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治愈系，但毫无情丝》 第1章 预备生 姜顷婕推开半掩的门，门撞在墙壁上，惊醒了门内趴着的人。 夏宁席抬头看了眼，见是姜顷婕复又趴下。 难得啊，夏宁席这副倦怠的样子。 姜顷婕新奇发问：“昨晚梦遇神女？” 夏宁席她早习惯姜顷婕的嘴，眼皮抬也不抬。 此刻她贴着木桌，回怼的声音发闷，“别以己度人。” 姜顷婕笑得张扬，“你怎么知道我这周又梦到我女神。” 夏宁席手抬起指向门外，“有事吗？” 话里话外示意着姜顷婕有话快说，无事就走。 姜顷婕早领悟夏宁席这孤傲的性格，要不是她姐跟夏宁席姐关系好，她才不来拉她健康运动呢。 姜顷婕磨牙回复，“组队踢球去不去。” 姜顷婕拍着手中足球，要不是夏宁席踢球确实利落有劲，谁要看她冷脸！！ “不去，等会就去接新生。”夏宁席毫不意外的拒绝。 她半起身揉了揉眼睛，不知为何，醒来眼睛异常干涩。 “你真是闲的，这点事也管。”姜顷婕撇嘴，她不太看得惯夏宁席对学院的言听计从。 “真不去玩玩？”姜顷婕有些不死心。 夏宁席毫不动摇。 她们这群人说着照顾她的比赛体验，千里传球给她，却是合伙堵她，最后她出一身汗。 夏宁席不喜欢黏腻的感觉。 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夏宁席抬头，注意力转移到触感奇怪的小臂处，不止发麻，更有湿润感。 看见手臂上的面料有着被水洇开的明显痕迹，夏宁席下意识摸了下唇，不是流口水。 她做了什么值得哭的梦？ 夏宁席狐疑，手指点了点眼角，她从不是情绪起伏大的人。 梦境细想一片模糊，也不待她回想，手机提示音响起，该外出了。 夏宁席提起校服外套站起身。 如姜顷婕所言，下午她要接回学院通知入校时遗漏的预备生，预备生的放学时间快到了。 预备生住在离公办高中不远的老建筑群里，因为年代久远，最后不断扩建，夏宁席进去感觉进了迷宫入口。 开车转了三大圈，入目皆是大同小异的老式楼，夏宁席在车内仰望着破旧的房屋，感觉微妙。 经过时代发展，这种老式楼可以被称作濒危建筑群。 夏宁席就读的英林修立学院，这个被外界戏谑称之贵族学院的地方。 学生的家庭脱离这种骇人环境至少三代。 不多发散思维，夏宁席揉了揉眉，对着新生填的学院非正式资料表上的地址思考。 五角巷……最窄路的尽头…… 想起来时路过指引前往中心广场的立牌，夏宁席大概明白那里会有她需要的方向。 举着伞行走的夏宁席忽略了这项资料表的住址在最后一栏，其她所有项目都是围绕爱好技能、过往经历等。 即，该表是报名成功后弹出的“可跳过”收集表，新生大多选择搞怪式填写。 夏宁席要找寻的游境莹同学亦选择了幽默化表达。 而写着正式门牌号的地址在资料袋的最下面，被夏宁席完全忽略。 当夏宁席站在中心广场的中心，一览描述中五条分岔路，却分辨不出“最窄”究竟是最左边还是最右边的小路。 似有学生的嘈杂声逼近，夏宁席转身靠近。 迎面跑来的短发女生鼓着腮帮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和姿态携着风跑来，撞进了她的胸怀。 只一眼，夏宁席就将怀里人的面容对上了资料中的证件照。 她就是游境莹同学。 * 拐角处恰好走出了一个人，游境莹刹不住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到无辜路人的身上。 “你还好吗？” 路人扶着她的肩膀，居然说出了关心她的话。 不是这里的居民吧。境莹腹诽道。 这里的居民像RPG游戏的NPC，问任何问题都只会触发固定的对话。 扑在夏宁席身前的境莹，视野里只能看见质感舒适的衣服。 等抬头和夏宁席对上视线后，境莹率先惊讶移开视线。 不是因为长相惊艳，也不是因为目光关切，好吧，是的…… 不过境莹来不及多说其她话，要赶紧摆脱身后随时可能跟上来的小尾巴，开口道了一声歉，境莹赶紧从路人的臂下窜过离开。 长得真高，刚好帮我挡一下来人吧。 但高大的路人说了句，“同学，请留步。” 像是神秘故事里剧情的开端，游境莹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夏宁席跟上游境莹的步伐，一边小跑着，一边递上学院的录取通知。 境莹才发现原来面前同学是她心选学校的学长，是专程找她的啊！！ 端详通知书中——境莹慢慢落在了夏宁席身后。 夏宁席停在分岔路口，境莹信任地看着夏宁席，也停下了脚步，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夏宁席误以为境莹也想说话，停顿了几秒。 双双沉默中，夏宁席连忙开口道：“境莹同学，你家的方向是……？” “没看懂地址，我不认识路。” 夏宁席浅蓝色的发尾像她笔挺的校服一样熨帖地贴着主人的脖子，境莹的关注点在夏宁席的短发发尾是往前伸的，有些可爱。 听见夏宁席的坦诚，境莹回过神来，霎时意识到夏宁席出现在这是因为把自己的幽默版地址当真了。 “学姐，你是看了我写的地址来这的吗？” “下次还是走大路吧，我没想到可跳过的资料表也会被看见，有点乱填啦……” 说话间境莹拉着夏宁席的袖子指示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夏宁席走在身后，如寻常一样只轻应一声。 看着捏着她袖子的细白手指，手臂默默向前递了点力度。 穿梭在窄巷里，夏宁席克制着想拍灰与咳嗽的冲动。 境莹填写的倒也没开玩笑，非常窄。 “学姐，是今天我就能去学院的意思吗？”境莹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 “是，宿舍已经收拾好了。” 境莹大惊喜，“太好了！” 眉毛微抬，夏宁席低头看着为了礼貌回复而微微回头的游境莹，因为她的答案周身萦绕着愉悦分子。 阳光从鳞次栉比的屋檐洒落巷子，偶有光点跳跃在境莹上空。 境莹看起来没到一米七，夏宁席联想到森林里汲取光照生长的小蘑菇。 境莹正留着蘑菇头短发。 夏宁席的伞没有举起——虽然有部分原因是巷子狭窄得撑不开伞。 她将伞柄勾上另一只手臂，空出一只手伸向前方。 夏宁席想摸点什么，就摸上了蘑菇头的蓬蓬发顶。 “学姐，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我家啦。” 境莹以为夏宁席在催促她，再度微微转头，快速解释道。 余光里的学姐长得高、气势足，与她一起钻这个狭窄道路，向来凋敝的路途都有些熠熠生辉。 被她拉着像是被她带着前往人生坏路…… 游境莹终于意识到自己后扯的手，立刻放开。 学姐是不是提醒她别扯袖子啊。 夏宁席看了眼有了褶皱的袖子，“不急，衣服别蹭脏了。” 手扶上境莹的左边肩膀，似在挡灰，直到看见大路，夏宁席才放手。 有些瘦啊，夏宁席放开的手触到了硬硬的肩峰。 走上宽阔大道，夏宁席自然与境莹并肩而行。 目视周围熟悉的树木，夏宁席发现这是她停车的地方。 看着境莹低头莫名局促的模样，夏宁席试图开口轻松一下氛围，“我来过这里，原来是错过方向了。” 境莹没太听清楚，慌张地抬头看向夏宁席，“嗯？学姐，错过了什么？” “别紧张，是说刚才我迷路，错过方向了。” 夏宁席揉揉游境莹的头顶，“我叫夏宁席，就叫我夏宁吧，境莹同学。” “好的，夏宁学姐。”境莹也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诶呀，我家是有些难找。” 境莹唇红齿白，夏宁席盯着瞧，莫名多说了一句话。 “今后我会帮助你适应学院生活，今天很荣幸能接上你。” 境莹双手合十贴着下巴，“哪里！是我很荣幸！谢谢夏宁学姐！” 面前的小女孩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只是说了一句字稍微多点的话而已。 女孩的狗狗眼水汪汪。夏宁席突然煞风景地想起姜顷婕某天的倾诉，“我女神是狗狗眼，我舔掉她落下的所有泪，啊，她没哭的时候，大眼睛那么亮也要亲死她。” 夏宁席难得走路低头，手指蹭着鼻头，内心唾弃自己冒犯的思想。 也怪自己没彻底拒绝姜顷婕的春梦倾诉，现在莫名其妙想起这糟糕的话。 说话间两人走到楼道，境莹脚步不停地往下方走，夏宁席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上了步伐。 当境莹的钥匙打开昏暗地下室的门，夏宁席环顾周围环境，思绪复杂。 身处阴暗环境中的游境莹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苦味——预备生要进校时，论坛的戾气话语差点压不住，大多对预备生有很严重的扭曲滤镜。 苦味、穷味、会偷东西，是最常提的反对。 境莹从空荡的衣柜拿出一叠衣服就塞向小行李箱。 目测仅春夏装，至多五件。 学院开设过服装拍卖捐赠会，有同学随意搬出一部分的衣服都是境莹衣服数量的好几倍。 夏宁席的同情目光过于裸露，境莹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解释道：“知道不久要走，我陆续把一些衣服和书捐箱子里了。” 拍掉床边可能有的浮灰，境莹邀请夏宁席别站在门口，“夏宁学姐坐床上吧，我今早刚换的新床单。” 境莹边打扫屋子边感慨道：“没想到今天就要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提前跟房东说退房，只能放弃押金了。 两个星期前，她看见英林修立学院的网络宣传函。 英林要办第一届预备班，招揽优秀高三生，一个月后直接就读预备班，等新学年直接入学英林修丽学院的大一级。 同时有各种福利，宿舍单人间，成绩优秀奖金，课外活动奖金等等。 游境莹想都不想，直接填写招揽表格，她想换个环境已经很久了。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书店翻到一本小说，而小说中讲的正是她从小到大发生过大大小小倒楣的故事。 她是小说的主角吗？ 主角居然要过着不太顺利的生活，真是惊奇。 梦中的她因这一瞬气愤撕毁了手里的小说，第三视角看着全过程的境莹扶额，这是自己长大后？那么暴躁啊。 在向前台赔偿递出钱的那一刻，休憩的游境莹睁开了双眼。 噢，是梦？ 境莹隐约记得梦中故事书里并没有英林修丽学院的招揽情节。 主角只是一路考学一路颠簸。 境莹微微侧头，看着头顶上空投来的寥寥月光，长叹一口气。 拿出破旧的手机再度审视填写的英林修丽学院报名表。 虽然只是梦，但境莹有预感，不离开这里，目录上的倒楣情节会一个个在此地发生。 她不要再倒楣了啊！ 多为单箭头，在结局前不会确定任何情谊，不喜点叉。 进行了修文（9.10），但日后作者还是蒙头写文，若有崩人设情节，不喜点叉[橘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预备生 第2章 单人间 当推开英林给她分配的宿舍，境莹几乎热泪盈眶。 夕阳的光辉洒在被宿舍阿姨换好的床铺上，站在窗前能看见足球场上的比拼。 更可贵的是，这是单人间，不是十二人大通铺。 境莹转身拍着夏宁席的肩膀，大声宣誓：“夏宁学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小女孩因为这点物质就感动得不行，踮起脚尖向她传递自己的热烈情感。 夏宁席下意识地抖了一瞬，仿佛有电流流上她的心间。 境莹没注意到夏宁席的身体凝固，翻看着夏宁席给她准备的宿舍指南。 在来的路上，夏宁学姐充分介绍了她在学院顺利毕业需要完成的活动和可以享受的福利。 首先是预备生的垂直培养方案，一切围绕比拼赛事等进行。 也就是她们比贵族学院学生多很多正课。 从今年起，英林修丽学院要参与其她学院间的正课考试排名，所以学院需要优秀人才参加以获得较好的排名。 作为一所百年贵族学院，学生上学不为考试分值，有自己想法的甚至会在联考上交控分卷。 所以为了良好的院校排名，英林修丽学院第一次广泛招揽社会生源。 除了大部分的正课，预备生也能参与辅课活动，英林修丽学院多有专属特色辅课，配有专业课上环境，但预备生选修即需成绩，挂一科退当年奖学金。 所以虽给予了预备生自行任意选课的权利，但昨日申报表上交之时，甚少有人选择多项辅课。 另，辅课结课时成绩优异，学生会能给予课上花费报销，夏宁学姐说这是针对预备生的新福利。 游境莹刚来，她也会有同样的三天体验时间，决定好后再将辅课选修表上交学生会。 最后夏宁学姐分享了打印出来的学院生活指南，有课间指南、建筑指南、宿舍指南以及人际交往指南。 境莹粗略翻看后的感想是——非常详细、非常让人感到尊重的人文关怀。 她能来新学院真是走狗屎运了呜呜呜！ 作为贵族学校，设立了大量服务于学生的辅助部门，新进预备生们也可咨询。 当然，最好首先求助学生会，夏宁学姐是如此叮嘱的。 学生会可以帮忙将问题细化给辅助部门，进行监督和督促问题解决。 求助部门之类的…… 境莹希望自己没有问题，能平平安安度过四年多就好。 至于她格格不入的入校时间，不知道领导们是怎么商量的，开始有多个版本，最后统一更改通知时漏掉了境莹。 境莹听着夏宁席话中对老师们行为的淡淡质疑，突然想起可能是她那时灵时不灵的手机作怪，曾出现好几次吞短信的行为。 “抱歉学姐，我突然想起来，可能是我手机问题。” 境莹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掏出自己的手机，很……落后的一款手机。 夏宁席往副驾驶位瞟了一眼，境莹的手机可以被称为老人机，她或许在小学时拥有过境莹的同款手机。 夏宁席沉默。 “对不起啊夏宁学姐，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耽搁您。” 系着安全带的少年扭着身子鞠躬。 绿灯马上亮起，夏宁席紧捏着方向盘的手不再等候，贴上某人小心翼翼颔首的脸庞。 “小事。” 回忆结束，夏宁席看着侧脸弧度柔和的游境莹，背手站在她的身侧。 她最后还提到境莹的入班问题。 预备生们已经组班四天了，游境莹也需要明天立刻进班学习。 “明天不适应的话，找我。” 夏宁席的手撑上游境莹站立的桌边，“带你逛一下学院，帮你请假休息，都可以的。” 游境莹感受到夏宁席距离的靠近，低着头没敢看学姐的眼睛，只胡乱点头，“好的好的！” “那你收拾一下，再过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我来找你吃饭。” 看着游境莹交叉紧握的双手，夏宁席的眼中蕴含着本人都未曾注意到的笑意。 “半个小时就好！我很快就收拾好！” 游境莹借机转身背对着夏宁席，装作理书的样子。 “好。” 夏宁席也随之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向房间外。 等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境莹舒了一口气，坐在小沙发上，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是因为来新环境太兴奋了吧。 以及，夏宁学姐的声音那么有磁性，不能怪她脸红。 * 足球场上，贝佑推了把姜顷婕，指着她刚才看见的景象瞠目结舌。 “快看啊，那是宁大吗？” 姜顷婕推了推眼镜，定睛一看，那浑身散发着温柔气息的不是夏宁席是谁，简直中邪。 “那里是新生层。”贝佑翻着手机，找到了楼层分配通知。 “嗯，今天她接了一个任务，接预备生。” “预备生，那不顶多十八？”贝佑简直惊掉了下巴，“她恋妹啊！” “谁？”贝佑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听见有人有理想型，练球的众人大吼一声，“我也要听八卦！” 歇息中目光投向窗外的境莹注意到先前气氛火热的足球场也在中场休息，这些活泼的人群聚集在座椅周围。 境莹心中弥漫上惆怅，不知道她能不能融入这个环境，她挺想试试踢足球的。 手杵着脸颊往下看的她与人群中央的姜顷婕对上视线，双方都有些愣住。 境莹赶忙从沙发上起身。 偷窥楼下还被发现了，天呐，祈祷她人不要在意自己不礼貌的行为。 “婕姐，有事不跟我们说，说，你恋哪个妹？！” 被扯住摇晃的姜顷婕收回视线，眼镜下的双眼满是兴味，这个新生……莫名可爱得心动。 贝佑拦着众人，“不是小婕啊，我们都是铁单身。” “对啊，是贝佑瞎喊呐。”姜顷婕笑着附和，只是笑中的意味她人不得而知。 有人半信半疑，也有人抓住猫腻。 “我不信，婕的脸都要笑烂了。” “喂喂喂，我说的笑话太好笑了呗，你们这群人，别太八卦！” “好了好了，你们不觉得恋妹这个词确实不错吗？” 姜顷婕取下眼镜，揽着队友们，“踢球吧你们，闲的！” 足球场上的氛围又热了起来，境莹松了一口气，专心收拾房间。 楼下。 汗滴在眼角，借着踢球进门得分的动作，姜顷婕在偶然一闪清晰的视线中回味游境莹的一举一动。 先是环顾环境，好像所有都很感兴趣，再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聚集的人群……在人群中看见她，对上她的眼睛。 骤然被吓到，惊到跳起，又蹦到窗底不让她看见。 真可爱啊。好像叫……？ 游境莹。 姜顷婕舔舔嘴唇，“好了，进球可以中场休息了吧。我饿了。” 她的队友们理解地放她离开，但招呼着场下的贝佑。 “贝佑来，该你了，你不能一起走了。” 贝佑没察觉到姜顷婕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她扭着脚腕，即将上场。 “那我先去吃饭了，你们要带饭吗？” 姜顷婕询问间在拨弄着自己的碎发，整理自己的发带。 “不了。” “不用。” “不饿！” “婕介——走好不送——” 听到这个回应，姜顷婕装眼镜的手一顿，失笑着摇头。 “婕介”是这群人看了L片后恶搞她这么喊的。 姜顷婕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种方言的外号可不能被小学妹跟着听见瞎喊。 就正经喊“姐姐”比较好。 第3章 食堂 夏宁席的办公室离预备生宿舍不远，但也需十分钟路程。 回到办公室桌前，夏宁席只是凝视着那张非正式资料表。 等候十分钟后，再次出门。 境莹其实也不需要半个小时的休息，将带来的常服放好，再换上校服，再翻翻房间里统一摆放的名家书籍，时间才过半。 故而，当夏宁席看着手表准时响起敲门声，倚靠在门后书架上的境莹一秒之内就打开了门。 人类间试探友好的告白是准时。听见门后起身响动，夏宁席面上毫无波澜，心里不知为何蹦出这一句话。 太酸。夏宁席抿了抿唇，连忙驱逐脑中奇怪的话。 门向内开，门后的境莹已换上学院校服，短袖加长裤。 她常见形形色色穿着校服的学生，但境莹站在她的面前，寻常校服被她赋予灵动色彩。 夏宁席又想到境莹的上一套校服，同样是短袖加长裤，白色短袖面料透，深蓝色长裤面料厚。 加上膝盖上的黄灰、裤腿上的泥水，和黏在背上的短袖。总之比新校服逊色多了。 夏宁席递上一张卡，“你的饭卡。” 夏宁席的手捏在卡的空白区域，丝毫不挡印刷建筑的全貌。 见境莹盯着图画，夏宁席介绍道：“印着食堂和部分教学楼。” 看境莹将饭卡装进口袋，夏宁席补充：“手机升级后也能刷食堂。” 境莹的眼神不解，“那这个饭卡？” 夏宁席微微一笑，“纪念价值。” 夏宁席又递出另一张纯白的卡，“这个是校园卡，我的副卡。” 游境莹不懂，夏宁学姐给她“她的校园卡”？ 连忙双手拒绝。 要扇感冒了。夏宁席难得心中吐槽。 “你们预备生还没校园卡的拨款，只能用我的。” “选修课程若有教材教具等额外费用需要用校园卡买单。” 夏宁席说出了不容拒绝的话，游境莹疑惑间收下了校园卡。 “其实带新生的任务有报酬。”夏宁席回忆起来，“最近她们开通额外校园卡好像都选择了三七分。” 境莹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她就安心了。 夏宁席垂下的手拂了拂表盘，“马上就是人多的时刻了，我们的时间刚好。” “境莹同学，现在跟我一起下去吧？” 境莹点点头，转身关门。 转身才发现有一些同学的好奇视线，境莹友好的对各位报以微笑。 虽然有些脸盲，但是这层楼的她们都是自己的同级，笑准没错。 “咳。” 夏宁席转身时轻咳，先一步走向电梯，提醒不断与人打招呼的境莹跟上。 境莹连忙小跑跟上。 夏宁学姐走路真飒啊。 与夏宁席并肩站在电梯里的境莹又开始紧张了，明明只有两个人，她却仿佛少氧般不自觉地张嘴呼吸。 夏宁席偏头，正准备再科普些什么，看见境莹发红的耳廓眸光微闪，抿了抿唇扭头沉默。 