨:"只是厨房难免危险,万一伤到就不好了,另外外面的东西也不卫生不健康,您以后想吃什么还是叫厨师们来吧。" 白陶知道管家也是为了他好,毕竟对任何东西都要用最好的的豪门而言,他这一锅物美价廉纯科技狠活…的确是入不了眼。 讪讪的点了下头,半垂着眼像是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即便不会有人责怪:"我知道了丁伯。" 见他模样乖巧到不行,让看的人心里一软,忍不住差点忘了身份想抬手揉一揉他的脑袋。 白陶生得好看,这些年被老爷子管着再没吃过什么苦。 23岁的年纪皮肤依旧白嫩光滑,圆圆的大眼睛,小鼻子,樱桃一样的小嘴永远像涂了胭脂似的红润。 他生的漂亮却并不女气,是无论男女都会让人感叹漂亮的长相。 就是这性子有些过于软和,平日总是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就连哭鼻子都要躲起来一个人默默的掉金豆子,看的人好不心疼。 丁伯在战家待了一辈子,就连白陶也算是在他眼前看着长大的,对他付出的感情并不比对战家的其他人少。 甚至因为他一直被老爷子带在身边就养在老宅,以至于在他们这些老人心里,对他的感情事实上也不比对四少爷差多少。 与此同时的战霆骁早在众人出现在厨房时就转身回了书房。 他站在窗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孤寂但更危险。 翌日。 当太阳升起,原本沉寂的老宅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佣人们一大早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白陶打了个哈欠,边揉着眼睛走下楼梯。 拖鞋上两团圆滚滚的毛绒团球随着动作来回摆动。 他低头看了眼明明因为老宅全年24小时空调温度适宜,脚上穿着普通的原主拖鞋,上面偏要粘上小毛球,就连他身上的睡衣的袖口跟领口也同样分别缀着两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依旧挂着两个毛线球。 可想原主是多喜欢这些毛茸茸可爱的东西,虽然他也不讨厌这些,不过他比原主更好面子,骨子里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什么都用这么…软萌的小东西。 而忘了是谁才刚穿书过来时,望着一堆可爱的毛茸茸,他甚至一度忘记哀嚎自己炮灰惨死的命运,满眼都在释放喜爱的光芒。 第2章 大傻小子 正值初春,碍于原主身体自小底子薄弱,再加上性格原因,哪怕是外面天气已经有了暖意,原主平时也很少出门。 这刚好便宜了白陶的咸鱼心理,动都懒得动一下更别提出门。 穿过来后即便他托阿婆的福,还记的小说内容,可说到底原主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炮灰罢了,作者并未着过多笔墨浪费在他这个工具人身上。 还好随着他一并穿过来后的,还有原主的记忆,也全部都不由自主地就浮出脑海。 原主因为身体原因大学都很少去,朋友更是少的可怜,白陶查看了原主的手机并搜寻了原主的记忆:好吧,没朋友。 对原主白陶而言,他五岁后的人生中只有两个人是特别的。 第一个是战家老爷子。 第二个是原书里的主角,那个该死的渣攻:战铭,也是战家大房的二儿子。 想起这个白陶就气不打一处来。 原主这个恋爱脑附体的纯爱战神,要不是一门心思都扑在渣攻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弃所有,就为了让对方能多施舍看他一眼,做梦都想要让对方爱上自己的话,也不会最后落的惨死街头的下场。 怕不是作者为了凸显渣攻的魅力才灵机一动,非弄出来他这么一个被上帝抽掉大脑的大傻小子,放着战家最特殊的小少爷不做,非要去做当渣攻的舔狗。 每天脑子里不是情啊爱的就是跟茶受争夺渣攻的戏码。 唯一做的就是变成那两个主角情感路上助攻的调味料。 好好的豪门边角料不做非要去做炮灰! 大把钱财不要,偏要在垃圾桶里翻垃圾,还死抱着晦气玩意当绝世大宝贝! 天知道当初他听阿婆当笑料跟自己分享小说里面这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大傻小子的英勇事迹时,他气的拳头都硬了。 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啊! 这大傻小子可真够丢他们白陶家的脸!! ! 结果自己前脚刚咽气,后脚再睁眼时就发现他穿书了。 还穿成了那个跟自己同名同姓,就连长相都分毫不差的大傻小子! 哎!~ 不知道这是穿过来后叹的第几口气了。 白陶深切以为,没苦硬吃的原主真的脑子很不灵光。 明明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在战家,安安分分拿钱躺平就好,为什么非要什么狗屁的爱情。 不是他说,穿书前每次看阿婆收来的那些书他都啧啧称奇。 他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书里面那些纸片人你都重生了,不去赚钱不去搞事业不报仇,就是闭上眼睛一门心思的谈恋爱?! 气的他每次都爆啃一根冰棒消火。 他也搞不懂原主,明明进了战家后开始幸福了为什么还要作死的去招惹渣攻?就这么想吃爱情的苦?他小时候明明就够… "陶儿来了。" 白陶被人开口打断神游天外的思绪,抬眼便对上已经坐在餐桌前精神矍铄的老爷子。 "白少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丁伯也笑着跟白陶打招呼,微低下身跟老爷子笑道:"我看着白少爷面色红润,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老爷您这下可以放心了。" 老爷子点点头双眼含笑,微不可察的打量白陶的确没事后才彻底放心,抬手招呼他过去:"你们多费心注意着点他。" "是,您尽管放心。" "爷爷早。"白陶弯起眉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挪蹭过去。 听丁伯的话就猜到他必定是把自己昨晚偷吃被抓包的事跟战老爷子说了。 心里头臊得慌,连带着几分幽怨的斜眼看了丁伯一眼。 丁伯笑了下,扭头假装并没留意到他的不满。 ''叛徒'',''告状精''白陶呲着小牙心底里暗骂。 呜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的这些小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落在战景河眼里会心一笑。 自从前段时间这孩子大病一场,再醒来后性子就变了些,他变得比之前活泼,胆子也大了些,整个人都灵动了多了,但是有了点儿时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怀念。 玉娘亲自将白陶提前点的早餐端给他,面前瞬间多出了好几个造型精致的碗碟,蟹黄包子、鱼片粥外加几样时令野菜拌的小菜。 战景河眸光一顿,看向玉娘。 玉娘开口解释:"白少爷昨天说早上不想要吃太多,要求我们只上这几样就好。" "陶儿这些哪里够吃,战铭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恨不得把一桌子菜都吃个遍。"他语重心长道:"多吃些身体才会好。" 白陶突然听老爷子提到渣攻心头一梗。 好悬被精巧的包子噎到,赶忙舀了两勺粥借着顺下去。 他笑着撒娇讨好道:"够吃的,我虽然没他们吃的多但是可以一日多餐呀,而且我平时也不怎么动,吃不了那么多的多浪费呀。" 战家的那些厨师都是高新聘请来的,无论是营养资格证还是实战操作出来的美食,都是数一数二,又精致又好吃营养也很均衡。 让他光是一顿早餐就一人吃那么多样,对白陶以往生活简朴的普通人而言实在过于奢侈了。 战景河自来对白陶的事无不同意,只要不是对他不利会伤害到他的,他向来都是个纵容爱护对方的慈爱长辈:"好,那我们就听陶儿的。" 抬眼递了个眼神,玉娘秒懂的点了下脑袋,知道这是要时刻留意白少爷最近的饮食情况,一旦发现他吃的太少就要及时汇报,包括营养搭配也要更多留心些。 战家作为老牌世家里的第一阶梯,同时也是四大世家之首,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大事小情。 唯有面前这位白少爷的事,事无大小。 战老爷子疼他,是上流圈子里不是秘密的秘密。 只有战家人知道外界传言的不过星点皮毛而已。 老爷子对白陶的疼爱甚至说超过很多自家晚辈。 他的几个儿子除了作为晚年得子的四爷就属面前这位。 战景河喜爱四爷的生母,又因为他是幼年丧母,才跟在他身边外,其余的几位爷都是战景河的夫人跟保姆带大的。 唯有这位白少爷,自打五岁那年被老爷子带回家,便一直跟在身边,实打实是被战景河带在身边长大。 "老四什么时候走的?" "回老爷,四少爷今天不到六点半就出门了,说是要先回公司处理点事,晚一点还有会要开。" 战景河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战霆骁是他最小的儿子,又是老爷子的老来子,因此跟他的几位兄长年纪相差很多,反倒是跟家里的几个小辈差不多少。 但他也是几个兄弟里面最优秀的一个,脾性也最随他。 "告诉厨房以后每天半夜也留个人值班。" "是。" 白陶动作一滞,认命般默默闭上眼,随着鲜美无比的鱼片粥咽下心头艰涩:再见了不健康的美味们。 …… 春光正暖,白陶才刚大病初愈没多久就更不可能回去上学了,这天饭后就溜达到别墅后面花园旁边的阳光房里休息。 阳光房四周是玻璃质地,打开设备后几乎是全方位清透明亮。 二楼大厅中央摆放着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 原主因为幼年原因,身体底子不足,动不动就容易生病,佣人们不敢让他吹风,天气冷时就来这里看风景,晒会太阳。 阳光房是战老爷子为他的爱妻建造的,包括楼上的那架钢琴。 白陶虽没见过对方,但光是从这些东西上就可以料想战景河一定很爱他的妻子。 也从对方遗留下来的这些东西上可以看出,那一定是位温柔美丽富有才情的浪漫女子。 思绪被一阵铃声打断,刚好吵醒斜躺在贵妃塌上正昏昏欲睡的人。 白陶皱着眉不满的嘟着嘴摸出手机翻看消息。 当看到发信息的人是谁时眉头皱的更深了:"啧!"他翻了个白眼嘟囔:"真晦气。" 这是一条黑与红相间的头像,署名为【战铭】发开的信息。 白陶懒的瞅主角攻又放了什么罗圈屁,直接关掉屏幕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睡意被打断就再难入睡,不满的翻了个身,不爽到来回蹬了两下腿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 战铭从不会主动联系原主,每次联系他为的也不过就那两个目的。 按照原书剧情这个时间估计也快要到那个节点了… 白陶叹了口气,谁让原主是个恋爱脑,从小到大一门心思都是他的"战铭哥~" 战铭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喝汤他绝不吃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个毫无理智可言全程付出,忠心耿耿的无脑舔狗。 当然,战铭这时联系原主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孟南。 没错,也就是原书里的主角受。 说起原书里的主角受,那可是有的讲了。 不提他"精彩"的出身背影,光是他跟渣攻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就够白陶恶心一整天。 更别提他动不动就泡的一手好茶,在人前装的盛世白莲一样,实际一肚子坏水,动不动就能想到新法子折腾羞辱小炮灰,最后让他成了圈子里出名的讨厌鬼小废物,还是个不自量力不要脸跟他又争又抢主角攻的小三。 可以说原主最后能身败名裂惨死街头,背后也少不得茶受的一份功劳。 第3章 哄骗 白陶沉下心努力思索该怎么应对接下来即将有可能要发生的事。 一路边走边想,想着想着白陶又回了老宅,在楼下刚好看到丁伯在陪着战景河下棋。 玉娘静候一旁,等待老爷子吩咐。 "陶儿回来了。" 战景河看到白陶,笑着招呼,言语间满是慈爱。 "爷爷。"白陶乖巧的走过去,在战景河身边的位置落座。 战景河心情不错,手里面来回上下折叠的棋子被他笑着敲了敲:"怎么样,跟爷爷下一盘?" 丁伯很自然的笑着起身,给白陶让出来位置。 白陶抠了抠脸:他自己是个臭棋篓子。 有些为难道:"还是不了吧,我下不好。" 战景河笑了几声,他摆摆手示意人不必紧张:"那就陪爷爷喝喝茶,聊会天。陶儿都好久没陪爷爷聊天了。" 白陶说了声"好",跟着战景河不紧不慢的收拾起东西。 一盘棋很快被收拾好,祖孙俩晒着暖暖的阳光边品茶聊天。 战景河看他眼神几次落在一旁的茶壶上,心下了然。 心有戚戚焉的看着,缓声开口:"你爷爷的手艺,这么多年就数它最趁手。" 即便再不懂茶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茶壶绝非凡品,定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壶身下一枚精巧的"白"字,也刚好做以好印证。 白陶的亲爷爷白映楼老先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手艺人陶艺师。 他生前手艺精湛,尤其做的一手好壶,即便是在他生前外界亦可谓是一壶难求,堪称瑰宝。 以至于直到时至今日他的作品仍是各大展会不可多得的镇馆之宝。 老人家生前不问世俗名利,常年生活在深山乡野,跟战景河是多年挚友更是生死之交。 战景河喜茶,他的收藏里不乏好多珍贵的茶具,但唯有白映楼所赠尤其被珍之爱之。 当年随着白映楼的骤然离世,战景河也一并将面前这一柄小心保存在收藏室的展柜里,与白映楼生前所赠的其它放在一起,只偶尔才舍得拿出来冲泡一壶好茶。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陶儿都长这么大了,你爷爷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战景河看着白陶,回忆起当年才找到他。 那时候白陶五岁大的孩童看上去像是三岁大点,瘦的胳膊腿像细细的竹竿,仿佛一不小心,轻轻一握就会断掉,小家伙就像橱窗里随时都会碎掉的洋娃娃,好看又脆弱。 每每想起他都懊悔不已,为什么没能早一点找到他。 小家伙可怜见的,浑身上下唯独肚子因为生病出奇的大,那肚子腹水要是战景河再晚到两日这孩子怕是就没命了。 顺着战景河爱怜自责的目光,白陶知道老爷子这是又想起原主刚被找到的时候。 他拍着小胸脯证明:"爷爷,我现在很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白陶想着战老爷子已经很对得起白家了,就因为白陶的爷爷当年救过他一命再加上多年挚友的情分,老爷子就护了原主一生。 要不是原主自己拎不清,后来老爷子又去世再没人护着他,也不会下场那么凄惨。 "嚯,前几天才刚刚生了场病,才刚好就说大话。" 战景河隔空虚点了点他,心疼又无奈的。 "吼吼吼~"白陶不好意思,嘴唇完全包住牙齿咧着小嘴搞怪的笑。 原主因为儿时的遭遇,这幅身体的确是禁不起折腾动不动就有可能生场病。 他这讨巧卖乖的模样逗的老爷子跟一干佣人都禁不住笑。 …… "我告诉你你现在不办也要办,不行也点行!" 男人厉声呵斥声传出,连带着杯子被摔碎的声音最后被摔门声取代。 跟老宅的和乐融融不同,另外一处的别墅里气氛属实紧张。 佣人们识趣的恨不得躲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响动,生怕一个没注意就触了哪位的霉头。 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火药味。 趁着徐蔓正柔声安慰战霆云的空档,身为大哥的战清辞赶忙拉着战铭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他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呢。" 战铭抿着唇,脸色并不比战霆云强到多少。 战清辞看着倔强的弟弟倒不像战霆云那么强势,他把人拉过来按着肩膀迫使战铭坐下:"行了,你这这臭脾气就别跟大哥较劲了。" 他看战铭梗着脖子扭过头,看出战铭态度有所松动,叹了口气:"你说你跟爸较什么劲,不就是让你去哄哄那个白陶。" "哥!"战铭蹭的站起身:"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战清辞按下他气急站起身就要离开的,又拽了回来:"我知道!" "那你还跟爸一起逼我?!" "我知道你喜欢孟家的那个私生子,"他看了眼战铭,果然看到对方在听到"私生子"三个字时就跟个炮仗似的眼看就要炸,叹了口气:"好好好,孟南,是叫孟南好了吧。" "但我也知道老爷子看好战霆骁。"战清辞颓丧的坐下,垂着头,无力的冷笑一声。 战铭听到战霆骁的名字果然情绪瞬间冷静不少,他严肃认真的坐回去,嘴硬:"爷爷就是偏心他。" "不管你我怎么想,只需要知道有了这层偏心,他战霆骁就够了。"战清辞抬眼看着战铭,依旧是那张斯文脸,刚刚一闪而过阴翳的算计被人顷刻间敛去:"你不是不知道爷爷现在年纪大了,这两年是一定要定下接班人的。" 战铭心里清楚,嘴上还强撑着不服:"爸是爷爷的长子。" 战清辞冷笑一声,抬起手揉乱了战铭的头发,属实恨铁不成钢:"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还太小啊,你当战家是什么小破公司?还搞立长立嫡那一套?" 战铭当然知道,他虽才毕业没几年但又不是个傻的。 战清辞叹了口气:"你不在公司不知道,现在董事会那帮老古董都被战霆骁收买了,他有老爷子的偏心有董事会大多数人的支持,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看着咱们战家就要变天,你想想到时候他还能容的下爸,容得下我跟你吗?!" "要是真没那能力也就算了,咱们大房也不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不了当个闲散王爷吃分红混混倒也还行,但你甘心吗?你也说了爸可是爷爷的长子!这么多年为公司操心劳力,最后都变成了给战霆骁铺路的垫脚石,还要让咱们家沦为被圈子里嘲笑的下酒小菜?" 见亲弟神情已经有些松动,眼看就要意气用事的冲劲上头,战清辞再接再厉又添了把柴:"还有你的那个什么孟南。" 听到孟南的名字,战铭果然抬起头,战清辞冷笑着站起身轻捶了他的胸口两下提醒:"就是你再不爱听也是事实,圈子里谁不知道他是孟明德在外面养的私生子这两年才领回家,什么之前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休养那都是放狗屁!以孟南的身份他在孟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他不想一雪前耻把这些年受到的耻辱全都跟那帮人讨回来?" 战清辞微弯下腰极具压迫的紧盯着战铭的眼睛一字一句提醒:"大哥不怕你不爱听,现在孟家能还把他当个人看是为的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别说是他们就是外面人都对着你点头哈腰是图的什么你不知道?" "你既然说爱他就要拿出态度,舍弃战家未来继承人变成一个混吃等死的战家小少爷,你猜那些人对你的真心还能剩下几分?" "他!…孟南不是这种人。" 战清辞看他反驳时眼神不自觉的闪躲,心底里讽刺的笑了下。 "铭儿,只有爸拿到掌家权做下任战家家主,咱们大房才能名正言顺的,你才能保护的了孟南。咱们兄弟俩无论最后谁接下战家,另一个也是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你别忘了,咱们两可是亲兄弟。" 如果这次接手的不是大房,那以后大房就很难再出头。 是人就都有私心,当然是培养自己的子女做继承人,不会随意便宜了其他人。 战家历代都如此,战景河也是这么做的,他们只会更甚。 战霆骁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他有多狠毒六亲不认,至今别说是战家众人,就是在圈子里只要提起他的名字任谁都要心里抖三抖。 战铭听后不再说话。 战清辞眼神一闪,压下想要翘起的唇角:"何况我没记错的话白陶那么喜欢你,向来对你的话马首是瞻,不过是让他帮个小忙,即便你不像爸说的哄着他,"他看着战铭眼尾夹带着不屑的嘲讽,兄弟俩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你一句话,相信他就巴不得的把你交待的事办了。铭儿,"他最后点拨道:"爸要的只是结果。" 见战铭愣神,最后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站起身拍了下战铭的肩膀:"话我说的差不多了,其它的你自己做决定,你还是那句,大哥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第4章 天要亡我 直到战清辞走出房间从外面关上了房门好久,战铭还没晃过神。 白陶是他们所有人的笑话,他从小就喜欢追在战铭屁股后面跑,要不是碍于战景河,战铭根本不会愿意搭理那个甩也甩不掉的变/态。 "进。" 战清辞才刚回房间就听到徐蔓敲门:"妈。" 女人穿着墨绿色旗袍,外面搭了条披肩,容貌虽算不上有多出挑,好在气质温婉大方。 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一双含情脉脉的笑眼看着人时自来温温柔柔,最是善解人意。 徐蔓此时却蹙着眉,任由战清辞扶着坐下并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接过后并没着急喝:"怎么样,你弟弟答应了没有?" 战清辞笑了下,他笑起来的样子跟徐蔓简直一模一样,和煦无害。 战清辞柔声道:"差不多,再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能想明白。爸那边怎么样了?" 徐蔓疲惫的轻揉着眉心,心里烦躁极了。 接着感到肩膀略沉一紧,反应过来后浅笑的拍了拍正替她捏肩的手掌:"休息了,你爸这次是真急了。" 连他们都着急到难以入眠,何况是战霆云? 她想了下,叹了口气:"你弟要是像你这么懂事也不至于把你爸气成这样。" 战清辞笑了:"铭儿还小,给他点时间总会想明白。" "他都25了还小,"徐蔓无奈:"你啊,从小就护着他。" "他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不护着谁护着。" 徐蔓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无比欣慰:"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纵容他胡闹了,这事要是成了不管是你还是你爸,只要能得了老爷子赏识咱们家才能出头,到时候还能护不住他?他那时候想怎么闹都行,就是…"她说到这难免心里又是一阵来气,咬牙收紧手掌,语气也差了些:"就是他非要娶那个孟家的私生子我也懒得再管他!" "妈这是说的气话。" "什么气话不气话,"她又没忍住跟长子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孟家八辈子也别想够的上跟咱们家结亲,更别说那个孟南还只是个私生子!传出去不被人笑话死,他现在玩玩也就算了,像你宽慰我的忍忍不去搭理便罢了,再委屈又能怎样呢,但他别想把人娶进家门,除非我死了!" 徐蔓被气的头疼扶额,胳膊拄着桌子无力嘲讽道:"以前我还看不上老爷子捡回来那个宠的比对他亲儿子亲孙子还亲。" "现在看来,呵,总比那个孟南强,好歹老爷子喜欢他就还有点用,能让老爷子器重你跟你爸比什么都强,等到事情定下来他爱找谁找谁我也懒得再管!" "算了,既然他这么讨厌白陶那就等这事办成了我就让他相看几个门当户对的孩子,说起这个你也老大不小早该成家了。" "铭儿还小,咱们现在越反对他上来叛逆的倔脾气反而让咱们把人推远了。不如就随他去,贪玩的年纪等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准他自己就腻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儿子无心搭理别的,只要能替您跟爸分忧我就比结婚还开心。" 徐蔓看了大儿子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把你爸气成那样,我也不至于这么愁。" "算了不说那个讨债的了,你这孩子那怎么行,就知道没日没夜的跟着你爸忙工作,身体怎么吃得消?我听说了个老中医,等过两天去给你抓几味补一补,别年纪轻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也差不多找个人在身边伺候着了,也好替我盯着你好好吃饭休息。" 徐蔓终于被他逗笑,心里对这个善解人意又孝顺的长子满意到不行。 …… 与此同时白陶已经回了房间,他躺在老宅卧室的床上双眼无神的发呆。 前世的他是个孤儿,被阿婆捡到靠收卖废品养大的。 阿婆一生没结过婚,身边既亲人也没子嗣,在她没捡到白陶前一直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跟大家想象中的不同,阿婆性格活泼开朗,她收废品为生,平时最喜欢看小说和给他讲小说。 他穿过来的这本《绝爱》就是阿婆闲暇时讲给他听,让他看过了的。 故事以主角攻战铭的视角出发,讲述他出身名门却处处荆棘载途。 但他依旧稳得住心性,稳扎稳打一路突破困难重重,最后终于成功的豪门励志故事。 