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的炽天使]苟活路人在线求生》 第1章 穿书这事哟 所以说…我究竟提前穿越了多少年？ “在想什么呢？墨同学” 边上名为谷和的少年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啊……我在思考，我为什么会被柊家的大人们安排进这所学校……”，墨时叹了口气。 四神谷和挠了挠头 “这里可是第一涩谷高中，来这里不该是好事吗？” 「第一涩谷高中」 这是一所由人称「帝之鬼」、日本数一数二的宗教组织，所管理营运的咒术师养成学校。 不用说，表面上当然另有套说法。对外，这里是间普通的高中；但是在这儿念书的，几乎全是隶属于「帝之鬼」，且信奉其教义者的子女。 而且这还是所精英学校，学生都是从日本各地「帝之鬼」的信徒中，经过千挑万选的高手。 除了自己一个只会逃跑的小脆皮。 “……” 那你是不知道我的战斗力是有多么辣鸡…属于那种你打我一拳，我直接在家躺三个月的那种…… “话说……墨同学，你该不会真的是战斗力超弱的那种吧？” 四神谷和眨了眨眼，看上去十分无辜。 墨时无奈地说： “我又不像你，是侍奉柊家的十大名家之一。” “十大名家？先说好，一濑家可不是名家，阴沟里的臭老鼠而已，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四神谷和不屑地说着， “更何况我四神家可不是一濑的臭虫所能比拟的！” “抱歉，我的错。” 墨时有气无力的装出十分抱歉的意思。 “害～没事，毕竟你才了解「帝之鬼」不久，这些事不明白也正常” 四神谷和表示没关系。 墨时无奈的微笑，咱以前还真没见过这种贬低的…看得出此时的一濑家在「帝之鬼」中有多么不受欢迎了。 但是说啊……《终结的炽天使》是有前传的——《一濑红莲：十六岁的破灭》 也就是说——对方口中的阴沟里的臭老鼠是主角。 说起来，「帝之鬼」就是十个咒术名门家族与作为主家是柊家组成的特殊集团。 这十个家族依次为一濑、二医、三宫、四神、五士、六道、七海、八卦、九鬼、十条，合称“咒术十名门家”。 十名门作为柊家的附属家族，在组织架构上处于分家地位，同时受柊家直接控制。 各家族通过咒术体系维持特殊能力传承，在构成柊家统治体系的重要支撑结构，不过据说哪怕十大名门一同反叛，柊家也能靠一己之力将其镇压。 不过自从几百年前一濑家的背叛，所以在「帝之鬼」中，“一濑”这个名字就是一种耻辱了。 “……” 墨时就算再怎么样也难免从心。 所幸，四神谷和明显对“一濑”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四神谷和继续之前的话题。 “话说回来，墨同学身上一定也有什么闪光点吧？不然柊家的大人也不会把你安排进来吧？” “这个？唔……请让我好好想想……” 墨时陷入沉思。 是因为三个月前的事？ 那时他刚穿过来—— 是那次一人暴揍了十几个抢钱的小混混？ 还是半个月前从朝他撞来的高速驾驶的车前闪开又或者是前几天他一个普通人打了一个涩谷第一高中的二年级学生？ 唔……应该是第三个？虽说最后平手就是了。 他的武力值是不行，也很脆皮，但无奈逃跑技能点满了，其中就有速度加成和闪避加成……那也难怪了。 “可能是我速度快？” 除此之外，还很会逃跑，持久力强，有时还会用阴招…… 四神谷和立马起了兴趣。 “细说” 然而，正在这时，老师走进了教室。名为美夏奈子的教师叩了叩讲台，说： “安静，现在要上课了。” 这会儿是寒假的培训班，还没有开学。 柊家有时也会在民间收纳值得培养的人才，而这培训班就是为了这些人准备的。 至于四神谷和，只是被他父亲逼着来的。 每年都很少有人进来，前几年甚至都没有人。而今年就墨时一个，外带一个四神家的小少爷。 一对一辅导，效率自然不低。 首先是从历史学起。 这几节课下去，墨石心中小结了下——五分之一讲各家史事，五分之一贬低一濑家，剩下的都是在赞美柊家。 话说，刚刚老师说的…… 有这么一个制度，让一濑家下任当家候选人，在年轻时就进入自己地盘的高中，然后使其臣服于柊家。 就是为了让一濑家的下任当家候选人，见识柊家有多么优秀、力量有多么强大而做的安排。 顺带一提，二十五年前，这任一濑家的家主一濑荣也被迫就读这所学校，而且完全屈服于柊家之下。姑且不论他对嫡系的好恶，但每当要做什么重大决定时，他的确变得必定会向柊家请教意见。 何况这种事还被编进了教科书里了。 墨时再次直观的感受到了一濑家究竟有多不受待见了。 …… 好不容易放学后，墨时才走出了校门。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后，便准备走了。 “等等！先别走！” 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这声音墨时还记得，就是那个和他打了一架的二年级学生，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学长。 墨时转身，边境校门旁边蹲着的年轻的金发男子站起来跑向自己，然后……向自己挥出了一拳。 “不是？！你蹲我？？？” 墨时不敢置信。 不过嘴上吐槽归吐槽，墨时的身体还是很快地闪开了。那道只有破空声的攻击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的配置就像是一个点满了力量，另一个则点满了闪避，谁也奈何不了谁。 “别总是躲啊！有本事回击啊！” 对面不满。 可墨时却回了一句十分理直气壮的答案，“没本事！” 边上，四神谷和咬着刚拆开的棒棒糖，一边看着那边两人打架，速度确实很快，但和名家相比，还有些不够看。 对面主动挑起争端。 “你打我啊！” 墨时看准时机，给了对方一掌。 “啪！” 对面怒喝。 “你怎么不讲武德？！” “不是你让我打你的吗…？” 听声音，竟然还有一些委屈。 嘿，有乐子。 四神谷和心想。 “你这家伙！打架就打架，别躲躲藏藏的！” 对方一记腿鞭甩来，速度很快。但墨时还是躲过去了。 “本来就没想和你打！” 于是，下一刻，墨时找到了时机，并准备溜之大吉。 可惜行动过后，一扭头，发现对方在追着自己跑。 墨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啧。” 早逃跑，早吃饭。 墨时抱着这种心理，又加了速度。 于是，不远处跟着看热闹的四神谷和看着和这位高二学长迅速拉开距离的墨时，默默将墨时的等级往上排了一档。 不过那位高二学长似乎也认真了起来，没让墨石拉开太远的距离，而且又开始碎嘴子地开骂了 “跑什么跑？就会逃跑，有什么用！小子！不许跑！给我回来认真打一架！” 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墨时跑到了商业街中，灵活得绕过了路人。 但这学长就不太好了，他被人群挡住了前路。 “呼……”，应该算是甩掉了。 结果就是这松的一口气，让他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唔啊！” 墨时一声痛呼。 墨时被撞倒了，乍一看被撞的路人，正好端端地站在前面。 周围几个人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你没事……”，那人还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完全没有身为被撞的人该有的样子。 然而还不等对方说完，墨时就条件反射地说起了对不起，“不好意思！真的十分抱歉！” 但墨时怎么说也是万里挑一的脆皮属性，就那一下，好像脚崴了。 往后一看，那个学长已经挤过来了。 果然啊，不该半场开香槟的。 墨时咬咬牙，但最后还是决定躺平了。 “你貌似受伤了” 被墨时撞到却完全没事的男子十分关切地看向撞人的人，在场只有他一人受伤。 【达成成就：只有墨时受伤的世界】 那个金发学长追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一脸生死看淡的墨时，以及关切问候的陌生西装男子。 “喂…你这是怎么了？”，金发学长迟疑。 墨时扭头看他，“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肯接招的原因了，因为我天生脆皮” 金发学长：……？ “那这位是？”，他看向边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人。 “我刚刚不小心撞到的人”，墨时解释。 他是个身穿黑色西装，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男人。 而这时，原本后面观望的四神谷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墨时身旁， “你的意思是，你撞了人，只有你受伤了？” “谷和同学？！您怎么……？”，那个金发学长震惊。 而墨时也被突然出现的四神谷和吓了一跳。 四神谷和随意的甩了甩手，“毕竟小时是我同桌嘛，当然要来看一看喽～” “咳！小…小时？” 墨时震惊，随即便伸出手作抵挡状， “请不要吓我，我真的有可能会被我自己的口水呛死的！” 四神谷和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真是的，就在前不久你还在请教我作业的题目呢～” 墨时：坏了！这里有怪人！ 不仅墨时震惊，那个学长更是如此，惊上加惊。 旁边的西装男子微微思索着，随后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唔……你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吗？” 嗯呐可不嘛，何况还有两个穿着一样的立领制服。 嘶……不过咋看这人那么眼熟嘞？ 墨时放飞思维，想着想着又看向了对方，尤其是这个发型嘞……会不会是什么剧情角色？ 啧，二次元的人换三次元光看脸好难认出来啊…… 嗯……应该是路人吧？ 四神谷和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哦” 随后又转向了那位突然有些窘迫的学长，说： “另外，沙田学长——近藤沙田，哪怕在校外，也不可以欺负同学哦～哪怕你是优等生。” 不对，近藤？是我理解的那个近藤吗？我记得《终结的炽天使》原著里的百夜米迦尔原本是叫近藤米迦尔来着？ 墨时再次放飞思维。 “唔……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带他去诊所吗？啊…我的意思是，毕竟是因为我才撞倒在地的……” 那个西装男子突然道，似乎真的是在为墨时着想， “虽说…好像也并不完全是因为我呢……” 后面那一句的声音很低，被嘈杂的人群盖住了声音。 墨时想死，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了自己的脆皮属性黑历史，但还是扯出了一张微笑， “这位先生，您可真是一个好人呐……” “我叫墨时，今年15岁”， 墨时自我介绍，又在心中补充了句，一个从大学刚毕业后就穿越回了该上高中的年纪的人。 “还有我～我是小时的同学，叫四神谷和，同样15岁！”， 四神谷和礼貌的朝对方道。 “啊，我是近藤沙田，16岁”， 那位学长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名字和年龄。 近藤沙田……是米迦的亲戚吧。嗯……发色也和米迦挺像的。 那个西装男子微微点头， “我叫木岛真，是一位小慈善家” 木岛真？没印象。 诶不对，我好像想起来了。 墨时在大脑中翻出来了几年前的远古记忆——西装，男的，身高很高，黑发黑瞳，还有这根刘海…… 怎么有点像里格啊？唔……姑且当他是里格吧？ 那么…… 哦～里格·斯塔福特啊，那没事了～ 墨时早已生死看淡，也好在墨时脸上、眼中、心底一直都是欲哭无泪、半死不活的状态，竟也没体现出什么不对劲。 “那怎么好意思呢？怎么说也是我撞的您啊” 墨时尽力表现出歉意。 第2章 不怀好意的“木岛”先生 “还好只是扭伤，如果是其他更严重的可就麻烦了啊……” 木岛真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庆幸，他看着墨时受伤的脚踝，似乎真的为他感到担忧。 手中拿着两瓶水，他解释道： “刚刚看见诊所边上有一家超市，就顺手买了水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半边天空都被黑色所笼罩。 近藤沙田和四神谷和早已离去，只剩下墨时和木岛真两人在诊所门口。 墨时礼貌地微笑着回应木岛真的好意：“劳木岛先生费心了。” 然而，木岛真却似乎看穿了他的笑容背后的真实情绪。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如果实在不想笑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啦……” 墨时有些惊讶地看着木岛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木岛真接着解释道： “你知道你的表情像是在表达什么吗？” 墨时不解地摇了摇头。 木岛真笑着说： “就像是想表达出很友善的态度的同时却又十分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 “是一种既认真又敷衍的感觉哦。” 墨时接过木岛真递过来的水，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只是自己也很无奈地回答道： “应该吧……” 木岛真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属于是他一个男人都差点心动的那种。 但是吧，如果他真的是里格·斯塔福特——要不是看过剧情，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德性的人，他还真就被哄过去了。 而且……你为什么跑来照顾我？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不过我还是该说声‘对不起’” 墨时没有去开那瓶水，而是转而用有气无力但眼底流露真诚的目光看向对方， “明明是我的错才是。” 是啊，明明是自己的错，明明本来是自己来向对方进行赔偿 ——可这货硬是凭借优秀的口才说服了他！还说服了近藤沙田和四神谷和！这对吗？！ 墨时十分的心塞，就连声音都变得更加有气无力了，有种尸体变冷的感觉，但硬是继续说了下去， “何况还浪费了您那么长的时间。” 木岛真像是真的不在意一样，还朝墨时笑了笑， “没关系，这都不算什么，我本就是个慈善家，能帮到别人就很开心了。” 哈，如果他真的是里格 那么……主张人体实验的家伙是慈善家？ 我更信四神谷和能造反推翻「帝之鬼」！ “您真是个好人！” 墨时一副感动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了！” 木岛真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我是做慈善的，怎么会求他人回报呢？” 那好这是你说的，我回家了！ 墨时十分想这么说，并且付出了行动。 “如此甚好，既是你所言，那我便先回家了！木岛先生！” 墨时立马活了过来，脚上的伤都不顾了，直接站了起来。 木岛真：……？ “唔……那…路上小心？” 木岛真似乎有些迟疑道，随后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忙喊道， “那个…请稍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 墨时疑惑，回想一下刚才的表现，嗯……就这样跑路是不是不太好？ 客观意义上来说，是他撞了人，然后那个人还送他来诊所，到最后自己还啥都不做直接跑路了…… 嘶…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可是吧……他应该是里格欸？他可是疑似里格的可疑人员欸？！ “那个……我今天刚来涩谷，还没有安定好，可以请求墨君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吗？” 木岛真朝着墨时真诚地眨了眨眼睛。 “嗯……” 坏了，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十几分钟后—— “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墨时一边说着，一边刷了电梯卡，按了二十七层。 墨时穿越来的时候就有一栋高级公寓，而他就靠着租金活着，在普通人中还算富裕。 墨时带着木岛真走进了这栋公寓的大门。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27层正好还有空房，一会我把钥匙和电梯卡给你。” 这大楼有双重自动门禁，除了大楼住户，或是得到住户许可的人以外，其他人无法进入电梯，而且只能在允许的楼层下电梯 。 顺带一提，这栋大楼共有二十七层楼。 顶楼二十七楼，是这栋大楼的屋主所居住，也就是房东所居住的地方。 “原来墨君是这里房东啊！我听说这里的房租都是很贵的呢！” 木岛真望向大门内的景色，里面栽着不少的绿植。 “嗯……算是吧，我觉得还好”，墨时如是说着。 话说在半个月前，自己下面的三层都被人高价租过去了，但租户到现在都没有来，但总归是好事，省了水电费，还能拿到租金。 木岛真感叹道。 “墨君可真是善良啊，居然能让我住进这种地方。” 谢谢，但我不想要做善良的墨君。 墨时带对方走到了电梯处，正好电梯就在一楼，便按了二十七层。 之后从自己住的房间里把钥匙和电梯卡给了对方后，墨时便回去休息了。 只是脚扭而已，按经验，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墨时确信，并给自己泡了大桶泡面当晚餐。 “滴滴滴滴——” 正在这时,手机的电话声响了。 这个时候的手机在墨时眼中只不过是个老年机，墨时摸出手机，按了接听键，随后电话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对面是里格，他用十分为难的语气道， “这个时候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墨君,但是……唔…我这边不太方便说，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当然可以” 墨时看了眼才泡上的泡面，便站起了身， “木岛先生可以说一下大概的情况吗？” “啊...…卧室的门我打不开” 里格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好意思。 墨时沉默几秒。 墨时回复： “请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备用钥匙。” 里格似乎安心下来一般，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你了墨君。” 墨时在杂物间的柜子里翻出来了一个备用钥匙，看了看标签，啧，是楼下的。再翻一翻，是二十三楼的。 几分钟后，墨时才找到了木岛真所住的那间房的锁。 然而才刚走出房门，墨时便闪了开来，这是来自身体本能的反应。 墨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自己原本站位的旁边正站着另一个人，黑色的西装完美地融合在了夜色之中。 “木岛先生？” 木岛真走了出了阴影，脸上是温和的微笑， “墨君，我看你没有过来，就出来看看了。唔……你怎么了？” 墨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于是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呃……没什么啦，我钥匙找到了，现在就去开门吧？” “好，多谢墨君了”，木岛真又是一笑，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准确来说，确实是什么也没发生。 木岛真本来是要打晕墨时，然后在墨时手机上插入信息窃取卡的，结果对方却躲了开来，所以真的无事发生。 木岛真跟在墨时身后，没人看到他此时那复杂的神情，但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见了鬼的表情吧？ 看样子，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房东也不简单啊。 不过至少还是有后手的，虽说原计划是要打晕房东，然后插入信息窃取卡，再去找找二十五、二十六楼的钥匙，随后会有安排的人潜入进来，做一份拓本。 虽说目标人物也不是真的非常重要，但总会对接下来的计划有利。 虽说没能插入信息窃取卡，但也不是说非得现在，大不了半夜三更摸进去。 墨时在前面还一无所知，正拿着钥匙要去开门，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 开了木岛真的卧室门，墨时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是不知道为啥有股不祥的预感…… 那今晚去住酒店吧～ 墨时愉快地决定了。 于是他吃完泡面就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第3章 墨时：(;???Д??`) 四神谷和生在墨时边上，好奇地问道。 “小时，你的脚还好吗？” 而此时的墨时早已无力改正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了。 继培训期第一天的脚崴，这是墨时的第十四次受伤，虽说都是小伤，但也很难受。 上学上了一个月，也要即将开学了，而在开学前，墨时竟也算交上了两个朋友。 一个是同学一个月的四神谷和，一个是在校门蹲自己一个月的近藤沙田。 墨时学习算勤奋，在术式上还意外地有天赋，预定的课程已经提前小半个月做完了。 墨时咽了口唾沫，一副十分悲哀的样子。 “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谷和同学，你可要帮我保密啊！不然沙田学长又要打我了！” 虽说近藤沙田完全没打到他就是了。 四神谷和笑了笑，提前收拾好了几乎是空着的书包。 “哈~沙田学长都奈何不了你，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墨时无奈耸了耸肩。 “我是和平主义者啊……” “嗯嗯嗯，对～没错，我信你是和平主义者” 四神谷和潦草回应。 上次这位自称和平主义者的墨时把一个□□上的社团打成的自愿爱好和平的不再打架的好青年。 嗯，自愿的。 四神谷和拎起书包，又转头朝墨时笑了笑 “走，咱们下去对练。” 墨时咋舌， “你管那叫对练？确定不是单方面殴打？我都没有回手的机会。” 四神谷和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至少你能躲开，我甚至没能碰到你的衣角。所以说……你是什么概念神吗？” “呃…这我可当不起。” 墨时把自己的包也拎了起来，两步走过去与对方并肩。 “放心好了，回去我会找人专门写你的轻小说的，标题就叫——《武力值为零的我不语，只是一味地点满逃跑属性》！” 四神谷和已经在开始幻想了， “正所谓在逃跑上，遇强则强。” “……你在脑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啊喂？！” 墨时皱眉,让四神谷和嗅到了一丝嫌弃。 只见四神谷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呜呜呜～你变了！小时！你居然在嫌弃我！” 墨时：…… 墨时选择了看天。 你看,这天可真天啊…… 这云可真云啊…… 不对！这云怎么是个很玉米的云？！ “有没有在听我的话啊小时～” 四神谷和拍了拍对方的背。 墨时说： “我在听……只是你不觉得天上那云很像玉米吗？” “云哪有我……” 四神谷和抬头， “……好看？” 只见天上那团云在夕阳的金色光茫下,被照成了玉米的颜色，再者那朵云本身也长得很像玉米…… “咔嚓。” 四神谷和用手机拍了下来。 呵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待到两人走入了训练场，四神谷和把包放在一边， “小时，话说过几天要开学了不是～” 墨时将自己的包也放好了。 “是啊，怎么了吗？” 四神谷和挑了挑眉， “就不怕咱们分不到一个班？” “不好意思，完全没在意” 墨时大脑放空了几秒，随即道， “你也知道，我平时几乎什么都不太操心。” 四神谷和分析出了精辟， “俗称心大。" “不过没关系～我们会被分到同一个班的～” 四神谷和拍了拍墨时的肩,轻笑道， “走，该开始了。” 墨时沉默， “咱就是说，非要打吗？” …… 校门口，近藤沙田准点出现，不过好在四神谷和帮墨时说了话，这会儿放学墨时可以好好活了。 三个人性格各异。 近藤沙田平时算沉稳温和，但一旦好胜心起来了就会开始暴躁加碎嘴子； 而四神谷和,是那种平时从不正经的人,对不熟的人来说表现是神秘,对熟人则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 至于墨时，表面上看起来很人畜无害大脑经常一片空白，实际上大脑也的确一片空白，不过该正经时还是很正经的。 三人组，一个负责打架，一个负责控制，一个负责逃跑，很完美。 因为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所以校方就给了墨时明天一天调整心态，而向来喜爱躺平的墨时也不负众望地决定它在家里玩游戏机了。 今天又没有看见木岛真呢。 这一个月里，木岛真貌似只住了几天，墨时很少看见他。 也难怪，毕竟自己时不时出去吃宵夜懒得回来，干脆直接住的酒店。 墨时换下了学校的立领制服，穿上了自己的休闲服。 “嗯……时间还早，要不要下去买点食材？” 墨时思考，随便带上了自己的钱包，要下去买东西，不过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会不会是木岛真？拿起来一看，哦不是啊。 墨时接了电话，开口说： “你好。” 电话对面是一个声音听起来十分娇嫩的女声。 “请问是墨先生吗？我们在一个月前租下了您公寓的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层” “是我，我还记得。请问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吗？” 墨时回道， “我们即将入住，特意来向您通知一下” 对面说： “接下来的三年，劳烦您多多关照了。” “别这么说，能有像你们这样出身高贵的房客，才让我感到荣幸呢。” 墨时想了想，又不打算出去了。 电话很快挂断了，墨时想了想，这声音为什么会那么耳熟呢？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又是一大桶泡面。 呼～果然泡面是最好的～ 墨时吃得很满足，吃好喝好，就又想下去走一走了，顺便买些零食。 结果电梯才降到二十五层时就停下打开了，遇见了两个少女抱着东西进了电梯。 “啊！是屋主吗？”，其中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似乎有些一惊一乍的。 这个棕发的少女，身高大约一米六，居然和现在的墨时一般高，果然还是墨时长矮了…… 另外一个少女，身高大约一米六，个头娇小的女孩，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沉稳，甚至到了让人觉得冷漠过了头的程度。 不错，比自己矮。 啧，拿女生和自己作比较，墨时你真的落魄了…… 棕发少女正要说些什么，便被身边的另一个少女叫住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后，便又转向墨时，说： “你好，屋主先生，我是雪见时雨。” 棕发少女赶忙说着， “我叫做花依小百合！” “好，我知道了，雪见小姐，还有小百合小姐” 墨时朝她们笑了笑，只不过又是那种有气无力的笑， “祝你们入住的这段时间感活愉快。” 这会墨时也认出这个声音了，这是之前打电话来的那个声音。 “一定会的！” 花依小百合笑着点了点头，墨时竟莫名其妙听出了对方对未来的期待。 说话间，电梯已经降下去了，墨时已经迫不及待出去了，因为他突然有些对主角团社恐， “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见，两位小姐。” 回话的依旧是花依小百合。 “再见！屋主先生！” 走向商业街的墨时准备逛一逛，然后再买些夜宵吃。 至于花依小百合与雪见雨时，虽说有几年没看了，但还是记得她们是谁的。 她们在的话，一濑红莲会不会也在？ 好消息：还记得她们是谁。 坏消息：他没看过前传。 “嗯……我要番茄味的关东煮” 墨时看了看锅，继续说： “要这个…丸子多来两份，再来些香肠好了......” “哟～小时你果然在这里啊” 就在墨时刚拿到关东煮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墨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是谷和同学啊……” 这一个月里，他十次来吃夜宵八次都能碰见他。 四神谷和看到了墨时刚拿到手的关东煮，于是便张开嘴来， “我要吃丸子～” “你的手呢？！” 墨时退后几步，虽说之前护过自己的食物，但最终无一例外都有一部分进了四神谷乐的口中。 现在到好，抢都懒得抢了！ “呐～好吧～” 四神谷和似乎极为遗憾，随后便用竹签挑走了近三分之一，便自己一颗一颗慢慢吃了。 墨时：…… 四神谷和表示十分心痛，并又咬了一颗丸子，说：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小时！你竟然又嫌弃我！” 墨时翻了个白眼。 “你但凡装得认真一点我也会信……” 四神谷和耸了耸肩，一边吃着丸子，一边漫不经心道， “小时，我们可真够倒霉的～我从我父亲那边得知了一个消息，你猜是什么？” 墨时去吃自己的丸子，虽说心中差不多有了想法，但还是没说。 “什么？” “有只阴沟里的臭老鼠将会混进我们的学校呢” 四神谷和笑了声，看向墨时， “你知道是谁吗？” 墨时照着他的话说下去，又看向对方。 “臭老鼠……一濑家的下任家主？” 墨时一个脆皮根本不敢得罪这群大佬，要去讨好谁吗？ 唔……太窝囊了。 那不参与？ 大概会受别人异样的感眼光吧？ 但也总不能跟着瞧不起大佬吧？ 何况人家好像还是自己的租客。 墨时：(;???Д??`) 四神谷和瞧墨时又开始放空大脑了，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试图唤醒他。 “嗯？” 墨时反应了过来。 “0K～开机成功” 四神谷和打了一个响指，便又笑道， “看看你，又发呆了～另外，你猜的不错，确实是一濑家的老鼠，记得是叫……一濑红莲。” 墨时疑惑地问： “他的实力怎么样？” 四神分和再次耸肩， “不清楚，不过我猜他的实力不如你，至少～是绝对碰不到你的衣角的～” 他笑了笑，眼中是不屑与嘲弄， “我已经想象到他被一大堆垃圾砸过之后的可怜模样了～我说，小时～到时我们可以偷偷在暗处丢可乐在他身上～” 墨时笑而不语，和期望霸凌主角的人成为朋友后又不敢反抗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唔…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墨时挠头，试图劝朋友不要这么做，虽说效果微乎其微。 “哈～你这样想也正常，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的，一濑家本就该受这样的对待” 四神谷和此时已经把剩下的丸子吃完了， “好了,不聊一濑家了，晦气，走～一起去吃比萨去～我知道有家店特别好吃。” …… 夜宵吃足的墨时购入了一箱的干脆面，和四神谷和告别后便回了公寓下面，正巧楼下有人在等电梯。 而这时电梯正巧到了，那个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墨时，进到电梯里。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了，墨时不知怎么回事，抱着个箱子就直接在电梯门关前赶了进去。 “呼…呼……可算是赶上了啊” 墨时抱着干脆面箱感叹，随后便刷了电梯卡，按了顶楼。 随后，边上那个比墨时高大半个头的租户挑了挑眉，说： “你是屋主家的孩子吗？” 墨时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后便转头去看那个人。 那人留着一头仅有一点点波浪卷的黑发，再加上带点冷漠。 一个月过去了，按理来说这里的租户他都见到过。 可却觉得这人眼生，是新租客吗？新租客的话…… “你是新来的那位租户吧？” 嗯……二十四到二十六楼的…嗯……该不会，是一濑红莲？ 前不久还说了人家坏话，这会儿直接见到正主了怎么办…… “哦，对，我是……啊不对，我不是屋主家的孩子啦……“ 墨时欲言又止，“我是屋主本人……” “原来如此” 这个疑似一濑红莲的男人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样啊，那今后三年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墨时将对花依小百合的话术又重复了一遍， “别这么说，能有像你这样出身高贵的房客，才让我感到荣幸呢” “嗯……另外，我是一濑红莲，目前是一位高中生”， 他应该是想着要和屋主交好关系，便先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哪知墨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 “啊哈哈……巧了不是，我也是一个高中生……啊，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墨时，是从国外来的学生。” 虽说本来根本没打算上学的…… 一濑红莲顿了一下，随后眼神中便多了一丝探究。 第4章 讨厌鬼入学（？） “啊哈哈…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啊……”，墨时在电梯中的身穿同一制服的一濑红与两位身穿水手服的花依小百合和雪见时雨碰上了…… “你是民间被看中的？”，一濑红莲挑眉，不过相比昨天，目光中明显带着警惕，他身后的两个人的目光中甚至都带上了敌意。 虽说看起来挺人畜无害的,但保险起见……一濑红莲在背后对雪见时雨比了手势。 几道破空声在电梯中出现，随后便是墨时明显带有几分惊慌的声音，“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的电梯啊！电梯门上都有手里剑的划痕了！ 神奇如墨时，他的关注点貌似全在电梯上。 “不好意思！真的十分抱歉！”，一濑红莲却突然用一种比墨时还要惊慌的神态大声道。 嘶……不过，这句话咋那么耳熟嘞？ 墨时陷入了回忆—— ［唔啊！］，墨时一声痛呼。 墨时被撞倒了，乍一看被撞的路人，正好端端地站在前面。周围几个人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你没事……］，那人还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完全没有身为被撞的人该有的样子。然而还不等对方说完，墨时就条件反射地说起了对不起，［不好意思！真的十分抱歉！］ 但墨时作为万里挑一的脆皮属性，就那一下，脚崴了。 往后一看，那个近藤沙田已经挤过来了。 回忆结束。 但是吧，明明说抱歉的人都不一样了，为啥受到伤害的还是他？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手下可能是觉得您对我有危险，所以才出了手！请您不要怪罪我们！”，一濑红莲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差跪下来了，把墨时看得一愣一愣的。 再看一濑红莲身后两位少女，抿着嘴唇，低着头，像是两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不是，这开头不太对吧？！ 大佬！！！你在做什么？！？！？！ 墨时瞳孔地震，也不再去看旁边扔手里剑的雪见时雨了，直接被一濑红莲的操作吓呆住了。 “屋主大人，拜托您原谅我们……”，一濑红莲放低自己的地位，像是恳求一般道。 墨时被吓的不轻，内心极为痛苦，赶忙道，“没关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这么说，您这是原谅我了？太好了！您真是大度！对了，小百合、时雨，快来！”，一濑红莲立马向身边的两个少女道。 两人的声音在颤抖，心有不甘地发着抖。看见自己的主人如此低声下气，她们觉得很难过。 而且她们认为，这一切都怪自己能力不足。 “我们为此深感抱歉，感谢能够得到您的原谅。” 墨时不知道她们在想的什么，更看不懂一濑红莲这到底是什么操作，只觉得太过可怕了，“啊…这……也不至于吧！那个…这个……真的不用这样啊！” 墨时肉眼可见地要哭出来了。 死电梯！快下去啊！！！卡二楼干什么呢？！？！？！ 好了，一濑红莲也算看出来了，这是个软柿子。 然而，正当一濑红莲准备说些什么时，电梯到一楼时的声音成为了墨时眼中的光，“叮——” “呃……那什么…我先去上学了，那咱们要是有机会再见吧啊哈哈哈……”，墨时飞速出了电梯，就连一濑红莲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或许只有逃跑时，别人才会明白墨时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墨时只在十几秒就已经飞奔出了这栋公寓的范围，然后逃进了边上的百货店里去了。 早餐店在百货店的负二楼，虽然刚来的客人有点难找到这家店，但几乎不用排队。另外边上还有图书cafe，是个不错的地方。 虽说躲进来也不全是因为一濑红莲，而是自助面包要吃吐了……日本的早餐平时确实很丰富，但是为了节约时间墨时都会买方便的面包……结果就是吃了一个月的各种口味的面包当早餐。 墨时往后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就进了里面。 不过于此同时，一濑红莲正在和自己的两位下属交谈，此时时雨正为其打抱不平—— “这个家伙，分明都不敢瞧不起……” 但是，红莲打断她。 “我早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所以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 “听话就对了。我们不用向别人展现实力，没必要跟小鬼头一样激动，特地让敌人知道我们有多厉害、身上有什么本领，对吧？” 时雨喊了一声，平时面无表情的脸蛋，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咬唇瓣，“……您明知我很在意这点，还刻意这么做吗？” “哈哈，谁叫你们要瞧不起柊家的人，所以我非得把话说明白。总之一秒也不准大意，记得绷紧自己的神经。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在这三年里，「帝之月」的人就只有我和你们两个而已。也就是说，周围其他所有人——全都是敌人。” 红莲如此说道。 “啊，虽说租给我们房屋的房东本人似乎也是敌人呢。这也是一种麻烦，不过他应该是民间选出来的，再观望一会吧。” 两人看起来虽然很不满，不过红莲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们不会在这儿展露自己的力量。 特别是由一濑家独自研发、改良的咒术系统，他早已决定绝不会让外人见识—— …… 墨时走过这片道路，周遭是林林总总的结伴而行的同学，毕竟这里是来到学校的必经之路。 这时，天空染上一片粉红。原来是樱花飘落——春天，开学的季节。而在这条路前方，便是第一涩谷高中。 “哟！你来的还挺早～”，然而正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抬眸望去，正是四神谷和。 “是啊，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墨时拎着学校统一发放的包走了过去，同时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四神同学。” “早～”，四神谷和懒散地打了个招呼，手中拿着两瓶可乐，同时又走过去递了一瓶，“一濑家的大概一会就回来了，要一起吗？” 墨时：……？ “一起？一起干什么？”，墨时疑惑地看向对方。 “笨啊你～当然是用可乐丢他！”，四神谷和笑了笑。 墨时：……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啦～” “嗯……” 可能是因为我们三观不合吧…… “总之……我还是不了吧？”，莫名觉得冰可乐有点烫怎么办，说罢，他便想将可乐还给对方。 然而四神谷和却摇了摇头。 “行吧～我也不为难你”，四神谷和耸了耸肩，松了松可乐的瓶盖，“那这瓶你自己喝好了～也是，不能浪费太多可乐在一濑家的老鼠身上……” 然而下一刻，墨时便看见对方扭下了可乐瓶，随后抬高些丢了出去。 嗯？ 墨时扭头看向后方，也就是可乐瓶飞出去的方向，随后那边传来了“咚”的一声。 “红莲少爷！”，一道前不久还听到过的声音出现在那边，是花依小百合。 “那几个人是谁？” “啊啊~我想起来了，今年又到那时候了。他们是一濑的人啦。没实力的异端要混进我们学校了。” 消息开始在学生间传开。 听到这些话时，墨时也正巧看见了一濑红莲。 上百只眼睛正在盯着他。 冷漠的眼神、嘲弄的眼神。 毫不掩饰的敌意、厌恶、轻蔑。 当然，这些恶意的视线里不包括墨时的。 砸中他头的，是四神谷和扔出去的可乐瓶，因为没有盖子，所以可乐理所当然地泼在他头上。 “可恶！” 名叫时雨的一濑家侍从想上前去，不过红莲抓住时雨的肩膀，说了些什么。 然后，红莲露出傻笑，按着头说道—— “啊～这样很痛耶？” 于是周围的几乎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 墨时看向谷和，他也在笑着，嘲笑着那个一副窝囊样的红莲。 有些头疼。 然后他听见了谷和的声音， “呐，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哦？该不会是在同情那家伙吧？” 他如此地说着，看起来还有些惊诧，应该是没想到墨时真的会在其他所有人都在嘲笑一个人的时候去同情。 “……只是觉得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墨时的声音很轻，但谷和还是听见了。 他挑了挑眉，说道， “哦。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一濑家是什么好人吧？” 墨时立马摇头，有些慌乱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柊家向来视一濑如蝼蚁，就连让一濑家继续存活的意义也只不过是为了突显柊家的强大—— 因此，如果为此而让柊家以及柊家的信徒们敌视自己的话，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他向来擅长苟且偷生，毕竟只要不触碰到自己太多的利益，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可是据他所知，一濑红莲是前传主角，所以要么对这种霸凌视而不见，要么就和这所学校的几乎所有人为敌。 但介于自己和红莲本来就不熟，而且还弱，混进主角团的几率本来就不大，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 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剧情…… 凭墨时的脑子……要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根本就可以说是天方夜谭，除非做梦梦到。 所以他也只能做旁观者了。 大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说，谷和是十大名门之一，而且作为名门的人，在学校里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 所以啊，是不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谷和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喂喂～怎么搞的，又在游神天外吗？” “……” 想的太入迷了，一不小心忘记现在正与谷和对质的情形了。 太不应该了。 但他向来是这样的。 然而看见墨时反应后，谷和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算了算了，跟你说太多也没多大意思，之后你就知道了。“ 对质……大概就这样过去了？ 墨时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看向了红莲那边。 他看起来还不知道可乐是谁扔的，不过这应该并不重要。 在一濑家眼里，柊家的所有人应该全是敌人吧？包括作为「第一涩谷高中」的特邀生。 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看自己的。 