去往食堂的路上两人并未说话，没有坐车来时那么气氛活络。 但境莹跟着夏宁席刚好的步伐，一路东张西望记着沿路校园地标，没有任何别扭的情绪。 忙碌擦肩而过的同学们偶尔会回头看她们一眼，然后匆匆瞥过，她们有的穿着相同的校服，有的从不同的宿舍楼出来，换上了自己的常服。 境莹轻快的眸子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擦肩而过的同学身上，心中涨满重新开始的情绪。 “这就是食堂。” 夏宁席转身停步时后退了一步，看着境莹仰头看着高耸建筑的脸庞。 “第一天我请你。” 夏宁席拍了拍境莹的头，境莹随着力度缩了缩头，平视前方。 “食堂建得好看，为了面子，尝尝有没有好吃的再崇拜。” 境莹转念一想，贵族学院的饭菜味道再差也不会差哪去，但还是对着夏宁学姐重重点头，“好的，那夏宁学姐，学校有什么更崇拜的建筑吗？” 夏宁席沉吟，“思修楼十二楼。” 境莹歪头，有些不懂，但夏宁席只是勾起一抹驱散冷淡的笑容，“该你挑菜了。” 面前琳琅满目的菜肴，一字排开任人挑取。 境莹吞了吞自动分泌的唾液，心中土拨鼠尖叫。 这，简直，是，盛宴！ 膜拜膜拜！ 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学姐，这些，一道菜多少钱啊？” “五十。”夏宁席想到境莹的居住环境，补充道，“我请，不贵，有报酬。” 境莹微微叹了一口气，“还好菜的分量很足。” 看见境莹端上一盘小炒肉后，夏宁席迅速拿上有三个小盘子大的水煮鱼，跟在境莹的身后。 境莹端的餐盘能放下两碗饭，放好后回头就发现夏宁席的手已经占满了。 夏宁席的手指修长，为端好水煮鱼，双手紧扣在长盘两侧，像个明星售卖员。 境莹眉眼弯弯，但笑不语。 夏宁席扫了眼境莹端着的两碗饭，也微笑着。 姜顷婕的声音直愣愣地插在两人中间。 “诶呀我去，今天买鱼啊，拼个桌啊宁。” 姜顷婕的手揽上两碗饭，开始左顾右盼。 境莹她们站的地方是刷卡结账区，姜顷婕大咧地插队，看好要拿的菜后才有空跟后面人抱歉。 “哟，小卷儿，你也和女朋友吃饭啊。” 境莹的眼神落到了夏宁学姐身后的两人，她们两位是交往关系？ “嗯。”名为小卷的人表情由不爽变为勉强同意。 但见姜顷婕跑走端菜再回来，还是忍不住刺一句，“几天不见，流氓气见长啊。” “喂，赛场对决啊，你才流氓气。” 被夹在中间的夏宁席面色有些冰冷，见境莹关切的眼神落到她的脸上，才好转几分。 微微摇头，回应境莹的唇语。 境莹比划着“学姐”二字，还没说其她的，就被姜顷婕抓包。 “啊，小学妹，我虽然在你们中间，但是有什么话我不能一起听吗？” 一只手捏着两碗饭的碗底，一只手搂着两碗菜的姜顷婕看起来很有力气，境莹讪讪笑着，不敢说话。 不过从这位学姐的发色看——好像就是足球场上的那位。 “噢，小学妹别紧张，我不吃人。” 小卷伸长着脖子偷听，听到这噗嗤噗嗤地笑着，靠着她的女朋友，笑得丝毫不顾姜顷婕欲手刃她的目光。 还是夏宁学姐受不了了，目光如炬，扫视着两人。 境莹看着夏宁学姐真正冷脸的样子，莫名想说——好酷哦！ 已经排到境莹了，但刚才她的注意力不在其她人结账方式身上，现在胡乱对着机器胡乱展示饭菜全貌。 偏头看其她队伍的动作，境莹仿照端着菜盘抬高。 依旧无效。 耳边传来姜顷婕“诶诶”着但听不懂的提醒声。 夏宁席环抱着瓷盘空出一只手，拉着境莹往后退两步，帮境莹保持正确扫描方位。 “一般将碗底对准发光的地方，会快速通过。” 接下来境莹顺利记账了剩余两碗饭。 机器依旧显示五十。 “夏宁学姐，饭是免费的诶。” 境莹偏头看着夏宁席，等着她的解答。 这才发现夏宁席的外套上弥留了一条鱼汤痕迹。 境莹的嘴巴微张，耳边传来夏宁席依旧平淡的声音，“对，饭任添。” 夏宁学姐一定不知道沾上鱼汤了！天呐！ 这时水煮鱼的价格也出来了，总共两百五十元。 境莹的嘴彻底张成椭圆。 鱼要两百块？！！ 两百是她从前两周的饭钱。 “等下等下。”被夏宁席挤到后面的姜顷婕出声了，“帮我付付。” “250？宁啊，这数字虽旺你，但是还是帮我付下吧。” 姜顷婕也不等人点头，快速扫好，“快，快付，小卷儿饿得都黑眼圈了。” 身后的小卷翻了个白眼。 姜顷婕回头嘿嘿一笑，“晚上节制啊。” 最后姜顷婕如愿凑在境莹身边时，还在小卷和女朋友经过她的时候发出一声弹舌音。 小卷的女朋友绒绒不再忍耐，“这个老姜太二了！你离她远点，除了体育课不许和她联系！” 境莹对于自来熟的姜顷婕靠近有些无措，她的碗里堆满了姜顷婕分给她的菜。 她这还吃不完呢，姜顷婕觉得不够吃又拿了一盘菜。 这次是自己的卡刷的。 夏宁席一直在默默吃饭，期间没有抬眼看境莹一眼。 境莹认为这是夏宁学姐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也默默遵守着。 直到姜顷婕去拿菜了，夏宁席才开口，“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 “小婕不会生气。” 从刚才被迫付了姜顷婕的那份起，夏宁席就一直没说话，境莹后知后觉，难道，夏宁学姐和小婕学姐关系其实一般？？ 境莹斟酌着说，“我不知道怎么拒绝被塞菜，毕竟很好吃，还是夏宁学姐你请的，不能浪费了。” 夏宁学姐的脸上并不能看出表情，一般情况下很酷，但现在这种情况面无表情可能是很生气十分生气非常生气！！ 境莹很苦恼，放下了筷子，认真脸注视着夏宁席，“学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能做些什么让你恢复没有表情但开心的状态吗？” “明天后天我都请你吃饭？” 夏宁席微微错愕，惊讶也从她的眸子里流露出来。 “境莹……” 第4章 碎瓷 “那去掉学姐。” 夏宁席的左手从碗沿拿下，在校裤腿上蹭了一下。 “叫我夏宁就好。” 夏宁学姐的手伸到了面前，境莹恍惚间伸出了右手，意识到不对连忙换成左手。 “那我们正式是朋友了。” 两人指尖相握，境莹听到夏宁席的一番话还晃晃了手腕。 “好的，夏宁……夏宁。” “我嘞个，干嘛了？” 姜顷婕端着精挑细选的菜回来了，看见此场景，快步迈向座位，出声打断。 境莹本欲直接放开的手被姜顷婕攥住，“小学妹也和我握握手。” “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滴好朋友~” 境莹有些懵，她的大拇指被小婕学姐扣住，但还是顺着握手背的力道晃了两下。 放手的时候境莹感觉从周围传来不同声响的“啧”声，还有对着手机敲敲打打的声音，境莹疑惑地环顾四周。 又被议论了吗？没人呢，幻觉了吧。 “别闹，吃饭。”夏宁席蹙眉。 看着姜顷婕端来的盘子花花绿绿，夏宁席将境莹菜碟里快堆成小山的菜弄了一半在自己的菜碟里。 正好腾出地让姜顷婕继续添菜。 “莹宝，你瘦瘦的，是不是喜欢吃这些蔬菜，你看，小番茄、紫甘蓝……” 夏宁席这回忍不住怼了一句，“你在浪费粮食。” 哪成想姜顷婕笑得更开心了，“我正饿呢，莹宝吃不完我吃啊。” 境莹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 “这——么可爱”姜顷婕捂着胸口，“小学妹，你的饭我包了。” “别管她，她常常如此。”夏宁席的语气有些冰冷。 “吃不完洒了也没事，学校有养殖场。” 境莹表情僵硬地点头，这回埋头苦吃，不再理姜顷婕的低语。 姜顷婕便捏了把境莹的脸颊肉。 这可是你给我机会噢。 姜顷婕手指搓了搓，留恋细腻的感觉。 “小学妹，能不能再捏捏？” 姜顷婕的脸怼上境莹，即使境莹及时埋头也躲不过被捕捉的视线。 境莹撇头，继续不吭声。 直觉告诉她，回应小婕学姐只会更加没完没了。 果然，姜顷婕撇了撇嘴，终于认真吃饭了。 期间是泄愤吗？还是针对夏宁学姐？ 把夏宁学姐夹的一筷子肉抢走了…… 好幼稚的学姐啊。 三人吃饭的二十分钟内，大一大二正式下课，人流渐多，而学校论坛上，注意到境莹这位新生并开帖讨论的人也多了起来。 难得能捕捉到会长的情感偏好，也算是无趣且严格的校园生活里难得的乐子。 首发帖有百人参与讨论，关于到底是夏宁席还是姜顷婕有女朋友，不少人开贴下注。 境莹听见的动静也不是幻听。 不过感兴趣论坛讨论的人都很小心，毕竟涉及极重视**的夏宁席会长，若被发现会以会长权益删帖。 直到三人离开座位，发帖人才舒了一口气，新生有些敏锐，差点就被现场抓获。 八卦有风险，但猛料实在诱人啊。 看着论坛上有人给她打钱让继续补充细节，发帖人哼着歌飞速打字。 * “啪嗒。” 境莹手中端着的剩鱼残渣掉在地上，伴随着大瓷盘的四分五裂。 和她撞上的向昭韫脚下亦有多块碎片——来自她要归还的两个碗。 “对不起同学！”境莹鞠躬道。 境莹跟夏宁席说话间没注意左边走来的向昭韫，向昭韫低头看碗亦没注意前方。 境莹自感不妙，似曾相识的倒楣小事，原来入学贵族学院也无法改变倒楣蛋体质么。 境莹苦中作乐，前一秒她说过要帮夏宁学姐洗外套，后一秒她的短袖上也是相同鱼汤。 “我俩都跟鱼汤有缘，这下可以一起洗啦。” 夏宁席第一时间就蹲下身子收拾碎片，眉眼间毫无波澜，听见境莹的话，语气安慰，调侃道。 “嗯，可能是鱼的报复。” 境莹这才长叹一声，“好吧我接受，谁让我吃的鱼最多。” 境莹此时擦完了纸巾，鱼汤已不再滴落，也随之蹲下收拾。 夏宁席手速意外的快，捡拾完大片瓷片，制止境莹动手，“我去找阿姨扫。” “噢。”境莹昂头回应。 境莹的目光顺势落在了向昭韫的身上。 境莹和夏宁席说话间并没有看向相撞同学的脸庞，也错过了她们一来一往聊天时向昭韫颤抖的肩膀。 境莹这才发现向昭韫含泪的眼眶，有些慌乱。 “同学，你，你，你别哭。” 向昭韫摇了摇头，从口袋内侧拿了两百，想塞给境莹。 这时姜顷婕提着大包包子走了过来。 “诶呀我去，学妹，你，你，这……” 姜顷婕的重点和周围人都不一样，被鱼汤浸润的短袖透露着肤色——看起来很柔软的腹部。 境莹没工夫管小婕学姐又在想什么，最后一张纸被自己用完了，现在她只能眼巴巴看着向昭韫的湿润眼眶。 如果不错过一分一秒的话，应该能替伤心同学擦掉涌出的泪吧？ 境莹是如此想的。 向昭韫的阴暗想法在对视间停止滋生，手里捏着两百被境莹攥着。 直到被围观同学拉起来的那一秒，向昭韫没克制心中恶意：想要更多的赔偿不好意思说吧？ 故意把汤洒身上装可怜吧？ 慢慢地擦拭是要旁人指责我吗？ 好恶心啊，我成了你和会长play的一环吗？ 预备生有规定的位置，靠近大门，向昭韫的同班同学一开始就注意到事情发生。 看回来的夏宁席拉起了境莹，她们也上前拉起向昭韫。 不知为何两人要蹲着说话。 同学们拍了拍向昭韫的后背，默默安慰。 站一旁的姜顷婕回过神般，当着围拢的同学面指责向昭韫，“走路看路啊，而且没啥事哭啥，真烦……” 境莹倒吸一口气，连忙大声喊道：“对不起同学，让你害怕了，这个……这个同学她，她……” 境莹的手指向姜顷婕，想找理由安慰一下向昭韫。 “她是刚来的，误解你了，对不起！” 既是打断姜顷婕的口无遮拦，也是跟围观人解释，她不想扩大误会。 “大家继续吃吧，抱歉抱歉。” 阿姨拿着扫帚，见缝插针说，“大盘子一百，两小碗五十。” 境莹下意识要递出手中被塞的钱，又拐向向昭韫，“同学，你不用赔偿我。” 向昭韫没说话，将两百递给阿姨。 夏宁席对阿姨摇头，“阿姨，我来吧，她们刚来，不要那么严格。” 阿姨耸耸肩，“好的会长，月底划你卡。” …… 直到被夏宁席拉着走远，姜顷婕也在耳边各种抛笑话，境莹才如梦初醒。 “夏宁是会长？学生会么？” 夏宁席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伴随着姜顷婕的轻嗤。 “哼，境莹，我还是队长呢。” 境莹没有对比的想法，她接着问，“刚才她们，会不会是我的同班同学啊。” 夏宁席挑了挑眉，一共有四个班，几率不大，但是有一位好像就是昨天第四个来交材料的人。 境莹分到的正是四班。 “嗯……不用担心，就算是，也不敢欺负你的。” 姜顷婕还是那心大的模样，“瞎害怕，小学妹怎么那么胆小？” “有事我带我们足球队上去堵她。” 姜顷婕拿出一个包子，给境莹表演花样接包。 热气腾腾的包子在空中飞舞，风吹着热意时不时扑向境莹的脸庞。 境莹终于从回忆的担忧中彻底抽离。 “噗，小婕学姐你热爱包子吗？” 亮闪闪的眼睛在蓝调时刻熠熠生辉，姜顷婕没说话，脑海里有小人在吵闹——想亲！想亲！想亲！ 夏宁席看着姜顷婕的反应，面色迟疑，这家伙今天怎么那么怪。 只能她来回应境莹，“她们足球队的夜训口粮。” “喔噢~”境莹点点头，原来如此。 “昂啊~”姜顷婕这时候回过神了。 夏宁席：“……” 第5章 单细胞学姐 “莹宝我真的能给你洗衣服，下次一定考虑一下我！” 夏宁学姐都迅速把门关上了，境莹站在门边还是能听见小婕学姐的尾音。 “太夸张了吧……”境莹红着脸低语，拉了拉贴在身上的短袖。 小婕学姐刚才迫不及待冲进房门，对着站在门口的她喊，“快脱下短袖吧！” 虽然明白小婕学姐的言下之意是脏衣服会穿着不舒服，学姐是很热情很单细胞的人，但境莹还是有些头晕目眩。 “小婕学姐，你话说的……太大声了！” 夏宁学姐站在她的身后，也附和着她，想把小婕学姐揪出来。 境莹便让夏宁学姐现在就可以把外套放下。 “莹宝已经选择傻宁了吗！不，不可以选择她——” 小婕学姐躲过夏宁的手，捂着胸口来了一段即兴表演。 “我愿意洗衣服，选择我！” “我在很正经说，我……” 剩下的话，境莹在夏宁的摇头中渐渐收声。 接下来是一场追逐与挣脱。 “救命——” “我的天呐，小婕学姐是吃撑了吗？她醉包子了……” 境莹的低语逗笑了路过特意停留的同学。 姜顷婕闹够了，也看够了境莹的表情，满意地束手就擒，“抱歉啊莹宝，我就是逗逗夏宁这人，太正经了。” 境莹的眼神转向夏宁席，她的脸颊已添上红润，说话中微喘，对着小婕学姐皱眉。 “下次去操场。” 夏宁席顺手脱下外套，“境莹，那就交给你了。” “哦哦哦哦——” 哄叫声四起，境莹这才发现身后已围满了同学，还有身高不占优势的跳起来和她对视上。 “外套外套，小莹快接。” 不知被身后哪双手推搡了一把，境莹跨进门槛，踉跄着走到了夏宁席的面前。 “大家该回寝了。” 她们都认识夏宁席，刚入学的注意事项是学姐来介绍的。 见夏宁席有些不高兴的模样，连忙一哄而散。 但夏宁席的耳边还能隐约听见有人喊着“呸”“啊啊”之类的，她微微蹙眉。 “感谢夏宁学姐帮助，外套晾干了我就送给你，谢谢今天的帮助，非常谢谢！” 境莹没想到又面对面夏宁学姐的胸膛，连忙后退一步正经总结。 夏宁点点头，大力拉走姜顷婕，这次没再对境莹说什么。 “你今天闹过了，为什么？” * 喧闹散去，境莹赶紧脱下短袖进卫生间冲澡降温。 水流冲刷中，本来愉悦的大脑冷静了下来。 她只是预备生，夏宁介绍她是大二学长，姜顷婕是大一学长。而夏宁还担任学生会会长。 校园里，重要的是和同班同学的相处。 如果食堂对面的她们真的是同班同学呢？她们会不会觉得秽气，遇上她就倒楣？ 境莹闭上眼睛，回忆着食堂中见过的面孔。 除了被撞的同学有些关于眼睛的印象，其余人都是无脸人的模样。 她在过去越来越被排挤就是因为“目中无人”。 境莹吐出了进嘴的水流，脑中莫名完整勾勒出夏宁学姐的脸庞，冷淡的杏眼，紧抿的薄唇，一头帅气的长短不一的蓝发。 冷淡中是让她更加安心的相处感。 今天学姐帮大忙了，和她相处时间也最多。 不要多想。境莹慢慢呼出一口气。 另一位小婕学姐，境莹只能想起橘色的短发被发带束起，一双狐狸眼充满狡黠。 冲洗完毕，境莹坐在桌前，终于有时间回顾今天。 跑离学校，进入英林，结识学姐，认识同学。 在这个时间点特殊的热闹夜晚，境莹难得不再回味幸运。 落笔写下，“一切顺利，不幸运也没关系”。 境莹常常对自己的生活感受矛盾，倒楣与幸运交织。 从小母父不详，是的，她不确定母父是否活着。 远方的大城市会定期打一笔足够她租房生活的费用，但境莹从未听过母父的声音。 从记事起，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活着，她时常疑惑，在不记事之时，是否有母父陪伴呢？ 小学是难得让她感到温馨的环境，同学们都是她的朋友。 高中是愈发难受的氛围，走哪里好像都被盯着。 倒楣得随时随地发生事故，幸运在于总能安稳度过。 最持久的困扰或许是跟踪她的男同学。 后来多了些女同学，有人口中说她喜欢境莹，她也要跟着。 但境莹很困惑，喜欢为何在校园里不靠近她。 在英林，境莹决心改变从前的被动局面，她要主动交朋友。 夜渐深，境莹心中那点忧郁随着困意消散，是难得安心入睡的一晚。 * 只能正式生登陆的英林论坛今夜热帖不断。 【讨，新来的预备生。】 【会长是不是有亲戚入学？】 【xnx取向已明，小男生无望】 【jqj平常fz一个，没想到铁女柔情】 【还是拉扯期好看，学校又添一对（？）小情侣】 【据传今日jqj亲口讲“恋妹”，恋人已实锤！】 【为会长留长发已及腰，她真不喜欢男生吗？】 【不懂你们激动的点，她们联姻肯定要选我兄弟们】 【有sd发帖，别点开贡献热度，标题跨火盆DDD】 【已柠檬，会长是最好的人TT】 【开投票，除了xnx，还有谁能担当学院颜霸】 …… 【标题警告，别显眼，xnx尤其爱删帖】 【标题警告，jqj会真人快打，别玩梗贴脸】 果不其然，一个晚上过去，通通被清贴。 大一大二有闲有钱但不爱上课的子妹们扼腕，夏宁席这个**会长，应该被投学院严霸。 自她上任，学院乐子少太多。 只能上课专心听讲，很无助啊很无助。 至于大三大四，不是实习就是继承家业去了，社会磋磨中分不出精力视察学院学妹们动态。 预备生有不少人已和选修课学长们结识交流，听见有关游境莹的事情，今日上午的课程中，留意着她们口中“特别”的女孩。 境莹座位在最后一排，虽然方便出入，但四班是一层楼中离厕所最远的班级。 去厕所的一路，她能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好在与高中不同，境莹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但是她想，下次不能再喝很多水了。 【报——收到照片，新生真的不一般】 （已删帖） 【新生好像很有气质，探查学妹已沦陷】 （审查中） 【我不服，会长你跟我面对面说不行！】 （禁言1h） 【给我妹妹放出来！xnx我要举报你领导开会你玩手机】 （状态正常） 【yjy好可爱，她会选什么课，希望和我一起上课】 （审查中） 【谁能转告小学妹，选我们绘画部啊！！！】 （状态正常） 【已经好奇这些预备生们正式入学会选什么专业了】 （状态正常） 【yjy简直主角气质，但——虐文那种】 （状态正常） 【哪个龟难在暗戳戳倒油，学妹气质当电影明星完全没问题】 （状态正常） 【夸人看我，yjy天神转世，有种慈悲为怀，博爱世人的气息。】 （管理已设为精华） 姜顷婕刷着刷着帖子，对天神转世说尤为赞同，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游境莹的身影，简直神的勾引。 啧，忘记要个联系方式了，现在撩拨不了小学妹，只能高强度巡视论坛了。 姜顷婕顺手保存学院小画家画的她和游境莹的握手图，差点要实名转发。 结果留意到底下xnx&yjy（爱心.jpg），姜顷婕一气之下给账号id设置了禁言2h，一分钟后解开。 接着她的账号就被更高权限的夏宁席管控了。 手机上传来了一条短信，“你真是没事干了，老师收到投诉了，小心你的足球队经费。” 姜顷婕只能躁动地坐在座位上抖腿，等下课铃一响，冲出教室。 不过跑向预备生统一上课楼层的腿又转向了操场。 不能吓到小学妹了，她太胆小。 * 预备生今天上午都是正课，但下午选修或自由支配，境莹便选择今日去足球选修体验。 想起小婕学姐曾说她是队长，境莹迟疑地想，选修课和队伍练习应该不是同一个方向吧。 “莹宝啊！” 被姜顷婕抱了个满怀的境莹脑中莫名冒出两个字，“完蛋”。 得知境莹居然选择第一个体验足球，姜顷婕脸上的兴奋谁都可见。 “现在老师还没来，我带你看看操场吧！” 贝佑以沉思者的姿态坐着，她突然意识到，昨日的自己是不是起到一个介绍对象的作用。 不地道了！对不起宁啊！ 听着姜顷婕一副比格犬唱歌，余音缭绕的嗓门，再看学妹面色纠结的模样，贝佑拿起边上放好的眼镜，直奔姜顷婕。 “婕，眼镜。” 姜顷婕口若悬河的节奏被打断，有些恼怒。 “你来干什么的？” 贝佑简直气笑，怪不得昨天下午到今天都摘眼镜，觉得眼镜阻碍自己魅力发散了是吧？ “对哦学姐，我昨天还看见你戴着眼镜呢。” 姜顷婕一下子就不恼火了，她慢条斯理地戴上银丝眼镜，眼镜后的狐狸眼更撩人了。 “莹莹还记得昨天我们的初见啊。” 境莹低下头，胡乱点头，学姐好像眼睛进沙子了。 啊，她还是装作看不见为好，她不可能帮学姐吹沙子呀。 