书中的战铭不仅有坚韧不拔的拼劲,更是不畏强权,不以世俗标签的有色眼光看人的真男人。 其中他跟主角受孟南的爱情更是可歌可泣。 身为权利顶端的战家家主,无畏世俗等诱惑,最后仍然坚定内心的选择了孟南。 而书中的主角受同样是一个坚韧不拔,即便苍天不公,给了他饱受诟病的身份被人欺辱,但他依旧靠着纯洁善良且坚韧顽强的品格打脸所有人,最后跟主角攻修成正果。 白陶:…… 他穿书前就是个普普通通,大学还没毕业的纯真男大生。 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想以后毕业有个赚钱的营生,不让阿婆劳累,祖孙俩就关上门过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 所以当他前不久意识到自己穿书后就查看过原主的账户,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死的心都有了。 "白陶"还真是一个合格的舔狗,他居然把战老爷子每个月给他打零花钱的卡给了主角攻,也就是战铭那个渣男! 说好的不畏世俗诱惑呢??? 除此外"白陶"攒的那些钱也都用在给战铭的惊喜上了。 拿小炮灰礼物的时候就禁不住诱惑了??? 呵,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清高到不行,占便宜的事倒是毫不手软。 气的白陶好悬没当场再去世一遍。 总之现在的白陶托"白陶"的福,还真是兜比脸干净…原主唯一还有点救的就是当年战老爷子替他拿回的家产还在,但原主没用,他这个鸠占鹊巢的异世魂就更不能用了。 事发突然,计划有变。 刚穿过来那会他还会纳闷既然他来了,那原主哪去了?是跟自己互换去了现代还是…之前那场病人提前没了?虽然是炮灰吧,但是不是也太儿戏了点… 后来他也就不想了,这小炮灰太恋爱脑,能不掺和进攻受的感情里遭罪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原本他还想好心提醒下穿书以来一直都对自己视如亲孙的老爷子务必注意身体,然后想办法携带着巨款搬出战家老宅,远离渣攻茶受,趁着剧情还没完全开始,赶紧脱离原本剧情势必保住小命。 等到时候再找机会拉着老爷子去住院,争取躲过猝死的。 可当他看到勉强上面显示的,小三位数的余额时彻底给他搞不会了。 白陶"啧"的一声翻了个身,认命般闭上眼:天要亡我呀… "操!小爷我跟你拼了!"白陶又翻回来,愤愤的戳了下床。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他不仅要攒钱,以后还能有大房子,娶个漂亮媳妇! 白陶下楼吃饭时发现战老爷子并不在家,佣人说是尹家老爷子新收了幅字画,就迫不及待打电话来邀请老爷子过去家里做客了。 边说边走到餐厅,白陶脚步一顿,瓷白的脸颊略僵硬的抽了抽【救命,大反派怎么也在家?!】 "还不过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清冷不带任何情绪,出口的话听上去冷漠疏离,带着如有实质的威压让人不容忽视。 白陶近乡情祛心底还发怵,有一瞬间心脏差点停了,紧接着咚咚咚咚的紊乱的很,同时也有某种莫名的…很雀跃?毕竟是全书最具实力跟魅力的大反派,也是作者笔下他最喜欢的角色。 小心觑了眼对方的脸色…很好,什么都看不出来。 "哦,哦哦…"白陶眼神上移飘了下,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同手同脚的往饭厅挪。 他生的漂亮,被吓到时那对猫儿一样的眸子升腾出别样的灵动神采,因为才刚睡醒,就连呆愣出口的话都软软糯糯。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期间自以为无人察觉的偷看了战霆骁好几眼,落座时不忘打招呼:"小叔。"年轻男人的嗓音似冰凉的玉珠滚落玉盘。 "嗯。" 白陶看了眼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情绪产生一丝波动的人,抿唇看着佣人端过来昨天自己要求吃的小馄饨。 此时他无心在意碗里各个溜圆饱满喜人,像一条条肥嘟嘟的小金鱼飘在碗里。 因放的虾仁,透过轻薄爽滑的馄饨皮,每一只馄饨都透着淡淡的粉橘,一口下去,海洋的鲜气在口腔内炸开。 碗里的用料扎实弹牙,鲜香味十足。 白陶边吃边偷觑着:【不愧是全文最大反派,连吃饭都这么有型。】 穿书前白陶就觉得《绝爱》的作者歪屁股到没天理,现在见到战霆骁本人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天杀的作者绝必是渣攻亲妈,为了给他抬身价无脑砸人头,抛出去他这么个小炮灰就算了,好歹他有点咎由自取的味道在。 但战霆骁绝对是他最大的意难平,这位大佬的陨落就像是时间到了,不管有多不合理都必须抬走般戛然而止,突然就下线了,超级不合理。 完全是没有道理的给渣攻让路,什么百折不挠经历重重险阻,那狗东西不就是把大佬当登云梯,仗着作者是亲妈跟大佬这捡漏,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第5章 小白陶 白陶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突然后脊一凉,他出于动物对危险的本能小心翼翼的撩起眼皮… 很好,正对上大反派"冰冷杀人"的视线。 白陶才一抬头就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曜眸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天要亡我!】 白陶嗖的低下头,白润的脸蛋腾的一下复上粉色,做贼心虚的赶忙低下脑袋,恨不得一头扎进碗里游一圈。 脑袋上那根呆毛都蔫吧吧的耷拉了,还在垂死挣扎。 其实按常理白陶不该怕战霆骁才对,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他虽很少亲近,两人也很少说话,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原主自己的原因,他胆子小,见了战霆骁就怕的躲起来有关。 事实上该有的东西战霆骁从不吝啬给他,也从没对他做过任何为难他的事,还会在别人欺负白陶的时候遇到时替他解围。 甚至白陶看小说的时候就有想过,以大佬的性格,如果不是他接二连三遇险,作者非要拿他给渣攻立人设,最后才把人写死的话,只要有他在,即便原主有病似的发癫恋爱脑,也能因为战老爷子的嘱托保住他。 没错,原书中战霆骁死后不久,彻底没了仰仗的原主才挂掉。 不然以战霆骁的为人,一定会继承老爷子的遗愿替他护白陶一世。 要说战家这两位,不管被外界传的多狠厉无情,心狠手辣,光是那身气势一看就是上位者让人心生畏惧。 在公司雷霆手段,在商场杀伐果决。 但事实上他们父子都特别重感情,白陶觉得整本书里面战霆骁是最像战老爷子的一个,且青出于蓝。 这点从他们对待原主的态度就知道了。 原主的爷爷当年骤然离世,村里发现后帮忙联系了他的叔叔。 白陶刚出生不久父母就意外去世,白映楼既要承受丧子之痛又要独自照顾亲孙,包括原主的名字也是他的亲爷爷给取的,儿时还被人打趣说过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女孩子,但他却很喜欢。 白陶白陶,身为陶艺师的老先生对他也寄予了浓厚的感情。 白老爷子死后,原主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就是父亲的亲兄弟也就是他的叔叔一家。 但那家人都是些毒心烂肺的人渣,他们匆忙拿走了白映楼的财产,一并还霸占了原主父母的遗产,当着村里人的面假装和善的带走他后,转头就把他"丢"了。 白映楼是毫无征兆离世的,他生前一直深居简出,因此在原主叔叔一家的有心操作下,除了村里人,外界一直不知道老爷子已经离世的消息,更别说参加他被匆匆处理的葬礼。 当战景河得知时已经为时已晚,对老友的离世他伤痛异常,好在还记得老友还有一个极为珍重的小孙子。 听村民说孩子被他的叔叔接回家时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原本不该再过多插手,但每每想到那孩子于老友而言看得比命都重,是他已世的长子夫妇留下的唯一血脉,索性借着以示怀念帮忙看一眼孩子的由头找了过去。 这才知道孩子"丢了"。 战景河是什么人,他叱咤商场一辈子,岂会看不透人性,看对方回答时的神情当时就怀疑上了,什么"丢了",不过是被他们故意扔了! 战家的速度很快,转瞬便搜集到了所有遗产的流向。 之后战景河一面让人收拾了原主的叔叔一家,碍于对方到底是老友的儿子也只给了些教训的同时帮忙拿回了原本属于原主的遗产。 当年寻找小白陶的下落进展的并不顺利,可以获得的线索在他几经周折之下接二连三断掉。 战景河下了死命令,一面还在不停加派人手四处打听孩子的去向,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发话无论多久都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战家到底势大,何况战老爷子从未撤下过找人的命令,找不到就一直找,不停的加派人手,跟高额的赚赏金的诱惑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的让他在临近两年之后找到了原主。 捡到白陶的人家住在贫民窟,之所以这次能被找到还是因为捡到白陶的人也已经去世了,尸体因为高温天气早就腐烂发臭吸引来了大量蚊虫。 被发现时小白陶就坐在一边冷冷的啃已经发霉的面包充饥。 五岁的小孩身体小小的,四肢瘦到轻碰一下感觉就会被揉碎,唯独腹部出奇的大。 要不是居民实在受不了近期一直弥散的恶臭味找过来还发现不了,还好发现后对方就吓得赶忙报了警。 战老爷子因为找人四处打了招呼,也派了人蹲守,因此警方跟他的人几乎是一起到的… 原主出院后,战老爷子带着他去白映楼的墓碑前站了很久,至此,上流圈子流传着战家老宅的秘密,都说那里常年住着一个外人。 战老爷子对白陶的好别说是他,就连原主心里也十分清楚,只是他没有原主那么没脑子。 所以现在要是让他跟老爷子开口哪怕再要点钱出来,以老爷子对白陶的宠爱程度是肯定会给的,但他不愿意那么做。 这点良心他还是有的。 其实吧要是他跟大佬开口,白陶相信大佬也能给他点,不过…白陶不敢。 白陶他虽然知道书中自己的结局凄惨,但他根本不怕那些人,要说怕,战霆骁是他穿书以来唯一见了发怵的。 想到这里白陶又悄咪咪偷看了对方一眼,转瞬赶紧收回视线,生怕又被抓包。 他想到刚刚偷看到的画面,暗中咋舌,不愧是大佬,真正是天生矜贵,就连吃饭都跟幅画儿似的优雅绅士,每一个动作每个角度都看得人赏心悦目。 该说不说大佬长得真好啊,身材也好,又有能力,男性魅力简直吊打所有白陶见过听说过的所有男性,包括那些男明星也没一个能比的上他的。 要不是大佬气场太过于强大,他都不舍得抽回视线。 别说他了,就那些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油条,试问哪个能不畏惧战家四爷? 没办法,虽然他不是原主,但他也怕。 【哎…其实这么想来大反派也挺好的,白陶啊白陶,你糊涂啊!】 当真是一手好牌打稀碎。 战霆骁气质沉稳,周身环绕的冷戾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他神色淡淡的余光看到对面的人吃到恨不得整张脸都埋进碗里,脑袋上刚睡醒还没落下去的一缕呆毛翻翘着,显得白陶整个人呆头呆脑的。 "这都几点了,你们才吃?" "爸。" "爷爷。" 战景河借着佣人替他拉放好的椅子坐下,朗声笑道:"真别说,陶儿这碗馄饨看着不错。" 玉娘便赶忙让人又给老爷子也盛了一碗端上来。 他看了眼小儿子嗔怪道:"难得你今天在家,你自己说都几天没好好陪我们俩吃顿饭了。" 战霆骁勾了下唇:"我的错。" "爷爷,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好了,老爷子回来了,您的陶儿有救了。 在白陶就快扛不住对方气场的时候,战老爷子的出现简直让他差一点喜极而泣。 "呵,尹老头还没跟我显摆够就接到通电话。" 看尹正雄有事要忙,战景河便先告辞回来了。 【尹正雄?尹家?莫名的熟悉…怎么想不起来了?】 "尹家这次跟国外斯特力的合作恐怕是吃不下,我听到消息过不久召开竞标。" 战景河一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看着战霆骁:"你有想法。" 战霆骁不置可否,他半垂着眉眼,气势丝毫屈下于战景河,要不是空气里还弥漫着小馄饨的鲜香,白陶都恍惚到以为这是谈判桌互相压制的谈判现场。 不愧是两代大佬,一个宝刀不老,一个?现在已经可以看出更胜一筹?的端倪。 战景河接过玉娘递过来的纯白帕子轻压了两下唇角,又拿着热毛巾净了手:"不错,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 这次合作表面看上去不过是切分一角,但如果操作得当,就能顺势再此基础上扩大战氏的海外市场。 谁会嫌钱多?市场占有率越高越举足轻重,战家的根基也就越稳,实现表面自我制衡,实则吞下更多。 作为老牌世家大族的战家,即便根系再稳固,也没有固步自封的道理。 何况一些无关痛痒的必要的合作也是维系各世家关系的手段之一。 【合作?竞标!尹家?!想起来了!小爷想起来了!】 战霆骁微垂着眸子,眼底晦暗不明。 白陶心里直拍大腿。 看似还在乖巧的认真吃饭,实则全程提溜耳朵听着呢。 战霆骁的话顿时让他醍醐灌顶。 这不就是原著中提到,小炮灰被渣攻迷的五迷三道,稀里糊涂就答应他帮忙偷看竞标底价那个?! 渣攻他爸转头带着消息利用表面跟他们没关系,实际上早就被他们控股的公司超了个底。 大房那些人经过这次不仅兜里赚的鼓鼓的,还让战霆骁难得吃了回闷亏。 战家倒是不差那点钱,虽然机会丢了有一点可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还只是个开始,他们所做的一切为的都是要一点点把战霆骁拖下神坛。 仗着这个一箭几雕的办法给他们争夺权利开了个好头。 渣攻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一点点体会到了将战霆骁比下去的畅快,后面便逐渐开始一发不可收。 第6章 初见主角攻 白陶低头看着面前碗里飘着的油花眨了下眼睛。 心想着:就像那些贪官,也没有谁是上来就敢贪个几十亿上百亿的,不都是先拿几万几十万试试水,一旦没被发现或是不了了之,开始尝到了甜头,就越来越贪得无厌,胃口也随之越来越大。反过来如果最开始就被严惩,甚至知道被发现后会变本加厉高过普通人的刑罚还会真正严重牵连到身边人的话,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动作,更不可能有其他人效仿。 毕竟贪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生活的好,但如果你有命贪没命花,甚至全家都跟着被拖累余生都活的生不如死呢?… 白陶现在兜里太干净,实在高贵不起来,又想保命,哎… 他愁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原本还想着自己要想攒钱,首先要先想办法把卡合乎常理的弄回来。 攒钱需要时间,虽然老爷子知道他还只是学生也不出门,每个月用不到太多钱,但他老人家即便是这样那给原主的零花钱每个月起码最低也有500万呢! 他还不能得罪渣攻他们,以为已经够愁的了,没想到偷机密也好死不死就在眼前! 这怎么,怎么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下去个葫芦又飘起来个瓢呢? 合起伙来带刀围剿他?他不过是个小炮灰边角料的主,剧情犯得着下这么大手笔吗?! 白陶不是原主那个拎不清的,当然不会帮忙偷偷泄密。 身为炮灰暂时还不可能跟主角团撕破脸,只能想办法周旋。 白陶愁的胡乱抓脑袋,原本就不顺的脑袋现在像顶着一头鸡窝。 一边是老爷子的亲儿子,一边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他小小白陶,区区一个外人,谁都得罪不起,连求助的机会被没给他留啊! 白陶正犯愁呢,突然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他缓缓抬起头,正巧看到战霆骁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战老爷子正好笑的看着他,一旁的佣人们也都被逗的抿着嘴强忍着偷笑。 战景河此时哪有刚刚家主的迫人气势,和别家看着乖孙的表情一模一样的看着他的反应大笑:"臭小子做什么呢。" 他这一带头,其余人也再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陶闹了个没脸,害羞的小脸绯红,眸子更加明亮了。 战景河笑着又跟战霆骁闲聊了几句,期间白陶听到下周三唐家的聚会时眸光一动。 【唐家的家宴?那不就是原书剧情里面的订婚宴嘛?那不是!…怎么办,好想去。到时候我一定要争取站在前排,怎么办好想去,怎么才能让爷爷同意我去啊~啊。】 战霆骁敛着眸色顿了下,开口:"好,我到时候会让人看着安排。" "另外这次要不让白陶也一并参加。" 战霆骁话跟白陶有关,可半点视线都没留给他。 反倒是话一出口,祖孙俩都愣住了。 【瞌睡来了有枕头,要么说你才是真大佬呢。】 白陶惊讶又兴奋,两只眼睛瞪得更圆了,放着闪亮的光直愣愣瞅着战霆骁。 战景河原本还想要开口拒绝,倒不是他强势,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很乐意让白陶多出去走走,多结识一些朋友,而不是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家里。 但他的确不放心白陶的身体,尤其是他一向不喜欢应酬,一般像这样的社交聚会白陶从来都不会参加。 所以外界大家虽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么一人,但真正看到过白陶的并不多,尤其是他长大后,更是鲜少出现在人前。 战景河手掌才刚刚抬起一半就眼尖的止住了,他看白陶的神情,总觉得也许这次不一样了。 "陶儿愿意出去走走吗?" 战景河了然于胸,但面对多年来养在身边悉心照顾的故友孙儿,还是习惯性的放柔身段。 战霆骁像是习以为常,淡定自若的拿出手机翻看着。 白陶在短暂的发愣过后赶忙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病好了后我也想出去转转。"接着又补充道:"也许对我身体也有好处。" 像这种事战景河向来对他有求必应,直接拍板的同时话虽对着白陶但内容还不是忘记嘱咐小儿子:"好,到时候让你小叔抽出个时间一起去也好多照顾你点,"转头又笑着拍了拍白陶圆圆的小脑袋:"陶儿尽管好好玩。" 吃完饭,战家父子去了书房,白陶则以准备东西为由回了房间。 白陶看似磨蹭的慢吞吞弓着腰起身,路过战霆骁身边记挂着礼仪又挺直了后脊走出去。 可能是太过害怕腿麻了,走两步脚掌心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疼,他硬着头皮难受的龇牙咧嘴还强撑着,才一步步往楼上走。 今天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跟战霆骁独处,心里面哀嚎,感觉自己吓得屁都要凉了,那碗一看就很好吃的小馄饨落在他嘴里味同嚼蜡,愣是没让他咂摸出味儿。 战景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笑道:"这孩子,到底是好久没出去玩了,瞅瞅他巴不得今天就出门。" 一旁丁伯也笑着附和,说白少爷愿意出去是好事,以往总憋闷在家里身边太少同龄人总少了些活泼气,他瞧着自打白少爷前段时间病好后,好像是比以往乐观积极了不少,整个人都鲜活了。 战景河一想还真是,心里面开心,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白陶终于能有些鲜活气儿很满意:"他这样我就放心了。" 只有战霆骁依旧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个咬着唇耳尖通红,脚下咚咚咚激动到逃似的躲回房间的身影眼底暗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翌日一早,战家老宅的佣人们一如既往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 但如果细心不难看出今天比前几日都要热闹忙碌一些。 因为今天是战家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 除却战景河主脉子嗣外,其余旁支分支则非老宅召唤只能每三月来一次老宅。 至于若有子嗣不检点在外面惹出了哪些风流债搞出来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生出来的私生子,是必然这辈子都没机会踏入战家老宅一步的。 因此对于白陶这个外人都可以一直生活在老宅这事,众人心态是极尽复杂各有各的想法。 "白陶!" 白陶吃完早饭闲来无聊,刚从后面花园闲转回来,前脚还没进老宅,身后就有人叫住了他。 他听出那声音可谈不上多友好,吊着耷拉的眼皮,幽微的眸子掩去不耐,转身时又迅速换上无辜茫然的神情朝身后看去,正对上一张郎目浓眉,英气此刻阴沉的脸。 男人穿着身黑色西裤,上身搭配一件白衬衫,这身装扮看似简单但不难看出面料剪裁都相当不错。 等对方走到近前,白陶才恍然反应过来:【操!出门没看黄历,这不是主角攻吗?】 白陶个子175多点,战铭比他高出半头多一些。 两人面对面时微垂的眉眼带着溢于言表的…不屑。 白陶:…… 战铭双眉微挑,略皱着眉头带着不耐烦。 他眼神上下打量,总觉得白陶最近有点怪怪的,脸还是那张脸就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尤其是他不该是现在这个反应,放到以往只要知道他来了,还不老早就傻呵呵的守在门口,他一出现就像哈巴狗一样跳过来讨好才对,怎么今天… 战铭微眯着眼,显然对白陶近日的表现十分不满。 如果白陶知道了肯定忍不住大骂,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他从战铭不满的视线里不难感受到某种试探。 白陶多少揣着心虚呢,被战铭这么仔细探究的一打量,心里面顿时警铃大作。 他可不能现在就被拆穿自己是个冒牌货的事,以战家的势力怎么收拾他不论,光是他现在没钱这点就万万不能被赶出去,绝对不可以! 虽然才穿过来没多久,白陶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战老爷子对他那么好,周围佣人也对他不错,哪怕是大反派也从没为难过他。 他可以尽情的做一条咸鱼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好不惬意。 最重要的是穿来以前他就是个孤儿,身边就只有阿婆,阿婆去世后他就又恢复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穿过来后老宅就仿佛真的是他的家,大家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即便时间不长,也许是因为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早就对这里的一切都有感情了,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里,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战铭见他傻愣愣的站在那完全没有反应,有些不悦的瞟了眼屋内,确认没人注意,直接开口质问,他的嗓音略压下,微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白陶恍然回神,嘴唇微动在暗处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眸子瞬间可怜巴巴的,假模假样的他微垂下脑袋咬着嘴唇低声:"我前段时间生病了。" "什么?" 战铭没太听清,他的耐心从来都不是给白陶的。 让他跟对方交流已经烦闷的不行。 要不是想到母亲跟大哥说的,还有父亲那张不悦的脸,他才懒得给白陶好脸。 第7章 那腿比战铭的命都长 "我说,我前段时间生病了。"白陶微微抬起脑袋,有些委屈的看着战铭。 战铭一滞,白陶那模样落在他眼里就像是在控诉自己为什么没来看一眼生病的自己。 他不太自然的"啧"了声:"总之只要我联系你就必须立刻回复听到了没?" 白陶对战铭的厌恶瞬间堪称穿书以来之最。 他暗暗翻了个白眼:【滚,哪来的大傻逼装你大爷的溜溜球呢,你提了个大嘴叉子下头男叭叭叭叭的吃屎了?明天我就丢个牌子挂你脑袋上"禁止随处大小拉"。你等老子翅膀硬了的,不收拾的你屁滚尿流,小爷就不叫白陶!】 白陶满怀憧憬的看着战铭,笑着乖巧点头:"嗯,我知道了。" 战铭咬咬牙忍下白陶那黏腻的视线轻咳一声:"你最近注意下…"他皱了下眉:"周围。" 【呵,你还挺谨慎。】 "注意什么?"白陶歪了下脑袋,疑惑单纯的看着战铭。 战铭斜睨他这呆瓜样:"总之你等我消息。" 【什么消息?等你直播吃屎?】 "好。" "四爷。" 两人听到佣人的声音皆是一愣,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战霆骁正站在白陶的身后。 