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的美食系统强制HE中》 第1章 第 1 章 烤箱里已经飘出来了浓郁的香甜气息，带着黄油的咸香，钻入五条悟的鼻子里。 他坐着椅子，双手倚在料理台上，撑着脑袋，六眼聚焦在烤箱内蛋挞的变化。 酥皮边缘已经泛起诱人的焦糖色，蛋心也变得嫩黄。 这是他不久前完成支线任务，系统奖励的蛋挞食谱，再过几分钟就出炉了。 五条家在五条悟的主屋旁搭建了一个大厨房，这主要还是因为五条悟幼年时绑定的【美食系统】的缘故。 起初只是一个悬浮的信息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支线任务】 任务描述：请到达厨房 任务奖励：快乐增幅松饼食谱（食用后负面情绪-50%） 五条悟当时还在操练术式，家族里的长老说什么咒力精准控制，就把他拉出来练习。 六眼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累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到这栏东西，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凝聚在掌心的咒力突然散开，指导的长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弄得心里发毛，额上直冒冷汗。 五条悟用六眼扫视了一圈，在确认周围人全都没有发现这个信息栏时，他迈着小短腿往主屋后面跑，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得晃眼，最后依靠系统的明黄色小箭头抵达了厨房。 “少爷，您去哪里？”佣人看着五条悟停下，然后一溜烟地不见人影，急忙跟上去。 在五条悟的小短腿碰到厨房的那一刻，一串烟花冒了出来。 【恭喜完成支线任务：抵达厨房】 奖励已经放入背包，请及时查收！ “少爷，您这么在这里？”厨房内的佣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见是他，手里的面团都差点掉地上。 他们刚想带五条悟离开厨房，就见他转身往外跑，在地板上跑出哒哒哒的声响，不带一丝停留，跑得比刚才还快。 匆忙跟着五条悟的一众人看见他在厨房待了没几秒，随后又离开，满脸困惑。 五条悟看着被他带的晕头转向的一群人，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开口道：“我要回房间，今天我不练习了。” 长老听了这话，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少爷，你这么能这么说？” 他却理都没理，又一阵风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刚关上门，心脏还在砰砰跳，五条悟就迫不及待地调出系统面板，点向【背包】。一个虚拟的食谱卡片和一个松饼躺在里面，他用意念一点，松饼就掉在他手上。 黄油香气混着麦香直冲鼻腔，五条悟嗷呜咬下一大口。蓬松的面皮加上甜丝丝味道，白天他被长老硬拽着练术式的烦躁，一下子消了大半。 “唔，就一个？”五条悟嚼着松饼，戳了戳半透明的面板，“系统，再多来几个啊。” 【奖励包含食谱×1，对应成品×1。重复获取需执行制作流程。】 五条悟嘟起嘴，又戳了两下面板：“小气鬼。” 他又点击了一下食谱，松饼的做法就清清楚楚地印在了脑子里。 一个松饼完全不能解馋，他咧开嘴笑，决定晚上偷摸去厨房制作松饼。 外面传来长老气急败坏的训斥声，五条悟晃着两条悬空的小腿，往床上一躺，心情甚好。 那天晚上，佣人们服侍五条悟睡下，自己也到外面守夜。 他躺在床上，看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走廊里的夜灯透过门缝照进来一点光。 五条悟等待外面的佣人安静下来，才蹑手蹑脚地翻开被子，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凉风袭来。 他轻巧地运用咒力落在楼下，守夜的佣人在远处的树荫下，背对着他的窗户。 系统适时地弹出一条任务： 【支线任务】 任务描述：看起来你需要去试试美味松饼的制作过程 任务奖励：布丁食谱 他看着眼前的信息栏，点点头，猫着腰往厨房跑。 厨房里静悄悄，五条悟刚想开灯，又想起会被人发现，只好借着六眼的能力看清周围。 随即又有了困难，他不知道松饼所需的食材在哪里，刚打开背包，点开松饼卡片，眼前就出现了明黄色的箭头，和第一次任务指引他去厨房的箭头一样。 他瞬间就知道了这是系统在指引食材的位置。 五条悟身体上慢慢出现咒力，将他整个人带飞悬浮在空中，因为不稳定还差点撞到桌角。 他扒在料理台上，虚拟的量勺突然在台面上显形，小手拿着罐子往外倒面粉。 又掏出几个鸡蛋，牛奶和白砂糖，依靠卡片上的步骤仔仔细细地制作完成开火前的步骤。 厨房里的锅铲对于五条悟来说还是太大了，系统又变出了适合他小胖手的尺寸。 终于，在他做出好几个失败品后，完美的松饼终于摆在碗里。 “谁在里面？”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接着灯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五条悟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是新来的女佣，叫小泽，平时负责给他收拾房间，总爱脸红。她手里拿着个苹果，大概是晚上饿了过来找吃的，结果撞见了厨房里的五条悟。 “少爷？您这么在这里！还开火了，您没事吧？”她的眼睛瞪得溜圆，苹果掉在地上，看着五条悟悬浮在空中，急忙凑上前。 “嘘！”五条悟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小泽小声点，“你来干嘛？” “少爷，您如果饿了可以叫我们，怎么能一个人来厨房，受伤了怎么办？”小泽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好了，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我就是想来厨房！”五条悟急匆匆打断她的泪水，把松饼塞进小泽嘴里，“你不要哭。” 小泽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少爷，这个松饼好好吃。比外面甜品店卖的还好吃！” 五条悟松了口气，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松饼的蓬松混着蜂蜜的甜，在嘴里化开。 小泽边吃边笑，眼泪还挂在脸上，“少爷，您真厉害，不光术式厉害，做松饼也这么厉害。” 系统面板又跳了出来： 【支线任务完成：制作美味松饼】 【奖励已发放：布丁食谱】 那天晚上，小泽帮他收拾了厨房，还把他送回了房间。 第二天，五条悟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厨房。 “叮。”烤箱发出声响，收回了五条悟的思绪，他看着飘香的蛋挞，戴着手套将它取出放在桌上。 “少爷，夜蛾老师的电话，说要找您。”佣人的声音打断他正准备享用美食的兴趣。 “他还没有死心。”五条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说老子不在。” “夜蛾老师说，这是最后一次邀请了。”佣人有点为难，声音越来越小，他知道少爷对于这位老师还是有尊敬之情的，不然也不会默许他这么多次的邀约。 五条悟皱了皱眉。最后一次？他才不信。那个老头最会说这种话了，话虽如此，他还是走到座机旁。 “五条，我是夜蛾正道，高专的开学就在下周一，我邀请你加入我们高专。”夜蛾正道的声音传出来，是五条悟听了无数遍的内容。 “老子都拉黑你了，你还没有死心。好吧，那老子再说一遍，不去高专。”五条悟一字一顿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措辞：“我知道你拒绝过很多次，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入学的同学有各种术式，都很稀有，我想你会感兴趣。” “没兴趣。”五条悟直接打断他，指尖在听筒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挂了啊，老子还等着吃蛋挞。” 他把电话一放，示意佣人不要打扰自己，随后拿起一个蛋挞。 一股剧痛传到五条悟的脑中，陌生的疼痛感使他忍不住皱眉。 【主线任务激活】 任务描述：加入高专！ 任务奖励：反转泡芙（可恢复 50% 伤势） 失败惩罚：永久剥夺味觉 哈？五条悟简直要把牙咬碎了，虽然这个任务奖励对于还没有学会反转术式的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但是这个失败惩罚是什么？ 剥夺他品尝美食的权力？ 最主要的是，五条悟早就拒绝了夜蛾正道无数次，主线任务从来没有出现，反而在即将开学的最后一次邀请拒绝后才出现。 他很难不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在玩他。 五条悟气愤地咬了一口蛋挞，酥皮在他嘴里发出脆响，蛋心在他口中化开，但是，味道呢？ 味道呢？ 五条悟猛然打开门，把不远处守着的佣人吓了一跳。 “过来。”五条悟招招手，就是动作带着些怒火。 佣人惴惴不安地走到五条悟身旁，随即被蛋挞塞了满嘴。 “好吃吗？”五条悟狰狞道。 “好吃，少爷，您的厨艺还是一如以往。”佣人沉浸在美食中，但一想到五条悟还在他面前，急忙开口。 听到他的描述，五条悟的心沉到了谷底。示意佣人离开后，他重新回到厨房，料理台上还摆着新鲜出炉的蛋挞。 支线任务偶尔会出现各种各样具有增益buff的美食食谱，但是这个蛋挞没有任何效果，只是系统出品，要比其他蛋挞更好吃。 五条悟做这个完全是因为他想吃，可是现在系统直接剥夺了他的味觉，这简直比直接捅他一刀还难受。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出现？”他狞笑道。 信息栏闪烁一下，又没了动静。 “老子会去高专的，现在把老子的味觉还给老子。”他不停地戳戳面板。 信息栏完全消散下去了。 五条悟气笑了，拿出手机把夜蛾正道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直接拨了过去。 “喂，夜蛾，老子改主意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好像迷路了。 五条悟踏在乡间小道上，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子，再一次后悔没有让司机送他来咒术高专。 “什么破地方。”他跨着脸，抬手扯了扯墨镜，四周连个像样的路牌都没有，只有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的字被雨水泡得模糊。 他是依靠无下限，直接从京都飞到东京的，在银座逛了一圈，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塞满了系统背包。 五条悟觉得自己比司机开的车快多了，等他晃到郊区，还没有发现高专的影子时，才发现事情不对了起来。 最后还是系统的地图浮现出来，将他指引到小道上来。 五条悟现在还处于味觉剥离中，在他和系统的僵持下，从老子凭什么听你摆弄吵到差点掀了厨房，最后系统才弹出妥协方案。 【临时权限：食用完整盘蛋挞期间，味觉解锁。】 身后传来了一股咒力，强大内敛。五条悟凝神往后看，却是看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左边悬浮着一个大背包，右边还悬浮着一个行李箱。 “你是谁？”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头黑发，脑后扎了个丸子头，带着耳钉，左额的一撮刘海随风飘荡，一双狭长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通往咒术高专的公交车在半路上抛锚了，公交车上的乘客都在半路下了，只有夏油杰一个人在车上经历抛锚。 他和司机守着抛锚的车等了半天，最后实在耗不起，不得不带着他的行李徒步前往高专。一路上人烟稀少，他以为这条小道上没有人，所以使用咒力带着他的行李，减轻他的负担。 没想到会在拐角见到一位少年，站在小道的角落，十几岁的年纪，一头亮眼的白发，被风吹得乱晃，白色睫毛衬得苍蓝色的眼睛晶莹剔透，身着天空蓝底色的和服，搭配黑色腰带和竖形纹。 夏油杰一时呆住了，咒力猛地一顿，悬浮的行李差点砸在地上。 他脑子里冒出个荒诞的念头，在荒郊野岭遇上了勾人魂魄的山妖？ “老子好看吗？”五条悟勾唇，和服袖子被风掀起个漂亮的弧度。 夏油杰被他的自称一砸，瞬间回过神。他看着白发少年对漂浮的咒力见怪不怪的样子，问：“你也是去咒术高专的吗？” “切，老子问你问题你都不回答，还转头问上了。”五条悟环抱着手臂，那副倨傲的样子和他那张漂亮的脸形成巨大反差和，猛然往夏油杰头上一砸。 “问别人是谁，难道不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夏油杰不慌不忙地回怼。 “哈？哪有这么多规矩？”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挑眉道，“那老子问你好不好看的时候，你这么不回答我？” 夏油杰一愣，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被他那漂亮脸蛋和嚣张语气的反差感惊到忘记回了吧？ 他顿了顿，索性顺着台阶下：“好吧，我叫夏油杰，是去咒术高专的。你叫什么名字。” 五条悟哼哼一笑：“老子是五条悟，你知道的吧？” “不认识。”夏油杰答得干脆，看着对方瞬间僵住的表情，眼底悄悄掠过一丝笑意。 五条悟凑到夏油杰身旁，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你不认识老子？” 夏油杰看着凑过来的少年，轻轻一推，想着转移这莫名其妙的话题，道：“你既然是高专的新生，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五条悟被他这生硬的转移话题弄得撇了撇嘴，倒也没再纠结认不认识的事，瓮声瓮气地说：“老子迷路了。” 夏油杰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不坐公交车？地图上可没有地址。” 五条悟沉默了，就像夏油杰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一样，他也闭上了嘴。 夏油杰见他居然不说话了，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跟着我吧，我带你去。” 说完，他就先提步往前走，虽然和夜蛾老师说过他会晚到，但是他也不想让老师在第一天就等他这么久。 好半晌，背后才传来跟着他的脚步，随即五条悟跟上来，和他肩并肩。 夏油杰原本是用咒力驮着行李的，但是在经历行李差点掉的结果后，顺手召唤出一个咒灵。 咒灵长着八只细腿，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浑身黑蒙蒙的，后背平得像块小木板。 夏油杰将左边的背包和右边的行李箱稳稳放在咒灵背上，咒灵八只细腿迈得稳稳当当，还贴心地跟在他身后半步远。 五条悟惊奇地看了一眼咒灵，慢半步又跟在咒灵旁边，无下限激起的咒力打在它身上，使它全身抖动起来。 夏油杰撇了五条悟一眼，觉得他不像个半大少年，还真应了之前的荒诞念头，像个从山上来偷跑下来的猫妖。 两人并肩走了段路，除了风声，脚步声，就只剩下咒灵走路时细微的“沙沙”声。 五条悟故意用咒力掀起夏油杰额前的刘海，被对方伸手拍开后，看着他的脸：“怪刘海，你直接说高专在哪里吧，老子带你飞过去，走路好慢。” 夏油杰被他吵得太阳穴突突跳，却没真的生气：“不许这么叫我。” 他指了指前方被树林挡住的轮廓：“就快到了，而且我也有会飞的咒灵。” 五条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六眼穿透枝叶，总算看到点高专的影子：“比比谁先到吗？” 夏油杰闻言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里浮出点点的笑意。他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刘海，鬼蝠鲼被召唤出来。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将行李放在鬼蝠鲼身上，笑道：“还给咒灵负重吗？要不要老子让让你。” 夏油杰跳到鬼蝠鲼身上，伸手拍了拍它的背：“输了别哭鼻子，五条同学。” 五条悟被这声规规矩矩的称呼激得扑哧一笑，无下限术式瞬间包裹全身。他悬浮在空中，故意晃到夏油杰身旁，用肩膀撞了撞对方的胳膊：“老掉牙的称呼。” 他扯了扯领口，苍蓝色的眼睛闪烁着：“要开始喽？” 话音刚落，他就腾空而起，白色和服在风里舒展开，瞬间窜出老远。 鬼蝠鲼同时起飞，夏油杰看着他蹿出去的背影，轻笑一声。林间的风掀起他的刘海，脑后的小丸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先到校门等你啊，怪刘海！”声音顺着风飘回来，带着点欠揍的得意。 两人一前一后掠过树梢，惊起树林中的飞鸟。五条悟时不时回头挑衅地晃悠两下。 夏油杰看着他绽放的笑，让鬼蝠鲼突然拔高，翼尖故意勾了下五条悟的和服腰带。那黑色带子松了半截，在风里飘得像条尾巴。 五条悟低头去抓腰带，速度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鬼蝠鲼的黑影窜到前面，还有夏油杰后脑勺的小丸子。 他撇了撇嘴，突然收了术式，借着下落的势头，落在鬼蝠鲼的背上。 夏油杰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得肩头一沉，下意识伸手稳住五条悟的身子，鬼蝠鲼也晃了晃。他回头，鼻尖差点撞上五条悟凑过来的脸。 “坐稳了。”五条悟咧着笑，伸手按住夏油杰的肩膀，无下限术式瞬间裹住两人和鬼蝠鲼。 鬼蝠鲼发出一声兴奋的低鸣，竟也配合着扇动翅膀，两股力量叠加在一起，猛地冲刺。几乎是眨眼间，咒术高专的校门就撞进视野。 夜蛾正道的身影正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拎着个没完成的咒骸模型，显然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鬼蝠鲼稳稳落地的同时，五条悟也松开了手。两人并肩站在草地上，都有点喘。 “平手。”夏油杰先开口，抬手理了理被风吹散的丸子头。 “好变态哟，居然扯老子的腰带。”五条悟慢悠悠地把腰带系好，故意拖长了调子，慢悠悠道，“老子还以为你是规规矩矩的优等生呢，没想到这么坏。” 夏油杰的脸颊一下热了起来，他张了张嘴，辩解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走过来的夜蛾正道打断了。 夜蛾正道早早地守在校门口，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以及亲自面见，千辛万苦终于等来五条家的神子和千年一遇的咒灵操使。 想起今早的闹剧，夜蛾正道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他先迎来了五条家的电话，发现五条悟根本没有跟五条家讲自己会来咒术高专，他费了一顿功夫才解决这个问题。 刚想喘口气，夏油杰又发消息说公交车抛锚了，会晚一点到。 “总比不来强。”他当时这么安慰自己，索性往校门旁的石墩上一坐，开始制作咒骸模型，直到他察觉到了两股咒力，才收拾一下，摆出老师该有的威严，迎接两位新生。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夜蛾正道站在台阶下，视线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 五条悟的和服领口敞着，白发里还卡着片翠绿的树叶；夏油杰脑后的丸子头散了半撮，左额的刘海贴在泛红的脸颊上。 “路上捡的。”夏油杰率先开口，用手指帮忙把五条悟白发里的竹叶勾出来，“五条同学迷路了。” 五条悟切了声，却没有说话。 “先进来吧。”夜蛾正道转身往校内走，“悟，你没有和家里人说你会来高专吗？” 夏油杰摸了摸后颈上散开的头发，刚才飞的太快，发绳好像不见了。 五条悟正准备嘲笑他，闻言一愣：“不用和他们说啦，老子想去哪就去哪。” 他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根白色发绳，扔到夏油杰手里，发绳上还缠着片樱花花瓣，是从银座的精品店买东西送的。 