然后他看见红莲似乎和他的侍从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两个侍从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来是因为红莲受到了侮辱而自己无法阻止而感到难过吧？ 然后又看见红莲和她们说了什么，两个侍从就又笑了起来。 他们在说些什么啊？ 或许是笑话已经看够了，所以周围的学生已经开始要陆陆续续离开了。 除去还有余兴的人，现场只剩下被可乐泼得全身湿透的红莲，以及他的两名侍从。 看起来还真可怜。 所以说，红莲掐不死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在这所学校里挨打挨习惯了所以才…… 哈哈，应该不会吧。 毕竟学生和吸血鬼的实力差距还是挺大的，而且大得不止一点。 随后，他又听见谷和的声音。 “看～我就说吧，不过是一濑家的老鼠，他自己都没有说什么～” 四神谷和轻蔑地看着道路上的那个人，十分张扬地说着， “所以根本就没有同情他们的必要，不是吗？” “唔……”，墨时难免有些窘迫，毕竟……他是真的有些…嗯，十分有些为难。 虽说一濑红莲似乎并不在意这边，但墨时是真的在意。 毕竟他想要活到最后。 另外，一濑红莲的窝囊不一定是真的，但墨时的窝囊一定是真的窝囊。 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和红莲打好关系，最好直接进主角团，或者当个不重要的路人配角都行。 谷和抬手看了看自己腕间的表，然后说： “走吧～咱俩速度差不多，一起赶回去吧，算算时间……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了。就剩二十分钟了” 在墨时的印象里，二十分钟怎么说也够到教室了，而且还绰绰有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走过去时，便看见了一个人。 有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留着一头罕见的白发，同样身穿立领制服。 那男人露着浅浅的微笑。 不过明显不是在对他们。 第5章 柊深夜 “刚才那位可是深夜大人诶！他居然在校门口那边！”，四神谷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嗯……是这样的，但是……”，墨时跟在四神谷和身边，有些疑惑，“深夜……大人，他好像是在等一濑家的人？” 四神谷和倒是不在意，“八成是要给一濑家的老鼠一点颜色瞧瞧吧？” “……” 但是没记错的话，之后他似乎和红莲关系十分地好，还和红莲是挚友。 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关系。 “但是啊……” 墨时停了下来， “这不是去教室的路吧？！” 谷和眨了眨眼， “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吧？来的时候就听别人说有限量款的木瓜味饮料呢！小时我们一起去尝尝看吧！” 墨时沉默。 …… 教室，班会。 这些都是一般学校所能见到的景象。 现在是第一次班会的时间。 八班的班主任正在对接下来要举行的开学典礼进行说明。 墨时刚刚有和谷和问红莲那边的情况。 据谷和所说，红莲在九班，而他的两个侍从并不在那个班。 花依小百合是一班的。 雪见时雨则是二班。 两人之所以被分配到距离九班最远的班上，很明显是特定人士刻意介入的结果。 这也难怪。 毕竟一濑红莲之所以会在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让一濑家的下任当家候选人，见识柊家有多么优秀、力量有多么强大而做的安排。 整个班总共有40人。 是个男女人数对半的班级。 从名单上看，就只有一个名门家的人，也就是四神谷和。还有一个被柊家所看中的红人，墨时。 比起这边，隔壁班就有些多了。 十条家、五士家、三宫家，再算一个一濑家，如果一濑被承认的话，是可以这么说。 许多咒术界名门的后辈，许多都就读这所学校。 不过，谷和给的九班名单里还有个柊姓，叫柊深夜。 也就是冠有桩这个姓氏的柊家人。 对隶属「帝之鬼」的人而言，柊这个姓氏具有特别的意义——那是个高贵的姓氏，甚至可以说是神明的代理人。 以前看的时候总是记错成柊夜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因为这个缘故，他对这个名字有很深的印象，所以时隔多年，他还记得这人的名字。 思索时，班主任说着， “那么，从今天起，各位就是第一涩谷高中的成员，你们身为全日本第一流咒术学校的学生，希望大家都能保持自豪与自信，度过充实的学生生活。” 然后，她又一副轻蔑的模样， “嗯，虽然一年级里头混进一个人，不，混进一只老鼠，不过大家不必放在心上。这班上的同学，全都是实力和成绩最顶尖的精英，你们的任务，就是让这只老鼠见识本校的威信。” 她口中的老鼠，指的应该就是红莲。 同学们笑了。 虽然不是全部，不过有些人笑得很开心。 墨时开始发呆， “……” 这时，一小包软糖丢了过来，然后吸引了墨时的注意力。看向软糖飞来的方向，是自己的好同桌——谷和。 早上来的时候，谷和因为是班里唯一的名门，于是就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座位，而作为新人兼朋友的墨时就自然而然地被拉到了第一排的另一个位置。 如此的悲催。 谷和朝着墨时笑了笑，不为别的，单纯就是骚扰一下。 “……” 有病。 就在这时，班里的其他人开始小声地惊呼了起来，一齐看着窗外。 墨时疑惑地顺着看了过去，随后发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把包搭在背上，闲庭信步地从楼梯走过八班的窗户。路过时还悠闲朝里面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来是来上学的样子。 而且现在已经上课了吧？ 这怎么算？迟到了啊。 不过柊家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 与此同时，隔壁教室。 九班的班主任爱内彩爱说道，“我想各位已经发现，那位深夜少爷，也是这班上的一分子。这实在是太荣幸了……” 接着她又说了一堆。 也就是说，值得老师花这么多唇舌介绍的伟大人物，也是这个班上的同学。 其他同学，都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听着老师的这番话。 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的红莲笑了出来。 接着他望向窗外，隔着窗户，可以看见校门外的樱花树。 真担心时雨和小百合。 他一面注视那些樱花，一面轻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啪嗒的开门声。这一瞬间，红莲感觉到整间教室明显安静下来，而且大家相当紧张。 接着，声音从教室后门传来: “怪了，怎么这么安静？”，那是个男生的声音。 正是刚刚路过八班走来的深夜。 听见这声音，爱内彩爱的语气变得相当紧张。 “这、这不是深夜少爷吗?欢迎来到敝班……您的座位在这……” 说着，这位老师便想将他引来第一排门口的座位。 这时，深夜一副嫌弃的模样，“咦～那么前面的位置，我才不要。” 老师迟疑着，“呃，那……” 然后，深夜指向了红莲旁边的座位。 “我想坐那边，可以跟我换吗？” “呃，这怎么可以…那边是……”，女老师说。 两人的对话简直像是天皇驾到一样。 那位柊家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红莲抬起头，朝教室中望去。 看见对方后，他有点惊讶。 因为出现在教室里的，正是今天早上，在校门口向红莲扔出符咒的那名男子。 他留着一头白发，身穿立领制服。虽然看起来笑嘻嘻的，目光却十分锐利，笑容中也充满白信看来这家伙，就是柊深夜没错了。 其实根本用不着叫时雨去调查他的来历嘛——红莲心想。 而且深夜还往这里走来，然后咧嘴一笑，对坐在红莲身旁的女生说，“呐～我想坐这里，可以跟我换位置吗？” 那女生似乎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啊，好、好的！当然没问题！” 她说完便急忙站起来。 女老师见状，有些急迫起来，“可、可是，怎么可以让您坐在那种老鼠的旁边……” 深夜半眯着眼，打断老师。 “呐，老师。身为老师，怎么可以用老鼠来形容自己的学生？” “啊，那个……“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当然要好好相处才行～” “可是……” 这时，坐在红莲旁边的女生退开。 “谢谢你。” 深夜露出微笑，在红莲旁边坐下。 “啊，抱歉，打扰大家了。请继续开班会吧。”他话才说完，女老师就赶忙回到讲台，慌张的简直不像是为人师表，班会这才继续进行。 老师开始说明开学典礼的流程，以及这所咒术学校的起源，还有课程将如何进行。 深夜笑咪咪地听着老师的介绍。 红莲再度将视线移向窗外。 就在这个时候，深夜向他搭话。 “呐，同学。” 红莲不理睬， “……” 深夜自顾自地说着， “嗯，我记得你叫做一濑红莲，对吧？可以直接叫你红莲吗？” 红莲转过头，看着深夜，他依然笑眯眯的。 红莲看着深夜的脸，回答: “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听红莲这么一说，深夜笑了笑，“为什么用‘您’呢？” “家里一直对我嘱咐过，交代我绝对不可以和柊家的人唱反调。” “咦～真的吗？” “真的。” “是吗。那还真～是无聊呢。” “真的很抱歉。” 红莲低下头。 对方似乎没有想再多说什么，于是他正要再望向窗外—— “可是啊～你今天早上，是故意让我打中的吧?” 深夜突然说。 “……”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为了隐藏实力吗？” “……” “那就摆明是要跟我唱反调吧？你的野心也太明显了吧？” 可恶，果然被他看穿了。红莲想。 红莲望着深夜，回道 “早上那件事……真的非常抱歉。” “喔～你还承认得真干脆耶？” “但是，我承认的并不是野心的部分。只是因为家里，一直交代我不要反抗任何人，不准惹柊家的人生气，所以我为了息事宁人，才会故意让您打中，这是事实没错。我并没有隐藏实力。” “哦，是吗？” “是的。” “这样啊～” 深夜说完，凝视着红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接着不知为何，深夜靠了过来，凑到近得不能再近，在他耳边开口。 而且稍稍压低声音。 “呐，红莲。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谎话嘛～” “……” 听见对方这么说，红莲眯起眼，直望着深夜。 “我并没有……” 但是深夜打断他—— “算了，无所谓啦～可是，我本来以为难得可以遇到同伴，还期待了一下呢。” “……” “因为我跟你一样讨厌柊家，原本想说如果可以跟你一起偷偷做些什么，那可就好玩了呢。” “……” “对了，其实我并没有柊家的血统。因为我是养子，是从小就为了进入柊家，而接受训练的养子，所以我讨厌柊家。也就是说，我跟你是一伙的。” 深夜说如此说道。 红莲的确听说过这件事。柊家为了让后代拥有强大的咒术能力，于是四处寻找优秀的小孩加以教育，并层层选拔，将其中幸存的小孩收作养子。然后让他们与拥有自家血统的人结婚，产下后代。 这传闻流传已久。 不过，红莲可不知道这家伙是否真是柊家的养子。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说的是实话，红莲也完全没必要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因此红莲打算回答他“您误会了”，告诉他“我不是您认为的那种人”。 但是，在那之前——深夜先开口了。 “对了，跟我配对的是真昼，柊真昼。我一出生，就一直接受将来要成为她配偶的教育。” 红莲知道自己忍不住瞬间起了反应。 他望向深夜。 深夜回望着他，笑道，“哎呀～这么简单就露出本性啦。” 暴露了。 “我不懂您的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反正我也没想过今天马上就要和你成为朋友。” “……” “对了，你知道真昼也进这所学校了吗？听说因为她很优秀，所以要代表新生致辞呢～你的前女友，还真是了不起耶……” 听见他这么说，红莲面不改色地回答，“我和真昼大小姐之间，并不是您所说的那种关系。” “不过她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 刹那间，红莲沉默不语，忍不住轻瞪深夜一眼。 深夜可没看漏红莲这表情，那端正的脸庞堆满笑意，然后挑衅地说道， “怎么？不甘心吗？” “并没有。” “哈、哈哈～看你那表情，已经完全藏不住野心了。我们好好相处吧？先跟你说清楚，其实我跟真昼的感情不是很好，你就放心吧。虽然我被冠于了柊这个姓氏，可是毕竟只是养子，终究是卑贱的出身。我在嫡系里所受的待遇，就和你现在在这儿的待遇一样。当然这很让人火大，所以我一直想要推翻一切。” ——深夜如此说道。 他这番话十分危险，只要一泄漏，就有可能立即受到惩处。 这究竟是陷阱，又或者这家伙真的在思想上反对柊家？ 红莲并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但由于对方不是自己应该亲近的对象，于是红莲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抬起头，视线从深夜身上移开。 “啧，你这家伙真是啰哩啰嗦的。我的目的跟你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想干么，反正不要连累我就对了。” 这一瞬间，深夜的表情变得更开心了。 “啊，你不对我用敬语啦？” “吵死了。” “那我们是朋友喽？要跟我交朋友吗？” “我说你很吵，你是听不懂吗？” “啊哈哈～算了，无所谓。反正在这里，只有我是跟你站在同一边的，最后你还是只能和我交朋友而已。”，深夜依旧笑得很开心。 红莲瞥了深夜一眼，他的心情不太好，没想到第一天就被这么麻烦的家伙缠上。 就在这个时候，女老师说道，“开学典礼差不多要开始了！各位同学，我们走吧。” 学生都站了起来，深夜也跟着起身。 “走吧走吧～一起去听我们的女神致辞。” 他所说的女神，应该是指真昼吧。 可是自从那天，被那些大人硬是拆散以来，红莲和真昼已经十年没见过面了。所以事到如今听见她的名字，红莲也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才好。 而接下来，红莲就要前往真昼所在之处。 据说真昼要代表新生致辞。 红莲可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和她重逢。 深夜向他伸出手，“我们走吧，红莲。” 他亲昵地直呼红莲的名字。 红莲抬头看着他的手，皱起眉头，然后一把拍开。 “不要靠近我。” “哈哈～” 第6章 新生代表 “小时我跟你说哦，学校里那个限量款木瓜味饮料真的是难喝的要死啦。今天可真是倒霉啊。” 谷和边走边与墨时吐槽着。 墨时试图安慰他，于是说道，“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款啦，新推出的木瓜味饮料学校压根就没进货嘛。” 然而谷和却沉默了。 “……” 墨时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谷和同学？”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啊，我都不知道。” “啊，这个啊，上次寒假培训期的时候意外买到过，然后负责结账的阿姨就说，这是十几年前的款，不好喝。”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你那时直接飞速地拿来结了帐，我根本没法说啊……” “……啊哈哈～有、有吗？啊～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快点的话，前排的位置都要被其他人占据了！我们快走吧……” 真是的…… 离开学典礼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所以学生都必须在这五分钟内到达举行开学典礼所在的讲堂。 而现在，他们正在前往讲堂的路上。 不过，遇到了两个人。 “深夜大人！” 谷和如此惊呼道。 没错，其中一个人正是深夜，受万人崇拜的柊深夜。 至于另一个，则是墨时当下最害怕的一个人，他那新来的租客、前传的主角——被几乎所有人视为老鼠的一濑红莲 。 墨时当即将谷和护至身前，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还是被注意到了。 谷和的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深夜的注意，于是深夜便朝谷和晃了晃手，他便立马拉着自己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啊——啊不对，我不要过去啊！！！ 然而还是跟着过去了。 也不是不能挣脱，但是吧，见都见到了，也不方便再逃了。 于是只能在心中大叫着。 当然，这也无济于事。 “啊呀，这不是谷和同学嘛。我们早上见过一面的，我记得。”，深夜笑着打着招呼。 一路上被深夜一直纠缠着的红莲暗中叹了口气。 然而，正以为可以放松一点点时，红莲认出了对面的两人。 “……” 很好，现在有三个麻烦了。 一个就是深夜，不用说了。 一个是这个被称呼为谷和的，开学前红莲就看过他的资料，是四神三郎谷和，也就是四神谷和。 四神家擅长施展四种不同的元素能力，分别是木、金、火、水，作为四神家嫡系的四神谷和理所当然的应该全部能掌握。 总之对上的话会很棘手吧。 而且记得早上扔自己可乐的人也是他。 至于最后一个，啧。虽说早上接触时的结果是软柿子，但总归是柊家看中的人，总不能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能。 或许只是性情如此。 还是该提防。 不过他在早上有试图为自己说话。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是新人，术式界的新人。何况也不是本国人。 只是个被看中某项天赋的普通人。 还是自己的屋主。 可以的话，倒能先和他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从他那边挖出什么…… 但是，他大概也是那种普通人，那副怯懦的模样，不像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咦？这位是……？哦，是墨同学对吧？我听暮人哥哥提起过你。” 然后，深夜直接看向了墨时，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墨时只好回应了一声， “……啊哈哈…您、您好。” 于是，他看见深夜愣了愣去，然后开始思索起什么。 大概是被自己这怯懦的样子给看疑惑了？ 谷和这时才看到深夜后面的红莲，立马问： “深夜大人，一濑家的人为什么会在您的身边？” 红莲挑了挑眉，看向谷和，刚要说什么时，深夜就比他先开口了。 “这个嘛，我正在和他交朋友呢。” 谷和哑口无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瞪了眼红莲。大概是觉得身为老鼠的红莲不配出现在神圣的柊家人身边吧。 墨时安安静静地缩在谷和后边，看着完全不像一个优秀的天才。 是因为来自民间的缘故吗？ 深夜这样想着。 虽说是天才，但肯定是比不过柊家的天才的。但这也同样是天才，普通人可进不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和红莲一样扮猪吃老虎呢？ 五分钟后。 全校同学都进入了讲堂。 所有学生的人数是1100人。 一年级500人。 二年级340人。 三年级160人。 这便是全校学生的分布状况。 之所以年级越高人数越少，是因为每学期都有好几次的选拔术式测验，对所有人的实力加以测试、分级，而被判定为能力不足以就读这学校的学生，便会因为相对评价较低而——退学。 在第一年结束前，学生大约只会剩下一半。 这便是年级越高，学生的人数也跟着越少的原因。 不用说，所有学生当然都很拼命用功与修炼。 毕竟只有体术及咒术两方面都很优秀的学生，才能继续留在这所学校。 墨时跟着走到了讲堂里边，介于八班和九班是挨着的，墨时坐在最左边的一个位置，巧的是，九班和自己同一行的最右边居然是红莲。 “……” “……” 两人之间都没有什么交流。 墨时扭着头和自己右边的谷和说话，不去看红莲。 而红莲则环顾着满是学生的喧闹讲堂，低声自言自语什么。 顺带一提，进入第一涩谷高中就读之前，必须要接受类似考试的测试。 除了数学、国文、历史等般科目，另外还有咒术技能测验，以及术式知识测验。 而对于所有考试，他都刻意保留实力。真要说起来，其实那些题目对他而言，都简单到不小心就会全部答对，因此他在考试时，一直拼命想着该怎么故意答错才好。 如果叫墨时知道，如果悲愤能杀人，估计红莲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当然，没有如果。 不过，最后的分数，应该完全没办法考上这学校才对。 不仅如此，改考卷的人应该会心想：第一涩谷高中只收精英，这种无能的家伙怎么会来报考这里? 但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 在「帝之鬼」信徒所就读的咒术师养成学校中，这里可是唯有最优秀的人才，才能进入的学校，而他竟然考上了。 换句话说，当初的考试根本毫无意义。 也就是说今后三年，不管他的成绩再烂，都得一直待在这里让人欺负。 红莲喃喃自语，尽管嘴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注视着今后可能会欺负自己的其他同学。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 大家都对新生活有所期待，却又为即将开始的竞争忧心，话也因此跟着多了起来。 而在讲堂台上，校长那漫长的致辞正要结束。 “你们是脱颖而出的学生。能留在这里的人，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帝之鬼」的储备干部，前途可说是一片光明。请大家将这件事牢记在心，度过让人引以为傲的愉快学生生活……” 打从刚才，校长就一直说着这种冗长的致辞。 墨时有些犯困，这一类的演讲，他早就听过了几百上千次，唯一不同的大概也就是话术不如他以前听的。 就在这时，墨时便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呐，一濑红莲。你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噢噢，是找红莲的啊。 大概又是什么霸凌？ 总之，墨时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人。 她拥有一对稍稍勾起、看似倔强的眼睛，一头红发，皮肤白皙。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个女生说：“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是一濑家的脏东西？” “脏东西，是吗？那你又是什么人？是哪个高贵人家的大小姐？” 那个女生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道， “唉，看来一濑家的人不只没礼貌，而且还很无知呢。看见这头发，居然还认不出我是谁。” 头发？ 嗯……一提到头发就能认出的人吗？ 这题我会，是十条家的人吧。课上有教过。 墨时偷偷瞄了一眼，是红色的头发没错。 那个女生正轻蔑地看着红莲，看到墨时转过来偷偷看时，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她打扰到自己了？ 于是墨时又立马收回了视线。 偷看被发现了啊哈哈哈…… 话说回来，看见那头红发，只要是学习咒术的人，都理应略知一二才是。 十条十人。 自从这号人物独自降伏传说中的恶鬼，因此遭受诅咒以来，他的子孙出生时，都会留着一头血红色的头发—— 这件事连历史书籍上也有记载。也就是说，只要看见这头红发，理应要马上认出对方就是侍奉柊家的世家中，排名前五的名门——十条家的人才对。 而这个人……墨时回想了一下以前看到的剧情——是十条美十。而且红莲那个班里的那个十条家的人就是叫十条美十，错不了了。 可是红莲却向她说道， “你真的这么有名？难不成是什么偶像明星？” 偷听的墨时沉默了。 “……” 那个红发女生瞬间露出打从心底受不了对方的神情。 “……你这么无知，到底是怎么考进这学校的？” 听见她如此挖苦，红莲笑着说， “我考试的时候掷骰子，结果全都碰巧答对了。” 墨时心中吐槽，这话你听听你自己信不信。 “我们学校的考试，又不是用填卡的……算了，反正一定是为了让一濑家下任当家候选人认清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让你无条件入学的吧。” 说完，她依旧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红莲。 于是红莲问—— “所以？想当偶像又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说谁想当偶像！”，那对原本就往上勾的眼睛，这时又勾得更高了。 尽管如此，她的容貌依旧端正，看来的确是个美女没错。 “唉，大呼小叫的真的很吵耶。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啦？” 她露出“听到我的名字可别吓着了”的表情，回道，“我叫做十条美十，就是那个十条家的人。” 噢噢，确实是她。 她咧嘴一笑，一副只要听见这名号、所有人都应该跪倒在地的模样。 至于红莲的反应…… “哦。” “如何？怕了吧？” “嗯。” “呵呵，我不介意你跪下呦。虽然就算一濑家的无知家伙对我下跪，也没什么好开心的啦。” “话说回来，我啊……” “怎么? 看到我主动开口跟你说话，真的这么开心吗？” 听见她这么问，红莲回答，“真的不知道十条是什么东东耶？” 哈？ 墨时对红莲所说的话感到奇怪。 “东东”……是什么鬼？ 哦，是东西的意思啊…表示轻蔑才说的这种吧。 有点像地痞小混混会说的话。 然而这时，谷和转头了，一脸厌恶地看着红莲。 看来他也在偷听？ “这个家伙不仅一点常识也没有，而且还，呵，粗鄙……”，谷和低声说着。 “……” 墨时朝谷和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无助。 虽说换他是美十，他也会很生气的。 美十与红莲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吗，原来你这么开心呀。那就好，我就原谅你刚才的无礼……原谅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就跟你说我不认识什么十条。” “等等! 你开什么玩笑？！是十条耶？！那个封印「枫之司鬼」的十条家后裔耶？！ “没听过。” 她露出一副想放声大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神情，接着她甩甩头。 “不行不行，美十，不可以生气。对方可是一濑家的下贱老鼠……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智商没有一般人类的水准嘛。要是老是为了这种小事发脾气，可是会有损十条家的威名，所以冷静一点。” 红发女孩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呼起气来。 红莲一边想着“这女人是怎样……”，一边低头望着她，然后再度环顾四周，心想。 看来在这儿，应该到处都是这种家伙吧。 至少能进这所学校的，基本只有从小就接受严格咒术修行的人而已。再加上被送进这里的，全是受到家世这种阶级社会所束缚的人。 这么想着，他朝左边看去，那个人坐的位置和自己还挺近，不到半米的距离。 墨时，国外来的学生，前几个月被看中，送到了这里学习。 这个家伙虽说是民间来的，但似乎是柊家指名送进来的，看来他的情况比我好上不少啊，原以为会因为阶级而被排斥呢。 但即使如此，也就不难推测出出现在这儿的，应该尽是些没什么社交能力的家伙。 “算了，说到没社交能力，我也没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的。” 他轻声笑了笑。 这时，美十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笑什么笑！” “啊? 没有为什么啊。” “算了。我可不想再对你这无知的家伙自我介绍。” “这样啊。也好，至少我知道你想当偶像……” “就跟你说没这回事！”，美十大吼。 而且这次吼得还满大声的，音量大到超过讲堂里的其他人。 于是校长暂停演讲—— 墨时扭头看向他们，由于坐的很近，所以就很清楚地看见美十红了脸。 几乎全讲堂的学生都看向了这边。 面对这情况，美十露出搞砸的表情僵在原地，整张脸红到不输那头红发，小声说道，“那、那、那个，打扰各位了。请继续。” 校长继续演讲，其他同学也马上撇开脸，应该是因为光凭头发的颜色，就看出她的家世了吧。这也证明十条家多么有名，势力又多么庞大。 美十难为情地缩起身子。 这时红莲开口，像是要安慰她一样。 “哈哈，这样不错耶？马上就跟偶像一样受到瞩目……” 哇塞，安慰的很好，下次还是别安慰了吧。 “你不怕我宰了你吗？”，红莲的背后被踹了一脚，力道并不是很强。这也难怪，毕竟她长得这么瘦弱。 由此看来她的战斗方式，应该是对身体施加某种咒术后再进行战斗。 毕竟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十条家的人可是以蛮力制服恶鬼的。 身为武斗派的十条家，其名气正是如此惊人，家族中许多人都从事杀手与保镖的工作。 而眼前这女生，实力也应该不俗才是。而且记得她也是未来帝鬼组的一员。 红莲看着踹自己一脚的美十，问道， “所以？” “所以什么？” “是你主动跟我说话的吧？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搭讪？ ” “搭……怎么可能！” 她差点又大声起来，于是急忙压低音量。 看来她是个情绪起伏很大的人嘛。 美十对红莲说，“我想问的其实是关于柊深夜少爷的事。” “嗯。” “我刚才看到你跟深夜少爷聊了很久，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她如此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墨时已经大致明白她想问什么了。 十条家经常担任柊家的保镖。既然如此，看见柊深夜和一濑家的人亲昵聊天，自然会想了解到底是什么状况。 至于谷和和自己，一个是名门，一个是柊家本身看中的人，自然不会叫人怀疑。 因此红莲回答她： “我们没有特别聊什么啊。” “骗人，你们看起来明明聊得很亲密。” “你也盯得太紧了吧？” “少啰嗦，快从实招来。你跟深夜少爷到底说了什么？” 她实在很烦人，因此红莲不耐烦地说: “都是一些有的没有的事喔。你真的想知道？” “快告诉我。” “啊～说到青春期男生的话题，不就只有一个吗？” “那是什么？” “就是女生的话题啊。” “咦？” “就是班上有哪些可爱的女生啊。深夜说你很可爱耶？还说晚上想约你。” 墨时闭上眼睛，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 “啊? 咦……？！”，美十的表情瞬间大变，满脸通红。 “呃、呃，怎怎怎、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吧?这怎么可以……而且深夜少爷，已经有真昼大小姐……” 美十想也不想就这么说。 深夜和真昼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传开，就算泄露出去也没什么问题。 墨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事就连他都知晓。 不过，红莲却好像不知道呢……不然的话，应该不会说出那样的句子吧？ 啊，说起来自己分明压根不了解红莲欸？ 唔……谁知道呢。 红莲似乎沉默了一会。 一旁的美十依旧慌张，继续说： “而、而且，我们这些侍从家的人，是被禁止和柊家的人发生这种关系的。所以可以麻烦你转告深夜少爷，我没办法答应这个邀约吗？” “……” “再说我一直深深敬爱着真昼大小姐，所以今天这件事，我想当作没有听见，请你这样转告深夜少爷……” “啊? 你认识真昼吗？” 这时美十的表情又一变，气冲冲地勾着眼睛。 “一濑家的家伙，没有资格直呼真昼大小姐的名讳！” 她的音量又大了起来。红莲把话重说一遍，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啊～那个，所以真昼大小姐和你认识吗？” 美十使劲点点头，然后像是在炫耀一样： “因为真昼大小姐真的很美，对侍从家的人却又一视同仁，简直就跟女神一样。” 女神——这家伙也用了同样的形容。 看来真昼还真是受人爱戴。 美十继续说道： “再加上她文武双全，我听说连这学校的入学考，她也是所有科目最高分通过。对我们这些隶属「帝之鬼」的人而言，能够侍奉真昼大小姐，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 她是这么说的。 所有科目最高分。 她说真昼是以第一名通过入学考。 也就是说，全一年级最优秀的，就是柊真昼吗—— “……” *的，我这算什么“被柊家看中的天才”，人家文武双全，我文武双不全。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啊啊，这就是天才与民间的天才的差别吗？ ……但是啊，那可是柊家的人，应该要从小到大都在刻苦训练的吧？一句“天才”否认全部的努力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当然，如果真是那种一学就会的天才，就当我没说。算我是小丑好了。 而红莲还在思索。 我打得赢真昼吗？我身上的力量，足以压倒柊家吗？ 很明显，不能。 但与此同时，另一个影像也在脑海中浮现。不，应该说意外浮了上来比较正确。 那是他还常常和真昼一起出去玩时的景象。绿油油的草地，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总是在一旁开心、愉快天真无邪笑着的……真昼。 红莲心想：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十年吗？ 时间过得真快。 这时，校长说道，“虽然有点长，我的致辞就到这里。接下来是新生代表的致辞时间。今年的新生代表，是开会时全票通过的。能迎接柊家的千金进入本校就读，我真的感到十分荣幸——那么，柊真昼大小姐——接下来就麻烦您致辞。” 说完，校长便鞠个躬。从台边走出一名女孩。 她留着一头美丽的灰色长发，拥有一对凛然锐眼。那脸庞明明端正到可说是冷冽，整个人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冷漠。 她看似安详、优雅，却又留有与儿时相同的天真无邪。红莲可以了解其他人想称呼她为女神的心情。 …… 原本吵闹的讲堂变得异常安静，无法想象里头有超过千人聚集。 看来所有人都被真昼迷住了。 当然柊家这个名号，也同样拥有这种力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力量。 但是此时此地发生的，并不仅是如此而已。 眼前的情况，看起来是所有学生，都被真昼身上某种仿佛强光的东西所击溃，因此全都无法动弹。 除了……这个叫墨时的，似乎有些有些游神天外。 真昼走上讲台。 她注视全体同学，轻轻点头，然后露出温和的微笑。 “感谢校长的介绍。我是柊真昼，今天以新生代表的身份致辞。请大家多多指教。”，那声音既清脆又响亮。 单单是她的声音，就让整个讲堂几乎要中了魔法。 一旁的美十也一脸陶醉。坐在前面几排的柊深夜，这时回头看向红莲。 不用说，真昼并没有望向红莲。 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到他，大概很困难吧。不，说不定其实——她对下贱、成绩又差的一濑家老鼠，根本没什么兴趣？ 真昼流利地继续致辞，仿佛在唱歌似的。 红莲抬头望着她：心想。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就跟从前完全一样。 就和天上的神明，以及在地面爬动的老鼠之间一样。 想到这里，红莲咧嘴一笑。 “哈哈。” 他稍稍握紧拳头，不让其他人看见。 第7章 「百夜教」 到了七点半。 墨时听完学校今后的教育方针，接着在开学典礼才刚结束后，又接受好几个咒术测验。 “小时，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四神谷和笑嘻嘻地追上墨时，又一边打趣着道，“就不怕沙田学长来追你？” 墨时木着脸，一脸生死看淡，“我只是想逃离学校，我就一个普通人。” “原来如此～好的，我信你！”，也就是不信的意思。 墨时也算和对方熟络了，面上的无语都不屑去掩盖了。 “呦～说到就到，沙田学长这不就来了？”，四神谷和轻笑一声，望向右边的教学楼。 再一转头，墨时已经跑出去几十米了。 “嗯？跑的挺快啊。小时你倒是等等我啊～”，四神谷和脚下一蹬，跟上了墨时，“这回我要和你一起跑，感动不感动？” “你闲得没事啊？”，墨时吐槽。 “你们！躲什么啊！”，后方的沙田大吼。 “有本事就来抓我们啊～略～”，四神谷和速度飞快，还有闲心朝后面做鬼脸。 得，这人是真的闲得没事干。 “沙田，你太慢啦～还优秀学长呢？不行的话还是多回家练练吧～”，四神谷和火上浇油。 “……”，你在干什么啊喂！ 近藤沙田不知怎么了，竟爆发出了先前从未有过的速度。 “四！神！”，墨时幽怨无比。 “他们是……？” “你不知道？看到最前面那个了没？那位是墨同学，全名叫做墨时，是柊家的大人物亲自在民间选出来的人。他后面的是四神家的小少爷，再后面的就是旁系近藤家的人，记得是叫近藤沙田，是上个学期的优秀学员之一。” “真是一个奇妙的组合啊……” 红莲看向灵活绕过了所有人的墨时，他正狂奔向校门，这个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所以说果然人不能貌相啊，明明看着那么弱。 “小时你等等我啦～” “不要叫得这么亲密好不好！”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呜啊啊啊啊——不要追我啊！”，墨时如此说着，然后脚下生风，冲出了学校。 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他是怪物吗？”，刚刚与墨时擦肩而过的学生被他携带的风吹过，吓了一跳。 “所以说，不愧是柊家选的人啊，就是厉害。” …… 红莲所住的地方，就在距离学校十五分钟路程的高层公寓里。 那是个五房加起居室兼厨房的宽敞房间，而一濑家租下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红莲通勤前往第一涩谷高中。 其实不仅如此，为了防止敌人潜入，一濑家还把上下楼层的房间也全部租下，并一一布下咒术陷阱，避免被人侵人——戒备可以说是十分森严。 也就是说，除了红莲现在住的这间房外，这层楼另外还有四间，若再加上楼上及楼下，总共有十四个房间还空着没人住，可是——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红莲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严肃地对眼前两个女孩说。 这两人正是身为保镖的雪见时雨，以及花依小百合。根据一开始的协定，她们应该要住在红莲隔壁才对，可是现在，两人都点着所有行李，搬到了他的房间里。听红莲这么一问，时雨回答： “……身为侍从，理应随时待在主人身……” “碍事。” “唔……”，小百合接着说，“可、可是可是，反正这里有五间房间，还有起居室兼厨房，只要我们两个侍从偷偷摸摸过日子，不要打扰到红莲少爷……” “根本没这种前例好不好。” “啊呜……” “够了，给我出去。我讨厌吵闹。” “可是……”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少啰嗦，出去。” 红莲命令道，同时指了指大门。 听见他这么说，顺从的她们点点头，然后开口了。 首先是时雨，“…好吧，小百合。我们先假装听红莲少爷的话离开，半夜再偷偷回来吧。” 接着小百合捶了下手，“不愧是小雪，好聪……” “聪明个头！”，红莲怒吼道。接着他叹口气，说，“你们明明是侍从，可是完全不听我的命令。” 时雨反驳，“可是我们一直把红莲少爷的安全当作优先考量。” 小百合也点头附和，“没错。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可以为了红莲少爷牺牲生命。” 看来她们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红莲不耐烦地交叉双臂，思考起来。 思考着今后三年，如果都必须和这两个女人住在一趟，该是何等痛苦。 而且双方都正值青春期。 既然如此，平时相处就必须有所顾忌，这可真是麻烦透顶，总之很麻烦就对了。 要用什么理由？ 红莲思考了半秒，然后想出了理由。 因此，他说道，“真要说起来，你们说想和我一起住，真的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听红莲这么一说，小百合歪歪头。 “您是说一起住的意思吗?” “对。” “您的意思是？” 于是红莲回答。 他指指房间角落那些还没拆开的纸箱。 “你知道那纸箱里放着什么吗？” 小百合摇摇头，看着纸箱问，“放着什么呢？” “黄色书刊。” “咦……？！” 突然间，小百合的表情僵硬。 顺带一提，其实箱子里并没有黄色书刊，不过这并不重要。 红莲咧嘴一笑，继续说: “就是这么回事。要跟男生住在一起，就得一并接受这个喔？听我这么说，你还是想住在这里吗？” “……这、这个嘛……” “很好。既然知道一起住是不可能的，那就马上给我出……” 这时，小百合打断他。不知为何，她满脸通红，紧闭双眼。 “没、没问题……那个，关于那档子事，我已经听家父说明过了。” “啥？” “家父说，那个，就是红莲少爷的那个，夜、夜夜夜、夜生活，也是我重要的任务……” “你爸爸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红莲放声怒吼，但小百合还是继续说下去 “而、而而而而且只要是为了红莲少爷，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您不需要靠那些黄色书刊……” “够了，你这笨蛋马上给我滚！” 尽管红莲如此大吼，可是小百合身旁的时雨，却平静地说道： “喂，小百合。” “是。” “放心吧，那箱子里装的不是黄色书刊，而是研究咒术的书。” “咦?” “我们的主人，怎么可能看黄色书刊那种低俗的东西。红莲少爷可是一直接受严苛的修炼，忙到根本没时间做那种事呢。” 听她这么一说，小百合顿时一扫脸上阴霾。 “说、说得也是！真不愧是红莲少爷！” “……” “但是，如果您有那方面的需要，请早点告诉我喔。人、人家也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嘛。” “……” 时雨接着说，“那么，我就先开始打扫房间了。小百合你……” “啊，那我来准备晚餐。红莲少爷想吃什么？” 明明什么也没解决，两人却像是一切已经定案结束一样，径自开始工作。 “……” 面对这两个只会忤逆主人的侍从，红莲已经懒得多说什么。 “……咖哩。”他就只回了这么一句。 “遵命！” 于是小百合喜孜孜地如此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利落地开始工作，完全是一副死都要赖在这里的模样。 “……唉” 红莲精疲力尽，深深叹了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家。钤响几声后，便有人接起电话。 【是红莲吗。】 接起电话的，是一濑家的当家。 也就是红莲的父亲。红莲回答父亲:“对，是我。” 【那边还好吗？】 “侍从不听我的话。” 【哈哈，是我命令她们的。】 “不要随便对她们下命令。” 【如何？学校那边？】 听父亲这么一问，红莲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是上学途中马上就被屋主的朋友扔可乐，还遇上个深夜？ 再加上真昼居然出现在学校，而且有未婚夫，说不定父亲还一直瞒着自己这件事。 他回想起一切。 “没什么，都很正常。” 【是吗，正常吗。】 “对。” 【也是，毕竟你很厉害，跟我不一样。】 “老爸比较厉害啦。我只是沉不住气而已。” 【哈哈……这样啊。不过，需要帮忙的时候……】 红莲打断父亲。 “没问题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克服不了，我哪来的脸自称一濑家下任当家？” 【这样啊……我这做父亲的虽然很想帮忙，不过毕竟你优秀到不像是我的儿子。】 “没那回事啦。对了，家里怎么样？” 【这边还是老样子，用不着担心。】 “是吗，那就好。那我挂电话啰？” 【好。红莲……】 “嗯？” 【一切小心】，父亲说。 红莲点点头，“我知道，那我挂电话了。” 【好。】 