看着境莹有些羞怯地移开视线，姜顷婕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笑容。 姜顷婕满意地扶上眼镜，差点就要幻想和小学妹表白成功后的日子了。 视线转移间对上贝佑一言难尽的眼神，她咬咬牙想喊“滚开”。 但说出口的话还是比较符合她给自己安排的眼镜人设的。 “佑佑姐能否帮我管理一下队伍？我这边需要陪伴一下小学妹，介绍一下我们足球队的发展前景。” 贝佑也满意的点点头，她就知道姜顷婕精分似的发癫一个镜框就能制止。 境莹更是不知从何惊讶起，想笑又不敢。 最后，姜顷婕目送贝佑走远时，境莹默默重申，“小婕学姐，我只是参加一下选修课，足球队会拖后腿的。” “嗯？”姜顷婕揉了揉境莹毛茸茸的脑袋，露出克制的笑容。 “小学妹想跟我多练练足球么？荣幸之至。” 境莹欲哭无泪，小婕学姐这种单细胞的反应思路根本就是她的天敌。 第6章 小名 “那是我的堂妹，姜善音。” 姜善音不知何时来了球场，坐在高高的观众席上看着球场中央的姜顷婕笑得像抢到骨头的狗一样。 被姜顷婕远远地指着，一看就是在介绍她，但姜善音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移开视线装作不清楚。 “噢噢，还有贝佑忘记介绍了，有事不找我就找她，她也是很好的学姐。” 在跑道边坐着的贝佑听见提到了她，站起身挥拳。 姜善音看着，冷哼一声，这人不知道在搞什么笑，物以类聚。 “小婕学姐的妹妹居然是高冷猫猫型。” 境莹跟着姜顷婕走近观众席，境莹这回看清楚姜善音的面孔，小声对着姜顷婕说到她的第一印象。 “嗯嗯，猫猫……” 猫、猫？姜顷婕咀嚼着境莹的语调，在心中复读机一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回忆复现。 她真不知道为何，境莹无时无刻不在触发她的萌点。 境莹歪头看了一秒，啊，怪不得语气飘忽，又是昨天学姐醉包子的前奏。 “啧。” 姜善音从座位上起身，靠着楼上的栏杆，俯视着不远处停顿下来的两人。 “学妹，下午记得回家吃饭。” 不等姜顷婕回应，姜善音就转身离开，境莹抬头只看见一个利落的背影。 “学姐，你妹妹就走了？”境莹迷茫发问。 “她就这样。”姜顷婕不以为意地回复。 突然脸色一僵，生硬解释道，“啊哈哈，善音就是这样没大没小，就算她跳级比我大一级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嘛。”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专注学习的，哪知道她突然跳级成我的学姐，显得我不行诶。” “善音的智商比较超标，不代表顷婕的智商较低哈。” 姜顷婕附和着自己的话语点头，“嗯，就是正常人的智力水平。” 境莹听见姜顷婕的描述，弯腰大笑。 “对啊，顷婕很聪明呢哈哈哈。” 姜顷婕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境莹笑着，阳光的暖意与明显的愉悦萦绕周身。 她还重复了她的名字。 姜顷婕结巴地说：“其实我有个小名，叫，亲、亲亲。” 境莹顿悟，“噢，就像夏宁席学姐希望我们称呼她夏宁一样，小婕学姐通常被朋友们称为亲亲~？” 境莹是看着姜顷婕的眼睛问的，姜顷婕没有点头，脚步踉跄着后退，又被境莹伸手疑惑地拉着。 姜顷婕摇着头，一副被箭射住的样子，“我要去一下厕所，莹宝，找一下贝佑玩吧。” 境莹疑惑间噗嗤笑出声，小婕学姐太活泼了，尿急还要演绎一段。 …… “啥玩意？亲！！？” 贝佑学姐一脸震撼的表情，让境莹疑惑自己的转述是不是有问题，“是顷顷……？可学姐没有读鼻音，亲亲，就是……” “莹莹！” 姜顷婕如离弦的箭冲出，后拥着境莹，又将屁股挪到境莹和贝佑中间。 贝佑被姜顷婕的屁股顶得一个旋身。 “滚蛋。” “重色轻友。”贝佑小声嘟囔着。 “好不要脸啊，小……亲亲。” 贝佑想起这个称号，复又眉开眼笑地招呼着。 姜顷婕翻了个白眼。 眼镜在洗脸的过程中被她取下，现在境莹能清楚看见狐狸眼的动态。 境莹的脖颈一直被姜顷婕的手圈着，感觉很不自在，虽然好朋友间都是这样，但境莹有些不适应。 “亲亲学姐，能不能……” 境莹一抬眼，本还在扭头跟贝佑学姐打嘴仗的姜顷婕已经凑到了她的眼前。 “！” 境莹感觉到一阵风声。 距离太近。 近到她发现姜顷婕的瞳孔在光的折射中是金黄的。 姜顷婕亦在面前少年瞪大瞳孔的弧光中迷失。 余光里贝佑撑起了外套，姜顷婕快速回过神来，撑起身子拉开距离，手揉了揉境莹的头发，同时吞下快速分泌出的唾液。 “莹宝你好可爱呀~”话音其实有点颤，境莹没察觉。 姜顷婕的眼刀扔给了贝佑。 贝佑无声笑得后仰，手中为了遮挡好友幸福而扬开的外套颤抖着掉落在了地上。 “你给我站住！” “啊啊啊境莹拉住她！” “贝狗！你真的太狗了！” “哈哈哈哈哈哈！！！” 绕着操场整整转了三圈，快到上课时间人开始多起来，两人才停了下来。 学姐们停到她的身边时也不见呼吸紊乱，境莹的佩服溢于言表，为两人的强悍的肺功能鼓掌。 经目睹这一打闹，境莹彻底抛开那一瞬间的尴尬。 大家都是朋友，很正常。 但，下次再也不好意思喊亲亲学姐了！ 姜顷婕若无其事的将手搭在境莹的身上，“诶，境莹，我建议你不用体验这个足球课，想来玩就来找我嘛，真有兴趣就加入我们足球队，我们天天晚训。” “你们选修课最好只报一科，听说考试不会简单噢。” 姜顷婕的手摸了摸鼻子，“我听说马术课不错，简单，还能自己养小马。” 看境莹眼前一亮，姜顷婕知道稳了，“嗯，对，马术课，我也学，到时候我们赛马。” 境莹思考了一瞬，确实很有道理，踢足球的话，学姐教她更没有压力呢。 “那你去休息吧，别的同学都是午睡好才上课。” 看境莹默默点头，姜顷婕推搡着境莹离开操场。 “诶？学姐，你就赶我了？我们不是朋友了？” 姜顷婕克制着保持距离的动作，“人太多了，很吵的。” “莹莹再见。” “噢，再见亲亲。” 小学妹绝对没有撩人的意思，笑容的幅度一如既往，端庄、可爱。 但是姜顷婕要受不了了。 她又奔向了贝佑，“你刚才那动作太恶心了！你在干嘛！” “不儿，你声音能小点吗？” “下次我遮前面好吧？”贝佑面上带着回味的笑意，“下次不让队友们看，啊？” 能让姜顷婕吃瘪的事实在不多，精彩，太精彩。 “啊啊啊啊！”姜顷婕抓着发丝，情绪赌胀，有些懊悔，又有些甜蜜。 “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队友们大部分也没错过那啼笑皆非的一幕，主要还是贝佑的操作太神了。 “下次我们去堵着入口，这是我们婕姐的约会场合，闲人勿视。” “别说了，她还不喜欢我啊！别外传啊。” 姜顷婕想到了某个帖子有成员的身影，语气威胁，“谁乱说话让我的恋爱飞了，你们就……嗯？” “不敢不敢不敢。” “不做不做不做。” 终于把事情安排好了，姜顷婕一个人坐着，有点惆怅，要不是贝佑那破外套在她眼前晃，她肯定真亲上去（存疑）。 错过好时机了这是—— 第7章 同桌 三天考虑期过，境莹早已填好选修课的表，表格需要她自行递到学生会办公室。 “十二楼……” 咦，感觉耳熟？ 境莹嘟囔着，一间间门牌中搜寻着正确地点。 “学生会A” 门敞开着，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境莹看了看外面悬挂的时钟，决定原地等待一会儿。 夏宁席从监控里发现境莹的目的地是她的办公室后，立刻出门拐向了厕所。 手紧扣着手机，夏宁席看着监控里安静站在门外的少年。 一幅不等到她不罢休的迹象。 夏宁席的表情愈发严峻。 “喔哇，会长。” 同学从厕所里踏出，吓一跳。 “对不起会长，没忍住抽了一根，已风散。” 夏宁席点点头，踏步离开了洗手池。 该受惊吓同学又钻回开窗的最后一厕位，还是再吹一会儿散散味吧，分难攒但易扣。 “境莹。” 一拐过弯，夏宁席就开口提醒境莹她的到来。 如她所想，境莹挂上笑容，满是惊喜。 和昨天骤然看见姜顷婕时一样的开朗。 “夏宁学姐！” 几天不见，生疏的又加上了学姐。 “学姐，好久不见了，有……四天了吧？我就猜今天会不会遇见你，真碰到了！” 靠近她的这几步，耳边是她源源不断的问候，境莹也在表达想念吗？ “学姐，我最后也只填了一个选修课，跟同学们商量后我发现我真的很担心挂科诶。” 夏宁席走到境莹面前的那一秒，看见了表格里填写的大大的马术二字。 是姜顷婕也参与的选修课。 顷婕真是，太紧追不舍了。 看着境莹依旧稚气的脸庞，夏宁席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填一个也好，学校有其她活动，体验时间很多。” 今日境莹的话多了很多，跟在夏宁席身后，她环顾着办公室，“学姐，这是你的办公室吗？我刚才在门口看着单调的风格，还以为要对接的是个老师。” 境莹小声补充道，“还是那种一等让人等一个小时的那种。” 夏宁席拿笔的手顿住，想到刚才自己的作为，庆幸还不算拖延。 “放心，英林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们很严厉的。” 境莹点点头，她很相信英林，只是想跟学姐开玩笑啦。 “境莹，最近感觉还好吗？” 夏宁席承诺过要带游境莹适应学院的。 这些天却完全在逃避。 “嗯嗯，好！真的感谢学姐和学校。” 境莹想到有些小道消息。 “夏宁学姐，是不是我其实早就被筛选出去了？” 夏宁席站起身，托起境莹的下巴，境莹在惊讶中放开了被她紧咬的内侧唇肉。 夏宁席右手单手剥开巧克力时，左手完成任务后垂在裤腿边上。 “这个，挺甜的，吃吗？” 境莹懵懂中捏住了剥开的巧克力，吞进了口腔里。 醇和的苦涩过去是恰如其分的甜，境莹想，学姐不喜欢这种甜度的啊。 夏宁席的左手在裤腿处紧绷着，她凝神看着境莹的表情，轻易就明白这个巧克力完成了它的使命。 被值得的人认可、喜爱。 “你也说了，是你的手机收信问题，不要信风言风语。” “学校里确实有不少人爱挑事。” 又有人蠢蠢欲动？夏宁席的眼睛半垂，难道是规定还不够严格？ 境莹点点头，吐出一口气。 “离上课时间不远了。境莹快去吧。” 夏宁席又塞了一把巧克力给境莹。 “啊？噢噢。”忘记时间了！！ 嘴里含着巧克力，手往口袋里塞着巧克力，但毫不影响境莹跑向电梯的速度。 她不知道时间，学姐这么说肯定要迟到了。 电梯门开，里面的钟表显示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 境莹扭头看向身后，夏宁学姐还站在办公室门口。 夏宁席本只想看看背影，见境莹突然扭头，随之抬手告别。 境莹带着笑容踏进了电梯。 指了指嘴巴里的巧克力，双手合拢着拜了拜。 她在说感谢我。 夏宁席的眼睛和嘴巴都含着笑。 一转身，厕所遇见的同学站在不远处，龇牙咧嘴。 夏宁席没有收回笑容，亦对她轻点头。 留下该同学一个人风中凌乱。 * “你今天闹过了，为什么？” 夏宁席那天忍不住主动发问。 “哎呀，会长大人，真不好意思，梦里的女神有了脸罢了。” 夏宁席的耳边仿佛传来姜顷婕过往一系列关于梦中女神的荤话。 她向来是当作白噪音听的。 但她确实记住了很多。 “她才十八岁。她不是你梦里的人。” 夏宁席强调。 “唔，我知道，我没做什么吧？” “会长才应该记住吧。小学妹刚从懵懂初三升上高中时，你已经在很清楚未来去向的高三了。” 姜顷婕说着，眸光微闪，回忆起境莹走在两人中间时有不自觉的偏向。 “今天她好像因为你的举动很信赖你呢。” 姜顷婕的话戳中了夏宁席心中的道德点。 她一向与人保持距离，因为很多人倾慕她是被她的光环迷惑。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是个平常人。 而境莹刚十八，还是个很容易满足与被迷惑的小女孩。 夏宁席与姜顷婕一路无话。 要分道扬镳时，姜顷婕先打破沉静，“我会先跟小学妹做朋友。” “夏宁你不要暴露我的心思哦。” 夏宁席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混沌。 那天晚上没有回家，也选择了留校住宿。 但踟蹰间错过了早饭时间、午饭时间。 晚饭时间她看着姜顷婕挽着境莹。 逃避至今，她这些天的纠结已有答案。 她也要先交朋友。 她不会有过界举动，她只希望帮助境莹一直开心。 夏宁席剖析不了自己的内心为何对境莹如此纵容。 只是某天她猛然想起，那天的梦里是境莹的双眼对着她流泪。 * 境莹回到班级，辅导员正在讲过些天要举行摸底考试。 “境莹你怎么才来？” 境莹的前桌注意到境莹坐在位置上的动静，回过头提醒。 “刚刚老班说下课要换位置。” 境莹惊讶点头，今天她要结束单人桌了？她以为会一直保持着。 “我给老班写意见纸条了，希望能跟你一起坐。”前桌眯着眼笑着。 她的背微靠在墙上，观察着台上的辅导员，安全后再扭头对境莹说话。 “要是不是同桌的话也没关系，加我联系方式啊。” 前桌将她的名字写在境莹的本子上。 “方为雅。FWYYY223” 境莹歪着头观察着联系方式，“这是什么？” “是……” “方为雅——”声音从台上传来。 “你是班长，讲台边的位置是你的，下课记得帮助同学们调换位置。” 方为雅被点名后就站了起来，站在境莹前方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辅导员本想说些什么，见方为雅低落的样子，只说了一句，“坐下吧，准备上课。” 课上，一张纸条扔在了境莹的本子上，境莹看着方为雅挺直的背，缓慢展开字条内容。 “是英林校内网站的个人联络号，日后我们上机课小莹也可以注册一个，注册完记得加我噢，我要做第一个好友位的人。” 境莹另撕一张纸条，一笔一画写上，“好的，谢谢为雅同学。” 写完又觉得有些单调，境莹咬着笔思考，要加什么寒暄的话呢？ 你的酒窝很好看。 境莹突然回忆起方为雅脸上的酒窝。 啊，就写这个。 哇，境莹你做得很好啊，已经记清楚了一个同学的脸了。境莹暗自鼓励着自己。 将纸条往前递，境莹发现方为雅挺直的腰突然塌了下去。 境莹有些疑惑。 但不能再上课摸鱼了，境莹发现这点时间白板上已经增加了两个知识点！！ 换座位是件很轻松的事，境莹收拾好书包，就往被通知的中间第五排走。 方为雅站在讲台上调整走错地方的同学，真是厉害啊，已经记得全班同学的名字了。 “对对对，小莹你坐在昭韫边上。” 境莹和方为雅口中的昭韫对视上，啊，原来是食堂那位同学。 昭韫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主动跟人打招呼吧。 “你好，昭韫同学！” 情绪波动下声音有些响亮，前后排的同学们都向自己看来，境莹硬撑着自己的手，减少窘态。 向昭韫握上有些温热的手，“嗯，我姓向。” “噢噢，好的，向昭韫同学。” 昭韫同学的手好凉啊，但是相握间境莹并不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她的同桌应该是个好人。 境莹更安心了。 现在，她在班里有两个熟悉的人，一个叫方为雅，一个叫向昭韫。 同学间友好相处在稳步进行呢。 第8章 幸运球 境莹有些郁闷。 继上次梦见书店故事后，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似乎在包间一样的环境倒酒。 男人们难以忍受的恶心腔调在调笑着站立着的自己，“这么高学历也在为我们服务啊。” 境莹不认识那些人，醒来也全忘记了面容。 但梦里的情绪似乎延续到了现实。 而今天是模拟考的日子，她们会因考试科目成绩而决定以学院名义参赛的方向。 持续的郁闷影响着面对试题。 境莹尝试深呼吸缓解，但不行。 她胸口堵闷，头脑胀疼。课桌下的腿直发抖。 向昭韫瞥了眼被拉开在一米外的境莹课桌，手下笔力加重。 境莹放下了手中的笔，只双眼扫视着试题，能看出来就提笔写答案，要用头疼的脑子思考的题目就空着。 就这样断续着填写脑门还出了满满的汗。 所有科目分类限时考，直到铃声响起，境莹写得稍满的科目是物理。 其余皆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向昭韫注意到空白，眼睛微微睁大。 欲寒暄点什么，又踌躇不前。 试卷被收上的境莹不知道她的心思，已经夺门而出了。 门外的空气似乎新鲜些，或者压力源暂离，境莹的心跳渐渐平息。 “莹宝~” 境莹走过转角，姜顷婕已经在等候着了。 得知今日是预备生的模拟考，似乎名次很重要，姜顷婕今早特地发过“加油”短信。 但境莹并未看见，姜顷婕猜到境莹对电子设备的非依赖性，便不告而来等候着。 走到她面前的境莹面色很差，姜顷婕兴致勃勃的语气收敛了不少，“莹莹，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境莹的眼睛瞥向下楼梯的预备生同学们，考试钟声响起后统一收卷，估计都会去食堂。 她勾起苍白的一抹笑，“学姐说好的教我足球还没来得及呢，就今天？” 姜顷婕迟疑，境莹是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有点摇摇欲坠吗？剧烈运动会晕倒在操场吧？ 跟上境莹步伐的姜顷婕本想拒绝，但还是答应了。 她在一旁时刻监督着，应该没有大碍。 让境莹先找地方坐，姜顷婕去她们的休息室搬来了一箩筐的足球。 嗯，她觉得境莹应该会感兴趣射门。 大家所有的球都搬出来，可供境莹一个接一个地踢出去。 已到太阳最高点的时刻，操场的风吹起一阵热烘烘的暖流，整个操场只有两人伫立。 姜顷婕拿出一个棒球帽摁在了境莹的头上。 境莹本没有看太阳的举动，戴上帽子反倒仰头眯着眼晒太阳。 姜顷婕也不催促，她刚吃完饭，顺势抚着肚子坐在草皮上。 盘腿坐也不爽，姜顷婕双手后撑，大张着腿好好看着境莹。 境莹感受到姜顷婕的视线，低头对姜顷婕说着：“小婕，阳光晒得好舒服噢。” 姜顷婕的唇边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她的帽子戴在境莹的头上十分适配。 “小婕这样笑着很温柔啊！” 境莹有瞬间的惊艳，阳光洒在姜顷婕的面上，唇、眼、眼镜都在发光。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学姐如此内敛的笑容。 姜顷婕更加后仰，几乎要从上往下视线完全收纳境莹。 “谢谢莹莹。” 境莹拉伸了一下身体，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可以随意、毫无规章的踢球后，就拿起一个足球抛向天空，自顾自地追逐去了。 姜顷婕的嘴巴微张，复又摇了摇头。 站起身接着境莹扔球的操作。 境莹发现学姐也在配合着她胡闹，更加不气馁。 一下子，操场已多了几个稳稳停在周边的足球。 姜顷婕看着，手上抛着足球，心里嘲笑自己。 年少轻狂时，她多次因受不了占足球场的男生们菜技术而打架，流血骨折都要说自己是为足球尊严而战。 境莹此刻踢球力度很小，踢球发力角度也不对，想射门但任足球翻滚，随意找方向，以及让足球在空中留下歪歪扭扭的不完美弧线，都是以前她的发泄点。 而现在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观察，毫无以往足球被亵渎的恼火情绪。 这是爱情吧，绝对吧？ 她只想让境莹先玩得开心。 境莹的脸色已苍白转红润。希望她的心情也已好转。 姜顷婕自觉理解着境莹的心情。 曾经她的成绩不上不下，早些年还是有些为之辗转反侧的，后来有了足球，后来明白无人在意她的课业成绩，再也不为成绩烦忧了。 而境莹入校的身份决定了她必须在意成绩。 如果影响入校……她一定会找办法解决。 姜顷婕的眼神幽暗了下来，视线不由自主凝在手中的足球上。 境莹其实也有些累了，但学姐节奏刚好的辅助让她不好意思叫停，终于能歇息后，境莹也有些苦恼。 “小婕，为什么我感觉控制不了球呢？” 境莹瞧着四散开来的球，面上尴尬。 姜顷婕回过神来，目光闪烁。 境莹想进步吗，境莹也喜欢足球吗？ 那很好了，她会告诉她最合适的训练方式，她会让她相信她的天赋远超初学者。 从开始踢出的距离不远，到空中的完美弧度。 境莹真的有天赋。 姜顷婕的眼中流露出她人无法理解的喜意。 “莹莹越来越厉害了~踢得真远。” 莹宝脸上的红是运动还是羞耻造成的已经分不清了，学姐长时间的鼓励像在教导小学兴趣班。 但她确实感觉摸到了门槛。 “小婕，这里面有没有你的球啊？” “我来试试你的球球感怎么样！” 境莹想试试另一种踢球方法。 姜顷婕从操场中翻找出了她的足球，上面写着大大的她的签名。 “哇，小婕写得好好，跟足球风格很配呢。” 姜顷婕笑着，将足球放在境莹的脚前。 还说她鼓励夸张，境莹也是个常鼓励她的人啊。 