夏油杰捏着发绳，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发少年，给自己重新绑好头发。 “谢了。” 五条悟在踏上校门的那一刻，沉寂许久的系统冒了出来。 【主线任务完成：入学高专】 【奖励已发放：反转泡芙（可恢复 50% 伤势）】 【状态更新：味觉已恢复】 夜蛾正道叹了一口气：“悟，他们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行李都已经放到宿舍里去了。杰，你现在去仓库领生活用品吧，然后收拾一下，下午在教室里集合。其余时间你们想去那里逛逛就去哪里吧。” “好的，夜蛾老师。”夏油杰应着，转身朝仓库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五条悟，“不走吗？” “老子要回宿舍了，仓库里可没有什么老子需要的。”五条悟挥挥手。 “你就穿这身衣服吗？不去领校服吗？” 五条悟看向夜蛾正道：“就不能不穿校服吗？” “不行，悟。高专的每一个人都穿校服，你不要特立独行。” 五条悟撇撇嘴，不情愿地跟着夏油杰。 一股烟花突然窜到他面前，系统面板突然浮现。 【主线任务】 任务描述：你需要拥有一个挚友，独属于你的one and only 任务奖励：荞麦面（它具有特殊的能力等待你去发觉） “老子突然有点事，夏油，你可以帮老子拿一下校服吗？” 刚走出去一段距离，夏油杰就看到五条悟突然变了脸色，刚一点头，还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人影就不见了。 第3章 第 3 章 五条悟站在树荫下思考着系统莫名其貌出现的任务，什么挚友，什么one and only，听着就腻歪。 更离谱的是奖励居然是荞麦面？完全不喜欢吃呢。 他思考半天没有想个所以然，只好朝着宿舍走去。 五条悟看着系统背包里刚刚奖励的反转泡芙，随手把面板甩到视野边缘，正撞见眼前的宿舍门。 别的门板都是暗沉的木色，唯独这扇刷着亮堂的奶油色，门把手上还挂着个银色的小铃铛。 他无奈地挠挠头，推门时铃铛响了声，尾音轻轻落地。 高专是一人一间宿舍，五条家已经派人来收拾得整整齐齐，榻榻米平整的铺在一边，墙角摆着一个小冰箱，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塞满了饮品和甜食。 五条悟顺手拿了一瓶草莓牛奶，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恢复味觉的嘴，踢掉鞋，踩在微凉的榻榻米上，打开窗，一丝微风袭来。 他往楼下一瞥，正好看到夏油杰搬着东西朝宿舍走来。 “怪刘海，回来了？” 夏油杰朝着声音的出处一看，五条悟靠在窗边，朝他挥挥手。 完蛋，他眯了眯眼，这家伙的脸真的太漂亮了，似乎连带着发梢都闪着细碎的光。 夏油杰一进到走廊，就被奶油色的门板吸引了注意力，和其他暗沉的木门不同，这扇门刷得亮堂堂的。 愣神的功夫，大门就被打开，五条悟的脸突然从门后探出来。 “你选哪间？”他歪了歪头，“你动作还挺快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夏油杰在他那间过分精致的宿舍里多停了两秒，随后收回目光，直接推开了五条悟对面的门：“这间吧。” 他把行李放在地上，开始收拾起房间，五条悟阴魂不散地跟在他身后：“校服呢？” 夏油杰头也没回，反手将校服扔过去。黑色布料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正好落在五条悟怀里。 五条悟将校服摊开，完完全全是标准制服的样式：“好老套。” “夜蛾老师说可以改，哪天我要找裁缝重新订做。” “设计图呢？”五条悟突然凑近半步，白发扫过夏油杰的侧脸，“给老子开开眼。” 夏油杰往后撤了撤，抱起胳膊挑眉，故意拖长调子：“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吧？” “谁稀罕。”五条悟把校服抱在怀里，转身回到宿舍放校服。 夏油杰一边收拾，一边担心五条悟是不是生气了，一转头就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拿着个奶油枪，往自己嘴里喷奶油。 五条悟吃得不亦乐有，抬眼就看见夏油杰警惕地看着自己：“干什么？” “我才刚刚收拾好，五条。”夏油杰指了指平整的床单。 五条悟看了一眼四周：“哦，老子知道啊，怎么了？” 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总算明白过来：“你以为老子要用奶油袭击你的宿舍？老子是这种人吗！” 夏油杰刚想说是，又觉得太直白，正琢磨着怎么圆场，就见五条悟突然抬起奶油枪，枪口稳稳对准他的脸。 “怪刘海，如果你不想刚铺好的房间被弄脏，就接住了。” “什么？”夏油杰一愣，看到一发奶油朝他袭来，他下意识张嘴接住，甜腻的奶味在舌尖炸开时，才反应过来这动作有多傻。 他觉得这个动作特别像被喂零食的小狗，耳旁已经爆发出五条悟的笑声。 “五条悟！”夏油杰皱眉，抬手召出只小咒灵往五条悟脚边窜。 咒灵触碰到五条悟的无下限被弹开，夏油杰趁机扑过去，伸手去抢奶油枪。 五条悟没防备，奶油枪到夏油杰手上。他没在意，反而笑得更欢了，从系统背包里又掏出一只奶油枪。 夏油杰毫不客气地召唤出更多的小咒灵，朝着五条悟扑过去，手里的奶油枪也不断发射子弹。 “喂，犯规了吧！”五条悟怒道。 “谁让你先动手的？”夏油杰理直气壮，顺手又补了一枪，奶油啪地炸在五条悟的白发上。 两人在房间里扭打成一团，咒灵，奶油混在一起，房间瞬间一片狼藉。 最后两人撞在一起时，奶油枪地掉在地上，扳机被扣动，最后一发奶油直直喷上天花板，像朵炸开的云。 五条悟压在夏油杰身上，白发蹭得对方满脸都是，夏油杰挣扎着推开他的头。 五条悟却突然笑出声，往旁边一滚，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的奶油渍：“你居然真敢跟老子打？” 夏油杰坐起身，看着他脸上没擦干净的奶渍，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的奶油印，抓起枕头砸过去：“我刚刚收拾的房间。” 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两人同时僵住，缓缓转头，夜蛾正道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 五条悟眨了眨眼，迅速把奶油炮藏到身后：“交流感情。” “你们知道高专有结界的对吧？你们也应该知道，结界内出现档案里无记录的咒力会发生警报的吧？” “诶？是谁没有登记呢？”五条悟笑着看向夏油杰。 “我已经登记过了！”夏油杰瞪回去。 “包括你这些小咒灵吗？咒灵操使？”五条悟拖长声调，突然伸手戳了戳漂浮在夏油杰肩头的咒灵。 夏油杰一怔，他确实还没来得及登记所有的咒灵，他抿了抿嘴，耳尖微微发红。 “看来你们精力很旺盛。”夜蛾正道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又指了指天花板那朵奶油云，“下午的新生见面取消，改成明天，明天交1000字的检讨。顺便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许留一点奶渍。” 五条悟切了声，却没反驳。夏油杰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该陪这他胡闹。 夜蛾正道转身时，突然又停下脚步：“对了，悟，杰。今年的新生只有你们两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记得要好好相处。”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忙碌的背影上。五条悟用无下限飘在上空，擦拭着天花板上的奶油。 夏油杰抬头，正好看到他的白发被风吹得乱晃，上面还粘着白渍。 “看什么？”五条悟挑眉。 “没什么。”夏油杰低头继续擦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 收拾到一半，夏油杰看着被奶油浸透的床单和被褥，突然叹了口气，这根本没法睡了。 这还是他从家里背过来的，仓库里的被褥不知道放了多久，他根本不想睡。 越想越生气，夏油杰一把拉住五条悟的脚踝，将他整个人往下拽。 五条悟落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床铺，突然笑出声：“要不要和老子一起睡几天？总比你睡在奶油里强。” “你以为是因为谁？”夏油杰冷漠道。 五条悟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老子那有新被褥，管家塞了几床，够你滚的。” 推开奶油色的房门，他从衣柜里翻出套新被褥，往榻榻米上一扔：“晚上凑合睡吧，怪刘海。” 夏油杰看着除了入口处的空地，其余地方全都铺上柔软的榻榻米的地板，连墙角都堆着几个蓬松的抱枕，突然觉得这家伙真的很像猫，房间就是精心布置的猫窝。 五条悟盘腿坐在角落的抱枕堆里，指尖勾着腰间系的小袋子，藏纳囊是用白色丝绸做的，挂在和服腰带上像个精致的装饰。 他伸手往袋口一探，实则是从系统空间里摸出在银座买的小东西，一个一个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 夏油杰刚把被褥铺好，一转头就被这堆东西惊得挑眉：“你从哪里掏出了的？” 五条悟拍了拍系在腰间的藏纳囊，这是他从家里的咒具室里找到的，可以容纳很多东西，但是比起系统背包，又鸡肋很多。 这样他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什么的时候，就可以假装是从袋子里面拿出来的。 夏油杰还以为这个小袋子是个装饰呢，听五条悟一讲，好笑道：“你就这样穿着去了银座。”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老子穿什么都好看。”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玩偶，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漫出来。 夏油杰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吐槽：这该死的自知之明，偏偏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他走过去蹲在那堆东西前，指尖碰了碰一串樱花发绳，和早上五条悟扔给他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根的花瓣上还镶着细闪的水钻。 “喜欢？送你啊，反正老子也不需要。”五条悟眼尖地瞥见，伸手就把发绳往他怀里塞。 夏油杰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绳上的水钻硌在掌心，有点痒。他刚想把东西递回去，就听五条悟突然开口：“对了，明天你的设计图给老子看看。” “哈？果然要报酬啊。”夏油杰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翻出了设计图。 五条悟拿着纸，上衣是利落的黑色长袖，领口做了无扣设计，裤腿宽大，绝对是最大的特点。 “好怪的裤子。和你的怪刘海一样。” 夏油杰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猛地回头瞪他：“什么叫怪！这可是我的精心设计！” 他几步走过来，指着裤腿的部分：“无论实在日常还是打斗中，都不会限制动作。话说，你的校服要改成什么样” “不知道。”五条悟把图纸扔回给他，突然拍了下手，“老子等会让家族里的人过来拿衣服，然后改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夏油杰愣了愣：“不好吧？太麻烦了。” “假正经的优等生。”五条悟嗤笑一声，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顺便还能让他们帮我们写检讨。” 夏油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请务必这样！” 他刚才还在发愁怎么写检讨，毕竟为了让地板看不出，闻不到奶油，他可是擦了好几遍地板。 两人正凑在一起商量着让五条家的人怎么改校服，夏油杰突然转头，左额的刘海随着动作滑落，遮住半只眼睛：“对了，你知不知道六眼？” 第4章 第 4 章 在夏油杰问出那个问题时，五条悟正在修改设计图，他明显愣了愣，随即变得一脸严肃，很认真地说：“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六眼的？” 夏油杰还以为他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坐直了些，也变得严肃起来：“在一个咒术论坛里，是我之前结识的一个前辈发给我的。那个论坛里面有关于六眼的消息呢，都是用五条家的那位称呼，所以我想问你一下，你知不知道六眼。” “老子知道，还见过呢。优等生，把链接也发给老子看看？” 五条悟完全没想到，什么时候咒术界出了个论坛，而他完全不知道。他看着夏油杰正经的神色，准备逗逗他。 夏油杰倒是很爽快地发过去了，他有些期待地望向五条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条悟仔仔细细看了几个帖子，突然用笔在纸上画出一个歪七扭八的小人：“六眼是个超级大帅哥，咒术也很厉害，比传闻里厉害多了。” 他毫不吝啬对自己的夸奖，最后在小人脸上画出一个大大的墨镜。 夏油杰没想到他又变得不正经，皱了皱眉：“你说了和没说一样。论坛写得也太离谱了，而且还用六眼来称呼一个人。” 他凑过去看五条悟手机，爆炸性的标题，点进去全是些猜测性的分析，字里行间总把五条家的那位和六眼捆在一起。 夏油杰皱了皱眉，指着其中一段：“什么叫五条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供养六眼？说得跟人是工具似的。六眼再厉害也只是种术式，和本人是两回事吧？” 五条悟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你觉得呢？” 夏油杰说得认真：“六眼确实是厉害的术式，但拥有它的总归是人吧？” 他顿了顿，语气更轻了些：“他应该先是他自己，再是六眼持有者。总不能因为有这个，就被剥掉别的身份吧？就像你是五条家的，但你首先是五条悟，不是吗？” “就像夜蛾老师说我，是千年一遇的咒灵操使，那我也先是夏油杰，再是咒灵操使。” 房间安静下来，五条悟转头看着夏油杰认真的侧脸。 随后，他轻笑一声：“正论啊。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夏油杰倒是没生气：“这可不是正论。” 两人凑在一起翻论坛，看到有人猜六眼持有者性格孤僻，夏油杰忍不住笑了：“要是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性格不论孤僻还是跳脱，也会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吧？” 五条悟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故意逗他：“那你愿意跟他做朋友？” “只要不是讨厌的家伙就行。”夏油杰挑眉。 “优等生。”五条悟摇晃一下身子，“六眼真是感动。” “哈？”夏油杰转头，他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看向五条悟，猝不及防撞进一片苍蓝的星河。 “你的眼睛。”夏油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脸瞬间爆红，突然伸手掐住五条悟的脸：“耍我很有意思？” “痛痛痛！”五条悟夸张地哀嚎着，却笑得肩膀直抖，“老子明明超级感动！你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不是超帅气的吗？” 夏油杰猛地起身，因为动作匆忙还滑了半步。他狼狈地扶住门框：“我要去逛逛高专。” 冲出宿舍，听见身后五条悟笑得更大声了。 “薄脸皮。”五条悟的声音追着他穿过走廊。 等脚步声远去，五条悟一脸坏笑，慢悠悠地转着笔。笔尖在对方摊开的设计图角落游走，在后领处渐渐勾勒出一个Q版头像，炸毛的丸子头，标志性的怪刘海，还特意在脸颊上加了两坨可疑的红晕。 夏油杰是在晚饭的时候回来的，他手里提着从食堂打包便当回来时，宿舍里弥漫着沐浴露的香气。 他看着五条悟的设计图摆在桌上，底下压着他的设计图，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拿起一旁的笔。 水声戛然而止，随后浴室门被拉开，五条悟顶着湿漉漉的白发探出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进松垮垮的浴衣领口。 夏油杰刚好把两张设计图放进一个小袋子里。 “你在干嘛？”五条悟警惕道。 敲门声适时响起。夏油杰抢先一步拉开门，将袋子递给门外五条家的仆人：“麻烦按照这个修改，裤腿宽度请务必保持原样。” “等等！”五条悟扑过来时只抓到闭合的门板，“你没动老子画的部分吧？”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打开便当盒：“听不懂。” 五条悟突然凑近，带着沐浴露的气息笼罩下来：“优等生学坏了。”他伸手去抢便当里的天妇罗，“作为惩罚，这个归老子了。” “随你便。”夏油杰看似无奈地叹气，却在五条悟咬下第一口时突然道，“对了，我在你设计图的裆部位置画了只乌龟。” “哈？” 早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点点光斑。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撑着脸看向教室门口，昨天下午的新生欢迎仪式突然改了时间，还是夜蛾老师亲自通知的，语气里还带着无奈。 她忍不住猜测：多半是那两位还没见过面的同期，搞出了什么乱子。 虽然还没有见面就这样揣测别人不太好，这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微微叹了口气。 正想着，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夏油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五条家加急赶出来的校服，脑后的丸子头绑着白色的发绳，刘海依旧不服帖地垂着。 视线扫过教室时，在家入硝子身上停了半秒，微微颔首，随后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 “你好，我叫夏油杰。” “你好啊，我是家入硝子。”家入硝子看着他身上的制服，挑了挑眉，“你的制服改得很棒。” 夏油杰还没有回答，门口就传来了五条悟的声音：“走的好快，怪刘海，你还在生气吗？” 五条悟晃进教室，墨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看到家入硝子时，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夏油杰继续道：“较真。” “他是五条悟，不用在意。”夏油杰微笑道，直接把他拽到座位上，“这位是家入硝子。” “什么嘛！”五条悟撇撇嘴，像只不情愿的猫一样被拎着，却还是笑嘻嘻地冲家入硝子挥手，“我们昨天可是进行了超有趣的交流哦？” “诶？看得出来。”家入硝子朝着两人举起手机，“需要我帮你们记录情侣装时刻吗？” “可以呦。”五条悟比了个剪刀手，笑嘻嘻地看着夏油杰背后的Q版头像。 “那你们都把背后露出来才好。” 家入硝子举着手机调整角度，镜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夏油杰的肩膀往后一挺，手扯着后领，五条悟的六眼一转，两个Q版头像出现在眼前。 “你果然动手脚了，怪刘海。”五条悟看着后领戴着墨镜的白猫，猫耳朵尖上还别着朵樱花。 “彼此彼此。” 校服是今早五条家送来的，顺带还有两张检讨。昨天晚上两个人刷论坛刷的天昏地暗，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匆匆按灭手机。 要不是五条家送衣服，早上他们绝对会睡过头。五条悟匆匆看了一眼裤子，没发现上面有乌龟，直接套上和夏油杰走了。 “所以这是你们昨晚的杰作？”家入硝子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角的笑快压不住了，“连报复都要搞情侣款，你们俩还真是。” “才不是情侣款！”夏油杰和五条悟异口同声地反驳，转头对视时，又同时切了一声别过脸。 