电话就此结束。 时雨看见红莲关掉手机，时雨问: “红莲少爷。” “嗯？” “有没有什么想先拆开的行李？” 红莲转头望向时雨，回答: “不用，不要管我的行李。你们整理自己的行李就好。” “可是……” “好吧，那就先帮我拆大门旁边房间里的行李，因为那里面是咒具。” “遵命。” 时雨鞠个躬，碎步走进大门旁的房间。 红莲注视着那娇小的背影，然后出声叫唤厨房里的小百合。 “喂，小百合。” “是的，有什么事吗？” “晚餐还要弄多久？” “这个嘛，如果不用炖太烂，大概一个小时……” “是吗，一个小时是吧。” “要再快一点吗?” “不用，继续炖。我到隔壁小睡一下。” 说完，红莲便站了起来然后抓起客厅角落那长长的黑色袋子。 在这袋子里头，放着人称日本刀的武器。 一濑家主要是搭配剑术来改良咒术的家族，若只论剑术，理应不输给柊家才是。因此，如果不搭配刀剑，红莲根本无法发挥所有实力，但是，他可不想在学校里拔刀。 按照红莲的计划，他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他要低调地毕业，不让柊家那些家伙知道一濑家的咒术有何进展。 不过，在毕业之前这段期间，他还是必须继续修炼。 因此红莲抓起里头装着刀的背袋，蹑手蹑脚，不让小百合和时雨察觉自己的动静，就这么离开了房间。 他的目标是楼上。 一濑家应该有在楼上准备一个房间，里头已经整个改装成修练场才对。而他现在正要前往那个房间。 红莲从大门走向电梯间，按下按钮等电梯过来。 这大楼有双重自动门禁，除了大楼住户，或是得到住户许可的人以外，其他人理应无法进入电梯，而且应该只能在允许的楼层下电梯，不过现在升上来的电梯里已经有人。顺带一提，这栋大楼共有27层楼。 而红莲现在身处25楼。上头的26楼，已经被一濑家整层租下来，至于顶楼27楼，应该是这栋大楼的屋主一家所居住。 而现在，电梯里头有一名男子。 他是个身穿黑色西装，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男人。 能来到这层楼的，应该只有一濑家的人，或是住在27楼的屋主才对。 红莲看了看那男人。于是对方露出微笑，点了个头致意后，如此问道， “你好。你要去楼上吗？” 红莲点点头。 “是啊，没错。你要去27楼吗？” 那男人咧嘴一笑，点点头。 “对。” “所以你是屋主家的人？” “是的。” “原来如此。这样啊。那今后三年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别这么说。能有像你这样出身高贵的房客，才让我们感到荣幸呢。” 红莲点点头，走进电梯，转过身，看向电梯的楼层钮。 上头亮着的并非屋主所住的27楼。应该说，其实没有任何楼层的按钮是亮着的。 也就是说，这男人的目的地，其实是红莲现在身处的25楼。尽管如此，这家伙却对红莲撒谎，装成一副屋主家的模样。 而且他所说的谎话，只要红莲一踏进电梯，马上就会被拆穿。 这样看来，也就是说这家伙—— “是杀手吗？” 红莲身子一沉，立即扯破并扔掉背上的袋子，拔刀出鞘。要在如此狭窄的空间拔刀，难度应该相当高，不过他已经十分熟练。 他自幼便接受训练，无论身处何地，面对任何状况，都能对刀剑运用自如。 此时那名男子已有所反应。不，他活像是早已做好准备。对方自怀中掏出某样东西。当刀与那东西相碰的瞬间，红莲明白那是一条锁链。 锁链上绑着好几张符咒。 那些符咒都相当罕见。至少不会是柊家的人所使用的符咒。 说到柊家的符咒——是以密教与阴阳道为基本，结合了世界上所有咒术科学，在演进上相当复杂，因此只要是系出同门的一濑家，在某种程度上都能看出端倪。 但是，这男人使用的符咒，相较于柊家或是一濑家都在基础部分上有着根本的不同，应该是由西欧的咒法演进而来。不晓得是不是卡巴拉，或是完全不同的东西。看起来还掺杂了日本自古以来的咒术式——总之，红莲无法看出什么头绪。 男子试图以那绑着奇妙符咒的锁链，缠住红莲的刀。 红莲踹了对方腹部一脚，不让刀被扯走。接着他以左手指尖摸一下制服的衣袖，抽出藏在里头的符纸，以指尖划出九字真言。 刹那间，符纸碎裂消失与此同时，闪电就劈在对方身前极近之处。 他所使出的咒术，就和今天早上深夜施放的相同，而且还比深夜更快、更流畅，威力足以取人性命。 男子瞪大双眼，小小的雷鬼窜向他睁大的眼瞳，仿佛要直刺进去。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这下应该已经失明了。 不过红莲并未收手，而是以方才抽回的刀瞄准对方的颈子。 这时男子开口了，“哈哈、哈，真厉害...完全不手下留情呢。”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 但是红莲并不理会，只顾挥刀而下。 那力道看起来不仅是要砍断对方的手，甚至连首级都想并斩下。 然而，随着锵的一声，犹如金属相碰的尖锐声响传来，刀子的势头也跟着停住， 刀砍在对方的手骨上。可是，若是人类的骨头，理应砍得下去才是。不，就算上头装有铁甲，红莲也有自信能够劈断。 可是，刀子停住了。 男子看着红莲，面露笑容。 他的眼睛也没事。不仅如此，手上的伤口还冒出黑烟，宛如拥有意志般，意图朝红莲攻去。 “可恶，这地方太窄，对我不利。” 红莲立即后退，离开电梯。他一出电梯，便同时从口袋掏出几张符纸扔出。符纸贴在电梯入口的四个角落，形成结界。 只要想逃出电梯，便会被这结界所杀。 他顺势收刀入鞘，将刀鞘插进腰带，摆出拔刀术的架式。 接着，他对电梯里那身穿西装的男子说道，脸上还一边挂着笑容。 “来啊～快出来呀。这次我连你的头都一起砍下来。” 但那男子并未出来。 他只是开心地笑着，灵活地用那只被劈开而垂在那儿的手，按住电梯的【开】的按钮，不让门被关上。 男子维持这个姿势，注视着红莲。 “哎呀，不愧是一濑家下任当家候选人，真是可怕……面对只不过凑巧搭到同一班电梯的人，居然能毫不迟疑就砍下去……” 红莲盯着对方冒出黑烟的手，回答 “你根本不是人类吧。” “哈哈，你说话真毒。” “但是，你也不是吸血鬼，毕竟他们对人类没兴趣。” “那就应该是不晓得哪里派来的杀手啰……你是柊家派来的刺客吗？” 听他这么一问，男子咧嘴一笑，双手一摊。 “正确答案……“ 红莲打断他， “少胡扯。你施放在锁链上的咒术又不是柊家的东西。而且柊家这么瞧不起一濑家，才不会派什么刺客来杀我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莲一边说，一边又蹲得更低了。他灌注全身的力道，做好拔刀的准备。刀鞘上已事先施加强力的咒术，为了发动这咒术，他以左手的无名指及小指，一直咚咚、咚咚咚地，不停、不断地在上头划着咒语。不一会儿，所有咒语完成，刀身被灌注强大的诅咒，整个化作鲜红色。 接着红莲开口。他向那男人说: “如果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啰？” 对方注视着他，回答， “啊，原来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了。这样啊，看来就跟我预料的一样，你还真是个优秀的……” 但是男子话还没说完，红莲已经拔刀了。 不，其实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对方好好谈谈的意思。反正这家伙不可能说实话。当红莲问“你是柊家派来的刺客吗？”，对方却说谎时，他便明白跟这家伙说话只是白费力气。 因此，红莲才会拔刀。 男子一时之间面露惊讶。不过，也只有短短一瞬间而已。 刀从男子身体右下方砍进，马上便劈中肋骨。就跟方才砍中对方手臂时一样，又传来刀身被金属反弹般的声响，但是这回—— “砍断你——” 红莲放声大喊。鲜红的刀身震动，顺势直砍而上，划断肋骨，直抵左肩。 要是这样还不死，那这家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接着——“哈哈。” 男子看着红莲，笑了。看来他果然是怪物。 从被劈开的躯体冒出黑雾以及锁链，上头缠着红莲从未见过的符咒，企图限制他的行动。 红莲正想再向后退——退到电梯外侧。 可是拿着刀的右手被捉住了。他望着自己的手，思考起来。要让手臂的关节脱臼，借此挣脱吗？可是这样一来，刀应该会被抢走。那么要跟刚才一样，不管锁链直接砍过去吗? 但是在看不清对方能力的状态下，继续在狭窄的电梯里缠斗，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最大的问题是那黑雾。锁链倒还无所谓，毕竟可以大致看出其作用。不过，至于那黑雾的功效，他可看不出来。总之，吸进肺里应该不是很妙。因此，在电梯内这一连串攻防中，红莲完全没有呼吸。 看见红莲的反应，男子说道， “你真的很厉害。你根本早就应该中雾毒，然后动弹不得才对……刚才交锋的时候，你都没有呼吸，对吧？” 红莲瞪着敌人说， “身体被劈开，而且还受到诅咒的人，居然继续活蹦乱跳的，我才不想让你这种家伙夸奖呢。” “啊哈哈，这个很厉害吧？” 男子又摊开双手。锁链和雾气在空中蠢动，听见对方这么说，红莲皱起眉头。 “人类……是吗？也就是说，其实你是经过人体实验，所被制造出来的改造战士吗？” 男子微笑着回答，“没错。一濑家——「帝之月」的人，不也在做同样的事吗？” 红莲摇摇头，“我不晓得柊家那边怎么样，可是我们并没有做这种事。真要说起来，就算不做人体实验，我也比你厉害。” “啊哈哈，也许吧。” “所以?自吹自擂就到此为止。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听红莲这么一问，男子也许是终于想好好回答，他将锁链收回体内，然后连黑雾也收了回去。 不，不仅如此，就连西装上被割破的地方，也都恢复原状。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办到的。 难道连西装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或是主体其实在别的地方？ 红莲在脑海中思考:：下次攻击的时候，干脆用火焰诅咒，来烧烧看那雾气吧？ 这时，男子报上自己的名号。 “那就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做木岛真，隶属于——「百夜教」。” “「百夜教」?” 红莲低声说，听见这名字后，他眯起眼睛。 「百夜教」是全日本规模最大的咒术组织，据说一直支撑着这国家不为人知的部分。 许多政治人物都受到「百夜教」的资助，尽管普通人可能不知道这个组织，但他们可是庞大到可说是暗地里控制着这个国家。 每当政治上改朝换代，「百夜教」与同为大规模咒术组织的柊家之间 第8章 来自木岛的礼物 “话说这几天一直没看见过木岛先生呢？我还以为您已经走了呢……”，墨时给对方倒了杯茶，一边说着。 木岛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身上的西装和墨时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木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透过袅袅茶香看向窗外，缓缓说道：“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所以留了下来。” 墨时倒好茶后便自己也喝了一口，说： “是什么要紧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木岛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过，我记得今天附近的学校都已经开学了，就想着来送你一点礼物，这同时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 墨时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看向对方，因为他根本就没看见对方有带什么东西过来。 木岛说：“是一个对你十分有帮助的情报哦，墨君。” “也许你还不知道，日本可能即将被卷进末世号角之中，进而毁灭。”，他放言道。 “呃……末世论？”，末世论是新兴宗教最常用的招式。如果不信教，就无法在末世幸存，这招柊家也在用，虽说教义里放进类似的要素，但墨时从来没有信过。 然而，木岛的表情在听到墨时的话后并未松动，依旧相当认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百夜教」的成员，墨君是个好人，所以我就想要帮你。” “……？”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柊家的教科书上有提到过「百夜教」，不过墨时从来不知道身边的人会是他们的人——好吧，其实一直猜疑着。 木岛继续说： “病毒很快就会蔓延开来。一些绝对不可以碰的禁忌法将会失控，使得这世界再也无法让人生存。” “所以，您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有可能很快就会毁灭了？” “嗯？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墨时的疑问，木岛回答: “这是有关战争的事情。散播病毒的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人类。而且还是那些你所熟知的人，也就是叫做柊的那些人。” “呃，你是指……” 不过木岛似乎说的很尽兴，他没有理会墨时所说的话，继续说道: “为了从「百夜教」手上抢走国家咒术组织的地位，「帝之鬼」鬼迷心窍，企图动用绝不可以碰的禁忌法。所以我们会拼命试着预防这件事发生。” “所以……你们准备做什么？” “开战，啊……其实先开战的是柊家。” “您向我透露这么多消息，应该表示激战就在不久的将来吧？” 木岛莞尔一笑，点点头。 “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过不了多久，「百夜教」和柊家就会开战。” “唔……这个……”，墨时一时有些不敢选择了。 答应？怎么想都不好吧？而且……他也实在怕「百夜教」这伙人，一想到人体实验什么的…… 拒绝？真的不会把自己直接干掉吗…… “当然，我们不用你现在现在就给出答复，毕竟强人所难也不好，何况还是非常善良的墨君。但……” 木岛话锋一转： “如果下一次见面，你也不愿意加入我们，那在整个计划中，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木岛说完，便目不转睛地望着墨时。 墨时自然信木岛说的话，毕竟在《终结的炽天使》中，世界也确实是差点彻底毁灭了，柊家也确实有研究禁忌的实验，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对墨时说道： “我有事要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送客之后，墨时拿起杯子，颤颤巍巍地喝了口水。就是因为被吓得手抖，所以水花溅得很大，差点洒了出来。 …… 学校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这个班里就一位名门，也就是四神家的四神谷和，是班里的第一名，而第二名就是开启卷王模式的墨时，虽说战斗力加强了些，但相比别人还是有些辣鸡。 毕竟他也只是理论知识上是班里的最高分，好吧，其实这在墨时看来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这里的环境也比穿越前好，根本不会压的喘不上气。 于是……墨时理所当然的成了理论课第一名。 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but……不应该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吗？？？ 墨时想明白了，是日本抄错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笔试写这个，然后再分别做了一次，然后没看出啥差别。于是干脆不管了，有差错就有差错吧，反正自己私下用的原版。 墨时有偷偷观察对方，说是观察，其实就是四神谷和课间把自己拉过去霸凌红莲，想让墨时跟着一起，虽说自己根本就没动过手而已。 基本上，就只是每天让人瞧不起。 不管是术式测验，还是模拟训练。 在所有科目上，红莲都不断输给擅长柊家咒术的那些同学。 墨时在学校过去了这么久，自然已经明白了，大佬在扮猪吃老虎。 这里是学校的操场。 全校的演习在此举行。 “咳……” 红莲被狠狠揍倒在地。揍他的是名为五士典人的男子。 对方留着一头漂染成金色的头发，下垂的眼睛看起来很轻浮。 他跟红莲同班，出身于五士家，同样也是精英的一员。 五士直盯着红莲，一脸笑咪咪的。 “真受不了，对于这么弱，根本算不上什么训练。”，那些对五士阿谀奉承的同学，一块儿笑了起来。 “揍这种人根本只会弄脏手，您应该很为难吧。” “还是跟老师说一声比较好吧？抱怨一下和这种家伙同班，害得全班都士气低落了。” 五士点点头。 “是啊，这主意不错。真要说起来，这种弱鸡居然混进我们这个只收精英的班上，本来就很奇怪嘛。” 四神谷和第n次拉着墨时跑过来看戏，此时刚好因为有人好奇墨时的实力，跑过去挑战，引来了一大堆人。 “墨同学，你可是八班的第二名！你一定很厉害吧！” “……？” 墨时愣住了，为什么找自己啊？旁边那么大一个名门搁那边呢！ “看来小时真的很受欢迎呢～”，谷和在那边笑着，随后又超大声地说着： “各位，让一濑家的老鼠来试试水，让他看看柊家亲自选中的人有多厉害，怎么样？” 墨时：“……” 周围似乎真的被他带动了，一边附和，一边又满是期待地看向墨时，就差把“请暴打一濑红莲”写在脸上了。 于是墨时几乎是被推着站到了红莲的面前，“那…那个………” 红莲仍旧趴在地上，似乎是十分艰难地爬了起来。 屋主VS租客……？ （红莲：我特意站起来让你打，你感动吗？ 墨时：不敢动不敢动……） “墨同学，你是太善良了，放心打下去吧！反正也只不过是条过街老鼠！” “墨同学！加油！” “加油啊，墨同学！打爆一濑家的废物！” 不过这位墨同学本人似乎有些痛苦。 “那…抱歉了……”，墨时也不得不出手了，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不敢不动手，就凭“柊家亲自选中的人”这一个名头，他真的不敢不打。 相当于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 他敢说，他这要是不打，第二天就会被柊家丢出去。 红莲摆出了进攻的样子，轻飘飘的一拳轻飘飘地打了过去。 墨时立马挥了一拳，特意暗暗地避开要害，轻轻地打了一下，然后看到对方飞了出去，而且飞得还挺远。 墨时：?????？ “墨同学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么把他给打飞了！” “不愧是八班的第二名，就是厉害！” “是啊是啊，就算一濑红莲再弱，一般人也做不到轻轻松松地把人打飞啊！而且飞得那么远！” 一群人就这么崇拜地围上了墨时。 …… 红莲坐起上半身，望着一脸古怪的对方，用手指抹了抹被刮破的嘴唇。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女生说道 “喂，你被说得这么不堪，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红莲转过头，一名红发女孩站在那里，原来是十条美十。不知为何，她看起来一副焦躁不已的模样，直瞪着红莲。 “真要说的话，你根本没有认真打吧?就算对你来说对方厉害到根本没胜算，像你这样打从一开始就毫无干劲，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听见她这番话，红莲笑了笑。 “但是，对方一个五士家的长子，一个是柊家大人物亲自选中的潜力股耶? 我哪来的胜算……” 不过不知为何，听他这么一说，美十忽然吊起眼睛。 “你没听过十条家，却晓得只算是二流的五士家和才进来的墨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红莲踩中了她的地雷。 大概是听见美十这番话，五士说道： “啊？你说谁是二流？” “咦？” “喂，十条，你可不要太得意忘形喔？你们十条家再嚣张也没多久了。等我变成五士家的当家，第一个就先灭掉你家？嘿，墨同学，她可是连带着你一起贬低了。” 被他这么一说，美十轻蔑地笑了笑，向前踏出一步，然后挺起平坦的胸部。 “哎呀，被我戳中二流这个痛处，所以恼羞成怒了吗？甚至还想挑拨学生之间的矛盾？五士同学。” “啥？小心我宰了你喔？我对女人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试试看啊。十条家和五士家——这两家之间的等级究竟差得多远，就由我来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吧。” “我要宰了你！” “你试试看啊！”，两人一触即发。 他们的行动十分迅速，发动法术的速度也旗鼓相当，其他同学都被其气势所慑，真不愧是自称精英的高手。 老师并未出面制止。 不仅如此，老师还交代其他同学，要仔细观察两人的战斗方式，好好加以学习。 “那个……刚刚实在是抱歉”，墨时趁着别人都在观摩，便偷偷去找红莲去了。 “这么关心我这个肮脏的老鼠真的好吗？”，红莲瞥了一眼墨时，说道。 墨时自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别装了！一濑红莲，我知道你其实是顶尖高手，所以我要抱你的大腿活到最后！”吧？ 红莲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面起身，疲倦地叹了口气，“快走吧，那个四神家的少爷应该在找你。” 随后，墨时果然听到了不远处谷和叫他的声音。 “啊……那我先走了，抱歉” 最后又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墨时才消失在红莲的面前。 红莲十分不耐烦，嘀咕着： “真是来去如风的一个家伙啊，也真够同理心泛滥了” 这时不出所料，刚才一直在后头交叉双臂、看着红莲的柊深夜，出声对他说道： “嗨～假装挨揍真是辛苦啦。” “……” 红莲不发一语，望向深夜，然后又将视线转向美十和五士的战斗。 面对这两个柊家咒术高手的对决，红莲试着从中寻找是否可以学到些什么。 不过这时，深夜来到他身旁。 “以你的实力，从水准这么低的战斗里，应该学不到什么东西吧？” “……” “这十天以来，我一直在观察你，看来你假装挨揍的技巧也很棒呢。一边避免受伤，却又假装被狠狠打飞。就连墨同学十分小心地避开了要害后，那么轻的力度，居然也飞得那么远……” 红莲打断他。 “你是跟踪狂吗？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啊哈哈。” 深夜开心地笑了笑。 “可是啊，我当然会想知道，将来要一起打倒柊家的伙伴，到底有几斤几两重嘛。” “我才不会当你的伙伴。” “别这么说嘛，要不要陪我练习一下？也差不多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了吧？” 说完，深夜松开环抱在胸的手，对红莲伸出拳头。 这一瞬间，可以感觉到四周的同学，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就连原本在比赛的美十和五士，也都停下动作。 这说明了深夜在这学校里有多么受到瞩目，而且实力在班上是何等出类拔萃。 毕竟在这学校第一次举行的模拟演习中，深夜可是只凭单手，便轻而易举地应付五士的攻势。 实力如此出众的深夜，出拳对着红莲，说道： “对了，我可是会使出全力。我想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对我放水。就算你挨揍的技术再好，至少也一定会骨折吧？” 红莲凝视着深夜的拳头然后视线向上移，看着深夜的脸，咧嘴笑道： “那个，深夜少爷。我没有厉害到可以陪柊家的少爷过招……” “少啰嗦，陪我打就对了。” 深夜展开行动，诅咒在拳头上卷起旋涡，明显是召唤鬼神附身的降神之法。这招是夜叉明王咒？还是别的招数呢？ 总之，看来他打算使出全力，而且还动了杀意。 要是不好好反应、应对，红莲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面对深夜的拳头——“啊啊，可恶……真拿你没辙。” 红莲说完。 “呃啊！” 胸口便狠狠挨了那拳。肋骨折断的声响传来，身体在空中飞舞后落地。 花了一些时间才摔在地上，看来的确飞得相当高。 红莲的意识模糊，这也说明深夜透过诅咒所加速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深夜开口: “不会吧～你这个人也太顽固了吧？还是你其实真的很弱？” 他一脸讶异地俯瞰红莲。接下来不知为何，美十居然冲了过去。 “老、老师！一、一濑同学吐血了？！”，她大喊起来。 可是老师并没有动作，依旧只是笑咪咪的，低头望着红莲。 不仅如此，一旁还传来“柊家的人实力果然高人一等”之类的声音。 美十见状，表情显得有点厌烦。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问。 接着，方才痛殴红莲、原本笑嘻嘻的五士，也靠了过来。 “喂，看他血流成这样，好像真的很严重耶？” 脱口便如此说道。 不过，红莲的伤势并没有很严重。他应该已经成功以不会受伤的角度，让对方击中就算骨折也不会伤及内脏之处——尽管如此，他的意识的确愈来愈模糊。 也许，他可能有点，真的只有稍微一点点，失手了也说不定。 这时五士说道： “喂喂喂，快，把这家伙带去医务室……” 听到这里，红莲已经失去意识，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 “一濑红莲看起来伤的不轻啊～不愧是深夜大人～”，谷和在那边嘲笑。 “额……可他看起来伤的好严重啊” 正当墨时不知道第几次尴尬时，一道清爽的声音出现了。 “呐～你们好，谷和同学，还有墨同学” “深夜大人！”，谷和被吓了一跳。 墨时当然也被吓了一跳，差点脚绊脚平地摔了。 “别紧张啦，两位。” 第9章 柊真昼 红莲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看似病房的地方。 白色天花板。 白色墙壁。 他从房里的床铺上坐起。 他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上头缠着好几层绷带。胸口疼痛不已，但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伤。既然如此，那刚才为什么会昏过去? 红莲掀开绷带，往里头一看。胸前约有一半的皮肤烂成一片，应该是里头的粗血管断了吧。看来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会昏了过去。皮肤上有划开的痕迹，应该是为了把血管接回去。 “……嗯。” 红莲自认已经弄清楚状况，点点头。 “你在嗯什么啊。”，声音从保健室外头传来。那是女生的声音。 那声音他有印象。 红莲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有个女生站在敞开的门外。 她留着一头美丽的灰发，以及一对水汪汪的黑色瞳孔。 原来是真昼。 柊真昼。 她一脸困惑地凝望着红莲。面对久违重逢的青梅竹马，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她露出这种表情，注视着红莲。 “……你怎么可以擅自拆掉绷带呢。” 她说。 “这不是……柊真昼大小姐吗……好久不见。” 红莲思考该用什么态度对她。接着，他鞠了个躬。 真昼见状，眼眸深处看起来起了点波涛。然后她说道: “啊啊，原来会变成这样呀。” “变成这样，是指？” “你不肯像从前那样对我是吧？” 红莲回答: “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 “我也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 真昼打断他。 “够了，给我住嘴。”，在她的一声令下，红莲闭口不语。她的语气里，蕴含着一丝丝怒意。 真昼走进房里。于是红莲说道: “要是太靠近我这种卑贱的人，真昼大小姐的父亲大人可是会生气的。” 听他这么一说，真昼露出微笑。那微笑与从前不同，不只是天真无邪，而是一种看似飘忽、带有忧郁的美丽微笑。 “我也跟从前不一样了。我自己的事，可以由我自己决定。关心自己管辖内家族的人，可是身为主君的柊家人的责任。” 她说。 顺带一提，由于身为旁支的一濑家已经另创流派，严格来说应该已经不在柊家的管辖之下，不过，真昼应该是明知这点，却又刻意选择这种说法的吧。 红莲抬头望着真昼的脸她看起来果然有点生气。 但是，红莲什么也没说。 不，应该说现在的他也并没有能力对她说些什么。 毕竟相较于从前，情况根本没什么改变。 柊家与一濑家之间的关系以及形势，都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他忽然想起十天前发生的事。 想起「百夜教」的使者所说的话。 ——你想不想得到打倒柊家的力量？ 虽然想起这件事，但尽管如此，红莲依旧不发一语。 于是真昼开口：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红莲回答： “没什么好说的。” “……” 真昼再次闭口不语。 尴尬的沉默笼罩整个医务室，也多亏如此，红莲才发觉房里有个时钟。 感觉秒针滴答滴答的声响异常刺耳，接着真昼似乎按捺不住沉默，开口道。 “伤势还好吗？” 红莲回答： “没什么问题。” “我听说你的评价……非常低，是真的吗？” “如果报告是这么写的，应该就是事实吧。” 真昼注视着红莲。 可是，红莲不是很明白她想说什么。红莲不懂她对自己有什么期待。 不，其实就算知道，红莲也无法回应她的期待。 自从两人分别十年以来，无论他的能力有何转变，柊家和一濑家的关系依旧没有改变。而只要两家之间的关系没变，红莲与她之间的关系，理应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关于这点，她应该也很清楚才是。 红莲抬起头。 “这十年来，真昼大小姐变得又厉害、又漂亮了呢。” 听见他这么说，真昼一时之间露出讶异的神情，然后有点开心地笑了。 “以前你那么粗鲁，现在却学会拍马屁了吗？” “我可不是在拍马屁。” “可是，能让你夸奖漂亮，我还满开心的呢。” 她有些害臊地咬着嘴唇。红莲仰望着她的脸蛋，仍旧面不改色。 “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真昼又变得一脸难过。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受伤了……” “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真昼又变得一脸难过。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受伤。” “让您操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是吗。” “还有别的事吗？” 真昼摇摇头，然后依旧落寞地说道： “没有。” “这样啊。” “对。抱歉打扰了。” 真昼凝视红莲，接着转过身，背对着他。 红莲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啊，我忘了说。您订婚的事，我已经听深夜少爷说了，恭喜您。” 从她的背影，可以看出她听见这番话后，整个人震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接着，头也不回地说： “……谢谢。” 便离开医务室。 她离去后，红莲望着门的方向。 笔直地凝视着。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一个身影出现。 “那个……你还好吗？”，墨时冒出一个脑袋，低声问着。 红莲挑了挑眉，语气中有些奇怪地说：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不，不是。” “有话直说，别啰哩啰嗦的。” “只是来慰问一下。” “没带花来的慰问也算慰问吗？” 墨时不禁咋舌。 红莲继续说：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出去吧。毕竟你是柊家亲自选中的人，不是吗？和我这个肮脏的老鼠太过亲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那个，深夜大人托我向你表达关心。” “这个家伙……”，红莲蹙眉。 “那……我先回去了。” “嗯。” …… 放学后，墨时和谷和以及其他同学道了别，随后便自己回到住处了。 只不过……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灰发少女，墨时自然而然地窘迫了起来。 除去教科书上的照片，墨时还记得在十天前的开学典礼上所看见的。 身边几乎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咒一样，会场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鸦雀无声。 “呐，你是叫墨时对吗？” “是的，真昼大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语气这么淡，是仗着自己背后是暮人哥哥就开始目中无人了吗～” 真昼笑着说。 “不，不是的。只是……我人有点呆。”，墨时如此说着。 顺带一提，柊家的柊暮人就是将他特邀进这个学校的人，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会长，虽说只是学生会长，但在学校的话语权已经早已超过校长了。 真昼疑惑的看着他。 墨时一边讪笑，一边又问了一遍： “啊哈哈哈……没什么啦。那个，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午演习之后，深夜是不是找过你了？” “是…是的。” “安啦安啦～别紧张啦，只是想问你个小问题而已啦”，真昼伸出手指，优雅地示意墨时不必紧张。随后又问： “深夜对你说了什么？” “是关于一濑红莲的，因为谷和总是拉着我去九班……嗯，观察他，再加上我和他交手过。所以深夜大人就来问我他的实力。” “那么你的回答是？”，真昼的笑容愈发柔和。 “我说我不知道，他自己飞出去了。” 真昼开心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红莲留啊。我就说嘛，真是太好了呢～” “真…真昼大人？”，墨时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嘻嘻～没事啦，你可以回去休息啦，墨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开心哦。” 可以看出真昼真的很开心了。 所以，为什么呢？ 哦，想起来了。《终结的炽天使》中，一濑红莲和柊真昼是恋人，而现在是前传的时期，所以，两人相爱是理所当然的吧？ …… 令墨时痛苦的是，好不容易从学校回来后，发现木岛正站在自己的公寓下面。 墨时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准备从旁边绕开，然而对方恰在此时在那边喊了墨时的名字。 这个下次见面……也太快了吧？ “墨君，下午好～”，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似乎心情不错。 “啊哈哈……木岛先生，下午好。”，墨时觉得自己吾命休矣。 木岛笑着问道： “墨君想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加入我们？” 墨时颤颤巍巍，“为什么非要邀请我加入呢？我擅长的也只有逃跑吧？” “咦？” 木岛歪了歪脑袋，似乎很是不解，“墨君其实很厉害吧？明明都这样了，你还是要装弱小吗？” 什么？ “有了墨君这一助力，我们也会轻松许多。这就是我们要邀请你加入的原因啊，就算……啊，还是说，墨君其实是概念神什么的？” 墨时：……？ 可怜如墨时，别人一个咒术打到他身上他都会当场一命呜呼。被人高估了啊…… 木岛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墨君没有加入我们的想法呢。唔……真是可惜呢～” “过几天就要开战了，是吗？” “啊，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既然墨君不想加入我们的话，其他的我们也就无可奉告了呢。” “祝你可以幸存下来吧。” 然后眨眼间，对方便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第10章 班会后的插曲 【深夜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次演习之后，深夜单独把他叫走了。 深夜对红莲还抱着十分的期待，他完全不相信红莲是一个废物。 于是他找了墨时，说： 【我记得……你是红莲所居住的地方的屋主吧？】 墨时颤颤巍巍地回答： 【是、是的】 深夜闻言就笑了一下，【不用紧张啦，我是想问一问有关红莲的问题。你是屋主，一定知道一些有关红莲的事情吧？】 【呃…或许吧……】 【哈哈，真是棱模两可的回答啊。】 深夜继续说，【不要紧张说错什么，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 【是。】 于是，他把开学第一天时，电梯里的遭遇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深夜。 深夜似乎是被红莲那夸张的卑微模样逗笑了。 他自顾自笑着。 【哈哈，这个家伙啊。果然是这样啊。】 墨时不解地看着对方， 【深夜大人？】 深夜看向墨时，笑着说： 【墨同学，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诶？您、您请说！】 【麻烦你帮我盯着红莲啦，我想……他一定是在隐藏实力吧？你也说了，他在和你切磋的时候，你自己都没有用力，他自己就飞出去了对吧？】 【是的。】 【他在表现出自己被揍的很惨的样子哦。在寒假培训期时，你应该在书上看到过一濑家的事情吧。】 深夜继续说着， 【一濑家一直处于弱势，所以提防柊家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隐藏实力什么的，也一定会做的吧？所以要摸清楚，他到底有什么底细。这件事非你不可哦？】 【啊……好、好的。】 深夜拍了拍墨时的肩膀， 【麻烦你了，墨同学。哦，可以顺便再替我向红莲表达关心吗？】 于是墨时就这么应下了。 要不是红莲是主角，要不是世界会毁灭，或许墨时早就跑路了。 真·窝囊的墨时就这么给深夜办事了。 …… “大家听好，从明天开始，终于就是选拔术式测验周罗喽！” 女老师敲着黑板说。 所谓的选拔术式测验，似乎是指让学生之间直接对战，借此分出高下的考试。 当然所有成绩，并不只是看这测验的结果来决定，但是，这次测验所占的比重相当高。正因如此，班上其他人都显得十分紧张。 这时，一旁的深夜对红莲说: “真羡慕你……反正就算不使出全力，你也不会被退学，还真是轻松呢。” 听他这么一说，红莲看着深夜。 “你只不过一拳就差点把我打死，难道也会觉得紧张吗？” “哈哈，那是因为你不躲嘛。对了，你那时候啊，是真的躲不过我的攻击吗？” 深夜直盯着红莲，继续说道: “会故意让那拳打中的，要不就是大笨蛋，要不就是……” “没实力的废物对吧？话说在前头，我是后者。你根本太高估我了。”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会自己这么说的人都很恐怖。” “你的戒心太重了。你以为这世上有那么多跟你不相上下的怪物吗？你可是让柊家一一让他们选为真昼未婚夫的家伙耶？” “……” “至少我可没被选上。光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所在意的那种能力，我根本就不具备。没错吧？” 红莲说道。 于是深夜笑了。 “如果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那你也未免太消极了吧。” “我天生就这样。” “哈哈，真不晓得真昼是喜欢你这种人什么地方？” 深夜无法理解地说。 听见这番话，红莲看了看深夜，然后又将视线移回老师身上。 老师依然在说明选拔术式测验的事情，例如绝不会让这班上任何人被淘汰，还有教师评价会受到班上的淘汰人数影响，所以大家要好好加油之类的。 这时，深夜说道： “啊，对了，听说你跟真昼见过面了？” “……” “结果如何？有没有跟她好好相处？” 听深夜这么一讲， 也不看他，便直接回答 “并没有。” “啊啊，用不着顾虑我的。因为我虽然是她的未婚夫，不过并不是她的男朋友。顺便告诉你好了，跟你见过面以后，她很难得心情有点糟。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来在那之后，真昼有和深夜碰面。 被他这么一问，红莲笑了一下。 “……她看见我这么弱，所以觉得很失望。” 深夜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望向红莲。 “你真的很消极耶。” “会吗？讨厌的话就不要跟我说话啊？” “哈哈。” 深夜忍不住地笑了。 红莲并不理会他。 女老师又敲了敲黑板。“大家绝对不可以输给别班的人！完毕！” 这时，宣告班会时间结束的钟声响起。 与此同时，全班同学都站了起来。其中有的回家，有的和朋友聊天，有的打扫教室。这间学校没有社团活动，因为大家都觉得要是有闲工夫玩社团，倒不如努力学习咒术，或是进行修炼比较有意义。 由于班会已经结束，红莲也抓起挂在桌边的书包，从座位上起身。 这时，一旁的深夜出声邀他： “啊，一起回家吧？” “去死啦。” 红莲郑重地加以拒绝。接着，他望向教室的出入口，可以看见自己那两名侍从，在那儿偷偷摸摸地看着这里。 小百合找到红莲，挥了挥手。 “啊、啊，红莲少爷！”“喂，红莲少爷早交代，要是太张扬的话就宰了我们，你这样又会挨骂的。” 时雨在一旁拼命阻止小百合，然后望向这里，向红莲鞠了个躬。 顺带一提，就结果来说，两个人都非常引人注目。 “待会儿得好好说说她们……” 红莲喃喃自语。 这时，还留在教室里的十条美十瞪了过来。 “受不了，居然带两个女人当侍从，一濑家的人还真是胆小呢。” 听见这句话，其他同学都笑了起来。 五士典人接着说道： “就是说啊，而且两个都是美女耶。你就先帮我介绍一下嘛。” 一边靠了过来。 对于他的举动，其他同学脸错愕，不晓得该不该发笑。 总之在这班上，柊深夜、十条美十、五士典人的实力与家世，都可以排在前四名。 之所以说前四名，是因为还有一位名为三宫葵的三宫家之女，她个性文静，每到放学时间总是马上回家。 先不提三宫，由于这三名出身名家的高手，不知为何都对红莲十分亲近，因此其他同学不是很明白该怎么和红莲相处才好。 当然了，因为别班同学、学长姐和老师的态度，就跟刚开始时没什么两样，所以红莲被人找麻烦的次数，其实并未减少。 比如几乎天天强拉着自己屋主来找他麻烦的四神谷和。 五士一如往常，一脸轻浮地凑过来。 “呐呐，一濑。你是不是和她们其中一个在交往啊？” 被五士这么一问，红莲看着他： “怎么，你们不是不屑和卑贱的一濑家有牵扯吗？” “美女例外。” “你这算哪门子歪理。” “少啰嗦，还不从实招来。她们是那个吧？是你直属的侍从对吧？所以应该有那个吧？是不是有陪睡啊？” 美十瞬间满脸通红，怒斥道： “喂，五士你这个下流的家伙！不要在教室里说这么猥亵的话好吗？！” 紧接着，教室外头的小百合也出声附和： “就、就是说呀！请您不要乱说话好吗！红莲少爷可是还没碰过我呢！” 她一脸愤怒地大喊。 “……” 听见她这么说，全班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然后五士一脸讶异。 美十活像是看着什么恐怖的野兽一样，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就连在窗外偷听着的谷和也难得陷入了沉默。 深夜则是开心地笑了笑，说道： “呐，红莲。她刚才那句话，我可以跟真昼说吗? ” 被他这么一问，红莲满脸不耐烦地叹口气，然后移动脚步。 “唉……我要回家了。”“喂，一濑。一濑家的人怎么可以这么狡猾。也让我参加玩女人的行列啦。” 这时身后的五士出声说道，但是红莲充耳不闻。 他决定离开教室。时雨抬头望着他。 “那个，我会好好说说小百合……” “那当然。”，红莲说。 “咦？咦？！” 小百合一脸疑惑地环顾四周，红莲视而不见，准备回家。 但是离开教室，来到走廊上后，红莲才察觉要回家可没这么简单。 因为他感觉到从走廊另一头，有股强烈的杀气正朝自己逼近。 “……” 不过，红莲装作没注意到这股杀气。他依旧假装自己是个弱者，是个无能的傻瓜。 不用说，另外两个侍者当然已经察觉这杀气。毕竟无论是小百合或时雨，可都为了保护红莲而经过长时间的修炼。 因此面对这股杀气，两人几乎就要采取行动。 但是这时，红莲压低音量，下令： “不要乱动。交给我应付。” “咦？可是……” 右侧的时雨讶异地说道抬头看着红莲。 而在此时，已经有人一脚踢在红莲的头部右侧。 “唔啊！” 他呻吟一声，难堪地倒在地上，打了个滚，按着头抬起脸，然后望向方才那一脚的方向。 此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个带着好几名跟班的男子。 对方留着一头咖啡色头发，眼睛细的跟蛇一样，嘴唇上穿着唇环。那男的一脸不屑地俯视红莲，说道： “啊，抱歉抱歉。我脚滑了。” 他话才说完，一旁那些跟班便笑了起来。 “混账！” 