第一次有人说她潦草的字迹好看。 境莹后退几步蓄力着，感觉全身力气汇聚到了双腿，一部分支撑着她，一部分汇聚到脚下，随她和足球的接触面释放。 “嘭。” 足球撞到了杆子上，但被弹进了框里。 境莹跳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幸运进球！ “小婕！你看到了吗！我的发力是不是好很多了？” “而且是你的幸运足球让我进了幸运球，小婕，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姜顷婕有些恍惚，眼前仿佛出现了不同服装的相同身影。 “小婕踢球这么厉害？能遇见小婕真是太好了！” 啊，果然，自己精神病了吧，怎么又对境莹出现幻觉。 * “离开刺激源再对比比较好。” 医务室最近是胥盛安值班，姜顷婕信任这位医学世家的学长的医学道德。 察觉身体不对劲立刻就去了医务室挂号。 “不啊，安姐，我喜欢到离不开她。” “看病时不要拉扯日常。”胥盛安揉了揉眉间，她对这些感情牵扯无感。 学校这份兼职相比医院见习轻松多了，但是不得不听来来往往学妹们的情感倾诉。 “啊……安姐好冷漠，我真的很惶恐，会不会幻觉到伤害莹宝。” 姜顷婕倒也没说笑，这些天的天天接触很开心，但偶尔她自我感觉有些不在“人世”的游离感。 “你是不是做梦做多了。”胥盛安回顾姜顷婕的咨询史，“你自己早点睡，别□□。” 姜顷婕摸了摸鼻子，“好吧，那就是正常的咯？安姐，千万别透露我的**啊。” “嗯，可能你对梦中女神出现移情情况后，梦境幻想也带到了现实。”胥盛安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事实上，胥盛安感觉她在陪姜顷婕过家家。 如果真的严重了，她只能建议去挂专家号，她并不是主攻精神内科或心理学类的。 “诶！！安姐，不要怀疑我的内心啊，我的心似明镜，之前一直待一位神女入驻，如今……” 胥盛安不语，胥盛安以为姜顷婕会说出什么主诉，发现姜顷婕的倾诉目的后高声喊道：“下一位！” “好好，安姐，安盛医，千万帮我保密。” * “小婕，你肚子疼好了？” 境莹坐在预备生位置上，离门口很近，姜顷婕一眼就望见，直奔向她。 收到关心，姜顷婕用力点头，“好了好了，医务室看了，只要早点睡就好了。” 境莹的咀嚼停了一秒，肚子疼……要大脑早点休息？ 小婕学姐是精神类的异常影响到肠胃了吗？ 果然，过度开朗的人心里都有不可与人说的悲伤。 暗自为姜顷婕安上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狗人设，境莹对姜顷婕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姜顷婕对境莹暗戳戳的眼神感到好笑，“怎么了？” 境莹连连摇头，大口塞着饭，“好吃好吃。” 姜顷婕的舌头微动，双手交叠在一起，心中有克制不住的触碰欲。 因练球的时间，饭点早已过去，预备生座位这边只零散的坐着几个人。 姜顷婕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自己，渐渐脸颊贴上了桌子，脸凑得离盘子极近。 境莹犹豫了一瞬，用纸擦干净筷子，夹了一筷子肉给姜顷婕。 姜顷婕顺之张大了嘴巴，看着境莹的脸嚼嚼嚼。 境莹不由得挠了挠脸颊，“哈哈，小婕，你这样好像猫。” 姜顷婕眯着眼笑，将脸贴在境莹的肩膀上蹭了一下，口中喵喵喵。 境莹不知道为何感觉到一阵耳热。 一定是吃饱了。 境莹放下筷子，“小婕，我吃完了。” “我们该去学习了。” 姜顷婕知道，这是在变相劝离。 虽然心中记挂莫名的幻觉，但姜顷婕只想再和境莹待一会儿。 “刚好，我们去图书馆吧。” 境莹嘴巴张开又闭上，点点头，吞掉了想独处的说法。 唉，小婕学姐对她如此仗义，自己不能过河拆桥啊。 第9章 写作业 一起去图书馆前，姜顷婕还跟着境莹进了一趟她的宿舍。 姜顷婕难以诉说突然的情绪波动。 比第一次见面那天进宿舍还要激烈的心情，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了似的，腿间亦湿漉漉。 她可没想现在就对境莹做些什么事啊。 心脏可能有自己的安排。 姜顷婕连忙表情端正，不能让境莹发现，还不是时候。 她的手紧扣在小书架上，注视着境莹正在比对作业册。 注视时间长了，似乎有神游迹象。 境莹纠结完到底下午做什么功课，一回头发现姜顷婕安静地站着。 “学姐，今天你好规矩诶——” 注意到姜顷婕就站在门不远处，境莹调侃到。 姜顷婕笑笑，没有说话。 “你下午只看书吗，有没有什么专业课作业？” 姜顷婕点点头。 如果是她人面对姜顷婕突如其来的沉静，定要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毕竟从小到大，姜顷婕都是最“聒噪”的输出选手。 境莹只偷偷感慨学姐在她面前越来越率性。 境莹背好书包，挽上姜顷婕，“小婕，我们出发!” 挽手行走还是姜顷婕让境莹习惯的。 境莹从前没有“资格”和同学相处密切，初被姜顷婕强行挽手时一直僵硬着。 姜顷婕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挽的臂膀，回想起什么，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亦动作别扭地将挽手变为牵手。 一瞬间的十指相扣。 空气似乎有些波动。 姜顷婕愣了一瞬，顺着自己的下意识举动扬起手，“哇莹宝，你的手怎么那么小。” 十指相扣的紧密，能触碰到学姐手心的细汗，这真的超过了，境莹僵硬地等姜顷婕比完大小，顺势松开。 “因为，学姐很高啊。” 姜顷婕比夏宁席的身高还高一些，境莹猜或许有一米九？ “呜呜，小学妹不牵了吗？” 境莹连连摇头，“不习惯不习惯，不可以。” 姜顷婕的手插进口袋，语气遗憾，“好吧……莹宝还是吃得不够，手都没力气。” “是吗？哪天学姐跟我掰手腕试试吧。但我足部力量是不是还好，嘿嘿，踢进球门了。” “好。好。”姜顷婕正经点头。 境莹从十指相扣后的尴尬、疑惑、欲思考的状态中成功转移视线，学姐和她只是比力气大小。 此时远远能看见校车在等候处等待发车，境莹来不及说什么，连忙拽着姜顷婕向前跑一段路。 最后到达时还剩有三个位置，她们成功上车。 “小婕，累了？”境莹抱起书包放在身前，关心着微喘的姜顷婕。 “诶呀，下次我应该跟你说一下再跑的，拉着你让你猝不及防了。”境莹抽出一张纸递给姜顷婕擦汗。 “别是跑岔气了。” 姜顷婕用纸巾蒙了蒙脸，平复呼吸。 是她故意紊乱地吸气呼气。 “下次我保证不跑了，其实下一班车二十分钟，我们也能等的。” 姜顷婕倚在境莹肩膀上，声音含糊道:“境莹我没事，可能吃撑了没消化。” 远远地，同一时间从宿舍楼出来的向昭韫看向开远的校车，神色不明。 境莹出考场就是和这个橘毛在一起，现在下午了还要黏在一起？ 图书馆里，境莹一来就坐在自习室的位置上，姜顷婕就去书架拿书看。 但坐着看了十分钟的漫画，姜顷婕开始坐立不安。 看了眼沉浸在题目里的境莹，姜顷婕拿起漫画往讨论室走。 手机里是队员看见她在找书时发来的“团建”邀请。 “婕介来了。”方澍坐在抬头能望见入口的地方，随口提醒没抱希望姜顷婕会来的各位。 “队长你真的坐得下去吗？她们翻书都没声的。”解微乐拖起身旁的椅子，是留给姜顷婕的。 “确实难熬。”姜顷婕摇头。 姜顷婕指着带来的漫画书，其实更难熬的是吐槽无门。 “来来来，欣赏一下这个故事情节，写女主跟对象甜甜蜜蜜的小情侣，结果她同桌翘墙角后，这对象就这么盯着，啊？啊？啊？” 姜顷婕属实有些生气，她在书架上翻找多时，看见这种合胃口的背景漫画，甚至都代入到她和境莹身上了，结果……如果是她，她才不会那么窝囊。 桌上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记得姜顷婕根本不喜欢什么故事书漫画书。 图书馆更是从不来的。 “理解一下，站错官配了。”方澍指给大家看被姜顷婕竖起来的封面。 小字上写着“纯真少年与学霸同桌的爱恨纠缠”。 解微乐憋不住笑，“队长咱们还是专注现实吧。” 姜顷婕还在皱眉看着，边入迷观看边回应着几人的调侃，“我这是知己知彼，从书中找秘方。” “但这前对象真的太差劲了，差评，怪不得女主不喜欢。” 解微乐也竖起她借阅的足球进阶教程阅读，跟姜顷婕一样边看边嘟囔。 “真是……” 方澍和剩下两人挪了下椅子，给她们留个空间互相吐槽。 她们有小组作业的人还不能这么轻松玩耍。 上完厕所回来的解微乐第一时间把自己看见的情报告诉了姜顷婕。 “队长，我看见会长了，她在朗诵室排练。” 姜顷婕的眼睛没有从书中移开，“我要知道她干啥，我又不追她。” 解微乐挠挠头，“上回不是说在外面看见会长就把她绑去踢球么？” 姜顷婕的眸子转了一下，“唉，算了吧，最近应该不行。” “为什么？会长上次夸我踢得好，很会合作呢。”解微乐的不解不像假的。 “我俩是情敌啊乐。再凑一堆可能关系破裂。”姜顷婕小声解释道。 解微乐泄气，她的实践方法暂时不能用在会长身上了。 “队长你看到哪了？”解微乐想起什么，好奇问道。 “唔，青梅和天降之争？”姜顷婕咂舌，“还挺有意思，这些汇总词。” 解微乐嘿嘿地笑着，“这个作者说如果大家喜欢的话会让女主和前对象复合。” 姜顷婕后仰，“为什么？”她才找到自己和青梅同桌的共通之处。 “不是啊，是都在一起。” 解微乐翻出刚刚拍的照片，是夏宁席撑在境莹的椅背上跟她说话。 “看，会长也和学妹很配啊。” 在姜顷婕的死亡凝视中，解微乐舌头打结中更换了自己的赞叹。 “额额额我说的是什么？我不记道嗷~” 解微乐这毫无音调美感的唱腔收获了方澍等人的白眼，“没有小组作业的人也不能这么浪——” “你刚才不是说在排练吗？” 姜顷婕放大照片看了又看，确定看不见境莹的情感倾向才放手。 “额，先说了一句话，才排练去的。” 解微乐对了对手指，她真不是故意隐瞒，上完厕所忘记这回事了。 姜顷婕合拢漫画书，“好吧，小乐你自己玩，我去找我女神了。” 解微乐挽留手，“队长——真是重色轻友——” 第10章 写纸条 姜顷婕怀抱着漫画书健步如飞，期间挤眉弄眼调整着表情。 解微乐平常拍照技术烂得要命，这回随手一拍倒是拥有了绝妙氛围感。 她控制不住的回想着那张夏宁席俯身的照片，好一个泾渭分明。 泾渭分明。指的是，她俩的气场！完全！隔开了周围的人！ 【境莹只是回复了几句话而已。 夏宁席这些天都不接触境莹。 所以，多正常的偶遇啊。】 但姜顷婕的表情远没有她想得那么豁达。 她依旧认为夏宁席是虎视眈眈不可大意的情敌。 如果出场顺序会影响境莹的印象分，那她远远落后夏宁啊。 姜顷婕悄无声息地落座境莹身旁，准备如鬼魂阴暗凝视、大饱眼福一番让她着迷的境莹。 境莹感知良好，迅速扭头看了眼来人，发现是姜顷婕后舒了一口气。 “境莹，你刚刚有认真写作业吗？” 被境莹扫视，姜顷婕一僵，嘴自动发问。 姜顷婕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酸味，但境莹一点也没捕捉到。 “有。”境莹转了下笔，表情疑惑。 她问这个干什么！姜顷婕揉搓着自己的脑袋，橘色头发在主人毫不收敛的手法下四处翘起。 境莹有些不理解，只当学姐在用自己的方法处理突如其来的私人情绪。 境莹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凑在姜顷婕的耳边低声说。 “小婕，你不在的时候好多同学问这个位置，我都拒绝了。”让人非常的不好意思。 “要不你下午一直坐这陪我吧。也可以先回去做自己的事。”要是等会儿你去其她地方看书了，我就不帮你占座了。 境莹自打察觉姜顷婕心灵的脆弱之处，自发开始学说话的艺术。 应该效果不错吧，她瞧见学姐的脸色都不暗沉了。 耳边的声音犹如甘霖，姜顷婕内心奇异的忐忑躁动轻易被抚平。 只要挤进境莹的身边，境莹自身的道德感会容纳她的存在。 “噢，那我在这。” 姜顷婕让境莹继续写题，而她继续翻阅漫画。 嘴边挂着收敛不住的笑容。 不过姜顷婕草草翻了几页漫画后便失去了兴趣。 漫画终究不能成为她的人生参考。 趴在书桌上伪装小憩，姜顷婕抬手挡在眼前，是遮光，也是遮掩偶尔视线的落点。 境莹的头发沿着重力垂落，从姜顷婕的角度只能看见那蘑菇头短发遮掩下的尖尖下巴。 睡意渐袭…… “夏宁，你姐姐真找对象了啊？”姜顷婕举着酒杯晃悠出波澜。 “我姐还单着呢，我还以为她俩要凑一堆。” “……” “你是不是愱恨她抢了你姐……哪天介绍我认识认识，你姐眼光肯定不差啊。” “……” “怎么扯上我姐了？”姜顷婕放下杯子，“得了，你这人，脑子被名头糊住了，救不了。” ……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打网球？” 姜顷婕拿着新买的网球拍，接触上独自一个人练好几天的……谁来着？ 嗯……姜顷婕和一个无脸人练起了网球。 还错误百出，一点运动细胞也无。 “网球还是没有足球好玩。”姜顷婕收拾着球包，状若无意提起。 “……” “早说啊，明天我来这接你吧，我知道有个没人的场。” “……” “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最近的足球俱乐部比赛，我这有张票……” …… 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姜顷婕逐渐睁眼，是境莹为她披上了外套。 姜顷婕就这样半眯着眼看着境莹，恍惚间，她觉得境莹脸熟。 不是契合梦中女神的那种气质相似，而是她似乎在哪见过境莹。 额……梦做多了吧，对了，刚刚她做了什么梦来着？ 姜顷婕挪动了下屁股，算了，大白天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梦。 境莹注意到姜顷婕醒了，扔了张纸条。 【小婕，你睡觉抖了几下，还要长高吗？（笑脸.jpg）】 姜顷婕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兀自闷笑。 拿了境莹一支笔，另用草稿本写了一行回应。 【是的，我梦见莹宝抽我，抽姜助长> 第11章 姐姐 境莹垂头计算着生活费，她今晚打算请两位学姐吃饭。 心不在焉地擦着手指，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子。 “你和我姐在交往？” 境莹以为她挡住别人面对面聊天，往另一侧走了几步。 但她余光可及处的马丁靴也跟着她的步伐移动。 境莹愕然抬头。 “我叫姜善音。” 姜……是小婕的“学姐”妹妹吧。 境莹了然，扬起笑容等候着姜善音接下来的话。 姜善音已面露不愉。 面前游境莹的眼神是她无比陌生的一种。 噢，游境莹表现得也确是处处陌生，提起她的名字才露出一点熟络。 姜善音交叉垂落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 果然，她还是喜欢大家都怕她甚至偷偷厌恶的眼神。 见姜善音沉默着，境莹猜测着主动发问。 “噢噢，善音同学，你姐姐有事先离开了吗？” 姜善音打断的话带着急促，“我问的是你和我姐在交往吗？” 姜善音的眼神如有恶意。但境莹再眨眨眼看，只剩下一片淡漠。 “没有，学姐是我的朋友。”境莹迟疑着回复。 姜善音听境莹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留下境莹一脸迷茫。 就……为什么？ 看着姜善音走向出口的方向，境莹摇摇头，走往和姜善音相反的方向。 姜善音的唇内几乎被自己咬破，她克制着自己的鄙夷，尽量平静的前往刚才姜顷婕坐着的地方。 “生生，你来喊我吃饭啊。” 迎面走来的姜顷婕表情轻松，一副落入俗套而不自知的模样，还喊着她愚蠢的小名，毫不避讳周围同学。 姜善音咬破了唇的内侧，血腥味蔓延口腔。 姜顷婕的目光只落在姜善音身上一秒，视线越过姜善音，她一下就认出境莹的背影。 “等我一下生生，今晚我们带个人。” 姜顷婕奔向圈套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带着热烈。 姜善音讽刺的勾起笑容。 哇。捞得多迅速。 姜顷婕粗鲁地拉着扯着，最后牵制着那位叫做游境莹的女生走近她。 走近后轻易听见游境莹的虚假推脱，不不，她的作业还在自习室。 在自习室算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去拿。”就让她搅浑水吧。 “谢谢生生，交给你了，我们去校门等你。”恶心。 姜顷婕断不了的话在姜善音走了几步后又响了起来，“她的座位上有个浅蓝色水杯！” 姜善音不应答，径直走向自习室座位。 姜顷婕受蛊惑踏进图书馆的时候，她就知道。 彼时姜善音正在三楼帮助心理咨询室进行文件整理。 幼年顷婕迈过对成绩执拗的坎后，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无书”状态，即使恢复常态，也不会再捧书阅读。 游境莹居然做到了。一名刚入校的新生就用“爱情”的力量让姜顷婕迈过了一道心理大坎。 姜善音对此只想冷笑。 * 姜嫚收到姜善音的信息时还没启动车辆，她刚签完单，准备往公司赶。 【生音：姐姐，亲亲谈恋爱了。】 【生音：图片.jpg】 【生音：图片.jpg】 姜嫚的心缓慢加速的跳动，点开姜善音发送的阅后即焚图片。 第一张，两人在书架间挑选书，姜顷婕完全遮住了身前的人，只能看见她的对象穿着校服裤。 肢体语言来看，姜顷婕十分信任她的对象，身子完全侧向对方。 第二张，露出了姜嫚关心的对象侧脸。 姜嫚吐出一口气，继续播放车载音乐，准备起步。 细细想来思绪复杂。 姜嫚不希望顷婕找个赘男，有个校园小女友互相陪伴着还不错。 但随之姜嫚想起姜顷婕的心理疾病。 虽然已过去多年，姜顷婕也基本闭口不谈相关情感及青春期萌动，但姜嫚明白，姜顷婕或许对性有着心理阴影。 小时候顷婕目睹母亲和对象的相处，仅仅**阶段，好像就成了顷婕的一生阴影。 那天她吐得昏天黑地。 顺理成章的，母亲甩了那位阿姨，又追逐着另一位阿姨。 被放在小姨家休养的顷婕一提及此事就反胃。 姜嫚甚至以为日后会是她俩或者加上姜善音，三姊妹共同度过余生。 没想到顷婕还是能够情窦初开啊，太好，太好…… 姜嫚内心发出了一般老母亲语气的慈祥感慨，发觉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席燦的电话打进，姜嫚接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喜。 “燦，你知道吗？你顷妹有对象了，争气不争气？比我们俩动作迅速呢。” “哦？顷婕不是要为足球事业奋斗终生么？” “你也不敢信？善音发来的图片，真真相配。” 电话里传来席燦蒙蒙的笑声，“祝贺啊。事业、家庭将双丰收，姜总未来可期。” 姜嫚失笑着摇头，又想起只戴着耳机看不见动作，回复道。 “事业想拯救这个家庭还差得远呢，而且今天签单差点被个男的抢单了。” “唉，不说这个，今晚吃饭能不能带上她俩，生生她中午就喝个蛋汤。” “我打来就是说这个事，我们也需要你们姊妹凑数。” 席燦顿了一下，开玩笑道，“你家新妹妹能来的话，我更欢迎了。” “怎么，你家那太上爹还闲厅不大不够气派啊？” “是。还好就多请人吃饭的事，去皇室酒店的首二厅，等你们来啊。” “行，席总晚上见。” “嗯，谢谢姜总捧场。” 席燦的声音逐渐嘈杂，耳机里传来唤她的声音。 姜嫚不再打扰，先行挂断。 车子停稳之后，姜嫚思索着妥帖回复姜善音。 【大姐：不戳不戳，亲亲有了女朋友，小生生也要努力鸭。】 嗯，姜嫚很满意，一碗水端平，两人都关心到了。 收到消息，姜善音扬起浅淡的笑容，眨眼间又消失成紧抿的愤怒。 一个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有个人挤占生活空间。 游、境、莹。 我会让你在学校只能一个人。 第12章 回合十二 姜顷婕桎梏着境莹的手腕，半拉半拽地走向图书馆出口。 视线瞥向单人沙发，已无夏宁席的身影。 “莹宝，谢谢你陪我。”姜顷婕脸上挂起猖狂的笑，双手搭上境莹的肩膀。 马上要过闸门，境莹想起还没跟夏宁席交代，连忙扭头看向身后的姜顷婕。 “小婕，夏宁学姐今晚……” 不待境莹说完，姜顷婕含糊的说道：“提她干嘛呀？席家寿宴，我们去酒店吃点奢华玩意儿，她也得去吧。” 境莹听着“席家”二字，“是夏宁学姐……”亲戚家么？ 两人已经走出图书馆，“靠，她在哪？”，姜顷婕连忙左右观察。 “不管了，我们跑。” 可怜的境莹，独断的姜顷婕不等她话说完，果断的再度扯着她跑。 