教室门被推开。夜蛾正道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摞黑色封皮的手册：“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他把入学手册分下去，连带着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 “是针对吧。”五条悟指着第一栏，禁止无许可的术式战斗。 “悟，不要打岔。”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镜，“总之，当你们踏进高专这一刻起，未来的几年，或许更久，你们三人的命运都会紧紧绑在一起。” “你们现在嫌弃的同期，可能就是未来唯一能托付后背的人。等你们真正失去对方时，连这种幼稚的争吵都会变成奢望。” 五条悟的嘴角抽了抽，墨镜滑到鼻尖，这绝对是怪刘海喜欢的正论。 老掉牙的说教，烦死了。他甚至有些无聊了，随手划开系统面板，支线任务还是灰的，主线任务倒是一直亮得刺眼。 要不是完成不了主线任务，它就不会更新，五条悟完全不想管这个挚友任务。 系统似乎意识到了他的消极怠工，明晃晃的箭头毫不犹豫地指向夏油杰的头顶。 开什么玩笑，和怪刘海成为挚友，完全做不到。 “现在，所有人，去操场集合。对了悟，杰，把你们的检讨给我。” 讲台上，夜蛾正道对于三人的嘱托停下。 “走了。”硝子率先起身，校裙擦过五条悟的椅背。 五条悟懒洋洋地站起身，白发随着动作晃了晃，语气里满是不屑：“谁要和怪刘海托付后背啊。” 夏油杰闻言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冷淡：“正好，我也不想被某人拖后腿。” “你说什么？”五条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几步追上去拽住他的后领，“老子哪里拖后腿了？” 夏油杰反手拍开他的手：“我可没有说是谁。” 两人吵吵嚷嚷地往门口走去，左右推搡间，还不忘记把两张检讨递给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背影，看起来吵得很凶，但明显是小学生斗嘴。 女人的直觉果然没错呀。 “家入，怎么落在后面啦。”夏油杰拉下五条悟按着他头发的手，瞥过头，挥挥手。 “走得好慢，要不要老子带你？”五条悟伸出手，凝聚出蓝光，摆明是要用术式把人强行拖过来。 “来了。”家入硝子挑眉，脚步加快了些，走到两人身旁。 第5章 第 5 章 “夜蛾老师。为什么家入不用体能训练？”五条悟指着在树荫下乘凉的家入硝子，“不管是上次新生欢迎仪式秒变体能课，还是现在，她都一直在树荫下看着我们欸。” 前几天本以为是轻松的新生见面会，结果到操场后，夜蛾正道一句咒术师的体能是基础，就让他们顶着烈日开始训练。 如今开学这么久，所有课程都步入正轨，体能训练成了每日必修，家入硝子的特权也延续到了现在。 夜蛾正道的拳头砸在五条悟头上：“硝子的反转术式是后方的关键，她可以不需要像你们一样。” “哇呜。”五条悟夸张地捂住头，脸上却没多少疼意，反而一脸好奇，趁势凑到家入硝子面前，“家入，你到底是这么学会反转术式的。该不会是什么濒死时突然领悟的狗血剧情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领悟了反转术式，就可以弥补缺蓝的短板，绝对会更强。 夏油杰擦了擦汗，看到夜蛾正道走远，不动声色地往家入硝子那边挪了两步，他也很想学会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慵懒地伸了个腰，也不吝啬，手指在天上打转，轻描淡写道：“呼一下，然后咻一下，呼…咻，听得懂吗？” 两人呆在原地，歪了歪头，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茫然。 五条悟扒出系统，眼神聚焦在系统背包，多亏了他的墨镜，才没有让旁边的人察觉到不对。 上次的主线任务奖励的反转泡芙他还没有吃，对自己而言，暂时用不上。 而且他还不会反转术式，现在给真正精通反转术式的人来看，应该可以更好地证明一下泡芙的能力。 “不明白？”家入硝子掏出烟，点火，懒洋洋地吐了个烟圈，飘到在五条悟的白发上，“没悟性。” “喂！老子的头发！”五条悟跳起来疯狂甩头，“你绝对是随便编的！我都没有看到咒力的流动。” 他反手掏出了反转泡芙，递到家入硝子手里：“尝尝这个呢？” 家入硝子夹着烟的手指顿在半空，视线落在五条悟递来的泡芙上，诡异的是，泡芙上正缓缓浮现着咒力。 她下意识把烟伸远，另一只手接过泡芙，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咒力蔓延开。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香甜混着咒力涌进喉咙。 “这玩意儿哪来的？”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讶，作为少数掌握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她比谁都清楚这泡芙有多离谱。 “老子做的哟，而且老子也没有尝过，现在这可是唯一一个。” “家入，什么感觉？”夏油杰被两人的谜语搞迷糊了。 “你做的？把我当小白鼠了吗？”家入硝子笑道，“就是有反转术式能力的泡芙，治疗效果应该不错。” “你也会反转术式了？靠着家入的讲解？”夏油杰瞪大眼睛。 他有些焦虑了，这证明三人组里面只有他还不会反转术式，感觉被远远得甩在了后面。 “不会，就是会做有反转术式的泡芙而已。就凭硝子那几句呼咻呼咻，老子这辈子可能都学不会。”五条悟夸张地摊手。 看着家入硝子的脸变黑，夏油杰微笑着按住五条悟的脑袋：“夜蛾老师好像往这边来了，我们先走一步，家入不要抽烟了。” 五条悟还在嘟囔着绝对是骗人的，就被夏油杰拽着往操场拖。家入硝子将泡芙残渣弹进垃圾桶，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轻轻笑了：“两个笨蛋，我说的可是实话。” 夏油杰带着五条悟又回到跑道上，他双手插兜走在跑道上，宽大的裤腿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晃荡。 “说起来，认识这么久，老子都不知道你的实力怎么样。” 夏油杰头也不回：“比你强一点” “哈？”五条悟一个瞬移拦在他面前，“这种话等你打赢老子再说啊。” “没兴趣。”夏油杰侧身绕过他，“夜蛾老师说过禁止私斗。” “果然是优等生吗？就算老师不在也要保持乖宝宝的状态？” 夏油杰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好吧，五条，我同意了。” “诶，不是说禁止私斗嘛。”五条悟打趣道。 “走吧，训练场。不是你说要比试的吗？”夏油杰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但眼底已经燃起战意。 “喂，你们两个家伙去哪里？”家入硝子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这节课还没有结束，逃课吗？” “我们要去训练场，等会儿受伤了还要家入要来看看呢。”夏油杰柔声道。 “哈哈，正大光明的逃课理由送给我吗？”家入硝子也跟上了脚步。 训练场上的人很少，零零散散。看到五条悟他们的身影时还下意识地空出了一块区域。 “输了可别哭鼻子，夏油同学。”五条悟随手摘下墨镜放入藏纳囊，完全是在报复第一次见面时夏油杰对他的调侃。 美食系统再一次跳出来。 【支线任务】 任务描述：与夏油杰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任务奖励：羁绊麻薯（两人食用后3小时内与共享味觉） “这句话原样奉还。”夏油杰手一挥，鬼蝠鲼在身后浮现。 五条悟率先攻击，咒力凝聚在指尖，朝着夏油杰发出一击「苍」。淡蓝色的术式撕裂空气，带着吞噬一切的引力直逼夏油杰面门。 「苍」将地面砸出一道深沟，夏油杰已跳到鬼蝠鲼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五条悟。同时召唤五只蜈蚣咒灵，口器开合间，滴落腐蚀性黏液，直扑五条悟。 五条悟飞身避开，夏油杰预判他的动作，一记肘击直逼他的咽喉。无下限自动防御触发，一层肉眼难辨的咒力屏障在身前展开。 夏油杰的手肘越来越慢，动作越来越滞涩，被五条悟抓住，毫不客气地往地面一扔，同时咒力凝聚，朝着坠落的人影发射。 鬼蝠鲼飞身接触夏油杰，蜈蚣咒灵随之改变方向，从侧面袭向五条悟的腰，随后被丝滑地弹开。 五条悟的六眼闪着光芒，五指一握，「苍」巨大的引力将鬼蝠鲼身下的地面硬生生掀起，朝着夏油杰砸去。 同时，一只巨大的甲壳虫咒灵出现在夏油杰附近，挡住了崩裂的土块。 在尘土飞扬间，五条悟笑起来，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瞬移在夏油杰左侧，裹挟着咒力的拳头直直落下。 夏油杰躲闪不及，召唤一只伞状咒灵在他左侧张开。五条悟的拳头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伞状咒灵瞬间消散，虽然力道已被卸去大半，但夏油杰的嘴角还是流出一丝鲜血。 残余的冲击力震得鬼蝠鲼向后翻，夏油杰知道不能被动防御，将咒力聚集在拳头上，直接和五条悟对冲。 五条悟没有犹豫地放弃了防御，又是一击迎了上去。两人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尘埃。 两人同时落地，身上带着几处伤口，好不狼狈。他们隔着几米对视，脸上是毫不掩盖的雀跃。 “继续。”五条悟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脆响，语气里的兴奋都要溢出来了。实在是太久没有打尽兴了，咒灵也好，咒术师也罢，都太弱了，只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对决才像话啊。 “正合我意。”夏油杰缓缓站直身体，他潜意识认为五条悟状态不对，就像是没有剑鞘的刃，似乎带着不可控性，但是这种棋逢对手的战斗，确实令人上瘾。 训练场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打斗时的咒力余波，破空声突然从头顶传来，两具大头咒骸从天而降。 五条悟凭着本能侧身，手腕一翻，精准地抓住原本要砸到他头上的咒骸，像拎玩偶似的举在半空。 夏油杰屈膝调整发力，顺着咒骸的惯性，肌肉微微绷紧，稳稳托住咒骸，抱在怀里。 “夜蛾老师还真是会挑时候啊。”五条悟的气势瞬间消散了，他撇撇嘴，随手将拎着的咒骸扔在地上，“完全没有打够。” 夏油杰蹲下提起地上的咒骸：“看来是对我们的私下比试很满意。” 他瞥了眼手上的两具咒骸，突然轻笑出声：“不过，比起你，这玩意儿确实好对付多了。” “承认老子比你强了吗？” “完全没有。” 两个人还在拌嘴，一道阴影直接笼罩下来。夜蛾正道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沉沉地扫过一片狼藉的训练场，两发铁拳毫不客气地砸下。 “嗷呜/嗷呜。” “谁能说说，本来在操场进行体能训练的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训练场吗？” 五条悟被抓了现行也不慌，反而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夜蛾老师，你不是说同期就是未来唯一能托付后背的人吗？老子现在试试他的水平。” 夏油杰抱着咒骸，安静地站在一旁，嘴角还带着笑意，算是默认了五条悟的说法。 “你们倒是听进去了。”夜蛾招了招手，“出来吧，躲着也没用了。” 树影晃动了一下，家入硝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她显然是想悄悄溜走，被抓包后也不慌，只是耸耸肩。 “所以你们就逃课了？连硝子也是。” “他们说如果受伤了，还需要我帮忙治疗。”家入硝子盯着两人，显然她还不知道她的同期是什么样的人。 “诶，什么时候？”五条悟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家入好过分。”夏油杰也愣了愣，状似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同期爱。 “两个人渣。” 【支线任务完成：与夏油杰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奖励已发放：羁绊麻薯】 签约过啦[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虽然这一届可以说是高专历年来最强的一届，但是也绝对会是最难带的一届。 五条悟的六眼与无下限，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绝对是最强配置。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他看着两人因为不服输，还在眼神对着眼神暗自较劲，不知道为什么沉稳的夏油杰一跟五条悟碰上就变得跳脱。 “一年级的任务派遣下来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下午会有辅助监督来对接。” 夜蛾正道知道，对于五条悟来说，咒术高专的一些课程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用，他现在最想接触的就是任务。 虽然夏油杰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对于任务也是期待的。只是他出自非术师家族，需要汲取更多的关于咒术界的知识。 夜蛾正道看着明显兴奋的两人，皱了皱眉，本来一年级是不需要这么早就接任务的，但是这是上面的命令，就是为了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现在的实力。 他已经抗住上面命令很久了，任务也分发给了其他学生。等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彼此熟悉以后，才不得不派发任务。 “终于要出任务了吗？老子感觉要生锈了。”五条悟瞬间来了精神。 “你们小心一点。硝子，你先帮助他们治疗一下吧。” “这两个明显不需要我。”话虽如此，家入硝子还是上前发动反转术式。如果不是出任务，她绝对会为了报仇而拒绝治疗。 “谢啦，家入。” 五条悟看着伤口被治愈，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下厨房了，身上唯一的反转泡芙也没有了。 虽然背包里的食物会保持放进去那一刻的状态，可是五条悟就是不喜欢吃，因为在家里的缘故，系统背包里的食物空空如也。 虽然他不认为区区任务会受伤。但是，看着一旁朝家入硝子道谢的夏油杰，他可不想扛着人回来。 “怎么了？”夏油杰恰好转头，撞上五条悟的视线。 “没什么。”五条悟看向夜蛾正道，语气理直气壮，“夜蛾老师，老子要在宿舍里建一个厨房。” “你在想什么？不可能，宿舍是住人的地方。”夜蛾正道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 夏油杰想起了家入硝子吃的泡芙，五条悟说他不会反转术式，倒是不会骗人，所以是要亲手做出来才能有治疗效果吗？ “这几天老子和怪刘海都是一起睡的，所以他的房间不是空出来了吗？正好可以当厨房。” 不要自顾自地说啊。夏油杰瞪向五条悟。 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坚持的眼神，又瞥了眼旁边一脸无奈的夏油杰，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这两个学生认定的事，想拦是拦不住的。 “最多在宿舍楼旁边的空地搭个独立厨房。”他退了一步，语气依旧严肃，“绝对不准在宿舍。” “行，老子会让五条家的人来搞定的。”五条悟立刻笑了，回忆起宿舍旁的大空地，他转头冲夏油杰挑眉，“到时候就让怪刘海给老子打下手，正好让你学学什么叫顶级厨艺。” 夏油杰扶了扶额，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谁要给你打下手。” 高专校门口，小高川站在车前，后背已经透出一片汗湿的痕迹。他掏出手帕反复擦着额头的汗，手里抱着这次任务的文件。 这任务刚下来时，咒术总监部的辅助监督们都推推搡搡，最后还是抽签把他推了出来。底层辅助监督的命运大都如此，只能捏着鼻子接下这次任务。 小高川光是想到要和五条家的六眼同行，腿脚就控制不住地发颤，要不是为了给六眼留下一个好印象，他都不会离开主驾驶。 当夏油杰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时，他看着明显好相处得多的人，涌上一丝不合时宜的庆幸。 “你是夏油同学吧？五条同学是不出这个任务吗？” “五条还没有来吗？” 夏油杰朝四周看了看，从训练场离开后，五条悟就自顾自地走了，他也没有去管，他还以为这家伙会很兴奋地快速到场呢。 “别担心，还没有到集合时间，他不会迟到的。”夏油杰安慰道。 小高川忍不住为自己哀悼，他才不会担心五条悟，他分明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拍在他肩上。 “哟，你很担心老子迟到吗？”五条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小高川的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文件砸在地上，他条件反射地九十度鞠躬：“非常荣幸能与五条先生共事！” 夏油杰叹了口气，弯腰帮他捡起的文件：“五条，不要吓唬人。” 五条悟歪头凑近面如土色的小高川，在看到他发抖的身体，不停流下的冷汗时，松开了手，退到一边。 他还以为是烂橘子派来的人呢，想着吓一吓，现在看来似乎只是普通的辅助监督。 “老子明明很友好啊。”五条悟掏出快乐增幅松饼，直接塞到小高川嘴里，“你叫什么名字。” 小高川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他磕磕绊绊咽下了松饼，看着五条悟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醒悟了。 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六眼吗？他还是个学生，更何况如果他敢动手，总监部和五条家一定会赔偿一大笔钱，到时候杏子一定会过上很好的生活。 对了，杏子，为了杏子。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像被注入了勇气，猛地提高音量，眼神里爆发出一阵亮光：“在下是小高川，请多多指教。” “哈？”五条悟呆住了，他维持着递松饼的姿势，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固。 就算吃了掏出快乐增幅松饼，这反应太奇怪了，前一秒还怕得快要晕过去，下一秒居然能瞪着眼睛发出这种声音。 他皱起眉，下意识用六眼扫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你这家伙，老子还以为你在高专被咒灵附体了” 夏油杰在一旁看得清楚，对于论坛里说咒术界的人对五条悟的恐惧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轻轻碰了碰五条悟的胳膊，示意他退后些，然后对小高川微微颔首：“辛苦你了，小高川先生。我们快出发吧，别耽误了任务。” 五条悟还在嘀咕：“怪人。刚才还抖得像条泥鳅，突然就硬气了，吃了我的松饼变异了？” 夏油杰拉开车门，和五条悟坐上车。回头看了眼站在车旁调整呼吸的小高川，在他发车的时候问：“杏子是？” 小高川没想到默念被听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杏子是我的妻子。” 他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转到文件上，暗悄悄吐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吃了松饼以后，突然就想到了杏子，连五条悟都不害怕了。 他又看向五条悟乖乖坐在后座，还系上了安全带，想着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文件上清楚地写着这次的任务细节，在北边的一座废弃神社，出现的咒灵已经吞掉了附近的好几个畜牧。 “难度评估为一级，检测到准一级咒灵。”夏油杰看着手里的资料，喃喃自语，“准一级。” 自从来了高专，他已经好久没有收复咒灵了，还加上被五条悟打散的咒灵，这些日子全处于负收入。