时雨见状，怒吼一声，上前挥起拳头，朝那唇环男子攻红莲正想制止，但在那之前，原本在唇环男子身后待命的女同学，已经一把抓住时雨的拳头。 时雨有点惊讶。这也难怪，毕竟时雨方才的动作十分迅速。 尽管如此，那女同学却接下这拳，而且还说道： “喂，你到底晓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呀？眼前这位可是柊征志郎少爷耶？” 看来这个唇环男子，似乎是冠有柊家名号的男人。 在这所学校里，他们的家世可是高贵到可用神明来比拟。 女同学继续道： “你居然想对征志郎少爷动手，就算万死也不……” 这时，征志郎打断她。； “没关系，弓。反正一濑家的笨蛋又听不懂人话。像这种畜生，就要用打的来调教调教。” 他举起手。 时雨立即有所反应，想要拨开征志郎的手，但是—— “哈哈，动作太慢啦，小矮子。” 征志郎的拳头快了一步，其实应该说这家伙的动作，比起时雨简直是压倒性的迅速。 “可恶。” 红莲起身，试图阻止征志郎的攻击，可是这时，他忽然停下动作。 因为有人从旁抓住征志郎的手。 红莲转头一看，抓住对方的，原来是从教室走出来的深夜。 深夜就这么抓着对方的手，说道： “征志郎少爷……要是像您地位这么高的人，在这儿打一濑家弱女子的事情传出去，可是会有损家族威名的。” 征志郎瞪着深夜。 “啊？你只不过是养子，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很抱歉，但是……” “但是个头啦。” 征志郎收回拳头 ，顺势又征志郎收回拳头，顺势又 挥了出去，一拳打在深夜脸上。 深夜并未闪躲。随着一声闷响，深夜的嘴唇流血了。 征志郎见状，笑道： “哈哈，你的反应很正确，因为你根本打不过我。” “……” “就是因为你会判断形势，老爸才会选你当真昼的未婚夫，这点你可要搞清楚。” “……我明白。” “还有，既然你们同班那就告诉我吧。这只一濑家的老鼠厉不厉害？在选拔术式测验第二场比赛，我就会碰上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征志郎才会跑来这里，因为他想在测验前摸清红莲的实力。 听他这么一问，深夜回答： “……我刚开始也以为他应该很厉害……毕竟他可是一濑家下任当家候选人，实力应该不错才对。” “没错。” 说到这里，深夜俯视红莲，眼神十分冰冷。 “可是我完全看走眼了。原来这个废物，就连自己的女侍从快要挨揍……眼看伙伴都要受伤了，却还是没办法采取行动。看来他终究只是个家世二流的落魄人而已。” 红莲被狠狠数落一顿。 征志郎笑道： “哈哈，什么嘛，结果原来是这么回事。一濑家的人真的都是废物耶。我听说这家伙的老爸在这学校念书的时候，都提心吊胆地走在走廊边边……看来你也一样。” 听征志郎这么说，那些跟班又笑了起来。 就连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来到走廊，一起嘲笑红莲。大概是看见深夜的态度有所转变，他们这才终于晓得该如何对待红莲。 征志郎转过身。 “啊啊，算了，无聊死了。看你这么弱，我连麻烦都不想找啦。走吧。” 其他同学仍然笑个不停。他们数落着一濑家的懦弱与无能，一边笑着。 而来到走廊上的五士，也离去，接着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四周的同学看到骚动告一段落，大概也觉得没趣，开始跟着离去。 只剩下一个人。 只剩下深夜直盯着红莲。 “你这家伙真没意思。” “亏我之前还对你有点期待。” “……不要随便对我有所期待。” “是啊，你说得没错。居然对你这种没力量、货真价实的废物有所期待，是我自己识人不明。” “……” “算了。你啊，以后不要跟我说……” “主动跟我说话的，是你才对。” 红莲打断他。 深夜露出冰冷的眼神，直盯着红莲。 “是啊，没错。那么不只我，你以后也不要接近真昼。” “……” “你没有资格接近她。真要说起来，像你这种毫无觉悟、也没力量的家伙，根本不该进这间学校。这间真昼所念的学校……像你这种从来没努力过的家伙，根本不应该进来。” 红莲被狠狠训斥一顿。从来没努力过的家伙，不应该出现在真昼面前。 其实红莲也这么认为。 没力量的家伙不该抬起头。在这世上，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有力量才行。 为了无忧无虑地欢笑，必须要有力量。 而他还没有这份力量。 他没有。 他根本没有足以打倒柊家的力量。 因此红莲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当初该怎么做？其实我也不想进这间学校。我知道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可是，我却被你们柊家找来，而且我也乖乖进来了。但是，如果连这样都不行，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我当初该怎么做才对？” 他刻意语出抱怨。 他向对方吐露自己有多么无能。 深夜露出打从心底厌烦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他。 “……” 然而，深夜就只是瞪着，他不发一语，直接转身离去。 这么一来，走廊上就只剩下红莲、时雨和小百合了，已经再也没有人关心红莲他们，他又变回一个普通的废物，变回与深夜、美十、五士他们毫无交流、肮脏的一濑家老鼠。 …… “深夜大人？” 墨时已经在八班的后门等很久了，同时也看完了全过程。 红莲表演的太过真切，就连他自己都产生了一丝动摇，但回想起来，前传可是以“一濑红莲”这个名字命名的耶？ 怎么说，主角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窝囊废物吧？ 他本来是想要去看看红莲的，但深夜让他在这等他。 深夜有些厌烦地说： “没什么，之前我交代你的事不用继续做了。毕竟——我真的不该对他抱太多期待的。” 看来红莲的表演真的骗过了他，让他心灰意冷了。 “是。”，墨时回应。 深夜就这么离去了，墨时看着他走远，随后又看向了红莲那边。 时雨开口说： “都、都怪我太无能……真的非常抱歉。” 接着，小百合也不甘心地说： “可、可是，真的有必要忍耐到这种地步吗？其实红莲少爷……” “小百合。” 红莲轻声喊了声她的名字，阻止她说下去。 小百合皱起眉头，像是在忍耐什么，却又忍受不住，不由得落下泪来。 “……” 红莲凝视着她哭泣的模样。 “……对不起。” 面对这由于主人被人彻底看扁，而使得部下忍不住哭出来的状况，他也只能道歉而已。 “啊，啊，不、不是的……这是因为有灰尘跑进眼睛……” 小百合赶紧使劲摇头，但是，一旁的时雨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都多大了，你以为这种借口能唬谁啊？” “唔唔唔，可是……” “好好，我知道。看到心爱的主人一直被欺负，其实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 “小、小雪……” “但是，你还是要忍耐。主人应该比我们难受多了，他都没哭，侍从怎么可以先哭呢？” “唔唔唔唔，可是……” “你不怕我家里报告？” “啊呜呜。” “就叫你别哭了。我们的存在意义，可是为了保护和抚慰红莲少爷呢。” 听时雨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小百合，瞬间露出开朗的神情。 “啊，对喔！也就是说今晚正是陪睡的好……” “不对！” 红莲敲了敲小百合的头。 “好痛。” 小百合按着头，红莲对她笑道： “可是啊，看见你们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已经放心多了。来，回家吧。” 他推着小百合，迈出步伐。 “是！” 两个侍从回答。 但是这时，红莲脑海里已经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也就是关于刚才那个男生的事情。 柊征志郎。 他应该是真昼的亲兄弟，也就是柊家的人。 红莲没听说过真昼有双胞胎兄弟，从对方也是一年级这点看来，他应该是真昼同父异母的兄弟吧。 红莲思考着征志郎的事情。 他将征志郎刚才的动作，以及和深夜、时雨之间的攻防，都在脑海中重现。 征志郎的动作十分利落。虽然光凭那一瞬间的动作，并无法看出他的实力，但是…… “真不愧是嫡系的人一柊家果然厉害。” 红莲喃喃自语。 “不知道以我的实力，在这里能不能稳得住。” 墨时退回了教室，拎起了自己早已收拾好的包。 在选拔术式测验的第二场比赛，红莲就会碰上柊征志郎。 而且明天就是测验开始的日子了。 或许又是一个看红莲疯狂挨揍的日子啊。 第11章 齐藤 太阳西沉。 街头染上夕阳的色泽。 放学回家的路上。 在一间没什么客人、位居住宅区里的一家小超市前方。 墨时在包里摸出一张面值一万円的纸币，叹了口气， “就只剩这点零钱了啊。” 他才从超市买好食材，肥牛、虾、鸡蛋、番茄、洋葱、蒜云云…… 总之今天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做饭吃了，但似乎心血来潮买多了，所以花了不少。 不过也正好，今天正好是收房租的日子，那些租客们应该已经把钱打在银行卡上了吧。 然而刚出来时，他碰见了两个熟人。 “……” 墨时自觉绕路。 这时，墨时听到， “齐藤哥哥！ 齐藤哥哥！真的买什么零食都可以吗？！” 孩童开心的声音传来，墨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个小男孩。 他留着一头金发，皮肤白皙，面容端正，应该不是日本人，要不然就是混血儿吧。 小男孩一副打从心底感到开心的模样，笑嘻嘻地说： “要买什么带去，孤儿院的大家才会开心呢？齐藤哥哥，你觉得买冰淇淋过去，院长会不会生气呀？” 于是一旁叫做齐藤的男子回答： “不清楚耶。那孤儿院不知道有没有冰箱……” “一定有啦。” “那应该可以吧。反正院长也说可以带零食去。” “耶！” “来，我把钱给你，你去超市里买吧。你一个人没问题吗？米迦勒。” “那还用说。你以为我几岁了？我都八岁了耶。” 听他这么问，名叫米迦勒的小男孩笑着说。 接着他看了看齐藤递给自己的一万円大钞，整个人吓了一跳。 “咦，这么多……” 齐藤笑了。 “因为这是大家的份。” “可是，一万円这么多，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没关系。来，快去买吧。” “嗯！可是，早知道要买这么多零食的话，应该要把小茜也带来的。” 名为米迦勒的小男孩一边说，一边眼睛闪闪发亮，朝超市里头走去。 在这个小男孩走进超市后，墨时开口了： “齐藤？” 他脸上堆满笑容。 “是哦，在孤儿院里，我就是温柔体贴的齐藤哥哥。” “你先前告诉我你叫木岛。” 墨时一脸平静，或者说是……有些彻底死了？ 木岛他是不知道，但齐藤这个名字他可熟。虽说一开始有猜测，但总不会这么倒霉的，对吧？ 结果却发现，大Boss竟在自己的身边。 谁家好人把**oss画成一个路人形象…… 哦，镜贵也啊，那没事了。 “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 齐藤如此说道，随后又看向了墨时手中的袋子，转移了话题： “话说墨君今天是自己做饭吃吗？现在这个时间，就算立马回去，最晚也只能到天黑才能吃到吧？” “心血来潮而已，反正还有零食填肚子。另外，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墨时便要转身走回去了。 “好吧，如果你回心转意了，我们也随时欢迎你。” 齐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 小百合和时雨在采购晚餐食材的这段期间，红莲坐在超市外头的护栏上，本是在抱肩等待两人。 然而现在—— 红莲看向墨时离去的方向，又直盯着齐藤。 “木岛是你的本名？” “我没有什么本名。” “也就是说你只是个杀手。” “是的。” “所以你这个杀手，在孤儿院里是以长腿叔叔自居的？” “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是温柔体贴的长腿叔叔，那应该愿意听听我想说些什……” “没兴趣。” 被红莲这么打断，他笑了。 “可是啊，在这里请叫我齐藤，要不然被米迦勒听到的话，会害他搞不清楚状况的。” 红莲再次望向那名为米迦勒的小男孩所走进的超市。 “所以？你们现在利用那小鬼在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 “大家都知道「百夜教」一直在做人体实验，事到如今用不着装傻。” “不不，这误会可大了。「百夜教」经营百夜孤儿院，完全是在做慈善……” “那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红莲问齐藤。 “是谁把你的身体搞成那样？是在哪里接受改造的？你该不会想说你双亲健在，自幼得到温柔亲情的照料吧？” “……” 听见这番话，齐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接着他一脸认真，说道； “……是啊，我的确是从百夜孤儿院出来的…不过我是自愿成为实验品，身体才会被改造成这样。” “哦，洗脑是吗？” 但是齐藤仍然注视着红莲，继续说道： “不，为了让这个国家走在正途上，「百夜教」一直在认真思考。也许红莲少爷还不晓得，日本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会被卷进末世号角之中，进而毁灭。” 他放言道。 不过听见这番话，红莲笑着说： “哦，来了。末世论吗？这可是新兴宗教的家伙最擅长的招式呢。如果不信教，就无法在末世幸存，是吧？这招我们也在用，柊家也一样，都在教义里放进类似的要素。所以？你该不会以为搬出这招，就能成功让我入教吧？” 然而，齐藤的表情并未松动，依旧相当认真。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出实情……要是再这样下去，病毒就会蔓延开来。一些绝对不可以碰的禁忌法将会失控，使得这世界再也无法让人生存。”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正在预防这惨剧发生？” “是的。” 红莲笑了笑。 “所以不进「百夜教」的罪人，会因为感染病毒而丧命，所以你才会要我马上入教？” 听到这里，齐藤也笑着摇摇头。 “不，其实这不是宗教上的问题。事到如今，我并不打算跟你说这些。” “所以？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红莲的疑问，齐藤回答： “这是有关战争的事情。散播病毒的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人类。而且还是那些你所熟知的人，也就是叫做柊的那些人。” “嗯，你是指……” 齐藤不理会红莲，继续说道： “为了从「百夜教」手上抢走国家咒术组织的地位，「帝之鬼」鬼迷心窍，企图动用绝不可以碰的禁忌法。所以我们才会拼命试着预防这件事发生。” “……” “如何？我们的利害关系一致对吧？” 说到这里，齐藤咧嘴一笑。接着，他向红莲伸出手。 “所以何不跟我们联手呢？在世界毁灭之前，一起打柊家。” 红莲看着齐藤的手。 根据齐藤的说法，柊家企图动用会毁灭世界的禁忌法，因此要邀红莲一同阻止这件事发生。 而在击垮柊家之后—— “……一濑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提高，是吗？” 齐藤笑着点点头。 “对于协助「百夜教」的一濑家，我们当然会让你们以名门之姿，取代现在柊家的地位，管理「帝之鬼」和「帝之月」两个组织。” 「“是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是在建议整个一濑家 ——不，整个「帝之月」都出手协助你们吗？” “那当然。”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一濑家的当家是——” “令尊是吗？可是令尊是属于稳健派的。” 听他这么一说，红莲又笑了。 “所以我是激进派的？” 齐藤略带歉意地点点头。 “我之前也提过，我们已经调查过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你，或是令尊也一样。而在调查之后，我们决定和可能接受这项提案的人接触。” “那个人就是我？” “是的。” “你们觉得我会很干脆地接受这提议？” “不，并没有。我们只是想说在展开行动之前，先跟你打声招呼而已。” 齐藤摇摇头，如此说道。展开行动之前。也就是说—— “就算一濑家不参加，你们还是要开战？” 齐藤耸耸肩。 “其实先开战的是柊家啊。” “你们向我透露这么多消息，应该表示激战就在不久的将来吧？” 齐藤莞尔一笑，点点头。 “你有十天可以考虑。十天后，「百夜教」和柊家就会开战。” “十天，是吗？所以只要在那之前回复你……” “不，请你现在就给我答复。如果今天你不愿意加入我们，那在整个计划中，你就是我们的敌人。” 齐藤说完，便目不转睛地望着红莲。 红莲瞪了回去。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首先，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怎么可能这样就同意。柊家真的想动用禁忌法吗？真的有必要阻止他们吗？更何况，说不定这件事是你们「百夜教」和柊家联手，为了试探一濑家的幌子。在这种情况下，你却要我马上给回答？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红莲试着说道。 没想到齐藤听了后点点头，说：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好谈了。” “等等。” “怎么?？还是你决定要和我们联手？请把你的决定说清楚。其实对我们而言怎样都无所谓。不管你们是要加入我们，还是不加入……” 换句话说，就是这么回事。 要是开战，伙伴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是，就算是这样，以一濑家的这点战力，并不会影响大局——这便是这些家伙的想法。 而这的确是事实没错。 毕竟比起一濑家长年来臣服于其下的柊家，「百夜教」可是个更为庞大的组织。对他们而言，应该没有必要哀求一濑家加入。 而齐藤之所以来找红莲，完全只是在开战前先打声招呼而已。而他们的意思，就是“要是不马上答复，就把你们一濑家一起灭了”。 因此，红莲开始在脑海中思考，到底该怎么做才是上上之策，才不会毁了一濑家的未来，不会毁了「帝之月」底下成员的未来。 红莲在此时此地的一句回答，有可能改变今后所有一切。 那么，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红莲在脑海中考虑了一阵子，这才说道： “至少再给我一个小时……” “不行。” 被齐藤一口回绝，红莲眯起眼，回答 “那我拒绝。我没办法跟无法沟通的人合作。我不想当你们的部下。” “是吗……真是遗憾。” “不，现在遗憾还太早。之后你们一定会尝到苦头而且懊悔，后悔当初没给我时间考虑，让我加入当你们的伙伴。” “哈哈，这笑话真好笑。” 齐藤笑着说。 这时，超市的门打开了，名叫米迦勒的金发男孩走了出来。 “齐藤哥哥！ 来帮我一下！我零食买太多，太重了提不动。” 红莲朝他望去。 米迦勒似乎察觉红莲的视线，问； “呐呐，齐藤哥哥，那个眼神凶巴巴的哥哥是谁呀？” 齐藤对米迦勒笑了笑，却又不看向红莲，直接说： “嗯？不知道耶。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呢。” “我不认识诶。” “这样啊。那可能是变态吧。” “呜哇！好可怕！” 这似乎就是齐藤与红莲交涉后的结论。 齐藤说他不认识红莲。也就是说，两人之间已经不是伙伴关系。 齐藤和这个孩子就这么转过身，迈出步伐，大概是要回孤儿院吧。 红莲默默地望着他们，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 “不知道我的判断到底正不正确。” 他心想：至少待会儿有必要确认一下。得先和家里联络，确认一下齐藤刚才说的是否属实才行。 十天后，「百夜教」和柊家即将开战一一这件事红莲之前并不知情。 但是，若此事属实，一濑家该如何行动，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对这场战争又该参与到何种程度，都必须赶紧做出决定—— 等等，说不定这些行动正是「百夜教」的目的？他们可能是想借由挑拨一濑和柊家之间的关系，好坐享渔翁之利。 总之，他必须慎重行事才行。 “红莲少爷！让您久等了！” 就在这时，小百合和时雨也走出超市，双手提着装了食物的袋子。 红莲松开交叉的双臂，从护栏上起身，然后望向侍从手上的袋子。 “你们买那么多是要干什么嘛。” 小百合开心地说道， “哎呀，因为今天遇到很不开心的事，所以我想说来开个烤肉咖喱炒面派对。” “你到底想吃多少啊？” 一旁的时雨接着说， “而且这些，全都是小百合爱吃的东西。当然不管红莲少爷想吃什么，我们也会准备。对吧，小百合。” “没错！红莲少爷，您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您每次都这么说，这样我们很伤脑筋耶～不管怎么样，明天起就是选拔术式测验了，您一定要吃得饱饱的，好好调整体力才行！” 尽管小百合这么说，可是听过方才「百夜教」那些事后，红莲对选拔术式测验已经失去兴趣。 毕竟十天后，说不定两个庞大咒术组织之间就将开战。 “来，说说看嘛，您想吃些什么呢？” 小百合一脸期待，一边靠向红莲，看来不回答她的话可能会没完没了，于是红莲只好回答： “那就咖哩吧。” “印度咖哩？还是欧风咖哩？” “荞麦面店里卖的那种。” “包在我身上!好，今天要煮好吃的咖哩！啊，要做荞麦面店那种的话，还得买葱才行。等一下喔，小雪，我去买回来！” 小百合说着便转过身，又回到超市里。 时雨望着她离去，接着用那冰冷的眼神，抬头看着红莲说： “红莲少爷。” “嗯？” “我顺便问您一下，您还记得昨天也是吃咖哩吗？” “咦？啊～是吗？” “您该不会有什么烦恼吧？” 她追问红莲，接着又补上一句： “如果您很在意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谈谈……” 红莲摇摇头。 “啊，不是的，跟那无关。而且这几天我会再找你们商量，你就别放在心上，再等一下吧。” “这几天? 您的意思是……” “在那之前，我要先跟家里联络。我手机的窃听……” 听他这么一说，时雨似乎理解目前事态紧急，脸色跟着 一沉。 “当然已经布下好几道防止窃听的安全措施……” “可是，这里是柊家的势力范围对吧？” “是的。” “那就没办法百分百保密了。” “我也这么认为。” “好吧，那就等回家之后再写信。叫家里派人来收信吧。” “好的。需要现在马上行动吗？” “马上。” 时雨点点头，正想拔腿就跑，这才想起自己双手还提着超市的袋子。 “啊……” 听见她这声轻喊，红莲便一把抢过袋子。 “我来拿。” “谢谢少……” “动作快。” “是。” 时雨拔腿急奔。 与此同时，小百合也走出超市。她东张西望一下后，问道： “奇怪，小雪呢？” “她有其他事要做。” “啊、啊，怎么可以让红莲少爷提袋子……请交给我来吧。” “没关系，回家吧。” “可是……” “都跟你说没关系了。” 红莲说着，便朝家里的方向迈出步伐。小百合一边跟在后头，一边说道： “那、那个，红莲少爷。” “嗯？” “那个，我们两个这样走在一起，不晓得从其他人眼中看起来，我跟红莲少爷会是什么关……” “要幻想的话自己幻想去。” 红莲打断她，如此说道。 “啊呜……我知道啦。” 到了晚上，红莲给家里写了封信。 内容有「百夜教」和自己接触的情形。 以及柊家鬼迷心窍，还有可能毁灭世界的病毒一事。 「百夜教」和柊家即将在十天后开战之事。 还有红莲拒绝「百夜教」提出的合作一事。 这封信应该在今天内就会送到家里。这次的问题如此严重，看来不仅是一濑家，就连「帝之月」的干部也会齐聚一堂，共商今后的对策才是。 针对齐藤那番话的真伪他们应该也会展开调查。 这大概会花掉三天时间。在那之后，应该还得花一个礼拜做准备 但是，如果齐藤所说的十天后开战属实，那么他们可没时间慢条斯理了。 战争可能爆发。 而且一个搞不好，日本还可能因为这场战争而毁灭——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究竟该如何行动? 不，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利用这场混乱，让自己做到最大的利益才行。 第12章 夜间的危机 阳台上传来了一道微小“啪嗒”声，黑色的身影悄悄地翻了进来。 就是这里没有错了。 不过，这个房子的主人似乎还没有睡。 就连灯都还亮着。 书房中传来一声抱怨，看来是屋主的。 “唔……果然啊，自学什么的根本行不通嘛……头好晕。” 就在刚刚，他试着做了一下道教的术法，结果不知道怎么自己晕了。 身穿休闲服的少年瘫倒在书桌上，吐出一口气。 是熬夜到现在了吗？阳台潜伏着的人心想。 他应该是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自信，于是直接从阳台潜入进了客厅。 他走到了墨时的身后，距离已经这么近了，他的目光甚至直直盯着这个人了，这家伙却仍然没有反应。 大人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弱者？ 算了，总之先打晕绑回去吧。 然而在他出手的下一刻，椅子上的少年竟迅速起身闪了过去。 什么？ 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瞬的空白档，不过很快又立马出手了。 这次比刚刚快了不少，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反应过来的攻击。 可墨时却又一次躲了过去，同时惊恐道， “你是什么人？！”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可他的速度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他地盯着墨时，一把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断言道， “你不是人类。” 且先不管他所说的话—— 墨时定睛看，发现这人的脸精致的很，看来不是什么路人杀手，那应该很强吧？ 不对不对，动漫里也有颜值高但死的早的NPC。 但这个家伙应该很强吧？反正在自己看来很强。 暂且不管他说的什么人类不人类的，他只知道现在有危险了。 此时墨时开始汗颜了，毕竟其实刚才那两次闪避…他自己都没太反应过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后面站着一个穿夜行衣的、看起来只比他高一点的少年模样的家伙。 黑色短发、血瞳、尖耳……是吸血鬼? 与此同时，对面这家伙似乎也有些紧张。 看来大人说得不错，所以一定要小心应对，且不能失手。 但这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那么可怕的反应力和速度 局势似乎对我不利，该打起精神来了。 于是就这么被高估了。 墨时这时问： “你是吸血鬼？我记得吸血鬼不是一向对人类不感兴趣的吗？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然而对方却只是冷哼一声，随后便直接挥下了手中的剑。 墨时又一次闪开。 啊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该逃了？ 不知哪来的劲，墨时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竟直接与对方迅速拉开了距离，一转眼间便已经退出了自己的书房。 吸血鬼没想到墨时速度突然变快，愣了一下，随即追了出去。 高级公寓的房间自然不算小，但如果碰上杀手就有些不够看了。 就在墨时快跑到阳台时，他突然加速，一剑刺向墨时后背。 墨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下意识地侧身一躲，剑擦着他的衣服划过。 “艹” 墨时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声。 “站住。”，那个杀手冷冷说道。 墨时不去管对方说的话，跑到阳台，心一横，直接翻窗一跃而下。 那只吸血鬼应该也没想到他会破窗而出，赶紧追过去。 也得亏这是高级公寓，不然就其他那种公寓，怎么也不会有绿植接住他。 虽说逃跑的背影有些狼狈，但吸血鬼却不敢大意，也跟着跳了下来，继续在后面紧追不舍。 墨时内心痛苦，真想问一问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攻击他。 但是吧…… 墨时的身体机能与他的速度并不匹配，因此只够他也不敢分心。 毕竟他的第一视角就和网上女鬼捉人的那种第一视角几乎一模一样。 视野中的一切飞速倒退。 墨时敢说自己大学时期开的摩托都没现在自己脚跑的刺激。 哈哈，太奶我想你了。 太奶我是不是在高速上超速了？哦、什么？原来我没开摩托。 “……” ……这对吗？！ 墨时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听脚步声，后面的人还在追。 但始终没有追到。 对了，刚刚他说了什么？ 【你不是人类。】 他如此笃定地说着。 自己原来不是人类？ 可他怎么可能不是个人类啊。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一不小心扭进了一个胡同里，然后……这里是个死胡同。 哈哈，这下糟了。 那个吸血鬼追了上来，一拳打在了墨时脑袋右侧的墙上，吓了墨时一跳。 他淡淡道：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了，那么就乖乖和我回去吧。” 墨时举起手做投降的样子，同时又颤颤巍巍地问： “所以说，我是惹了谁吗？为什么要抓我？” “我只负责执行任务，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动手打晕墨时。 “唉等等等等等！别！” 墨时赶忙喊道，当然，这不是什么电视剧，对方根本没有停。 于是情急之下，墨时又一次闪了开来。 “咱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喂！” 吸血鬼皱了皱眉，显然对墨时的闪躲有些不耐烦。 他再次加快速度，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刺向墨时。 可是还是被躲开了。 “为什么不回击。” “我很弱的，只会逃跑。” “哈，这样蹩脚的理由是要用来骗小孩子吗。” “……” 显然是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了。 墨时问： “所以我今天必须死喽？” “我的任务只是抓捕你。” “哦……” 于是墨时又跑了。 …… 好不容易才甩开了这个家伙，总算可以休息了。 至少躯体上没受什么伤。 住在旅馆凑合过了一晚，然后就直接试探性地回家看了看。 很好，没有什么吸血鬼。 墨时再次回到了书房，毕竟上学的包还在那里，书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那么就先去上学吧。 至于早餐什么的，路上解决就是了。 “呦～早啊，小时。” 然而在常去早餐店就碰到了熟人。 是谷和。 “早上好？” 墨时迟疑地走了过去，问： “谷和同学也在这里吃早餐的吗？” 谷和冲他笑了一下，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在这家早餐店，谷和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包。 墨时走了过去，道，“怎么了吗？” “你看，店主养的这只小猫，多可爱～” 墨时过去一看，又退后两步，说： “这哪是什么小猫，这这真的不是老虎吗？” 是的，这不是猫，而是只幼年老虎。 “哈哈~小老虎不也很可爱吗？” 好吧，看来这家伙是故意的。 “话说回来，小时你这是昨晚没睡好吗？”，谷和一边喜滋滋地撸着小老虎，一边问。 “嗯？是啊……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是昨晚太紧张了？” “是啊。” 墨时点头，昨晚确实是十分惊心动魄。 “放心好了啦～以你的实力，选拔术式测验一定可以过的啦～” “哈哈……” 说实话，经过了昨晚那场传说中的“速度与激情”之后，他倒是没心思去想什么选拔什么测验了。 昨晚自己那速度……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够抵达的呢？哪怕是因为求生意志，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吧？ 而且，昨晚那个家伙，是吸血鬼没问题吧？ 可是吸血鬼向来对人类不感兴趣。 墨时扪心自问，他自穿越来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疑似吸血鬼的人。 但是，他抓自己干什么呢？ 【我的任务只是抓捕你。】 抓捕我？为了什么？ 是谁要抓我？ 自己接触过的势力，除了柊家的「帝之鬼」，也就「百夜教」了。 且先不提「帝之鬼」怎么找的吸血鬼帮他们办事，他们本身就没有抓自己的必要。完全没有嫌疑。 那么「百夜教」？说实话，他与「百夜教」的接触也仅仅是与齐藤，虽说他们先前邀请了自己加入他们却遭到拒绝。 啊……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总的来说，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如果知道更多的事情，没准就能搞清楚了，哪怕是一点也行。 只要是一点，也起码能看出一些出入。 但重要的是，自己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据齐藤所说，战争很快就要到来了。 这时，墨时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叫他把思绪拉了回来。 谷和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一只手抱着一只嗷嗷叫的小老虎，一边用另一只手弹了下墨时的脑门，同时说： “又开始发呆了啊，想什么呢。” 墨时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啦……” 谷和耸了耸肩，把小老虎放了下来，说： “你是来吃早饭的吧？听说这家的饺子不错，我还没尝过呢。” “……” 一听谷和这么说，墨时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果不其然，谷和下一刻便道， “方便我蹭个饭吗？” “进去吧。” “好耶～谢啦，小时。” “所以说你先前没有在这里吃过吗？” “嗯哼～我平时都是在家里吃好才出来的，偶尔才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早餐，跑到外面吃。” “原来是这样啊。” “话说回来，我都叫你‘小时’了欸～” “呃……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你还是一直叫我‘谷和同学’欸～” “啥？” “凭我们俩的交情，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叫我‘谷和同学’啊？该叫‘谷和’才对吧？” “……” 谷和做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搞得墨时像是什么负心汉一样， “好哇你！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果然……是我错—付—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喂？！” “所以说小时你果然是——” 墨时赶忙打断他， “好啦好啦！谷和你别这样了——” 随即，谷和露出了一副计划得逞的表情。 “诶嘿～” 第13章 选拔术式测验 选拔术式测验从早上八点开始的。 地点是操场——说操场只是好听，其实根本是个演习场，宽敞到足以用作军事训练。 全校学生都聚集在那里。 由于选拔术式测验是由各年级的所有学生集合起来而进行淘汰赛，因此需要花上整整一个星期。 顺带一提，因为同班同学只有在连胜几场后才会碰头，所以在前几回合，甚至会有一点各班对抗的味道。 当然，最后会留下的只有个人成绩而已，但是—— “大家听好，你们作为精英班，我绝对不能够接受你们输给其他班上的人！” 班主任如此说道， “从今天开始的这一个礼拜，可要好好证明我们是全校数一数二的精英班级，大家一定要铭记在心！” 虽说其他班也全是精英班就是了。 烦死了，这一类的话术以前虽说没怎么听过，但也是挺烦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那只是因为墨时其实根本就不想参加什么测验。当然，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搞得现在依旧满脑子都是吸血鬼、「百夜教」什么的—— 比起测验这种事情，他倒是更乐意去关注红莲的情况。 自昨天在走廊上发生那件事后，深夜、五士、美十都不再接近红莲了，于是他就相当于完全陷入了被孤立的状态。 或许对他而言，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墨时名下的公寓之所以是高级公寓，还是因为十分安全、舒适、有保障。 至于为什么突然提到公寓。 因为他的公寓的电梯里一直都有监控，他也一开始就申明过的，所以所有租客都知道这件事。 不过早就嵌在墙里就是了，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找到。 除非真的有人闲得慌，在电梯墙壁上乱摸，摸出来触感不对的地方，然后发现监控的存在。 红莲在开学第一天后在电梯里的遭遇墨时都看见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看见—— 他昨天遇到齐藤后才想起来他会不会也去找了主角，毕竟也才那会才反应过来，早该意识到的。 于是在被吸血鬼找上门前就一直在看监控，之后看完了监控才做其他事情的。 所以说啊，大佬就是大佬啊—— …… “我说啊，你昨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看你今天总心不在焉的。” 谷和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坐在墨时旁边，一边从包里拿了瓶可乐，一边问。 “咦？很明显吗？” “那当然，平时你虽然有时看起来呆呆的，但也没今天这么频繁吧？倒像是有什么心事。” “哇呜，这都能看出来啊？” “那当然，我可是名门，可厉害着呢——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有人要抓我，我被追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甩掉他。所以……” 墨时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看见谷和脸上那惯有的笑意几乎是瞬间消散了，变为了极其诡异的温和。 “谷和？” “哈哈，那家伙的胆子还真大啊，居然敢打主意到你的头上。” 怎么感觉谷和这家伙身边的气压急剧下降了？墨时疑惑地看向他，说： “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有些小生气啦～你知道的，我们四神家世世代代侍奉着柊家。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敢碰柊家选中的人，看来有些活腻了啊。” 墨时默默地往另一边移了些，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生气”这一词，突然觉得谷和好恐怖了。 这就是名家的威力吗？ 也是，柊家在他们眼中宛如神明。得知神明所青睐的人被袭击，怎么样都会气愤吧？ 反正，墨时是这样认为的。 又或许，单纯是为了墨时这个人本身。 第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场就是墨时的比赛，对面是九班的一个女生，叫做杉山绿。 坏消息：比赛完全是以实战方式进行。 因为墨时其实根本就不擅长作战。 不过也有好消息：获胜的条件和规则——只要监察官认为某方获胜，胜利便属于那方。 监察官会将比赛的胜利，判给他认为能力较佳的一方。 要是不小心杀掉对手，反倒会被扣分。 这样对墨时而言倒是更方便了。 只要展现出绝对的速度就行了吧？只要这么做，监察官一定就会认为他可以获胜的吧？ 毕竟如果是在真正的战斗上，自己所体现出的速度应该是完全有能力秒杀对方的。 但此外，只要不违背这些规则，无论使用任何武器或咒术，都不会受到限制。 就算不小心杀了对手，也不会因此退学，而且不会被追究责任，更不会有警察前来逮捕。 这个学校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里完全享有脱离法治外的权力。 这可是由有如神明的柊家所掌控，位于日本，却又像是另一个国家的地方。 当然，为了避免出人命，有五名老师担任监察官，负责整个比赛的裁判。 这个女生的实力并不差，但对墨时而言，就算只是有意识地躲开，也能十分轻松了。 但墨时从来不会愿意累着自己。 所以，上场不过是一分钟不到。 墨时在那个女生攻击的下一刻便闪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仅此而已。 “获胜的是一年级八班的墨时。” 这时，监察官喊出墨时的名字。 在观众席上，红莲定睛一看，那个平时可以说是唯唯诺诺的屋主已经和与他同班的那个女生分出胜负。 没有使用幻术，也没有使用其他的术式，仅仅是速度快。 “第一场就碰见了柊家选中的大人物，也太不走运了！” 看见这景象后，九班班主任爱内彩爱却并没有什么难过，其他同学也是。 “没关系，毕竟是墨时嘛，本来就没有可能赢，只是运气不怎么样而已！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喽！” 爱内彩爱鼓励地说着。 下一个同学走上前去。 根据赛程，今天二班、八班、九班的所有学生，都将与其他班一决胜负，属于是三方互斗。 才刚一下场，八班的其他同学就都拥了上来。 由于墨时平时基本都被谷和拉着四处凑热闹，所以在自由演习的时候很少战斗，就算战斗也只是和谷和私下切磋，很少在外面动手。 因此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墨时是“柊家选中的人”，所以很强，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强。 “墨同学！原来你那么强啊！好厉害！” “是啊是啊！不愧是墨同学，速度真快！不敢想认真起来能有多强！” “该说不愧是天才！就是厉害！” 周围的吹捧声不断。 自开学以来，墨时在学校里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周围人一直在用十分友善的态度对他。 当然，最大的功劳还是柊家。 但墨时偏偏就是不喜欢这种到处都被人恭敬着的目光。 让人感到压力很大。 谷和将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笑着道， “所以说啊，小时还真是厉害～” 墨时无奈， “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 谷和笑了几声，看上去没有上场前那会的阴沉了，至少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至于谷和拉他去哪里，想都不用想，绝对是九班。 不知道为什么，谷和一直热衷于给红莲找麻烦，尤其是用可乐淋他。几乎每天都被小百合找上门借用烘衣机。 墨时才被带到九班这边就看到了红莲在和时雨对话。 “您说谁是矮子。”，时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就站在红莲身旁，眼神冰冷地抬头望着他。 “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说先跟红莲少爷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 “因为我班上是红莲少爷班上的对手。” “我看得出来啊。” “是啊，您说得没错。我本来以为红莲少爷，可能不清楚我是哪班的……没想到您也有在关心我呢。” 这时，谷和走了过来。 “我说，一濑家的废物——” 随即，时雨便瞪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日常的互斗了，不过现在在操场，谷和也不好干扰其他同学，于是只是和时雨嘴毒。 墨时对此甚至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懒得去拉谷和了。 红莲这时也在装废物，不说话。一副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不会参与的样子。 墨时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也不参与，转而去看比赛了。 