战铭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不屑与面对上位者时与生俱来的恐惧,他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样子一扫不见,此时脸色纷呈,想到刚刚还好没直接告诉白陶,万一被战霆骁听到了… 战铭僵硬的站在那,感觉后背有冷汗渗出。 战霆骁缓缓步出门,像是没看到战铭,只在路过白陶身边时顺口说了句:"在干嘛,怎么还不进去。" 白陶耷拉着脑袋,无辜的看着战霆骁委屈巴巴不知所措的瘪嘴,一对泫然欲泣的大眼睛只敢盯着脚尖轻轻摇头:"五哥好像生我的气了。" 战铭:?! 战霆骁脚步一顿,复又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进去吧,他不敢。" 这回换战铭不可置信的看着战霆骁,战霆骁自刚刚第一次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视线清冷,轻轻落在战铭身上:"没规矩。" 战铭一噎,战霆骁清淡随便的三个字,战铭顿觉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他脸憋的通红最后才不情不愿的憋出了一句:"四叔。" 白陶站在一旁懒得去管战铭的惨状,只觉得自己告完了人家黑状浑身瞬间舒爽,眼神早就被别处吸引: 【啧啧啧,怪不得小说里总些什么刀刻一样的下颚线,直挺的鼻梁,女娲神迹一般的轮廓巴拉巴拉的,就战霆骁这骨相身材,毫不客气的讲他要是去当男模,三四天就能肾亏!人,怎么能长成这样?身材…嘶溜~流口水了,那腿比战铭的命都长,我说的!】 战霆骁的确是天之骄子,无论哪方面都是得天独厚的,不管作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为了侧面利用他来应征主角的不易来虐粉跟他到底有多强大,也不得不说战霆骁太过惹眼。 他只要往那一站,不,只要他一出现,再多的人也为之后退,像盛开的妖冶的花,所有人都向往但又因他更看清自己的斤两。 这就像烂进泥土并不值钱的东西会认人采撷,谁路过时都觉得自己也行。 唯有珍贵的,稀缺的奢侈品才会自觉淘汰那些不配的卑微。 有一堆人追不值钱,但如果追你的仅有的那两三个人却各顶个都是人中龙凤并且是奔着你而非外在利益,可见你也弥足珍贵。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还有那些路过时随时想试试也许能占到便宜的人。 战霆骁,尊贵如他,无论出现在哪里身边都不乏欣赏的视线,但其中没多少人有胆主动招惹。 战霆骁从战铭叫过人后就未做停留直接出去了,白陶留意到两人擦肩而过时,战铭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到,僵硬的抖了下。 他撇了下嘴:【哼,怂货。】 这些都被白陶看在眼里,心想战霆骁不愧是全文最强大佬。 战霆骁没出来时战铭还能装一装,战霆骁只要一出现战铭他就跟个赝品似的根本不够看,就连身高都差了足足有两头左右呢! 也难怪作者说什么都要大佬死,这么看去哪怕大佬后期残疾了也照样吊打战铭,只要有他在,战铭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战家家主的位置。 白陶最后看了眼,心底冷哼着转身进了老宅。 战铭气红了眼眶死命瞪着战霆骁早就离开的方向,双拳握的骨节处泛白嘎嘎响。 …… 下午,除了有事的战梦萱跟旅行还没回国的战叙胤外,其余人尽数出现在老宅。 徐蔓见从刚刚开始小儿子就紧绷着脸色尤其阴沉,她无所谓的侧过身笑着跟其他人闲聊。 战清辞也看见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趟老宅外的八角亭,路过战铭时顺手搭着肩膀说笑着一道出去了。 "把你的表情收一收,是怕一会老爷子看不出来?" 带着笑跟路过的其他人打着招呼,低声警告自家弟弟。 战铭跟着小声埋怨:"我这是为了谁?" "好好好,都是为了我,为了爸妈行不行。"战清辞眸光在外面又搜索了一圈,并未见到要找的人:"要我说他也没什么不好,就连外面人都知道老爷子疼他疼的紧你这是何必,利用下而已又没逼着你娶他。" 战清辞嘴上这么说,心底实在觉得可笑,这句"疼"都是客气,他们心照不宣。 老爷子对他们哪怕有对白陶一半,不,三分之一他们也不会担心成这样。 倒不是怕战景河把公司给他,老爷子还不至于糊涂成那样,但就是这份例外就足以让任何人在战家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他们都知道他不足为惧,不过是他们心里不舒服只能拿他找不痛快但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不然事捅到战景河那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得不偿失。 真正让所有人怕的,从始到终都只有那个人… 战景河总共有四个儿子。 大爷战霆云跟妻子徐蔓生了两子。 大儿子战清辞在同辈里排行老二。 小儿子战铭同辈排行老五。 二爷战霆宇有三个孩子。 分别是大女儿战梦锦,同辈排行老三。 二女儿战梦萱,在同辈里面排行老四。 小儿子战杰,同辈行六。 三爷战霆旭跟妻子育有一子一女。 他的大儿子战叙胤也是同辈兄弟姐妹里年龄最大的。 女儿战念儿则是同辈中最小的,排行老七。 四爷战霆骁虽然已经30,但他出了名的薄情冷性、不好颜色,从没人知晓过他有任何桃色绯闻,至今仍单身。 白陶一个人慵懒的窝在房间。 与以往的原主一样并不打算参与战家的聚会。 他还在想怎么能找到机会既不被所有人怀疑又如愿拿回他的零花钱,还有唐家的宴会等等。 今天遇到主角攻让他想了很多,白陶又重新反复在脑子里面过了遍剧情。 老宅楼下一群人正一派祥和的寒暄,兄弟和睦,妯娌和谐,还真有种家和万事兴的感觉。 不多时,战景河也在几人的照顾下走下楼,众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自觉消了声。 纷纷笑着走上前,几个儿子主动上去搀扶被老爷子挥手退下了。 "爸","爷爷"的招呼一圈,众人簇拥着战景河回到客厅。 "给陶儿送些吃食到房间。"战景河坐下后第一句话便是吩咐下人。 "老爷子您放心,"丁伯恭敬的笑道:"早就送过去了,还拿了不少白少爷要的零食,昨儿要的炸鸡今天厨房也做好趁热一并送过去了。" 战景河听到说炸鸡,无奈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竟喜欢吃些难消化的。" "白少爷喜欢,能多吃些是好事,多吃点身体也好一些,我叮嘱过营养师都给搭配好了。好在是中午,吃着也不打紧,晚饭会准备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 战景河这才满意。 "老四呢?" "回老爷,公司有点事四爷说一会就回。" 话说完没多久战霆骁果然就回来了,老爷子示意下所有人又起身转去饭厅吃饭。 "爸,叙胤在国外给您买了点东西估计这两天就到,到时候我让人给您送来。" 唐婉儿本身长得温婉,说话时又是轻声细语的,听得人都如沐春风般。 她身边坐着才刚学会坐的婴孩,像是知道周围人提到了自己的父亲,也跟着"啊啊"了几声用力的顿了顿小屁股,小手超前抓着。 "好,叙胤有心了。"战老爷子点点头,对其他人眼中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长孙看不出是满意还是怎样,听到曾孙的声音还笑着逗了两下,逗的小孩咯咯直笑想要人抱。 老爷子象征性的抱了下:"嗯,是比上次又胖不少。" 大家也不敢真的让老爷子一直抱着,见差不多就又把孩子接了回去。 提起战叙胤,其他人纷纷别有深意的看向战霆旭。 战霆旭气质相较其他兄弟多了份儒雅的书卷气,此时则神色淡淡。 战景河看在眼里,知道三儿子这是还在为孩子的事憋气。 第8章 战家往事 唐婉儿还是学生时机缘巧合认识了学校投资方的战家三爷战霆旭,两人很快确定关系,并在那之后奉子成婚生下战叙胤。 她虽年纪不大,但生的儿子却是晚辈里面最大的。 原本好歹占了个长孙的好位置,可大概是遗传了战霆旭这位无心家族事业的父亲,战叙胤打小就对公司不感兴趣反而很喜欢旅游摄影,一年中至多能回来一个半月到三个月,有时候两都不回来一次。 他做过最离经叛道的莫过于年初回来还抱回来了个尚在襁褓里的男婴。 当他跟家里说是他的儿子,一时闹的沸沸扬扬。 之前还在为他同辈中的弟弟妹妹早就都有人成家甚至有了孩子,他这个大哥还悠悠然的四处旅行一年回不来几次已经够让人操心,谁知道他这次回来突然就不知打哪带回来了个孩子。 家里压着他去做了血缘检测,还真是他们老战家战叙胤的种,气的战霆旭也顾不得什么文人修养,直接把人赶出了家。 实在没办法他找到了老爷子这,不知道两人在书房小半天都说了什么,总之后来老爷子发话认下了这孩子。 现在养在唐婉儿跟战霆旭那,孩子的爹又跑出国了,战霆旭这口气就一直没顺明白正闹着别扭。 "你们还真别说,叙胤上次回来,给我带了瓶香水,那味道我闻着可比市面上好多大牌子的好闻多了,弟妹可知道叙胤现在在哪个国家?方便的话再给他二婶带两瓶。"肖雅洁笑着逗了两下孩子边提到。 "我好像记得大哥前两天说是在T国?"战杰呲着牙咧嘴一笑,他跟白陶同岁,但性格完全不同,就连身形看上去都比白陶要强健不少:"我还拜托他帮忙买了些东西邮回来。" 战铭笑着调侃他:"给钱了吗你小子成天让大哥帮忙搜罗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嘿!五哥以为大哥也跟你们一样抠门吗?" 战清辞摇着头含笑惩罚似的拍了下战铭:"叫你平时总跟小六拌嘴,这会好了连我都被你连累。" 战清辞朝着战杰扬了下下巴:"冤有头债有主,二哥平时对你也不差。" 战杰狡黠的指尖敲了两下桌子:"好二哥,弟弟最近看上台车。" 战念儿还是娇憨的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刚要凑过去,就被三爷战霆旭看了一眼又老实坐回椅子,过了会垫着脑袋,双腿勾一起在那晃了晃,又抬起眼皮偷偷去瞄父亲。 见战清辞面露无奈,战铭这个亲弟弟顿时笑的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战清辞隔空指了下战杰:"合着你小子跟这等我呢,给你二哥挖坑等着我跳是吧。" 战杰不置可否欠揍的冲人扬了扬眉。 "说到T国我想起斯特力那个合作。" 二爷战霆宇忽然想到,看了眼战霆云:"大哥这事你也听说了吧,尹家好像是有意想要再在国内拉个合伙。" 战霆云想了下,抬头看向上首自家老爷子:"爸,这事您看…" 战景河不紧不慢呷口茶:"你们怎么看?" 战霆宇笑了:"我看这倒是个好事,不过咱们都听爸的。" 大爷,三爷也跟着点起了头。 战霆骁则全程默不作声,垂眼看着面前茶盏并不搭话。 "老四,你说呢?"战霆云笑着看向战霆骁:"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同想法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是啊老四,"战霆宇也跟着随口道:"咱们现在都听你命令,怎么着你给透个话。" 谁都没想到当年老爷子隐退直接把位置让给了老四战霆骁。 二十来岁的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就踩到几个哥哥头上了,这几个到底心里不服。 何况两边从小到大,一直都貌和心不和,要是上来那股子劲连装都懒得装。 战景河一生娶过两任太太。 夫人徐桂荣是世家联姻,这一位也就是大爷战霆云,二爷战霆宇跟三爷战霆旭的母亲。 夫人去世后,转年战景河就迎娶了他的爱妻虞秋晚,也就是四爷战霆骁的母亲。 战景河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原配夫人的事,三个儿子羽翼未丰也只能咬牙捏着鼻子认下母亲才去世不久就被迎娶进门的小妈。 跟已故的徐桂荣相比虞秋晚年轻漂亮很受战景河的喜爱,没多久就怀有身孕,这让年纪已然不小的战景河面对自己选择的挚爱跟老来子更是满日欢喜,对其他原本就不甚关心的已经年纪不小的三个儿子,至此关心就更是少的可怜。 尤其是虞秋晚生下的还是个男婴,这次就连战霆骁的名字都是老爷子亲自给取的了。 还好虞秋晚她自己命不好,儿子才不过两岁她就因病一命呜呼了。 可在他们心里,说到底老爷子还是过于偏心战霆骁,生怕他直接把权柄跟掌家权一并给他。 随着战霆宇的话,大房,二房跟三房的人都齐齐禁不住看向战霆骁。 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战霆骁依旧风轻云淡,泰然自若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战霆云跟战霆宇见他半天不回话,面子显然有些挂不住,心里稍显不快。 战霆云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烦。 战霆宇轻咳一声,手指扣了扣桌面以示提醒:"老四,大哥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战霆骁这才掀起眼皮,眸光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战霆宇,这一眼即便没什么不同但众人心底里都莫名升起了一股寒栗不自觉跟着瑟缩一瞬。 "刚不还说凡事听老爷子安排,怎么,"战霆骁调换了下坐姿,两条长腿交叠着,长指骨节有节奏的轻敲了几下椅子扶手:"转头就来问我。"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恶心人,几人心里头不舒服又说不出什么。 "这话说的,不是看你刚刚好像有什么想法,都是一家人闲聊几句。" "好像?"战霆骁轻扬眉梢毫不客气的讽刺回去,似乎并没打算让人随意糊弄过去。 一时间厅内气氛有些诡异。 "好了,都是自家人吵什么吵。" 老爷子发话,自然没人敢再反驳。 "谁吵了,我们哥几个这不是讨论讨论。" 战霆宇躺回椅子,态度松散的笑着回道,好像刚刚就真只是寻常兄弟间的打趣。 战霆云也跟着附和:"是啊爸,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从小打打闹闹都习惯了,倒是您给句话,儿子们可都等着您的安排呢。" 他说着笑看了几个兄弟一眼,大家也纷纷表示大哥说的没错,就连战霆骁这次也乖觉的微微点了下头。 随着厅内又恢复到其乐融融一片祥和的样子。 战景河无所谓他们究竟怎么想:"好,那这事就交给老四吧。"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果然!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我才来几天,孩子还没想到怎么跑呢就发展到这个阶段了,一定要进入剧情吗?操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主角攻马上就要找上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 战霆骁只微侧一点头便很快顺着门口转角捕捉到了楼梯口那处,他眸光一凝,转而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盏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也不曾留意到正有小半截毛茸茸的小脑袋暴露在那处正竖起耳朵偷听。 老宅里的都是自己人,尤其谈正事的时候会有人把守,特别重要的事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开着门在吃饭时闲聊。 这家伙就跟兔子似的壮起胆子仗着最开始的确是路过无意中听到的,想到剧情就索性多偷听几句。 白陶要出门去玻璃房,刚巧路过时无意中听到这些顿时整个人都颓了。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叹气的往后院磨蹭。 战霆云很好的收敛起郁色,看上去不见有丝毫不悦:"既然爸都这么说了,那老四这事就交给你了。" "大哥说的对,虽然不是什么大项目但对咱们战氏有利,四弟可一定要小心办好,千万别辜负了爸对你的一片苦心。" "那是自然。" "好,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战霆云笑着毫不吝啬的跟战景河夸奖:"爸这事交给老四我们也就放心了,他的能力我们是知道的,咱们就提前恭喜爸拿下这次合作。" 这个项目虽的确如老二说的对战家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项目,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聊,连正经关起门说都没必要。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背后的利益牵扯,合作一旦谈成无论是哪家有幸加入了这次竞争对最后的合作者来说都必定是稳赚不亏的。 战氏加入竞价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被传出去,也必定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他们可以说是十拿九稳,说难听点,这合作就是板上钉钉,就等着被战氏随手拿走了。 "怎么着大哥,前一阵我托人弄了两瓶酒不错,给你留了一瓶有功夫过来拿。" 众人正走出老宅正准备离开,战霆宇跟在战霆云身侧随口提起。 战霆云看了眼略后半步的战霆旭指着战霆宇调侃:"瞧你二哥抠的,真要舍得不早早给咱们送来,什么稀罕物件还要我的人去拿。" 战霆旭垂头笑了下,并未接话。 第9章 家宴 战霆宇"嘿"了一声,赶忙抬手抱拳谢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是我的不是,我的错行不行?您二位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来了是给咱们脸面赏光,大驾光临我二房蓬荜生辉行不行,我这就打电话派人给您二位送家去。" "行了行了,我还真跟你计较这些?要是跟你一样迟早被气死,得了,也别让你的人来回折腾了,"战霆云回头跟战霆旭说:"索性时间还早,好久没去你二哥那了,老三咱们一起去坐坐?" 战霆旭婉言拒绝了战霆云的提议:"A大上个月邀请我回学校演讲,前一段时间忙别的稿子的事一直拖着没弄,我要今天早点回去想想。" 跟战家的其它兄弟不同,老三战霆旭一心扑在学术界,不过他手里也有点老爷子当初分家时给的股份,确保几兄弟即便不在公司也一样衣食无忧。 也正是有他这个不问世俗的劲儿,才有同样"不务正业"的长孙战叙胤那样的子嗣。 可以说战叙胤但凡生在哪一房,以他的状态都必定少不得父亲的责骂打压,势必掰正他的心性不可。 好在战叙胤是生在三房,父亲战霆旭本就是战家几兄弟中的异类。 至于他们其他人,自然也乐得三房的扶不上墙,甚至都有种乐见其成的窃喜。 听他推辞,另两人也并未多劝。 "得,那你那瓶我让人一会送家去。有时间带弟妹来家里玩,你二哥我最近又新挖了个厨师,那手艺保管你也喜欢。" 战霆旭没再推脱,带着妻女上了自家车后与另外两位兄长的车先后离开了老宅。 上车后唐婉儿微蹙着眉,有些担忧的看着战霆旭:"老公,叙胤他…" 战霆旭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载着保姆抱着亲孙和女儿的那辆车,神情淡淡:"就让他在外面多呆一段期间吧。" 唐婉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见战霆旭已经阖上眼不欲说话。 浅浅的叹了口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扭头看向窗外,看那些疏冷的树影迅速倒退,并未留意到身边男人又缓缓睁开了眼,低垂着眸色不知在想什么。 …… 又过了几天这样无聊惬意的生活,转眼就到了唐家举办家宴也就是对外宣布订婚宴的日子。 白陶在这个世界没什么朋友,所有信息全都仰仗穿书人对剧情手握剧本的掌控力,跟他与原主融合后所继承的原主记忆。 这次订婚宴的唐家早前是做货运生意起家,主要以航海贸易为主。 不过也不知是这唐家祖坟出了问题还是时运不济,子孙后代是一个不如一个,实力诠释了那句"矬子里面拔将军"。 不过还好家底厚,到底也有以前的人脉、地位在,虽然早就呈颓败衰落的势头,还能靠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尤其是唐家老爷子毕竟还活着,其他人就是再不济也要看在唐老爷子,给唐家一些薄面。 这次订婚的是唐家的孙儿之一,唐晏礼。 女方则是肖家老爷子的外孙女,陈静茹。 陈家虽几代从文,陈静茹的爷爷父亲等人一生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 但她外祖父那边则是国内不动产生意的巨贾之一。 陈静茹的外祖虽不是肖家的当家人,但好歹也称得上是主脉,跟肖家现在的掌权人是叔侄关系,跟对方的父亲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这身份按照多年前要是唐家兴盛时的确有点差距,但圈里人都知道唐家现在的境遇,说白了现在他们能赚的无非是仗着唐老爷子还有拿钱硬砸,跟风一些万全保赚的项目,跟在后头喝口汤。 白陶如果把话说的粗俗一点就是有这个人脉跟钱,就是拉过来一条狗上都能赚回来钱,谁让人家投胎成功了呢。 就像他一样:死了,又活了,不仅穿书,还是穿到了豪门备受家主宠爱的晚辈身上,嘿,你说气人不气人。 至于他当舔/狗做炮灰惨死街头这些不提也罢。 因此唐家的这门亲事说白了也能看得出唐家人的用心良苦。 白陶穿着前一天才送到老宅定做的一身西服,浑身僵硬的坐在车内第不知道多少次眼球偏向身侧… 以唐家的地位别说今时今日,就是唐老爷子那个最鼎盛的时期都未必有这么大的脸面。 战家愿意给排面,自然是会派人前去送些礼品祝贺,更甚至派个代表赴宴都是那唐家顶天的脸面了。 "有事。" 【战霆骁什么情况,怪物吗闭着眼睛都知道我看他?】 白陶眸光闪躲着慌忙摇头,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没有!" 慌乱的否认后赶忙坐正,此地无银的扭头看向车窗外:"小叔,您也去?"他做最后挣扎般小心试探。 "嗯。" 白陶:……请问心如死灰四个大字凝固在了谁的脸上?哦,我的,呵呵。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车上?为什么战霆骁也去啊?大佬你可是总裁啊,要不是主角攻那个狗/逼/开外挂你可是战家板上钉钉的家主,下任当家人怎么能屈尊降贵呢?!】 白陶不自觉抓了抓脑袋,现在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作者也没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以为放松一下出门开开心心吃个瓜凑个热闹的白某人,如今亲身体验了把现世报,坐在车里茫然的看着窗外一动都不敢动。 有的人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白陶感到胸口里头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是要去看别人热闹,怎么自己先水深火热起来了??? …… 他们的车子才刚停下,唐家人就接到消息,连带着唐老爷子和肖老爷子在内几家人整整齐齐的恭候在大门口。 今日家宴会对外宣布唐晏礼和陈静茹的婚事,因此宴席就设在唐家祖宅。 听说战家不仅来了人,来的还是那位,不管因为什么,脸面是赚足了。想也知道这事不出明日在圈子里便会传的沸沸扬扬,想届时唐家也许会搭上战家复兴的消息顿时有了底气。 "战总。" 见车子停下,唐老爷子的大儿子跟长孙更是亲自携带未来的新郎官亲自站在车旁笑着迎接。 唐老爷子跟唐夫人,还有女方家外公肖家老爷子以及夫人,陈家的长辈都站在大门处隔着老远便笑到面容舒展,满脸写着骄傲,好不春风得意。 激动的老两口满眼欣喜,整个人容光焕发,想来这一下怕是都能年轻个十来岁。 战霆骁这次和白陶过来,在明处只带了两个保镖还有他的秘书。 早就到场的人里也不乏有一部分听说了战霆骁到场的消息,纷纷注意着门口那边。 虽早就得知消息,真亲眼见到战霆骁的那一刻,唐肖两家才彻底放心,几位长辈赶紧催着自家晚辈们的搀扶下也走上前。 "唐老爷子,老夫人。"战霆骁淡淡的点了下头:"肖家老爷子,老夫人恭喜。" "好,好好好,"唐老爷子笑道:"你能亲自来我们几家都很开心。" 肖家老爷子也同样很开心,跟着点头附和。 这时所有人也一并看到了跟战霆骁同一辆车下来的白陶,虽然眼底里带着疑惑,但世家名流各个都是人精,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道理不懂?深知这位身份也不一般知道绝对不能怠慢。 几人之中现在地位最高的就是女方的外公肖家老爷子,肖家跟战家二房倒是也有些生意往来,还算能说得上几句话:"快,里面请。" 一群人浩浩荡荡步入大厅时,里面的宾客彻底静了下来。 所有人或难以置信或惊讶或是确幸的看着那个被人团团围在中间的男人。 能收到邀请函来参加这次唐家举行的家宴,无论是看在唐家老爷子的份上还是肖家,亦还是什么别的目的,自然身份地位总不会太差。 即便其中大多数还从没有荣幸接触过战霆骁,在观察到那个一看身份就很不一般,被簇拥着气场强大的男人步入大厅后听身边人的提点,也透出了恍然:原来这就是战霆骁。 战霆骁嘱咐了几句话,让秘书给白陶端了一块草莓蛋糕外加果汁,给他留下了一个保镖才离开。 【哦吼~我爱草莓蛋糕!!!】 看到草莓蛋糕,白陶双眼放亮,他喜欢抹茶蛋糕,黑森林蛋糕,但最爱的还要数草莓蛋糕。 虽然它是所有里看起来最简单的,但只要一看到雪白的奶油上简洁的顶着一颗红彤彤的草莓果,就没由来的觉得很幸福。 穿书前,家里虽然称不上条件好,但他跟阿婆还是会在一些特殊的节日买块小蛋糕庆祝。 