跟着跑了几步境莹才回味过来此刻的情况，立马解释道：“不是，我想问夏宁学姐名字中的席是不是这个席家。” 管她的。 姜顷婕耳朵听见了，也明白自己理解错了，但是牵上境莹一起跑后不想放手。 凉凉的，软软的，是她们第一次牵手。 如果她停下，境莹还可以随时选择拒绝跟随她。不要。 “小婕，小婕——” 境莹没办法，她已经跌跌撞撞了，只能尽力跟上姜顷婕的步伐。 权当锻炼了。 当注意力不在前方的姜顷婕身上时，境莹才发现她们的跑动已引得前方同学们频频回首。 因运动红脸的境莹脸颊漫上几分羞耻。 天呐！小婕是运动狂吗！ * 站在车外抽烟，时不时观察着校内校车的姜嫚及时认出她的妹妹。 果然，带上了她的小女友。 青春浪漫的一幕在面前浮现，一直懵懂的妹妹对人讲礼节，伸出手想扶下车的女友。 虽然被女友害羞拒绝，妹妹便选择弯腰侧身挽着女友的手臂，态度亲昵。 姜嫚将烟头摁上了车内的烟灰缸，对着司机笑道：“陈姐，小亲带女友来了。” 她站在车边等候着两人的靠近，嘴角一直带着欣慰的笑容。 “我姐怎么下来了？”姜顷婕的视线随意往平常的停车处一扫，发现了姜嫚的身影。 “！” “莹宝，那就我姐。”姜顷婕扬了扬下巴，动作随意。 “别紧张，她很和蔼的。” “！！” “嘶，我忘了跟我姐说要办身你的衣服了。诶，不管了，到那里我们再挑挑。” 姜顷婕的话一句接一句，境莹听在耳朵里自动转换成——“有麻烦！” 境莹的步伐慢了下来，“小婕。” 刚刚校车上的部分同学也是要参加席家宴会，听完她们跟姜顷婕的对话，境莹才发现她们要去的地方是皇室在大型国日才会对普通人开放展览的地方。 在她们的口中仅有对地址的一丝惊讶，谈论起来还是像一个寻常酒店一样。 境莹的手指搭在姜顷婕的手臂上，“谢谢你今天的邀请，我还没去过这个地方。” 姜顷婕忍住想再度攥住境莹手指的冲动，点点头，“客气什么，以后都带着你。” 境莹笑了笑，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不用啊，以后我就不跟你参加这种活动了。” “很压力啊。” 姜顷婕能理解，但不想答应，转换话题，“以后事以后再说嘛，诶呀。” 境莹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快去给姐姐打招呼。” 姜顷婕看向姜嫚，今日的姜嫚穿了一身黑，酷酷的风格，就是气势可能吓到小朋友。 “不急，莹宝是怕她了吗？她就像我跟善音的妈妈，虽然偶尔很严厉。” 姜顷婕补充道，“反正我不怕。” 姜顷婕被境莹拉着往前走，姜顷婕语气慢悠悠的，走路也变得慢悠悠的。 境莹苦恼回望一眼姜顷婕。 她确实是因为姜嫚换了个等得不耐烦的姿势靠在车边才着急的。 不能给姜顷婕的姐姐给她留下不好的初印象吧，今晚一起已经很麻烦人了。 被境莹的眼神嗔怪，姜顷婕不再使坏，顺着境莹的力度弯下手臂，让境莹贴近她。 “好好我们快走。” “那么可爱的莹宝……”我姐一定会喜欢的…… 话未尽，姜顷婕想到话中的可能性，嬉皮笑脸的状态一变。 唔，她得严肃点。不能被姐姐误解成玩乐。 境莹那么有魅力，她姐真有可能注意到。 看见两个打闹的小孩收敛，并肩认真走过来，姜嫚也站直了身体。 “你好。” “你好，姜姐姐。”境莹鞠了一个躬。 “诶诶，莹宝太紧张了吧。” 姜顷婕揽着境莹的后腰，阻止她即将九十度的大礼。手顺势也没放下。 “还有姐，你这是跟人谈生意呢，说个‘同学好’也行啊。” 姜嫚见着，面上不显，心里嘀咕着回家要让顷婕庄重点，当众腻歪对小女友不好，嘴里自然回复着，“那我也不是老师上课啊。” “你们先坐着吧。”姜嫚的手伸向后车门，“生生怎么没来，我让她去找你们了。” “诶诶，姐，我来。”姜顷婕作皇室礼仪姿态，邀请她的境莹入座。 “莹莹，请。”姜顷婕用上了美声。 姐妹俩一来一回的拌嘴和动作交锋，已让境莹憋笑着弯唇。 姜顷婕对她的逗乐更是让境莹破功，境莹捂着嘴钻进了车里。 看着姜顷婕眼神的含笑跟随，姜嫚心下稍安。真恋爱了啊。 “生生呢？”姜嫚再度回到最初的话题。 “在后面，她怕挤，坐后一趟车了。”姜顷婕边说边坐上车。 姜嫚也上了副驾，手里开合着一个小木盒，除了司机能注意到，后面两人的角度看不见她的手心。 “你们认识多久了？”姜嫚开口。 “哈？”姜顷婕的头伸向前座，姜嫚的袖子稍稍遮掩着动作。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今年的预备生，刚认识学姐不久。” 境莹的回复和顷婕的声音一前一后，姜嫚听清楚了。 姜嫚对预备生略有耳闻，算是英林今年的名声政策。 所以认识并不久，顷婕原来是一见钟情类型的？ 倒也是符合她的作风。但不太靠谱。 “你问这个做什么？”姜嫚听了回复又不说话，姜顷婕内心不爽，想起了以前同学说的恋爱阻力大部分来自家长。 “我们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你想干嘛？” 境莹内心嘀咕，学姐，成语用的氛围不对诶…… “坐回去。”姜嫚微微扭头，“我当然支持你们一起。” 姜顷婕舒了一口气，“哦。但你别端着员工考核的姿态。” 已经护上了，形势不错，但姜嫚还是将小木盒默默装进上衣内口袋。再观察观察。 “只是难得见你跟贝佑以外的人玩，关心关心。” 姜嫚回过头对着境莹说话，“原来是亲亲的学妹，我以为她这性子，除了同桌认不得其她人呢。” 境莹本来在凝视着窗外树叶，她不能掺和人家家人聊天。 听见话题转到她的身上，才回过神。 “嗯嗯，学姐人很好，带我熟悉校园。”境莹又补充道，“学姐人缘很好的，认识很多人。” 姜嫚点点头，“是的，同学间要互助友爱，亲亲做得好。” “额……你没话找话。”姜顷婕偏头，不想搭理姜嫚。 “莹、莹同学，亲亲从前还是爱打架的性子呢，没想……” “啊啊啊，姐，你别揭底啊。”成功让姜顷婕正视她。 姜嫚轻笑，“哦哦，不找话了。” 境莹笑眯了眼，等姜嫚看手机时，凑到姜顷婕的耳边说道，“没事啊小婕，会打架也是项个人技术。” 姜顷婕轻轻拍了拍境莹的头。 “生生。”姜嫚发完消息，对着车外挥了挥手，姜善音已走到离车不远的地方。 姜顷婕听见动静也歪着头看姜善音走到哪了。 默契的一家人。 境莹不得不心生羡慕。 姐姐、妹妹。 小婕学姐很幸福。 姜顷婕捕捉到境莹的那一眼，顺势坐到境莹的身边。 “怎么了？” 境莹摇摇头，“等会还得谢谢学姐帮我拿书包。” “莹宝你就是太客气了，小事啊，还是生生提出帮你的。” 姜顷婕的手拨了拨境莹的刘海。 “莹宝，什么时候把刘海弄起来吧，像现在跟你说话，我都看不见你眼睛了。” “等长长点吧，我剪得没多久呢。”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互动，满脸欣慰。 她也算是看着三姊妹长大的。 最别扭的小姜二居然是最先懂得自己情感的。 姜善音拉开车门看见的就是姜顷婕捏着境莹头发的场景，动作一顿，坐上座位没有说话。 “生生学姐，谢谢你啊。” 姜善音微微颔首，脸依旧对着窗外。 看出姜善音没有说话的**，姜顷婕不好说什么，她妹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只能微微晃了晃境莹的手，担心她心里受挫。 境莹微微歪头，看向姜顷婕。 “怎么了？”她的嘴唇在说。 “没。” 姜顷婕摇摇头，也随之用唇语。 两人对视间又是一笑。 姜嫚注意到姜善音和姜顷婕气氛的泾渭分明，捂着头有些难受。 原来生生下午发照片是不同意的意思么？ “这套黑色衬衫花样好看啊，莹宝你看看。” “嘶，这个白色套装感觉莹宝你会适合，先比比这个。” 那一边姜顷婕带着境莹挑选出席服装，这一边早已选好颜色的姜家老大和老三坐在沙发上等候。 “生生，你不喜欢莹莹同学？”姜嫚摩挲着手中茶杯。 “游境莹？”姜善音挑眉，口中重复名字。 “对，这是她的名字？”姜嫚发现她忘了让境莹自我介绍。 姜善音又不说话。 姜嫚心中叹气，“我看亲亲第一次情窦初开就很认真呢，生生不喜欢境莹怎么办？” “姐姐到时候让亲亲注意在你面前的分寸？”姜嫚活跃着气氛道。 姜善音面露异色，“她们没交往，姐姐你搞错了。” 姜嫚放下杯子，看向信息，“不是生生你……” “哦，我弄错了。” 姜嫚已经混乱了，姜顷婕话里话外就是在照顾她的“女友”啊。 “换衣服去了。”姜善音撂下一句话，走向姜顷婕的方向。 姜嫚叹气，决定还是不插手了。 姜顷婕小时候几乎在小姨家长大，和姜善音虽隔一年出生，但一同长大。 闹矛盾时其她人插手不了，干预只会造成两束各自燃放的烟花。 “妹妹自有妹妹福啊——” 第13章 回合十三 “我穿的是黑西装，别跟我撞衫。” 姜善音拿走境莹手里的黑衬衫，袖口绣着暗红线鸟儿，展开抖了抖。 “很普通啊，学妹眼光太差了。” “生生，嘴别欠，很好看啊。”姜顷婕回复。 姜善音挑眉。 姜顷婕将手中的白色套装塞给境莹，递给她安抚的眼神，“那境莹今天穿白的吧。” “下次我们再试试其她颜色。” 境莹哭笑不得，她对服装没什么要求的。 对善音学姐说的话也没什么感觉。 “小婕，给我一套衣服就好，我没有特定喜好的。” 姜善音捏着衬衫的手微微用力，低头敛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顷婕看了眼姜善音，终是如自己姐姐一般，只心中叹气。 带着境莹前往更衣室的路途中，姜顷婕连忙开口。 “生生她……” 境莹摇摇头，制止姜顷婕接下来或抱歉或解释的话。 “小婕，学姐她对我有误会，你正常对我就好了，相处久了，她就知道我是好人了。” 境莹弯了弯眉。她玩了一个“好人”梗。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生生学姐愿意帮她收拾东西，只是嘴上不饶人，已经是很棒的同学了。 她真的不在意更多的。 姜顷婕揉了揉境莹的发丝，“那我是不是最好的好人，我一开始就知道莹莹宝是最最最好的。” “小婕，今晚大场面，我的头发油了会很丢脸的——” 境莹顾左右而言她，直觉让她犹豫直接回复小婕这种话。 “噢，谁敢！” 姜顷婕左右环视，还好走廊无人。 她放心大胆地拔“剑”挥舞向前。 “我看谁敢不满我们莹莹！骑士在侧，立刻守卫。” “噗。”境莹仰着头笑着。 境莹的眼睛闪闪，在走廊光亮的灯照下毫不逊色，姜顷婕觉得她真的在守护最耀眼的宝藏。 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阳台，姜嫚捏着打火机，等候着两人离开，才“喀嚓”一声，点亮了火光。 真好啊，相互奔赴的感情。 风吹得烟又扑向姜嫚的脸庞，她不由得呛咳几声。 嘟囔着，“可恶，吃狗粮的代价么。” 【席燦：到了么？】 姜嫚慢慢品味着，单手敲着字。 【姜嫚：没呢，今晚真如你所说，带了新妹妹。】 【姜嫚：扑朔迷离的感情啊，下午生生说是情侣。】 【姜嫚：今晚告诉我没在一起。】 【席燦：你妹妹人有魅力，让人喜欢就追。】 【姜嫚：太对了。】 【姜嫚：我看她正在努力中。青春啊，怀念啊。】 席燦看见这条信息，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正在讲话的席父不悦，敲桌示意。 “今晚，席燦你要注意安保情况啊，来了小一千人，很可能席上有突发情况。” “好的。”席燦颔首。 席父不满她的态度，冷哼一声，继续训诫着更多的话。 【姜嫚：不回了？你不怀念？】 【席燦：确实，我又没有初恋。】 【席燦：训话呢，拜。】 席燦收起手机，不知为何，眼前好似闪过一张笑脸。 席燦摇摇头，不作她想。 ＊ “我，我去一下厕所。” 境莹吞完最后一块肉，制止姜顷婕的继续投喂。 “我陪你去。” 姜顷婕半站起来，被姜善音立刻拉下。 境莹已经摆摆手走远，“不用啦。” “你也太宝贝她了。”姜善音说着，“你自己吃饱了吗？” 姜顷婕环顾一圈寥寥无几的菜，“还行吧。” 早知道不制止几个缺牙老爹子的落座了，抢他们菜她可毫不心虚。 “婕姐，久违久违。”迟到进场坐境莹旁边的女生终于有机会打招呼。 “没想到你是这种姐感属性——” 忽略她人的打趣，姜顷婕瞪大了眼睛，对比着记忆中的面容。 “回国啦？” “问……小诲？”姜顷婕扒拉着记忆中的名字。 “嗯。”漆问诲满意点头，“婕姐还有印象就好。” 姜善音听着不停的叙旧，回忆起小学经历，按时间她在漆问诲转学来的时候已经跳了一级。 嘴里的肉嚼着愈发用力，姜善音能听见牙齿的磕碰声。 “嗝。”漆问诲趁打嗝的停顿间看了眼表，“你家小女友还没回来？我要尿急了。” “你先去呗。确实，按理该回了。”姜顷婕皱着眉数了下时间。 “天呐我的朋友，你还这么算时间啊。”漆问诲这么叫嚷着，但是莫名感到亲切。 “姐告诉你，八分钟了。” 漆问诲比了个手势。 姜顷婕关上手机时钟，“好了，诲姐，不说话你也不是哑巴。” 接着，姜顷婕用微笑表情传达一个消息给漆问诲：回来不许在境莹面前提黑历史！！！ 漆问诲比了个“明白”手势，立刻离开椅子。 举手投足间只有尿急的匆忙，毫无漆问诲狂妄幼年期向往的皇室“沉淀”气质。 姜顷婕两相对比间，兀自乐了一会儿。 问小诲现在居然是另一种度的有意思。 把饭一扫而空，境莹居然还没回来。 姜顷婕隐隐担忧，起身去寻还未回的境莹。 身边人接连离席，姜善音落在手机的目光转移向门口。 来来往往恭贺推杯换盏的人，她不熟的，她见过的，都是无聊的人。 年老的，体虚的，都是半入土的人。 姜顷婕怎么对那么多人有兴趣呢？ 如果她认可聊天的人做她朋友，整个学校甚至外校生都可以成为她朋友。 姜善音捻了捻外套下的衬衫绣花。 正是境莹挑中的那件尖嘴鸟绣花。 那姜顷婕对游境莹的兴趣真是不一样的吗？ 不。游境莹没什么特殊的，最后一定也会如出国同学一样，离开即被姜顷婕遗忘。 姜善音重新滑动手机页面。 * “小月？” 游境莹站在窗口，专心地注视着月亮。 “游小月！” 耳熟的名字……境莹僵硬地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女生。 她穿的是酒店的服务服装，棕色上衣下裤，戴着白色手套捏着一瓶酒。 嗯？ 是……？ 游境莹的陌生眼神刺痛了代千鑫。 她大跨步从境莹身后的过道走过，仿佛她认错了人。 擦肩而过后，境莹转身望了一眼代千鑫的背影，又最后看一眼建筑边缘仰头即可见的圆润月亮，抬脚离开。 代千鑫回望时只能见到境莹毫不犹豫离开的脚步。 她在曾约好玩耍的地点一直等待，但再也没等到她的出现。 没关系，或许是小月突然找到了家人，太高兴了不想出门。 没关系，或许是小月突然认识了几个家门口的好朋友，等下个假期就能想起自己。 没关系，或许是小月参加了课后补习，等考试完会带着满分试卷找她玩。 没关系，没关系，小月已经不是她的小月，她成了上层人，她忘记了自己，她的新生活里中不会给她留位置。 不可以！ 代千鑫将酒搁置在置物桌上，大跨步抓住了游境莹的手腕。 “游境莹你好狠的心！” 即使她们不再一同长大，她们的身高也不约而同停滞在相似的高度，代千鑫埋首在境莹的颈窝，发出呜咽呜咽的哀鸣。 被人字面意思地缠上，境莹双唇微张，惊愕充斥身心。 右手被用力摁住，整个右臂都被身躯贴拢，利落的毛刺头随主人动作忽扎忽柔。 游境莹完全石化在原地。 她真的不记得这个女孩子是谁。 但她的身体不排斥如此陌生的人的贴近，是……很小很小时候的同学吗？ 她真的不记得。 她只能举起另一只手轻拍着代千鑫的后背。 代千鑫终于落下了泪。 几滴泪融入了境莹的白色外套，代千鑫抬头，不再蹭着可能无比昂贵的西服。 “小月，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马上也要发达了，到时候我联系你你不要拒绝哦。” 不等境莹同意，她的手已抽出了境莹口袋里的手机。 不停歇地输入了自己号码进行拨打。 “好了。” 境莹的手机又被放回了口袋，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回去吧。谢谢你。” 女孩话语中是强撑的兴奋，境莹最后感受到抓住她手腕的手摩挲了一下自己鼓动的脉搏。 代千鑫拿起酒匆匆离开，站在原地的境莹还楞楞地举着手。 她想回声“拜拜”的礼貌结束语，唇和空气却像隔着一层贴纸。 游境莹又踱步回看得见月亮的窗口，周身缄默。 甫一出门抬头撞见明月的欣喜感完全被低落覆盖。 见识到此地遍地金贵气的微妙自卑亦席卷而来。 境莹不知从何梳理纷杂的消沉思绪。 第14章 回合十四 “小莹，你在这赏月啊。”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真的完全不认识。 境莹深吸一口气，挂着笑容打了个招呼。 “我刚刚在你旁边坐着，顷婕是我小学同学。” 漆问诲小跑着解释道，噔噔噔跑进单人间卫生间。 “对了，婕姐找你，快回去吧。” 声音和关门声一同传来。 “别迷路了，直走穿过花园！” 境莹应答：“不会的，谢谢！” ＊ “滚出去！” 话音落，境莹和一个半束发的女子面面相觑。 女子看着境莹的眼睛，手中动作不停，将门紧闭。 “嘭。”是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 境莹没忍住抖了一下。 女子回过神来，牵起境莹的手臂，带着境莹往远离狂躁席父的地方走。 “让你见笑了，还请保密。”席燦另一只手触上发疼的脸庞，舔了舔嘴角。 “我是席燦，吓到了你了？”席燦放柔了声音。 境莹连忙摇头，席……宴会邀请人？居然受欺负…… “没有，谢谢姐姐，伤口，要不，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你……”席燦的话语中断，看向前方疾步走来一道暗色身影。 “莹莹！”姜顷婕确信她没感觉失误，那道稍矮的身影真的是游境莹。 “燦姐。”为什么旁边是席燦？姜顷婕的声音有些生硬。 见此场景，席燦想到姜嫚说的姜顷婕有了喜欢的人，那就是她身后的女孩子了？ 席燦慢慢松开了手掌。 见席燦松手，姜顷婕绕着圈观察境莹白色西服上的沾染的灰尘情况。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席燦姐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一定是境莹遇到了点小麻烦。 席燦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境莹的身上，看着境莹的眼神围着姜顷婕的动作转，异常的悸动被平静掩盖。 “不，不是我。” 境莹摆摆手，手指微微蜷缩伸向席燦，又意识到情况不好说明，立刻缩回。 “嗯……就，路过。”境莹只能如此补充。 “小亲，是你的朋友？她刚好路过休息室附近。”席燦主动说明。 “对。”姜顷婕口中只回复前一个问题，眼神专注地找到了一丝异常——一截大概指节长度的发丝。 绝对不属于境莹的长度。 “小亲，帮忙带话给你姐姐，今晚结束不能聚了。” 姜顷婕胡乱点头。 席燦见姜顷婕没打算更多介绍，对境莹道别。 “谢谢你了，下次见。” 姜顷婕这回没有作沟通桥梁，境莹便也像姜顷婕一样连连点头。 因为长辈的威严么，懂了，要态度尊重。 “姐姐再见。”境莹鞠了一躬。 席燦后退离开的脚步一个踉跄，但最终还是面色平静进了宴厅，温柔转瞬即逝。 见姜顷婕一直站在她身侧低落的模样，境莹转头解释。 “最近的厕所在维修，我被带去了远一点的厕所。” “没有偷偷去玩不带你。” 而且小婕一定有担心吧，她没注意时间，都被人提醒了，一定耽搁了很久。 “回来时路过了一道门。听见吵闹的声音，然后刚刚的姐姐出来了，她带我离开了，回到了这里。” “嗯。”姜顷婕拍了拍境莹的后背，状似安慰，“没事。” 却是拍落了那根扎眼的棕发。 “莹宝回来了就好，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姜顷婕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她牙间相互挤压的滋味无人知晓。 不是席燦姐姐，那是哪个不要脸的贴别人呢？ “呼，小婕，你终于笑了。”境莹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像个严肃的妈妈。” “我是你迷路的淘气女儿。” 境莹笑了笑，她看过的故事是这么写的，“最后妈妈说着没事。其实妈妈很担心。” 境莹的眼睛眨了一下，视线从地面转到姜顷婕的侧颜，“小婕学姐，很感谢你的照顾。” 姜顷婕这下没了那些暗自滋生的情绪，哭笑不得，“莹莹，我，才不做你妈妈呢。” “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想一直陪着……”姜顷婕未完的话逸散在空气中，她与境莹双目相视，话语卡壳。 “好，小婕，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小婕学姐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透亮的色彩，夜色之中仿佛吸收了整个月光碎屑。 “要进门了，小心门槛。”姜顷婕半捂着脸，率先移开对视，顾不上纠结什么好朋友身份。 “噢噢。”境莹毫无意识自己让姜顷婕害羞了，立刻低头注意脚下。 从花园走进宴厅，白炽灯重新笼罩两人，姜顷婕的耳朵是滚烫的红。 “你们回来了。” 靠在墙上等候的姜善音直起了身体。 “差一点就真去调监控了。” “谢谢生生。”姜顷婕笑了笑，语气中还带着点轻柔。 姜善音皱了皱眉，“你们……？” “没事，遇到了燦姐花了点时间。” 姜善音在此等候是她叮嘱的，厅内厕所维修中，境莹离开是正常的，但姜顷婕还担心有意外情况，嘱咐姜善音再晚十分钟还没见人就去调监控。 但这些不必要让境莹得知。 看姜顷婕没多说的**，姜善音点点头，转身去与姜嫚说明告别。 “我们可以回学校了，接下来是无聊的社交。”姜顷婕对境莹轻声道。 境莹点点头，“小婕吃饱了吗？” “唔，一般，下次我们还是先去食堂垫垫肚子吧。”姜顷婕摸了摸肚子。 “那你还给我夹肉？小婕下次先自己吃饱哇。” 两人走向电梯，走向停车场，沿路是毫不无聊的日常叙语。 ＊ 相同的座位，更加轻松的氛围，姜嫚留下来社交，年轻的她们要回各自的住宿地。 车子驶离豪华的会场，路遇一处雕塑群，境莹的眼神落在中央高大的雕塑上。 金灿灿的灯光辉映着雕塑面容的肃穆。 那是当今国王的年轻时期。 “莹莹对王室感兴趣？可惜我们小王子被送出国读书了，不然以后你应该能在校园里见到她。” 境莹露出了一个恬静的笑容，“不，我有个曾经的朋友喜欢皇室。” ……朋友？ 境莹错愕，自己怎么说了一个不曾存在的人呢？ “那我们下次来拍下来，再遇见你的朋友可以给她看看。”姜顷婕顺着说，车子速度很快，雕塑早已被抛后。 “嗯……”境莹有些魂不守舍。 姜善音闭上的眼睛睁开，“这意见不如不提，蠢。” 姜顷婕挠了挠头，“额……我撤回。” 境莹没注意两人的对话，绞尽脑汁回忆她到底有没有过朋友。 只有小学时期有可能，但那些好同学们她还有印象。 手机里还留着那个奇怪女生的号码，境莹摩挲着手机，点滴回忆着过往伙伴们的痕迹。 看境莹的脸整个面向了车窗，一副思考的样子，姜顷婕没再插科打诨。 接下来车里一片宁静，姜善音假寐中熟睡，境莹看着飞驰的树木，也逐渐迷迷蒙蒙阖上双眼。 姜顷婕左看看右看看，东倒西歪地靠在窗户上的两位在她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人，她模糊中仿佛发现了心脏空洞处的碎片。 司机的车开得更稳了，车内的音乐也切换成了舒缓的旋律。 姜顷婕也昏昏欲睡。 第15章 回合十五 “莹宝，该起床啦。” 头靠在窗户上的境莹，一睁眼就看见前后三双眼睛的温柔注视。 意识到自己该下车了，境莹兀地直起了身，幅度之大让姜顷婕连忙举着手护着头。 担心境莹一个不慎撞到车顶。 “嗤，睡傻了。” 姜善音小声说道，但在车内很清晰。 陈姨已经绕后拉开了车门，闻言轻咳了一声，连忙说道：“小同学，马上就到最后一班校车的时间了。” 姜顷婕连忙看向时间，她也是刚醒。 “什么？那境莹直接跟我们回去睡吧。” “不了不了。” 境莹也立马醒神，抱着书包，利索下车，“谢谢阿姨。” 站在车外的境莹指了指校服里穿着的衬衫，“小婕，衣服我明天洗了再送给你。” “不急不急，快去吧快去睡觉。”姜顷婕摆了摆手，催促境莹赶车。 “还有十分钟发车。”姜善音说。 “好好，拜拜拜拜学姐们。”境莹挥着双手。 礼貌道别后才急匆匆跑进校门，提着的书包时不时擦着她的大腿。 “蠢兮兮。”姜善音小声嘟囔。 “生生，你在莹莹面前收敛点你孤傲的风格吧。” “难道像你一样摇着尾巴展露热情？” 陈姨还在车外站着目送，姜善音说话便不保留。 “……大家都喜欢热情。” 境莹踏上了校车，司机也上车了。 “阴阳。” 姜善音表述完，闭眼转头，整个身躯都远离着姜顷婕的方向。 姜善音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态时，姜顷婕是无可奈何的。 吐出一口气，姜顷婕将屁股挪向境莹才下车的位置。 陈姨开车一向很稳，后知后觉的，姜顷婕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亲近境莹的时刻。 座位还有余温，她想捏境莹的脸了。 此刻姜善音调整睡姿，脚不经意踹到了姜顷婕的鞋。 姜顷婕扭头，确实不小心，内心更加郁闷。 想念境莹。 境莹是最听她话最喜欢她的人。 ＊ 境莹没想到那么巧，一上车找寻座位时，与向昭韫对上了视线。 即使向昭韫先一步移开视线，但她们可是相处过些时日的同桌，境莹犹豫中还是坐到了向昭韫的身旁。 境莹走动间局促地扯了扯裤子，坐下时抱着书包遮掩自己穿着的并非校服裤。 能感受到一阵风，向昭韫的眼睛死盯着窗户上一处污点，试图忽略逐渐活跃的心跳。 “昭韫，你也刚玩耍回啊。” 游境莹真的坐到她旁边了。 怎么会这么主动。 这种确实是不会出错的问候方式，但不排除会收到沉默的应对方式。 境莹捏了捏手，有些汗颜，哈哈，早知道打个招呼就好了。 要不还是移去单人座吧。 向昭韫将头扭回来，她想到了今天境莹那张空白很多的卷子。 “你的成绩怎么样，这次预估第几名？” 境莹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还好，今天，不太适应，考得不好，不确定多少名。” 向昭韫颔首，看着境莹的羞涩，保持着神态疏离，将视线移向前方。 “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自觉向昭韫抛起了一个话题，境莹也礼尚往来询问到。 向昭韫拧眉，她今晚玩得很开心？ “……别跟我说话。” 没想到除了沉默还会收获如此回复，境莹捏着书包，手指用力。 向昭韫的余光一览境莹全身。 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指甲抵肉带来刺痛感。 游境莹问她玩得开心么？ 她去了一趟监狱。回来时去了附近公园。 开心么？开心。 但她能说她去了监狱么？游境莹她敢听闻么？ 恐怕她听见的下一秒就要捂着嘴大骇。 向昭韫的唇角勾起冷笑。 “无语。” 境莹的心有些许被刺的感觉，闷闷胀胀一如曾经遇见恶意的感受。 “好的，那我不打扰昭韫同学了。” 境莹强撑着说完，立刻移向后一排的单人座。 她有些微受伤。 她知道向昭韫同学自食堂事件后对她印象一般，但依旧人很好地在她需要时借出了笔记。 课堂上没听清老师讲的一句知识点也会转述给她。 境莹一直希望在日常相处中挽回向昭韫同学对她的印象，毕竟两人是同桌。 一向向昭韫同学会搭理她的没话找话，但或许今晚她太飘了，丧失了边界感。 让向昭韫同学感到了冒犯。 但境莹今晚没有精力道歉，在意的事情好像堆积得 有点多。 明天吧，明天好好解释。 境莹低下了头，靠在前座靠背上发呆。 游境莹怎么走了？ 向昭韫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对了，她只是想如此做，没有什么情绪。 向昭韫拿出了那支带到监狱去的笔。 笔帽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小镜子，看起来不突兀，是一个巧思设计。 向昭韫把玩着笔，实则观察着境莹的举动。 游境莹在为她说的话难过么？ 向昭韫看着境莹垂着头，下巴几乎挨着书包，可怜兮兮的样子。 但她不会因为她的表面而心软的。 她不会道歉，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等成绩出来了，她再安慰安慰她吧。就一次。 一道车灯闪过，唯有境莹的裤子折射出亮闪闪的设计。 她穿的不是校服裤？ 呵。向昭韫脑中一闪而过校门口车内的两张脸。 向昭韫的胸膛起伏了一瞬。 去哪玩了？换了套裤子？玩得开心？ 明明也是个单亲家庭，为什么毫不在意地出现在家庭和美的学姐们面前？ 向昭韫左侧裤子口袋里紧贴着的文件仿佛在发烫。 不，她要和游境莹不一样了。她不是单亲家庭了。 游境莹说过她有个在外的父亲。 而她，从此再也不用受父亲牵绊。 她亲手签下了永不赦免条例。 她的血缘绳索被她亲手斩开。 她已自由。向昭韫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国王为给即将成年的小王子祈福，在她十八岁那天会对符合要求的轻中度犯罪者免除监禁。 还好她的父亲在她幼年时进了监狱，此刻想被免除还需通过她的意见。 向昭韫当然是选择“永不”。 监狱需要服刑人员，就让那个爱发挥力气的男人永远在牢里使力吧。 向昭韫的心情再次轻松了起来。 收起已看不见境莹脸颊的小镜子，向昭韫架起腿，另一只接触地面的黑鞋晃悠着点了点地。 空调管道可能进苍蝇了，明明想早点写完的，被声音忽悠着到处找也没找到，打扰我计划的速速码完[害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回合十五 第16章 回合十六 被骗了。 考得很差？ 向昭韫面无表情地盯着排名表，她的前一名正是“游境莹”。 回到班级，大多都在讨论名次，具体的分数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机上。 入耳皆是分数排名讨论。 向昭韫站在最后一排附近，看着稳坐在座位上的游境莹挺拔的背脊。 这种喧闹的时刻，还端着独立于众人之外的姿态，在练习册上写写划划。 看起来毫不关心自己的名次。 装吧。 “天呐，我又是倒数第三，我怎么还逃不过老三的命运！！” 呵呵。 向昭韫数过，她也是倒数，班级倒数第五名。 但倒数要这样喊出来，很光荣吗？ 不想站在这堆聒噪人群的旁边，向昭韫回了座位。 前天晚上的事情让两人相处有了隔阂，境莹只是偶尔盯着她欲言又止。 向昭韫默默看着境莹毫无察觉的侧脸，率先打破两人间的沉静。 “你是班级第十六名。” 境莹微微惊讶，扭头看向昭韫，确实是对她说话。 “谢谢。”境莹沉吟，“十六……倒数第六呀。” 接着境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昭韫，你一定考得很好吧，祝贺祝贺，不辜负你这些天的用功。” 向昭韫瞳孔微缩，张嘴又闭合，最后发出了零个字，只起身走向教室外。 境莹还在状况外，不明白自己的同桌怎么又不理她的话。 垂下眼睫，刚理清的解题思路似乎也不翼而飞。 “怎么了又不理人……” 境莹低落自语，拿出几分钟前响起消息提醒的手机，茫然刷着信息。 分数出来了。 只有物理能看，这也是她的强项。其她都差一大截。 境莹猛然惊觉，向昭韫是不是也没考好。 所以她才不想说话。 来不及再想，方为雅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莹莹，你的物理好强！” 方为雅抱着一沓试卷从前门走进。 前排寥寥无几的人，所以方为雅一眼就瞧见呆愣看着前方的境莹。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顺着方为雅的视线，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境莹的身上。 “啊？啊……” 境莹哪知道热闹的教室随着这一句话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目光灼灼一致望向她。 看出境莹的不自在，方为雅立刻转移视线，对大家抛出她已知的其她消息。 “我们班是四个班里的最强班，物理第一名、生物第一名、历史第一名都在我们班。” 挤在后方排名表处的众人开始往方为雅身边凑。 “喂喂喂，你们还那么有活力啊，老班还让我安慰你们呢，怕你们被这次试题打击到。” “这有啥，选都选进来了，英林还能杀了我不成？” 幽默。境莹忍不住弯了下唇。 “打击？不够，还远远不够。” “哟哟，某人开始秀了。” “好。大家都退后，让我秀——” 班级活跃份子顺势推搡着周围挤挤攘攘的同学，“班长，我的试卷呢，我要让大家看看，我的名次不是白吃的。” “是白痴的——” “喂——！” “不儿。班长，她们不需要安慰，你得安慰我啊，我考倒数她们都正数啊。” “她们说话都在秀，可恶啊。” 方为雅大手一挥，镇住场子，“都没关系都没关系，老师说了，只看强项，其她没啥用。” 方为雅被众人围着，看看这边说话，看看那边说话。 像一个鹰妈妈，都是嗷嗷待哺的小鹰们。 境莹看着，为自己的联想感到恰当的好笑。 境莹的手杵在脸庞，嘴角的笑容愈发清晰。 来了英林真好啊。 “嗯，对，大概明天就会出我们的专攻方向了。” “到时候大家分别上课，时间会错开。” 前面的那些同学们已经发展到对班长演着不舍离别的情节了，境莹笑着摇摇头，将作业换成了物理题。 既然是按强项确定方向，她应该就是物理竞赛队的。 嗯，期待。 向昭韫如鬼魅般落座，没有惊动此刻深感幸福的境莹。 很高兴么？超过她很高兴么？ 物理是第一啊……很高兴啊…… 向昭韫看着境莹手中符号生涩的物理题，刚捏起的笔摁在桌面上，几欲戳破纸张。 “今天下午开始就可以正式去上选修课了。” “对，考完试了，之后就是按选修课和各自课程结合上。” 听到关键词的境莹抬头，“选修课”？ 她报名的是马术课，境莹后知后觉有些担忧。 “没了没了，好了散了散了。试卷还不能拿诶，老师要发的。” “有有，运动会有。” “郊游不知道啊，学长们去过郊游了吧。” 方为雅抵不过想翻看试卷的同学们，“看一会儿就散开啊，老师马上就来。” “好了，我能说的都说完了，放我走——” 境莹听到这，抬起了头，方为雅已跌跌撞撞站到了境莹的桌前。 “莹莹，你的选修课今天下午就有一节。你和昭韫是一起上课的诶。” 方为雅看向向昭韫，“昭韫，你会骑马吗？” 境莹扭头对着向昭韫，“昭韫你也是马术选修吗？” 有外人在，向昭韫没暴露自己的情绪，对着境莹点点头，又回复方为雅，“不会。” “噢噢。”方为雅视线重新落到境莹身上，“莹莹你是不是会骑马呀？” “我也不会，去学学嘛。”境莹不好意思的笑笑。 “诶呀，早知道我也选马术，其实我会那么一点点。”方为雅比划着一点点。 看着方为雅手指弹开成“亿”点点，境莹笑出声，“雅儿真厉害！” “还好还好。”方为雅将手下挥，一派谦虚姿态，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境莹有需要可以喊我。”方为雅拍了拍自己胸脯，“我绝对有时间。” 话多。 向昭韫等待着方为雅的离开，方为雅却像个蜜蜂绕花一样，直嗡嗡个不停。 烦躁中快到上课时间，方为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莹莹，你今后跟我重叠的课就只有外语了，我会想你的。” 境莹说不出“想念”之类过重的话，但还是承诺到，“马上就能发奖学金了，等我买新手机后，雅儿你可以天天给我打电话。” “好～境莹你真是太可靠了。” 境莹被方为雅直白的夸奖弄得面红耳赤，“快去做你的事吧。” 方为雅嘻嘻一笑，她知道境莹害羞了，太可爱了！ 看着方为雅哼着歌整理试卷的样子，向昭韫内心嗤笑，境莹理她么，回回来热脸贴冷屁股。 她听见过方为雅在众人面前大肆宣言她是境莹在班里的最好朋友，但是境莹可从没有承认。 每回也是方为雅离座来找境莹的。 境莹就是端着姿态等候着方为雅的靠近。 哪里是好朋友的互动？ 真是太愚蠢了。被游境莹迷惑了。 “昭韫，对不起。” 向昭韫的思绪一断。 缓缓偏头，余光尽见境莹的不安模样。 嘴唇微鼓，眉头微蹙。 再仔细盯凝那张脸庞，又能注意到被阳光偏爱的虚虚绒毛。 她在对我装什么可怜？ “昭韫，就是，我刚刚说错话了，让你不高兴了很抱歉。” 境莹深吸一口气，道歉开了个头后，后续也能顺畅流利的说出。 “然后是前天晚上的事，你不高兴了，也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总拿闲话打扰你。” “你的……” “停。”向昭韫紧拧着眉毛，越听越不是滋味，所以她直接制止境莹接下来还想说的话。 “……你别跟我说话就行。” 接下来全班人都能看出境莹和向昭韫有了矛盾。 境莹的头拧向看不见向昭韫的那方，向昭韫的亦是手杵着耳朵，整个身子像一堵墙一样拒绝和境莹视线相接。 需要一齐抬头看向老师时，也是境莹抬完头向昭韫抬头。 后桌好奇，但是不好掺和，摁住蠢蠢欲动的手。 境莹很难过。 同桌是向昭韫她一直有些压力。 向昭韫有张冷峻的脸庞，也很少笑。 境莹知道食堂的事在向昭韫心里可能一直没过去，境莹只有一直表示她的真诚。 “我真的是好同学，请同桌你放心”，境莹一直保持这种展示心态。 于是时刻注意向昭韫的动向。 向昭韫的笔掉了境莹会立刻弯腰去捡。 在向昭韫弯腰捡文具的时候境莹会护着她的头——境莹有一次没注意起身时撞到了桌角，很疼。 向昭韫看一道题目久了，境莹也会写张纸条告知步骤。 但好像她只带来了麻烦，向昭韫的表情越来越冷冰冰。 一开始说什么向昭韫都会微微点头回应。其实那时候已经觉得好吵了吧…… 境莹很受伤。 曾经的同桌们都觉得她很冷酷，当她在新学校想改变，却依旧撞了墙。 境莹撇嘴，忍住叹气的冲动，再一抬头，她看见了等候在外的姜顷婕。 境莹精神一振。 没关系。 小婕不一样。 小婕喜欢她的改变，成为了好朋友！ 她现在有朋友！ 方为雅只想做游境莹的好朋友。 姜顷婕不想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回合十六 第17章 回合十七 “小婕怎么来了？” 境莹在课上偷偷摸摸收拾好了书包，以慢老师三步的速度率先走出了班级。 “临时听说你们可以上选修了，当然是来请你吃饭讲讲下午的课啊。” 境莹练练点头，“好好好，好小婕，我们快去抢饭吃。” 身后班级同学嘀嘀咕咕，这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看来夏宁席学姐惜败呢。 境莹雀跃地离开了教学楼，向昭韫背着书包，一直站在栏杆后望着境莹的背影。 真可爱…… 你有病吧。向昭韫唾弃自己，制止自己第一反应的赞美。 不就是讲到高兴的话时走路踮了下脚吗？ 向昭韫踮脚。 “还不走啊向昭韫。”身后传来打招呼声。 “走。” 向昭韫转头，依旧踮脚回应。 蹲了个厕所出来的柳帆舟双眼微睁，直面向昭韫的“抽搐”，依旧没能理解含义。 “在无人之处表演僵尸入侵……”柳帆舟挠了挠头，“看不出来啊昭韫，你是不是也是末世文爱好者！而且还有做喜剧人的愿望？” “跟我去吃饭，我教你怎么搞笑！”柳帆舟自以为窥探到向昭韫的反差萌，有责任助力一把同学愿望，喜滋滋地揽上向昭韫交流自己领悟的热场心得。 向昭韫被拉得踉跄，柳帆舟补充道，“瞧，这时候你可以说，本帅闪亮登场。” 柳帆舟的手臂半弓撑在额前，“本帅……闪亮登场！” 向昭韫的嘴角平得不能再直，“……” “啊，你还是喜欢僵尸跳。”柳帆舟再次误解，“那跳一下这样，站稳后边跳边说。” 向昭韫心理小小崩溃，拉了一下柳帆舟的外套，“船总，谢谢，我们好好走路。” “不客气，请叫我舵主。我刚才琢磨着，船总太土了，今天起我们更新这个外号哈。” 向昭韫麻木了，真的很自来熟的一人。 向昭韫点点头，“舵主。” “诶诶。”柳帆舟摆摆手，“别讲礼。” 向昭韫最后在食堂和柳帆舟坐上了境莹的一桌。 柳帆舟真的是很自来熟的一个人，向昭韫再次强调。 “那不是你同桌么，走走，我看上课你俩好搞笑，是商量好的行为艺术吗？”端着饭的柳帆舟笑得后仰。 “是不是怕对视了会笑出声？哈哈哈哈！” 向昭韫没搭理也不妨碍柳帆舟兴致高昂的回忆。 “我们去跟境莹交流交流。” 向昭韫没阻止柳帆舟的座位选择，但她慢吞吞地走在后方。 “莹宝，你知道吗……嘎？” 向昭韫和柳帆舟就像两个不速之客，至少对姜顷婕来讲是的。 她不可置信的环顾周围，食堂很大，没地方坐么？ 而且你们预备生就去坐划定好的预备生座位啊…… “嗯，帆舟……？”境莹将柳帆舟的面容对应上课堂中最活跃的那位同学。 “对对，游境莹，你居然记得我？”柳帆舟有些惊喜，她搞怪时可从来没见游境莹抬头呢。 远处扎堆的同学总觉得有若隐若现的柳帆舟声音萦绕，“船总是不是掉坑里了。” “我感觉我听到她声音了，是不是她在强烈呼唤我们去拯救她。” “对呀对呀，我也听见了。” 方为雅扶额，指了个方向，“她在那呢。” 柳帆舟正甩着她的袖子，“不过，境莹，请叫我舵主，我更新了外号。” 