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场上那个和红莲同班的一个学生正一脸拼命地奋战着。 他的动作很慢。 而且连咒术的发动速度，以及武器的运用都很生疏。 这种程度，真的是精英吗？ 或许是被谷和拉着练久了的原因，墨时觉得这人好弱。 第14章 时雨与美十的较量 正在谷和和时雨互相嘲讽时，一旁有个声音传来。 “你们站在一起说些什么？” 一头红发的女孩，正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 原来是十条美十。 红莲望向美十，回答： “你来做什么？” 听他这么说，美十指着时雨。 “我的对手，就是你的那个侍从。” 红莲看着美十，然后低头望向一旁的时雨。 “真的吗？”，他问。 时雨点点头，“真的。” “是喔。那可精彩了。” “我可以打倒她吗？”，时雨问。 被暂时无视的谷和淡淡地看着他们，出言道， “你怎么可能打赢她？她可是十条家的人，这种窝囊废底下的侍从，怎么可能动得了她一根汗毛？” 被这么一挑衅，时雨朝谷和瞪去。 然后说道： “你……要是继续侮辱我的主人……” “啊哈哈～要是我继续侮辱他，会怎么样？” “我就杀了你。” 时雨的语调十分冰冷。而她语气中的压力与冷度，恐怕光凭这股杀气，便足以让普通人因此全身颤抖、动弹不得。 不过，谷和并不畏惧。 他戏谑地看着时雨， “就凭你？” 时雨瞪着他。 这时美十道， “哼，他说的没错，就凭你是不可能的，趁早放弃好了。” 美十并不畏惧，也不可能畏惧。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等着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喽。说大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然后转向谷和和墨时，说： “谷和同学，还有墨同学，还是离一濑家的废物远一点吧。本事没有一点，说大话却实厉害，让人烦躁。我就先回去了。” 谷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感谢美十同学的善意提醒啦～” 啊，这回是近距离看一濑被诋毁。有些脱敏了怎么办？都不慌张了。墨时如此想着。 这时谷和说道， “呐～小时，我们也走吧。” 谷和朝墨时笑了笑，又鄙夷地向红莲瞥了一眼。 “……” 又是看朋友和主角作对的一天。 墨时感叹，随后又看向红莲，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墨时索性就不去再看了。 “嗯，走吧。” “……” 红莲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下这个同理心泛滥的家伙总该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我了吧？” 随后又说， “呐，时雨。” “是。” “你打得赢那家伙吗？” “那当然！无论是十条家的还是四神家的。” 时雨罕见地表露情绪，挺起娇小的身子说。 所以，她应该能够毫无保留地全力迎战。 但是，就算把这点也纳入考量..... “那个，其实十条家的美十，好像也蛮厉害的耶。” “您到底站在哪一边呀？” …… 离开九班的位置后，谷和叨叨着， “话虽如此，但我其实还蛮好奇一濑家的能耐的。虽说她应该不会使出一濑家的咒法。毕竟没必要让敌人知道一濑的秘密。就算要动用咒术，估计也只会用跟柊家一样的招式。” 墨时想了一下，问： “你觉得美十同学会输给她吗？” “这倒是没多大可能吧？毕竟只是侍从而已。总之，先看着就行了。” 谷和话才刚说完，监察官便喊了时雨的名字。 “一年级二班，雪见时雨。上前。” 墨时抬头望向操场的对擂台。 接着监察官喊出时雨对手的名字。 “一年级九班，十条美十。上前。” 谷和拉着他走到了前排，或许是因为身份尊贵，居然也有人肯让位。 美十走向台上。她轻轻撂起那头红发，像是在夸耀自己十条家的高贵身份。 看见对方的举动，时雨冷冷地说： “你这权威主义者。” 美十露出既强势，却又美丽的笑容，说： “我听不见二流的人在说什么耶。” “我要杀了你。” “你没那种能力。” 在美十把话说完之前，时雨先将手伸到身后。应该是取下了衣袖里藏的武器。 美十嘴里也念念有词，大概是在发动柊家的咒法。说到十条家的战斗方式——就是借由咒术将体能提升至极限。 这招似乎是改良自之前深夜使用过的降神法，而在她那头红发上，已经开始冒起比头发更鲜红的三角火轮光。 “那是金刚夜又明王咒哦，不过改良了些。是十条家独有的。” 谷和在旁边解释道。 监察官走上前。 向两人说明比赛的注意事项。 关于表示比赛结束的信号。 以及如果杀了对方，会对成绩有不良影响一事。 从其他同学里头，可以听见五士典人轻浮发笑的低语声。 墨时朝左边看去，那是九班的位置，和八班靠的比较近，所以一些声音他也听清了。 “哇哦哦，真厉害。美女之间的比赛果然有看头。” 柊深夜接着说道： “……这场比赛，应该可以见识到一濑家的咒法吧。” 原来深夜是抱着这个念头在观看比赛，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很期待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上次红莲的模样实在太难堪，所以让深夜对一濑家失去了兴趣。 墨时转过头来，专心看比赛。 这时，监察官喊道： “比赛开始！” 刹那间，时雨与美十展开行动。 经过咒术加强后，美十的动作异常迅速。 不过，时雨仍能充分加以应付。 她向后一退，手一挥，无数短刀便从袖口窜出——苦无。 系在苦无柄上的丝线在空中飘舞。 只要碰触到其中一条线，绑在上面的符咒便会爆炸，苦无就会跟着飞窜。 但是，美十只是低头看了看。 “这样啊，原来是以暗器为主……这能力还真适合苟且偷生的一濑家。” 美十并未停止冲刺。 她无视对方瞬间布下的陷阱，只顾着直线前进。 美十那双露在裙子外头的细腿，碰触到那些丝线。这一瞬间，符咒随之爆炸。苦无飞窜，朝触及丝线的敌人飞去。 然而，美十轻而易举地便闪开。 尽管苦无接二连三地飞来，但美十全都加以躲过，避不开的便伸手击落，一面继续前进。 谷和这时轻笑，“哇，十条家果然厉害。 ” 美十轻而易举便拉近与时雨之间的距离。 “好了，到此结束。” 她笑道，正准备一拳刺出。 不过这时，时雨也笑了。 “可惜。你的傲慢害死了你。” 她弹了一下右手指。转眼间，原本被美十闪开、击落的苦无，其前端便随之爆炸，然后从地面弹起。 之后，拖在苦无后头的丝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美十正要挥出的拳头牢牢捆住。 “额呃。” 美十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也难怪，因为时雨使用的丝线上灌注了诅咒。只要碰到，就会像是被注射麻醉药一样，动作变得迟钝。 时雨看起来没有手下留情。 她从裙底又拿出一把苦无，想顺势朝美十的颈子射去。 红莲见状，正想命令时雨住手。 监察官也正要大声制止她。 但在那之前， “给我动起来——！” 美十大吼。 在她那头红发上，变得比刚才更红的火轮光转了起来。接着她无视绑住自己的丝线，顺势刺出一拳。 “什么？！” 时雨一脸讶异。美十一拳打在她的脸颊上。 “呃啊！” 她一面呻吟，一面扔出苦无。苦无掠过美十的脸颊，不过并未直接命中。 而时雨的身子就这么飞了出去，那距离简直让人无法置信。她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动也不动。看来她伤得十分严重，恐怕是震到了脑袋，所以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但是，美十还能动。她正准备朝时雨身边冲去。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站住！这场比赛由十条美十获胜！” 监察官大喊。 胜负揭晓。 台下的谷和笑出了声， “瞧，我就说吧～” “不过却没有看到一濑家的术式诶……”，墨时有些失望。 虽说在公寓电梯看到过，但可以的话，还是想在现实看一看的。 “看来是拿不出台面吧。“ 再看台上。 停下动作的美十，却一直凝视着倒地的时雨。不知为何，她看起来很不甘心地望着时雨。 监察官见状问道，“怎么? 还不退下。” 可是她摇摇头，向五位监察官举起手，似乎有话要说。 “那个……请把这场比赛改判成平手。” “咦？” 所有监察官的视线，都集中在美十身上。 美十开始解释。 她指了指自己被轻轻划过的脸颊。 “我这边最后被她弄伤了。而且她可是专门使用暗器的，如果这是实战……” 这时监察官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实战，上面应该会涂致人于死的毒药？” “是的。虽然我受过训练，就算中毒也还能行动一阵子，应该可以给爬起不来的她致命一击，可是……” “可是最后你也会死？” “是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但是，比赛的结果不会改判。这场比赛是你赢了。” “可是……” “比赛的胜败由我们决定，你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不要这么多话。还是说，你打算违抗柊家定下的规则？” “……” 被监察官这么一说，美十也不再争辩。 “对不起。” 她道了声歉便退下了。 第15章 一濑的爬虫—— 她的脸皱成一团。 “再、再怎么说，至少得由我赢下这场比赛才行……结果我又、让红莲少爷、丢脸了。” 时雨只说到这里，便开始流起泪来。 看到她这模样，红莲笑了。 “十条厉不厉害？” “……厉害。是我太愚蠢，才会瞧不起她。” “还好啦，其实你们是平手嘛。” “雪见家身为一濑家的护卫，对我们而言……平手就跟输了没有两样。” “那你就是丧家犬喽？” “是的……” “你自己站得起来吗？” “唔……” 看来她还没办法起身，这也代表美十刚才那拳相当有威力。 这时，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 是美十的声音。 “那个，你没事吧？”，她一脸担心地说道。 “……请你不要靠近我。” 时雨如此回答。 红莲转头说： “你也听见了。” “可是……“ “时雨现在很不甘心，都快要哭出来了，所以不希望有人靠近她。你好歹也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嘛。” “唔啊……” 这时，美十露出有点伤脑筋的表情。 看来她确实基本上是个好人。 不过…… “可是，像你这么无能的家伙，才没资格说我呢。”，不知为何，她把生气的矛头指向红莲，以强势的目光瞪了过来。 “啊，是吗？” “没错。我现在可是在跟雪见时雨同学讲话，我已经实际和她交手，认同了她的实力……” “你的意思是我很碍事？” 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看来是这样喽。” 又是四神家的那个人。 既然他来了，那么那个同理心泛滥的家伙应该也在的吧。 有够烦人的了。 美十有些不满地看向来人，说： “哈？你来做什么。” 谷和一边笑着，一边又漫不经心地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可乐。 “来看看可怜的一濑爬虫。” 然而，他身边跟着的墨时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墨时的眼神像是再说： 你别丢可乐了，求你了。 好歹也算好朋友了，谷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把可乐放了回去。 突然，对面的美十突然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 “你…墨同学，你和谷和同学是什么关系？” 墨时奇怪地看着她，回答： “就是朋友关系啊。怎么了吗？美十同学。” “唔，没、没什么。” 这时，谷和不屑地看向美十，仿佛在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低俗的东西。 墨时：……？ 红莲明显是不感兴趣，干脆离开了。 时雨撑起上半身，看来是终于有力气坐起来了。 “啊，我也……要回班上。” 美十见状，也不顾与谷和起争执了，赶紧冲向时雨。 谷和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饶有兴趣，但墨时却有些兴致缺缺了，便先回去了。 “那个，刚才我……” “如果你是想为刚才揍我道歉，那还是算了吧。毕竟比赛的规则就是那样……” 不过，美十打断了她， “不，我是在为比赛前所说的话道歉。因为你是一濑红莲的侍从，所以我才会误会。其实你很厉害。” 听见对方这么说，时雨还想说些什么，大概是想说“其实主人比我厉害多了”之类的话吧，于是红莲转过头去看他。 结果时雨看着他的脸，嘴巴开开合合的，脸色又变得十分不满。 “我也很喜欢你这种忠心耿耿的个性。请务必加入我们十条家……” “喂，我说……” “总之，你就来我家一趟……” “那个，红莲少爷！”，尽管时雨出声求救，但是红莲充耳不闻，回到班上同学那儿去了。 而同一时间，五士正好在进行比赛。 墨时刚好赶上这一幕。 二班的对手也是男的，五士抱怨道： “咦，跟男的打，我一点干劲也没有。” 听见他这么说，深夜从外头笑着吐槽： “所以你的兴趣是打女人喽？” 五士露出平时轻佻的笑容，一边回头，一边说： “不不，如果对手是可爱的女生，我本来打算一直亲她，亲到她投降为止。” 至于他的对手，则早已陷入自暴自弃之中。 “……啊啊，可恶……为什么偏偏第一场就让我遇见五士家的人……我怎么可能打得赢嘛……” 五士说道： “哎，算了。开始吧，赶快把比赛结束掉。我得快点收拾掉今天的比赛，然后去找找哪里有美女才行。” 他伸出手指向对方挑衅。 于是对手抽出腰间的直剑，看来他出身于把刀弄剑的家族。 他的动作还算流畅，看起来也有模有样的。 “那就开始吧。” 不过，五士依旧眯着眼睛，如此说道。 对方也点点头。 “那我就失……” “快点上啊。” “我要动手了！” 对方举起剑，但才刚举起来，剑便已经消失无踪。 这时五士已经站在剑的主人身后，手上拿着对方的剑，缓缓抵住他的脖子。 “可以结束了吧？”，对方完全动弹不得。 “……动作还真快。”，看见这模样，红莲喃喃自语。 这时一旁的深夜有了反应。 他望向红莲，叹了口气。 “哪里快了。” 只以一副不屑的模样，扔出这么一句话。 “咦？” 红莲问，不过深夜早已移开视线。 不过说真的，红莲其实明白深夜想说什么。 因为五士所使出的是幻术。 五士并未迅速移动，只是启动与终止幻术的流程很顺畅而已。他好整以暇地前进，从容不迫地夺剑，再架在对方颈子上。 然而，红莲却刻意如此发言，让人以为他没有看穿这点。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说给深夜听，为了让柊家的人瞧不起自己。 红莲的战略奏效，深夜已经对他厌恶透顶，看也不看他一眼。 面对对方的反应，红莲耸了耸肩。 “那个，一濑同学。”，墨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红莲叹了口气， “做老好人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如果是来安慰的话就不用了。” “啊……” “另外，也多谢你了，否则现在跑去换制服也有点麻烦。” 刚才墨时按住了谷和的手，所以才叫红莲免受于无妄之灾。 毕竟谷和平时就喜欢时不时拿可乐丢红莲，所以甚至都有些习惯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欸——” 这句话红莲其实早就说过了几十次，但还是无法让墨时也像其他人那样厌恶自己。 最后归结为他真的心地善良。 墨时只好悻悻地离开，回到了八班的位置。 墨时坐了一会儿后，监察官喊了深夜的名字。 “一年级九班，柊深夜。” “到。” 深夜抬起头，走向前去。可以发现与此同时，其他同学都吵闹起来。 “是深夜少爷。” “柊家的人要上场喽。” 另外还有人针对他的外貌作评论，说什么“好帅哦”之类的。 接着深夜的对手也走上前去，不过已经畏畏缩缩的，看起来还真令人同情。 不知为何，墨时看见深夜朝红莲的方向看了一眼。 红莲应该也看了回去吧？ 而在此时，比赛已经开始。 “深夜少爷……请恕我失礼了。” “嗯。一起好好完成这场比赛吧。” “是！” 对方开心地点点头，然后取出符咒。 看来他是借由符咒战斗的类型。 他朝空中抛出几张符咒，使其散开，打算借此发动大型咒术。 而在这段期间，深夜动也不动，什么也不做，只是心不在焉地凝视对手。 看见深夜这模样，对方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那个。” “嗯？” “您不攻击吗? ” “啊，抱歉。我忘了。” “那个，我这边的咒术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那就打过来啊。” “呃，可是，这术式威力很大……要是被打中，普通人可是会当场毙命……” “是吗，那可真让人期待。” “那个，我不想伤害您的性命，所以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那个，能不能请您就此弃权……” 深夜打断他。 “都叫你打过来啦，反正又没用。” 听见深夜这么说，对方满脸惊恐。其实这也难怪，深夜这番话，的确胡来到足以让对方感到害怕。 在场所有人都在学习柊家的咒术，而他们也明白深夜的对手所发动的咒法，威力十分强大。 一般而言，这招是在同伴的掩护下，耗费长时间才能发动，而且杀伤力极强的咒法。 尽管如此，对方却在极短时间内便完成整个咒法。 由此可知，他的身手应该相当不错。再加上咒法已经完成，根本可以说已经胜券在握。 毕竟没有人能在吃下这招后继续活命，况且已经完成的咒法也无法解除。 所以他才会请求深夜弃权。 甚至—— “那个，我总不能杀了柊家的人，可以判我失去比赛资格吗？” 他还如此拜托监察官。 “您意下如何？”，监察官望向深夜。 但是，深夜却这么回答，“所以我从刚才就一直叫他打过来嘛。” “可是……” “还是怎么？难道大家都怀疑我的实力？” 听见深夜这么说，监察官吓得抖了一下，然后向对方下令： “马上攻击。” 对方一脸为难，接着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说： “要、要是出人命，到时可别怪我！” 于是这才发动咒法。 飘浮在空中的符咒闪烁，烈焰冒起，朝深夜的方向窜去。 这时深夜却不慌不忙地举起手， “给我消失。” 仅仅是这样，那火焰便瞬间消失无踪。 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看来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就连那些监察官也一脸惊讶，迟迟没有做出判决。 然而获胜的是谁，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深夜转过身。 朝红莲的位置走了过来去。 直到这时，监察官才大喊： “获、获胜的是，柊深夜！” 众人顿了一下，周遭便开始响起欢呼声。随后在这欢声中，似乎对红莲说了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刚才那招的确是十分高超的技术。但墨时看不出什么端倪，红莲的话应该可以看出来吧？ 其实深夜使出的也是幻术，而且速度也没有比之前的五士快，只是发动的时机很巧妙。 他一边和对方说话，一边在其间使出幻术，每隔一段时间，便干涉对方所要发动的咒术。 这么做是为了让对方的咒术发动失败。 深夜的战术十分阴险，而且他似乎还保留许多实力。 这时，谷和坐到了他边上。 “哟，你原来坐在这呢。我还以为你跑去安慰一濑家的废物了呢。” 墨时习惯性地看天，然后还是看地去了。 太阳太大，眼睛要瞎了。 心虚时，墨时就喜欢看天看地看花草。 谷和抬手敲了一下墨时的脑门，十分无奈地说着，“真是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 下一场就是红莲的比赛，深夜似乎也没有要观战的意思。 “下一位，一濑红莲。上前。” 监察官喊了红莲的名字。深夜已经不在现场，回到教室里了。 “一濑红莲！快到前面来！” 在监察官的催促下，他这才又望向前方。 “啊，对不起。” 然后向会场中间迈出步伐。 “红莲少爷！ 加油！”，时雨从身后为他打气，其他同学听到后放声大笑。 “好吧，这场比赛例外，就算输了也无所谓。” 就连身为导师的爱内彩爱也噗哧一笑，如此说道。 至于对方班上的同学，就更过分了，甚至说什么“要是输给这种废物老鼠，一定会丢脸丢到死”。 “一濑家的废物上去了，小时，打个赌怎样？” “赌什么？” “就赌他什么时候输。” 谷和正要和墨时打赌，但墨时拒绝了。 …… 不过，红莲这次可不打算输，因为他想和第二轮的柊征志郎较量一下。 当然了，到时他打算故意输掉，但只要能交手看看，也许就能稍微了解柊家人的实力。 因此，这场比赛他得赢。 不过，他必须赢得千钧一发。 红莲的对手是个男生，对方走向前，神情十分紧张，动作看起来也满迟钝的，手上拿着长枪。 红莲将手搭在腰间的刀上，向对方鞠躬致意。 “请多指教。” 这时对方哼笑一声。 “老鼠不要随便跟我讲话，小心我宰了你。” “那可真是抱歉了。” “少啰嗦，我要动手了。我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还请手下留情……” 比赛开始。 不过，关于这场比赛，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谷和递给了墨时一瓶可乐，自己也拿了一瓶。 墨时接过了可乐，不禁咋舌， “谷和，你到底从哪里拿出这么多可乐的？” 从上学到九点开始选拔术式测验的时间段里，红莲被可乐砸了一瓶，被谷和喝了四瓶，塞给了自己一瓶，再加上现在这两瓶—— 这包也放不下这么多吧？ 谷和学着墨时的样子看天看地。 墨时无奈地扭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 再看台上。 红莲打得十分难看。他一直采取守势，在场内拼命逃窜，只是最后使出的攻击，碰巧把对方打昏了而已。 “获胜的是一濑红莲。”，监察官喊出他名字的瞬间，从演习场内传来大量批判声。 谷和皱了皱眉，也有些不满。 墨时再次看向九班。 而他的同班同学，也咒骂他是班上的耻辱。 “你真的很弱耶。”，五士一脸错愕。 “以你这种实力，居然让雪见同学当你的侍从，难道都不会脸红吗？身为他们的主人，你都不会想要好好努力一下吗？” 接着美十愤怒的活像是自家的事一样。看来在她内心已经有种心情开始萌芽，那就是对时雨这个优秀侍从的同情。 于是红莲说道， “……是啊。其实我一直对时雨感到很抱……” “既然这样，那就马上放弃她。你根本没资格当她的主人。” “……” 被美十这么一说，时雨挡在红莲身前。 “不要再说了。我不准你继续骂我主人。” 看见这情景，其他同学笑了起来，笑红莲老是让女人保护，笑一濑家的当家总是如此愚蠢。 接着美十瞪向红莲。 “你真的不觉得丢脸吗？” “当然丢脸。我每天都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心中老是有这个念头。现在的自己没有力量，没有足以破坏一切的力量；他总是为此感到愧疚。 听见他这么说，美十问：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努力？” ——为什么不好好努力？ ……你说呢。 对于这个疑问，红莲一脸无趣地转过头。 …… 此时从隔壁的场地，正好传来一阵欢呼，那欢呼声就跟方才深夜登场时一样。 在那儿所进行的，应该是三班和五班的比赛。 而且真昼应该是三班的。 墨时望向那场地。 那边正在比赛的的确是真昼。 她的动作很快，比深夜更快。 不仅如此，动作还很华丽。 而她的对手，看起来实力应该与美十相当，但真昼依旧游刃有余地逐渐占了上风。 真厉害啊。 第16章 懦夫一濑红莲 正在这时候。 这回从其他地方传来哀嚎声。而那声惨叫，是一个很熟悉的女生的声音。 “这个声音……” 谷和想了想，说道， “是一濑的侍从吧。” 那就是花依小百合吧？ 声音是由一班和四班正在比赛的场地传来的。 而从那个方向，也同样响起了欢呼声。 “杀了她！杀了她！” 与此同时，底下有人大喊。 “请您动手吧，征志郎少爷！” “请您杀了这只肮脏的一濑家母猪！” 听到这些话，墨时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谷和这时候道。 “征志郎大人正在和那个一濑的侍从打，要去看一看吗？” 小百合正在和柊征志郎比赛。 而且小百合已经遍体鳞伤。大概是被打中的关系，她的嘴唇破了，血流个不停，而且大口喘着气，看来体力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水手服正面被扯破，为了拉住衣服，她的左手也无法使用。 在她对面的征志郎笑咪咪的。 “怎么，看来你还挺从容的嘛。你这是打算一边遮着胸口，一边用单手跟我打吗？” 听见他这么说，其他同学放声大笑。 八班的一些人听到了便也跟着笑了。 “您就干脆剥光她吧！” “畜生怎么可以穿衣服，真是太嚣张了！” 有些人如此大喊。 征志郎张开双臂，听着大家的意见，然后说道， “你也听到啦。那我就按照大家的期望……把你剥光吧。” 他向前一步。 小百合正想退后，但征志郎的速度快多了。他的手已经逼近到小百合胸前。 “啧。” 小百合试图拍掉对方的手。 然而，她的手并未碰到征志郎的手。征志郎将拳头的轨道，由胸口切换到脸部，击向小百合的脸蛋。 “咳啊！” 小百合的脸向后一仰，身上的衣服敞开，内衣跟着露了出来。 但是，征志郎并未停止攻击。 “你这畜生，不要让我看见这种脏东西。” 他顺势打向小百合的肚子。 “唔呃！” 她的身子弯成弓形，垂下的脸蛋活像是球一样，被对方的膝盖一把踹起。 比赛进行至此，小百合大概已经失去意识。 征志郎与小百合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悬殊。面对这样的对手，小百合根本毫无胜算。 因此，比赛应该要就此结束才对。 “起来啊。” 征志郎还在踹小百合的身体，殴打着快要倒下的小百合，硬是让她站着。 小百合明明已经失去意识，征志郎仍旧笑着继续毒打她。 谷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边，一边又拉了拉墨时，说： “啊呀，一濑的废物跑过去了，是终于忍不住了吗？小时要看看吗？” 墨时忍不住看向了那边，平时那些还好，但做到这种程度的……或许在柊家的人们眼里看来再理所当然不过，但在他看来真的是特别过分了。 红莲朝比赛的场地直奔而去，大吼着。 “监察官！为什么不阻止他！” 但是身为监察官的那些老师，却只是看着红莲发笑。 毕竟他们本身就是柊家的人，作为低贱的一濑，那些监察官的偏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柊家，又怎么会管一个小小的老鼠呢？ 这时，征志郎也望向红莲。 笑了。 接着他一把揪住小百合的脖子，勒住她。 “呦～你来啦。说啊，你想怎么办？你的侍从就快死啦。” “……可恶。” “哈哈，你那眼神是怎样。像你这么没用的人，难道想忤逆我吗？我无所谓。哦？动手啊！我们之间的比赛没必要等到明天。柊家和一濑家究竟谁比较厉害——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他挑衅道。 听见对方这么说，红莲眯起双眼。 “……啊啊可恶，我再也忍不住了。”，他正想上前。 就在这个时候——“等一下。” 有人拉住他的手。 “凭你的力量，不可能打赢征志郎。你上去的话会没命的。” 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 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正是真昼。直到刚才，她应该还在隔壁比赛，现在却已经在红莲身后抓着他的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 于是她露出微笑，然后抬头望向征志郎。 接着说道， “你该不会想在这儿杀人吧？” 被真昼这么一说，征志郎以冷冰的眼神俯瞰她。 “是真昼啊。怎么？你想对我说三道四的吗？” “那当然。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可是会影响到柊家的名声……” “我才不管呢。” 谷和挤开人群，拉着墨时走到前排，低声说着， “看来征志郎大人和真昼大人起了冲突呢，这下就有好戏看了。” 墨时奇怪地看着谷和，正要问时，谷和便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谷和笑眯眯道， “我虽然是柊家下的家族后辈，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个小少爷啦。我还有两个兄长，大哥是天才，理所当然地是现任家主，二哥也十分优秀。所以其他事情也轮不上我这个老幺喽？成为一个玩世不恭的执跨不是很正常吗？” 墨时更加奇怪了。 听着好像也对，但总感觉好奇怪。 “这就是你隔岸观火看热闹的理由吗？” “不然呢？” “……” 就在他们低声说话时，真昼纵身窜向前去。 她的动作是如此楚楚可怜，却又完美的毫无一丝破绽。 楚楚可怜？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真奇怪。 墨时认真看着他们之间的战斗。 她将左手伸向征志郎。 征志郎本想挥开她的手，但在不知不觉间，真昼已经从征志郎手中抢走小百合。 好一个声东击西。 “去。” 征志郎啧了一声，正想攻击真昼。 这时真昼抬起头，直盯着征志郎。 “……你真的还要继续吗？” 就在这个瞬间。 真的只有短短一瞬间，可以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类似杀气的东西。 墨时顿时被吓了一跳，惊起了一身冷汗。 但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发觉到，谷和也是一样，什么事都没有。 该不会是错觉吧，可是真的好真实、好可怕，而且就是从真昼身上传来的，怎么会是错觉呢？ 墨时心中想着。 也不怪墨时，因为那杀气仅有一刹那，短到简直令人难以察觉。 墨时对于杀气的感知能力天生远超于常人，所以可以察觉。 而征志郎似乎也察觉了真昼的杀气。他停下手，目不转睛地瞪着真昼。 “……可恶。别以为父亲大人喜欢你，你就得意忘……” “我才没有。我也从不觉得父亲大人喜欢我。” “你这家伙……” “而且我已经不想再跟你多费口舌。监察官，这场比赛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听见真昼这么说，监察官望向她。 “那、那个……非常抱……” “够了，马上结束这场丑陋的比赛。” “遵、遵命……” 监察官宣告这场比赛由征志郎获胜。 真昼抱着昏倒的小百合走了回来，然后将小百合递向红莲。 “来，你的侍从。” 红莲接过小百合，说道， “……那个，对不……” 这时，真昼打断他。 “我不想听你道歉，我原以为你真的只是在隐藏实力。而现在，你就是一个老是保护不了女人的懦夫……” 说完，真昼便离开了。 懦夫。 这句话不停在红莲脑海中响起。 但是，其实红莲并不明白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指责红莲没能保护小百合？ 又或是责备他没有想要夺回真昼——抢回她的念头呢? 谷和拍了拍墨时的肩膀，说： “唉，看来没好戏看了，我们走吧，小时。反正我们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墨时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谷和转过身去，边说道，“那好～我们回班里去～等班会结束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到时候记得请我吃关东煮～” 墨时看了原地的红莲一眼，便转身跟上谷和，一边吐槽， “夏天吃什么关东煮啦，上个月就基本找不到什么店了。” 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只剩下红莲在那里。 他凝视着真昼的背影。 这时，声音从他怀里传来。 “……奇、奇怪，我……” 原来是小百合醒了她的脸上布满淤青。 好好一个女孩子，现在却浑身是伤。 可是，小百合却十分开心地抬头望着红莲。 “啊，啊啊，原来如此……是红莲少爷，救了我，对吧。” “……” “那、那个，对不起。我打不赢这比赛。” “……” “可、可是呀，那个，我整场比赛，真的都没有使出一濑家的咒法哦。” “……” “虽然，那个，我输得有点难看……” 红莲打断她。 “不要说了，这样对伤势不好。而且你输得一点也不难看。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你一直做得很好。” “可、可是……” “我叫你不要说话。” 小百合闭上嘴。 这时，时雨从后面走来，“红莲少爷，小百合就交给我……” “不，我带她走就好。回家吧。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是。” “还有，你们今天做得很好。” 红莲说道。 对于无能到只能如此安慰她们的自己，他感到十分悔恨。 就在此时，征志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依旧是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 “一群丧家犬。” 于是还没散去的一些人又哄堂大笑。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面对这场面，小百合和时雨都一脸不甘。 只有自己被瞧不起是无所谓，可是红莲不忍看见她们俩受到伤害。因此—— 红莲心想：干脆现在就把这笨蛋—— 把柊家这个得意忘形的废物，当场宰了算了。 这样一来该有多么痛快。 如果能不顾一切，抛去所有野心，任由愤怒支配自己，那该有多么畅快。 一想到这里一红莲便回过头，说道， “……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畏缩。 于是又是一阵爆笑声。 柊家那些同学，个个都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小百合牢牢靠在红莲怀里。 红莲皱起眉头。 脑海里又响起真昼方才那番话。 【我不想听你道歉，我原以为你真的只是在隐藏实力。而现在，你就是一个老是保护不了女人的懦夫……】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 第17章 访客 墨时站在超市门口，手中捏着刚买的饮料，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明明还只是四月的傍晚，却已经有些闷热地让人喘不过气了。他抬头看了眼天空，看来不久后会有暴雨。 “欸～怎么这样啊，关东煮摊位全换成刨冰了。” “所以说啊……这附近压根就没有关东煮吧？” 墨时有些难为地说着， “都已经是夏季了，关东煮本来就少，而且就算是春冬季这里也很少有关东煮的摊位啊。” 然而谷和却叉腰，说： “那小时你就把我带你家里去好了～” “哈？” “我说——小时你就把我带你家里去好了。关东煮吃不上，那就吃一吃其他的呗。” “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墨时想起了昨天超市买的食材，正好还有很多剩下的， “要不吃番茄虾滑乌冬面……不对啊，你为什么要跑到我家吃晚饭啊？” 谷和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理由，深怕墨时不肯答应， “但我现在超～饿的！现在才回家里我都要饿扁啦。而且家里的怀石料理根本吃不饱嘛！再说小时说的番茄虾滑乌冬面，我从来没试过这种中日混搭风～” “……” 谷和叨叨絮絮的。 “而且你说的那种我也没吃过嘛，所以想要尝尝看。更何况，日式料理都是些月见乌冬什么的，那个番茄虾滑乌冬面是结合了中式的料理风格，对吧？还有啊……” 所以谷和就这么十分理所当然地跟了过来。 墨时将他带到自己家来了。 谷和在玄关换好鞋后进来，然后上了台阶，不禁感叹， “哇～塞～好小啊——” “我家就是这么小啦，没办法。” 毕竟谷和是家族子弟，而自己是普通人，哪怕是高级公寓，对于谷和而言恐怕也是不够看的。 想着，墨时便打开了冰箱的门，朝里面看了看。 谷和这时又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所以小时准备做什么？” “做饭啊。不过时间可能有点长，快一点的话也要至少半个小时。”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说着，谷和又开始在墨时家的书架上看了几圈，弯腰翻了翻才找到了几本漫画杂志，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又问： “小时啊，你家里面难道没有那个吗？” 墨时正从冰箱里取出番茄和之前做好剩下来的虾滑，闻言疑惑地回头，“什么？” 谷和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小时难道没有‘秘密收藏’吗？” “什么？” “就是A书啦。” “A书是什么？” “呃……没事，我以为男生家里都会有这种东西呢。” “哈？” “哈哈，忘记了，你不是日本人。所以不知道很正常吧。” “所以‘A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一种只属于男人的快乐哦——” “？” “诶呀诶呀，就是色情刊物啦～我可想看一看了。毕竟家里人管的可严了，我还以为你这里会有呢。” “……我们那边叫黄书。”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居然要看这种东西。 在此之前，墨时确确实实地不清楚A书到底是什么，毕竟以前根本就没接触多少次色情刊物，顶多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词，自然也不了解。 而现在虽说知道了那是色情刊物的意思…… 但是那种东西家里真的没有，他也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 这时，谷和拿起书架上的《周刊少年JUMP》坏笑：“不过这种热血漫画也行啦～”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去做饭了？” 闻言，他立马把手里的书放在了《妖怪手表》周边附近，看来是一会还要看。 “我来帮小时一起吧。” “你会做吗？” “不会啊。但你教我就可以了吧。” 说着，便十分跃跃欲试地走进了厨房。 “……”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墨时还是把他拉出了厨房，同时关上了滑动的磨砂玻璃门，又一边说： “作为客人的你就不用来帮忙啦。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谷和有些可惜地声音传来， “啊啊，那好～吧，那么我可以在你家客厅看电视吗？” “当然。” 随后，客厅响起了电视播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肥皂剧。 如此一来，可以独自一人待一会了。 顺便再整理整理思绪。 已经转眼到四月份了，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 末世号角、病毒…… 哈哈，脑容量根本就不够用嘛。 为什么非得思考这些啊。 好麻烦。 而且啊，敌人已经冒出来了。 前传中的敌人，是「百夜教」对吗？不，或许不是，如果是从主角那边看的话，「帝之鬼」「百夜教」就是敌人。 但对自己而言，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敌人。 「百夜教」在执行着某种禁忌的实验，大概就是「终结的炽天使」了。 「帝之鬼」在这个时期大概也已经研究了。 「帝之月」的话，说实话，真的不知道。 那么主角知道吗？ 大概是知道的吧。 但对于接近主角这件事，哪怕已经在十分努力地接近了，但却还是总是被拒绝。 太频繁的话，会被认成刻意而为之的吧？这样反倒是会让主角警惕起来的吧？ 但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了，昨晚都有人来抓我了。 哪怕已经是“柊家所选中的人”，哪怕是这样，他还是离得太远了。 离主角近一点，总归是好的吧？ 啊呀，果然在穿越前该看一看前传的才对。明明早在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前传的存在了。 可事实上自己就是没去看过。 对末日前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搞得现在总是手足无措的。 再者就是，里格所说的战争。 【墨君想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加入我们？】 【咦？墨君其实很厉害吧？明明都这样了，你还是要装弱小吗？】 【有了墨君这一助力，我们也会轻松许多。这就是我们要邀请你加入的原因啊，就算……啊，还是说，墨君其实是概念神什么的？】 他的话依旧犹在耳边回荡。 【看来墨君没有加入我们的想法呢。唔……真是可惜呢～】 【啊，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既然墨君不想加入我们的话，其他的我们也就无可奉告了呢。】 【祝你可以幸存下来吧。】 所以过几天就要开战了吗。 说起来，这周在进行选拔术式测验，看来是在这段期间吗？ 那么真的得祝我幸存下来了。 虽说知道了很多，但还是乱成一锅粥了啊。 堂堂吸血鬼第二位始祖，为什么要邀请我加入「百夜教」？如果是因为速度而产生误判…… 到时候一定会被重点关注的吧？ 啊啊啊啊啊，好烦啊—— 墨时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又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先顾好当下吧。 假如、假如战争真的到了第一涩谷高中，请拜托那种“概念神”的能力千万不要失效。 我还不想死。 “……” 这时，谷和突然在外面敲了敲厨房的门，喊： “喂，小时——女主角马上就要发现闺蜜和未婚夫偷情了哦？你要不要来看一眼？” “你在看那种东西？”，墨时下了乌冬面、虾滑，还有青菜。 电视里传来夸张的啜泣声。 谷和这时拉开了门缝一边眨了眨眼睛，一边问： “需要我拿餐垫吗？” “抽屉第二层。”墨时没回头。 背后传来翻找的声音，接着是谷和恍然大悟的嘟囔：“原来普通人的餐具会印卡通图案啊……” 墨时有些无奈，毕竟去超市买的时候就这种便宜实惠。 热雾升腾中，谷和突然凑近汤锅深吸一口气：“欸？番茄和乌冬面还能这样煮啊。好香！不过——” “嗯？” “为什么会有蔬菜啊？” 锅里香气四溢，青菜叶子浮在面上。 “不可以挑食哦？” “难得来小时家做客一次……” 墨时立马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用想，他肯定又要作妖了。 “好啦好啦，大不了换成午餐肉就是了。” “好耶～” 墨时转身从冰箱里面找到了前不久买的午餐肉，看起来还不错，之后放到锅里泡一会就可以了。 “说起来，”，谷和走到墨时旁边，举起印着皮卡丘的餐垫，“下次我带家厨做的和牛来交换这个吧？就当……A书的替代品？” “……可以不要再提‘A书’了吗？” “是～” 电视里正放到第三者掌掴女主角的耳光声。 墨时在锅里放了一盒午餐肉，泡了泡就捞出来摆在谷和的那一份上面了。 把乌冬面搁上餐桌，墨时说道， “吃完就快回去啦。再晚点就要下大雨了。” 谷和的笑脸在蒸汽里模糊不清， “知道啦——不过小时做的面真的好香哦。下次我还要来吃。” 求你下次别来了。本来都打算买便当吃的。 “……” “说起来，小时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啊。” “怎么了吗？” “一副十分疲倦、焦躁的样子呢。”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没有，其实也还好，也就我能看得出来啦。” 毕竟已经算是相熟的朋友了呢。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算是吧。” “莫非是担心昨天的事再次发生？” “嗯。那个家伙很强。” “啊……” “但是不用担心啦，而且今天晚上他大概也不会再来了。更何况，我跑的很快哦。” “你这家伙，嘴上说着不用我担心，结果自己还是害怕地不行的吧。笨蛋，你可以求助我啊，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啊。” 好中二的话。 如果是平时的话，墨时肯定会脚趾抠地吧？ 但是谷和看起来好认真的样子。 墨时脑子里想着这类无关紧要的话题，同时又朝对方轻松地笑了笑，“真的没事啦。” 谷和盯着他看了几秒，墨时也不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随后，又终于罢休了。 “好吧，也许在你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但这件事我之后会上报给柊家。” “不用了。” “嗯？” “我已经上报过了。” “你已经上报给暮人大人了吗？” “是的，我今天早上就找暮人大人了。