阿婆跟他说过,生活是需要小确幸跟仪式感的。 即便称不上富裕他们没办法去花店也可以自己种花,买不起大蛋糕但可以偶尔买一小块,永远不要忘记爱自己。 阿婆笑着告诉他:"即便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是你自己的。" 白陶穿过来后发现自己跟原主还是挺有缘的,两人不光长相,名字相同,就连胃口也出奇的一致。 要不是"白陶"那个笨蛋太天真太恋爱脑,看上的还是主角攻那个狗东西,现在还甩下一堆烂摊子给自己,他甚至可能还会觉得两人其实还是挺像亲兄弟双胞胎的。 "白陶?…!" 第10章 主角受 白陶原本还在姿态闲适,心里正美滋滋的吃着面前的蛋糕,结果才刚吃没几口,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叫自己。 转头看去,生挺着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战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到几乎很少出门更别说还是参加宴会的白陶。 白陶一看到来人这表情心里就从之前的飘飘然变成了烦闷,以主角攻的脑补程度别是以为自己这是奔着他来的吧? 他转念一想,便让保镖去给自己再拿一块抹茶蛋糕跟咖啡,还特意嘱咐咖啡要现磨的。 保镖原本见到战铭的架势想到战霆骁临走前的命令并不打算离开,但白陶下定了决心并眼神示意他看了眼楼上。 保镖福灵心至,看了眼对方留下句"白少爷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喊人。"便领命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战铭皱着眉,表情相当不悦:"你跟踪我?" 战铭平时别说是跟在战霆骁身边的保镖,就连战霆骁都懒得看一眼。 他心里对战霆骁相当不屑,也就没认出对方,自然也不可能会猜到战霆骁也在这小小的唐家,毕竟就连他自己要不是看在孟南的面子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更别提战四爷。 白陶愣了下,他从没想过天下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对对对,我跟踪你,你四叔跟踪你,全人类都爱惨了你,你是天选omega所有生灵都为你疯狂可以了吗?哕了,你算个der啊。】 心里虽然气不过,但白陶还没忘记他现在的处境。 论一个好演员的自我修养,被质疑时很快挂上了一副被心悦之人误会时不知所措的楚楚模样:"不是的,我…" 战铭咬牙:"别说了!" "白陶,你就是再怎么喜欢铭哥也不能这样,虽然战爷爷对你不错但也都是暂时的,毕竟铭哥哥才是爷爷的亲孙子,你不能利用爷爷对你好就这么任性。" 白陶抬眼又看向主动替战铭说话的男生。 对方皮肤白皙,身形单薄,穿着一件棉白衬衫看起来文文弱弱,就连说话的嗓音都显得柔若无骨。 【好…茶。还战爷爷,爷爷,叫的怪亲近,你算老几啊?】 白陶认出,这就是原书中的主角受:孟南。 他心底不屑,在看小说时就觉得这个孟南就是个白莲花老茶饼子,最会装无辜扮演柔弱的一方,向来自视清高装的一批。 像刚刚这样轻轻柔柔的几句话就给白陶扣上污蔑的帽子的事他没少做。 问都不问就把事情引向他是爱而不得偷偷跟踪狂一样的知道战铭在就利用战老爷子不知从哪也搞到了邀请函。 不过听得出这俩人应该也是刚到,所以并不知道他是跟战霆骁来的,对方现在就在楼上书房跟几家人谈话。 "你跟他说这些也是白说。"战铭心里觉得孟南懂事的同时,言语中不乏是对白陶的厌恶跟嘲讽:"他要是能想明白这些也不会缠着爷爷让人带他进来。" 他看了眼白陶手里的叉子跟面前已经被挖去半块的草莓蛋糕,眼里闪过明显的嫌弃:"还是这么幼稚。" 白陶撇撇嘴心想:【你嫌弃个毛线?讨狗嫌的晦气玩意儿。】 孟南压平想要上翘的嘴角,眼底难免带着几分得意:"铭哥别生气了,我相信白陶也知道他错了。" 战铭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孟南走过去拉过白陶,言辞关切且意味深长:"白陶你快跟铭哥道个歉,现在你人也已经见到了,没什么事就抓紧时间回去吧,让人看见了…总归不好。你不为别人着想,起码也替爷爷想一下,战爷爷对你那么好,你总不能恩将仇报让战家难堪,让他为难你说对不对?" 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暗讽自己丢人的意思,白陶怎么会听不出这人在阴阳怪气自己。 背着战铭时孟南看向白陶的眼睛险些隐藏不住眼底的鄙夷,又带着嫉羡。 孟南承认他对白陶有很深的恶意,原因不光是因为战铭。 在他看来自己怎么说都是孟家的子嗣,但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在遭受别人的白眼。 而白陶,他跟战家又有什么关系?他既不是战家的骨血也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凭什么一个外人都能被所有人高高捧起?! 白陶听了孟南的话险些咆哮出声,气到失去理智心里一骂就是一大串:【什么玩意?!我走?我丢人?!!我堂堂白家名正言顺的亲孙,哪怕是养在战家老宅也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谁还能比你这个下三流的小三生下来的私生子丢人?我都懒得骂你那个几乎跟出去卖的鸡划等号的小三妈,孟子良那个全靠下/_半//身思考的畜/生/玩意自己有爱人了不说,都有家室有孩子了,她还去招惹,小爷我就说句实话,她/他/妈/连鸡还不如!果然有什么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子女,你还真完美继承了那对牲畜男女的"优良基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不掂量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四处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一样,还有脸看不起别人!】 白陶眼底眸光一闪,试图从对方手里挣脱。 主角受虽然表面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倒是被他装出了一股子文人的书卷气,事实上抓着白陶的手暗地里是下足了力气的。 现在抠的白陶不自觉抽了口气,他压低声音不悦道:"你别碰我!" 白陶用力挣脱想要抽出胳膊,但对方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如愿。 没人看到孟南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精光,下一刻他眸光流转"啊"的一声连带着白陶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白陶原本被安排在一处像是室内阳台一样安静的角落,旁边有系起来的半边纱帘做遮挡,上下路过需要走过大概三节矮宽的楼梯。 这么一下两人撕扯中双双摔下楼梯,期间勾到薄纱,连带着也一并掉了下来。 两个人虽不至于受伤但都狼狈极了,声音大到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 好多人听到动静好奇的看了过来,就见两个年纪不算大的男生跌倒在地上。 一旁站着的人脸色十分难看。 战铭忙过去扶起孟南,强忍着怒火咬牙扭头看向白陶,那眼神像是能喷火恨不得把白陶就这么烧死。 孟南则在他没留意的角度低垂着头,微微露出一抹得意又挑衅的眼神。 战铭脸色阴沉到可怕,他气急时不自觉带上了两分狠厉:"白,陶…!" 【哦吼开始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为难我,真当你小爷我是面团捏的呢!】 白陶脸色通红,显然是急了,他指着孟南委屈道:"不怪我,明明是他…" "闭嘴!" 对于他的狡辩战铭想也不想的打断,他太了解白陶了,他就是个心思沉重惯会假装委屈,实际上心思歹毒的人! 孟南之前就被他接二连三针对,欺负了不知道多少次! 碍于老爷子偏心袒护,他才次次手下留情只能委屈孟南,孟南乖巧懂事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大方的不计前嫌还愿意替白陶说话! 战铭上下打量,知道孟南的确没受伤才舒了口气,暗道孟南就是太善良了,善良的让人心疼。 这里刚刚的事发出的声音不小,以至于吸引了场上大半人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投来了探究看热闹的视线。 他看着白陶命令:"你现在立刻…" "这…这是怎么回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扶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没想到刚刚才去书房谈话的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这。 战铭让白陶滚回家的话才说到一半被打断,不悦的转头看向身后,不由一愣。 唐家作为东道主,看到面前景象冷汗都冒出来了,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亲眼目睹面前的那个男生是从战霆骁车上下来的,万一对方出了点什么差错那这… 唐肖两老爷子悄然对视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慌跟紧张。 攀不上战家这位纵然可惜,但要是得罪了,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显然他们想的都差不多,不自觉看向孟南时眼神里也夹带了几分怨气。 比起另一个,孟家的这个私生子他们还算是了解的,认回来后很多人还出席过他的认亲宴,最近这段时间这人更是高调的出席了不少活动,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样。 最近听说他跟战家大房的小儿子关系匪浅,不然他们也不会放低身段的给他发什么邀请函。 想着果然又看到了战铭,心底都了然。 揣测这养子倒是有些手腕,甫一回来就攀上了高枝。 按照以往他们就是看在战铭的面子上必定都要给这孟南几分面子。 可这… 想到战霆骁自然不可能有人会轻易出头。 这是战家的"家务事"。 说白了,战家人之间神仙打架,他们还不够格站队。 毕竟无论是哪一边,他们这些人也都得罪不起。 不过心里都没少编排,倒是也都还清楚,纵然是战铭,在面前这位跟前,呵,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11章 真是狗听了都摇头 周围人的议论声从他们出现,在这时就降低了不少,直到白陶垂落的视线下出现一双皮鞋。 鞋子做工极好,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定制,西服就连裤脚都挺扩平整,可见主人身份显贵。 白陶可以感受到那双清冷矜贵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发顶,他垂着眸子依旧默不作声,动都不愿意再动一下,原本应该狼狈不堪的时候无故蒙上了委屈的可怜巴巴模样,像是在闹脾气的幼崽需要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呵护着抱起来哄一哄。 "白陶。" 这声音沉稳,带着股上位者不容忽视的威压。 周围彻底寂静,所有人见到面容冷厉眼神深邃的男人时,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放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一幕。 已经有几个人在听到"白陶"的名字时表情出现了异样,满眼好奇的又仔仔细细打量起依旧跌坐在那看起来年龄并不大长像精致好看像是洋娃娃的男人。 空气静默的可怕。 【哎呀完了,我哭不出来,哭不出来怎么办可不行,老子绝不可能放过那个死绿茶!让我想想…】 白陶借着掉落在身上缠绕的纱帘做遮挡,悄悄把手挪到大腿处:【嘶-!操!掐大腿根果然好痛!】 白陶顿时眼眶泛红,眼底升起一层水雾。 他顺着声音,视线从那人鞋尖到裤脚一路攀爬,停靠在男人容貌出众的脸上,白陶鼻子一酸含糊出声:"小叔…" 两个字倒尽了委屈。 小叔?! 还在纳闷两人关系的人皆是惊讶。 有人了然,有人疑惑,见战霆骁并未反驳还在脑海里搜寻起战家的那些晚辈乃至分支旁系甚至绞尽脑汁的搜索记忆里的那些末支,就为对上那个年轻的陌生男人的身份,想着无论结交与否,但求以后自家别得罪就好。 自然也不乏有人通过战霆骁叫出口的名字以及他冲出口的那句"小叔",确定了白陶的身份,纳罕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被战老爷子养在老宅呵护多年的那位。 战霆骁自出现就从未给过战铭和孟南哪怕一个眼神,完全忽视了他们。 见这二人关系俨然还要比战铭这个名正言顺的亲侄子还亲,大家心里对白陶在战家的地位又切身实意的有了更深一层认知。 "小叔,"白陶看着战霆骁告状:"我的脚动不了了。" 【扭没扭的无所谓,重要的是这逼今天我白·切黑化·陶必装!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颤抖吧,择日不如撞日,谁让你们非要犯这个贱,今天咱们就谁都别想好!】 战霆骁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如同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白陶。 保镖要上前搀扶时被他抬手拦下,在周围不自觉被眼前一幕引起的低声惊呼声,跟一片倒抽口气的声音里,白陶身前的身影缓慢落下将他完全笼罩在一个安全的空间。 一双骨节分明强而有力的大手将缠绕在白陶身上的丢到一边。 战铭开始看到战霆骁时的确是很惊讶,他很快收敛好情绪,并不认为战霆骁在又会怎样。 但此刻见到战霆骁的态度心里同时也很别扭,毕竟他是大房家小儿子,放到古代起码也是天潢贵胄,走到哪不是被人围着讨好? 战霆骁现在抢占他的风头不说,就凭他对自己的态度,战铭紧握着拳头,心里狠狠给对方记了一笔。 战霆骁看了眼白陶一片白皙柔韧的脚腕,白陶愣了下,从惊讶中荒神悄悄往后瑟缩了下。 还没忘记戏才刚刚开始,他大着胆子一咬牙伸手勾住对方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紧紧捏在手里,抿唇强压下委屈,说出口的话可不见有多柔弱:"小叔,我想回家,我想爷爷了。" 这句话听似普通,但白陶可"不知"他小孩子似的"无意中"撒娇的一句在另外一些人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且不说他是在战老爷子那挂了号的,圈子里谁不知道老爷子对白陶的疼爱程度,没见过那也都如雷贯耳了 唐老爷子跟肖老爷子苦涩的对看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好歹是来参加自家晚辈的订婚宴,这…这要是让人看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人出来时候还好好的,回去伤成这样,那他们还办个屁的喜事,怕是一会就要一道去战家磕头告罪了! 战铭更是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他面容紧绷,完全不像刚刚的嚣张气焰更不敢在这时候还端什么派头呵斥威胁白陶,一口气不上不下憋闷在胸口直顶喉咙。 他心里清楚自己从来没在战霆骁手里捞到过任何好处,轻举妄动只会把事闹的更遭说不好还被借此机会反咬一口。 孟南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心里的不甘,嫉妒越演越烈。 柔弱的看了眼身边的战铭,直接咽回了要出口的话。 眼见战霆骁抱起白陶后长腿就要往外迈,这些人彻底慌了。 见唐家这几个老东西废物的还不快把人拦下,顾不得多想,战铭只能亲自开口:"等一下!" 白陶在战霆骁怀中,依靠着他的遮挡下唇角翘起,稍纵即逝。 【哼哼怕了吧?!大反派有腿,就问你怕不怕!!】 战霆骁并未转身,战铭早就习惯他这种目中无人高傲的样子:"四叔,唐家离老宅也不算近,不如先让唐家的医生帮忙看看。" 唐家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顺着话上前劝。 唐老爷子家的长子边擦干急出的一脑门汗边保证:"对对对,战总不妨先让家里的医生先替…"他想了下:"先替白少爷看看,路上还有段距离,万一,万一更严重了可怎么好。" 白陶感觉到战霆骁停下的脚步,却生生的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战霆骁刚好垂着眉眼看着他…的胳膊。 【很好,不愧全书最大反派,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还郁闷这都没人发现那我不白摆好造型了?战霆骁属你最机灵!】 【留下?当然要留下!我还没忘这次来的目的,虽然碰到那两个倒霉玩意,但收拾起来那不都是捎带手的事嘛~这回好了,有好戏瞧了。】 【让我看看啊…很好!时间卡的精准无误堪称完美,刚好来得及一会看戏。】 "小…小叔。" 才出趟门就弄的一身伤,怀里的人委屈极了,失落的像被泼了一大盆水的白兔耷拉着耳朵瑟瑟发抖。 "手上的伤谁弄的。" 这时凑上前来的所有人才留意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男人露出的一节胳膊上洁白纤细的腕骨通红一片,指痕清晰可见。 对方大概是下了死手,那印子看上去尤其骇人。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生怕下一刻就被连累了,战霆骁一气之下给一并发落,恨不得抓出来凶手痛殴一顿。 白陶看了孟南跟战铭的方向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战霆骁刚刚的话,而是问他:"小叔,爷爷真的…"他说到这里嗫喏的叹了口气,垂着眼不再说下去,最后只妥协,又像是想要逃避:"小叔,我想让医生看看脚,我不想这么回家让爷爷担心。" 听了他这话,唐肖两家人的心终于又掉回了肚子里。 情绪跟着跌宕起伏了半天怕是光这会就要少活几年了。 战铭也看到了白陶胳膊上的伤,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他当然不会以为一切都是白陶自导自演故意栽赃陷害,更不可能傻到觉得会是老宅那边有人能有胆虐待他。 老宅全都是老爷子的亲信,一心唯战景河马首是瞻,对白陶更是爱屋及乌,毫不客气的讲,虽然他们对自己也表面足够尊敬了,但他心里觉得那些人对白陶反而还更亲近些。 怎么可能有人敢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下此黑手? 看那淤伤又都是新的,就是他再不想要相信,答案也早已经浮出水面。 接收到战铭略带不满的视线,孟南心陡的一沉。 还真不是他没脑子,实在是像这种事他早不是第一次做。 他承认最开始第一次时自己的确是不小心把白陶撞伤,但那是个意外,白陶除了磕破了手掌外也并没有其它影响。 后来慢慢他鬼迷心窍的又"不小心"试探过几次,发现白陶就是个软弱好欺的傻子,尤其在自己话里话外威逼利诱的暗示下。 战铭本来就够忙,已经够烦的了,他如果还去添乱,只会让战铭最加厌恶他这种恶毒没脑子只会一味扮可怜找对方麻烦的家伙,要是敢去告黑状白陶只会让战铭更加讨厌他而已。 白陶也想起来,原主在被孟南那个心机/婊/的引导后,他自认帮不上什么忙起码不要添乱尤其担心原本就对自己不喜的战铭更加厌恶自己,就真的傻傻的信了,信了?!信了!! 白陶:哎…真是狗听了都摇头。 孟南撞见战铭不似以往的视线,他这一下被打的措手不及,内心慌乱下有些不知所措的赶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他焦急的想要抓住战铭的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战铭你相信我我也没想到…" 战铭冷漠的抽出手,撇开视线不再说话。 第12章 以绿茶之道还治绿茶之身 孟南愣了下,他感受到对方骤然的冷漠有些慌。 平时他装的很好,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骨子里的盛气凌人跟傲慢,反而处处大方得体,战铭也被他伪装出来的人设蒙蔽,当然从不会这么对他。 孟南从小就跟妈妈生活在市里的一套小公寓,孟子良虽然待他们也还好,最起码从没苛待过母子俩的吃穿用度。 但邓子凤可不是什么懂得知足的良善之辈,她从小眼高于顶自命不凡,自以为她长得好,以后必定嫁进豪门整天做什么豪门阔太太的美梦。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边资质平平的小姐妹早就相继成家生子,她也从最初的不屑到后来越来越不安。 因此当她认识孟子良便意识到这也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无视狠心豁出去,在两人不清不楚期间想方设法终于怀上了对方的孩子。 她开始还担心孟家让她打掉,一边跟着孟子良浓情蜜意使劲浑身解数的讨好,一边想尽办法隐瞒,直到肚子显怀再也瞒不住时才哭着求他让自己生下孩子。 孟子良原本还有些为难,可眼看着情人哭的梨花带雨,还举手发誓绝没有让他为难的想法,她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孟家的门楣,只求他同意留下这孩子,算是他看在她真心爱自己的份上留给她一个跟他有关的念想。 不得不说邓子凤这以退为进的招数的确打动了孟子良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想一个女人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不求名分不求财富只想要一个自己跟她的后代,思虑过后在邓子凤软磨硬泡的哭诉下到底还是答应了。 邓子凤有野心也有耐心,孟南的成长过程中少不了邓子凤的悉心教导。 他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优势,懂得观察那些人的喜好,善于伪装成最无辜清纯的小白花,借此也好让他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他不停告诉自己再高一点,再往上一点。 事实也的确如此,经过母子俩的精心策划,孟南很快迎来了他生命中的重大转折。 那次暑期工,战铭"无意中"的英雄救美彻底扣响了两人之间的羁绊。 孟南在面对困苦的境遇时,那种坚韧不拔,永远不向命运低头,像是顽强盛放在荆棘中的野花。 与外表的柔弱不同,他勇敢,坚强,永远不向命运妥协。 不像周围那些满心算计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孟南是那么纯粹善良,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战铭一下就被他吸引住了,越接触越能发现孟南的可贵。 两个人命运一般不知不觉相互吸引,暧昧非常,离真正在一起也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已。 孟南知道要不是他"不小心"让孟子良发现了两人的关系。 要不是战铭,要不是战家,孟子良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他接回孟家,更不可能对外承认自己的身份,为的不过也是想借由他入了战铭的眼,搭上战家这艘大船。 多可笑啊,孟子良那么多年都不愿把他带回去的孟家,如今只因为一个"可能"就愿意给了他身份。 但这也只是第一步,孟南想,往后他还会有许多,更多。 想想他即便被认回孟家后的境遇,那些鄙夷不屑的眼神、言语,无不让他气愤不甘。 他心里把白陶上上下下诅咒了千万遍,已经开始想如何应对的方法。 孟南轻咬着唇瓣,满脸懊悔的主动站了出来:"抱歉四叔,可能是刚刚我看白陶要摔倒时只想着要拉住他没注意,"他自责的看着白陶,如果视线可以穿过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的话:"对不起白陶,原本我想要救你的没想到反而让你受伤了…" 他已经偷瞄过了,他们刚刚的位置刚好属于死角就是要看回放摄像头也不可能完整拍到。 白陶:…… 【不愧是老茶饼子,太恶劣了,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明明是你先上来抓我我要挣脱你死命抓着我还掐我,才有后面摔倒那一幕,怎么就变成救我了?!这么快想到办法倒打我一耙,我算你狠,啊啊啊啊好气!】 战铭眉头微蹙,他刚刚当然也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只以为现在撇清找茬伤人的说辞才是关键,便没多理会孟南带给自己的心里面那股异样。 现在经他一说才恍然意识到,很可能是刚刚两人争执后摔倒时孟南的确又伸手想要救对方,只不过正如孟南说的,当时情况紧急,他光顾着要救白陶一时失了分寸而已。 听到这里,他心里刚刚那种别扭便彻底消散了。 他为刚才自己对孟南的误会觉得不应该,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歉意。 