女生作势拍着自己双袖的灰尘，双手一甩一握，仿佛正坐在大海中执掌舵盘。 境莹是整桌最捧场的人，双手都竖起大拇指，“好有范！” “……”姜顷婕扭头翻了个白眼，还舵主，那她是场主，这是她的地盘的场主。 以上心理活动姜顷婕只敢表露一丝，境莹实在在意同学情，当面，她忍。 姜顷婕的同座是向昭韫，向昭韫抬眼就能很清晰地看见斜对面的境莹温柔弯弯的眉眼。 向昭韫咀嚼一停，但没表现出更多想法。 “帆舟同学怎么不喜欢被大家叫做船总了？” “很土。”柳帆舟杵着下巴，苦大仇深般的回忆，“雅妈妈说听上去我是个杵着破舟摆渡的。” “所以请叫我舵主。”柳帆舟为自己的新名号满意点头。 “噗，雅妈妈是为雅吗？” 柳帆舟的鸭嗓在食堂嘈杂中也能很清晰的分辨，同学们毫不费力通过断续的对话猜到对话内容。 “小船同学……就这么……打扰着小情侣……” “对，我们知道境莹你喊她雅儿，所以，”柳帆舟盯向远处一团团关注这边的同班同学们，“我们大家可能得认你为姥姥了。” 嗯？对话怎么歪到这了？ 同学站起喊话柳帆舟，“秀儿，你真是秀到姥姥家了。” 接着柳帆舟被一个纸团打中了，柳帆舟反而兴奋地站起来，“再来，再来，你们打得中我就姓游！” 大家还真再度团着纸团唬着她，方为雅左盯右盯，“好好，就这样啊，别真丢啊，没丢准会出事故的。” 准头一向最好的同学跃跃欲试，“我肯定准。” 也被拦下，“别别别，别奖励她。” 这不行，那不行，柳帆舟还在做鬼脸挑衅，大家磨牙想到新的方法。 “皮卡皮卡上！” 随着这一声令下，来了四个境莹印象不深的同学扯走了柳帆舟。 “小船桑，你落到我的手里了吧，快给我回家！” 柳帆舟左右各被一人制着手腕，腰后被纸枪抵着向前，最前方是拿捏住她的餐盘的同学。 排面很足的一次捉拿。 食堂的目光集中在这群活泼的孩子们身上。 游境莹默默深埋进饭里，姜顷婕喜闻乐见，夹了好几块肉给境莹。 走了一段距离，同学们才想起忘记跟境莹道别了，又远远的喊道：“境莹，好好吃饭哈。” “境莹，妖孽已收，请认真进餐！” “我滴游妈咪——唔唔唔。”柳帆舟也想喊话，被身后的同学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比划着纸枪示威，“已被逮捕，不允发言。” 境莹尴尬中微微举手，欲回应喊话，又在她们继续打闹中舒了一口气，悄悄缩回了手。 但境莹的脸依旧在不知不觉中变成番茄色，其余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明确在境莹的身上。 她就是论坛新神啊…… 姜顷婕还是第一次领略境莹班级里的活泼氛围，看出她们只有同学情，突然放心下来，乐呵呵的笑着。 笑完发现向昭韫依旧坐在她的身旁。 姜顷婕将舌一咬，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不礼貌。 她怎么还在这啊，同伴都走了喂。 定睛一看，姜顷婕察觉到不对。 向昭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她盘子里的肉，已被细细扎成了一绺一绺。 这是对准谁的发泄呢？ 姜顷婕咬牙切齿的对象突然换了个人。 她才发现，这位应该就是境莹的同桌，今天境莹疑似因她不开心。 姜顷婕微眯起眼，隐晦地打量着向昭韫。 她在网上咨询过，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各异，但最重要的就是不一样。 境莹从不会跟人生气，姜顷婕刚看见境莹脸色染红，气鼓鼓的样子，还没往生谁的气上想。 居然会因为平平无奇的矮个子同桌生气。 姜顷婕还剩几口的饭都吃得没滋味了。 生气不就是在意吗？她就很少生气，姜善音也很少生气，夏宁席也很少生气，夏宁席她姐更老狐狸一个，从没见生气。 姜顷婕睫毛一动，感知到境莹的视线。 但看得不是她，是她旁边那位——真有当她这个“好朋友”在还另外在意的人啊。 境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向昭韫，又撇过脸继续吃饭。 她落下了小婕进度很多，她刚才光说话没吃饭，还是不要多想专心吃饭吧。 向昭韫眼睫颤了颤，吃完最后的菜，端着盘子站起身。 “昭韫，一起？” 呼啦呼啦一大群人走近向昭韫，她们都吃完了。 “境莹，拜拜。” “莹莹，拜拜。” 同学一个个跟境莹打了招呼，境莹认真看回去。 境莹要记一下面孔，大家都是好人，不可以再当无脸人同学。 见境莹认人完毕，站着没动的方为雅重新对着境莹比划着口型。 她站在姜顷婕的身后，“加油……学姐。” 手上捏着拳头，也是加油的手势。 境莹看着，歪了歪头，嗯？ 为什么？ 一群同学似打鸡血般簇拥着喧闹地离开了食堂，也揽上了丝毫没被气氛融化的向昭韫。 啊，雅儿为什么要击打小婕…… 境莹看向戳着饭的姜顷婕。 可能，因为，小婕，不尊重米饭？ 啊，原来如此。 走出食堂后的柳帆舟突然念念有词，“雅妈妈，我发现你有一个重大错误。” “刚才你的拳头是向前挥的。” 搞笑一番，不好笑请当无事发生[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回合十七 第18章 回合十八 这节马术课，跟姜顷婕以往的流程完全不一样。 中午给境莹讲解得注意点完全被打脸，还要不要面子了。 姜顷婕龇牙咧嘴地看着程风老师伪装成温柔的风格，安排预备生们轮流接触小马。 程风的课堂节奏第一次如此拖沓，正如周围窃窃私语的正式生们所说，为了让插班生们适应。 她们应该都是第一次接触到马匹的新体验者，和娴熟的正式生们不一样，还有一颗需要被呵护的脆弱的心。 总之，这节课一半时间让新生自己选择小马，初步接触小马，并且这学期就是她们负责小马的饲料准备了。 后一半时间再进行详细的理论讲解，争取今天让她们有个初步印象。 此话一出，嚎声此起彼伏。 姜顷婕则像被掐了脖子的玩具鸡，先合群地叫一声，又立刻收敛成正经模样，程风不得不侧目。 她知道班里这些刺头们选择马术就是不想坐教室，哟，最高傲的刺头居然不发声。 程风等她们嚎完，“就今天一次，嗷嗷什么？下次早点来，允许你们上课前跑道无限速。” 新的话出现，被拖进度的正式生们怨气立刻消解。 “耶！”就今天一次的理论课，能换来下次的无限速，值了。 学长们都这么活泼啊，境莹贴着自己的心选小马，笑眯眯地看着姜顷婕站在她的同学间。 小婕看我上课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么？有点像等候小孩的家长啊。 姜顷婕身子僵硬。境莹嘴角的甜蜜让她眩晕，她确信以及肯定境莹正对她实施魅惑**。 境莹的视线转移到身边的小马，反而让姜顷婕松了一口气。 境莹梳理着小马的毛，听着其她预备生的取名讨论，琢磨着她也得给自家孩子取一个很酷的名字。 解散后迫不及待走近境莹的姜顷婕得知该取名了，毫不犹豫分享出她最近才揣摩出的预备宠物名。 “叫小玉！” 姜顷婕想养一只叫“玉咪”的猫。 随后而来的姜善音面色不善，怎么姜顷婕又给游境莹取昵称，平日称谓还不够甜？ 而且，姜顷婕以抢饭的速度跑过来真的很惹眼、很丢脸。 境莹回想起小马独一档的迟缓反应，抿嘴笑道：“好听，那我们小玉大名就叫疾玉吧。” 姜善音这才理解。可是好好的马带什么疾啊……姜善音突然眉毛一挑。 “疾是疾如闪电。”境莹恰好解释了姜善音的心理腹诽。 “慢慢长大，钝马快跑。” 境莹轻柔地摸上小马光滑的身躯。 她居然能养小马了，一开始对上严肃老师的紧张担忧全都消失殆尽，只有幸福。 境莹好温柔，要是她能这样摸我……姜顷婕脸一红，扭头对着姜善音嚷嚷道，“既然有疾玉疾雨了，我们以后养条小狗叫疾风吧。” 姜善音一直靠在栏杆上，视线偶尔飘向疾玉。 听见姜顷婕贸然的想法，轻巧抬眼，“你想挑衅程风？” 境莹突然记起课程表上的老师名字。 舒了一口气，她是不会告诉两人，她刚开始意向名正是“疾风”。 “哈？我可不敢，下一个下一个。”姜顷婕挥舞着手，要换话题。 程风和姜嫚熟识，但姜顷婕日常依旧怵这位狠辣老师。 当年姜顷婕一高中生进校参观，差点放跑三匹小马，程风骑马追着要抽她的过往还历历在目。 甚至已经成了程风任教的体院一大笑谈。 姜顷婕的目光又回到了境莹的身上，念念有词，“莹宝莹宝，这是我俩一起取名的孩子，你可不要忘记我的聪明机灵灵机一动啊。” “噗。”境莹的鼓掌捧场声和姜善音的嗤笑同一时间抵达姜顷婕的耳边。 “你出去。”姜顷婕横眉竖眼，小妹“不老实”，一直给她的幸福路使绊子，她心里苦啊。 姜善音耸耸肩，扭头看外景，表示不打扰。 境莹柔和中带笑的声音成了她四处观察的背景音。 增加了十位预备生，上课的场地都感觉拥挤了很多。 此刻马厩里基本都是预备生，到处都是如姜顷婕动静一般的说笑打闹，唯有……诶？ 向昭韫选择了最角落的小马，身边也空空荡荡，她只是坐在她挑选的小马身边看着程风分发的饲养教程。 姜善音只是还记得这个女生偷瞄游境莹的眼神。 讨厌你，但想靠近你。 姜善音抖了抖身子，这种令人牙酸的话怎么突然冒在她的心头，被姜顷婕传染傻了吧。 姜善音皱眉，换了个站立姿势。 “生生，你在想什么呢，是说我坏话还是憋坏主意？”姜顷婕倒也没忘记照顾只要一起上课就跟着她的姜善音，但她说的话此刻姜善音可不爱听。 姜善音翻了个大白眼，走向成马的马厩，带出自己的马儿，走上了跑道。 尘土飞扬间，姜善音屏住呼吸，想到了一个快速挑明姜顷婕和游境莹间扑朔迷离关系的方法。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促成有情人。 最好的结果就是－－揭露游境莹的真面目。 第19章 回合十九 向昭韫，向来独来独往。 从来不觉得逆人流走是件瞩目丢脸的事。 她还有心一个个瞪回那些面露鄙夷甚至可怜同情的人。 心里一个不落地指点周围的同学们无比愚蠢、庸俗。 此次选修四点上课，她锁好寝室门，依旧一个人晃荡到马场。 她来得刚刚好，课程铃声恰好响起，穿戴好马术服的老师站在树荫底下，立刻高喊集合。 游境莹从养着小马的马厩走出，脱掉了外套，手指还在重复着摸小马的动作，双眼发亮地对旁边人叙说着感觉。 阳光照在境莹未经日晒抬起的内里胳膊，向昭韫不敢承认，她的第一联想是教堂天使。 当年举报生父成功，她送生父一程，回去后如常去附近教堂祷告。 随着神母的念诵闭眼，她第一次感受到光从天使雕塑擦过，落到她眼皮的温度。 睁开眼观察后，她见到教堂天使散发的光晕。 以及，神母踱步到她面前，弯腰笑着对她说，“恭喜韫韫，前路光辉。” 察觉所思所想，向昭韫呼吸放缓，感觉一阵窒息。 向昭韫眼神直直落在境莹喜笑颜开的脸上。 不，她只是因为游境莹过分讨厌而想起了厌恶的过往。 笑起来太讨厌了。 而且游境莹太吵了。 根据口型，她不得不脑海回响起游境莹可能的对话声音。 学姐——喊人的时候最后一个字一定是拖沓上扬的。 你刚刚——那么兴奋么。 太——又是拖长音。 厉害啦——喜欢啦、哇等后缀，分不清楚是不是故意装可爱。 这下把旁边那个傻大个捧得飘飘然了吧。 “小婕，你刚刚！太——太厉害了。” 托小婕的福，让因人多嘈杂而有些狂躁的小马安静，还让境莹第一个摸上小马。 姜顷婕压抑着猖狂上扬的嘴角，也不说是她有个任务是喂小马的原因。 就让境莹误解成她是“万马之王”咯。 姜善音看着姜顷婕的骄傲模样撇了撇嘴，不经意看见向昭韫的目光。 明显是认识境莹的。 姜善音勾起一抹坏笑，走到境莹那边戳了戳她，“喂，那是你同学？” 境莹顺着姜善音的手指转移视线，和向昭韫目光相撞。 脸上的兴奋明显收敛，比向昭韫欲转的视线收得还快。 向昭韫脸黑了一瞬，亦撇脸藏到人群中。 游境莹居然生气。 班长说下午她俩一起上课，她没做到还生气。 恼怒，郁结，窝火，怅惘。向昭韫兀自皱眉心动。 心脏仿佛被一把无形的手捏住，泵血缓慢，于是她的大脑缺氧，零零碎碎的情感不受控制溢出。 自目送生父入狱后，向昭韫决心丢掉波动扰人的情绪。 因为游境莹，她又被最讨厌的情绪控制。 所以，游境莹果然最值得讨厌。 向昭韫接下来不再注意游境莹。 即使耳朵已习惯捕捉游境莹与她人些微不同的音色语气。 “老师，让新生学妹们干巴巴地选马，好无聊啊。” 程风刚宣布预备生抽签选择日后喂养的小马，其她人暂时自由活动，就有人凑热闹想提一个活跃气氛的点子。 “对呀，我们当初可是为了选马差点打起来。” “几天没教训你们，又皮痒了？” 程风不理，递抽签筒给她刚任命的预备生组组长——三班的李之同学。 耳边是程风教训的声音，小棚子里的十人在火热猜测自己的命中小马。 “这一个谁要？” “我我我我！！” “她掉出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受到了召唤，我相信这根签下的小马就是我认定的梦中情马！” “贫吧你，那你的了。” 李之将这根戳出的签交给了宣言最长的女生，忽略了已经举了两次手但一直沉默的向昭韫。 和向昭韫隔着两个人的境莹能看见那起起落落的手，但李之的选择没什么问题，境莹还是咽下了欲提醒的话。 向昭韫或许也不喜欢这种局面，接连两个人多的签都没再举手。 还有五个签。 这回境莹见环顾无人，举起手，但还是慢向昭韫一步。 境莹立马放手，不过李之还是把签塞到了她的手上。 “是倒数第二匹小马，白色的，境莹同□□气不错！” 看着李之兴奋的眼睛，境莹想推脱的话说不出口。 “谢谢组长。” 李之摆摆手，继续摇签，“还有四匹还有四匹，不管了，先举先得。三、二、一！” 众人关注之时，境莹和向昭韫的视线交错。 “你要吗？” 境莹的手往向昭韫方向伸。 向昭韫定定的看着境莹，境莹微微咬着下唇，手举在半空。 “我我，境莹。” 境莹的右肩被戳，对面的一个同学跑到她的旁边，预备换签。 “我这个是你刚刚摸过的小马……我不想要离出口近的，好尴尬。” 境莹明白她的意思，出口处是老师常守的地方。 “好……” 境莹不善拒绝，递出了签，但想起她换签的初衷，莫名的愧疚缠绕心头。 再看回向昭韫，她手上已经捏着一个签。境莹舒了一口气。 向昭韫捏着的是境莹谈话间被摇晃落地，翻转露出数字10的签，离出口最远的最后一匹马。 迟钝、颜值平平，无人想要。 向昭韫不知道怎么想的，弯腰捡起了它。 “好好，恭喜这位同学是小十！” 稀稀拉拉的捧场鼓励。 向昭韫不在意其她人的反馈，余光落在还在社交的境莹身上。境莹没鼓掌。 “谢谢境莹，么么。” 换签成功又加上了好友位的女生高兴地跑回自己同伴身边。 “最后两匹，我这回轻点，不摇出来。”李之同学说话挺有意思，境莹听着，也随着其她同学笑了笑。 最后两匹的关键词拉回了大家的注意，不再互相聊天，都等着结束。 分到小马的两位同学们都收获了比向昭韫那回激烈的掌声。 分配结束，向昭韫往境莹的身后走，境莹往向昭韫身后的出口走。 向昭韫和境莹迎面时偏过头，躲过境莹的有意无意的视线。 境莹微微叹气，还是不打扰了。 向昭韫冷硬的背影加快了速度。 背后传来耳熟的女生声音，“天呐，里面也太大了，早知道我不换了，应该你换去前面。” “……” “嘿嘿，对对，不亏，女神就是女神啊！” 向昭韫的手抬了起来，捏了捏关节。 替换了一下，论坛体后延一章[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回合十九 第20章 论坛体合集（1） -四月初 【最近好无聊，校园生活完全一滩死水，求回帖添乱】 1L：怎么能那么一滩死水，有没有人解一下 （禁言30天：剩余7天） 2L：露珠何不明说 3L：哈哈、、、你是巡查人员吗 …… 7L：我不怕，我解码，xnx！ 8L：嗯……太严厉了，据说学生会开会详细制定规则，推导计分的底线。毕竟又不能真扣多了退学 9L：那不还是假把戏吗？？还有求解，现在发帖能看见贴主的信息吗？ …… 12L：放心，xnx真的有原则，不该有的权限全限制了 13L：上届貌似论坛是裸奔状态，只要是学生会的都有任意权限呵呵 …… 17L：所以宁大真的还可以了 18L：混进了粉籍人员—— 19L：线下不能提她，线上还警告（无语.jpg） 20L：危。。xnx要管这些事只能管到底了 …… 23L：xn这种最**会长，也能被某些人崇拜？ 24L：怎么一点进来就剑指某人 25L：最上面的，学深汇还有什么权限（警惕.jpg） 26L：真是学生会把持学校啊，校领导不怕造反？ （禁言7天：已解禁） 27L：不敢 28L：不敢 …… 35L：啥权限啊，说话说清楚行不，我们学生会小干事有啥权限？号被后台登记发言全透明算不算权限？？ 36L：暴躁老姐出没（抠鼻.jpg） …… 41L：据可靠消息，学校要添新人了，这下不死水了 42L：哪个啊，是小王子跳级不 43L：小王子来这干啥，收日后大臣啊 …… 51L：还添新人，呵呵呵，这个破学真是上不下去 …… 55L：得了吧你们暗戳戳的，不就是宁大不让你们欺负人了么，这就无聊了，让上上届会长回来带头欺负下你们就老实了 56L：u1s1，xnx家里又不咋好，还好是会长，不然是她被欺负的份 …… 67L：呃呃，xn家还不好？王就喜欢用xnx这种家庭的，你们别听家里老登的时局分析了，跟老登一起半脖子入土了 68L：＋1 xnx以后绝对前途无量，英林这地的松散管理真被她扭转后……不敢想象她会坐到哪个位置 69L：说得我都心动了，想让我妈踹了老登被吾王青睐 …… 73L：（捂嘴笑.jpg）我不信，没爸的楼上们还想凤飞高枝，好好扶持家里弟弟们吧 （禁言7天：已解禁） 74L：楼上，知道你姐天天暴揍你了，丨 75L：＋1，滚 …… 89L：妈呀，我好像知道为啥添新人了，要给学校招穷人啊 90L：……楼上小心现实里被抓着言语不当扣分（点烟.jpg） 91L：学生会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楼上你是刚好倒楣吧 …… 100L：能不能去玩一下小新生们？学深汇应该不会管到那里吧 （禁言7天：已解禁） 101L：干啥？说实话最近整治之后学校氛围还挺好的，别搞破坏啊 102L：（举手.jpg） 103L：真烦，不想看见那些丑陋的人，建议给那些人圈起来，别在我们地盘上乱走 （禁言7天：已解禁） …… 140L:——此贴已封禁—— -预备生入校日 【小学妹们进来到底是干啥的，我问了都没考过大考】 1L：如题。是校ld请大师算的吗，英林式微急需补新生气？ 2L：说起来学校有几个考了大考的、、 3L：是啊，我们是丈育，学校拉几个学霸充充面子，可以理解 4L：谁文盲啊？我不是，不愿跟你们共沉沦 …… 11L：扯是不是丈育有意思么，你们又不喜欢考试 …… 19L：泪目，想起去年校长为讨王欢心，不提前说明，给我们集体报名历史竞赛，全校竟然差不多全军覆没 20L：（流汗黄豆.jpg）怪不得，我妈回来没抽我，还给我发了零花钱，全靠同辈衬托 21L：我骟，记起来了，我明明有前两百。咋我老妈抽我 22L：孩子，回家吧孩子，前一百都不行，第一百名是40分 23L：（流汗黄豆.jpg） 24L：（流汗黄豆.jpg） …… 28L：好吧，突然不忮忌那些轻易进来的了，看样子绝对要苦练啊 29L：好像还有一个新生没到位，我们可以讨一下这位大牌新生 …… 33L：楼上别再犯浑啊，xnx不是吃素的 34L：想什么呢，我只是八卦，不是那些手长无脑的 35L：哦哦，对不起，最近跟会长抓人抓得条件反射了 36L：楼上，那是你抓我抽烟么，我是蹲着的那个 37L：？ 38L：哈哈哈哈 …… 44L：解一下，36L大概是昨天那个神入，一圈人围着窗台点烟，她不知道为啥蹲了下来面壁思过，从背影看有点emo，xnx路过以为周围几人在点踢完人后的胜利小烟，召了一群人冲上去拯救了36神入 …… 51L：谢谢（害羞.jpg），我的学号刚好也是36（宁大可以call me） 52L：xnx确实不是一般帅，率先冲上去拉起36神入就是一顿打量，然后神入吐了她一脸烟（呆滞.jpg） 53L：嗯哒（害羞.jpg），宁大身上好好闻（ps，宁大我会戒烟的，请不要害怕我），她怀里还抱着足球，要是没有足球估计就抱我安慰我了（哭哭.jpg） 54L：（柠檬.jpg） …… 67L：没救了，都没救了 68L：xnx即将登顶，这扣分事件给她混出大波粉丝了 69L：楼上的好酸啊，你能混吗？是你搞的我第一个套麻袋抽你 70L：好矛盾 …… 80L：新生们真的只能坐食堂的一块地方，真有人去举报了啊 81L：谁啊，闲得慌 82L：还好吧，又不是不给位置坐，基操勿躁 83L：这说明xn也不是某些人口中的无私啊，都是官瘾的垫脚石 …… 84L：嘿，某人，我真想抽他。