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发光的眼睛，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抵达废弃神社前，还要经过繁华的街道，离开高专那种乡下，现在他看什么都觉得有些稀奇了。 一阵欢声笑语传来，公园旁的儿童乐园里都是些小朋友，五颜六色的滑梯和秋千在阳光下闪着光，带着小孩子那股鲜活的生气。 夏油杰撇到五条悟坐直，也朝着窗外看去，见到儿童乐园，也微微一愣，随后好笑道：“怎么，你现在想去玩这个吗？” 车继续往前开，儿童乐园渐渐被建筑挡住。 五条悟收回目光，回过头，睫毛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语气倨傲：“老子只是觉得吵。” 夏油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接话。 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后，五条悟突然开口：“怪刘海有玩过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夏油杰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不由得正色起来，目光微敛：“也算玩过吧。” 小时候最开始因为看到咒灵，不仅吓到了自己，还吓得别的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玩，每到儿童乐园都会被隔开一个圈，但是不管怎么说也算玩过吧。 长大一点以后，就算学会了隐藏，久而久之他就很少去了呢。 “真意外，你这种一本正经的家伙居然也会玩那么幼稚的东西。”五条悟显然对于刚刚的儿童乐园还耿耿于怀。 他转头又看向窗外，小时候偷偷跑出五条家居然没有去儿童乐园，大失败。 “什么叫我这家伙。”夏油杰捏紧了拳头，想对刚刚觉得五条悟看起来很可怜的自己来一拳。 “就是看起来完全不像会傻笑着荡秋千的类型啊。”五条悟歪头，狡黠道。 “那个……”驾驶座的小高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如果任务结束得早，我开车带你们去儿童乐园吧。” “好幼稚，老子不去。” “我也不去。” 第7章 第 7 章 穷乡僻野，小高川只能驾驶着车子停靠在小道外，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响。 五条悟推开车门，小道旁都是些庄稼，看起来也没比高专好多少。 “小高先生在这儿等着就好。”夏油杰手里拿着任务资料，伸手推了推五条悟的后背，“我们俩进去足够了。” 小高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又攥紧，声音裹着点怯意：“好的，两位务必小心。” 两人穿梭在小道上，周围的村庄看起来很少有人居住，房子大多都是低矮的木屋，只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 “你们是来查羊丢了的事？”一个男人站在村口，惴惴不安地盯着五条悟的白发，“看着不像警察啊。” 村庄已经很少有外人来了，井口诚太郎望着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就不靠谱。 “比警察管用。”五条悟往神社的方向瞥了眼，“羊是怎么丢的？” “不要担心，我们会解决的。”夏油杰笑道。 尽管井口诚太郎还是有些不信任，但还是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最近圈子里总是少了羊，听老人说可能是山里的狼跑出来叼走了，可是我看附近根本没有什么脚印。有一天我就守在羊圈里，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一醒来羊又少了……” 五条悟又望向不远处的神社，浓厚的咒力漂浮在上方。 “那个神社，是干什么的？”五条悟问。 “那个吗？听村里的老人说，是为了保佑风调雨顺的。现在年轻人都出去了，老人腿脚不便，已经荒废很久了。”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从远处走出来，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戳出个浅印。他眯着眼睛看过来：“诚太郎，这两位是谁？” “爷爷，是来帮咱们找羊的。”井口诚太郎连忙上前扶着老人，语气放软。 老人却甩开他的手，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震起点尘土：“找什么找？是山神发怒了！咱们多久没去神社祭拜了？它这是拿羊警告咱们！” 五条悟挑了挑眉，突然笑出声：“山神？”他往神社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东西？” 他都不想在这里呆这里，把神社里的咒灵消灭，早点解决早点回高专，偏偏夏油杰按着他，不让他有所行动。 夏油杰拉了拉五条悟的袖子，转头对男人和老人弯了弯眼：“你们别担心，这事我们来处理。” 他说完就推着五条悟往神社走，两人的脚步越靠近，周围的空气就越沉，神社在一片荒草里，目光扫过神社正门，腐朽的木柱爬满青苔，角落的幡旗褪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美食系统炸开一朵烟花： 【支线任务】 任务描述：完成你的第一个高专任务 任务奖励：静眼喜久福（使用后2小时六眼过滤冗余信息） 五条悟一愣，踩过没过脚踝的杂草，发出细碎的脆响，静眼喜久福就像给六眼带上一层过滤网，从而减轻大脑的信息处理负担。 “真是破败得够彻底。”他扫视一圈。 夏油杰的目光落在神社的供桌方向，那里的石案上积着厚厚的灰，看起来就很久没有摆上物品：“它以前应该是被供奉的存在，没有了香火转化成咒灵了吗？” 五条悟反而不着急了，他走到一旁长廊里，过了这么久，挂上去的风铃依旧整洁，下方的纸条被侵蚀，依稀看出一些字迹。 “健康长乐，农事顺利，家庭和睦。”五条悟随意念出几个许愿。 话音刚落，神社上方就凝聚起云团，随后熙熙攘攘地下起一点小雨，像是在赐福一般。 无下限防止雨水落在五条悟的身上，夏油杰也召唤出鬼蝠鲼遮雨。 在鬼蝠鲼出现的那一刻，在他头上的雨水瞬间变大，顷刻间变得像冰针一样尖锐，直直地刺下。 “雨水是咒力生成的哟，你召唤出咒灵就像挑衅一样。”五条悟伸出手，一发「苍」打向神社的上方，逼出藏匿在云后的咒灵。 咒力在空中凝成形，出现一条十几米长的外型似东洋龙的咒灵，白色鳞片泛着细碎的光，一双黄色眼睛直直地射向五条悟。 原本变成冰锥只攻击夏油杰的水滴，也同时刺向五条悟。 无下限抵挡住攻击，冰锥碎裂开，他抓住一根悬在半空的木梁，脚尖踢向虹龙的侧腹。 “我当然知道。”夏油杰躲避着冰锥，同时召唤出沙丘蠕虫，一口吞掉云团，还不小心把神社的外墙也吞入肚中。 虹龙身体一旋，躲开五条悟的飞踢，它没关注五条悟，愤怒地吼叫一声，朝着夏油杰猛地扑过来。 咒力喷涌而出，凝聚成射线，带着股潮湿的土腥味。 夏油杰扑向神社内，手一挥，几只咒灵从他掌心飘出，扑向虹龙，射线打在屋顶上，落下大块木屑，在地上砸出小坑。 咒灵扑上去咬住虹龙的尾巴，却被它甩得撞在墙上，瞬间消散成黑雾。它露出尖细的牙，望着神社内的夏油杰，发出威胁的低吼，随后，朝着反方向的五条悟撞去。 夏油杰望向虹龙的背影，皱了皱眉。 五条悟轻松躲开虹龙的撞击，反而疑惑起来：“它怎么只用物理攻击啊，它的咒力呢。” 虹龙一直在用身体攻击，看起来束手束脚，像怕碰坏什么似的。 不管了，一发「苍」汇集在五条悟的指尖，他朝着虹龙的脖子袭去。 可就在咒力即将落在虹龙颈部时，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化作一道白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里飞向村庄。 虹龙飞走了。 “喂！我们没有放帐！”夏油杰匆忙道。 “老子看到了，你为什么不放？” “你为什么不放。” 两人也知道不是拌嘴的时候，急忙朝着村庄跑去。 五条悟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眸里没了刚才的漫不经心。 村庄里静悄悄的，也可能是人烟稀少的原因，远处传来一声的惊呼，两人对视一眼，拔腿朝声源地跑去。 刚才在村口的井口诚太郎正抱着一只羊往屋里躲，虹龙变得只有几米大，盘旋在他家的羊圈，咒力像藤蔓似的往下垂，缠向羊圈里的羊，却没碰诚太郎一根手指。 尽管井口诚太郎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在拼命抢救羊。 诚太郎的爷爷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布包，嘴里喃喃着：“山神饶命，山神饶命……” 五条悟刚要发出咒力，夏油杰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这样会伤到普通人的。” 他目光扫过虹龙，见它的咒力始终绕着羊圈，没真的伤害人，心里有了点猜测：“它要的不是人，是羊，或者说，是村民的供奉。” 五条悟挑眉，却没挣开夏油杰的手，只是朝着虹龙喊：“喂，你偷羊不就是想让村民祭拜你吗？现在把人放了，咱们好好谈谈。” 虹龙听到声音，转过头，裂开的嘴里发出模糊的声响，它的咒力缠得更紧了，羊圈里的羊吓得咩咩叫，诚太郎抱着羊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诚太郎的爷爷颤巍巍地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是几块干硬的糕点，还有一小袋米。 他把布包放在院子中央，对着虹龙磕头：“山神大人，是我们错了，我们这就给您供奉，求您别伤害人……” 虹龙的动作顿了顿，周身萦绕的戾气淡了些，反倒透出点说不清的委屈，那是种被遗忘许久，却只敢用笨拙方式讨要关注的悲伤。 五条悟看着那袋干硬的米，又看向虹龙：“咒灵也会伤心吗？” 夏油杰瞪了他一眼，随即对虹龙放缓了语气，身边的咒灵也收了回去：“你守着这座神社很久了吧？村民之前一直祭拜你，后来年轻人走了，没人再给你供奉，你才想偷羊逼他们记起你，对吗？” 咒力慢慢松了些，不再缠着羊圈。 井口诚太郎趁机抱着羊跑进屋里，关上门时还在发抖。 “它脖子上有伤口。”五条悟提醒道。 夏油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虹龙颈部，那里有个细小的缺口，像是旧伤：“你之前受过伤？是因为没有供奉，咒力变弱了才会这样？” 虹龙的身体晃了晃，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咒力里飘出些模糊的画面，好久以前的神社还很热闹，村民带着新鲜的糕点和米来祭拜，孩子们围着神社转圈，香火味飘得很远。 后来年轻人陆续离开，祭拜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连诚太郎的爷爷都因为腿脚不便，再也没来过。 它一直等在神社里，直到它转变为咒灵，也不忘记将风铃上的灰尘洗净。 它的咒力越来越弱，直到有天被一只路过的咒灵攻击，留下了颈部的伤。 它去抓羊，就是为了让村民们重新记起它，向它祈愿。 五条悟靠在院墙上，双手抱胸，看着夏油杰的动作，嘴角撇了撇，却没说什么，他看见虹龙颈部的缺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烦躁。 他的手上浮现出一个松饼，看着虹龙的视线朝这边往望过来：“老子这可不是供奉。” 虹龙飘下来，咒力小心翼翼地缠上松饼，随后进入口中。 五条悟静静看着虹龙吃下松饼，身上的咒力瞬间增强，压得虹龙动弹不得：“吃完了，就上路吧。” 虹龙缩小，缠上五条悟的手，没有挣扎，渐渐闭上眼。 夏油杰拉了拉五条悟的胳膊，按住他的动作。诚太郎的爷爷也对着五条悟喊：“小伙子，别伤害它！以前它还帮过村里的人呢！”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疑惑道：“你也这样认为吗？” “咒灵是要消灭的。”夏油杰摇摇头，他看着五条悟澄澈的双眼，柔声道。 他又往向诚太郎的爷爷，“以后你们能常去神社看看吗？不用带多好的供品，哪怕只是带块新鲜的糕点也行。但是他现在已经不算山神了，我们不可能放过它。” 老人跟着点头，手里还攥着那个布包：“能！能！以后我让诚太郎每个月都去神社，带新鲜的供品。” 虹龙听到这话，双眼微微亮了些，静静地看着诚太郎爷孙。 夏油杰放开手，对虹龙说：“以后不会再有人忘了你。” 虹龙晃了晃身体，发出一声轻柔的嘶鸣。它的咒力渐渐展开，看了眼诚太郎家的方向，又看了眼远处的神社，咒力化作一道细小的白光，飘向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突然落下小雨，雨丝里，一道淡淡的彩虹慢慢展开，从神社的方向，一直延伸到村庄的田野上。 “福泽长留，岁岁永安。”老人跪下来，朝着神社拜下去。 第8章 第 8 章 五条悟看着那道彩虹，摸了摸手腕上的虹龙。 他好像突然从一个状态里剥离开，触碰到了什么，第一次感知到了浓厚的情绪，像有人轻轻碰了碰他一直关着的门，门缝里漏进点陌生的情绪。 夏油杰看着他的侧脸，突然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肩：“走吧，回神社吧，它从神社而来，该从神社而走。” 经过一场雨的洗礼，神社似乎都变得焕然一新，只剩雨后天晴的清新。 五条悟抬手，指尖碰了碰缠在手腕上的虹龙，语气没了之前的不耐烦，倒带着点随意：“喂，怪刘海，你来收复吧。” 他说着就轻轻扯了扯虹龙，把它往夏油杰面前递了递，动作不算温柔，却没半点敷衍。 夏油杰也没推辞，手里凝出淡淡的咒力，轻轻托住虹龙。虹龙在他掌心晃了晃，黄色的眼睛静静望着两人，没挣扎，也没发出声响，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 没一会儿，它的咒力慢慢收缩，最后化作一颗圆润的咒灵玉，躺在夏油杰的掌心。 “收好了。也算没白费守它这么久。”夏油杰捏着咒灵玉，抬头看向五条悟，“虹龙，以后就是它的名字。” 五条悟往供桌的方向瞥了眼，他突然伸手摸出块松饼，放在供桌上，语气硬邦邦的：“算给它的饯别礼，省得说我们欺负它。” 夏油杰看着供桌上的松饼，又看了眼五条悟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是说身上没有食物了吗？” “老子可没说了。”五条悟立刻反驳，只是转身往神社外走。 可恶，在这个任务前，他特地跑到高专的厨房，做了好几样食物，就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想到居然用在咒灵身上。 夏油杰捏着咒灵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供桌上的松饼上，映着五条悟第一次被人间触动的，柔软的实感。 【支线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静眼喜久福】 “五条同学，夏油同学，你们终于回来啦。”小高川站在车旁，朝着两人挥挥手，“我听到了好大的声响从你们那里传过来，你们没有受伤吧。” 五条悟刚要开口，就见夏油杰也看向自己，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又同时转开。 “你来说。”两人齐齐道。 “老子不说。” “我不说。” 小高川的脸色慢慢变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是咒灵出现什么异样了吗？要不要我打电话找人来帮忙。” “你确实应该打电话。” 五条悟坏心眼地笑了笑，看着小高川骤变的脸色。 小高川满脸惊恐，如果这个咒灵连六眼和咒灵操使都无法解决，完全就是特级的存在。 “你不要逗他了。”夏油杰叹气，“我们忘记放帐了。咒灵跑出去，而且还被普通人看到了。” “没有多少人。”五条悟强调道。 他追出去的时候晒太阳的老人都回屋里去了，虹龙跑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缩小了，可能只有诚太郎爷孙看到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打电话报备。”小高川顺了口气，还好不是特级出现，“天色晚了，我先送你们回高专，再回来跟进这件事。” “不用，你自己回去就行。”五条悟望着天边的太阳，“我跟怪刘海自己回高专。” “啊？”小高川一愣，手机捏在手里，“可是这边离高专还有段路。” “没关系。”夏油杰跟着点头，“你送完我们还要折回来，太费时间，我们自己回去更快。” 小高川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两人笃定的神色，终究还是点了头：“那两位路上务必小心。” 他钻进车里，发动机轰鸣一声，车子很快变成个小点，风驰电掣地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他开车技术不是挺好的吗？”五条悟望着车影消失的方向，踢了踢路边的小土堆，“送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这么飙，磨磨蹭蹭的。” “市区里怎么可能这么开？”夏油杰忍不住反驳，“难道你想被交警拦下来？” 他话锋一转：“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开口让小高川先生先回去。” “因为老子要坐虹龙回去呀，虹龙！”五条悟兴奋起来，“太酷了，所以老子才让给你。” “那我真是谢谢你。”夏油杰捏紧咒灵玉，“不过我还没有吸收呢，还是坐鬼蝠鲼吧。” “那你快一点吸收啊。”五条悟催促着，弯腰从草丛里摘了朵小野花，白色的花瓣沾着水珠，他抬手想往夏油杰的头发上插，“坐虹龙多帅，比鬼蝠鲼好看多了。” 夏油杰偏头躲开，野花落在地上，被他不小心踩了一脚。 他召唤出鬼蝠鲼：“等回高专了，我再吸收，之后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其实他不是不想现在就吸收虹龙，只是不想让五条悟看见自己吸收咒灵玉的样子，咒灵玉的味道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那种狼狈的模样，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总带着漫不经心笑容的五条悟。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这家伙，到底在隐瞒什么，吸收一个咒灵玉，到底有什么好藏的。 “老子也没有很想坐。”五条悟垮着脸，跳上鬼蝠鲼，转过身，背朝着夏油杰。 他掏出反转泡芙，恶狠狠地咬上去，以后再担心夏油杰，跑去厨房做什么东西，他就把五条倒过来写。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的背影，也坐上鬼蝠鲼。 鬼蝠鲼的翅膀划过晚霞，带来一点高空的凉意，吹得他的刘海飘起。 五条悟躺在它的背上，手搭在额头上，眼睛闭着，风里混着刚才泡芙的香甜，让人有些犯困。 夏油杰坐在他旁边，轻轻按着鬼蝠鲼的翅膀，让咒灵飞得慢些。他瞥了眼五条悟的白发，在夕阳下被染成淡淡的金色。 鬼蝠鲼转了个方向，风渐渐变了味，多了点甜丝丝的爆米花味，它落在一处角落，夏油杰率先跳下来，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时 五条悟终于睁开眼，眼睛扫过下方，彩色的滑梯，旋转木马，挂着彩灯的秋千。 “儿童乐园？”他蹭得坐起来，“你幼不幼稚？” 他看似在抱怨，实际视线在乐园里停留了好久，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暮色渐渐暗下来，夏油杰找到的儿童乐园并不是先前两个人看到的，而是座落在偏僻角落的公园，里面已经没有了小孩子的身影，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 “不玩我们就走。” 夏油杰假意要跳上鬼蝠鲼，被五条悟跳下来制止了。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玩。”他立刻反驳，说着就往滑梯冲，速度太快，校服外套都飘起来。 鞋底踩在滑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爬到顶端时，月光正好落在滑梯的另一端，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往下滑时，风灌进衣领，带着点轻快感，像小时候第一次用无下限让自己飘起来那样，带着纯粹的自在。 五条悟玩的不亦乐乎，转头就看到夏油杰坐在滑梯旁的秋千上，脚下一点一点荡着。 