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后的确没再多想,根本没发现期间这些人暗地里来来回回的几个回合较量。 战霆骁没说话,鞋尖一转在周围人的护送下调转了个方向:"去楼上。" "哦,哦哦我带路。" 唐家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战霆骁同意先让医生看看就是给了机会,这事就还有缓,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战霆骁突然停下,他面无表情俯瞰着孟南,眸光阴冷:"你是?" 孟南怔住愣是又被噎了一下,赶忙回答:"四叔我叫孟南,我是…" "以后注意你的称呼。"战霆骁不等他说话,冷冷抛下一句。 被惊醒的孟南脸色顿时涨红,窘迫的磕磕巴巴:"我知道了,战总…战先生。" 半步不到,路过战铭身边时战霆骁才收回的视线看了他一眼,眼神几乎与刚刚无异。 战铭离战霆骁这么近,同样有些迫于战霆骁令人窒息的威压:"…四叔。" 被那双眼睛注视,他莫名有些心虚的先一步瞥过目光不敢直视对方,视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留着你们的解释回老宅跟老爷子说。"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唐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不愧是辉煌过几年的,瞧这摆件儿,一看就不少钱吧。】 白陶低垂着脑袋坐在那无精打采的,要是不清楚的人还真会觉得他有点可怜,没注意到忽略了那对不安分的不时四处偷瞄的大眼睛。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对方看过后皱了下眉,白陶不羞不臊的坐在那一脸关切:"我的脚怎么了吗?" 【怎么了,当然是啥事没有啊嘻嘻~】 唐家的家庭医生也的确是没发现有任何问题,只听这年龄不大的小少爷说他眼前这不红不肿还很白皙的脚踝疼。 另一位一起来的到底是年龄大些,懂得不少为人处事的道理,尤其是这些豪门家中的那些尔虞我诈多少也听到看到过不少。 他看众人都围着白陶转一脸紧张的担心样,心里有了些成算。 他笑着跟他们说:"这位小少爷的脚的确是扭到了,好在发现的及时而且也并没伤到骨头,大概是动作出了问题挫扭到筋有些错位了。" "要是愿意的话就让我去拿些药酒,替小少爷把筋揉搓开。" 众人都看向战霆骁,等他发话。 战霆骁垂眼看着白陶毛茸茸的发心:"白陶。" 白陶抬起头满眼无辜的看着战霆骁:"小叔?" "听医生的。" "哦…" 【这还用你说?不然我为什么留下来?还怎么名正言顺的去看热闹?】 其他人听不到他心里面想的,那医生替白陶揉搓过脚踝后离开前没忍住提醒:"正常走路没问题了,小少爷这两天注意不要让这只脚太受力就好。" 得到答复后他踌躇了下,还是抱着医者仁心的心理没忍住提了一嘴:"我瞧着小少爷身体薄弱了些,建议您可以寻个靠谱的老中医调理下。" 不管他是因为看唐家人对他们的态度原因还是什么,这话的确也都是为他好,白陶对面前这位医生很有好感,他点头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原主的身体状况他是知道的。 刚被战老爷子接回来那年几乎大半年近一年都躺在床上调养。 当年战家跟警/察打过招呼当下他就被抱去了战家名下的医院,要不是就医及时,用不了多久原主恐怕就小命呜呼了。 战家家大势大,名下的医院是国内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跟设施,要不是因为这,他还真够呛能活着出院。 老宅后边的其中两栋小楼,一栋是最先进的医疗器材几乎应有尽有,一栋住的是全年24小时待命的家庭医生。 原主小时候脱离危险,住了几天院后就被接回老宅了。 虽然是在家里,但也同样也是要卧床静养。 战家的家庭医生还有个是一位老中医,老爷子每个月例行替战老爷子号脉。 这位可是个有大背景的,堪称国医圣手,祖上不是隐士神医就是太医院的,现在外面人想让他帮忙看病都很难见不到他人。 白陶的身体同样也是经这位调理。 毫不客气的讲,要不是这位帮忙,白陶虽然儿时活着回了战家,后面这些年即便是现在也只能整日关在房间在家里休养,不可能随时出的了门,更别说像他现在这样除了薄弱些偶尔生个小病,平时几乎与常人无异。 第13章 那我可就不怕了 白陶跟战霆骁被大家跟着走出房间时还不自觉轻在暗地里拍了下大腿:这副身体那可实打实是用战老爷子对原主的疼爱和大把金钱堆砌的。 说白了别看白陶是个外人,但他的生活还真不比其他那些豪门家的小少爷差在哪,就这身子享受的不管是人脉还是金钱少了哪样都养不出来,也难怪主角受一想到他就嫉妒的面目可憎。 "小叔,那两个人呢?" 【奇了怪了,我怎么没看到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到哪去了?】 白陶回到会场,他双眼环视了两圈周围,确认没看着战铭跟孟南,忍不住开口问一旁的战霆骁。 战霆骁神色淡淡,貌似对这个完全不意外:"回老宅告状去了。" 白陶一愣,反应过来后撇了撇嘴。 【哼,胆小鬼真够阴的。】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陶心咯噔一下,心道别是刚开局自己就被大佬秒杀了吧… 他强装镇定,但僵直的脊背跟动作却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跟不安,呆头愣脑的神情反而说不上的灵动:"啊,哈啊?" 正对上战霆骁讳莫如深的眸子,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切无所遁形一般。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那小子,最近是怎么了?" 白陶暗自松了口气。 【我又活了~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怕了。】 他故作轻松的挠挠脑袋:"啊,啊啊,嗐…"他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做足了悔不当初的遗憾:"我那不是还小吗,现在长大了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值得我去爱…" 【怎么样,够深情吧?这时候我还应该抬起下巴75度角露出我的天鹅颈,湿红的眼眶含羞带悲的含着一汪薄泪,眼尾处微微泛红,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为我动容…我那些小说可都不是白看的,我懂的很!嘻嘻~】 战霆骁淡漠的看着他:"长大了?" 白陶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背着手,老神在在的摇着脑袋叹息:"是啊,一转眼我都23了…哎!~" 要不是当年他身体原因晚上学,正常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该毕业了。 谁能想到他堂堂白陶虚岁现在都23了还是爷爷的好大孙儿呢,嘿嘿~ 话说战铭那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想早一步回去跟爷爷告状,他告的明白吗,当的明白爷爷的好孙子吗? 真是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别以为他诸葛白陶猜不出他这么火燎腚的跑回去是为了什么,整的就跟谁能污蔑他们似的,哼!咱们走着瞧。 30岁的某人:…… 两人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乱,大厅众人再次被吸引,纷纷朝那边看去。 不少人心里纳罕:这唐家的家宴可真来着了。 另一人眼前骤然一亮,像闻到肉味的狗,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 【哪呢?!哪呢?!等等我,那边的大叔麻烦让一让,把最好的观赏地留给小陶!】 他没忘回头征求战霆骁的意见,眼神迫切的看着战霆骁。 战霆骁看了他一眼,跟身边的保镖说:"跟在白少爷身边,务必不能让他再伤到。" 白陶知道这是同意了,瞬间开心的头也不回,生怕战霆骁反悔似的冲了出去,被提到的保镖赶忙也跟了上去。 战霆骁凤眸微眯,目光冷沉的看着白陶的背影。 "我说你想当三想疯了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你这种人撒野的吗?!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人丢出去!什么人都敢放进来你们不想干了吗?!" 横眉冷对的女人穿着一身妖娆的抹胸鱼尾式红色礼服,身边站着同行的男伴,正态度嚣张恶狠狠的朝着另外一个女人发难。 另一个当事人气质则与之完全不同。 女人眸色沉静睿智,气质清冷大方。 她穿着荷叶袖衬衫在光线的折射下带着若隐若现的羽纹。 面料做工虽然都很不错但到底是来参加宴会,这一身乍一看未免过于低调,在一众恨不得把钱穿在身上的礼服人群里甚至略显寒酸。 但她波浪卷的长发被松散的挽起,露出的耳垂上若隐若现的那对耳环却很值得考究,爱好珠宝的妇人们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包括她手指上被层层叠叠的袖口隐在其中的戒指,嘶!-绝对是拍卖会的级别了。 "你他妈放屁!"这时又有个男声加入嘈杂的人群冲了出来。 他气的脖颈僵硬,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指着一脸不善的女人正挽着的男伴破口大骂:"邓辉你/他/妈躲在女人后头算个屁男人!你有种说实话!你之前骗了我姐多少,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是交换生,还说自己是单身!你/他/妈仗着我姐心软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没少骗她钱!" 要不是他姐还拦着,他就要冲出去暴揍这个渣男了! 男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应该是跟白陶差不多大,同样穿着纯白色垂感很好的衣裳腰间系着国风感十足的白祥云纹腰带,上面还挂着块色泽莹润通透,质地很好水头很足的美玉。 虽然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人说的信息量有点大,如果是真的,听那意思这不就是骗人感情的渣男? 好家伙,周围人开始不自觉低语。 被指认的男人听到旁边周围人的议论声,难堪的别过脸:"这位先生请你慎言,我并不认识你跟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如果再这样无理取闹恶意污蔑我,我就要叫人"请"两位出去了。" 他甚至故意加重了“请”这个字。 "不认识?"雒亦瑶冷笑。 经过刚刚的惊讶过后她很快平静下来,整个人出奇的冷静:"名字呢,你也不叫邓辉?" 邓辉原本还有些心虚,但他知道这时候打死了都不能认下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他故作绅士的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很快换回惯用的温和与从容:"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获得了我的个人信息,也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信口开河肆意污蔑,我的确叫邓辉但想打听到也并不难,更何况我也确实不认识你。" "操!你!…" 雒亦瑶再次拦下在正处在发狂边缘的弟弟:"我来。" "那我如果说有照片呢?" "呵,"邓辉身边的女伴听到后也不禁狐疑的看向他,邓辉内心还算是强大,不动声色的给了对方一个"信我"的眼神,坦坦荡荡的回怼:"这位小姐看来你们今天是有备而来,邓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谁非要这么搞我不可,"他看向四周,浑身上下都是大义凌然的气势:"现在这个时代别说是照片,在国外的那些刷卡记录跟视频都可以伪造换脸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如果邓辉真的像这位小姐说的是个急功近利贪图钱财的小人…" 他无奈的摇头苦笑:"各位,我邓家还不至于沦落至此。" 邓家是做零售公司起家,虽然算不上什么行业巨头但好在总不至于贪图别人钱财。 更何况人群里也的确没人认得出雒亦瑶姐弟,但不乏有认得邓家乃至邓辉的却大有人在。 真要说图钱,为了自家面子通常会选择联姻,哪怕再不济总要找一个有钱的吞并,可雒亦瑶这一身看上去要么就是太低调了,怎么看都不至于让邓辉冒险。 邓辉身边的徐菁菁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尤其她自小就被家人宠坏了,向来自以为是嚣张跋扈惯了。 相亲那么多,就没有一个入的了大小姐的眼。 前不久跟相亲对象不欢而散,两人话不投机对方因为她的态度连带几句讥讽就恼羞成怒到差点跟她动手。 也就是那次遇到了同餐厅吃饭的邓辉。 邓辉替她解围期间还挨了对方一拳。 缘分天注定,经这么一事徐菁菁跟邓辉也算是认识了。 她从哥哥那得知邓辉是邓家的二儿子,上面还有个大哥,下面有个弟弟跟两个妹妹,最近才刚从国外留学回国。 邓辉儒雅健谈温柔风趣,他不时对自己流露出的体贴入微唯命是从,彻底打动了徐菁菁的芳心。 邓家的家庭背景原本根本够不上徐家,倒是机缘巧合下让他英雄救美成功虏获了徐家千金的芳心。 邓辉先下手为强的提前一步,仅凭一句话就把路都给堵死了。 想姐弟俩别管再说什么,就是拿出来了些什么所谓的证据此时也不会对他造成过大的影响,毕竟谁还会花精力去听什么所谓的真相,他们只在意自己以为的"真相"。 没人看到邓辉眼底划过的那一抹阴翳。 只要躲过了今日,回家他就有办法解决对方。 徐菁菁看他这么有信心,转而骄纵的扬起下巴,鼻孔对着姐弟俩冷哼了一声:"还不快滚?!等着被丢出去吧,快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菁菁。"邓辉温和的拦下她,在徐菁菁发作前笑着搂着对方哄劝:"不过是两个别有用心的小人,不值得让你生气。" 第14章 人鱼之泪 徐菁菁不愤,气急败坏的挣扎着想要挣脱邓辉的怀抱,她恼怒的瞪着邓辉:"你居然还帮他们说话!" 邓辉侧过头悄悄朝徐菁菁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徐菁菁开始还象征性的又挣扎片刻,邓辉当然没松开她,又好声好语的说了好久,徐菁菁这才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算是同意了。 女人娇嗔的眼神含情带羞的,此时气的脸颊绯红,他接着道:"你这样我该心疼了。" "再说今天是唐家跟肖家的好日子,看在几家人的面子上咱们大人有大量大事化小就不跟他们计较了。"他低语:"这么多人看着,别回头让叔叔阿姨为难。" "可他们这么说你…!" "我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害怕他们这些胡言乱语?"他侧头轻轻在对方脸颊落下一吻:"我只要你信我就足够了,其他人怎么想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 徐菁菁已经被他说动,肚子里的怒火消去了大半,剩下的那点心有不甘的埋怨:"当着这么多人…" "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算是什么货色,也配让我们徐大小姐动怒?要不是看在肖唐两家的份上别说是惹到咱们,就凭他们想见你一面都没机会。" 徐菁菁撇撇嘴,显然这话落在她耳里十分受用,朝着姐弟俩的方向冷哼一声:"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们俩在那嘀嘀咕咕半天,这边的姐弟俩虽然听不清但也没傻到不知道是在说他们坏话。 雒亦瑶也才刚回国,因为一些事她带着弟弟先父母他们回来,没想到在这遇到了邓辉。 邓辉之前对她一直隐瞒身份,她虽然知道对方是学生也去过对方的学校见到过他的同学,但想也知道那些人起码现在都不会为自己作证。 她不是没办法证明,但邓辉这个小人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拦着那个女人把事态闹大,为的不就是要争取时间。 即便自己以后有机会在警方的协助下证明她手里的证据都是事情属实也晚了,尤其指不定他到时还会跟他们耍什么手段开脱。 "不必。"雒亦瑶腰背挺直,依旧骄傲的站在那完全不受这场意外的影响:"我赞同这位徐小姐说的,报警。" 她唇瓣轻落下"报警"两个字打的邓辉措手不及。 徐菁菁却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依旧狠毒的看着雒亦瑶,刚刚才被邓辉劝着降下去的怒火紧接着又复燃:"这可是你说的!你们都听到了,还不报警!" 事情突然有新的扭转,所有人都懵了,刚刚还动摇了确信邓辉说的清白,现在这人不仅不害怕赶紧跑,反倒是主动要求报警,又让人开始摸不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已经相信邓辉说的的那些人再次出现了动摇的苗头。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冲出,打破了眼下诡异的气氛:"诶?那个叫邓什么的他脖子上带的是什么啊?链子还挺好看。" 开始大家还寻找声音的主人,听对方提到邓辉的项链心里纳闷什么时候了说这个,但眼神还是跟着不自觉又都朝着邓辉的脖子上看去。 所有人都带着狐疑的视线落在邓辉身上,反倒是话语里提到的主人公邓辉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像被踩到脖子的动物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他脑袋里面嗡嗡的一片空白,脚下无力的朝后踉跄着摇晃了一下。 徐菁菁终于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蹙着眉跟众人一样不自觉看向他的脖颈。 被人恰到好处解开的两颗纽扣,衬衫领口处刚好可以看到一条若隐若现的银色链条。 她没太多想,邓辉更是没来得及反应时,就被徐菁菁伸手一拽扯出了项链。 瞬间一颗稀有通透无暇的蓝钻在链条处滑出,在大厅的灯光照射下璀璨菲然。 众人看到皆是露出惊艳的神情。 顿时有人认出:"那不是…" "“人鱼之泪”,两年前出现在M国圣耐尔特拍卖会上,它的编号78246。" 众人寻声看向说话的女人。 雒亦瑶冷声说出钻石的来历,目光阴沉的定定看向邓辉:"圣耐尔特拍卖行会对流出的每一颗宝石登记录取身份信息,独一无二的编码捆绑买家信息,只要登录圣耐尔特拍卖行的官网便可查询,编号78246“人鱼之泪”的买家雒亦瑶正是我本人,请问这位邓先生,既然你自称并不认识我又怎么会有我的东西?你是想说捡来的还是偷来的抢来的?当初我可是把它送给了一个跟你同名同姓叫邓辉,自称穷人出身在国外的交换留学生!" 接收到周围人投来的视线,邓辉仿佛处身于一团灼热的火球中央无比煎熬退无可避,豆大的汗珠顷刻间就漫上头顶。 他大意了。 刚刚的确忘了自己还带着这东西。 这颗钻石项链因为钻的大小并不会显得女气,十分符合自己的气质。 尤其是当初第一眼见了,他就发自内心的喜欢,虽然不知道它的确切价格自然也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也看得出价值不菲。 因此当初雒亦瑶见他喜欢,很痛快的送给自己后他也只以为是对方太爱自己并没想到它的独一无二而时常佩戴。 邓辉脸色煞白,人傻了。 很多人见过后也都赞叹它的美,恭维他,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但…也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眼泪啊。 他猜到过它值钱但也只是当做寻常的宝石而已。 邓辉面容麻木的调转视线,已经看到大家在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已经拿出了手机看样子是在官网查询对照那颗钻石的信息。 还有人面露惊讶,指着它跟身边人不知正说什么… 面对周围看热闹或鄙夷的视线。 完了。 邓辉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有人那眼神似乎都看穿了他的龌龊,这下他是彻底完了。 【啧啧啧,活该!死渣男。】 战霆骁看到某个深藏功与名的小家伙趁人不注意像条鱼一样悄悄退出人群,笑着跟自己悄悄挥了下手,朝他这边走来。 原书里也有过这场闹剧,不过结局不同的是不仅没人相信那对姐弟俩的话更是让渣男狂赚了一批同情,更更是让他身边的女伴,也是他现在的未婚妻对他深信不疑,两人没过多久就领证结婚了。 白陶这次之所以非要来就是为了在孟南认识邓辉前处理掉这小子。 邓辉这人人品差但很会做表面功夫,大家都被他的演技欺骗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实际上这人妥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虚荣小人。 原书中并没有提到过他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孟南。 白陶只知道他是通过孟南后来认识了战铭,两人利用徐家跟战铭的人脉没少给原主和战家使绊子。 战霆骁自然不是那么轻易能被这种臭鱼烂虾扳倒的,但像他们这种小人时不时的蹦出来也着实恶心,尤其他们惯会躲在暗处借助其它掩护,重伤他人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原主就更惨了,他没有战霆骁那么大的体量跟能耐,即便后来被战家赶出去后,托他们的福愣是连一个正经公司的工作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在一家饭店的后厨找了个洗盘子的工作勉强填饱肚子。 白陶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想到这些他突然胸口憋闷感到很难过。 他大概也是心疼原主的,"白陶"只是太笨了,他对主角攻的感情太过于执拗完全没给自己留退路,卑微到为了让对方回头看一眼自己被人利用,即便他知道原主知道自己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所做的也不过是小小一环,用以推动剧情。 原主本性并不会坏,因此他依旧为自己曾做过一些不利于战家对不起战霆骁更对不起战爷爷的错事而日夜自责。 战老爷子对他那么好,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会自责为难,但都被自己的恋爱脑蒙蔽,尤其那句"战铭是战家人,是爷爷的亲孙子,他不可能做对不起爷爷的事。"稀里糊涂的挡了过去。 以至于在原书里"白陶"一错再错,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一边觉得对不起这些真心对自己的人,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对战铭的感情。 只因为他在刚到战家时战铭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就让原主感恩了多年,也成了他喜欢对方的重要契机,他被两种感情两个自己相互折磨。 到最后随着老爷子的死即便再怎么悔恨也早就来不及了。 没了战老爷子的守护,没了战霆骁做靠山,即便他最后为了口吃的苟延残喘,但他的身体实在太不好了,被赶出战家又多受折磨也注定了他会惨死的命运。 白陶垂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战家金堆玉砌的白少爷,这幅身子之所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都是长年累月调理呵护被关爱的成果。 "看完热闹就回家。" 白陶一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战霆骁面前,他反应过来露出甜甜的笑:"好的小叔,我们回家吧。" 他来了,就像刚刚,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白陶满意的回头又看了眼人群中面如死灰的邓辉,勾起唇角:这才只是个开始。 第15章 当孙子的学问可大着呢 白陶突然愣了下,想到原文里作者并未提起的:也许孟南就是在这场宴会上认识的邓辉?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捋的话,那么按照原剧情,那对姐弟刚回国就丢了大脸,虽然后面有证据也都被邓辉跟徐家想尽办法压下去了。 那之后所有真相自然也都没什么人知道,最后不了了之,雒家因此对国内的名流世家圈子失望至极。 雒家现在的当家人,也就是姐弟俩的父亲雒北辰直接将两个子女召回国外,立刻断掉了国内项目启动合作的动作,以至于后面即便有人听到风声,有公司意图想要跟他们合作也都被拒绝了。 