给我藏好了啊，哪次发言忘匿名被扣分我也要抽你 85L：难啊xnx，浅扣字支持一波吧 …… 110L：宁大接了领回那个大牌新生的任务，好酸啊，宁大亲自开车去的 111L：楼上是xnx私生啊，这破事也顶贴 112L：感觉xn自雷霆手段暴露后，多了好多女友粉，她妈天天被人搭讪做亲家吧 …… 125L：真的有些忮忌了，能不能偷偷教训一下新生 126L：呃呃，挺好磕啊，不是她还看不见xn温柔的样子呢 127L：妹子别做傻事，你当xn就是喜欢照顾小孩呗，新生比我们小至少一年啊，不一定成年了 128L：哦，原来xnx恋童癖 129L：楼上好贱的口吻，有些男的M的心蠢蠢欲动了又 …… 132L：（斜眼.jpg）xnx就应该规定一下某些女士的口癖 133L：楼上小登的话我都熟了，而且说啥只敢匿名。建议别因他歪楼 …… 136L：所以为啥宁大对新生那么特殊，虽然新生挺有气质的，但是，我，扼腕啊，长叹啊！ 137L：还能有啥，大家不都是世家子妹么，你谈我谈的，她居然喜欢穷人，也是蛮奇葩的 138L：你们真喜欢xn啊，我还以为你们玩梗会长呢 …… 142L：有些人别瞎猜？xn哪像会tla的俗人啊，像计算器转世了，戳一下叫一下，问她到底喜欢谁，她说5 143L：啊啊啊好好笑啊，xn还挺萌 144L：吃上了，谢谢 145L：爱上了，谢谢 146L：谈上了，谢谢 147L：扣上了，谢谢 …… 150L：（我骟，恶俗.jpg） 151L：受不了你们这些人了，等着学深汇来封贴吧 …… 155L：——此贴已封禁—— 19、20章前后顺序替换了一下[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论坛体合集（1） 第21章 论坛体合集（2） -四月初 隐藏密钥贴-区一//【能不能聊聊同级S姜】 1L：如题，趁她训练不看手机 2L：感兴趣，来点同伴爆料 3L：咋叫S姜，给她叫爽了 …… 6L：因为是我们play soccer的姜二队长 7L：666 8L：好奇姜二队长啥时候会和大队长争权，是发疯求权还是如xn冷脸，静态威胁禅让 9L：上高度了哇哇哇 …… 13L：？？你们这群外人管我们足球队干啥，啥发疯争权说的那么激烈，这队长送我我都不要 14L：疑似同级调教 15L：跳脚 16L：楼上真是神入，没见婕姐不是队长胜似队长，天天教育队员，戴上眼镜老十年 17L：楼上是倒油吧，姜二得罪谁了 …… 20L：我开贴只是为了好玩……咋有人认真了 …… 22L：楼主天天钓鱼，不是这个讨，就是那个讨，敢不加密码引纯外人么 …… 26L：你们好无聊，讨论这个讨论那个，学校艺术系咋不办个真人秀请你们呢 27L：就你不无聊，摇旗呐喊的xn苟，自诩正派 …… 30L：为啥密码区里还有xn黑 31L：被管不是正常吗，听说是为小王子未来预备呢 …… 33L：31楼，是你母亲听王讲的吗 34L：楼上问话水平差啊 35L：反正xn管一下风气挺好的 …… 37L：16楼是谁啊，匿名解一下，婕姐啥时候骂人了，暗戳戳地，奇了怪了 38L：就是啊，有时候踢得烂对天吼一声没吼你也破防吗 39L：xn啥时候去踢球啊，怀念被冷脸踢爆的日子 …… 51L（桀桀婕骜）：无聊……某人，你，懒得锁 52L：求锁！姜姜，终于等到你 53L：好了，钓鱼成功，有些人散了吧，谢谢你发声哈，骂人是我编的（对手指.jpg） …… 66L：楼主该骂，无聊死你了吗，现在引战到xn头上了 …… 69L：对不起，大家都散了吧 70L（桀桀婕骜）：让你皮 71L：谁让婕姐白天不出来晃悠，迷妹网络捉姜（爱心）（爱心） 72L：确实。 …… 75L：想S姜了（玫瑰）（玫瑰）找她聊天（爱心）（爱心）上课在睡觉（落泪）（落泪）下课去操场（hot）（hot） 76L：哈哈哈哈哈 …… 79L：姜二来袭，通通闪开（火炮连天.jpg） …… 86L（桀桀婕骜）：我服了你们这群人了，又找我乐子。 …… 88L：说正经的，你现在还有论坛高级权限吗？ 89L：QAQ你和会长关系好，能不能给我求一个权限 90L：我看外面那群人好像挺在意权限的，不就是有权限的人看论坛是透明的吗，这有啥呀？ 91L：楼上，你是我们同级的谁呀？我敢保证你能说这句话，是因为没人敢排编你（抠鼻.jpg） …… 100L（桀桀婕骜）：我敢保证给你们求权限之后你们会先研究封我号。 101L：婕姐真能放权限啊 102L（桀桀婕骜）：不能，我现在也只有锁帖权限 …… 106L：好吧也是，有些low货们还恨xn收回了权限。 107L：婕姐为啥你还能有权限，可恶，抽你屁股 108L：因为婕姐遵守规则，记录里啥也没干，so保留锁贴权 109L（桀桀婕骜）：滚，我屁股只能我女神碰，再开这种玩笑线下打你 110L（桀桀婕骜）：对了，有些话不能发出去啊，最近真有点氛围不对，我都担忧夏宁出校人身安全了 …… 125L：安了安了，大家都是一个阶层的，不搞背刺 …… 217L：来顶旧贴了，求婕姐现身，怎么搞啊，喜欢小学妹？ 218L：ddd守身如玉等这一天？真有点舔狗的感jio …… 226L：又不成家，小学妹嫩嫩的，玩玩可以啊 227L：楼上是不是v窥屏，这不负责任的话 228L：没想到婕姐看不上同家世的 229L：有一说一，家世也不行啊，姜家算是被两个败家子毁了 230L：有一说一，主要是联姻也没用，还搞得两姜阿姨叛逆，感觉小时候天天看她俩换女友 …… 240L：这S姜真要死，昨天突然对我打招呼笑，今天我寻思礼尚往来一下，她诧异地像我接近她是要撬墙角 241L：喵喵喵，我也是。昨天，看见她摸学校可脏的那只流浪狗，笑得瘆人，今天她居然绕道走，说她是猫派，狗好吓人。不愧是双面姜的姐姐。 242L：这么说没问题吧，感觉她都忘记这个贴了，别翻旧账封我号了（对不起对不起，滑轨一下） …… 270L（桀桀婕骜）：这帖还没死、、我都忘了，还留着黑历史，马上封 271L（桀桀婕骜）回复241L：我咋不记得，这哪天的事。你当我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吧，有几天确实做事爱忘 272L：等等啊喂，婕姐！SSS姐！别封 273L（桀桀婕骜）回复240L：哈喽！行了吧，谢谢你一笑泯恩仇啊，我真忘了，下次再对我笑一下，我记住你找你玩（你娘来咯.jpg） 274L（桀桀婕骜）：（抠鼻.jpg）咋里，还有啥话 …… 277L：你是认真的莫，是的话我们也能护着点啊（玫瑰）（玫瑰） 278L（桀桀婕骜）：谢谢楼上各位关心哈，我是真心的啊，没看我一直等着我女神的出现么 279L（桀桀婕骜）：能护一下我的小学妹宝宝更好了，谢谢你们，不枉我带你们踢球啊（感动.jpg） …… 283L：别假咯老姜，你春梦对象是谁啊，别看见个新的就要脱胎换骨洗白一下 284L（桀桀婕骜）：！楼上你睡啊，我这都跟你讲，讲就算了，你怎么不相信我 285L（桀桀婕骜）：谁 286L：嘿嘿嘿额，谁让你总调侃我女朋友的，她都生气了，怀疑我是不是人品有问题，跟你个大色魔来往 287L：吃瓜吃瓜 …… 295L（桀桀婕骜）：好吧，正式声明一下，大家听过的风言风语别往她耳里传啊。 296L（桀桀婕骜）：我说的春梦对象女神是无脸的，自行领回 297L（桀桀婕骜）：别再喊我疯狗了，我都多久没打架了，已洗白好吧 298L（桀桀婕骜）：我一直没对象，跟谁都聊得好不代表喜欢啊，别影响我纯洁形象 …… 302L（桀桀婕骜）：大概就是这样，有啥事跟我说，大家互助好吗 303L（桀桀婕骜）：还有别起哄我啊，我真翻脸，你们都不喜欢起哄吧，也别把我当乐子 304L（桀桀婕骜）：你们再发几楼我就锁帖了啊，我的回帖居然过三百了，好危险啊（惊讶.jpg）而且再留着也是xn的黑历史了（捂嘴笑.jpg） …… 310L：——此帖已封禁—— -四月底 【乐子贴，cp下注，仅娱乐求别锁】 1L：yjy（挺萌的，此贴中心）、xnx（目前不冒头是为何）、jqj（风头正盛啊喂）、jsy（额一个跟屁虫凑一下吧） 2L：三选一喂，走过路过别错过 3L：境宁 4L：顷莹 …… 7L：楼楼上打那么清晰是想吃纸蛋啦，我站j音（就爱小众） …… 9L：xn不行吧，太老了，至少大两岁？来个宁粉解答一下 10L：谁说的，宁大还没过生日，目前年龄算一岁，都同一起跑线哈 …… 13L：双面姜怎么在里面，不行，想到我总是被她举报给老师，就喜欢不起来 …… 17L：感觉学校最近好多人有恋爱冲动，你们也是，闲得没事抓下抽烟的吧 …… 19L：那当然是婕姐。宁大不喜欢境吧，刚开学搞那么轰动应该就是新生的照顾，总之婕姐局势明朗，宁大股黯然退场，唉唉唉 …… 22L：楼上熟人爆料啊，所以就是S姜不日将谈上？ 23L：你们都要背叛我们阶层啊，说实话我不喜欢yjy 24L：有一说一，yjy挺好的，你能喜欢谁啊（你娘来咯.jpg） …… 30L：阶层啥啊，姜二都快掉了还跟你一个阶层。爱谈就谈呗，学她妈样。。 …… 32L：（流汗.jpg）楼上咋说这些起来了 33L：别扯有的没的，就是磕一下，管那么多呢，xn就应该把网络发言也列个扣分表 …… 44L：这疯狗还能脱单，小学妹眼神待去医务室检查 45L：说到医务室，冷脸学姐医生蛮有xn的feel，偶尔不得不去看病代一下 …… 50L：楼楼楼上好可怕啊，别过来啊，要知道医务室不止那位兼职啊，能不能搞清楚排班表（累成骨灰盒.jpg） …… 53L：说好的磕一下呢，怎么又歪到胥盛安 54L：要不拉一下胥吧（邪笑.jpg） …… 58L：拉来拉去，最甜的体育生都不讨啊，得，看来我们体育生赢面小 59L：额，咋一直没人回我，姜二这中丈育也能谈学霸？？ 60L：楼上丈育程度差不多，别鄙视谁了就是说 …… 流汗，上一章锁帖打成了锁贴，[求求你了]请忽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论坛体合集（2） 第22章 吃饭 入校至今，游境莹很苦恼的一件事就是情书越来越多。 一开始只是一封信放在桌上，两封信在她去厕所的路上被递。 后来以游境莹处理不了的速度发展，唯有和姜顷婕一起吃饭时不会被拦下。 * “境莹，听说最近很多同学找你……聊天？” 游境莹和夏宁席、姜家姊妹俩坐在食堂二楼的包间里，今天的晚餐是夏宁席请客。 一开始话题还是关于学校哇、课程啊、她们的姐姐之类的，只有夏宁席和姜顷婕的声音，饭菜上齐后，话题突然转到了嚼着小酥肉的境莹身上。 夏宁席斟酌着用词，姜顷婕面露警惕。 “咔嗞。”境莹听着清脆的声音，疑惑间犹豫着点头。 应该是，大家最后只是很高兴的聊天。 夏宁席如此发问，是因为她今天偶然听见学生会的几个干事讨论着什么时候找游境莹递情书比较好。 境莹会被人喜欢，夏宁席并不意外，但是这商量着一起递情书是什么情况。 一问才知道，境莹的拒绝风格已经在论坛上流行了一段时间，不少人在最初的那条帖子下打卡，已经要成她们闲暇时刻的团建活动了。 夏宁席手指上下划，没忍住冷笑出声。 到马术课快结束的时间，夏宁席给姜顷婕发消息，让她拉上境莹，今晚她包间请客。 看到境莹依旧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夏宁席舒了一口气，境莹感受到的仅是善意围观就好。 “啥意思夏宁，你啥情报直说啊。”姜顷婕瞪向夏宁席，能不能赶紧明说。 转头对境莹语气委屈，“莹宝，怎么我不知道……” “嗯……小婕好像不喜欢听。” “怎么可能！莹宝你分享什么我都喜欢听。” 可是上回你想冲过去撕了情书……境莹瞅了她两眼，为难中没开口。 “没事。就是境莹说话声音很好听，大家借着递情书，和境莹聊天。”境莹会根据第一印象和服装特点鼓励夸赞她们。 夏宁席看着那些原话转述，扶额之余也勾起了一抹笑。 姜顷婕突然想到有人问她境莹是不是她的心理医生。她以为在嘲讽她是疯狗，丢了一句滚就不想搭理了。 把境莹当摆摊算命的啊！ “原来，这不是英林的传统么……”境莹这才意识到不对。 “有学姐让我放宽心，这是新生传统，认识校友的一个环节，过一年就好了。” 境莹说完，羞耻地吞咽着一口接一口的汤，试图用忙碌掩饰迟来的尴尬。 姜顷婕咬咬牙，“她这么说也不错，总之，莹宝你很好，所以大家凑上来想跟你交朋友。” 境莹擦了擦嘴，小小叹气，“小婕，这种话，私底下对我说就好。” 一直精细挑菜中的姜善音眉毛一挑，“我们是外人？” “不不，只是小婕，小婕她……”境莹看了眼姜善音又看了眼笑容莫名灿烂的姜顷婕，“她”了个半天。 姜顷婕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猜着境莹接下来能说什么。 是最好的好朋友不能说，虽然大家也知道，但是说出来还是有点排外……？ 说爱开玩笑会被她人当真？不不，不义气的话，小婕的特性不能被她打击。 夏宁席的手动了一下，试图让境莹别多想，但姜顷婕接着一个眼刀飞过，口型威胁。 “是这样的！” 境莹想好了描述，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小婕对我有滤镜！但我也没那么好。” 境莹看着姜顷婕说的第一句话铿锵有力，第二句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眼神和姜善音对视上。 不对，第二句话在学姐们的面前说出来依旧不合适，以学姐们的性格，怕不是要更加猛烈地夸她制造自信。 而姜善音学姐会更加觉得自己虚伪…… 游境莹快速反应了一次，在姜顷婕大张着嘴巴预备输出一堆甜蜜夸赞时，连连摆手。 “也不是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婕是个大大的好人，非常好的人，所以总是说我也是个好人。” 姜顷婕卡住，心想还不如让夏宁席拦下来呢。 她双手抱头，埋首说着，“是的，我是好人——” 境莹有些迷茫，为什么小婕是这个反应，张嘴欲问时，夏宁席握住她的手腕附和。 “你说的对。她害羞了。” 姜善音不由得发出一声哼笑。 姜顷婕只是一直嚎，仿佛要续上马术课时收敛在心中的嚎叫。 境莹不明白，但总归姜善音都赞同了。 原来小婕的害羞反应那么反差啊。 “别管她，继续吃。” 听见夏宁席的话，姜顷婕的手沿头发落到颊边，托着腮凝视着低着头吃饭的境莹。 “莹宝都那么说了，我只能继续对莹宝好了——” 姜顷婕也捏上筷子，挑出一块无刺的鱼肉给境莹。 姜顷婕的心态调理很快。 好人卡我有她没有，也是一个优势，嗯。 姜善音坐在姜顷婕旁边，搞不懂姜顷婕的情绪起伏。 是被多巴胺控制了吧，一定是啊！ 吃完剩下的米饭就立刻出门，姜善音也不用解释她的去向，她只想赶紧离开这种氛围。 黏糊糊的、暗戳戳的，姜善音直觉再待下去她会受影响。 毕竟连夏宁席都被诱骗成功，游境莹可真是厉害。 姜善音没关注学校论坛，不然见了罗列投递情书路线的帖子，要怀疑校友们长大成熟的代价是用脑子换来的。 姜善音打开包间门，一名校友差点踉跄到她的怀里。 “不好意思，吓了一下。”女生微垂着头，头也没回地走远。 姜善音挑了挑眉，没在意，关好包间门下楼离开。 她的挑明计划其实有一环就是递情书呢，原来对游境莹来讲是很寻常的搭讪吗？ 姜善音继续思索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远走的姜善音忽略着她心里的不安躁动。 她针对游境莹的想法和计划可是与以往针对不爽同学的方法不一样。 她只是压下不安，跟自己说，这是必要的迂回。 第23章 遇到困难睡大觉 将钥匙揣在口袋里，女生的视线落在门上朦胧的小窗口，隐约见校服主人的身形摇晃。 “学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被她关着的游境莹还在心存侥幸，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试探着开启。 “游境莹，要怪就怪夏宁席啊，靠近这个怪物会变倒楣啊。” 话毕，女生加快离开的脚步。 此处是她精挑细选的地方，一处落灰的保健室，寻常不会有人来，医务室值班人员下班后更是无人会经过。 被关后会处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 走过拐角，身后的游境莹居然识相的没有大声呼救，女生的喉部动了动，不由得停了一瞬脚步。 但摸着本应给游境莹的情书，女生那浅浅的对未来、对现在的担忧变成愤懑。 和夏宁席交好就应该给个教训！ 托夏宁席的福，她被这个明明只是小打小闹的计分规则绊住了脚，拖向另一个世界，再没可能爬向高处。 女生明天就要被父亲换到平民就读的学院。 离开前她至少要让夏宁席一直端着的高高在上姿态破裂。 相信游境莹可以做到。 女生坚定地抛却了钥匙。 “咚——” 是钥匙落入湖心的声音。 学姐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游境莹回想起事情经过还有些懵。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学姐。她确信自己没有认错。 上回有男生在她没赶上车的路段毫不掩饰的尾随，正是这位学姐扯着她送回了寝室。 所以这回学姐说她有些不舒服，境莹毫不犹豫地跟着女生来到了下班后一片寂静的医疗中心。 现在境莹所处的地方是修缮大楼旁缀着的废弃的曾经保健室，地上有一层灰。 境莹站在门边陷入思考。 还好吃了晚饭——这个念头率先蹦出。 境莹冷静过了头。 该说不说，被关在这里是一个待遇很好的恶作剧？ 如果不愿多想，境莹可以揭开盖着蓝罩子的病床躺下，假装自己是顺其自然来体验病床的软度。 “唉。” 境莹坐到地上，背靠着门。 地上冰冰凉凉的，临近日落，太阳的温度不再眷顾这个无人气的地方。 或许她应该脱下外套垫在地上，不然着凉容易发烧。 游境莹伸手感受着地面的温度，脑子评估的和身体所做的大相径庭。 她的身体选择九十度侧身，和衣躺倒。 侧眼可以看见门下的光亮，游境莹眨了眨眼，后知后觉今晚只能睡在这里了。 看来得买一个新手机随身携带。 今天下午课上老师说会发奖学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 脑海不知为何闪过夏宁席晃着手机的手，昨天聚餐结束后，夏宁席也提了一句手机的事。 “听说这回还会给各科目第一名发赞助手机。” 境莹勾起的唇角很快抹平，她发觉女生不对劲时已经被拽着扯进了保健室。 女生那时说：“小游？你为什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喜欢人的资格呢？” 前一句对话是她婉拒了女生露出的情书。 唔，话语中潜藏的情绪差别挺大的，境莹被已经视作熟人的学姐漏出的恶意炸了个呆滞，丧失了挣脱的时机。 不，不想了。 境莹深呼吸，试图将女生那时咬牙的面孔驱逐脑外，又奇异地发觉那种面对的感触很熟悉。 境莹翻身起来，甩了甩脑袋。 环顾四周，睡到了病床上。 还是趁着天没黑，赶紧睡着吧。 ＊ 保健室内没有窗户，有淡淡的灰尘气。 杂物不多，一眼能看清，境莹不用担忧是否有虫子聚齐。 闭眼后不知不觉睡着了，还难得做梦。 是美梦。 梦中的两个女孩手拉着手穿梭在杂草丛生的荒废公园。 境莹仿佛感受到草儿戳在她胳膊的痒觉。 游乐设施都玩了一遍后，境莹听见身旁的童声说，最近福利院要接待贵客，下个星期她不会来了。 童声又说，这里离你家远，下次我早点出来去你家附近。 境莹不知道她点没点头，她大概知道她在做梦，她只是旁观着自己的身体走动。 一瞬就走回了家。 一瞬就见了长高的同伴。 长高的小女孩在一扇门外徘徊，犹豫中门锁被她撬开。 境莹惊讶，要做坏事？ 跟随坏女孩，境莹发现门内高烧不止的小女孩。 躺着的小孩是不是自己……？ 境莹好像从记忆里扒拉出一点边角回忆。 一瞬跟随着清醒的女孩护送昏迷女孩。 又一瞬有了第一视角。 境莹成了昏迷的女孩，睁眼看见了清醒的女孩。 清醒的女孩口型张张合合，境莹只听清了最后一句话。 她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好朋友，别忘了我。 境莹眉眼挣扎着，想醒过来，意识里又害怕醒过来，很快，她进入了下一段梦境。 …… 血，血淋淋的。 女人站在她的面前，长长的刀应该出现在比武现场，现在却在境莹的一米之外。 境莹的眼神直直盯着刀柄，有双粗糙有力的手紧握着它。 透过手指，游境莹和梦中被刺的男性对上了视线。 男子吐着血，眼神透着怨恨。 游境莹多希望她只是误入拍摄现场，但怦怦乱跳的心脏告诉她她要逃命。 境莹完全丢却前三秒“自己在哪个梦境”的想法，仿佛融入平行时空，屏息一步步往后退，希冀杀人魔注意不到她。 不，可惜了，杀人魔认识她。 “游境莹。” “退什么？” 那张脸，是态度奇怪的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