他露出点狡黠的神色，这家伙，看起来稳重的样子，实际上也很想玩嘛。 他悄悄绕到夏油杰的身后，把手按到对方背上，瞬间大力一推，直接让秋千晃到最高处。 从远处看，暮色渐浓，乐园的灯慢慢亮了，暖黄色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实际上，夏油杰紧紧抓住秋千的链条，稳住身形，声音也变了调。 “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他大叫，没有想到五条悟居然用这么大的力气，他差一点就飞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怪刘海，老子这不是在帮你吗？” 五条悟哈哈大笑，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减弱，每次一推都带着夏油杰飞到最顶上。 秋千的链条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的响声，夏油杰眼疾手快，凝出咒力，轻轻碰了下地面，才稳住身形。等秋千晃动的幅度变小，他二话不说从上面跳下来，朝着五条悟扑过去：“你完了，五条悟。” 五条悟早有准备，转身就跑，还故意往滑梯后面躲。夏油杰追得紧，伸手就抓他的校服后领，却被五条悟用无下限轻轻弹开，力道不大，却足够让他扑空，还差点撞到旁边的跷跷板。 “作弊！”夏油杰皱眉，却没真的生气，“有本事别用术式！” “谁跟你讲规矩啊！”五条悟笑着，顺手把沙坑里的塑料球扔了个过去，正好砸在夏油杰的胳膊上，“你追上我再说！” 两人在空荡的乐园里追着闹，笑声混着秋千晃动的咯吱声，回荡在公园里。 到最后，五条悟一屁股坐上跷跷板，反而把另一边的夏油杰撞得踉跄，看到这一幕，他又大笑起来。 夏油杰一时不慎，被跷跷板撞到，也忍不住笑起来，坐在另一边。 “刚才推秋千那下，你是故意的。”夏油杰突然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娴熟。 “不然呢？看你慢悠悠晃着，急死了。”五条悟切了一声，晃动着跷跷板。 他看着夏油杰头上明晃晃的箭头，大声喊道：“老子饿了，在回高专前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五条悟站在甜品店的玻璃柜旁，鼻尖裹满甜腻的香气，六眼的过度运转让他连选了好几样甜品。 “甜品当不了晚饭。”夏油杰稍微制止了五条悟的扫购行为，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甜品，又落回五条悟亮闪闪的眼睛上，“买多的话你会吃不下晚饭的。” “老子爱吃。”五条悟拖长音调，不过还是停下扫荡，只提着一袋甜品走出门。 街上人流涌动，六眼扫过街对面的拉面摊，示意夏油杰看过去，“吃拉面吧。” 夏油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过头就见五条悟已经拿起刚从甜品店买来的奶油泡芙，往嘴里塞。 “我以为你会挑那种装修得高大上的店。”他忍不住调侃，毕竟是五·精致·条·大少爷·悟。 “哈？”五条悟忙着解决手里的甜品，闻言抬头：“老子又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你知道吗？” 他说着就往夏油杰身边凑了凑，苍蓝色的眼睛里写着“你快想办法”。 夏·乡下人·油·也不知道·杰：“……” 他被看得无奈，掏出手机翻找，找了好一会，才停在一家风评不错的烤肉店，距离也不远，带着五条悟赶了过去。 正值用餐高峰期，门口排着队，两人不得不坐在门口的椅子等待，夏油杰看着手里的取号单。 没想到这家店这么火爆，早知道该提前预约，连带着五条悟都在外面等，他心里有点愧疚，转头看向对方，就见五条悟正在吃慕斯蛋糕。 五条悟察觉到视线，歪歪头，犹豫着把手里的慕斯蛋糕递过去。 夏油杰摆摆手，暗地里笑了笑自己。 “如果还早的话，我们在附近逛一会再回去吧。” 闻言五条悟眼神亮了一下，原本一直在系统空间里的静眼喜久服被他掏出来，在这样的闹市里，六眼接受的信息会更多，想好好逛逛的话，吃下静眼喜久服会更舒适。 夏油杰看着喜久服出现在五条悟手上，散发出的咒力让他有点不舒服：“你要吃这个？这个有什么效果？” 他敏锐地察觉到五条悟的一些食物带有特殊的功效，但他从来没有深究，只是对方如果要吃下这种东西，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五条悟也没想到静眼喜久服的咒力居然这么奇异，但是为了完美的游玩，他还是决定尝一下。 “这个喜久服会削弱六眼。” 夏油杰一愣：“你要在闹市削弱术式？” “怕什么？”五条悟张嘴就咬下一半喜久服，内馅在舌尖化开，甜意混着凉丝丝的咒力滑进喉咙。 下一秒，他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松开，眼睛眨了眨，不再吸收杂七杂八的信息，大脑处理的信息也瞬间变少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苍蓝色的瞳孔里没了平时的锐利，带着点懵懂：“原来六眼歇下来是这种感觉。” 以前总觉得六眼是理所当然的术式，此刻才发现，不用时刻接收溢出来的信息，是这样轻快。 夏油杰还想说“你也太冒失”，就被五条悟突然凑近的动作打断，少年的鼻尖几乎贴到他脸颊，带着喜久服的甜香：“所以啊，怪刘海，接下来要好好保护老子。” 夏油杰的脸红起来，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肩膀：“你还需要我保护？” “老子是最强的。”五条悟被推得往后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腿，语气里带着点理直气壮，“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六眼休息了，我可是普通人，优等生要好好保护普通人呀。” 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往夏油杰身边挪了挪，肩膀挨着肩膀，连坐姿都放松了。 等号的时间里，五条悟没再像平时那样东张西望，只是乖乖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甜品的袋子。偶尔有人从旁边经过，他还会下意识抬头看一眼。 夏油杰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担心渐渐散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你以后不会上瘾吧？”他问出这个疑虑，虽然对于六眼并不熟悉，但是看五条悟这个状态，还是有点担心。 “当然不会，老子可是最强的。”五条悟毫不犹豫地说。 “到我们了。”夏油杰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却发现五条悟起身时动作不像平时那样干脆，“还好吗？” “没事。”五条悟摇摇头，跟着他往里走。 直到坐在烤肉店的座位上，看着桌上的烤盘和码得整齐的肉品，他才终于找回点熟悉的自在，伸手就去抓桌上的夹子：“快烤快烤，老子都饿了！” 他用夹子把烤肉放在木炭炉，看着还有些不熟练。手里的夹子在烤盘上戳了戳，肉片被翻得乱七八糟，还差点碰到旁边的蔬菜。 “你再烤下去，肉都要焦了。”夏油杰拯救木炭炉上的肉，熟练地夹起一片肉，放在滋滋作响的烤盘上。 五条悟凑在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烤盘。 夏油杰把烤好的肉放进他面前的蘸料碟里，被一旁等待进食的少年崇拜得不行。 五条悟嚼着肉，满足地眯起眼睛。 他一边吃着烤好的肉，一边往夏油杰嘴里塞肉，一边又拿了片培根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依赖：“再烤这个！这个要焦一点！” 夏油杰接过培根，盯着边缘慢慢烤出焦色，余光瞥见五条悟撑着下巴，眼巴巴盯着烤盘的样子，像只等着投喂的猫。 五条悟陡然坐直，察觉到咒力，眼角瞥见领座的男人身上飘着只巴掌大的蝇头，正缠绕在男人肩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夏油杰就凝聚出咒力，朝着蝇头慢慢收缩，最后一颗咒灵玉落在桌上。 五条悟凑过脑袋盯着那颗咒灵玉：“这么弱的蝇头，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忘记处理，优等生。” “实力越大，责任越大。”尽管知道他的同期肯定听不进去这些话，夏油杰还是开口，“这是作为咒术师的职责，不管是特级，还是蝇头，我们都不能放任它出现。” “正论。”五条悟用手不停地扒拉着桌上圆润的咒灵玉。 他对于夏油杰术式凝聚成的咒灵玉有很大兴趣，眼神在四周转了好几圈，才从一个刚刚走进店里的男人身上发现一只蝇头。 咒力瞬间包裹住蝇头的身体，将它拉到眼前，虽然六眼的能力被削弱了，但在调整咒力后，一颗咒灵玉浮现在手上。 “很简单嘛。”五条悟看着那颗被自己手上的咒灵玉，有点得意，“老子果然天赋异禀。” “行了，天赋异禀的大少爷，先把你碟里的肉吃完，别浪费。” “为了避免浪费，老子以后遇到的咒灵，也会给你打包回来的哟。”五条悟把咒灵玉往夏油杰怀里一丢，又埋头苦吃。 包裹着另一个人的咒力的咒灵玉落在夏油杰的手上，他静静盯着，随后收入口袋里。 “为什么呢？”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油杰才轻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混着烤盘里油脂的滋滋声，显得有些不真切。 “哈？”五条悟抬起头，看着夏油杰怔愣的脸，“因为老子差不多认可你了。” 这话没什么修饰，直白得传入夏油杰的耳中，让他的心跳都加速了。 他看着五条悟眼神里的认真，突然想起以前，还没有入学高专的时候，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收复咒灵，咒灵玉的苦涩，战斗后的疲惫，从来都是独自咽下。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直到入学高专，知道自己不再是异类，直到遇见五条悟。 两人解决了晚饭问题，天色全都暗下来了。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头上越发明亮的箭头，以及任务栏不停地闪烁，连忙制止系统的催促。 【这可是老子第一个朋友，要有点仪式好不好。】 系统的闪烁顿了顿，渐渐沉寂下来。 五条悟走在前面，东张西望地看路边的小吃摊，大概是静眼喜久服的效果还在，六眼没再像平时那样接收满溢的信息，可以安安稳稳地感受这份热闹。 夏油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蹲在糖炒栗子摊前，手指戳了戳装栗子的纸袋，忍不住笑了：“还想吃？刚才烤肉没吃饱？” 五条悟直起身：“老子只是看看！”话虽这么说，他却没立刻走。 摊主递来试吃的栗子，他疑惑着，还是夏油杰接过来剥了壳，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甜里带着点焦香。 “买一点吧。”夏油杰说。 两人边走边吃，夏油杰突然想起什么，戳了戳五条悟的胳膊：“说起来，要不要给家入带点伴手礼回去？” 回忆起家入硝子臭着脸骂他两人渣的画面，五条悟咧开嘴：“随便，她喜欢什么？” 这话问得两人都愣了，他们俩根本没有接触这些，哪懂女生喜欢什么。 夏油杰掏出手机翻了翻，也没找到靠谱的答案，最后还是五条悟指着不远处的店铺，给出答案。 两人走进饰品店，店员迎上来，听他们说要给女生挑伴手礼，笑着从柜台里拿出条手链，银色的链子上挂着颗小小的琉璃珠。 “这个怎么样？珠子是手工做的，平时戴也合适，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五条悟凑过去看了看，点点头：“看起来还不错。” 夏油杰盯着手链看了会儿，这条手链确实不花哨，看起来也符合家入硝子的性子，便点了点头：“就这个吧。” 五条悟抢先一步把卡递了过去，见夏油杰看向他，挑眉道：“老子请客。你要不要买点什么？” “等会买个被褥回去吧。” “哈？买被褥？”五条悟递卡的手顿了顿，转头瞪他，“这个老子不付钱！” 听到这句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夏油杰要搬回宿舍。 这些日子两个人住在一个宿舍，一起吃饭，一起窝在沙发上刷论坛，一起打游戏，明明超级默契，而且他刚刚还说出了认可这种话，结果夏油杰转头要回自己的宿舍住，完全不同意，连带着刚才认可的坦诚都变成了火气。 五条悟臭着脸，把卡揣回口袋，却在瞥见夏油杰狡黠的笑时，突然顿住。 “你耍老子。” 店员把包装好的手链递过来时，正好撞见五条悟别扭地别过脸。 夏油杰接过手链，揽着五条悟的肩膀：“好啦，走吧。” 虽然还在怄气，五条悟还是跟着走出门，两人准备找一个角落召唤鬼蝠鲼飞回高专，正好碰见一个便利店。 “唔，再买包烟给家入带回去吧。”夏油杰转头走进店里，拿了一包家入硝子常抽的烟，走到收银台，刚要掏钱。 店员微笑道：“你好，请出示年满二十的证明。” 空气瞬间静了两秒。五条悟先“噗嗤”笑出声，伸手戳了戳夏油杰的胳膊：“哟，怪刘海，忘了咱们还没到年纪？” 夏油杰的耳尖悄悄泛红，把烟放回柜台，拉着五条悟，灰溜溜地走出门。 两人站在便利店门口的路灯下，月光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五条悟还在笑：“家入才是坏学生吧？还没成年就抽烟。” “差点忘记了呢。” 两人走到角落，夏油杰召唤出鬼蝠鲼，咒灵展开翅膀，两人先后跳上去，翅膀一振，就滑向夜空，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少年的脸上。 大概是阳光晃得人不舒服，五条悟皱了皱眉，往被子里缩了缩。 下一秒，被子被他猛然掀开，冷空气裹着晨光扑过来，五条悟眯着眼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几点了？” 他摸遍枕头边都没找到手机，语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含糊：“迟到了没？” 昨晚两人半夜才回高专，匆忙洗漱后就呼呼大睡。就算昨天才完成一个任务，第二天还是要起床上课。 浴室门开了条缝，夏油杰探出头，声音比平时低哑些：“时间还早，能慢慢收拾。” 五条悟揉着眼睛看过去，才发现他的脸色差得厉害，嘴唇也没了血色，整个人蔫蔫的。 “你被打了吗？”他清醒了些，凑到浴室门口，“脸色这么难看。” 夏油杰只是摆了摆手，转身又钻回浴室，把门也锁上，水声很快传出来。 趁五条悟还没有起床，他已经大早上空腹吞了两只蝇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现在盯着虹龙咒灵玉，心一横，继续塞进嘴里。 大早上吸收咒灵玉还是有点太勉强了，完全在挑战他的极限，他扶着洗手台缓了半天，才勉强压下想吐的冲动。 “怪刘海，要迟到了，快放老子进去。”五条悟拍着门，催促道。 夏油杰拉开门，看起来还有些萎靡不振，但是语气却带着点兴奋：“五条，今天我们可以坐虹龙去教室。” 一只手附上他的脑门，五条悟有点担忧地说：“真的没有生病吗？居然说胡话了。” “我当然是认真的。”夏油杰拍开他的手，“我刚刚吸收了虹龙。” 五条悟看着面前人的脸色，突然反应过来对于夏油杰来说，吸收咒灵玉居然这么痛苦，难怪这家伙不愿意在他面前吸收。 “老子也不想打击你，但是没有登记咒力啊，你会被夜蛾打的。” 这话瞬间扎破了夏油杰的兴奋，他眼皮一耷拉，整个人像被抽了线的木偶，瞬间瘫软下来。 “喂！怪刘海你别碰瓷啊！”五条悟摇晃着夏油杰的身体，却唤不醒失去灵魂的他。“怪刘海，坚持住啊！那我们还是坐虹龙吧，老子会为你求情的。” 这个状态维持到两人踏入教室，而且最后还是没有乘坐虹龙，毕竟五条悟觉得这样的夏油杰根本扛不住夜蛾正道的一拳。 家入硝子正坐在座位上抽着烟，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挑了挑眉：“这个任务很难吗？你们两怎么这个样子。夏油，你被咒灵打了吗？” 五条悟把蔫巴的夏油杰放在座位上：“根本难不倒老子，很轻松就解决了。” 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继续的话。 夜蛾正道走进来，脸色暗沉沉的：“悟！杰！昨天是谁忘记放帐了。” 五条悟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光顾着担心夏油杰垮掉，居然把这事忘了。 他悄悄捅了捅身边还在灵魂出窍的夏油杰，压低声音：“喂，快醒醒！夜蛾发火了，你再装死，我们俩都要完蛋了！” 夏油杰终于有了点反应，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向夜蛾正道，又转向五条悟，小声问：“要坐虹龙吗？” 五条悟：“……” 他现在严重怀疑，夏油杰不是被咒灵玉苦傻的，是彻底疯了。 旁边的人靠不住，五条悟大叫：“夜蛾老师，可以不要在意这个吗？” “被普通人看到咒灵，怎么可能不在意！”夜蛾正道一拍讲台，“这是第一次，今天加练。你们之后记得写任务报告。” “是！” 下课铃一响，夜蛾正道收拾好，还是笑道：“悟，杰，这次任务很出色呢。” “那当然，老子可是超级强的。”五条悟臭屁道，“多来一点任务也没问题。” 等夜蛾正道出门前，五条悟掏出个丝绒小盒子，往家入硝子桌上一放：“给你的，伴手礼。” 家入硝子挑眉，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条挂着琉璃珠的手链，轻笑道：“你们俩居然会挑女生饰品？没让店员随便拿个糊弄我？” “怎么可能！”五条悟立刻反驳，“老子跟怪刘海挑了半天，这珠子跟你很配好不好！” 他说着还瞥了眼终于缓过点劲的夏油杰，对方靠在椅背上，轻轻点头，没拆他的台。 家入硝子笑道：“谢谢啦。对了，五条，你们宿舍旁边的小厨房已经做好了呦。” “这么快。”夏油杰惊讶道。 家入硝子刚把手链戴好，就被五条悟拽着胳膊往门外走：“走！一起去登记室，登记好了去看老子的厨房！” “我就不去了吧。”家入硝子抽回手，点燃的一根烟，“你们登记咒力，我跟着凑什么热闹，还不如在医务室补觉。” 自从她来了高专，每天都要治疗被咒灵伤害的人，这几天都差点在医务室安家了。 “不行！”五条悟立刻反驳，还拉上夏油杰当帮手，“怪刘海，你说是不是该让她见识下虹龙？” 夏油杰忍着笑点头：“一起吧，登记很快，去厨房还能顺便吃点东西。” 家入硝子拗不过两人，只好跟着往登记室走。 登记室里，老师将虹龙的咒力登记好，笑道：“这个咒灵很强呢，而且他的咒力好温顺，戾气比一般的一级咒灵轻太多了。” 听了这话，五条悟都难得安静下来，他和夏油杰对视一眼，突然觉得会不会是快乐增幅松饼的原因。 缩小后的虹龙绕着五条悟的手腕飞了两圈，还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五条悟顿时来了兴致，把疑虑抛到脑后，撸着虹龙的脑袋笑：“还是你识货！” 夏油杰望着五条悟，只有多吸收一些高级咒灵，他才能更快变强，才能跟得上身边这家伙。 走出登记室，虹龙瞬间变大，白色的龙形咒灵盘旋在半空，身体扇动时带起的风，把五条悟的白发吹得飘了起来。 “快上来！”五条悟率先跨上虹龙的背，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家入硝子挑眉，却还是坐了上去。夏油杰最后跳上来：“抓好了，我们走。” 虹龙腾空而起，朝着宿舍的方向飞。 耳边不仅有呼啸的风声，还混合着五条悟兴奋的念叨：“老子心情很好哟，你们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老子可以做。” 家入硝子看着下方慢慢变小的建筑，默默打开手机，反转摄像头，在她手机上留下三人的第一次合影。 五条家的效率快得离谱，几乎是把在家里的装修和用具直接照搬到高专，连五条悟进去的时候都呆住了，感觉像回五条家了一样。 “材料都很齐全呢。”夏油杰打开冰箱和橱柜。 “厨具也很多。”家入硝子转了一圈，“我真的相信那个反转泡芙是你做的了。” 五条悟穿上围裙：“哈？你们一直在怀疑老子吗？” “也不是怀疑。”夏油杰从橱柜里拿出面粉，放在料理台上，“就是你已经有六眼和无下限，再加上这种厨艺，总觉得像开了外挂。” “这是老子的特异功能！”五条悟梗着脖子反驳，“我马上就做反转泡芙给你们看！” 家入硝子笑道：“抢饭碗吗？” 话是这么说，反转泡芙对于伤势不重的人来说，真的非常重要，而且还能减轻她的负担。 “拜托也多做一点快乐增幅松饼吧，下次吸收咒灵之前，我先给它喂一个再吸收。” 五条悟转头看他，见他眼底带着点期待，立刻拍着胸脯应下：“没问题！两种一起做！” “那我帮你打蛋液。”夏油杰说着就拿起鸡蛋，熟练地在碗边磕开。 