试想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一个渣男就算了,但这些人抱团跟着一同混淆黑白欺辱没有背景和根基的姐弟俩不说,更是有后面的联合打压,最后就连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也选择了按下受害者。 邓辉这个渣男到最后却完美隐身。 雒家对这个圈子的风气是失望透顶。 要知道原本雒北辰对这次合作的态度是很诚恳的。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失去了一个多大的赚钱机会后只知道惋惜,可笑的是还不知道雒北辰是为什么撤销的。 因为邓辉很快就知道了姐弟二人的身份,他害怕成众矢之的,利用人脉封锁了雒家姐弟的真实身份。 多可笑,这些人维护着一起变相的帮忙邓辉蒙蔽了真相,结果转过头同样也被邓辉蒙蔽,玩弄于股掌。 即便雒亦瑶不愿意再纠缠,雒北辰也咽不下子女被欺负的这口气。 雒家看似在国内没有背景没有根基,但他们有的是钱,有什么是用钱砸不穿的呢?他略施小惩稍微动了下手指就搞垮了徐邓两家。 徐家虽然后来知道真相后对邓辉恨得牙痒痒,可那时候破产是事实,徐家和邓家那之后最大的支撑也成了邓辉,面对现实只能压下怒火。 而邓辉,他去做孟南的狗腿子攀上了战铭这个金大腿,那之后再也不用被徐家掣肘的他每天都流连在花天酒地的花花世界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白陶调侃的看了一眼徐菁菁:我们的这位徐大小姐婚后可过的水深火热呢~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只会变本加厉。 白陶他并不知道善是否会有善报,但他坚信恶有恶报。 孟南他们跟徐家和邓辉的联盟会不会就是从刚刚那场闹剧,孟南也跟自己一样的仗义执言下结交的?只不过孟南跟他,帮的显然是不同人罢了。 白陶觉得很有可能。 又看了眼那对姐弟:【不过还好被我遇到。邓辉那个傻缺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恐怕肠子都悔青了,活该他心术不正的最后什么都捞不到,真以为徐家就有多牛,被你当做有点小钱的那可是雒家!】 雒家从曾祖父那一辈就举家上下去了国外发展,这么多年过去的确早在国内没什么根基。 但要知道那可是雒家,首屈一指的石油大亨啊。 雒家人向来低调才鲜少有人知道,但改变不了他们有钱的事实。 虽然不是世家那样有底蕴的家族,这家人说白了就是当年运气跟魄力的加持下做了暴发户,但暴发户能做成雒家这样也是顶头了好吧。 更何况历经几代人的努力早就不是他们曾祖父那代人那么简单了,如今也称得上是大家族。 "那还不走。" 战霆骁回头看到白陶还在发呆。 "哦!哦哦走。" 白陶赶忙颠颠的跟过去。 战霆骁穿过他淡淡的看了眼他身后,略过人群中间的两人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上车后,见战霆骁闭目养神,白陶便识趣的没再说话,他望着窗外一个人胡思乱想。 【我记得…原书里写的雒家人原本是打算回报/祖/国,这次回国是为了找个项目合作。】 【雒家虽然在国外发展的很好,但因为一直都很低调,再加上当年算是全部身家一起连根走的,现在在国内既没根基也没有什么好的人脉。】 【嗐,人嘛,就像越没啥显摆啥一样,没钱想要有钱,但雒家这样不缺钱又很有觉悟和思想高度的家族,就开始琢磨怎么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倒是想跟大家族世家合作,怎么合作呢,总不能抱着一袋子钱上门"你好,我有好多钱,想跟你合作"吧?没人脉,没机会接触,又不想完全只凭借着介绍,万一是那些徒有其表的合作,这才想着法想要先通过唐家这次的家宴试探性的先私下观察国内各家族的情况,切身的有个初步了解。结果没想到啊…啧啧啧。】 【话说回来雒亦瑶不愧是雒家未来的接班人,爱了爱了小姐姐又美又飒酷毙了!头脑清晰临危不乱,也没有又哭又闹,面对一群人指指点点根本没在怕,我抛出去的线索,转瞬就被她抓住立刻扭转局面,哇哇哇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总裁妥妥的大女主!…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陶…白陶。" "嗯?!" 白陶一激灵,发懵的看着周围,反应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刚从唐家的家宴回来。 "醒了就下车。" "哦。" 【奇怪,我怎么睡着了。】 白陶懒洋洋的走下车,偷偷抻了个懒腰,刚开口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小叔…你等等我。"边揉着眼睛追了过去。 两人一进老宅就发现气氛不对,果然听管家低语:小五少正在里面跟老爷子说话。 丁伯压着声音在战霆骁身边看了眼白陶:"我听着是跟今天在唐家的宴会上白少爷跟孟家那个新认回来的少爷有关。" 祖孙俩说话并没背着人,就在楼下大厅,丁伯说的隐晦,虽是点到为止,战霆骁跟白陶心里也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跟他们料想的一样,这是趁着自己在唐家楼上治疗的空档忙不迭跑回来先一步告状来了。 白陶嘴角一抽:呵。 【告状精,臭不要脸,绿/王/八。】 "回来了。"老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依旧笑着看向他们,眼神里还夹杂着隐隐的担忧:"爷爷听铭儿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了去医院看过没有?"他视线精准的落在白陶脚踝,又看了眼被抓伤的手臂。 白陶笑着走过去在老爷子面前转了一圈:"我已经没事了,那有个家庭医生很厉害,帮我用药酒揉过后就好多了。" "真的没事?"问这句时,他看向的小儿子。 "一会再让人过来看看,"战霆骁吩咐丁伯,转头告诉老爷子:"那边的医生让他这两天注意下别受重力就行。" 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这个小儿子办事向来稳妥从不需要他操心。 白陶刚才到正厅就看到沙发上战景河正坐着的不就是战铭还能是谁? 战铭是老爷子的亲孙,白陶当然不能表现出什么,但也不耽误心里过过嘴瘾。 老爷子看着白陶,有心探究但对待他的态度跟以往无异,战铭冷眼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比自己更像是亲人一般早就习以为常,但紧绷的脸后槽牙几乎都要被咬碎,蜷起的指节全都暴露了他心里的不愤。 战霆骁眼尾余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收回视线。 这时秘书来跟他一阵耳语,战霆骁看了眼白陶,便离开了。 这边,老爷子跟白陶还在其乐融融的话家常:"跟爷爷说说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白陶撇撇嘴,当着所有人面一五一十把事说了一遍,战老爷子听的略皱起眉头,期间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想要开口的战铭。 白陶生动的也偷偷瞟了一眼战铭,很敏锐也害怕对方不开心的样子。 "别怕,"战景河拍了拍他的手:"接着说,有爷爷在,爷爷给你做主我看谁敢欺负我们陶儿。" 白陶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把发生的都说完了后,战景河似笑非笑的看着战铭,战铭被爷爷看的有些心慌但还是想要反驳说出白陶对孟南的偏见以及受伤的真实过程。 白陶期间耷眉顺眼的瞅了战铭一眼,心里冷哧:跟我斗?你还太嫩了。哥穿书前就给阿婆当孙子,现在给你爷爷当孙子,这当孙子的学问可大着呢水这么深我劝你别跟我面前嘚瑟,你个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发威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听战铭又辩驳过后,战景河静默了良久,才抬手刚要说话。 "爸。" 战景河看到去而复返战霆骁知道这时打断他必定有什么重要事要说,又止住了刚刚要说的:"嗯,说吧。" "我这有个东西,您看一下。" 说着便示意手下人将手机递到老爷子面前。 顿时一阵吵杂声从手机里面传来: "不是的,我…" "别说了!" "白陶,你就是再怎么喜欢铭哥也不能这样,虽然战爷爷对你不错但也都是暂时的,毕竟铭哥哥才是爷爷的亲孙子,你不能利用爷爷对你好就这么任性。" ……后面又发生了很多,紧接着一阵惊呼声是有人跌倒的声音,画面中又是一阵慌乱。 第16章 沉心堂 "这…这是怎么回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扶起来?!" 直到,"白陶"。 画面里看不清白陶的神情,只听到受到欺凌的人终于等到了一个愿意帮自己的人,于是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小叔。"… "爷爷不要!" 啪! 杯子并没有因为白陶的"真情实意"打动,它紧紧擦着战铭的脑袋,飞了过去被人狠狠砸在地面四分五裂。 白陶"心疼"的看着战铭表情变化,最后只能垂下眼眸,嘴角微不可察的浮现一抹幸灾乐祸。 战景河气急,要不是白陶拦着刚刚那茶杯必然砸在战铭头上。 "兔崽子还不跪下!" 战铭双唇翕动,煞白着脸居然一句替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他咬牙跪了下去,低垂着脑袋看似恭顺,心里想的确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录像这回事。 起初发现战霆骁也在,知道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变得棘手时,明明就确认过那个地方,明明是监控的死角,怎么会!… 丁伯同样眼带失望的看着战铭,神情十分复杂。 他刚刚站在老爷子身边,画面里的内容同样看的明明白白。 画面里,与刚刚白少爷说的无异,反而这孩子还有意帮忙小五爷多有遮掩。 想到视频中战铭跟那孟家私生子说的话,实在是… 他叹了口气,同样是被他这个老家伙看着长大的,白少爷总会因为太过乖巧让人心疼的紧。 怜爱又心疼的看了白陶一眼,这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照顾到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叫人窝心,真不知私下里曾被这群不懂事的欺负过多少回也从不见他说过一句。 大爷家的这个二少爷啊…想到他刚回来直奔老爷子这告状时理直气壮言辞凿凿的那一通,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你!…"战景河气到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战铭:"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跟陶儿道歉!" "爸,您注意身体。" "是啊老爷,您消消气。" "爷爷算了,我…我没事的……" 战景河见白陶这么懂事,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还要替对方说话。 再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孙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听到没有!好啊,我的话是不是你也可以当耳旁风不顶用了?!!" 战铭再不愿,也不敢违背老爷子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 "爸!" 有人匆匆走了进来,白陶扭头一看,好家伙,不正是大房一家。 战霆云一进来就看到老爷子发了大火,想到刚刚接到二儿子的消息猜到这气大概跟他脱不了关系不禁皱眉,对战铭是越发不满了。 徐蔓心疼的看着小儿子,她焦急的看着战景河还注意着礼教:"爸,铭儿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 "是啊爷爷,铭儿还小,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教育就是了,千万别气坏了身体。"战清辞走上前站在老爷子身边,一双眼睛心疼的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弟弟,身边还碎落一地的瓷片。 战铭虽然有把握但碍于战景河以往习惯性袒护白陶,心里清楚万一战霆骁跟白陶发现他们不在,战霆骁一定会猜到自己的去向。 万一他们反咬自己一口,不仅不能让老爷子知道真相,反而还可能臭骂自己一顿。 战霆骁话已经说出来了,他知道对方的行事作风向来狠毒,要是他不来让他们捷足先登跟爷爷说小话,自己就真百口莫辩了。 只能边往老宅赶边通知了自家大哥。 事情牵扯出老爷子跟战霆骁两位,战清辞不敢隐瞒,赶忙去找了父亲母亲,一家人便整整齐齐的赶了来。 战景河在小儿子跟白陶的劝慰下深吸一口气。 他看了战铭一眼,一改往日看白陶时的柔和,冷酷端肃的眸底锐利不输当年:"是你自己说…算了,"他端坐着尽量缓声像是怕吓到对方:"陶儿饿了吧,厨房今天做了栗子糕爷爷吃着不错,你也去用一些吧。" 白陶知道这是要支走他,乖巧的点了下脑袋,有些担忧的看着老爷子就是不动弹。 不是他演戏上瘾,这一刻他的确是担心着的。 老爷子对他的宠爱任谁看了都知道必然是真心的。 无论他是算对原主的感谢,毕竟是"白陶"离开,才让自己可以起死回生,战景河对原主是真的好,就当做感谢他也想要替原主照顾好老爷子。 再者自打他穿书过来后,老爷子对他无论物质条件还是心灵慰藉都倾尽所有,面对这位长辈,白陶也早就真心把对方当做爷爷,认对方是自己的家人。 白陶自认为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战景河自然看得出他的担心,欣慰的拍了拍他:"去吧,不用担心,凡事都有爷爷给你做主。" 说着便让玉娘带着白陶出去了。 白陶刚一离开,厅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战景河作为战家的家主处理起事来从不拖沓,也从不留情面。 "丁伯。" "老爷。" "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跟老大说一遍,就从铭儿进来老宅开始讲。" 丁伯得了命令,没有隐瞒,声音沉稳不含任何情感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一遍。 战霆云面色凝重,他虽然心疼小儿子但也清楚老爷子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这里面必然不会像字面上的那么简单。 丁伯跟老爷子多年默契,自然知道哪个地方且需要稍作停留等老爷子发话。 "老大。" "爸,您说。" "这事你怎么看?" 战霆云想了下,斟酌过后开口:"孩子们之间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即便是我跟老二老三老四哥几个小时候也时常打闹,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看了眼老爷子脸色,拿不准便试探着说:"孟家那孩子我的确不怎么了解,铭儿这孩子您也知道他平日有什么心事都摆在明面,有时候难免冲动意气用事了些,至于白陶,作为长辈以我这些年对他的了解这孩子是个好的。" "如果说这事是他挑起来,儿子是有些难以相信。虽说人心隔肚皮,但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本性不差,就是胆子小了些比较腼腆,总不至于惹是生非。" 他看着老爷子面色明显缓和了着,知道这回算是说对了,老爷子平日里就偏心那小子,这会儿为他惩罚铭儿,即便有老爷子平日的偏袒,但也不至于不明是非曲直。 能让老爷子大动肝火,想也知道其中不会像丁伯说的那么简单,怕是还有什么隐情且已然有了些证据:"我就想会不会是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误会?" 战景河深深看了战霆云一眼,这一眼看的战霆云脊背僵直。 战景河还算是欣慰,他的这个大儿子还算拎的清,便抬手:"把东西放给他们。" 战铭刚刚也只是听了一遍,现在才跟着第一次完整看到画面中的事情经过,尤其是他紧盯着摔倒那里。 当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再次响起竟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的窘迫。 视频很快播放完毕,战霆云略显沉重的将东西还给丁伯,他沉吟片刻,正襟危坐的低垂下头:"爸,是我没教好这个孽障!竟然不知道这小子…!"他咬着牙第一次没有说下去,脸色可谓是十分难看了。 战铭看着向来对自己严词厉色的父亲这样,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冲动了。 他想到众人失望的眼神,挺直的脊梁今天第一次沉了下去。 "老大,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大房众人听到皆是一愣。 怎么办? 老爷子现下太过镇定淡然,但谁也参不透他的想法。 徐蔓忧心的看了眼丈夫,又看了眼战铭,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她向来给人和风绵绵的温润感,让人不自觉的情绪舒缓,此时的她却是不发一言,完全置身事外听从其他人安排的架势。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战清辞感受到母亲握着他手臂的指尖紧张的收紧了力道,不动声色的揽过对方肩膀拍了拍。 战霆云一咬牙:"儿子无能,没教育好这逆子,自然也没有颜面再说什么…一切全听爸的。" 毕竟是老爷子的儿子,就是再看不明白也能猜个二三。 战景河看似冷静到了极致,战霆云知道现在的战景河恰恰反而是最危险的。 如果不让他把怒气都发出来,战铭以后在战家怕是都难了。 "好!既然这样…" 徐蔓和战清辞都一同看向战景河。 战景河看了眼丁伯:"把战龙战虎叫来。" 大房所有人听后眼睛骤然放大,徐蔓受到打击脚下无力身体无力一晃,战清辞赶忙扶住了她。 听到名字众人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战铭抬头看向父亲,战霆云一言不发没有看他,战铭知道父亲今天这是要舍弃自己了。 丁伯出去没多久就带着两个身材高大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绝非等闲之辈的男人进来。 战龙,战虎:"老爷子。" "带铭少爷去“沉心堂”。" 大房一家终于听到恰如自己心中所想,均是绝望的闭上了眼。 “沉心堂”位于老宅后院的一处偏僻角落,是战家施行家法的地方。 第17章 家法 徐蔓强撑着,被战清辞搀扶着一同去了“沉心堂”。 到了“沉心堂”,战铭被这里的手下压着跪了下去,战景河位于上首开口:"藤鞭五十。" "是。" 徐蔓紧咬着唇身体微颤,眼看着第一鞭下去,战铭顿时闷哼一声被打的身体不自觉向前一个踉跄险些趴到地上。 徐蔓顿时哭出了声,她再也忍不住想要求老爷子高抬贵手放过战铭这次:"爸…" 战霆云怒斥:"你闭嘴!今天谁也不许替那个孽障求情!" 徐蔓只好悻悻的闭了嘴掩面痛哭,她心疼的险些站不住全靠大儿子撑着才能堪堪站在那略侧着头既不忍心看又不放心不得不看,一颗心早就被揉搓的稀巴烂。 战龙,战虎挥下去的每一下藤鞭都用了力气,像是抽在大房每个人的身上。 他们是孤儿,自小被战家收留,后被赐姓"战",只效忠严命听从老爷子指挥,对任何人都不会手软留情。 只才不过才十鞭下去,战铭就疼到就连脸上都汗水直流完全失了血色,后背早就透出血迹晕染了身上的衣裳。 徐蔓几乎气结,她如同寒风中的枯叶无助的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差不多三十鞭时,战景河突然抬手,战龙,战虎接到命令瞬间停下。 "知道错了吗?" 战铭疼的直抽气,再没之前的较劲倔强,好不容易爬起,点头有气无力道:"知道。" "错哪了?" 战铭抿抿唇:"我…不该那么对白陶。不该…" "呵。" 战铭身体一颤,顿了下。 战景河看着他静默片刻,那眼神轻飘飘的丝毫不减冷厉,看的大房几人一动不敢动。 "把余下的教给老大,"他下令二人将藤鞭放下。 "老大。" "爸。"战霆云声音沙哑。 "你去问问他错在哪了。" 说完深深看了战铭一眼:"明天你再告诉我一遍,你错没错。"便头也不回的带人离开了。 老爷子才一离开,徐蔓跟战清辞便赶忙冲了过去。 "铭儿!"徐蔓哭着问,她想要扶起来对方又不知从哪下手生怕弄疼了他,手停顿在半空无措的:"你怎么样了?妈带你回家。不,我们还是先让医生过来…" "爸,要不我们还是先…" "都给我闭嘴!" 战霆云气的直喘气,厉声怒斥。 老爷子虽然松了口,他们这些人还真以为是老爷子心软放过他了? 他指着战铭质问:"我问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刚刚你爷爷问你的问题。" 战清辞看了他一眼,想了下赶忙强制的用了些力气把徐蔓拽到了一旁,徐蔓不愿离开,战清辞劝她:"妈!咱们听爸的吧,事情没那么简单,铭儿总要长点记性,不然他迟早还会惹出大事就麻烦了!" 战霆云看了大儿子一眼,心想还好家里这大儿子还能有点脑子。 茫然,不甘,羞愤,战铭的情绪临近崩溃再也忍不住怒吼:"我都跟他道歉了你们还想要我怎样?!" 他是战家名正言顺的少爷,居然让他给一个借住在家里的外人低头道歉。 是,今天的事的确是他欠缺考量,但这些人还想要他怎样?难不成就为了一个外人今天必须要把他打死才甘心?! 一句话也彻底激怒了战霆云,他抄起一旁桌案上的藤鞭回头狠狠抽向小儿子。 如果说他最开始还有些袒护跟在老爷子面前做戏的成分在,现在却是实打实在训子了。 老爷子的性格他们做儿子的比谁都了解,退位后这么多年已经没动过雷霆手段不代表他老人家真的收起了爪牙,只不过是他这些年把事都交给了比他自己更狠的老四。 可战铭今天偏要踩老爷子的雷区,不仅在外惹是生非,对付的还是白陶,更甚至! 他气的胸口直颤,目眦欲裂的看着很可能毁掉他这么多年经营的小儿子。 纵然是他,在这个关键点都处处小心生怕行差踏错了一步让人抓住机会彻底错失继承人的资格,但这个逆子呢,他都做了什么?今天居然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不得不佩服战景河是了解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他让人来沉心堂受教不仅仅是要给白陶一个公道,同时也是要看看面对小儿子的不驯,战霆云会怎么做。 事实上今天也是对大房一家的测试。 恨铁不成钢的战霆云气急败坏到完全没有收力,这几鞭子下去挥的实实在在。 在战铭顶撞下一把抓起一旁老爷子刚用过的茶盏砸了过去,这一次战铭没有那么幸运,正好砸在头上,血顿时顺着战铭的额头流了下来。 "霆云!"徐蔓扑上去抱着战霆云再度抬起的胳膊拼命摇头,她哭的泣不成声:"老爷,不能再打了,别再打了,铭儿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再打他会死的…" 战霆云一把挣脱徐蔓,被后者跪坐在地上抱着腿仍然不肯放手苦苦哀求。 他气不过,目眦欲裂的看着被战清辞小心扶起的战铭,骂道:"他知道错?你看他像是知道错的样子吗?!他还有脸觉得委屈!这个蠢货今天老子要不打死他,还不知道会犯多大的错,不如打死了干净!" 徐蔓哪怕平时再怎么贤淑温和的形象,这一刻都为了儿子舍弃了以往的端庄,身为母亲死死抱着丈夫的腿不愿退让:"老爷子没打完的你也都打了,难道你今天就非要打死他不可吗?铭儿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霆云,我就生了这两个孩子,你就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吧。" 战清辞也赶忙跪到战铭跟战霆云中间求道:"爸,铭儿还小他不懂事咱们可以好好教他,爷爷的意思不正是给了咱们教他的机会吗?铭儿是我弟弟,他犯错,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有责任,您要是还不解气就打我吧,别气坏了身体,只求您这次饶他一命,好歹让他知道自己都错在哪,就是死也让他死个明白。" 战清辞说着以头撞地,恳切的哀求。 战铭看着母亲跟兄长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终于有了些后悔的样子,呜咽:"爸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改。" 战霆云叹了口气,藤鞭往地上一丢:"好,那今天爸就教教你。" 他用力甩开妻子,穿过长子身边径直走到战铭面前抡圆了胳膊用力甩了对方一个耳光:"一错,我问你白陶是谁?" 战霆云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战铭的脸顷刻间就涨红出一个大大的掌印,耳边轰鸣,脸上又辣又疼的厉害,但总不会要命,比起藤条也好不到哪去,让他脑袋停顿着懵了片刻。 听了战霆云的问题,他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白陶是谁?