毕竟我还是挺怕死的，毕竟对付自身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完完全全就是送死啦。” “那我就安心了，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啊。”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面都要凉了——” “根本就还是烫的嘛。” “诶呀，我用的夸张手法不行嘛。” “这也太夸张了吧。” “哈哈，我们那边就是这样催人吃饭的啦。” “好吧。” “总之，快点吃吧。不然要是等打雷了才准备回去可就来不及了。” 谷和耸了耸肩，随后安心吃自己的面了。 如此一来，墨时也开动了。 第18章 选拔术式测验第二日 被袭击的第二天一早—— 墨时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就在被袭击的当晚，他尝试性地打了柊暮人的电话，然后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很显然，接通了。 “墨时对吗？找我有什么事。” “我被吸血鬼袭击了。” “……” “暮人大人？” “也就是说你从吸血鬼的手中逃跑了？” “是的。” “保持警戒，明天早上七点来校长室找我。” “是。” 于是，通话就这么简短地挂断了。 这是他与暮人的第一次联络。 在教科书上，就说了暮人是一个十分理性，且雷厉风行的人。 现在看来，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 会客室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学生走了进来，“墨同学，暮人大人在校长室等你，快去吧。” 墨时点了点头，“是。” 随后又跟着他，走出了这个会客室，走向了校长室—— 校长室前，墨时紧张地吸了口气，正准备抬手敲门，却见这里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了。 这时，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请进。” 墨时当即推开门，走进了校长室。 随后第一次看见了这个一直看好他的男人——柊暮人。 和动漫相比，他本人明显是帅气很多，十七岁的暮人啊…… 哪怕是十七岁也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感。 柊暮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打量着墨时。 “坐吧。” 柊暮人示意墨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双手交叠置于桌面，目光锐利、冷静。 “一会我还有报告，先说说昨晚的详细情况。” 墨时深吸一口气，简单汇报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我在自己的公寓里温习功课，那时大概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当时，突然有一个吸血鬼出现在了我的书房里，袭击了我。我勉强跳窗逃跑了。” 暮人问道：“看清袭击者的特征了吗？” 墨时点头， “看清了，黑色齐肩短发，以及吸血鬼都有的特征，还有……光看外表，他大概是有十四岁的样子。” 这个细节让柊暮人眉梢微动。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快速翻阅后抽出一张照片推到墨时面前， “是他吗？”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模样的吸血鬼，神情淡漠。 “就是他。” “果然。”柊暮人合上文件，“这件事你不用再多想，我会派人保护你。比起这个，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脱的？” 暮人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灵魂一样。 或许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逃跑这方面有着很特殊的能力，这大概也是他特邀墨时进这所学校的原因吧。 相比结果，他或许更注重自己的态度。 正当他组织语言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柊暮人收回视线。 “进来。” 一个金发的少女抱着文件走了进来。 “暮人大人。” 墨时认识这个人，名门三宫家的三宫葵。 “时，我这么叫你可以的吧。” “可以的。” “好，那么时，你先回去吧。” “是。”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暮人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现在—— 选拔术式测验依旧在演习场上进行。 周遭一如昨日，在学生的欢呼与加油声下十分热闹。 墨时回到了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看了看，随后走向别处。 然而今天却没有看见谷和，那家伙去哪里了？ 说起来，一年级九班不愧是拥有许多精英的班级，果然十分厉害。班上大半同学，都一面倒地一路击退别班的学生。 红莲所属的一年级九班啊。 当然，八班也不差就是了。 大概到了明后天，同班同学就会开始在比赛中碰上。 但在那之前，大家可以说都是伙伴。 经过昨天和今天的测验，同学之间看起来都相处得愈来愈融洽。 “……除了我以外。”，红莲轻声一笑，独自在演习场上望向天际。 这几天一直天气晴朗，而今日天空也是一片湛蓝。天空万里无云。 而在如此美丽的天空下，却在进行由同学问自相残杀的考试。 虽然还说不上是人体实验，但据说平均每两、三年，就会有一个人死于这场测验之中。 由此看来，这也算是一种人体实验。 “这跟「百夜教」有什么两样……？” 不过不用说，其实一濑家也有进行类似的训练，所以红莲并没有批评这测验的意思。 然后他转过了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墨时站在他身后，道， “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废物。” “……” “一濑？” “随你怎么想好了，反正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能为力的人，何况昨天的事你也应该知道。” “所以说……” 这时，一旁有人出声叫红莲。 “喂，红莲。”，是深夜的声音。 “嗯？你不是说不会再跟我说话吗？” 深夜笑了笑。 “嗯，我是说过。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那就不要跟我说话啊。” “但是，我看你弱成这样，所以想要帮你一把。” “啊？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比赛，我会帮你跟上面说，你就退赛吧。” 听见这句话，红莲望向深夜。 “退赛? 你到底在说什么？” 深夜回答： “昨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墨同学，他的侍从…叫什么名字来着……” 墨时当即在旁边回应， “花依小百合。” 深夜点了点头， “对，就是她。听说她住院了？” 小百合的确因为伤势太严重，那场比赛结束后就直接住进医院。为了照顾她，今天红莲已经派时雨前往医院，因此她们俩都不在学校。 “她的伤势如何？” 听深夜这么一问，红莲重新将视线移向眼前同学的比赛，一面说道， “……没事，没什么问题。以我侍从所受的训练，才不会因为那点小伤就有生命危险呢。” “哈哈，明明主人这么弱。” “……是啊。” “话说回来，我说你啊，真的都不觉得可耻吗？” 红莲望向深夜，不过他只是看着对方，并没有回答。 然而深夜并不在意，继续说： “看见侍从被欺负成那样，一般来说应该会下定决心，就算明知会输也一定要打倒征志郎，不是吗？” 被他这么一说，红莲露出苦笑。 “呃，下这种决心要干么？” “你怎么说这种话……” “那家伙和我的实力，也相差太多了吧？不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就是我的原则。” “啊……” “而且啊，我的侍从…小百合当然也不会希望我这么做。她们才不希望我白白受伤……” 深夜打断红莲，手一挥，像是不想听他说话一样。 “唉唉，够了。我懂你的借口了。也就是说，你是只彻头彻尾的丧家犬，对吧？” “……” 就连墨时听到都有些觉得难受了，他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这不就是典型的人渣吗？ 深夜继续说：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我原本在想，如果你说什么也要报一箭之仇，那我就告诉你征志郎的弱点，看来还是算了。你马上给我退赛。要是你出场比赛，可是会当场丧命的。” “……” “征志郎就是这种人。你会被他羞辱一顿，然后丢掉性命。老师们一定不会制止，而且征志郎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被扣分。所以……” “所以你要我退赛？” “对。” “你要我不战而逃？” 深夜挖苦道， “对，没错。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吗？” 听见他这么说，红莲开始思考该怎么做才好。 说实话，其实红莲有点想跟征志郎交手看看。他想亲身体验一下，柊家术式的发动速度究竟有多快。 不过，状况已经有所改变。 看见昨天小百合的惨状后，红莲已经不晓得能否压抑自己。 他原本想上场比赛。 然后假装自己很弱，让得意忘形的对方发动几招咒术，好好观察之后，再不着痕迹地刻意输掉比赛—— 但红莲并不认为自己能如此成熟，可以耐着性子完成这计划。其实他的心中充满愤怒。 以及自尊。还有表现欲。 而这一切，都会妨碍他得到力量，会让他为了瞬间的快感，而舍弃所有的未来。 因此他试着说服自己压抑，压抑心中的**，告诉自己这里并没有他想得到的东西。 他所想要的东西，并不存在于这些不入流小鬼头所聚集的地方。 所以红莲抬起头，向深夜说道: “那你可以帮我退赛吗？” 听红莲这么一说，深夜十分不屑。他以冷冰的眼神直盯着红莲。 “……你这废物。” “不是你叫我退赛的吗？” 然而深夜并不理会，而是有点不甘心地说道， “可恶，这样一来，真昼她……” 不过，他话只有说到一半。接着深夜望向红莲，使力捶向他的肩膀。 “好吧，我来帮你退赛。” 然后顺势向前走去。 “……” “我说，一濑。” “干嘛。” “你真的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但我也有我的原则。” “……” “还有事吗。” “你这个人渣。” 墨时转身离开了。 虽然知道这是生存之道，但墨时还是没忍住去骂了他一句。 主角这么做，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但还是按耐不住啊。 与此同时，在演习场上，其他同学的比赛正好告一段落。 监察官喊出下一场比赛的学生的名字。 “一年级四班，柊征志郎。上前。” 征志郎走上比赛场地。 监察官接着喊出对手的名字。 “一年级九班，一濑红莲，上前。” 不过，红莲并未移动，而是由深夜走向征志郎面前。看见这情况，其他同学议论纷纷。 不出所料，一旁的五士和美十望向红莲，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美十开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士接着说道 “为什么深夜少爷要过去？” 面对这些疑问，不等红莲回答，旁边的墨时就先一步说出来了， “因为他要退赛。” “咦？为什么？” 这时，谷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哈，反正他又打不赢征志郎大人。当然要退赛啊。” 墨时看到谷和，便走了过去，低声道，“你怎么才来啊？” “诶呀，家里有点小事情嘛。反正也请过假了。” “哦。” “所以小时你就自己跑过来看热闹喽？” “没有。” 相较谷和和墨时，听到这话的五士双眼圆睁，惊讶地看向红莲， “啥？你是认真的吗？” 美十也接着瞪了过来。 “喂，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你的侍从昨天被欺负成那样，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就是说啊。‘反正打不赢，所以干脆退赛’，这是什么歪理？你的侍从可是一直奋战到遍体鳞伤欸……你这家伙身为主人，结果却要逃避吗。我可不允许。就算没有胜算，你好歹也要给我上场。” “没错！就算你输了，我们也会在接下来的比赛挡住他…你要是不出场，昨天为了你奋战的侍从……” 但是红莲打断她。 “啊啊够了，吵死了。你们干么命令我？我说要退赛就是要退赛。真要说起来，我可是比小百合还弱欸？我参加这种比赛，根本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听见红莲这番话，美十哑口无言，一脸无法置信地直盯着他。 五士也露出简直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 谷和显然被红莲的话恶心到了，准备拉着墨时回去自己班。 最后，已经来到场上的征志郎，大概是听深夜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笑着挖苦道， “哈，哈哈，什么嘛？退赛？真是吓死人啦。自己的女人被毒打成那样，结果他却要逃避？一濑家的人果然是废物啊。” 这么一来，就连周遭的同学，也都知道红莲要退赛这件事。 紧接着笑声传来，讪笑与臭骂，形形色色的嘲弄声在四周此起彼落。 不过红莲并不在意。 “……” 他只是动也不动，缓缓望向空中，不和其他人视线交汇。 当然，那些声音他都听在耳里。 “那家伙是不是怕到动不了啦？” “真是个胆小鬼。” “昨天被狠狠折磨一顿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这家伙的侍从吗？居然说要退赛，他到底有什么脸来学校啊？” 批判的声音纷纷传来。 其中最刺耳的莫过于笑声。 也就是嘲笑他这个胆小鬼的声音。 红莲自己也试着轻浮地笑了笑。 露出被大家挖苦的窝囊表情。 摆出毫无自尊，既无上进心，又无能的废物表情。 然后他任由其他同学嘲笑，等待所有人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 就和平时一样。 维持着今后三年，他应该都会一直装下去的，窝囊废的表情。 但是，突然之间，情况有了变化。 “……什么。” 红莲瞬间感到十分不对劲，于是马上做出反应。而事实上，他也必须要有所反应才行。 他朝让人感到不对劲的方向望去。 也就是空中。 红色的光线映入眼帘。而且那光线正朝这儿前进。光线直窜而来，朝红莲展开攻击，他想要闪开。 他正想向旁移动一步。可是此时，一旁的女孩身影映入眼帘。 红莲发现十条美十、五士典人、墨时都在那道红光的射程范围内。 三人似乎都尚未察觉这波攻击。 他们完全没注意到。 不，应该说在这个时间点，普通人原本就不可能察觉。 也就是说，如果红莲不出手相助，他们俩就会丧命。一想到这里，他便一脸苦涩。 “可恶。”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手，他使劲朝美十和墨时的肩头一推。 “呃！” 被这么一推，美十一脸惊讶，而且还撞上身后的五士。 墨时也被推了开来，连带着谷和也一起推去了。 “呜哇啊！干什么啦？！”，五士讶异地望向红莲。 美十也边跌倒边说，“喂！你到底想做什……”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谷和，他大喊一声，“有敌袭！” 不过其他人大概是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红色光线已经抵达。 那道光线从美十和墨时眼前通过，一边击溃、粉碎、卷进她身前十几名同学，一边击向地面，然后爆炸。 第19章 袭击 爆炸的规模并不大。看来这攻击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取人性命。 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因此丧命。 许多学生当场毙命。 而且这红色光线，并非只有一道。 超过十道光线落在操场上，将学生一一撂倒。 爆炸。 地震。 轰隆声不停响起。 接着在一阵短暂的静谧之后一一 “呀啊！” “怎、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手！我的手？！” “死、死人啦！大家都死了？！” 操场上四处传来哀嚎。 学生不停哭喊。 大家的声音都害怕得发抖。 但是，其实他们根本没有闲工夫哭泣。 因为很明显的，这所学校正遭受到不明人士的攻击。 墨时皱着眉头，望向天空。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 战争已然揭开序幕。 「百夜教」与柊家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 虽然知道还有几天就开战了，但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 墨时向另一个声音看去，是红莲。 而红莲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然而四周却起了烟雾，对面的人影渐渐散去了。 几乎所有人，都还无法掌握状况。这波轰炸来得太过突然，再加上四周因为遭到轰炸而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 看来刚才那些红色光线，似乎是为了封住敌人视线的武器。 墨时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不知道谷和那边还好不好。 不过，他可以听见哀嚎声。 从烟雾之中，傅来其他同学的惨叫。 “不要杀我！我求求你！” “不、不要啊！” “你、你想干么……你以为这么做可以全身而退吗！这里、这里可是「帝之鬼」旗下的学校，你难道……呜啊啊啊啊！” 一切都已经在敌人的控制之下。 对于这些久经安逸、毫无防备的学生，敌人可是准备周全、全副武装地展开袭击。 看来其他人那边都遇到了敌人，可是这边，却十分安静。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墨时张望四周，然后随便认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什么都好，总之不可以呆在原地。 “这几天还真是不安宁啊，先是被偷袭…再是学校这边……” 墨时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试着用手机和外界获取联系。 说起来，红莲是怎么发现有敌袭的？ 还救了美十、五士他们。 谷和可能只是救我的时候顺带救的。 至于自己，大概会身体自己躲开，但还是感谢红莲了。 明明前不久还在骂他“人渣”，这会却在感激他。 这个人好别扭啊。 不论是我还是他。 “嘟嘟—嘟——” 啊，果然没办法联系到外界的吧。 那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呢。 虽说不可以坐以待毙，但乱走一通也不是一回事吧。 或者试试像小说那样蒙眼走出去？ 在这弥漫着血腥与哀嚎的迷雾中，墨时居然还有闲心想其他的东西。不过也没办法，他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 “喂——还有人吗——” 可惜，没人回应。 有些恐怖了啊。 就在这时，迷雾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轮廓模糊但明显不是学生。手里似乎还抓着什么。 墨时立刻退后了几步。 一道红光突然从墨时头顶掠过，击中他身后不远处的旗杆。 金属旗杆断成两截，上半部分缓缓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哈哈……” 墨时不禁干笑几声，随后又看向前面。 “找到你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墨时有些僵硬地看向那个人， “开什么玩笑嘛……” 一个身穿西欧古典服饰的少年模样的人走向了他。 正是是那天袭击他的那个吸血鬼。 “又见面了，墨时。” “混蛋……” 而他的手，正抓着谷和的衣领。 “看呐，你的朋友被我抓住了，马上就要死掉了。” “谷和！” “你想救他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这次终于认真起来了。” 墨时也顾不着这个吸血鬼为什么会在「百夜教」与「帝之鬼」的战场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就找到他。 吸血鬼的力量对于人类是绝对的，可以说是当前的人类不可能超越的。 而谷和在他手上。 那个吸血鬼拎了拎手里的人，说着， “这里有一个选择题。A，你就这么逃走，而他死在我的手里。B，用你来换他回去，你也不会被杀死。” 然而被拎在那里的谷和却突然朝墨时大喊： “别信他！搞不好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你快……咳啊！” 那个吸血鬼有些厌烦地对谷和的腹部打了一拳，让他闭嘴了。 墨时看向谷和。 其实，他本来是准备要自己一个人逃跑的。 毕竟反正都一样，同学关系再好也终究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似乎想让我活下去。 哪怕是付出生命。 墨时思考了几秒。 他不想相信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他们分明全都是敌人。 全都死掉才好。 但是同学和同伴他还是分的清的。 他看来是想让我活下去的。 可如果这么做的话，自己不就成了人渣了吗？ 要救吗？ 该救吗？ 能救吗？ 哈哈，你要是不说那句话，我倒是能浑身轻松地逃跑。 这时，那个吸血鬼开始了倒数。 “三。” 他看见谷和因剧痛瞪大的瞳孔里映出墨时的脸。 “二。” 他看见谷和正拼命摇头，被血糊住的嘴唇在说"快逃"。 “一——” 哈，老爸老妈会打死我的吧。 救了一个日本军人。 但这人他得救。 “我选B。” 墨时的声音在烟雾中显得格外清晰。 吸血鬼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呢。” 他随手将谷和扔在地上，谷和蜷缩着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 吸血鬼朝他说道， “那么，过来吧。” 墨时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去。 而地上的谷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吸血鬼一脚踩住后背。 “别动，家畜。”，吸血鬼冷冷地说 墨时在距离对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放开他。”墨时说。 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吸血鬼笑了，“当然。” 他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谷和，“滚吧，你的好朋友救了你一命。” 谷和艰难地爬起来，满脸是血， “小时…你……” “快走。”，墨时警告着说道。 谷和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咬牙转身跑进了烟雾中。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第20章 再次的邀约 “最坏的情况，可能所有人都会被杀……” 红莲按着腰上的刀。 就在这时，一名同样身穿西装的男子，正好降落在操场上临时设置、刚刚还在进行比赛的场地中央。 而且对方还是红莲认识的人。 也就是他不久前才见过的那男子。 名叫齐藤的那个「百夜教」杀手。 齐藤一落地便环顾四周，然后露出笑容。 “很好，看来这下所有人都死定了。” 他张开双臂。 看见对方的举动，深夜马上有所反应。 “那家伙到底是……”，紧接着，征志郎也看着齐藤。 “你这家伙，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对柊家出手，还能全身而……” “当然可以。而且我这个人啊，最讨厌啰哩啰嗦的小鬼了。” 齐藤说完，接着他便从身上变出之前那条锁链，数条锁链同时朝征志郎的方向窜去。 征志郎闪过锁链。 一条，两条，三条。 “嘿、嘿嘿，你们居然带这么弱的武器，就跑来攻击这里吗！” 征志郎笑道。 但这只不过是陷阱。 征志郎所闪躲的方向，其实是齐藤刻意所诱导。 再加上齐藤的锁链开始加速，速度简直跟刚才不能相比。 齐藤笑着说道， “好了，将军。你上天堂之后，要记得跟神明说你是死于傲慢哟。” 一条锁链高速直窜而来。 但是征志郎无法躲开。 他正好被引诱到必须停下之处，因此无法动砖。 不，其实就算不这么费工夫，面对如此高速的锁链，也许征志郎原本就无从反应。 这也说明了齐藤有多么厉害。 “喂，住……” 征志郎的表情因为惊吓和恐惧而扭曲，忍不住如此呻吟。 就在这时—— “……还不快闪，白痴。” 红莲从征志郎身后窜出，狠狠地一脚将他踹飞。 “唔啊。” 征志郎整个人飞了起来，消失在第一波轰炸的烟雾之中。 不过，即使征志郎已经不在，齐藤的攻势仍未停歇。 之前放出的锁链又直窜而来。 所有锁链的速度，都加快到刚才征志郎无法反应的程度。 一共八条锁链无拘无束，各自从不同方向朝红莲攻来—— “……” 但是，红莲看也不看一眼。 他并不去看个别的锁链。 因为要是分别应付，根本无法掌握所有锁链的动向，所以他只是直盯着正面，一待锁链进入自己视线的瞬间，便拔出腰间的刀。 他已经在刀上灌注诅咒，其中包括让刀鞘加速的咒法，提升锋利度的咒法，以及对砍中的物体施以诅咒的咒法。 红莲同时发动多种咒术这对一般人而言根本做不到，接着他一转眼，便劈断所有锁链。 看见这模样一一 有个声音自身后传来。那是深夜的声音。 “……你、你，那力量是……” 红莲稍稍转过头，直盯着脸惊讶地望向自己的深夜。 “……可恶。居然被看见了，而且还是我最不愿意的家伙。” “你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在这之前……” 红莲打断他。 “闭嘴，小心我宰了你。我才不会相信把野心挂在嘴边的家伙。” “……啊。”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真心想要打垮柊家吗？” “如果你之前说的是谎话，那我就马上宰了你这个看见我力量的家伙。” 红莲说完把刀一翻，抵在深夜的脖子上，深夜完全躲不开。 不，应该说红莲动刀的时机和速度，快到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 “啊。” 深夜一脸惊讶地望着红莲。 于是红莲露出笑容： “但是，如果你对柊家的怨恨是真的，那我可以收你当我的仆人。如何？你愿意当我的仆人，协助我猎杀那个黑西装的家伙吗？” 听红莲这么一问，深夜看了一眼架在自己颈子上的刀，然后不知为何，有点开心地笑了起来。 “…哈哈……什么跟什么嘛。听你这番话，简直像是我比你……” “弱多了。” “哼，你少瞧不……” 不过，深夜并没有说下去。 因为齐藤放出了锁链。 红莲闪开锁链，离开了原地。 锁链的速度很快，而面对这种速度，征志郎刚才根本无从反应。 无从反应的人，应该会当场毙命才是。 好几条锁链朝深夜窜来，如果这家伙只是派不上用场的废物，那也不必等红莲动手，自然会因此命丧黄泉 “所以？你要怎么解决这个穿西装的？” 就在这个时候，深夜的声音从红莲身后传来。 红莲转头一看，深夜已经在锁链贴上护符，将其封印在地。 看来一直在隐藏实力的可不是只有红莲一个而已。 尽管如此，红莲还是说道: “哼，还是我比较厉害。” “是吗，那要不要试试看？” 深夜直盯着红莲。 看见两人这模样，齐藤开口了： “哎呀~为什么我负责的区域，会是这种最棘手的地方呢。居然要我同时处理这学校八个危险人物的其中两个……” 听见齐藤这么说，红莲将视线移回他身上。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对我和深夜，你都已经做过调查了吧，齐藤。” “那当然。对柊家宣战之前，当然要先做好调查啊。” 这时，深夜问道： “喂，红莲。你该不会知道这些家伙……” 在他说完之前，红莲已经回答： “他们是「百夜教」的人，说是要开战打倒柊家，之前还邀我一起帮忙。” 听见红莲这么说，深夜却一点也不讶异，而是半眯着眼盯着齐藤，说道， “啊啊～这样呀，原来是这么回事……话说回来，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敢正面向柊家挑战的……” 红莲接着他的话，说道： “也只有「百夜教」而已。那你还问这种问题，代表你的脑袋跟猴子没两样嘛。” “啊哈，你想死吗？” “凭你才杀不了我呢。” “哈哈哈。” 深夜笑了笑，然后如此询问: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接着他又环顾四周。 “而且对方还大费周章，用烟雾把我们团团围住，让学校里其他同学和老师看不见我们……” 红莲也看了看四周确认。周遭烟雾弥漫，简直像是刻意隔离他们。 从烟雾外侧传来哀嚎、爆炸声，以及激战的声响。 深夜继续说道， “而现在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在这烟雾里头，就只有红莲和我而已。只有我们这两个对柊家恨之入骨的人。不管再怎么想……” 听到这里，齐藤一脸笑嘻嘻的给了他们答案， “哎呀！跟聪明人说话真轻松。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邀请你们啊。不过你们还漏掉了一个人哦。” “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 是墨时。 齐藤或许是知道墨时的身体容易受伤，便还贴心地用锁链接住了他。 “又见面啦，温柔善良的墨君。” 墨时淡淡地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哈哈，没办法的事情嘛。” 随后，墨时灵活地从锁链上落了下来。 然后转头便看见了红莲还有深夜。发现他们正警惕地看向自己。 “所以你们之前在说些什么？” “说了之前与你说过的事哦。” “所以那个家伙其实是你的同伴喽？” “目前只不过是合作关系。” 这时候，深夜开口了。 “所以说，你其实已经早早地背叛了柊家了？” 墨时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加入他们。这一点您事后还可以找暮人大人问问，他可以证明。” 然后，齐藤说：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打倒柊家？现在加入的话，等打倒柊家之后，我们可以赋予三位权利，让旧的柊家纳入你们旗下。” 听见齐藤这么说，深夜兴致勃勃地说道， “这条件听起来不错耶。那打倒柊家之后，我和红莲谁会成为国王？” “那是你们的问题，请两位自己打场架决定吧。” 齐藤如此回答。 于是深夜望向墨时和红莲。 “你们也听到了。所以，你们决定怎么做？” 墨时回答， “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收到邀请很多次了。所以这次大概也一样。” 红莲没有说话。 随后深夜看向了红莲。 “还是说，其实你已经接受邀请了？他们开给你什么条件？其实你已经是「百夜教」的人了吗？” 而对于深夜的疑问，红莲瞥了他一眼，回答 “我不是说了吗? 你真的很啰嗦诶。想参加的话就自己参加嘛。你就去打倒柊家，自己去当什么国王啊。” “喔? 所以说。” 这时红莲又打断深夜。 “但是我啊，才不想当什么「百夜教」的手下。我已经受够待在别人底下，拿自己的无能当借口了。所以……”说到这里，红莲纵身一跃，举起刀子。 “我要杀光上面那些家伙！” 他朝齐藤挥刀而去。 那股气势并不只是劈砍，而是意图将对方彻底消灭。 “你之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物理攻击对我根本没用，因为我已经被改造过了。” 齐藤抬头看向红莲。 他一边说，一边又放出锁链，而且 还想让身体化作雾状散去。 没错。 看来这家伙本身并没有实体。 他人类的样貌恐怕只是暂时的，而包覆锁链的黑雾一应该才是构成这家伙身躯的物体。 墨时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所以有些好奇。 然而，红莲并不在意，只是挥刀一击。 齐藤举起锁链，试图接下。 “啊啊，看来光靠锁链还是挡不……” 刀劈断了锁链。 然后顺势砍进齐藤的肩头。 可是齐藤依旧笑咪咪的，而且笑得十分轻浮。 “你看，我就说没用……” 不过红莲并未停手，而是让藏在制服袖子里的符咒滑过刀身。 刹那间，从深红的刀身上，冒出跟血一样鲜红的火焰。 “蠢动吧，孔雀丸。” 爆炸。 封在刀中的诅咒，在齐藤体内胡乱炸开。 上次，这家伙让身体化为雾状，借以减缓物理攻击的冲击，但这回可没那么顺利。 红莲手上的孔雀丸，是一濑家当家代代相传的日本刀，据说其刀下亡魂的怨念，全都化作诅咒封存于刀身之上。 只要以符咒解除其封印—— “啊，啊，怎么搞的，这…我的身体……怎么不听使唤……” 齐藤一脸讶异地望向红莲。 “我、我的身体，明明已经经过改造，可以对柊家的咒法免疫……” “我又不是柊家的人。” 红莲瞪着齐藤，十分不屑地如此说道。 诅咒迅速腐蚀藤的身体，撕啃他身上的肉，侵蚀正要化作雾状的身体；一面将锁链分解成粉末，一面缓缓将其转化成红色块状。 红莲露出恐怖的笑容。 “我说齐藤啊，你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红色吗？这是因为刀上的诅咒，已经把你转化成粮食了。受到诅咒的你，将成为这把刀的粮食。只要被吞噬，你就得一辈子在刀里痛苦挣扎。” 听见这番话，齐藤一脸害怕，抬头望向红莲。 “住、住手……” “如果想要我收手，那就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攻击这里？学校里都是些没有力量的小鬼，为什么要攻击这种地方？柊家的主力又不在这里，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攻击这里？” 红莲问道。 其实这也问到墨时的心里去了，总不能因为是主角在这里吧？ 作为穿越者的墨时自然是知道齐藤的真实身份的，所以越是看到后面就越是想笑。 两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而在这段期间，哀嚎声仍不断传进他耳里。 那是其他同学的惨叫。是刚才那些瞧不起红莲，笑得十分开心的同学的哀鸣。 “这、这是因为……” “要是敢说谎，我就马上宰了你。只要我判断你在骗我，我也会马上杀了你。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回答，那可要做好觉悟。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被这么一逼问，齐藤抬头看着红莲。 “看来我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他为难地合上眼睛，然后露出像是下定决心的表情，睁开双眼。 而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从瞳孔中央浮现出蛇的纹样。 第21章 背叛者 那是诅咒。 这家伙的眼瞳中藏有诅咒。 不等其他人反应，墨时就已经立马退开了几米，毕竟他根本就无意参与战斗。 红莲也反射性地想后退，但是—— “不必退后。” 深夜出声制止，然后在齐藤的眼睛贴上护符。 “好啦，封印完成。” “啊……” 齐藤发出一声呆喊。 深夜低头望向愣住的齐藤，说道: “我也蛮有兴趣的欸。虽然我并不在意柊家的同学会怎样……但你们根本没理由特地攻击这里。而且你们的人数这么少，只要「帝之鬼」的主力部队出动，马上就能把你们赶走。既然这样，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深夜这么一问，齐藤这回的表情真的十分为难。 “哎呀，你们明明还是小鬼头，却比我预料中厉害太多了……所以我早就跟上头说，要我一个人对付你们几个，根本是不可能的任……” 这时红莲打断他，将刀一把刺了上去。 “呜。” 齐藤痛得发出呻吟。 确认的确有效果后，红莲这才说道 “闭嘴，不要说些有的没的，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红莲的问题，齐藤终于老实回答。 “因为这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对。” “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这么一问，齐藤说道 “是研究资料。” “研究资料？那是……” “嗯，这个嘛，简单来说，就是这里的学生里头，有个人背叛了柊家，把术式的秘密出卖给「百夜教」……这次我们来找的，就是和那个人一同进行的研究。” 听到这里，红莲露出笑容。 看来柊家的敌人比预料中还多，而且柊家的地位似乎也不是坚若磐石。 无论再怎么庞大的组织，都会有想要打垮它的其他组织存在。 也会有对其不服而背叛的人存在。 红莲自己就是一个，说不定 “……出卖消息的，该不会是你吧？” 他向位于身旁，以护符封住齐藤眼睛的深夜问道。 深夜耸耸肩，回答： “其实我也很意外，「百夜教」根本完全没跟我接触过。你们为什么不找我？” 听见深夜这么问，齐藤露出微笑，说道： “因为另外有更厉害的人把消息卖给我们。” “呜哇，你居然若无其事地瞧不起我.话说回来，比我更厉害的人是吧。那应该是三年级的吧，该不会是学生会的会长柊暮人？” 不过，齐藤想也不想便摇摇头。 “不是，是更厉害、更怨恨柊家的人。” 即使他这么说，红莲还是没什么头绪。这也难怪，其实红莲对柊家并不是很了解。况且一濑家也没有那种能力和规模，可以去调查格家的秘密。 真要说起来，其实一濑家底下的「帝之月」这些人，某种程度上都服从于以柊家为首的「帝之鬼」，在其监视下才得以存活。 因此能得到内部消息的，应该只有势力不下于柊家的「百夜教」而已。 又或者是柊家内部的人。 “……” 红莲望向深夜。 这时深夜的表情一变，看来似乎是心里有底。 “你知道是谁吗？” 红莲问。 但是深夜并不回答。 不过其实没必要叫他回答，毕竟还有其他人可以问。 “墨时，你知道吗？” 墨时反应过来，随后摇了摇头。 其实他刚刚在发呆想别的东西，啊，战场上发呆可不好啊。 说起来，倒也还是和这个问题沾边的。 我记得……柊真昼是鬼咒武器的主要研究人员？ 至少在动漫里是这么说的。 第一季的最后一集来着。 另外就是，那个吸血鬼去哪了？ 谷和还好吗？ 受了吸血鬼一拳应该受伤挺重的。 而且，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费那么大的劲就为了把自己弄齐藤面前？ 随后又开始整理起思绪来了。 这时，他听见红莲说： “算了。就由你回答吧，齐藤。你们到底跟谁勾结？” “……咦，既然其他两位都已经发现了，又何必特地由我说出口……” 红莲握刀的手这时一个使劲。 “呜呃。” 齐藤发出呻吟。 红莲瞪着他那扭曲的脸，说道： “少啰嗦，快回答我，要不然就宰了你。” “啊哈哈。好可怕喔～可是啊，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所谓。” “啊？” “应该说我的任务也差不多结束了。我这次的任务是回收研究资料和间谍，这个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我的工作，就是在回收的这段期间拖住你们这几个最麻烦的对象，而我已经成功完成这项任务。因为你们并没有妨碍我们的目的，而是在这儿安分地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可恶！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齐藤说到这里，深夜脸色大变，起身拔腿就跑，朝烟雾外侧急奔而去。 红莲看着他离去后，又低头将视线移回齐藤身上。 而这时，红莲也已经大致掌握情况。 因为要了解目前状况所需的线索，已经全出现在方才的对话之中。 柊家内部的有力人士将情报出卖给「百夜教」，一直在进行某项研究。 这位柊家内部的有力人士，对柊家感到十分憎恨。 为了带回这位柊家内部的有力人士，必须拖住预想中最麻烦的三个人——也就是红莲、深夜和墨时。 虽说不知道墨时到底有什么实力，但总归是暮人挑选出来的。 有了这些线索，就算是白痴，也能推论出谁是叛徒。 于是红莲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叛徒就是真昼吗？” 齐藤抬头看着他。 “哎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冷静。 “我为什么要慌张？” “因为啊，真昼小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然而，红莲却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那么蠢，说十年不见的女人是自己的女朋友。” “啊哈哈，这样呀。” “没错。” “可是，你还有所迷恋。” “并没有。” “不不，当然有。你的力量——你那咒术的力量，在这种年纪根本不可能厉害成那样，原因不就是为了从柊家手中抢回真昼小姐……” 听到这里，红莲却更用力地将刀刺进齐藤的胸口。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哈哈，是吗。好吧，其实怎样都无所谓。可是真昼小姐还是很喜欢你哦？” “……” “她之所以磨练自己，背叛家人，都只是为了重回你的身边，真是太勇敢了。她一心想要再见到你，这十年来一直拼命努力至今。” “……” “你也差不多该接受她这份心意了吧？真昼小姐一定很想让你紧紧搂在怀里。” 齐藤如此说道。 听到这里，红莲想起前阵子在保健室见到真昼的时候。 她原本一脸开心。 但看见无能的红莲后——她满脸失望，仿佛在说原来这十年来想着对方的，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尽管如此，听红莲称赞自己漂亮时，她那美丽的脸蛋仍旧喜上眉梢。 “你的意思是，「百夜教」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齐藤咧嘴一笑，点点头，道，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以你们的实力，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两位的。当然了——至于柊家和一濑家的其他人，就只能请他们败在我们手下了。” “……” “但是，只要你愿意协助我们一同打倒柊家，一待战争结束，我们可以让你和真昼小姐成为柊家余党的国王和女王。毕竟我们才不会对什么家世、地位说三道四，不管是要谈情说爱还是干么，都随两位高兴。” 他如此说道。 红莲低头看着齐藤的脸。齐藤依旧是笑嘻嘻的。尽管胸口被刀划破，身体的一半已经转华为活祭品。他仍然笑得游刃有余。 红莲直盯着他的笑脸，问道: “也就是说，你的任务就是拉拢我，对吧。” 被红莲这么一问，齐藤依然笑着回答： “是啊，就是这样。趁这个机会邀请你加入我们，就是我的任务。” “那煽动真昼背叛的……” “也是我。真昼小姐说她还喜欢着你，她想要一个可以跟你在一起的环境。她说只要能达成这个心愿，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就算要背叛家人也无所谓。” “……” “那么一濑红莲少爷，你的决定是？何不就跟着我，一起去找真昼小姐吧……” “……” 这时，齐藤终于再次看向旁边一边发呆思考一边听他们说话的墨时， “说起来，墨君其实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嗯？说实话，没有啊。” 齐藤笃定地说着。 “哈哈，不可能的事。” “可是你先前就邀请了我很多次了啊。” “但是你从没有一次表达过明确的拒绝。我们可是重新调查了你的，所以我们了解你。” “我向来很怕死的。” “意式军人吗？不过也没关系，你的速度正是我们所需的。” “和你讲话真没意思。” “我们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墨时想走开来，但他想听他们的对话，所以就留下来了。 这时，从烟雾外头传来爆炸声。 与此同时，其他同学也放声大喊。 “「帝之鬼」的主力部队来了！” “这、这下得救了！” “杀了那些家伙！杀得片甲不留，让他们后悔居然敢对「帝之鬼」出手！” 这些声音传来。 而从另一个方向，闹剧仍在进行。 “真、真昼大小姐，真昼大小姐被抓走了！” “快、快去救她！就算要赔上你们的性命，也要把真昼大小姐救……啊！” 「百夜教」所准备的剧本，进行得十分顺利。 看来真昼的打算，是在不让柊家发现自己是叛徒的情况下，离开这所学校。她不是要以叛徒的身份消失，而是要假装被人掳走。也就是说，说不定哪天她还会回来这里。 齐藤说道： “啊啊，已经没时间了。毕竟要在隐瞒「百夜教」暗地介入的情况下，和柊家的主力部队交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要撤退了。” 红莲冷冷地看着他，说： “哼，什么隐瞒啊。我已经全都……” “不，你讨厌柊家，所以不会揭穿我们，不是吗？” “……” “或者应该说，因为你喜欢真昼小姐……所以不会说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 “所以我先告诉你地点，今晚可以见到真昼小姐的地点。如果你愿意来，那「百夜教」应该会把你当成打倒柊家的英雄吧。” “……” “那么，可以请你拔掉我胸口的刀吗？只要你拔刀，我就去准备地方，让你和睽违十年的真昼小姐重逢。” 红莲直盯着齐藤。 他凝视着依旧露出轻浮笑容的齐藤，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念头。 自己现在该如何行动? 该做出什么结论？ 眼前的状况究竟如何，齐藤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要接受齐藤的提案，那在「帝之鬼」的主力部队来到这里之前，红莲就必须马上放了这家伙才行。 要是让「帝之鬼」捉住这家伙，到时可就没有一濑家介入的余地。 因此，他拼命动脑思考。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不，应该问的是，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 红莲看向身后的墨时。 “墨君大概是不介意的，毕竟其实在他看来，这个国家的几乎所有人都是敌人。敌人的话，越少越好不是吗。” 这确实是他的想法，但是， “不要乱说啊，会遭雷劈的。” 齐藤还有闲心和墨时说玩笑话。 “可是现在也没有雷啊？” 几经思考后，红莲说道： “话说回来，我总觉得很不服气，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红莲露出笑容，一边把刀插得更深。 “唔啊” 齐藤发出呻吟。 不过红莲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 “但是我决定不放你走。我要把你抓起来，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 “那真昼小姐的下落……” “只要动刑拷问，你应该就会乖乖招出来吧。” “哈哈，拷问对我没用，我可是受过训练的。而且我的脑已经被动过手脚，只要想泄露秘密，就会丧命。” “哦，这样啊。那你就去死吧。” 第22章 「鬼咒」 然而这场战斗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做的墨时却说。 “大概是杀不死他的吧。” 听见红莲这么说，齐藤的表情本来是有点着急，但听到墨时说时，却有些意外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说？” “看那边。” 他话才说完，就有声音传来。 “诶呀，被发现了啊。” 那是女孩子的声音。 这一瞬间，红莲把刀从齐藤的胸口拔出，然后顺势退后一大步。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异常强烈的杀气笼罩眼前，让他感到如果不退后，便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那股杀气居然跟了上来，直接跟着后退的红莲。 因此，红莲朝杀气挥出一刀。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传来。 听见这声响，他定睛向前看。 这时他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眼前出现一名美女。 她留着一头闪闪发亮、美艳动人的灰色长发。 威风凛凛的眼神。 粉红色的嘴唇。 而她正是真昼。 柊真昼就站在那儿。 在她手中的，是一把刀身漆黑的日本刀。 那把黑漆漆的日本刀，正抵着红莲那鲜红的孔雀丸，嘎吱作响。 红莲隔着那把刀，抬起头。 “……原来是真昼啊。” 他喊了声她的名字。 真昼微笑起来。不知为何，她看起来有点开心，露出开朗的表情。 “啊，你直接叫我的名字诶……上次在医务室里，你明明还叫我大小姐……” “哼，对于已经背叛柊家的家伙，我就没有必要再演戏了。而且现在，你也知道我的实力了。” 听见红莲这么说，真昼依旧开心地注视着他，然后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毕竟能挡下我攻击的，在这世上根本没几个。” 说到这里，真昼将刀往前一压，朝红莲劈去，完全无法想象这力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不，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至于这是否经过咒术加强，又或者是其他力量所致，红莲虽然不清楚，但还是咧嘴一笑。 “有意思。我们就来较量一下谁比较厉害吧。” 尽管嘴巴上这么说，他却退了一步。 他顺势撤开真昼的刀，然后挥刀展开一连串攻势。 刹那间，双方的刀不停交会。 但是，真昼的速度很快。 相较于红莲，她攻击的力道更强、速度更快。 不过光就技术而言，红莲要略胜一筹。 也因为这样，他才没在交锋中落居下风。但是—— “可、恶……太扯了吧。” 战况开始对红莲不利。在双方的刀不断交会下，他被迫节节后退。 “啊哈，怎么？你不是要跟我较量吗?不是要让我见识一下你有多厉害吗？” “你这家伙，少给我得意忘形。” 他又退一步，假装伸手要掏出怀里的符咒 真昼马上有所反应。 “啊，你这是承认用刀打不赢我……” “吵死了。” 不过，红莲并未取出符咒。符咒只是幌子，他使出全力将刀刺出。 「哇哇哇。」 真昼急忙想架开，但为时已晚。红莲的刀笔直刺向真昼的心脏，但是 ........... 在刺中之前，红莲自己停住了。 真昼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刀，然后笑了。 “真厉害……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强呢，红莲。该不会都是为了我吧？” 可是，红莲收回自己的刀，说道， “才不是。” “哎呀，不是吗？” “对，不是。到底要我说几遍啊。” 听见这番话，真昼不满地咬咬嘴唇。 红莲看过她这个表情，小时候不晓得看了多少次。 每当她一再问红莲喜不喜欢自己，而红莲觉得不耐烦而不肯回答时，她总是会露出这种表情闹别扭。 接着，真昼直盯着红莲，以有点可爱的语调说道， “是吗……可是我之所以变强，都是因为想跟红莲在一起欸。” 不过，红莲却瞪她。 “所以你就和「百夜教」联手，发动这场战争吗？” 在这段期间，四周依然不断传来哀嚎声。 打斗的声响持续响起。 可以听见「帝之鬼」的主力部队，和「百夜教」派来的杀手交战的声响。 而就在这些声音之中……在其他同学的惨叫声中一真昼乐不可支，妖媚地笑了。 “呵，呵呵……一旦开始得到力量，感觉就舒畅的不得了。可是，你应该也一样吧？红莲。光凭肉身居然能强到这种地步，要不是非常、非常醉心于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嘛。” “……” “可是光凭肉身，顶多也只能到这种程度而已，不可能再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那是什么。” 听红莲这么一问，真昼便举起右手的刀。 「就是更上一层楼呀。」她眯起眼睛，然后把刀向下一挥。 那把刀发出黑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刀的轨迹活像是空间被劈开，而且连地面也裂了开来。 地面分成两半，宛如地裂般绽开，甚至一路裂到烟雾外侧去。 这力量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人类该有的。 要是真昼一开始就使出这力量，红莲恐怕早就被一刀毙命。 真昼凝视着红莲，露出微笑。 “啊，吓到你了吗? 如何，很厉害吧?这个叫做「鬼咒」武器，是融合了柊家和『百夜教」的咒术系统，把一直以来无法驾御的高阶之「鬼」，放进武器来缔结契约……” 虽然真昼的说明还没结束，不过已经足够。 因为在场的人可以说是都知道「鬼咒」这个名字。 至于墨时这个才接触咒术方面不久的新人，他不算在常理之中。 墨时回想了一下课本中的内容，那是一个描述字数很少的名词，后来他特地在学校图书馆借阅了有关「鬼咒」的书。 所谓「鬼咒」，是咒术中最难以驾驭的高难度招式。这招是直接召唤名为「神鬼」与「黑鬼」的鬼神，封印于神器之中，使其听命于己。而用来封印的道具，通常都是武器。像是剑、斧头，或是弓箭。 将「鬼」封印干历经长年供奉、净化的这些武器，再纳为己用。 可是这套作法，虽然理论上已经完备，但一般认为以现代的咒术科学，根本还无法付诸实现。 不，就算真有可行性，要完成这套作法，应该需要经过成千上万的人体实验才行。 目前的咒术科学应该还无法完全将「鬼」封印于武器之中，而武器使用者的灵魂与躯体，反倒会被「鬼」夺走，为周遭带来灾祸。 而一旦化身为「鬼」，便会丧失人类的所有理性与配忆，变成只以吃人为乐的怪物。 因此，在关于「鬼咒」这个咒术系统的研究上，早已遭到全面禁止。 第23章 被抓住了 “……” 墨时站在角落看着他们的交流，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逃跑了。 毕竟这样的情形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万一打起来波及到自己可不好了。 虽说他的确是想要看看这段没看过的剧情再出去。 但他不想丢了小命。 然而正当他转身准备逃跑时，齐藤拦住了他。 他的伤口看起来已经痊愈了。 不、不对，或许并不是这样。 墨时想起漫画里的情景，是不知道第几话的那个片段。 漫画里，齐藤用幻术把第三位始祖雷斯特·卡和第五位始祖基·卢克耍了一通。 不过那也是八年后会发生的事情了。 于是他就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刚刚用的是幻术吗？” “欸？” 齐藤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随后又问： “所以说墨君除去很会逃跑外，其实还有超强的第六感吗？” “什鬼嘛。刚才不还一直试图拉一濑加入你们。现在为什么又跑过来和我说话？” “哈哈，我倒觉得墨君自己也挺乐于听我和他的对话，所以才没有打扰你嘛。” “这是什么歪理啊。” “毕竟是善良的墨君啊。” 墨时思考了几秒，且先不说他是怎么变成‘善良的墨君’的，他压根没有想出齐藤这两句话的关联性，没想出一个所以然后就干脆不去想这些了。 “所以你拦着我到底是想怎样？” 说话的同时，他离齐藤远了几米。 齐藤耸了耸肩，回答道， “我早就已经说过了呀？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为了阻止世界被毁灭。” “你骗人。” 随后，墨时像是有些厌倦了似的，说：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吧，看来你还没有想好。说起来，你不打算杀我吗？” “才不要，我又打不过你。” “但我们可是差点杀了你的好朋友啊。” “……” 墨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要走。 然而逃跑的方向却出现了十几根锁链拦在半空中，又听到了齐藤的声音。 “不可以逃跑哦。” 这时，他又看见了之前那个吸血鬼的身影。 看来不太妙啊。 不过，看看能不能试着逃跑吧。 墨时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怎么样的实力，也不知道真昼有怎么样的实力。 但是当他还在想该往哪里逃跑时，齐藤出手了。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的出手速度比对上红莲和深夜时还要快，而且不是一个档次的。 身体已经先行做出反应来了。 比先前闪避时的速度还要快，快的多很多。 可是—— “啊……” 墨时怔怔地看着齐藤，大脑一片空白，发出了一声呆喊。 他被抓住了学校制服的衣领。 失败了。 没能逃掉。 齐藤的脸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理所当然似的说着， “都说了不可以逃跑了啊。” 啊啊，这回是真的被抓住命脉了。 只要齐藤想，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杀死。 真强啊。 看来自己的闪避能力果然还是有上限的嘛。 正当墨时这样想着时，齐藤说道。 “呐，拜托你控制住他了。” 是和谁说的？ 墨时看向另一边，是之前那个吸血鬼。 齐藤提着墨时的后领，丢给了他。 又被抓住了。 这个家伙上次把他抓住后就和自己简单聊了几句，得知自己不愿意加入他们后就把自己往空中丢过去了。 然后落到红莲那边被齐藤接住。 墨时有些不满地说着。 “真的好过分啊。” “咦？有吗？” 齐藤歪了歪脑袋，明明是一个很可爱的动作，可在齐藤身上却十分诡异。 不过墨时不在意这些，而是说着， “很双标耶？为什么在我这里就用那么快的速度啊。” 然而齐藤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没办法啊，谁叫墨君这么擅长逃跑啊？棘手得要命欸。” “深夜不也已经……” “你说柊家的那位吗？虽说很强，但是毕竟也不是那么必要……” “我就有必要吗？” “当然，你的速度很快。而且我现在已经大抵知道你的水平了。” “……” 墨时进入到生无可恋的状态中，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齐藤。 既然反抗不了的话，干脆不反抗好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衣领被扯了开来。 “什…？！” 站在他身后的家伙抓住了他的肩膀，扯开了衣领，然后咬向了他的脖颈，吸取着血液。 隐隐约约的疼痛。 还有…… 背德的快乐？ 产生了自己的重要的东西被强行征服的奇妙的快感，这分明是相当屈辱的。 “……唔。” 力气，在流逝。 也许自己会死在这也不一定。 当然，应该是不会的。 但是会有这种念头。 墨时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红莲，但他似乎是没有看见自己。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 或许是发现手上收到的重量增大了，那个吸血鬼才把他松开，让他往后倒去。 墨时就这么倒在地上，轻喘着气。 全身无力。 好重。 而且还呼吸困难。 对于被食用而感到快乐…… 哈哈，所以果然是家畜啊。 这样的人，没有生存的价值吧？ 但是啊，好可恶啊。 他当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力气表现出来。 他只是看向那只吸血鬼，眯着眼思考着什么。 其实他倒也还是有办法逃走的。 毕竟这所学校也不是白来的，他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而且还有好高级咒术。 其中有个替身咒术就可以让他逃跑，不过很少会有人敢用。 这个所谓的替身咒术，可以选定一个物品作为替身，然后默念咒术就可以让该物品换到自己这个位置。 不过还是有代价的，那就是自己换过去的位置是几乎完全随机的，而且使用一次就会耗费使用者大概一年的寿命。 由于这技能并不太实用，因此也没什么人会去学他，就连墨时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使出来。 不过只要活着就好了吧？ ……说起来，这是谷和教给自己的。 也确实该感谢他。 不过墨时此刻并不打算去用它，等红莲和真昼聊完或被齐藤带走时再用就可以了。 「帝之鬼」能把他救回去当然是最好的结局，而最坏的结局无非就是半路死掉了。 墨时躺在地上，想着这些事。 第24章 袭击结束 四周烟雾比先前大了很多，现在这个场地里只有自己和真昼，其他人都不见了。 于是红莲又看向真昼 她说自己现在拿在手上的，正是封印了「鬼咒」的武器。 可是她的外表看起来还是人类。 红莲问道， “……你们已经成功完成「鬼咒」了吗？” 听他这么一问，真昼笑眯眯地说道， “啊，你果然很好奇吧？新的力量和强大的力量，果然都很吸引你对吧？” “少啰嗦，回答我的问题。” “啊哈，是无所谓啦。” 真昼举起那把黑漆漆的刀。 “这把刀啊，应该说还差一点点就完成了吧？可是呀，红莲，只要有这把刀，不就没什么好怕了吗？而且也不必再吵什么柊家不柊家的。” 真昼继续说道， “就连那些根本把人类当成家畜的吸血鬼，只要有这把刀，就能把他们杀了。只要能完成这把刀，只要能……” 然而这时，红莲却说： “唉，你真是疯了。为了这把刀，你们到底牺牲多少人？为了做实验，你们用了多少人当活祭品？” 听见这番话，真昼目不转睛地看着红莲。 “哎呀，你话还说得真好听耶？听起来简直像是你从来没有牺牲过什么……你是在说笑吧？我想你能变得这么厉害，应该也舍弃了一些东西吧。” “而且我们不是一起体会过了吗？那天，在蓝天下，在草地上，我们体会到如果没有力量，根本没办法保护任何人，就连喜欢的人也保不住，也守护不了自己珍惜的东西。所以一定要追求力量，不管是我，或者是你……不是吗，红莲。” 说完，她朝红莲伸出手。然后说道， “要不要跟我走？只要跟我走，我就把力量也分享给你。和我一起完成这力……这力……这……” 然而不知为何，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忽然一脸痛苦，按着胸口。 然后突然间，她的语调为之一变。 变成比较稚嫩、快哭出来的语气。 “不可以、过来…红莲。我已经……我已经、被鬼附身……「鬼咒」、这个实验、已经失败……我、我……我已经、不.... …闭嘴闭嘴。我才没有被附身。我还需要更多力量……更多、更多力量……” 真昼的右手抖了起来。 她的手不停颤抖。 接着黑色影子开始蠕动，从漆黑的刀身移向真昼手上。 简直跟诅咒一样。 就像是在诅咒真昼似的，刀开始侵蚀真昼的手。 不一会儿她的手变形了，指尖长出长长的指甲，逐渐转化为野兽的模样。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齐藤赶了过来，说道， “哎呀，这下可糟了。” 接着他放出锁链，将真昼的右手牢牢捆住。 “时间超过了。到此为止，真昼小姐。这武器还没办法撑太久。” 听他这么一说，真昼的表情恢复原状。 变回原本冷静的神情。 “……是呀，你说得没错。我们回去吧。” 红莲见状，瞪着齐藤问道， “你这家伙，对真昼做了什么？” 齐藤回答， “如果想知道详情，那就一起加入「百夜教」……” 但是红莲并不理会，又问了一次。 “我在问你，你到底对真昼做了什么！” 红莲纵身一跃，高举手中鲜红的刀，朝齐藤直劈而下。 而在这时，真昼出手阻挠。 她站在齐藤身前，挥起那黑色的刀身。 红色刀身与黑色刀身交击。 可是这回，并未响起金属的撞击声。 因为红莲的刀——孔雀丸，已经断成两半。 而封有「鬼咒」的黑刀，就架在红莲的脖子上。 要砍下红莲的头根本是轻而易举，她却停下刀。 “……这样一来就互不相欠了，因为你刚才也没有动手杀我。虽然就算刚才心脏被刺穿，我也不会死就是了。” 就算心脏被刺穿，也不会死——这样根本已经称不上是人类。 然而，红莲却低头望着抵在脖子上的刀。 “……我也一样，就算头被砍掉也不会死。” “啊哈哈。这怎么可能，你还是人类耶。红莲，你真的很好玩呢。” “我可不觉得好玩。” “呵呵呵。红莲。” “干嘛？” “我好喜欢你。” 说完，她便搂了过来。她稍稍踮起脚，环抱着红莲的颈子。由于她靠得实在太近，红莲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而这些声音，就和他从前所听见的一样。 在那片草地上。 在那片蓝天下。 尽管如此，现在的情况却已经完全不同。 一切都改变得令人厌烦。真昼向后退开，凝视着红莲。 “我再问你一次，红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红莲回答， “我不要。” “哪怕你可以得到力量？” “没兴趣。” “啊哈哈。我是不是惹你讨厌了呀……” 她有点难过地如此说道。 听见她这么说，红莲回答: “问题不在这里，只是我所想要的力量，和你追求的不一样而已。” “是吗？” “是的。” “这样呀……可是，我们所追求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这答案已经无法追究，毕竟已经过了十年的岁月。 这十年来，两人应该都经历许多事情。 也许是在这十年里，两人身上产生了什么决定性的差异吧。 至于这究竟是悲是喜，红莲并不知道。 不过，至少真昼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难过。 她开口， “……那红莲，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听见这句话，齐藤马上摆出一脸慌张的样子。 “真昼小姐，这件事……” 但是真昼并不理会，而是继续说下去。 “你听好，今年圣诞节，世界将会毁灭一次。” “啊？” “末世号角即将响起，病毒会随之蔓延。这样一来，在那样的世界里，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更需要力量。到时候，你.你一定会想要得到我。所以等那一天来临，我们再见面吧。” “真昼，你到底在说……” 真昼看起来并没有想再多说什么的意思。 她轻身后跃，像跳舞似地纵身退去。 接着咧嘴一笑。 “我好喜欢你，红莲。” 她又说了一次。 “这是我的真心话。所以，在你想得到我之前..直到那天之前，我会一直等你。” 说完，她便消失在烟雾之中 接着齐藤也露出有点疲惫的神情。 “虽然和预定计划完全不一样，也罢，大致上还算可以。啊，如果你想主动和「百夜教」联络，就去找上次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所待的那间孤儿院的院长吧。百夜孤儿院——反正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 “……” “只要跟他说一声，你就能联络到我。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说完，齐藤便离开了。烟雾中只剩下红莲一个。 他目不转睛，望着刚才真昼隐没的烟雾，直盯着她早已消失无踪的方向，然后看着手中折断的刀。 孔雀丸的刀身，明明施加了强大的诅咒，再以明王的咒法加以铸造。若只是普通的攻击，这金属应该不可能断掉才是。 尽管如此—— “居然这么轻易就断了……那到底是什么力量。” 红莲十分诧异地自言自语。 “真是气死人了。” 红莲不满地皱起眉头，就跟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 而在这时烟雾开始急速退去。看来这烟雾是透过咒术布下，所以才会在「百夜教」的部队撤退的同时，也跟着一并消失。 紧接着烟雾散去，映入眼帘的是地狱般的景色。 宽广的操场上到处是血。 受伤的学生。 只顾着不停哭喊的人。 不知所措地呆站着的人。 替显然已经丧命的同伴，拼命做心肺复苏术的人。 学生的尸体。 老师的尸体。 以及一片血海。 而在尸体之中，并未见到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难道那些每天高高在上、对红莲百般侮辱的同学，全都没能解决「百夜教」派来的杀手? 又或是「百夜教」的那些家伙，为了避免泄露身份，所以把同伴的尸体都带走了? 总之，这场战争的第一战，柊家是输得一败涂地。 毕竟柊家连敌人的真面目也不晓得，让对方按照计划撤退，而且还落得眼前这副惨状。 “…那些家伙还真乱来……” 红莲说道，然后将断掉的刀收回腰间的刀鞘。 没有看见深夜和墨时的身影，大概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深夜大概是去确认情况，墨时则应该是去找谷和。 也不用去担心他们的安全，毕竟也没有那种必要。一个实力与自己差不多，另一个则十分的擅长逃跑，怎么说也不会受伤。 说起来，他们大概是和自己一个目标的，应该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吧。 总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啊，啊……你也还活着吗？！” 这时，突然传来女生的声音。 红莲转过头，出现在眼前的是十条美十，不过她也浑身是血。 不知道那是她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红莲直盯着美十，说道 “你身上的血……” 应该不是自己流的吧? 他正想这么问，但美十并不理会，而是冲了过来。 不知为何，她哭着冲进红莲怀里。 “太、太好了！好在你还活着！” 美十如此大喊。 她止不住发抖，纤瘦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其、其他人都死了…我拼了命想要救他们，可是大家，大家都……” 红莲不知该如何回应，有点不知所措。 接着为了安抚颤抖的美十，红莲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让红莲这么一抱，她似乎稍稍平静下来。 于是红莲问她， “冷静一点，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好……” “你没有受伤吗？现在你可能因为太激动，所以还不觉得痛……” 可是美十用力摇摇头。 “我、我没事，没有受什么重伤……” “是吗，那就好。” “可、可是，其他人、班上的同学都……其实我也一样……当时要不是你推开我，我早就被那爆炸……”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写满恐惧，整个人贴在红莲胸口上。 而在这个时候，惊讶的声音传来。 “喂喂，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原来是五士。 红莲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如往常，眼神轻浮的金发男子。 身后是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看样子好像是救墨时的时候顺手救下的谷和。看上去十分精疲力尽，总之很是狼狈。 听见五士这么说，美十看着他，开心地大喊， “五士！你也还活着呀！” 于是五士张开双臂——“啊，接下来就可以跟女生抱在一起吗？那就来吧。” 尽管五士这么说，但不知为何，美十并未冲进他怀里。 五士见状，一脸不满地看着红莲。 “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红莲。” “这个嘛，我比较疑惑的是，你为什么突然直接叫我的名字。” 五士笑着说道， “哎呀，该怎么说呢。要不是有你救我，我早就没命了。你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你居然直呼救命恩人的名字?” “你朋友那么少，应该很开心吧？” “去死吧。” “啊哈哈。好了，玩笑话到此为止，现在的状况真是太不妙了呢。” 说着，五士环顾四周。看向同学的尸体。望着浑身是血的学生。 这个时候，「帝之鬼」派来的部队，已经开始救助伤患，但操场上依旧处于混沌之中。 “这种景象居然出现在涩谷，真让人无法想象呢。” 这时，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谷和开口了， “我说，你们先去有没有遇到墨时？” 他是在躲避追杀的中途被美十和五士救下来的。 “啊？其实你是和他走丢了吗？” 可是谷和摇头， “不，不是。他被敌人抓走了。” 五士一脸震惊地看向谷和，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 “开什么玩笑？他哪怕是中了幻术也是可以下意识躲开的，更别说是……” 红莲插入到两人的对话里面，“可是刚刚他还在我这边。” 谷和疲惫地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什么“一濑老鼠”了，他说道， “那是在袭击刚开始那会，他们或许是知道他擅长逃跑，就抓住了我当人质，于是，他为了救我被抓去了。当然，他能够逃走当然是最好的。” 美十忍不住开口， “也就是说，他们是有目标地抓人了？” “这么一说，我记得真昼大人也被抓走了！” 五士惊呼一声。 “……” “红莲，你怎么了？” 红莲沉默着。 …… 与此同时，一架运输机上的角落，墨时看着飞机的窗外。 事实证明，现在已经处于被运往别处的路上了。 第25章 越狱 这里是一处牢房，墨时坐在地上，发呆似的看着墙面。 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应该是有两个人。 下一刻，他看见了监狱铁栏杆外的两人。 “哎呀，没想到你居然还抓了一个人来啊，而且还是暮人哥哥看中的红人呢。他此刻一定会气急败坏的吧？” 说话的正是真昼，她上下打量着墨时，笑着说道。 然而齐藤却说： “您也真是的，真昼小姐。怎么可以将那件事说出去呢？” 什么事？ 墨时看着他们，但介于被被早早带去运输机的墨时对于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飞机上也没有人，就这样被一个人关了十几分钟。 然后被蒙着眼到了另一个地方。 大概就是百夜教的基地吧。 其实他本来打算用替身术式逃跑的来着，不过…… 这实在是一个很荒唐、很憋屈的理由。 他忘记怎么使出来了。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那种上学时背书的样子，私底下背的很流畅，但一旦跑去老师那边背就卡壳了，得费点时间才可以想起来。 墨时现在就是这副状态。 明明在被抓走的前几分钟还可以流利地背出那段咒术。 “哈哈，毕竟是红莲嘛……” 真昼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了，眼底流露出的幸福不似作假。看来是回想到了什么很快乐的过去。 齐藤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监狱里的墨时，忽然轻笑了一下， “不过，也不算浪费。” 墨时有些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于是道，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齐藤回答： “当然是为了阻止世界被毁灭。” 这个理由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但很难让人相信。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齐藤竖起两根手指， “加入我们，或者……成为需要被清除的威胁。” 墨时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也是，好歹也活了千年有余了，擅长面部管理什么的也很正常。 “所以说，加入我们吧。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 “毕竟，你其实也恨着这里的人们，对吧？” “……” “所以来复仇吧。和我们一起，用你们的话就是——求同存异，合作共……” 然而，墨时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啊啊，都说了是为了防止世界被毁灭了吧？” “这种鬼话谁信啊。” “说话客气点嘛，毕竟你现在可是俘虏耶？” “……” 苟且偷生这种窝囊事…… 墨时当然会去做。 毕竟他要活着，而且最初接近红莲的目标就是活到最后。 他的最初目标就是这样。 现在也是。 “那好吧。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对你用刑的，明天我还会来的。而且啊，你看，我们是不是很善良？对待俘虏根本不会进行拷打呢。” …… 可恶啊。 铁门关闭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 他盯着走廊外面，突然嗤笑出声。 “善良？”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墨时忽然开始背诵《古事记》开篇，他又想起来忘掉的部分了。 这是谷和教给他的替身术式的禁术口诀，但当背到“淤能碁吕岛”时，隔壁囚室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 “嘿，新来的。” 嘶哑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 墨时不予理会。 当墨时背到“天神诏命”时，隔壁突然又说， “背得还挺顺溜。” 突然，旁边的墙壁被人一拳砸出了个洞，然后旁边的人露出了个脑袋。 那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 “话说，你是四神家的人吧？这是他们的改版啊。” 青年灰白的头发上沾着墙灰，右眼被染血的绷带缠住，左眼则泛着暗红色。 好可怕的样子。 他歪头打量墨时。 墨时停下背诵，发现对方脖子上的镣铐刻着处刑专用的封魔咒印。 这种程度的拘束器具，通常用来关押实力特别强大的怪物。 “我记得四神家的替身术式需要配合《古事记》吟唱吧？嗯…现在回答我，为什么你背诵的咒文里混进了‘八寻殿’的发音？那是柊家处刑队专门用来……” 青年突然凑近，把脑袋伸过了那个洞。 青年笑着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背这段咒文，相当于在警察局里念□□手册耶——” 走廊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墨时听见隔壁囚室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青年咧开嘴，笑道，" “看吧，你被当成越狱同伙了。" 什么越狱同伙啊？我不是要一个人越狱的吗？总不能…… “呐，我叫迦具夜。” 他又徒手掰开了墙体，于是，他朝墨时说： “四神家的小朋友，现在背真正的咒文，把‘八寻殿’改成‘高天原’。” 且先不管称呼，墨时先念了出来——“天之御中主神……” 然而他再次打断， “哦，差点忘了，你会跳神乐舞吗？” “什么？” 说实话，其实墨时根本不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古事记》、什么八寻殿、什么高天原，他压根不了解。这个咒术也不过是谷和教的而已，对于这些东西，他什么也不知道。 更何况是神乐舞。 迦具夜继续说： “左脚踩‘艮’位，右手指‘离’宫。你念《古事记》，我跳禊祓舞，这样术式完成速度能快三倍。” 可是，墨时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跳了，眼里满是迷茫。 迦具夜看着墨时茫然的表情，突然笑得剩下的锁链哗啦作响， “喂喂，四神家现在连神乐舞都不教了？那你们祭祀时难道用广播体操——” 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四神家的啊…… 墨时想要这么说，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这时，迦具夜突然扯断脖子上的镣铐，说道， “算了，我数到三你就开始念——记住要想象自己正在被八百万人追杀。” 墨时突然被对方拎着后领甩到背上，迦具夜踹穿天花板时他正好念到“产巢御神”。 然后他听到了齐藤的声音，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真是过分啊，迦具夜——” 然而迦具夜不理会他，而是在通风管道中极速地飞奔，“小朋友抓紧了，接下来要玩‘猜猜看哪条管道通往外边’的游戏咯～” 当墨时背完最后一句时，迦具夜突然急刹。前方管道岔路口，十几条锁链刺了进来。 迦具夜带着墨时往右岔道奔走， “继续念，这次把‘天沼矛’替换成‘布都御魂’。” 墨时立马念起来，背诵声越来越快。 当念到“天照大御神”时，前方突然透进阳光—— …… 海浪声中，迦具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不错嘛，就是着陆姿势难看点。” 他坐在海边的巨石上，“现在该聊聊了——为什么你用的替身术式里藏着柊家处刑队的追踪咒？” “追踪咒？” “欸？原来你自己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柊家派来钓我的饵呢。” 这个家伙说了一大堆墨时听不明白的话，听得墨时云里雾里。 然后又听见他说： “下次要学正统咒术啊。” “……”，墨时沉默 “还有啊，这么相信陌生人的话，指不定哪天被骗走哦。” “……”，墨时仍然沉默。 两人开始聊起其他的。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墨时。” “哦～原来你叫——嗯？搞半天，原来你不是四神家的人啊？白白让我那么关照。” “没记错的话，分明是你先莫名其妙要帮我的吧？” “啊啊，这个啊。其实我本来就准备越狱了，毕竟我已经把那里都逛完了。帮你只是顺便的啦。” “啊……” 墨时回想起他轻松打穿墙壁、掰断镣铐的情景。 这么说，其实他坐牢是全凭自觉喽？ “说起来，你是外国人啊？” “啊，是的。” 迦具夜露出十分嫌弃的模样， “我记得你们以前不是压着他们打的吗？” “……我不知道。呃……那，抱歉让你失望了？” “呐，总之，好像到了其他地方呢。那么，你要跟着我走吗？” 真是一个好强的怪人啊…… 第26章 强大且不让人省心的迦具夜 总之，暂且跟着他了。 现在是在枕崎市，可以说是日本的最南方，离涩谷有些远。 “小朋友，你饿不饿啊？” “嗯？有点。” “那拜托你去便利店抢劫喽！” “啥？” “拿饭团就好了，记得快哦！” 然后，迦具夜就推了墨时一把，用着鼓励的眼神看他。 墨时一脸无助地转头看他，仿佛在说：你认真的吗？ 墨时站在便利店门口，回头看向远处蹲在那边哼歌的迦具夜，对方甚至悠闲地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 三分钟后，墨时抱着五个饭团冲了出来。 身后便利店的警报滴滴作响。 或许是因为从前根本没干过这一类的事情，竟然在没有人追的情况下跑得奇快。 然后跑到了迦具夜前不久才找到的公园那边。 迦具夜吹了个口哨，然后伸手接住墨时抛来的饭团，撕开包装，然后咬掉一大半的， “你居然真的用抢的？我开玩笑的诶……嗯，味道还不错嘛。” 墨时差点被饭团噎死， “那你倒是付钱啊！” 迦具夜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被关在那里那么久，根本就没有钱嘛。” “……” “说起来，你知道现在柊家当主是谁吗？” “柊天利。” “这样啊……” 墨时叹了口气，然后也坐到迦具夜旁边，也吃起一个饭团。 这个家伙，明明那么强，为什么却给了他一种十分不省心的感觉？ 墨时想起了什么，突然朝迦具夜看去，问道， “对了，说起来，你是人类吗？” 迦具夜一脸奇怪地看着墨时，饭团也不去吃了，然后满是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现在才问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猜出来了呢。说起来，你有见过哪个人类能徒手拆「百夜教」监狱里的墙吗？而且啊，刚刚我背着你逃跑的时候，你该不会没发现我没有心跳吧？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真的那么弱吧？” “……” 他当然不会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好吧，他当然会去思考这些，但当时由于想要保命而太紧张了，所以没顾上这些就跟着他出去了。 迦具夜凑近墨时，新奇地盯着他看， “不过你这孩子真有趣——明明吓得要命，抢饭团时居然还记得拿我最爱的明太子口味。” 墨时反驳， “我随便拿的啦，谁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嘛。” 这时，他用不知哪里来的刀划开了另一个饭团，把其中一半随意地塞到了墨时嘴里。 “？”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解释道， “没办法，谁叫你只拿了五个饭团呢？平分的话也只能这样了，剩下两个是晚上的——下次记得拿十个哦。” “……” 由于嘴里是饭团，所以墨时没办法回话。 且先不说分饭团的事情，下次…下次是什么意思啊喂！我可不要再来一次！ 迦具夜突然戳了戳墨时， “喂喂，别用看恐怖分子的眼神看我啊！我也会饿的嘛。说起来，你分明也是恐怖分子吧？” 墨时终于咽下饭团，他指着不远处开来的警车， “虽然但是，重点是这个问题吗？警察好像追过来了。” “哇塞，他们好较真啊。明明只不过是抢劫而已啊。” “……什么叫‘只不过’啊。” 然而，迦具夜夸张地抱着自己发抖，然后说： “哇——警察叔叔好可怕——” “……”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墨时看向海面，一时觉得十分头疼。 唉……也不知道谷和他们怎么样了。 对于追踪咒这件事情，其实他不觉得是谷和改进去的，倒像是四神家世世代代都有的。 毕竟在战场上用的话，肯定会被当做逃兵的吧？ 不过好在之前的没有念完整，所以也没有触发，应该不会被当作是逃兵。 可就算是这样，他又要怎么和暮人解释呢？毕竟也没有触发…… 难道该说是在「百夜教」监狱里遇到了知晓正版的人，然后让他给改正了？ 哈哈，真是叫人伤脑筋啊。 而且这个自称是迦具夜的家伙，看起来是吸血鬼啊，可是又不像是吸血鬼，耳朵是圆的，还可以吃人类的食物。 再说，他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这些东西。 啊，还有其他的一大堆麻烦事呢…… 迦具夜轻笑着问墨时： “那么，要逃跑吗？” 这时，警察已经朝他们跑过来了。 “呐，总之，你带路好了。” “啊？我、我吗？” 墨时还没反应过来，迦具夜已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 “跑啦，笨蛋！” 迦具夜大笑着，拽着墨时往北方跑去。 身后的警察大喊着 “站住！” 迦具夜脚下一蹬，带着墨时跑出去好远。 然而墨时却有些跟上他的速度了。 迦具夜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说： “原来你跟得上我啊？那我松手喽？” 然后，还不等墨时回应，他就松开来了。 这至少是墨时可以跟上的速度，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迦具夜跑。 …… 至少是逃掉了。 迦具夜问道， “所以，现在是在哪里？” 墨时沉默一下，然后摇头， “嗯……我不知道。” 于是，迦具夜露出一副抱怨的神情，指责道， “啊啊…不是说你带路吗？怎么带到这种地方啊？” “……” 你是在玩我吗？ 墨时观望了一下四周，然后认定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同时又一边反问迦具夜， “你一开始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 迦具夜跟上他，然后点头， “对啊。” “那为什么……” “你也说是‘一开始’了吧？所以现在不是这样了。” “……” 墨时转头看向迦具夜，只见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这就是墨时应该明白的事情一样。 迦具夜问： “那么，你要去哪里？” 墨时回答： “涩谷。” 迦具夜抬头看了看太阳高挂的天空，或许是感觉到有些刺眼，于是就用手挡住了太阳，道， “你要去涩谷那边干什么？” “我是第一涩谷高中的学生。” “哦，难怪齐藤说你是俘虏啊。哎，那他们看起来还蛮重视你的嘛。” 墨时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所被关押地方是专门用来劝降的哦。能让齐藤那家伙大费周章地把你抓进去，怎么说也该很强才对——” 迦具夜先是说着，然后又露出了十分嫌弃的样子。 墨时沉默几秒，然后平淡地说： “呵呵，抱歉，又让你失望了。” 迦具夜突然不满地拍了下墨时的脑袋， “啧，怎么和前辈说话的。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我都算你前辈。” “呃……” 或许是因为迦具夜这一路上都太过随意，所以哪怕墨时还记得他是一个堪称怪物的强者，也不免放松下来。 然而，才这么想着，迦具夜就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好逗啊——” 墨时沉默。 “那么，你究竟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很会逃跑？” “噗哈哈哈哈哈，这算是什么特殊之处呢？啊，说起来，你逃跑时的速度好像确实还蛮快的。” “话说回来，你又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跑到、呃，被关在那里？” “哦，这个啊，我是一个古早实验的半成品啦。” “啊？” “唔……你有没有听说过「终结的炽天使」？” “没有。” 墨时当然得说没有，毕竟还不晓得对方的底细，万一泄露出去的话，不论是哪一方都会对自己出手的吧？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好吧，那我也就不说了。毕竟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 迦具夜跳过了「终结的炽天使」这个话题，随即说： “那么，我们来聊一聊其他的吧？” “什么？” 迦具夜开口提出了一个致命问题，并给出了几个实施方案。 “你有钱吗？没钱的话，是要靠双脚走过去？据我所知，枕崎市离涩谷区还是很远的。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次可以换我去抢劫——” 墨时立马打断。 “停！别说了！” 迦具夜学着齐藤的模样歪了歪脑袋，问： “唔……那么你有办法？” “……”，墨时沉默。 说实话，他还真没办法。 随后，迦具夜突然蹲下来，开始扒拉路边的自动贩卖机， “其实我还有个方案——你看这个铁皮箱子像不像会吐钱的样子？” 墨时准备拽住他的衣服， “住手！抢劫便利店已经够糟糕了！” 然而迦具夜扭身躲过去了。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警察又追不上我们。话说你跑路时居然记得把校徽摘掉，意外的有犯罪天赋呢？” “这是常识啊常识！” 墨时突然有些自闭了，他有些崩溃地看向迦具夜。 本来是想着有强者可以保护自己，所以才选择跟着他。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麻烦事反而越来越多了！ 然而下一刻，墨时发现对方正用指甲在贩卖机上划拉出火星。 先不提这指甲是怎么变得这么长的，光这声音，好刺耳。 当远处传来警笛声时，迦具夜突然正经起来：“少年，你相信光吗？” “哈？” “不信的话现在可以开始信了。” 他猛地扛起墨时冲向海边， “因为我们要——” “扑通——” 冰凉的海水灌进鼻孔时，墨时终于确信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家伙。 迦具夜在水下居然还能说话，气泡咕噜噜地往上冒， “……其实我忘记你不会游泳了。” “混·蛋·啊……” 其实本来还好，墨时完全可以直接跑路的，然后直接找个正好顺路好心人搭个顺风车，然后回到涩谷。 结果差点被这家伙给狠狠地折磨死了。 哈哈，我为什么要作死和他同行？ 很明显，墨时彻底破防了。 墨时挣扎着要抓住对方飘散的长发，然后突然摸到个硬物。 迦具夜头顶缓缓浮起个灯泡状发饰， “啊啦，防水小夜灯被发现了。” “……这到底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当两人湿漉漉地爬上岸时，警车正从头顶的桥上呼啸而过。 迦具夜拧着衣服上的水，然后突然僵住了，“糟了，饭团……” 墨时从口袋里掏出了没有拆封的最后一个完好的饭团，“……给。” “呜哇感动！”，迦具夜瞬间眼泪汪汪，“我要把你写进族谱！” “不必了谢谢。” 墨时望着头顶的太阳，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全身湿透了，然后他继续说： “所以现在能认真考虑怎么去涩谷了吗？” 迦具夜盘腿坐在地上，在水里掏出个被浪冲上来的贝壳， “简单，我们占卜——正面搭顺风车，反面抢摩托车，立起来就游过去。” “为什么选项越来越糟糕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墨时竟然已经可以开始平静地回应并提出疑惑了。 然后，墨时看见贝壳在空中划出闪亮的抛物线。 迦具夜惊喜地说道， “哇哦——是立起来的！” 墨时把贝壳压到土下面， “贝壳怎么可能立在海滩上啊……" 可迦具夜已经脱掉外套开始热身， “游泳有益身心健康哦～” “驳回。” 墨时把对方拽了回来，“那边有公交站牌。” 迦具夜突然正经， “少年，你知道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吗？” “……轮子？” “是霸王车啊！” 他变魔术般掏出不知哪来的墨镜戴上， “看我用美色搭顺风车。” “……” 哈哈。 这是一个在来自未来时代的人看来都觉得超前的男人。 我发誓，如果可以，我愿意这辈子都不再见到这货。 五分钟后。 货车司机满是惊恐地看着他们，颤颤巍巍地问道： “两、两位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水鬼吗？” 迦具夜比了一个wink， “是美人鱼哦～” 墨时将他拉到后面去， “师傅麻烦到鹿儿岛站，我们付双倍车钱。” 所幸迦具夜真的从自动贩卖机里面拿出来了钱。 途中休息站。 迦具夜盯着自动售货机： “说起来……” 墨时条件反射勒住他脖子， “别——” “我只是想说……新干线票在打折诶。”，他委屈巴巴指着广告，全然没有强者该有的样子。 …… 暮色降临时，两人终于站在涩谷站前。 迦具夜突然按住墨时肩膀，一脸认真地问： “最后确认下，你学校有门禁吗？” “第一涩谷高中又不是寄宿制……” “太好了！”，他欢呼着展开不久前从警车里顺来的涩谷地图，“那我们先去袭击……” “不，应该是各回各家。” 迦具夜歪头， “可我住监狱呀？” “……今晚住桥洞还是公园长椅？”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对方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头。 “总之，我先回去了——” 然后，迦具夜拎住他的后领，然后他如同听见恶魔低语似的，“难道你要抛弃抢饭团的共犯了吗？” 第27章 同伴啊 “事情就是这样的，暮人大人。” 在学生会会长室中，墨时站在暮人的对面，几乎是如实禀报着被抓走后所经历的一切。 当然，隐去了一些在他看来堪称黑历史的事件和一些要保密的事。 暮人盯着他看，像是想要确定事件的真伪。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满是死寂。 于是，暮人又看向了旁边沙发上坐着的灰发低马尾的男子。 他的举手投足间尽是高雅，眼神冷漠，看所有人都像是看死人一样冰冷。 在昨晚，他在公寓里找到了备用机，然后给暮人打了电话。于是暮人叫他把这个迦具夜一起带过去。 但是昨天晚上迦具夜总是睡不着，吵吵嚷嚷着要墨时给他煮泡面吃，然后睡到一半的墨时被拉起来煮泡面了。 迦具夜吃完泡面就又在客厅里面看电视，死活不肯睡觉。叫墨时一晚上都没有睡安稳。 于是，当墨时起床时，他要睡了。 但因为暮人说要他把这个家伙带去学校见他，于是墨时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叫起来。 可是他却又有起床气，赖在墨时家里不肯出去，只好哄了又哄，这才把他请起来。 就连路上迦具夜也叨叨个不停，问他要以什么人设面对暮人好，于是最终他就选了个高冷的人设。 就此，墨时憔悴不已，甚至十分幽怨。 同时又像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一样，平静地出奇。 暮人看着墨时，又看向迦具夜，然后道， “时，你出去逛逛吧，然后等待我的传唤。” “是。” 于是，他看见墨时逃一般地走出了办公室，背影十分狼狈。 …… 因为墨时被抓走的原因，谷和看起来急得要命。 一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就赶来了学校。 然而…… “你这个混蛋！” 谷和朝墨时的脸上打了一拳，墨时没有去躲。 “唔啊…” “混蛋，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你一不小心就会死在他手里的！” “啊……我知道错了啦，谷和。” 看来对于从吸血鬼手里换人的行为让他很生气呢。 虽说，墨时也只不过和他相处了几个月，根本就不怎么了解对方的内在。因此这回根本就不太会哄。 “墨时。” 谷和很久没有喊过他的全名了。 “嗯？” “有一点，我必须要向你说明，我绝不会接受太过善良的同伴，如果你下次仍旧是这样。那么，我们就绝交吧。” “……” “还有，我才不要白痴、笨蛋当我的同伴，必须要听从指挥，决不能擅自做决定。” “……” “小时，你向我保证。” 墨时沉默了一会，然后看向他。 其实他没有想过谷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异常的愤怒，异常的失态。 然后，他听见谷和说： “混蛋，不要总是那么为他人着想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他抓起墨时的衣领，瞪着他。 啊……这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说才好？ 好像就连谷和也被自己骗过去了，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大善人了啊？ 那么要继续装吗？ 嗯，就这样吧。 于是，墨时开口了。 “但是啊，你被抓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让我快跑吧？但如果我真的就这么跑掉了，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的哦？” “……” “我不能对同伴视死不救。更何况，只要我没有被抓到，我就绝对不会有事。” 虽说关键是，他被抓到不止一次了。 墨时这样想着。 这种话墨时自己都不太信，他可是很惜命的。 但是谷和好像信了，他抿着唇，然后松开了手。 “……白痴，我分明……” 墨时笑着朝他说道， “放心好啦。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不是吗？” “……” 然后墨时看见谷和不知在哪里拿出了一个便当来，是超市卖的那种， “已经正午了，我顺路买了便当。” “哇！谷和你超贴心欸！是热的吗？是热的吧！” “嗯，是炸肉饼便当。” 墨时接过了便当盒子，然后将盖子打开，一脸满足地拿着便当，吃着。 “……”，谷和只是站在边上，直直地盯着墨时。 “哎呀，干嘛一直盯着我啊。” “笨蛋。” “欸？为什么要突然叫我笨蛋啊？” “你本来就是个笨蛋。” “才没有。” “分明就是。” 墨时耸了耸肩，继续吃着午饭。 其实吧，他刚刚撒谎了，而且不止一点。 首先，他其实并不会因为抛弃谷和而恨自己一辈子，最多也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其次，他也会对同伴见死不救，因为他本质上其实还是一个善于苟且偷生的小人。 最后，嗯……不用说了，就是被抓走的事了。 但是啊，他实在想要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伙伴。毕竟一个人什么的，也太恐怖了吧？ 所以，他才会去救谷和。 “……” 不过啊，这些依旧是事后找的借口。 在战场上，他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看见一个熟悉的、可以被称之为同伴的人要被杀死了，怎么说也会试着救一救。 估计红莲也是本着这样的想法救下自己和其他人的吧？ 哈哈，还真是个复杂而又充满人情的人啊。 “我说啊，小时。” “怎么了？” “你一定不会死的，对吧？毕竟你可是传说中的‘概念神’，对吧？” “嗯？” 墨时听见他的声音里面有些颤抖，于是转头看向他。 却发现对方的眼底打转着莹光闪闪的泪水，看起来似乎是要……哭了？ “……？” 不对劲，十分里面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居然哭了？ 真的假的？！ 总不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重要的同伴吧？！ “啊啊啊……谷和你怎么…唔…你别哭了好不好？啊，怎么办啊……” 墨时手忙脚乱地放下便当，立马起身安抚。 然而，谷和突然转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他看见对方制服后背的褶皱像被揉乱的纸，而自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谁哭了！”，谷和的声音闷在掌心里，“是花粉……操场那边的樱花开了。” 墨时的目光越过他肩膀张望，四月的风掠过光秃秃的樱树枝桠。 哇塞，好幼稚的借口啊。 噗嗤，以前怎么没发现谷和这么幼稚啊。 嗯……不过看在他是为我差点死亡而哭的份上，还是不要笑话的好。 他决定假装没发现这个拙劣的借口，就像假装没注意到对方攥紧的拳头在发抖。 “那个啊……其实我被抓走的时候超——害怕的。想着完蛋了这次绝对要死了，连遗书内容都构思好了。” 谷和的背影像是突然凝固成石膏像一样。 “但是呢，突然想起你说过‘敢擅自死掉就烧光你的漫画收藏’。所以我就拼命活下来了哦？” 虽说那根本就是穿越前就有的书啦，他基本上没有看过…… 然而，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原来你在这啊，这位是你的好朋友？” 墨时机械地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迦具夜的一张冰冷大脸，看起来还在沉迷着角色扮演。 “你和暮人大人聊完了？” “嗯哼，对。所以你们这是……” “他是我的同伴。” 谷和这时也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就是眼角有些发红。 “你好，我是四神谷和，是小时的同伴。” 闻言，迦具夜便打量起谷和，看了几眼，然后露出了万分嫌弃的表情。 “四神家的后人？” 墨时大概是看懂了，这应该是嫌谷和太弱的表现。 第28章 监视任务 之后暮人又传唤了墨时。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有一个任务给你，我要你去监视一濑红莲。” 不容置疑、完全是命令的语气。看起来是完全把他当成了下属。 “是。” “有任何情况就立马打电话给我。另外就是，由于一年级的人数减少，我们会将班级的数量调整到五个班。之后会安排你到一濑红莲所在的五班。” “是。” 总之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暮人给了他一个监视红莲的任务，所以把他安排在了红莲那个班级。 “……” 但当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看着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迦具夜，墨时又看向谷和，他看起来有些警惕。 说起来……对于迦具夜这个名字——他好像有点印象。 记得是在一本书里看过。 但想不起来了。 总之名字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辉夜的意思，既灿烂的夜晚。 和「百夜教」这个名字貌似有着截然相反的意义？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迦具夜又不是昙花。 墨时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虽然是这样的情景，换作以往他或许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他现在只感觉心累。 迦具夜的手指突然掐住谷和的咽喉，冰冷地看着他。 “废物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迦具夜的淡漠地说道。 墨时立马阻断迦具夜， “停停停停停，你也不想想你活了多久了——” “四百二十七岁零三个月。”，迦具夜突然报出数字，他一脸认真地说。 “……” 墨时沉默。 说真的，他是真的没想到迦具夜会…这么……嗯…… 这时，墨时看到谷和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等等，他是不是把他年龄报出来了？ 墨时头皮一麻——完了，这祖宗好像自爆年龄了！ 嘶……他搞不好还真的有四百多岁。 而且实力强得跟个怪物一样，再加上这句话，谷和怕是会开始极度警惕着他。 虽说警惕是必要的，但最好还是不要先视作敌人吧？ 何况他本身就是和他从「百夜教」里逃出来的，看起来还有点吸血鬼的感觉，到时候…… 想都不敢想。 一定会乱成一锅粥吧。 于是，等到反应过来后，他就立马打着圆场， “其实迦具夜他……” 然而墨时忘记该怎么打圆场了。话术有哪些来着…… 不过嘴上却直接这么说： “他、他对同伴很负责的！刚才只是……呃，开玩笑！对吧迦具夜？嗯，其实他还挺好的！就是喜欢开点玩笑！真的！你信我！” 如此的苍白无力。 且离谱。 死嘴，你都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墨时心里大喊着。 谷和认真地盯着迦具夜看了几秒，随后又变为先前那副好像什么都不重要的神情，道， “嗯。” 没有多问什么。 明显是不信。 迦具夜松开了掐住谷和咽喉的手，冷冷地瞥了墨时一眼，似乎在嫌弃他蹩脚的圆场。 “无聊。” 丢下这句话，迦具夜转身走向窗边，一副对这场闹剧已经失去了兴趣的模样。 墨时暗自松了口气，又去小心地看着谷和。 谷和揉了揉被掐过的脖子，又眯着眼看那边的迦具夜，同时低声问道， “小时，他真的是从「百夜教」逃出来的？「百夜教」有那么大的本事囚禁吸血鬼？” “呃…这个嘛……其实情况有点复杂…” “我明白了。"谷和突然打断他，"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对吧？” 然后，谷和露出一丝苦笑， “毕竟在这个世界，活得太明白反而容易短命。”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墨时偷瞄着迦具夜的背影，又看看谷和若有所思的表情，感觉头更疼了。 “那个……我刚才面见暮人大人时，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接下来会把一年级现有的所有学生全部再编，总共分成五个班。”，墨时试图转移话题。 谷和摇头， “我只是个普通学生，这种高层的事情……” “废物。”，窗边传来迦具夜冷淡的评价。 “等等，你能不能别总是……” 要知道，谷和在班里的排名是第一的，而自己也不过是第二。 因此，他不能被称作废物。 何况，他是同伴。 他不希望他的同伴被别人称作废物。 然而， “他说得没错。” 谷和出人意料地平静接受了这个评价， “在你们这些能力堪比怪物的家伙面前，我确实很弱小。而且我的身边还有你，一个跑得比吸血鬼还快的人，一个被暮人大人选中的天才。” 谷和罕见地说着自卑的话。 “反正我在家里是个最弱的废物，更别说在这个世界了。” 然而眼底却是冷静。 除了冷静，几乎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对自己的力量还未达到期望才会这样吧？ 什么鬼嘛。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怎么突然就消沉下去了。 “……” 墨时也难免沉默了。 其实他根本无法理解谷和的想法。 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牵动到了穿越前的记忆。 那时的墨时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的墨时大概也算是。 如果除去很擅长逃跑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但他不敢去使用这种能力。 那是穿越后才有的力量。 可是所谓的“被动闪避”什么的，一旦触发就绝对会进入到斗争里去的吧？ “触发被动”与战斗本身就是充要条件吧。 除非他够强。 而他根本不想战斗。 因为他不够强。 而且这种可以说是几乎完全未知的东西，总会让人感到不安。 要是哪天突然失效了怎么办。 所以，墨时更喜欢那种有把握控制住的能力。 因此，在他看来，自己才是最弱的那一个。 所以在面对谷和说的话时，墨时不解。 明明都有这种力量了。 为什么却是那么自卑呢？ 如果这都该是废物了，那么那些普通人又该怎么办呢？ 那么那个穿越前的我又算什么呢？ 那岂不是比废物还要废物的废物吗？ 话说，记得红莲也一直被称作是废物的吧。 墨时听见迦具夜轻哼一声，然后不再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啊，谷和你听我说……” 谷和突然抬头，打断了他，目光狠狠地盯着窗边的那个人。说： “但是，弱小不代表没有价值。” 啊……想起来了。 是传说中四神家的试炼地的妖怪来着？ 四神家的子弟世世代代都会在成年那天前去试炼地挑战一只住四神家后山、名为「迦具夜」的妖怪。 不过据说是几十年前失踪了。 也因此，墨时才在学校图书室中的新编版《十名门简史》中看到这个名字。 不过先前因为奔波了很久，又被吵了一宿，所以才没往那边想。 直到现在脑子里的灯泡突然亮了。 这才记起这回事来。 不过，大概是巧合吧？ 试炼地的大妖怪……不会是这副模样的吧？ 想着这些，思绪又飘到远方去了。 至于迦具夜与谷和之间的事，只要不动手，其他都好说。 第29章 迦具夜的离开 不过好在相安无事。 迦具夜他应该有事，所以就出去了。 不过很难想象，一个实力强大的可怕的家伙，居然……在听柊家的命令？ 他根本就不是人类可控的存在吧。 柊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 “喂…我说，小时。” “嗯？” 谷和认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问： “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墨时摇了摇头，他这哪知道？ 自己可以说是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说起来，穿越前了解到的剧情里面是完全是没有“迦具夜”这个人的，哦，谷和和之前的沙田也是。 大概都是什么配角、路人什么的。 哦，自己大概也是什么路人。 不过现在大概不是了。 谷和耸了耸肩，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 “……” 接下来又是沉默。 吃过午饭的墨时有些发困，于是便靠在椅子上，准备小憩一会。 而谷和则站到朝向操场的窗户边，背对着墨时，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啊啊，好大一个破绽，居然把后背露给了别人。现在站起来，一定能很轻松地把他杀掉…… 思绪瞬间停住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哦，记起来了，他穿越之前就是这样的。喜欢时不时设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想想如果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在穿越来后就很少这么想了。 但是嘛……谷和毕竟是同伴。 同伴的话，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吧？ 墨时趴在桌子上，有些想睡觉了，但之后暮人大概还是要传唤他的，所以就只是小憩一会。 然后，他听到了小声地一句“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啊？”，墨时下意识反问。 谷和耸了耸肩，说道，“当然是某个明明自身都难保却还要想着救人的家伙。” “……” 坏了，这家伙还在记着这事。 墨时立刻坐直身体，却在下一秒被窗外的人吸引了注意力——迦具夜正靠在楼下的树干边，喝着什么饮料？ 谷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问墨时： “那家伙在干什么？” “大概是在......晒太阳？”，墨时不确定地说。 楼下的迦具夜似乎是听到了，于是便抬眸朝三楼看去，带着有些瘆人的笑看向他们。 感情这家伙在晒太阳？ “他听得到我们说话。”，谷和低声说。 “……” 毕竟是被关在高危监狱里的人嘛…… 谷和突然笑出声来： “所以他真的活了几百年？那岂不是说……他穿兜裆布的时代比我们爷爷的爷爷还早？” “……？” 兜、兜裆布……？ 墨时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迦具夜的身影突然从树下消失。 下一秒，教室的玻璃窗被打开了。 银色的身影一下从外面跳了进来，同时看了一眼谷和， “讨论别人的年龄是很失礼的行为欸。” 谷和条件反射地掐起袖中的咒符，墨时却注意到迦具夜一只手里拎着的塑料袋。 透过半透明塑料能看到里面装着三盒草莓牛奶，包装上还沾着便利店结霜的冷气。 “你刚刚去买这个了？”墨时脱口而出。 迦具夜用看虫子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柊暮人给的钱，不用白不用。” “……” 思索时，迦具夜看向谷和， “那什么，四神家的，你给我出去，我有事要单独和他说。” 语气像是谷和欠了他八千万一样。 反差还是太大了吧…… 不，准确来说，好像有些……双标？ 对谷和是看虫子的态度，好像别人根本就不怎么重要。 而对自己……好像把自己当保姆了？ 谷和当即看向墨时， “小时……” 正当墨时以为他会说什么“我不走，他很危险，我要留下来陪你”这一类的话的时候—— “我出去了，你小心。” 然后他便退出了教室。 “……” 确实，这毕竟是现实，又不是什么电影。 而且，有迦具夜这家伙在，大概也没有谷和什么事了。 就算谷和坚持要留在这，也无济于事。 毕竟迦具夜也是蛮恐怖的。 正因此，谷和才会这样迅速地离开吧。 这时，迦具夜望向窗外，说： “对了，昨天感谢你肯收留我啦，共犯。但是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墨时抬头，立马将注意力放在了迦具夜的身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要走了？” 迦具夜点头，十分开心的样子， “对啊，我马上就要走了。什么「帝之鬼」、什么「百夜教」全都不重要——啊～说起来，你的声音怎么了？是舍不得我吗？” 迦具夜看起来是嫌装高冷太麻烦了，干脆本相毕露了。 说到这里，他就转向了墨时，似乎是想看看这个人眼中的不忍。 然后……他看见了忍不住愉悦的墨时。 “我走了你很开心吗？！” 原来是因为太高兴而导致声音颤抖的。 迦具夜痛心疾首地质疑着，看上去万分失望。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认为一个相处了甚至不过一天的人会和他结下友谊。 何况以这货的性格，很难交到朋友的吧？ 而且，明明自己是个高危人物，他为什么会认为有人会敢和他交朋友？ 墨时的心中这样想着。 然后，他再次听到了恶魔的低语声—— “那好，我决定了，我要缠你一辈子！” 这次换墨时不开心了，于是他便立马反问他，“你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迦具夜点点头，理直气壮地道， “没错，所以我要在完成这件事情后就来缠着你。” “……” 迦具夜朝墨时笑嘻嘻地说： “放心好啦，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找你的。差不多也就一二十年的样子。是你的话，绝对能活到那时候的吧？毕竟你和我一样，是「百夜教」的劝降对象嘛。他可不要死人，他要的一定是能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的人……” 墨时眯起眼睛，思考了起来。 一提到齐藤就叫人伤脑筋啊，这个统领着「百夜教」这个人类组织的吸血鬼第二位始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压根就不知道。 虽说漫画里他是要引起真祖的注意然后做些什么与之有关的事。 但他后面的漫画压根就没有看多少，也导致他对后面的剧情知之甚少。 之前看的漫画也早就忘的差不多了，顶多记住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人物…… 这个齐藤究竟想干什么呢，反正这个墨时是不知道的，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剧情改变多少了。 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变太多吧。 但是啊……他连基本的前传剧情都一无所知，怎么会知道剧情到底改了多少！ …… 算了算了，冷静一下。 齐藤的事情之后再想吧，先说迦具夜的。 …… 一二十年啊……？ 也对，他也有几百岁了吧。 几十年在他看来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墨时算了算时间，现在红莲是十六岁，世界就是他十六岁的时候被毁灭的…… 然后是主角叫优的那一本小说开始，被吸血鬼抓走了四年，逃出去后被红莲带走了四年，也就八年而已。 而那一本大概也会在十年之内完结，也就是说，如果迦具夜真的是要在一二十年后来找他…… 故事大概也已经结束了。 除非镜贵也又在这个系列里开新坑。 这么一来…… 我是笨蛋吗？怎么还真的在想这件事啊喂！ 嘛……也没办法啦，谁叫迦具夜好像也有可能和未来的结局有关呢？而且真的好厉害。 “那……” 迦具夜立马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什么嘛～你果然还是打心眼里把我当好朋友的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一下你好啦！” “……” 墨时沉默。 有些后悔了怎么办。 这句话怎么感觉就像是被优附身了一样？傻傻的。 不，至少优还不至于那么不要脸。 迦具夜眨了眨眼，笑着道， “那，我先走咯？哦，对了，如果柊暮人问起我的去处，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随后，他便翻身从教室窗户飞出去了，手中还拎着超市的购物袋。 大概是确信自己一定能离开这里，所以明显根本就不担心究竟会不会被抓到吧。 墨时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刚刚的话……也就是说，柊暮人不知道他会逃跑？” “……” 真是糟糕啊。 在柊家的地盘上逃跑，并且逃跑的前一刻还和我聊了两句…… 结果可想而知。 他的擅自离开且与墨时接触，极可能引发暮人的怀疑。 以柊家的性子，大概会对我进行审讯吧？ 这时，他听见了包围教室的脚步声，然后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墨时！暮人大人要见你！” 第30章 拷问 体育馆和教学楼之间隔着操场，位于教学楼的另一头。 由于在第一涩谷高中里除了战斗能力和咒术能力以外，其他都不重要，所以普通学校里那些社团活动，在这儿都不存在。 因此体育馆也一样，里面用来做咒术训练的器材一应俱全，大部分空间都拿来当作练习场。 而在这体育馆之下，在这狭小的审讯室中…… 墨时睁开眼睛，双眼疲惫无神地看着前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总之时间很长就是了。 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扭曲成一团。 大概是自白剂造成的吧。 他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任何反拷问的训练，此时的墨时大概早就已经把老家门牌号都给报出来了。 这里是个很亮的狭窄房间。 里面有张固定在地上的椅子。 他被绑在上面，被不停询问。 从一开始的迦具夜，到后来的「百夜教」。 不过却没有提及失踪的真昼，大概是觉得自己不会知道有关她的事。 而迦具夜的情况相较于柊家那边，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后来便一直只重复问「百夜教」的事。 “你有没有跟「百夜教」勾结？” 拷问他的，是身穿「帝之鬼」私人军队制服的审讯员。 因为头顶的强光，墨时看不清他的脸。 或许是由于光线实在太过强烈，才让他头晕脑胀的。 他只要一昏过去，就会马上被泼水、弄醒，在无法睡眠的状态下，他的思维也就越来越混乱了。 这种状态实在是痛苦的要命。 想回家…… 墨时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说谎的能力， “你有没有跟「百夜教」勾结？” 他早就回答过了无数遍，把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可他们却还是不停止。 口干舌燥，而且……脑袋有些疼。 “唔……” “怎么？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给、给我水。” “水？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 “我说过很多遍了……” “少来。你明明就是「百夜教」的人。” “说过了…我不……” “你就是「百夜教」的人。” “……” 墨时不想再回应了。 他只觉得浑身难受。 为了让他醒来，他们泼了一桶又一桶水。 为了让他说实话，打了一次又一次自白剂。 而他还拼命告诉自己，穿越的事情绝对不能说，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叫他们知道，让他们知道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好晕、好痛…… 明明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全部都说了啊。 “你跟「百夜教」联手了。” “没有。” “不，你出卖了柊家。” “我没有……” 墨时合上双眼。 不想去理他。 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效忠什么人。 他只是想要活到最后。 然后还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被告知要服务、效忠柊家，然后被带到了这里。 本以为在前传跟着主角就可以安稳下去，结果却发现跟着主角却可能要更加痛苦，所以到最后根本连一丝的安宁都没有。 所以说，无论是追随主角靠着他活下去，还是与主角撇清关系、苟且偷生，都没什么好下场。 无论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那些可怕的组织掌握着。 就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我只想活下去啊…… 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 哪怕只是不被卷入这场战争，那该多好啊。 要是这种逃跑的能力没有，柊家大概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吧…… 所以说，似乎还是我咎由自取？我一开始其实就该装作是一个废物。 像一濑红莲一样。 不被注意到。 然后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哪怕只是一时。 真是的……滚啊。 给我去死。 全都给我去死。 哈…哈哈…… 世界毁灭什么的，关我什么事。 我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什么「帝之鬼」，什么「百夜教」，全都不在乎。 墨时心中崩溃地想着这些。 然而，旁边的审讯员却说话了。 “怎么，有什么好笑的？你这是认罪的意思吗？” 墨时迷惘着意识到，他貌似苦笑了出来。 “我有什么理由出卖柊家？又有什么理由投奔「百夜教」？这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 “够了、杀了我。我累了…你们这两个庞大的组织，就自己去打个够吧。” “……” “咳…哈哈哈……我只不过是一个外国人。为什么要将我牵扯进这样一件事里来。” 墨时咳了几声，发觉自己的嗓子似乎有些干燥、疼痛。 对方没有什么回应，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脸上有些发热。 怎么了…… 这时，光线终于暗了下去。 房间里也稍微暗了下来。 墨时的瞳孔来不及收缩，花了好一阵子才适应。 眼前的景象由白转黑，房间的轮廓逐渐在他的眼中成形。 一旁的拷问者，是个年纪挺大、蓄着胡子、一脸威严的男人。 那家伙转过头，朝着门说：“应该已经……” 这时房门打开。 站在房门那头的是暮人。 他低头看向审讯椅上的墨时，朝那个审讯员说： “问不出其他东西了？” “是的。他没有接受过拷问的训练痕迹，我想现在已经把他逼到极限了。” “嗯，我知道了。” 暮人那的视线直盯过来，道， “所以这点东西，就是你手上所有的情报？” “……” 墨时没有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令人失望，得亏「百夜教」特意将你带走。” “……” 暮人也没再为难他，转头和那个审讯员说： “带他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 墨时缓慢地想着，然后看见那个人把他从椅子上给解开了。 接着是两个从外面来的军人走了进来，将墨时拖了起来，带出了这个狭小的地方。 啊……原来我是生病了吗？ …… 出来的时候，外面是晚上，也不知道第几天了。 反正进去后的意识都是模糊的，记不清了。 学校里空无一人，因为「百夜教」的袭击，所以学校已经停学了。 还是一个月。 真好啊。 可惜之后大概也会被一直监视了吧。 无知。 迷茫。 痛苦。 像是一个傀儡一样。 “自白剂过敏反应，能撑到现在没休克算你命大。”，医务室的医生如此说道。 现在的体温已经40℃了，高烧。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那么难受。 “……” “他瞳孔已经持续涣散三分钟了，静脉注射镇静剂。”，医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墨时刚要有反应就被直接按住了，然后被注射了药物。 “体温还在上升？” “41.2℃，伴有谵妄症状。”，医生将冰袋压在他颈动脉处，“需要联系「帝之鬼」专属医院吗？” 后面的人摇头， “不必转院。暮人大人有命令，让他在这里等烧退了就可以了。” …… 哈…哈哈…… 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第31章 出院 醒来之后明显清醒多了。 理性似乎又占了上风，于是开始试着分析当下的情况。 但遗憾的是，由于信息太少，他根本就分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 说起来，这次审讯过后……大概会让暮人相信一点自己吧？ 虽说和暮人接触得不多，但就目前所了解的应该也能猜出他的性格，首先就是理性。 其次是多疑。 大概很多位高权重者都是这样的吧？ “唉……” 这次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 说真的，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去原来的世界。 但他太过渺小了，渺小得只能蜷缩在角落中，什么事都与他不相干最好了。 他回不去。 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留在这个世界。 但末日迟早会来，而且还是全球性的，想躲也不知道在哪躲。 他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侥幸活过了末日，他大概也不能安稳生存下去。 这个世界里，人类的上限还是太低了。 而战力阶级的断层也实在是太大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 恨「帝之鬼」？恨百夜教了？还是恨该死的作者？恨创造出这个世界的人？ 恨了。 然后呢？ 什么都没变。 战争还持续，危险还会到来。 该怎么办？ “……” 墨时发着呆，看着病房的窗台，台子上有盆小绿植，长得还算旺盛。 不知道能不能像它这样不起眼，却又能安稳地活着。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了几声，然后传来了暮人的声音， “时，我进来了。” 随后，门被打开了。 这半个月过去，自白剂的过敏症状早就没了。 但被留下来再观察了些时日，今天就已经是他离开的日子。 “暮人大人”，墨时对暮人的态度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非要说的话，大概也只是更畏惧了些。 他当然不满，所以当然会想着反抗。 但他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 所以只能畏惧。 祈求着上位者可以放过自己。 而这或许正是暮人所想要的效果。 畏惧、服从。 暮拉了一个椅子到床边坐着，笑着说道， “今天就是你出去的日子，需要我庆祝你吗？” 不过墨时其实并没有心情配合暮人的这个玩笑，但还是强颜欢笑，“我该说感谢您的关心吗？” 暮人点头，“不客气。” “……” “怎么?你似乎有话要说？” “暮人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墓人抬头看着他，说:： “我记得你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现在，你就是城门前的鱼，你能明白吗？” “城门失火”的原意是无辜受累，而这里，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想着背叛。 “是。” “你现在位于柊家的阴蔽之下，自然是该为我们柊家尽心尽力。当然，你也可以寻求其他势力的护，但从此你就会成为「帝之鬼」全员的敌人。” “我知道，暮人大人。” “知道就好，牢记着，不要想着背叛柊家。” 暮人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丢给了他，简直就像是施舍性的恩赐一样。同时说： “另外，之后与我联系都用这台手机。” “是。” “很好，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于是，暮人便又起身离开。 该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吗？ …… 当墨时换下病号服时，窗外仍是一片黑暗。 “暮人大人吩咐过，这个时间不会有闲杂人等。” 医生是这么说的。 医院的出院手续原本该在白天办理，但暮人派人提前打点好了，所以当暮人离开的后一秒，出院许可就来了。 由于根本就没有需要整理的东西，所以只是换下了病号服就出去了。 终于是被放回来了啊。 这个时间段，外面基本没什么人。 现在大概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四周几乎所有住户都已经睡了。 才刚出来，也不知道柊家会不会派人来监视我。 大概是会的吧。 要直接回家吗？ 不，有点饿。 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如果家人在的话，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的话，大概会说：“这种情况你是怎么吃的下的”吧？ 虽然讨厌，但如果真的能听到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比现在好。 墨时在二十四小时自助的便利店随便买了个饭盒，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一下就吃了。 店里没有其他人，就他一个。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啊。 说起来，在「百夜教」袭击后，也不知道红莲和深夜那边怎么样了。 记得他们也是被重点拉出来的。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红莲和柊家是敌对关系，按理来说大概是要试着和「百夜教」联手的，但是看他的反应……似乎是打算自己一个？ 但柊家的实力应该也十分强悍才对。 一边提防着柊家，一边又提防着「百夜教」。 实在是不切实际。 最后是做了「帝鬼军」的中尉，看来还是服从了的。 而深夜，本身就是柊家的人。 但被齐藤找上了门，是也对柊家有所不满吗？ 不清楚。 真是叫人伤脑筋啊。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