家入硝子也没闲着，从冰箱里拿出奶油，挤在盘子上：“我可不会做甜品，给你装饰一下吧。” 五条悟动作麻利，把软化的黄油和糖分加在一起，翻拌均匀，再加入底筋面粉，翻拌成无干粉面团，放在油纸上擀平，放入冰箱冷冻。 冷冻好后，再用模具压出圆形，继续冷冻备用。 再做好泡芙面糊，装进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圆形把备用的酥皮盖在面糊上，送入烤箱。 厨房的灯光暖融融的，三个人呆在厨房比想象中热闹不少。 烤箱发出声响时，整个厨房都飘满了甜香。 夏油杰帮忙把烤盘端出来，家入硝子把带有奶油装饰的精致盘子摆好，五条悟把甜品一个一个摆到盘子上去。 到最后，桌子上摆着快乐增幅松饼和反转泡芙，还有五条悟顺手做的布丁和蛋挞。 泡芙里装满了奶油，松饼上淋了草莓酱，布丁外裹着焦糖，蛋挞的酥皮香香脆脆。 “大制作。”家入硝子拿起一个泡芙，咬下一口，奶油混着淡淡的咒力在嘴里化开，“明明是一起做的，到最后居然还有反转术式的效果。” 夏油杰也拿起块松饼，入口松软，带着草莓酱：“真的很好吃呢。” “都说是老子的特意功能了。”五条悟叉起一个布丁塞进嘴里，得意道。 三人才开动一会，厨房门就被被推开，夜蛾正道走进来，鼻尖动了动：“你们在做什么？这么香。” “夜蛾老师也来吃吧。”夏油杰招呼着。 夜蛾正道看着三人，也没客气，坐下拿起一个蛋挞。 五条悟见他吃得认真，立刻凑上前笑嘻嘻道：“夜蛾老师吃了我们的东西，加练就取消吧。嗷呜！” 一拳头砸在他头上，夜蛾正道擦了擦手说：“别想耍小聪明。正好有个新任务，硝子也很久没出门了，也跟着出一次任务吧，还可以看一下这两个人。” “夜蛾老师，我可看不住。”家入哨子笑道，开始期待她的第一次任务。 感谢灌溉[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小高川手里拿着任务资料，站在高专门口，相比较于上一次的手忙脚乱和满头大汗，这次已经放松了许多。 上一次任务的完成得很不错，美中不足的只有忘记放帐，其中还有他的过错，总监会似乎觉得他运气好，没有惹怒六眼，又把新任务塞了过来。 他最近还听到其他辅助监督在背地里说他搭上六眼，运气真好。 这话让他既无奈又庆幸，他拍拍自己，继续为自己打气。 “小高先生，这次又麻烦你了。”夏油杰温和的声音传来。 小高川回头，夏油杰朝他招招手，带着点礼貌的笑意，标志性的刘海被风吹得微扬。 五条悟跟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会，才认出他，语气随意：“哦，又是你呀。” “是的，五条同学，夏油同学，这次又是我辅助你们。”小高川鞠躬，随后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家入同学还没有来吗？” 夏油杰拿出手机，上面有夜蛾正道不久前发来的信息：“夜蛾老师说突然来了一个严重受伤的患者，家入被叫去治疗了。” “怎么不给老子发。”五条悟凑上去，“而且老子昨天做的反转泡芙都没有用武之地吗？” “你会看吗？”夏油杰瞪着他，“而且是受伤严重，要家入亲自处理。” “老子当然会，绝对会把信息及时带到。”五条悟完全无视了后半句，得意地扬起下巴。 “是谁早上被叫醒后，又窝回被子里赖床，最后还是被拽起来的？” 五条悟理直气壮：“但是完全没有迟到啊。” 看着两人娴熟的互动，小高川忍不住笑了：“请上车吧。这次任务是在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咒灵初步判定是二级。” 两人互相瞪着眼，随后挤上车，凑在一起翻资料。 “虽然是二级咒灵，但还是不要小看得好。” 五条悟不解道：“既然决定要荒废，为什么不把精神病院直接拆了，在建别的建筑，免得滋生咒灵。” 小高川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据说是因为发生过很严重的火灾事故，不太吉利，一直没有开发商愿意接手。” 车子行驶在路上，直到周围的建筑慢慢消失，窗外的景色逐渐被荒草和树木取代。 精神病院正门，铁栅栏的生锈程度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夏油杰伸手推了推，铁质大门发出干涩的响声，连带着铁锈梭梭地往下掉。 五条悟一脚踢过去，锈迹斑斑的铁门被踹得敞开，撞击在围墙上，又反弹回来晃了晃，声响瞬间在空荡的庭院里炸开。 “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吧。”夏油杰低声提醒。 “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人了。”五条悟嘴角翘得毫无诚意。 小高川站在不远外，秉持着自己的职责，在医院外放下帐。 两人直直走进内部，空气里混杂着说不清的气味扑面而来，灰白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被火烧黑的墙体，明明是白天，整个医院却是暗沉沉的，阳光很难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整个走廊暗沉沉的，再远就是化不开的黑暗。 “好破败，好难闻。”五条悟挥挥手，驱散鼻尖萦绕着的霉味，没有克制的音量在长廊打着旋，“这地方再放上半年，会不会滋养出特级？” 他转了一圈，六眼敏锐捕捉到四周的咒力波动，却没有发现源头。 “如果真的有特级就好了。”夏油杰有些眼馋，这样他的实力绝对会大幅度提升。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玻璃，提醒道：“小心一点。” 随后召唤出一只四周充满火焰的咒灵，这还只能照到走廊中段，前方依旧是化不开的黑暗。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半残的腿，一步一顿地朝这边挪。 火焰咒灵猛地转向声音来源，却没发现任何身影。火光开始摇曳，明暗交替间，墙上出现无数影子，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剧烈颤抖。 在光芒所能到达的最边缘，毫无征兆地缓缓探出了半只脚，那只脚的皮肤皱巴巴的，带着火烧后的焦褐色，脚趾蜷曲着。 它就那样突兀地停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一动不动。 “怪刘海？怪刘海？” 急促的呼喊拉回夏油杰，他猛地回神，眼前哪还有什么焦黑的脚？ 面前只有五条悟的脸，凑得极近，眼睛里满是调侃：“发什么呆呢？” “我好像被拖进了幻境。”夏油杰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什么时候发生的。” “四周咒力超级微弱的，你这么轻易就被那只二级咒灵带走了。”五条悟嘲笑。 他没当回事，凝聚咒力：“正好，省得我们找它。怪刘海，要不要分头行动？你去左边病房拔除低级咒灵，我去右边，等会到顶层集合。” 夏油杰却没动。刚才幻境里的传来的寒意太真实，他皱着眉摇头：“还是别分头了，我总觉得这只咒灵不止二级。” 五条悟撇了撇嘴，却没反驳：“行吧，听你的。” 等两人一间一间看过去，都没有遇到刚才遇到的幻境。 清理过程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打扫。低级咒灵大多形态模糊，在角落堆积的，浑身带着恶意的污秽。 它们甚至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只是在被祓除时发出无声的嘶嚎。 夏油杰在二楼里间发现了一只二级咒灵，但是十分羸弱，空有二级咒灵的威压，打在身上的攻击微不可查。 火焰咒灵瞬间把这只二级咒灵点燃了。 “好弱。”五条悟嫌弃道，走出门，他的咒力将走廊尽头一只试图缩回墙缝的咒灵碾成碎末。 夏油杰跟在他身后，他的警惕心在这种重复性的，毫无威胁的劳动中，被一点点消磨。 环境似乎正常得过分了。 等两人踏进三楼，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中，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原本破败的病房，变成了燃烧的火海，空气中满是焦糊味，耳边还传来病患的哭喊声。 是那只幻境咒灵制造的，它在利用这栋建筑的过往，放大负面情绪。 夏油杰召唤出水系咒灵，尝试减轻周围的火势。 五条悟冷笑一声，咒力在周身展开，瞬间撕碎了眼前的火海。病房恢复了原本的破败模样，角落里，一只咒灵正瑟瑟发抖，浑身裹着污秽的咒力。 五条悟没给它反应的机会，「苍」在瞬间击中咒灵，它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化作尘埃。 四周的黑暗几乎在瞬间退去。原本沉郁的走廊突然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五条悟已经转身往楼下跑，跑到楼梯口时还回头：“啊，终于完成啦，赶紧回去吧。” 夏油杰慢慢走下来，僵硬着站在一楼大厅。 “快点啊。”五条悟伸着懒腰，站在大门口。 “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五条悟愣住了，随后他笑起来，“怎么了？被帅到了吗？都不愿意承认了。” “你到底是谁？”夏油杰大喊，攥紧拳头，身后出现无数咒灵，可这些本该听他指挥的咒灵，却只是悬浮在半空，连半分攻击的意图都没有。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它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连声音都跟着扭曲：“为什么要认出来呢，乖乖走出来，不好吗？” 夏油杰猛地后退一步，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从看到那只焦黑的脚开始，他就没从幻境里出来过，甚至身后召唤出来的咒灵，都不能掌控。 也对，以那家伙的性格，看到他陷入幻境，少说要调侃十分钟，可之前却是笑了一句就揭过，连追问都没有。 刚才的“五条悟”清理咒灵的过程，也全是那只咒灵编织的陷阱。 真正的五条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咒力瞬间在走廊里炸开，五条悟四周的空气都在颤抖，浑身的咒力都在宣泄。 躲在病房角落里，阴影里的低级咒灵，就像被狂风卷过一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接消散。 早在发现夏油杰的咒力波动变得古怪时，五条悟就凝聚起「苍」，想用咒力的冲击唤醒他的意识。 咒术精准地擦过夏油杰的周身，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无下限在他周身护起屏障，隔绝了攻击的余波。 墙壁被轰出个大洞，碎石飞溅间，夏油杰的身体却连晃都没晃，依旧没有动静。 “躲在里面很舒服是吧？”五条悟冰冷的目光扫过顶层，由于咒灵发动咒力，困住了夏油杰，六眼瞬间捕捉到那股隐藏在建筑深处的，属于幻境咒灵的咒力，“以为困住他，就能让我妥协？” 他抱着夏油杰，一步步走向顶层的走廊尽头，他的头靠在五条悟的肩膀上，眉头紧锁，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显然还陷在幻境的深处，意识正被一点点拉扯。 一面灰蒙蒙的镜子伫立在角落。 “我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滚出来，放了夏油杰。”五条悟停下脚步，周身的咒力愈发浓郁，“不然，我会把这栋楼连你一起，彻底拆成废墟。” 镜子里的灰雾翻涌起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你不敢……他还在我手里。只要我愿意，他的意识会永远困在幻境里，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咒灵的语气里满是自大，它是这栋废弃精神病院的地缚灵，只能在镜子里活动。这么多年，它一直在等一个能承载它意识的容器。 终于有人进入这座建筑，夏油杰的出现，就是它逃离这里的希望。 没想到却招惹了他身旁的人，它清楚自己的优势，笃定五条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夏油杰的意识还在幻境里，他就不敢轻易毁掉建筑，更不敢对它下死手。 可它算错了五条悟。 “你以为我在和你谈判？”五条悟冷笑一声，把夏油杰放在墙边，毫不犹豫地朝着镜子伸出手。 咒力没有攻击，慢慢将他的意识与镜子里的幻境连接。 他要主动进去，亲手把夏油杰带出来。 镜子里的灰雾猛地一缩，显然没料到五条悟会这么做。它本想借着夏油杰牵制五条悟，只要等待夏油杰的意识消散，彻底占据，就无需担心。 它却没料到对方居然敢主动踏入幻境，甚至没丝毫犹豫。 “你疯了！”咒灵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慌乱，“你进来了，在外面的身体一定会被我杀死的。” “除了你，整座建筑内，已经没有咒灵了。”五条悟冷笑道，“你想用这个威胁我，证明你只能呆在镜子里是吧？” “你要是进来，也会被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谁都别想出去！”咒灵大叫。 “困不困得住，不是你说了算。”五条悟的意识已经开始融入幻境，他低头看了眼墙角的夏油杰，语气软了些，“怪刘海，等着老子，马上带你出去。” 感谢收藏，感谢灌溉[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睁开眼，面前是一间温馨的小房间，阳光透过窗户，在桌前洒下柔和的光。桌角的小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本书。 夏油杰僵硬着走下床，来到浴室，镜子里映出个小小的身影，黑发软软地贴在耳后。 等洗漱完，夏油杰走下楼，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小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学一年生了，开心吗？”夏油夫人摸着他的头，“今天妈妈送你去学校。” 头顶的温度有些烫人，等夏油杰吃完早餐，两人在玄关换鞋。 夏油夫人蹲下身体，双手捧着他的脸，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小杰，答应妈妈，不要在学校里提什么怪物了，好吗？” 夏油杰直直地盯着夏油夫人的脸，随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第一天入学，学校的教室闹哄哄的，孩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叽叽喳喳的声音像群小麻雀。 夏油杰坐在窗边，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课桌上。 可麻烦总会主动找上门。 他没有想惹事，却有人招惹上他。 “喂，他们说你可以看见怪物，是真的吗？”一个男生推了推他的桌子，身后跟着两个男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拥有最纯粹的恶意，夏油杰只是把歪了的桌子摆好。 “我在和你说话呢。”那个男生见夏油杰没有反应，大叫着吸引周围小孩的视线，“你这家伙就是在骗人，哪里有什么妖怪，我看你才是怪物。”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孩子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男生还在得寸进尺，伸手就要去扯他的头发：“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夏油杰拍开他的动手，在环视一圈，随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闹事男生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两步，鼻血瞬间流了出来，滴在校服上，他身后的两个男生吓得蒙住了脸，转身就往教室外跑，他愣了两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有人赶紧跑去找老师。 “小杰！”夏油夫人赶到办公室，看到夏油杰站在墙角，一旁是被堵住鼻子的男生和他的家长。 她妈妈一见到夏油夫人就大喊：“你家孩子怎么回事，第一天就打了我家孩子。” “我的孩子是不会主动打人的。”夏油夫人望向班主任，语气急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班主任已经在同班同学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竹下同学推了夏油同学的桌子，还说他是怪物，夏油同学就打了他。” “就只是推了一下桌子就要动手，他怎么这么恶毒。”竹下妈妈根本不听解释，几乎要把最难听的话语安在夏油杰的身上，声音尖利起来，“这样的孩子在这个班级，肯定会带坏别的孩子的。我要求让他退学！” “如果不是你的孩子挑事，小杰怎么可能会动手。”夏油夫人把夏油杰护在怀里，声音也带上了怒意。 竹下挣脱母亲的手，指着夏油杰大哭：“他就是怪物，大冢说了他老是吓唬别人，说有怪物。” 大冢是之前跟着的两个男生其中之一，是夏油家附近的孩子。 一时间，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油杰身上。 夏油夫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抱着他的手臂却更紧了。她没再跟竹下妈妈争吵，只是轻轻拍着夏油杰的背，声音带着颤抖：“小杰不怕，妈妈相信你。” “夏油杰”在夏油夫人的怀里抬起脸，直直地望向竹下一家。 “原来是这样。”一个平静到极致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五条悟盯着这场闹剧。 明明遭受了这样的童年，却还是把正论挂在嘴边。 明明被当成怪物排斥，却还愿意相信人是值得被保护的。 周围的空间开始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响，无下限因为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而失控。 “够了。” 他低声说，不知道是对这段记忆，还是对那个制造这片幻境的咒灵。 整个幻境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无声地寸寸碎裂，化作虚无。 他不是什么夏油杰。 他是来带夏油杰，走出去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幻境里，夏油杰被淹没在一片信息里，他瞬间从咒灵给予他的角色中醒来。 他在房间里找到了一面镜子，映入眼帘的是五条悟的脸，或许是因为在幻境里，所以他才没有被六眼带来的海量讯息冲垮脑袋。 “五条小时候居然长这样。”夏油杰盯着画面中的脸，带着婴儿肥，苍蓝色眼睛占据了小脸的一大部分。 夏油杰摸着眼睛，也就是说，五条悟现在也处于幻境中，所以他才会有现在的记忆。 那么他现在在五条悟的体内，五条悟应该就在他的体内了吧。 夏油杰赤着脚走在长廊中，所有的感知都被放到最大，门后的阴影里藏着无数道目光，到最后，一个少女被推出来，小泽弯着腰：“少爷，今天您这么早就起来了，对了，您的小厨房今天已经建好了，要去看看吗？”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这么小就拥有了自己的厨房，他点点头，被带到小厨房里，这里的装饰和在高专时的一模一样，玻璃罐上还贴心地粘着手写字，怪不得五条悟进去高专厨房的时候还呆了一下。 刚把最后一口早餐咽下去，两个佣人就匆匆赶来，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弓着腰恭敬地说：“少爷，长老们请您去一趟演武场。家主特意吩咐，请您过去露个面。” 路上遇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族人，手里要么捧着木剑，要么抱着咒术卷轴，脸上都带着几分郑重。夏油杰跟着佣人，走向一个巨大的演武场。 场边，两拨人泾渭分明地坐着。一边是五条家的长老们，穿着素净的和服，带着高高在上的平静。 另一边是禅院家的人，神色更为倨傲，为首的几个老人眼神打量着走来的他。 夏油杰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涌起一股极其无聊，甚至带着点厌烦的情绪。 