如果放在平时他甚至可能会怀疑他爸就是找茬想打他的借口。 见他发懵,战霆云被他的愚蠢气到险些再补上一脚:"清辞你说!" "白陶虽然姓白,但谁都知道他从小生活在老宅,等于是大半个战家人。" 战霆云这才顺开胸口的郁气,指着战铭说不出话。 那天回家后战清辞给战铭上药时还不忘提点:"身在外向来只有咱们战家人欺负别人的份,你什么时候见过哪个不要命的敢当着战霆骁的面给你难堪?" 一句话让战铭的那点不甘全都烟消云散,他如五雷轰顶。 战家四兄弟,老四跟其他人不合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哪怕没有争抢继承人这事,也因为不是出自一个母亲亲疏有别。 大家族中多有龌躇,可像战家这样哪怕使绊子也不会要对方性命,才让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外面时该有的脸面一定会有,说白了战家可以内斗,但绝不允许外人欺负。 即便他们看不上战霆骁,他也从不把人真的当四叔打心底里尊敬,但试想如果外面有人欺负自己被战霆骁撞见…战霆骁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绝对可以让对方有成千上万种死法。 他们是老牌世家,可不是外面的那些三教九流杂七杂八为了点利益,人不人鬼不鬼的恨不得把自己人全都搞死什么手段都用。 现实中,战家这样的世代家族并非像那些小说里写的那样,即便有豪门秘辛也不会让自家人全都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再怎么争也要把家族立于根本,以保百年兴盛子嗣兴旺,不然战家也不会作为老牌家族依旧存活,更不可能地位处于日益水涨船高屹立不倒的地位。 老爷子那边也是一样,他有四个儿子,再往下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曾孙曾孙女,总能挑出来符合的,再不济战家还有那么多旁支有的是人等着。 他绝不可能容忍一个在外面还耀武扬威欺辱自家人的子孙。 他们可以竞争,损失点钱无所谓,只要不伤及性命,不下黑手,别把人弄死弄残废,哪怕是打到让人在病床上躺个几个月都无所谓。 可战铭偏偏让人看了这么大的笑话,不仅联合外人欺负的还是根本对战家毫无威胁,被老爷子捧着长大的白陶。 如果今天的事换做是跟战家的其他兄弟,老爷子根本不会为难谁,最多换来老爷子一顿训斥,可偏偏是白陶。 第18章 训诫 就更别说战铭如果想对付自家或是白陶,现在还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对方。 眼见证据直接被拿到老爷子跟前,他想为自己开脱都难。 难怪父亲要骂他,的确是蠢极了。 …再说回此时。 战铭面前,头顶上方的战霆云紧绷着脸,居高临下的训斥声还在继续:"你今天居然有胆在外面合着外人欺负他,不就是想打我们战家的脸!打老爷子的脸是什么?!!我问你,这个错你认还是不认,你错了没有?!!" 战铭有不甘也有委屈但也清楚自己这次的确是大意了:"我错了…" "好!你认就好,"战霆云抬起胳膊又是一声脆响落下:"二错!是非不分忠奸不明!" "我问你白陶今天可是有做什么?反倒是你!!屡次三番频频挑衅且出言不逊!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老爷子一生中正,从不屑恃强凌弱之辈,战家坦坦荡荡什么时候无缘无故的欺辱过旁人?战铭身为战家主脉后人,老爷子的亲孙子,居然干出这种事,丢尽战家颜面。 "让人在背后说我战霆云教出个什么东西?!我再问你一遍,你错是没错!" "爸!我错了,我错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以往仗着白陶是外人还对自己百依百顺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啪!"的一声,第三个耳光落下:"三错!你欺上瞒下,"他恨不得再伸出手去抓回藤鞭再狠狠抽战铭一顿,咬牙在战铭耳边低声骂道:"你胆子肥了,居然敢骗老爷子! " 战铭一己私欲试图把老爷子当猴耍想让他做自己手里的刀。 他咬着牙狠狠拍了战铭胸口两下:"谁有胆子跟老爷子玩心眼想要利用他,就要做好滚出战家的准备你可知道!" 战铭吓坏了,这个罪名太大,他无论如何都担不下,哭着焦急的摇头否认:"不,爸不是的。我承认自己是耍了些心机,我怕白陶和四叔回家后跟爷爷说什么,爷爷心疼他,到时候怪罪下来我怕你生气怕爷爷生气就先跑回来,想提前告诉爷爷。" "但是我真的没想伤白陶,我也不知道孟…"他说的是真心话,即便自己再怎么看不上白陶有意针对,也还没傻到伤害对方,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还没疯到全然不顾老爷子的想法。 想到孟南说的,此刻对孟南难得生了些许埋怨。 孟南骗了他,他说那个抓伤是想要救白陶时不小心弄的,他就当真了。可视频里清清楚楚拍到了整个经过,明明是孟南在两人跌倒前就抓伤的。 他不知道孟南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谎:"我真的以为是救他时才弄伤的。" 战霆云被自己的蠢儿子气的冷笑一声,在妻子的惊呼声里又给了战铭一耳光:"愚蠢!身为战家子孙被区区一个不知哪跑出来的私生子耍的团团转!愚蠢至极!!!"终于,他还是没忍住抬起腿照着战铭肩膀踹了过去。 …… 【诶呦呵盖了帽儿了,这是哪来的猪头焖子?】 白陶刚溜溜达达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假装办事的走出门,终于看到战损版战铭带着一身伤,浑身血腥味直冲人天灵盖,那张脸被战霆云打的足足肿胀了两三倍。 【啧啧啧,好惨一男的,不过你该啊,这都是你欺负小爷的代价。嘿,赚了赚了,还以为只能远远看一眼,不枉费我找那么多借口路过。】 他看着战铭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扯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离开,暗自腹诽【不过这会看着是真知道错了?…】 上楼后关上房间的门,白陶背靠着门板,肩膀耸动,过了一会有"呵呵呵"的声音从放肆的嘴角泄出。 他握紧着拳头用力地从上往下拉,做了一个庆祝的动作:小茶陶首战告捷!大获全胜!! 刚刚他光顾着想事情,等反应过来时老爷子都从“沉心堂”回来了。 连生气带发怒他也有些饿了,跟白陶一起用了碗甜汤,吃了些点心。 这边他们祖孙俩其乐融融,根本无心顾及另一边的亲孙正水深火热。 还是手下过来汇报才知道,白陶暗着咋舌战铭那小子可真是遭了大罪。 老爷子并不打算让白陶知道这些烦心的血腥事以免吓到孩子,但既然赶上了也不想刻意隐瞒。 白陶听后心底里还是佩服老爷子,佩服战家的家教的。 不愧是现在仅存不多的老牌世家之一,能守得住甚至还越爬越高的位置,还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纵容可以换取来的。 现在因为他穿过来导致原书剧情已经有所偏差,无论是今天唐家的事还是孟南,包括他提前斩断孟南那个看似以主角攻为主实则都是孟南在以战铭的名义搞鬼的主角团小团体,已经被他收拾掉了一个。 包括今天战老爷子搬出家法,战家大爷亲自教子这些在原书里是都不曾发生过的。 就是不知道这些对身为主角的战铭而言到底会不会有影响,起码目前看来…白陶鬼鬼祟祟的又偷看了一眼战铭带着一身伤顶着大猪头。 虽然已经看不出表情,埋在肿胀的眼睛跟虽然沙哑但明显比以往嚣张时候更真诚。 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有点用处的吧。 虽然他并不会傻到以为战铭能突然真心悔改,转了心性。 不过仔细想想,原书里虽然这个渣攻很让人讨厌,但他除了对白陶态度差看不起他甚至还利用过他对自己的感情外,其实也没真的对小炮灰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最开始是相信孟南,鄙视甚至是无视"白陶",到后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则是源自于他根本从未关心过小炮灰。 老爷子跟大反派相继离世后他就更懒得搭理白陶的去留跟死活,这才让孟南有了肆无忌惮的底气。 白陶觉得原主的惨剧跟他自己犯傻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主角受那个天杀的不肯放过他也是关键。 至于主角攻,白陶放弃内耗不愿再想,谁叫喜欢他的是那个"白陶",跟他白陶又有什么关系。 …… 战铭没有听老爷子的真回家想明白后再明日来老宅,也没有让医生来包扎上药。 他这回倒还真不是耍心眼想要用苦肉计博取同情。 的确是他想明白后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且错的离谱,想要让自己记住这次教训。 战景河休息过后听下面人说大房一家一直站在客厅说是有话想说。 老早战龙战虎就来跟他汇报过,自他走后大房那边的动向。 今天战铭一进屋就把在宴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战景河是谁?活到这把年纪就他的那点小心思怎么会看不清。 战铭那孩子根上倒不至于有多坏,这也是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原因。 但他的愚蠢自负,冲动暴躁总要有人好好收拾收拾,更何况还牵连到白陶。 以往他对白陶不喜,战景河不是不知道,但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他们年轻人的感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且随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只要别太过分顺其自然就好。 但这一次战铭做的太过了,不仅让人平白看了笑话,更是伤到了白陶,想他现在还活着战家就有人敢这么待他,若他不在了…可以说今天战铭的的确确是触碰到了老爷子的底线。 战铭听到楼梯处的响动朝楼上看去,果然过没多久就看到老爷子休息过后又换了身墨色翠竹暗纹袖口滚了一圈金纹祥云唐装从楼上下来。 "爷爷。" …… "老爷子,白少爷来了。" "爷爷。" 战景河见白陶过来了瞬间眉开眼笑:"陶儿快来尝尝,爷爷刚让你四叔顺路捎回来“百香园”的点心" 战家有好几个厨房,也有很多厨师,像面点糕点师当然也是有的,不过偶尔也会尝尝外面的,尤其是像白陶这样年纪不大还不愿意出门的孩子,老爷子总会想着让人给他带些新鲜东西回来。 “百香园”是老式点心铺子,到现在这位老板手上已经是家里第四代传承。 因为都是老板亲自做烘烤出来的,用料扎实,这么多年味道都没改变,有些每天还是限量销售。 战霆骁这次依旧买回来了好多,白陶粗略看去怕是把店里有的每样都买了一份回来,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点心香甜味。 白陶呲着小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搓了搓手:"那真是谢谢小叔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沾爷爷的光一起吃点吧~" 老爷子笑着隔空虚虚的点了他两下,又看白陶眼睛来回转着像是在找什么,顿时心领神会:"别看了,你小叔刚回来上楼没一会就又被人叫出门了。" 今天忙活了一天,要是别人还来打扰战霆骁未必搭理,但对方是白枭?,战霆骁冲了个澡就又出门了。 "爷爷,我能问您个问题吗?"白陶嘴里嚼着点心,边跟老爷子闲聊。 第19章 家门荣光 战景河看他脸颊还粘了块点心的酥皮碎屑,笑着帮忙用纸巾擦掉,想这还是个孩子呢:"问吧,跟爷爷有什么话就大胆说。" 意识到粘在脸上被擦掉时白陶抓住点心的手蜷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勾了勾脚。 转后想到一直困扰他好奇的问题,睁着大眼睛就那么水灵灵的问出口:"您为什么对我,嗯,怎么说呢,比对战铭哥他们都好,要我说他们才是您的亲孙子呀。" 这个问题其实他想了好久,不光是他,相信战家乃至外面的那些人都很纳闷,如果没有白陶他们还会以为战景河的性格原本就是这样。 可偏偏是有白陶这么个人做对比,让人知道老爷子其实也不光是个性子冷淡自来冷硬的人。 可白陶凭什么就不同?老爷子子孙满堂,不可能就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怎么就白陶一个外人成了老爷子的偏爱了呢? 白陶虽然纳闷,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优越的满足感的,毕竟没人能抵抗得了另一个人对自己的特别偏爱。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陶才是他的亲人,就连他都想去医院测测自己是不是跟老爷子有血缘关系了。 但白陶是上帝视角,他穿书前就非常确定"白陶"的的确确是白映楼老先生的亲孙子做不得假。 至于战老爷子即便有老一辈的感情跟恩情在事实上要想报答有很多种方法,但他很清楚,战老爷子对白陶的感情是真的,他老人家是真心用了大量的爱,时间,精力,金钱陪伴白陶,甚至哪怕是在书中提到的临终前最后也早就为他筹谋好了以后。 战景河笑了下:"怎么,陶儿是觉得我待他们不好吗?" 白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倒…也不是。就是…"他想了下:"比对我严肃好多?" 战景河听了意味深长的看向窗外,眼神不知是落在了哪,又或是什么都没在看。 在他看来自己亏欠白家的哪里是这点偏爱就可以一笔带过。 当年战家祖老夫人还年轻,一次出门谈生意回家的途中遇险,还好被一个路过的村妇及时救下,后来到医院检查时才发现当时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要不是那个村妇,她可就是一尸两命。 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如今的战老爷子。 老爷子年轻时赶上动荡时期,因为争夺生意被对家人收买的亡命徒追杀,十几岁的年纪差点就死在街头。 是出门采风归家途中的白映楼无意中救下,愣是背着他不顾枪林弹雨的好不容易躲了起来,事后又送已经身受重伤的他去医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他才知道当年救出母亲的竟然就是白映楼的母亲。 两代人两次救命之恩,可以说是救了他们战家三条人命。 都说他战景河福大命大,命格够硬,但他觉得是白家给了他大恩。 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他与白映楼的情谊而言,战景河都觉得他对白陶的好那都是应该的,战家亏钱白家,那些偏爱事实上还远远不够。 "陶儿觉得爷爷以后该让谁来掌管战家?"他突然这么一问。 白陶听后猛地一抖:这…这是他能说的吗?! 战景河接着道:"外面所有人都在揣测,那你猜猜爷爷会选择谁呢?" 白陶:我觉得您可以考虑大佬,但我不敢说。 战景河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那双一生经历过无数的眸子似乎一眼遍可看穿万物。 "如果是你你会支持谁,再或者你觉得爷爷会选择谁?"他不待白陶捋顺又接着问:"如果…你觉得爷爷会选的人又恰好不是你支持的该怎么办呢?" 白陶怔愣住了,他看着老爷子别有意味的眼神,这一刻他似乎懂了。 战景河满意的收回视线复又看向外面,眼神明明灭灭晦暗不明:"爷爷不仅仅是他们的父亲跟爷爷,同时也是战家的老爷子。" 是了,不光是外面就连战家有多少人盯着他的喜好,战景河对谁的偏爱都可能会成为一个风向标,有人追随捧着,自然就…也会有人想要毁灭让其消失。 他们不需要战景河的偏爱,因为大家生来就是战家人,得天独厚的优势已经奠定了不俗的基础,这个时候的"偏爱"只会是捧杀跟众矢之的,甚至一不小心养废一个人更或者是…害死那个人。 那偏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催命符。 即便战家家规严明,但人心难测,如果可以绝对不要肆意赌人心。 "爷爷要为了战家着想,不会因为个人喜恶轻易托举或是淘汰任何人。"白陶试探着说。 战景河不置可否。 这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眼睛隐隐一点点瞪大,白陶震惊到瞳孔地震:完了个屁的… 战景河像是早有预料,即便没看他也很轻易喂下他一颗定心丸:"陶儿不必担心,你不一样。" 白陶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小炮灰是个例外。 他不是战家人,不需要考虑到那些,但也因为他生活在战家却也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份"特殊"。 白陶尤其需要老爷子的偏爱才可能在战家立足,战景河是他在战家乃至圈子里唯一的也是最强的靠山与根基,不然怕他是活的连那些佣人都不如。 孟南也许有一点说得对,虽然孟家远不及其他家族背景雄厚,可哪怕他是私生子但好在父亲身份不一般,如果白陶不是生活在战家,任谁都知道他是战老爷子尤其偏爱的晚辈,那他这个无父无母没有长辈维护关爱的孤儿即便身世清白,大概率在世俗的层面也依旧比不上孟南。 孟家总比他这个孤儿有权有势的多,也难怪孟南那个小心眼的见了他心里就不舒坦处处针对他了。 战景河的偏爱才能让他被接纳被高看一眼,老话说爱屋及乌,众人总要看在战景河的面子上揣度着,而这些是其余人生来就有的,他们生下来就是战家人,骨子里流淌着他战景河的血。 "既然他们乘祖荫庇护,一生下来就享受了如今的荣华富贵,哪怕不想想能为战家做些什么不思光耀家族,也绝对不该糟践门楣,兄弟阋墙害人性命。战家可以有不思进取的人,战家也有能力养着他们共享富贵,但绝不容忍有人自相残杀,也不能容许外人欺辱。" 白陶听的振聋发聩,他差一点忘了,这位在原主面前和蔼慈祥的老人,可是战景河。 他不仅要培养出出色的儿子,毫不逊色的孙辈,更是把家门的荣耀,战家的世代荣光看的重之又重。 老爷子允许他们争,任由他们斗,那是因为他早就立下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豪门内里糟粕的肮脏事的确不少,但世家大族要想百年历经千年永不衰败拥有无法撼动稳固的根基,就不能像他们一样。 白陶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曾自以为手握剧本开了上帝视角就骄傲的那些时候是有多可笑。 面前这些人早就是立体,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深度,他们的智慧,三观乃至格局远高于自己所想。 无限风光的名门世家,上百年的老牌家族内里有多少弯弯绕绕,即便水再深又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可之所以能够支撑门楣百年荣光的也同样不会是他以为的那么简单,不然战家早就跟其它世家一样衰落,分崩离析甚至灭亡,怎么可能反而越发兴盛,不仅没有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反而依旧稳固的伫立在上流社会第一阶梯中最无法撼动的位置。 白陶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刚刚战铭极具狼狈的样子。 划过日常在他眼里老谋深算的战霆云,带着刻在骨子里的家规训诫,那一刻身上突然涌现出刚正不阿发狠暴虐的训子。 也想到了老爷子的"变脸"。 还有那个运筹帷幄,冷漠而强大的背影。 他们有些是书中的恶人,是大反派。 有些是白陶心里的坏蛋… 白陶困惑的拧起眉毛: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他突然有点拿捏不准,无论是故事的走向还是…人。 他现在完全没有大获全胜让战铭被家法处置了的快//感,反而内心变得更沉重更复杂。 这次的事不仅敲醒了战铭,也包括他自己。 白陶他其实心底里清楚自己并不是很聪明的人,现在深刻意识到对方不再单单是作者笔下看似单薄的纸片人,自己不能再仰仗曾经看过这本书就掉以轻心,更不可以狂妄自大。 他也还有很多事要学,其余的也只能先观察,顺其自然。 "爷爷对陶儿好,也不光是因为这些,"白陶明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战景河慈爱的笑。 他抬手怜爱的抚摸着白陶的脑袋:"爷爷也是真心的很喜欢我们陶儿。"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放在身边一手带大的孩子。 白陶顿时感觉眼睛发酸,鼻子有点堵,就连胸口都感觉闷闷的胀胀的:"白陶有两个全世界最好的爷爷。" 说着他扯开嘴角,朝着战景河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第20章 华贵的小少爷 面容冷峻的男人越过门口的重重守卫,自打推开包厢的大门就一眼看到了屋内隐在暗处被环绕在中央,双眼炯炯有神,浑身透着股桀骜肃杀气的男人。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挽起的衣袖露出了精壮的小臂,带着薄茧的手指夹着根雪茄在暗处隐隐有火点明明灭灭。 他手上薄茧的位置微妙,看他的气质就显然不是会干活的,再根据那位置,明眼人一打眼就看得出是常年使用某种武器留下的。 这人气势霸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一双长腿高高抬到了茶几上,灯光昏暗的对面地上跪趴着两人,看起来都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不知道今晚是生是死。 其余人见到战霆骁纷纷叫了声"四爷"就受命匆匆抓着那两人离开了。 走到跪着的人跟前时顺便将手里的枪别进腰里,战霆骁对此见怪不怪。 这才留意到白枭身边依偎着一个浓颜系的美女正凑在白枭胳膊边,有意无意看似羞涩的贴过去卖力讨好,被打发后带着不舍的失落离开。 她路过战霆骁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那神情面若桃李,眼含秋波,只可惜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战霆骁在白枭对面坐下,顺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伏特加,毫不防范的抿了一口。 "昨天。" 白枭手指百无聊赖的轻点在腿上:"你那边怎么样?" 战霆骁垂眼看着桌上,随着刚刚放下的酒杯,液体为之晃动,抬眼对上白枭,步入话题:"我准备弄个新项目,一起?" 白枭微微皱了下眉:"你不是看上尹家那个?" 战霆骁不置可否,只抬眼问他:"我七你三,对家不会让你失望。" "…成交。" 白枭也没再多话,两人默契的三两句就谈成了一个合作,速度之快言语之简洁就像讨论的不是几十上百亿的资金而是出门拐角买个煎饼果子那么简单,令人乍舌。 战霆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新来的?" 白枭知道他指的是刚刚的女人,有些意外战霆骁的突然转性,眸光调侃:"怎么?" 战霆骁可是圈子里出名的/性/冷淡,即便是他也拿不准这块冰山哪天会真的开窍。 只要战霆骁想,有的是男男女女扑上来。 战霆骁神色淡淡:"提醒你别玩脱罢了。" 白枭轻抬了下眉梢,边想着无所谓的点了下下巴:"你这是关心我?" 战霆骁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白枭恶劣的笑了:"不过是前段时间随手捡的。" "那就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捡。" 白枭眸子一沉。 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对视一眼,心底升起了警觉。 战霆骁以往从不过问他们老大的私生活,像这种各怀目的的女人过去在他身边来来回回的数不胜数,大家各取所需,老大自然不会亏待对方,量她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战霆骁早就见怪不怪。 今天突然发难,反而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已经决定要再去调查下被自家老大英雄救美的那个女人。 不知道那女人是哪里刺激到战霆骁,竟让人这么厌恶,想来对方很可能没那么简单。 战霆骁做事向来不会意气用事,他这样必然是有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以大家对战霆骁的了解,他如果不想说别人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自家老大从不缺女人,何况还是个身份存在问题的。 白枭果然眯起危险的眸子,抬手召来手下说了句什么,那人领命离开了。 如果是玩腻了大不了银货两讫,他向来出手大方。 但如果又是被人派来的那可就两说了。 "另外你再帮我个忙,"战霆骁看他们这样也不再多话,他拿出一张名片推到白枭面前,曲指点了下:"替我派人盯着这家伙。" 白枭看了眼,也没多问,两指夹着名片略往后倾斜,暗处立刻走出一个人影把东西接了过去。 白枭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他站起身,理了下衣服冲战霆骁邀约:"玩一局?" 