场中，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长几岁的禅院少年刚刚用华丽的术式击败了一名五条家的子弟。少年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得意，朝五条家的方向瞥了一眼，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悟少爷，下一场您……”身旁的五条家仆人低声请示。 “没意思。”夏油杰听到声音响起来，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完全是五条悟平日里的调子。 就在这时，对面禅院家阵营里，一个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带着明显的讥讽：“五条家的六眼，原来只是不敢下场的摆设吗？” 瞬间，夏油杰感觉到周围的嘈杂的一切都停滞了。无聊，厌烦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这就是五条悟的感受吗？ 他突然抽离出来，仿佛突然变成一个旁观者，抬起手，一道极细微的咒力一闪而逝。 咒力精准地擦过刚才出声的那个禅院长老的耳畔，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死寂。 禅院长老僵在座椅上，一滴冷汗从他鬓角滑落，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咒力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他后背发凉。 整个过程快得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反应能力。 五条悟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无聊的调子：“好吵。” 五条家的长老们微微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满意。其中一位长老还笑着打圆场：“禅院先生别介意，小孩子心性，说话直了点。” 夏油杰的意识瞬间回笼，重新掌控了五条悟的身体，幻境似乎演变不出夏油杰对于这次场景的举动，直接摒弃了他的控制权。 也就是说，五条悟真的在这种场合下，威胁了对方的长老。 完全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夏油杰在内心叹气，转身走出演武场。 这不是战斗，他对周围的死寂，恐惧，敬畏毫无兴趣，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包裹了夏油杰。 夏油杰终于切身体会到，这份最强的力量，从诞生之初起，就连同着能将人逼疯的孤独感沉重地压在了五条悟的肩上。 细小的雪粒落在脸颊上，带着点冰凉的触感。身旁只有一个佣人小心翼翼地跟着，为他撑着伞。 夏油杰在走在青石板路上，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 一个穿着深色和服的青年站在那里，嘴角还带着一道浅浅的划痕，默默地看着他。 没等他多想，一阵压低的声音就从一墙之隔传了过来，刚刚禅院家得意的少年，此刻正和几个禅院家的子弟躲在那里：“怪物。” 少年已经下场，声音压得很低，但夏油杰还是听见了。 他一直以为五条悟的最强是与生俱来的，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份力量背后，是从出生起就注定的孤独。 他的痛苦源于不同而被排斥，五条悟的痛苦，却源于过于不同而无法被理解。 “够了。”夏油杰轻声说，抬手挥挥，虹龙瞬间涌出，如潮水般席卷了这片幻境，演武场，雪花，墙角后的议论声，都在咒力的冲击下开始碎裂，化作无数细碎的黑影，逐渐消散在黑暗里。 幻境在崩塌，夏油杰知道，他要去找到五条悟，带出来。 段评已开[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四周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只有脚下是一块浅滩，碎石硌着鞋底，勉强撑起一块立足之地。 身前的河流翻涌着，浪头差不多有半人高，尽头隐在黑暗里，望不见源头。 身后的小溪却截然不同，水流平缓得能映出人影，无声地引诱着人们走去。 五条悟挑了挑眉，没有一点犹豫，朝着翻涌的河水迈了进去。刚踏入水流，冰凉的河水就没过小腿，紧接着一股蛮力顺着大腿往上撞，差点把他掀得踉跄。 他迅速展开无下限，浪头撞上来被弹开，却依旧让他有些寸步难行。 其实他不是一开始就笃定方向，刚才站在浅滩边时，他也瞥了眼身后的小溪，换做任何一个想省力气的人，说不定早就转身了。 可是那家伙啊，才不会选择走轻松的路。 就算被困在这种鬼地方，就算向上走比向下走累十倍，强劲的水流再大，夏油杰也绝对会向上走，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五条悟勾了勾嘴角，笑声被浪头盖过，却让他脚下的步子更稳了。 又一个浪头扑来，这次水里还缠上了几根黑色触须，悄无声息地往他脚踝上绕，想把他往回拖。他毫不费力地扯断触手 不仅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朝他袭来的水流还越来越大，咒灵似乎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破解的方法应该就藏在选择哪一条路上，之前隐约觉得一个朝上，一个朝下才能汇合，可这咒灵满脑子都是换身的执念，说不定就是故意设下这种的陷阱，就等着他们选不同的路。 这么一想，反而更确定，只要跟着夏油杰的性子走，两个人都朝着难走的路走，反而能破局。 而此刻，另一处同样漆黑的空间里，夏油杰喘着气，头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他没有无下限这种能直接挡浪的术式，每次浪头扑来，只能召唤出咒灵抵挡。 他忽然想起自己有只海龟咒灵，能驮着人在水里走。赶紧把它召出来，刚趴在龟背上，浪头就突然拔高，直接漫过了他和海龟的高度，浑身被冲过来的巨浪浇透。 他不得不收回海龟，继续用咒灵抵挡浪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向上迈一步，水流就更大。 可他没停，因为他知道，五条悟一定也在往上走，那个家伙，绝不会甘心被困在这种幻境里。 两人的动作在两个隔绝的空间里，竟渐渐有了默契。 躲在暗处的幻境咒灵，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眼前朝着上方走去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都在固执地向上移动，没有丝毫转向下方的迹象。 它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周身的咒力波动越来越紊乱，浪头变得更凶，水里的触须疯了似的往外冒。 它不懂，它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白色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打不完的针，吃不完的药，每次医生都拿着诊断书说你是病人，被所有人当成疯子。 它想要逃离，无数次望着门外健康的身体，无数次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日益灰败的脸，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无能的狂怒勒得它喘不过气。 这不是正常的吗？要是自己的身体不好，换一个又怎么了。凭什么那些健康人能拥有正常的人生？凭什么它要被困在这副糟糕的身体里，被当成疯子对待？ 后来它放了一把火，火烧了这座精神病院，它站在火光里，着迷地看着那些惊慌逃窜的人，看着他们健康的身体，鲜活的脸色， 它在火焰中痴痴地看着自己选定的身体，直到火焰烧到自己身上，直到意识被剧痛吞噬，直到在火焰中丧命，它都没觉得自己错了。 它变成咒灵，咒力在仇恨中一点点滋生，它更疯狂地渴望占据别人的身体，却发现被困在了镜子里。它以为所有人都和它一样，遇到困难会本能地选轻松的路，会渴望占据更强的身体，会被痛苦逼得走向歧路。 “停下！你该累了！”咒灵的声音扭曲着，猛地往五条悟的意识里钻，“向下走！只要往下走，你就能换个轻松的身体，不用再扛着六眼的负担！” “你这蠢货，老子可是最强的。”五条悟嗤笑一声，“而且，老子要是往下走，岂不是让怪刘海看笑话？” 他抬头望向河对岸的黑暗，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莫名觉得，夏油杰就在那片黑暗里，和他一样在对抗着浪头，这种感觉很奇怪，却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咒灵又转向夏油杰，声音带着蛊惑：“你看他五条悟，生来就有六眼，被人捧着！你呢？小时候被人叫怪物！只要你向下走，我就让你用他的身体，让所有人都敬畏你！” 夏油杰毫无畏惧地向前走，冷冷回了句：“我和他，是一样的。而且，五条悟才不是怪物。” “为什么，为什么不向下走？”咒灵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嘶吼，周身的咒力开始暴走，“你们应该痛苦！应该像我一样，应该选轻松的路！应该想要更好的身体！” 它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处空间的壁垒开始出现裂痕，两人的咒力分别从裂痕里涌出来，交织在一起，狠狠扎向咒灵的核心。 “因为啊。”五条悟的声音穿透黑暗，带着惯有的嚣张，却多了几分坚定，“我们可不像你，只会躲在暗处搞这些恶心的把戏。想见的人在上面，当然要往上走。” 几乎是同时，夏油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不懂，有些人，值得我们拼尽全力去见。哪怕这条路再难走。” 河对岸传来了熟悉的咒力波动。 五条悟猛地抬头，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喊：“怪刘海？” 夏油杰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清晰地传了过来，“我在这！” 两人的咒力在河中央渐渐交汇，把两个原本隔绝的空间连了起来。 终于，在又一个浪头被两人联手劈开时，他们看到了彼此的身影。 五条悟刚稳住身形，就看到夏油杰浑身湿透站在那里，眼底却亮得很。 夏油杰也抬眼，看到五条悟单手插兜，虽然脸色有点白，却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怪刘海，你超慢。” “彼此彼此，你也别装轻松。” 咒灵嘶吼着，咒力化作尖锐的刺，朝着两人袭来，与此同时，脚下流水失去了支撑，从底层一步步塌陷，流入到无尽深渊里。 “没完没了。”五条悟捏出一个手势，目光寒冷，“苍。” 尖刺炸飞，夏油杰召唤出虹龙，带着五条悟在空中和咒灵对峙。 维持幻境耗费了它太多的咒力，连根本扛不住两人的攻击。 它只能开始操控残留的幻境碎片，周围的黑暗里浮现出无数面镜子，镜子里映出两人的桩桩往事，幼年的五条悟和幼年的夏油杰，孤独地站在一旁。 “你们看！这就是你们的痛苦！”咒灵的声音在镜子间回荡，“只要你们愿意沉沦下去，这些痛苦就都不会有了！” 五条悟转头看向夏油杰，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眼神一对，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坚定。 “ 你这招没用。”五条悟嗤笑一声，抬手凝聚咒力，「苍」在指尖闪烁。 夏油杰也点点头，咒力在掌心凝聚：“而且，我们现在有两个人，我完全不孤单。” 两人的攻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向咒灵的核心。 咒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雾气开始消散，那些镜子也跟着碎裂，化作无数光点。它还想挣扎，试图重新凝聚幻境，可它的咒力越来越弱，已经没有能力再困住两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给它机会，又补了一击咒力，咒灵的核心彻底破碎，只剩下一团微弱的黑雾，慌慌张张地朝着黑暗深处逃窜，最后钻进一面残破的镜子里，再也没了动静。 幻境彻底崩塌。湍急的水流，无尽的黑暗都化作光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的白色空间。两人趴在虹龙上，松了口气。 没有了咒灵的打扰以后，两人反而陷入了一阵长长的沉默。 他们都被咒灵塞到了对方的体内，感受着对方，并且在咒灵面前说出了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有些肉麻的话。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忽然拿出藏纳囊，手上出现一个快乐增幅松饼。 “吸收这个咒灵的时候，喂给它吧。” 夏油杰有些愣神，接过松饼。 其实还有一点，在认出咒灵不是五条悟的时候，他没有说的是，五条悟早就答应过他，会把以后遇到的咒灵，都打包带回来，才不会直接拔除。 “五条，我们是朋友吧。” 对于上次在烤肉店，五条悟只说差不多认可，完全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夏油杰明明知道五条悟的性子，却还是超级在意，也一直在想为什么只是差不多。 短暂地经历过那片六眼所见的，无尽而孤独的风景后，他似乎明白了。 “悟，你可以去掉差不多，认可我，成为我的朋友吗？”夏油杰直直望着五条悟的眼睛，一字一句。 五条悟的耳尖彻底红了，却还是直视着夏油杰的眼睛，听着夏油杰这番话，他几乎维持不了平静，超级开心，拥有一个朋友，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 “老子说的差不多意思是，成为朋友需要最隆重的仪式。杰，老子完全认可你，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会是唯一一个。” [烟花]上了榜单，pc重磅，是第一个榜[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对于成为朋友这一点，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着十分的执着。 两个人在原地互相喊了好几遍悟和杰，才满足地停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人能插足的圆满感。 镜子里的咒灵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够了，你们两个，成为朋友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这种虚伪的感情，你们迟早会背叛彼此，就像所有人都会互相背叛一样！” “啊，忘记还有你了。”五条悟这才慢悠悠转头，盯着镜子挑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没死。” 他还故意用脚尖踢了踢镜子边缘，镜面立刻晃了晃，咒灵的嘶吼又尖了几分。 “悟，没想到第一个见证我们成为朋友的居然是一个咒灵。”夏油杰顺着五条悟的话往下接，叹了口气。 “对啊，杰。”五条悟也回过神沉思了几秒，“这家伙居然见证了这一幕，太荣幸了。” 咒灵在镜子里气得黑雾都快溢出来：“我才不要这种荣幸！你们两个离我远点！” “杰，过来坐。”五条悟压根没理它，盘腿坐在镜子前不远的地方，还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随后看向咒灵，“老子给你讲讲我和杰的故事吧。” “我不想听！我不听！”咒灵的声音都变调了，镜面开始出现裂纹，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油杰笑着走过来，在五条悟身边坐下。 夏油杰原本是想直接吸收的，没想到咒灵的反应这么大：“听我和悟的故事这么难为你吗？其实我们的故事还挺有意思的。你就不想听？” “不想！”咒灵嘶吼着，它不懂，为什么这两个人明明经历过被孤立，被当成怪物的日子，却能这么开心地成为朋友？ 五条悟笑得更欠揍了：“对了，你有吃过朋友为你烤的肉吗？老子吃过。” 咒灵气得黑雾乱飘，却只能被困在镜子里，被迫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夏油杰讲着讲着，突然看向镜子，语气带着点调侃：“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一辈子都没体会过有朋友的感觉吧？”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咒灵心里。它猛地安静下来，黑雾也不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带着哭腔的嘶吼：“我才不需要朋友！” 五条悟嗤笑一声，站起身：“行了，跟它废话这么久，也该收工了。杰，吸收吧。” 夏油杰点点头，把松饼丢到镜子里，咒灵被迫吸收了松饼，夏油杰的咒力缓缓缠上镜子，咒灵咒力被抽出，直到被收复成咒灵玉。 “我恨你们……” “恨也没用。”五条悟摊摊手，看着咒灵被彻底吸收，“谁让你是我们成为朋友的第一个见证者呢。” 夏油杰收起咒力，转头看向五条悟，忍不住笑了：“感觉刚才像在故意欺负它。” “谁让它打扰我们喊名字的。”五条悟挑眉，伸手勾住夏油杰的肩膀。 白色空间突然开始晃动，咒灵被吸收后，幻境再也支撑不住，边缘开始一点点破碎。 两人下意识紧紧拉住对方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格外踏实。 五条悟是被一阵刺眼的光线晃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去除暗黑滤镜的顶层。 可是下一秒他就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他的视野，六眼没了。 六眼没了？ 他蹭得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地板上，躺着一具熟悉的身体，白发铺在地上，原本苍蓝色的眼睛紧闭着，正是他自己的身体。 “如果地上的是老子，那老子现在是谁？”五条悟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捞，触到一撮柔软的黑发，是他所熟悉的刘海。 不用想了，肯定是夏油杰的身体。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身体的睫毛颤了颤，明显是要醒了。 五条悟心里一慌，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伸出手挡住了的眼睛，掌心贴在那片温热的眼皮上。 “杰，你先别睁眼！”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你能适应六眼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夏油杰刚开口，就察觉到两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悟，我们的身体又互换了？”夏油杰的声音里多了点疑惑，还有点哭笑不得，“没事，我可以的，你松手吧。” 五条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只咒灵临死前还不忘添乱。” 他看着地上坐起来的自己，眼里带着新奇，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不忘点点头。 夏油杰撑着地板站起来，虽然还没完全适应这具身体，但毕竟在幻境里经历过一次，多少有点底子。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自己，笑道：“看什么？” “老子果然很帅。” 就不能指望五条悟的嘴里蹦出什么好话。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还在适应，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六眼的注意事项：“你要是觉得视野里的咒力线条太乱，老子可以找个绷带给你绑一下。