战霆骁轻扬眉梢:"走。" 两人从会所出来,车子直奔城区的私人拳馆。 …白陶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着吸管,丝毫不遮掩视线里的好奇。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年龄与之相仿的男人。 男人锐气风发意气昂扬,还没有丝毫经过岁月砥砺淬炼的沉着跟内敛,他张扬且富有活力,耳骨上的耳扣夹带着银色链条。 白陶认出来,他跟自己第一次见到时的穿衣风格完全不同,不过都可以看出这人家境优渥,矜贵的气质一眼便可认出是哪家华贵的小少爷。 "没想到是你帮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感谢,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白陶看着男人,真诚跟对方道谢。 即便穿衣打扮跟那天略有不同,不,算是很大不同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看到对方第一眼就认出了。 昨晚白陶才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打一把游戏再睡,通讯就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他看了下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这不是唐家家宴上"闹事"的那对姐弟中的弟弟吗? 当时还没多想,只是好奇能是什么事。 对方跟他约了个时间两人决定见面聊。 雒亦琛无所谓的摆了下手,这人很自来熟的像是早就跟白陶认识了,哥俩好似的:"客气什么,你那天不也帮我们了吗?" "说到这个我还挺好奇的,当时有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我说的?" 那天雒亦瑶跟那个渣男邓辉的事就发生在大厅闹的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围绕过去看热闹,那么多人雒亦琛又是当事人之一的亲弟弟早就自顾不暇,怎么还能辨别出替他们说话帮忙的人是谁的? 难道是事后去调了监控?不应该啊…白陶正百思不得其解。 正对面,说到这个雒亦琛难免得意不少。 他晃悠了两下腿颇为得瑟的笑容狡黠,冲人挑了挑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点了两下自己:"没人对声音比我更敏锐。" 他身体前倾,往白陶那边凑了凑,状似神秘兮兮的扬了下下巴问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白陶嘴角抽了抽,压下吐槽的冲动,老实回答:"不知道。" 雒亦琛嗖的打了个响指,傲娇的表示:"哥们可是做音乐的。" 白陶果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学音乐的啊?" "那倒不是,我爸妈让我学金融。" "哦,那你真的很厉害,这两个完全是不同领域的。" 雒亦琛挠了挠脑袋:"也…还行吧。毕竟我还没毕业呢。" "哦…嗯?"白陶突然想到今天并不是休息日:"那你今天没课?"难道是国外跟国内的学校有很大不同的原因? 雒亦琛看向别处,眼神心虚的飘了飘:"没…吧?" 白陶:???没就是没,你吧个什么东西? "哎呀,我逃课了,"雒亦琛看了他一眼,索性跟好兄弟破罐子破摔坦白道:"反正我也很少去上课,我家里人非要让我学这个,但我不喜欢也就懒得去了。" 白陶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他叹了口气摇头心想:这家伙还是个叛逆期的小朋友呢。 "诶对了,你今天不用去上课吗?" 他之前打听过白陶,知道他因为身体原因现在还没毕业。 白陶:回旋镖这么快的吗? "诶…"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回旋镖返程的也太快了,白陶尴尬的嘿嘿一笑:"我也逃课了,你可能没打听全,不然就会听说其实我很少去学校的。" 雒亦琛的确也只是打听了个大概,毕竟他只是想知道那位仗义执言帮助过他们的"侠客"是谁,并没打算私自探听太多对方的**。 原本想着道声谢而已,没想到两个人年龄也差不多还挺聊得来,没准还真能做成朋友。 "也是,反正学校那边也不敢拿战家的人怎么样。" 说白了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即便以后就在家躺着也饿不着,生活照旧滋润。 "那你呢?" 白陶看雒亦琛完全没有架子,虽然臭屁了点,但可以看出他人的确不错。 两个人相处起来很轻松自在,还真有了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带来的蝴蝶效应这么大,不仅搞掉了原书里主角团中的一员,凑巧的还让雒家姐弟也愿意留下来,甚至现在还有机会跟对方交上了朋友。 "你家里人那么想让你学的专业,你不赶紧回去好好念,学校那边怎么办。" "嗐,"雒亦琛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手指快速弹了几下杯子:"好说,我爸给学校捐了两栋教学楼。" 白陶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俩还真注定了要做好哥们的:两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对了,你怎么会有那个录像的?那是你录的?" 他真没想到那天还能有人刚好拍下了自己跟孟南战铭两人争执的全部过程,这可真比说多少话都管用,直接把人摁死。 第21章 战霆骁的死忠粉 "我也是无聊,"雒亦琛抄着手在座位上来回打着晃。 他百无聊赖的又伸手晃了晃面前的饮料,里面的冰块被他摇的碰撞声脆生生的闷在容器里面逛朗朗还挺好听,他嘬了一口:"在那边闲转的时候刚好撞见了。" 雒亦琛平时自在无拘束惯了,到了那个场合只想找个清静不被打扰的地方呆着。 要不是陪着姐姐做个称职的小保镖,他才不可能乐意去那跟人虚以委蛇呢。 没想到正休息着还能看个热闹。 也幸好他们姐弟那天穿着低调又没什么人认识,存在感并不高。 还有绿植的遮挡,没人发现那个角落能有别人探听到那出戏。 雒亦琛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也懒得去管什么掉价、体面的弯弯绕绕,当下就不顾姐姐反对掏出手机录了下来。 "没想到刚好被我们撞见他们欺负你,不过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嘛…"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白陶,挑了挑眉:"你跟那天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啊。" "咳!…咳咳咳咳咳。" 白陶一口饮料呛到咳嗽半天:"谢谢。"他接过雒亦琛丢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讪讪的看了对方一眼,连带呛又臊的面皮发烫。 看得坐在对面的雒亦琛整个没心没肺咯咯直乐。 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翻了个白眼:"毕竟我喜欢人家。"哕。 雒亦琛顾不得他的阴阳怪气,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人吃屎:"不是,你喜欢他什么啊?合着你们还真是两个争夺一人的狗血戏码啊。" 白陶:原主,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留下的烂摊子还要我接着圆。 "哎!…不过我现在也想开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探头去觑雒亦琛的神色。 "何况这瓜本来也不怎么样。"雒亦琛冷冷不屑接话:"他还没战霆骁好,哦不,他跟战霆骁差远了。" 雒亦琛摇晃着脑袋,紧皱的五官纠结到一起,内心指指点点:"你说说你什么眼光,放着天菜不选,怎么就看上那么个烂菜帮子。" 白陶迷之微笑,灵魂已经脱壳:很好,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他信了………?哎不是他居然信了! 他居然相信我就是个呆脑壳!!想到原主干的那些好事,给我留下这么好的名声,老子的拳头就硬了。 哎,算了。 不过你再说我都要可怜主角攻了。 妈的,还是好气! 他挠挠眼睛下边的薄皮:"他好像也没那么…" "醒醒啊醒醒吧兄弟~"雒亦琛恨铁不成钢,险些站起来伸手摇一摇白陶好把人晃醒:"不说别的,就那天他跟那个什么,就跟你一起摔倒那小子的关系就不一般!而且那天我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他对你可不怎么样。" 雒亦琛激动的两根指头差点真插进眼睛里。 在白陶的安抚下终于冷静下来。 他撇了下嘴,小手一挥:"算了,总之我也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也不该多嘴这些。不过你帮过我们,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一条道跑到黑,不然我良心不安。" "总之我想说的都说了,其它的还是看你自己。" 白陶心里微微惊讶,雒亦琛虽看着不怎么靠谱的样子,没想到还真挺不错,性格好,没什么架子,爱憎分明,知恩图报,待人也很真诚。 何况他早就换了个芯儿,哪还是当初那个大傻小子。 白·精明·陶上前猛扑在桌面,隔着桌子握住对方的手上下摇晃了两下:"我知道,谢谢组织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做人,我保证坚决不让组织失望,坚决完成任务!" 雒亦琛无语的甩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演够没?" 白陶跟着嘿嘿的咧嘴:"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也是最近终于想明白了,他不喜欢我,我们也不合适。" 雒亦琛显然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这当然最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两条腿的人满街跑。" "就是就是,我指定能找到一个好媳妇。" 雒亦琛满怀狐疑:"媳妇?" 白陶理所当然的肯定:"媳妇。" "哦,男媳妇。" 雒亦琛嘟囔着心想白陶这人还挺好面子的。 "诶对了你刚刚提到小叔,你认识小叔?"他可是记得刚刚雒亦琛提到了战霆骁的名字。 "嗯,认识啊,"雒亦琛双眼无辜坦然承认,接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陶:"谁能不认识战霆骁?!传说中神一样的男人!" 白陶:哦嚯,还是战霆骁的死忠粉。 "但我也只是听说过他,你不知道我们家之前一直都在海外,我爸倒是跟你小叔认识,但我就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了,"他扬起下巴,意有所指:"这次那视频还是去问了我爸,我爸又去联系到你小叔的秘书发过去的。我跟我姐想着没准你会用到。" 白陶深以为然:"的确是帮了我大忙了。" 这事的另一边毕竟是战铭,算是战家的家务事,雒亦琛很有分寸的并没再深问。 当初会选择把东西给过去也是看出了战霆骁那天有心护着白陶,而且自来就听说战霆骁跟家里其他人不怎么合,既然战霆骁愿意站在白陶这边,白陶又向来低调没什么朋友根本没机会联系到他,也只能赌一把,把东西想办法递到了战霆骁那边。 …… "铭哥。" 孟南紧张的快步走过去,眼底的担心几乎就要蔓延出来。 他抬手想要看看战铭的伤,又像是担心弄疼对方,在空气中划了两下讪讪的放下,又沮丧又自责:"都怪我不好,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跟白陶说那些。我也只是怕他让你为难,所以才…是我太笨了,才会连累到你。" 他难过的低垂着脑袋,无比自责的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更重要的是今天的战铭很奇怪。 他从自己进来后看他的眼神就很陌生,尤其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就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样的战铭让孟南心里很是没底。 孟南抿了下唇,有些不自在:"你怎么样?我带了一些药过来,让我再帮你上点药吧。" "叔叔这次看来是真生气了,怎么对你下手这么重…?" "孟南。" "铭哥?" 孟南自打进来就觉得战铭有点奇怪,包厢里只有两个人,音乐声也早就被关掉,昏暗的包厢里除了战铭偶尔端起酒杯倒酒喝的声音再无其它。 被叫到名字,孟南莫名有点恐慌。 他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握紧。 "那天你为什么说谎。" 战铭看似喝酒,背后的眼神则一寸不落的把对方的神情看在眼里。 这些日子他身上的伤已经结痂,有些地方虽然隐隐还带着青紫但早就好了。 "说谎?什么说谎?"孟南疑惑的看向战铭。 "那天你说是想拉着白陶,但你并没有,他的伤是你之前抓的。" 战铭的视线冷冷的落在孟南脸上,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似乎随时都能够把他看穿。 这眼神看的孟南心里打了个寒颤。 战铭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他向来都是战铭的例外。 孟南原本因为这么久都没接到战铭的联系,他发出去的信息也都没有回应还很不悦。 才刚进来时原本想这次一定要想办法从战铭这里拿到一些补偿,这一刻他所有念头全都消了下去,全部被不安取代。 "不是的,我没有。"孟南身体晃了晃,像是经受了多大的羞辱。 向来清冷孤傲的脸上眼眶发红的蒙上一层清泪,但它们的主人此时依旧紧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让自己轻易露出软弱的一面。 紧接着他愣住了,空荡的包厢里随着一些吵杂背景下清晰的传出几个人的对话,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白陶,还有战铭的… 孟南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被战铭丢到一旁桌上的手机。 画面中还在播放那天三人对峙的内容,电光火石间他终于意识到战铭的伤也许并非如他想象的那样仅仅是因为白陶跑回家告状那么简单。 孟南心里无措,只能佯装伤心的抬手捂住了脸,他轻轻摇了摇头,绝望的质问对方:"连你也不信我了吗?" 战铭没有说话。 这几天他心里也乱极了,一面恼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面心里也开始有些质疑。 他派了人去查视频的出处,但似乎都被人有意抹掉了。 父亲为了给老爷子一个交代他也懂。 但就是…不爽! 心里憋着一口气让他不爽极了。 直到刚刚见到孟南,问他那些话时自己也是带着气的。 孟南轻颤着羽睫,丝毫没有心虚的与战铭对视。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彼此,陷入无声的对弈,谁都没有开口。 时间静默的流淌,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孟南缓缓勾出一抹绝望且释然的笑。 像是在嘲讽自己这段感情能有多荒唐。 第22章 笔记目标:活到大结! 孟南失望几近乎绝望的看着战铭,像是面对一个负心的恋人,最后跟他以朋友的身份道别。 他凄然一笑,嘲讽自己的天真:"竟然连你也不信我。"就连你竟然也是如此薄情。 "在你心里原来我就是这样不堪,铭哥…哦不,小五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的确不是有意的,很抱歉牵累到你…我想我们以后就别再见了。" 说完,他怕再呆在战铭这里那些不甘的狰狞就会露出端倪。 他能一步步走到现在当然有他好钻营人心的本事,进退都十分有度。能够轻易虏获周围人好感的当然只有带上面具的虚伪,这一点他从小就很擅长。 孟南收敛起心思转身就离开。 他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白陶时,那是一个毫不遮掩纯粹洁净的灵魂,就连对方给人的感情都是倾尽剖心的,孟南那天第一次神色凝重的直视到自己的自卑,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面目可憎的嫉妒。 凭什么他没能坚持的没勇气坚守的,白陶却可以。 那颗赤子心,他既然得不到便要轻易将对方的也一并拖拽进泥潭深渊,踩在脚下,践踏得稀烂碎! 没有人知道每当看到那个晶莹剔透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玲珑心被伤害,看到白陶难过失落受伤的神情,他就感觉心里无比畅快!郁结在心里的那口闷气也随之消散。 看啊,没有人能够坚守住它,没有人!他孟南做不到的,别人自然也不可能做得到,就让所有人共沉沦,让他骄傲的训斥鄙夷的将其踩在脚下。 孟南走出门,清冷的身影依旧宛如清风明月,皎洁润泽,态度是那样决绝。 战铭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深锁的"砰"放下酒杯。 杯中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摇晃,折射过昏黄的灯光,撒出来的酒液碎成星子砸在桌面,似爱人流过脸颊的最后一抹永不回头的清泪。 房门紧闭的另一头,孟南眼底逐渐浮上阴霾,片刻后阴霾散去,换成了偏执的势在必得。 与此同时战家老宅某个嘴里塞的跟小仓鼠一样正美滋滋吃零食的家伙莫名感觉后背一凉,凉飕飕的。 他耸了耸鼻子,没心没肺的又塞了一大口薯片进嘴。 …… 咚! 咚… 咚! 沙沙沙… "哎…好难啊…" 笔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磕在桌面,洁白的纸张被粗暴的砸出一堆圆点最后被三两线条取代。 执笔的人此时依旧眉头紧锁。 白陶顶着被他抓得乱蓬蓬的头发,脑袋瓜都快要被笔敲打成小木鱼了,还在苦思冥想。 他这几天可谓是绞尽了脑汁,苦思冥想到就差茶不思饭不…香了。 自从之前跟孟南的事发生后也有近一周的时间,从最开始刚穿过来时的洋洋得意,到现在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幸好他还算够机灵,这之前一直陪着主角演戏,还有老爷子的爱护跟最强大佬的不针对,不然… 白陶打了个冷颤,无比庆幸没被露头就秒。 他边想边嘟囔着:"傻人有傻福,扮猪吃老虎,起码老子苟住了。" 手中的签字笔被他当做智商引诱器,插在头发里来回揉搓,试图能勾钓点想法出来。 典型的学渣做派就这样在桌上趴着好几天了。 面前的一小叠白纸,其中还有几张已经写满了内容。 罗列分为左右两排,主体则是不同的动向。 根据他的回忆以及最近这段时间的感受,倾尽心血仔细罗列归纳出了眼前的这些。 为的就是理清他的境遇,想办法寻找,指定出一套适合他,助力自己活到大结局的方案出来。 白陶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他自认为也的确不是什么人精。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内核不够沉稳强大的特性,小时候就常为了自己莽撞时常又办坏事沮丧自责。 还是阿婆看出他内心里的细腻,表面看似大大咧咧的乐天派,实则很容易钻牛角尖,对待别人倒是可以做到宽容,只对他自己反而时常过于苛刻。 阿婆有天就把他叫到跟前,安慰他的同时教会了他这么一个笨蛋方法。 之所以会说是笨蛋方法,就是因为这办法实在称不上有多高大上,像小学生不停重复一样,一点点把东西揉碎吃透才能看破看淡。 比如一件事他不知道做还是不做,为难反复的时候就会拿出一张纸,在它左边的一列写出非做不可,时机成熟的优点,哪怕这只是会让自己开心。再在右边写上不能做的原因跟如果失败了的后果。 一条一条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写完后往往头脑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哪怕这时候他依旧犹豫,就可以听从内心的想法,再根据缺点中寻找到这么做也许会面临的后果,看看那些结局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如果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承担的那就果断及时止损选择放弃,如果是咬咬牙可以接受的那也许可以放手一搏,起码这一刻心里是开心的,再说万一成功了呢? 最近白陶一个人在房间就会时不时拿出纸张不停的验算反复审视,还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想到什么添加进去,不知不觉越写越多,但也有很多意外收获。 白陶把内容都看过几遍记下后,笔往桌上一丢,将所有"机密"再一次全部处理干净。 确保毁尸灭迹后回到床边,把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趴在那像只小乌龟一样气到猛捶: 【白陶啊白陶,亏你自诩聪明帅哥一枚,怎么就那么笨。】 他又是懊恼又是傻笑的躺在那,脑海中孟南完美的笑脸再次变成狰狞的皮相。 他过去只想着怎么把钱顺理成章的拿回主动权,想着如何逃出战家,在那之前怎样可以先帮战爷爷脱离书中既定的结局。 也不管自己做个逃兵有多狼狈,只想着爬起来逃跑,那些钱怕是孟南早就花光找不回来了,只能慢慢再存。 这放到外面的确遥遥无期,但他现在在的可是战家,豪门金字塔尖的第一阶梯,对外面而言白陶的攒钱标准也不过几个月的事。 白陶无力的笑道:"所以我就这么矜矜业业一步一个坎的努力?" 他砰的坐起身拼命捶打/身//下/弹软舒适的床被,悔不当初:【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想过另外一条路呢?】 再次张开后,白陶感觉自己的双眼都变得清亮通透了,他癫狂的在内里呐喊。 就在刚刚过去的昨晚,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赶忙爬起来记录下来。 今天想了又想坐在那利用这个思路重新复盘了好久,结果怎么看这都比之前的可行? 他脑子里突然点亮两盏灯,一个前面写着“战景河”另一个上面写着“战霆骁”。 这两个大佬无论是哪个保下来,别说是苟活别提什么攒钱了,他白陶小爷在哪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他怎么就忘了前世如果不是就连战霆骁也死掉了的话,以他的性格只要原主别再犯浑,保证可以给他一条活路,随随便便就能养着他这个闲人。 白陶都不敢想如果自己走了狗屎运,仗着穿书手握剧本的优势再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的话…万一?说不定?一下保住了两个,那他…嘶!~ 将近两个小时后,白陶原本纠结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眉毛一点点抬起,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剧情很难改变,但通过之前唐家的事以及事后带来的一连串连锁反应,白陶心里几乎可以确定书中内容并非是完全不能改变的!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朝着空气连踢腿带挥拳打了一套乱七八糟的拳法。 白陶气喘吁吁的又躺回床上,他脖子掉到床沿外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看着天上的云被风推着走:也就是说他又多了一张爆炸性掌握全场的底牌,多了一条,哦不,很多条生路。 他白陶有这么好的高枝可以攀附,这么强大的两个靠山在,还怕那些阿猫阿狗?! 白陶怎么想都觉得这条路可行。 …… 翌日清晨。 白陶一早起来先去冲了个澡,才下楼准备去吃早饭。 他昨天想通后就早早睡下,今天醒的早起来的也早,再加上洗过澡整个人神清气爽。 下楼梯时脚步轻快,衣服帽子上的天蓝色毛绒球也跟着一蹦一跳的晃悠着。 路过的佣人们见了也跟着心情更好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浅笑。 来到饭厅他顿时眼前一亮,人还没走过去就先欢快的打起了招呼:"小叔早啊。" 战霆骁握着汤匙的手不易察觉的略微一顿:"嗯。" 白陶笑着飘过去,在战霆骁对面轻松落坐后双手拄着脑袋龇着小牙冲着人自己在那傻乐。 他主动开启闲聊:"小叔您昨晚休息的好吗?"他扭头抻着脖子朝着门口那边看了一圈:"爷爷还没起吗?" 战霆骁看了他一眼。 "我休息的很好,爸今天应该会晚一点起,你先吃不用等了。" "哦,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