如果还可以的话，只要别长时间盯着强咒力的东西，你的话是没问题的。” 夏油杰摇摇头，拒绝了绷带提议，缓了一会，才长长呼出一口气，适应了六眼的视角：“这个诅咒会持续在多久？” 五条悟也没浪费时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咒灵玉：“只要老子吸收了就可以了吧？” “等等！”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匆忙抢过咒灵玉，紧紧攥在手里，掩饰着心里的慌乱。 他不能让五条悟用自己的身体承受这种痛苦。 夏油杰定了定神，故意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晃了晃手里的咒灵玉：“其实也不用这么急吧？悟，等这个诅咒自己过去也行。而且你不想试试咒灵操使的能力吗？用我的身体召一次咒灵，肯定很有意思。” 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对面的“夏油杰”挑了挑眉。 “杰，你超可疑的。”五条悟抱着胳膊，语气里满是调侃，“你以为老子是笨蛋吗？上次你吸收咒灵玉的样子，老子记得清清楚楚。” 他又不是笨蛋，完全知道夏油杰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有强硬着要夏油杰难堪。 “可以哟，老子现在不吸收。”他顿了顿，补充道，“反正用你的身体也挺有意思的，刚好试试召唤咒灵是什么感觉。唔，就虹龙吧。” 他说着，试着像夏油杰平时那样调动体内的咒力。 “啪。” 一只巴掌大的鱼形咒灵掉了下来，尾巴在地板上徒劳地扑腾。 “噗。”夏油杰偏过头，死死憋着嘴，不让笑声溢出来，尤其是看到顶着自己脸的五条悟一脸错愕，更是忍不住想笑，“因为鲤鱼可以过龙门吗？” “老子是第一次用你的身体召咒灵，第一次！”五条悟脸不红心不跳地强调，非但没觉得尴尬，反而弯腰戳了戳鱼形咒灵的尾巴。 见它慌慌张张地蹦了两下，才慢悠悠用咒力把它收回去：“看好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下一秒，咒力翻涌，一条威风凛凛的虹龙轰然现身，鳞片在光线下泛着光。 “很简单嘛。”五条悟立刻摆出惯有的臭屁姿态，抬手拍了拍虹龙的身体，得意洋洋地坐上去，还不忘回头冲夏油杰抬下巴，“上来，杰，老子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们先去和小高先生会合吧？毕竟还要确认一下。” “完全不需要，等会说一声就好了。” 夏油杰拗不过他，只好坐上去。 虹龙击破玻璃，带着两人冲向天空。 “小高先生，我们已经拔除了咒灵，接下来你费心了。”夏油杰没想到虹龙这次飞得这么快，急忙喊道。 小高川愣在原地，抬头望去，只看到虹龙的尾巴。 又是自已一个人。 只是，五条同学今天怎么这么礼貌，难道夏油同学教的这么好？ 虹龙的速度渐渐放缓，穿过云层后，下方露出一片眼熟轮廓。 “神社？”夏油杰惊讶道，“怎么回到这里了？” 虹龙落在神社前的空地上，五条悟跳下来，拉住夏油杰的手，径直把人带到了神社的木质长廊下。 上面的风铃依旧整洁，玻璃罩擦得干干净净，连挂绳都没有一丝灰尘，想来是井口诚太郎会定期地清洁。 风一吹，风铃就发出的轻响，细碎的声音落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治愈。 五条悟松开手，转身走向一旁的木箱，里面放着备用的风铃，还印着淡淡的龙纹。 他把其中一只风铃递给夏油杰，自己握着另一只，指尖轻轻蹭过玻璃罩，语气里多了几分难得的郑重：“在幻境里说成为朋友要隆重，不是随口说说的。” 夏油杰接过风铃，他看着五条悟认真的脸，忽然想起之前两人在幻境里确认朋友身份时，对方耳尖泛红的模样。 “老子觉得这里是见证我们第一次任务的地点，很重要。”五条悟认真道，“虽然现在用的是你的脸，看到是老子的脸，有点奇怪。” “但是，杰，老子很开心能和你成为朋友，你是我的挚友，唯一的那种。” “所以，这就是我们成为朋友的正式仪式？”夏油杰看向五条悟，眼睛里满是笑意。 “没错，以后每年，都要来这里挂风铃。” 五条悟走到长廊檐角下，把手里的风铃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玻璃罩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夏油杰露出一个无奈又真心的笑容，这家伙完全再用最无辜的语气说最重要的话。 他握着风铃走上前，将它挂在五条悟风铃的旁边，两只风铃挨在一起，风一吹，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和声。 “好，每一年。” 【主线任务完成：拥有你的one and only】 【奖励已发放：荞麦面】 第15章 第 15 章 虹龙直直穿过校门，降落在高专校医院的门口。 五条悟，或者说顶着夏油杰外貌的他率先跳了下来，动作间还带着点属于本尊的张扬。 他扯了扯身上宽松的裤子，语气里带着点新奇的赞叹：杰，你这裤子真的还蛮舒服的。” “要我在帮你设计……等等，悟，别这么急。”夏油杰跟着稳稳落地，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攥住手腕，风风火火地往门内拖。 刚进门，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还夹着一股熟悉的烟味。 家入硝子正靠在窗边，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烟，淡淡的烟雾模糊了她有些疲惫的侧脸。听到进门的声音，她转过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我在这里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她把烟掐灭，“这次任务怎么样？受伤了吗？” “虽然出了点小问题，有点出乎意料，但是没有受伤。”夏油杰轻笑。 话音刚落，五条悟已经笑嘻嘻地伸手，极其自然地把手伸向夏油杰的腰间，从藏纳囊里掏出一整条烟，递到家入硝子面前。 “接着。” 家入硝子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竟然是她常抽的那个牌子，而且是一条整的。 她惊讶地抬眼：“你们怎么买到的？这么多？哪家便利店会卖给你们两个未成年？” 尤其是五条悟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能合法买到烟的样子。 “老子当然有办法！”五条悟叉着腰，得意洋洋，“这点小事还难不倒老子。” 一旁的夏油杰忍不住轻笑出声，温和地揭穿：“是来之前拜托辅助监督小高先生帮忙买的。” 他顿了顿，想起小高先生当时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在还没有到达任务现场的时候，他们就拜托了小高川先生去买了这条烟。 就算有五条悟这个家伙的威压在，当时的小高川先生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两人的请求。 两人说是给夜蛾老师的礼物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不抽时，小高川先生才答应了请求。 不过小高川先生还是被骗了一半，这份礼物最终拐了个弯，落在了家入硝子手里。 “这样啊。”家入硝子了然地笑了，“谢了，正好库存告急。”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带着探究：“但是，你们两有点不对劲吧，夏油的自称怎么变得和五条一样了？而且特别奇怪。” “这就是那个出乎意料小问题，我和悟的身体互换了。”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五条悟满不在乎：“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差不多就会换回来。 他已经感觉身体的诅咒咒力变弱了。 家入硝子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毫不客气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们也有今天！”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指了指黑发的那位，“为了区分，在没有换回来的时间里，以后你就叫夏油悟好了。” 她又指向白发的，“你呢，就是五条杰。” “随便啦，名字只是个代号，老子和杰都差不多啦。”夏油悟对此接受良好，懒洋洋地摆摆手。 家入硝子挑挑眉，察觉到这次任务两人的变化，都已经换了称呼了吗？ “看来这次任务，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 夏油悟就等这句话，立刻凑上前，语气雀跃：“家入，老子和杰成为好朋友了呦。” 五条杰也笑眯眯的，显然心情很好。 “不过到底是受伤多严重才会耽误你出任务？”话锋一转，他有些担心。 “对啊，都没有见证我们成为朋友，真是很遗憾。”夏油悟见缝插针道。 “我才不想见证。”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朝着一旁的门努努嘴，示意两人一会看看。 一旁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传统和服的老者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鬓角的白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只是嘴角下垂，透着股天生的刻薄。 老者的目光先轻飘飘地扫向家入硝子，嘴角勉强往上提了提，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家入同学，这次的检查辛苦你了。” 家入硝子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您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她心里早就把这老头骂了八百遍，一大早就把她叫到医务室，说是受伤严重，结果只是为了检查，夜蛾老师知道后脸色也很难看。 老者没再多看家入硝子，目光转向室内另外两人。 在看到五条杰的时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还是强撑着，快速移开视线，最终落在了夏油悟身上。 “你就是夏油杰吧？那位天赋出众的咒灵操使。”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看似和蔼实则虚伪的笑容，带着股刻意营造的慈祥。 “刚从任务回来？辛苦你了。这次能顺利拔除咒灵，你功不可没啊。真是后生可畏，咒术界的未来，正需要你这样的年轻才俊来肩负。” 夏油悟心里嗤笑一声，这个烂橘子，平时对他这个六眼提防得不行，现在见了杰，倒是装起了和善。不就是觉得杰性子温和，好拉拢吗？ 他下意识想怼回去，可嘴角刚动了动，又想起自己现在用的是杰的身体，不能因为自己的脾气给杰添麻烦。 没等夏油悟开口，老者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点隐晦的挑拨：“不过啊，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也要懂得择友而交。你是咒灵操使，天赋出众，前途无量。”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五条杰：“有些人嘛，性子太张扬，不懂收敛，迟早会惹上大麻烦。你跟这样的人走得太近，恐怕会受牵连。”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没看见五条杰瞬间冷下来的脸色，继续说道：“作为咒术师，要学会和不同的人配合，可不能总依赖某一个人，不然以后遇到重大任务，连基本的团队协作都做不到，怎么承担更重要的责任？” 五条杰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老头的心思？ 他太清楚悟的脾气了，要是平时，早就直接怼得这老头下不来台。 他看着虽然眼底满是怒火，却因为用着自己的身体而强行忍耐的悟，心里瞬间涌上一股火气。 他再也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把悟护在身后，声音是悟的，却带着他自己的冷意：“老头，你的话可真多。” 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惊了一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脸色沉了下去：“五条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怎么没有？”五条杰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倚老卖老也要有个限度吧？我跟谁走得近，用得着你管？” 他转头看向夏油悟，希望对方能接话，将注意力引到“夏油杰”身上。偏偏夏油悟此刻看天看地，就是不接他的目光。 夏油悟知道杰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怎么能让杰用自己的身体替他得罪烂橘子？ 两人僵持的间隙，家入硝子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字字戳中要害，打断僵局：“总监部的大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医务室，不是您的会议室。” “而且，您特意要求的细致检查已经做完了，结果显示您身体好得很，麻烦下次这种小问题就不要占用医疗资源了，还有很多真正受伤的术师需要治疗。”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直接点破了老者没事找事，滥用特权还要摆架子的行径，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老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被家入硝子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指着家入硝子，手指都在发抖：“你简直放肆！”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家入硝子摊摊手，毫不在意，“而且，您要是真生气，也犯不着跟我一个学生计较，毕竟，您下次再需要反转术式治疗，还得找我。” 老者被这句话戳中了软肋，脸色更难看了，他狠狠瞪了家入硝子一眼，又阴鸷地扫过夏油悟和五条杰，最后只能在护卫的搀扶下，悻悻然地快步离开了医务室，连表面的和气都难以维持。 医务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室内重归安静。 “啧，烂橘子就是烂橘子。没点真本事，就会玩这些挑拨离间的破事。”夏油悟终于忍不住，对着门口的方向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 五条杰无奈地看向他，又转头看了看家入硝子：“你们今天真是奇怪，一个话多的不说，一个话少的要说。” “老子不想让烂橘子为难你。”夏油悟转过头，语气难得认真，“你用老子的脸，他们本来就看老子不顺眼，他除了干生气，也不敢真把老子怎么样。你不一样，你是他们看重的咒灵操使，你要是得罪他，指不定以后会给你穿小鞋。” 家入硝子耸耸肩，语气平淡：“没事，他们需要我的反转术式，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就当是那包烟的谢礼了。” “不过，五条，你刚才居然能忍住没发飙，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当然！”夏油悟又恢复了平时的嚣张，他看向两人，“这次被杰的身体束缚了，以后再遇到这种烂橘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第16章 第 16 章 两人的胳膊肘撑着医务室的桌子，下巴撑在的手心上，被迫安静地等待着家入硝子的诊断结果。 家入硝子的检查比他们预想的要细致得多，她先是让夏油悟调动咒灵操术，看着一坨小小的白团子咒灵晃晃悠悠地从他掌心冒出，在空中笨拙地转了个圈，又噗地一声消散。 家入硝子新奇地看着：“就算用夏油的身体，五条召唤出来的咒灵怎么还透着一股不太聪明的样子。” 夏油悟：“喂！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很可爱啊？” 家入硝子转头，接着她又让五条杰使用无下限术式，拿出一只笔，朝着他丢过去，又被无下限弹开。 “杰，杰，试试苍。”夏油悟闪着眼，急忙提议。 “想把医务室轰了吗？”家入硝子言辞拒绝。 “这也是无下限的一种啊，就是引力，杰，你试试。家入，绝对不会出事的。” 五条杰屏息凝神，伸出手，只见眼前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地上的笔抖动起来，瞬间弹起，一下打到他的额头上。 “哈哈哈哈哈。”夏油悟捂着肚子大笑，“杰，不要解除无下限啊。” “我这是第一次，当然只能控制一个啊。”五条杰捂住红起来的额头，狡辩道。 等两人终于安分下来，家入硝子才拿出采血针，抽了两人一小管血。 等检测结果出来，家入硝子把报告单拍在桌上：“诅咒的残余咒力确实在持续减弱，按照这个速度，大概再过六七个小时，就能换回身体。” 夏油悟瞬间直起身子，掰着手指头算时间：“六七个小时啊，那差不多就是晚上嘛！正好能赶上食堂的牛肉饭，杰你可别忘了，昨天你答应要帮老子打双份的。” “不是可以吸收咒灵玉吗？”家入硝子突然开口，“既然咒灵本体已经被祓除并形成了咒灵玉，让夏油直接吸收掉它，诅咒的根源应该立刻就会消失。” 夏油悟瞥见五条杰僵硬了身子，立刻会意：“不用，老子还想多试一下召唤咒灵。”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家入硝子，眼神里满是怀疑：“不过话说回来，家入你明明知道可以吸收咒灵玉，还抽我们的血，不会是想拿我们做实验吧？” “哈哈，你的意思是我要拿你们当实验小白鼠吗？”家入硝子被他逗笑，走到两人面前，俯身撑着桌子，“那你们愿不愿意呢？” 她其实真想解剖一下悟，看看六眼的大脑，以及轻松驾驭无下限术式的身体和别人有没有什么不同。还有杰，她也很好奇咒灵操术到底是怎么在体内运转的，身体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咒灵。 “如果老子比家入你先死的话，遗体可以捐给你做研究哦。反正到时候人都没了，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夏油悟倒是没多想，打断了家入硝子的畅想，难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语气听起来甚至有几分认真，“不过可别把老子拆得太碎，不然轮回路上，杰该找不到老子了。” 一旁的五条杰也温和地点点头：“我的话，也没问题。” 这突如其来的馈赠让家入硝子愣了一下，她轻声说，语气难得柔软：“那应该要等很久很久啊，要是我老到连手术刀都拿不稳了怎么办？” 随即她又笑道：“要不你现在就先让我研究一下？趁我现在手还稳，我保证会用反转术式把你治好的。完美缝合。” “别别别。”夏油悟急忙往五条杰怀里钻，“家入，老子虽然不怕痛，但也不会没苦硬吃。活着的时候被你开膛破肚，就算治好了，心里也会有阴影的。” 家入硝子看着他一脸抗拒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还要培养一个好学生，等以后有了靠谱的继承人，说不定就能有人帮我实现这个愿望了。” 夏油悟立刻接话：“那你可得找个胆子大的，不然看见老子和杰的身体，说不定直接吓晕过去，到时候还得你反过来治他。” 五条杰揽住夏油悟，在旁边轻轻点头，显然很认同这个说法。 夜蛾正道推开医务室的门，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门口。他的目光扫过室内，先是落在正懒洋洋趴在桌上的两个问题学生身上，然后又瞥了一眼窗边叼着烟的家入硝子。 “杰，悟，任务结束了？”他沉声问道，看到两人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再加上他们刚从外面回来，他心里大致有数，这两个小子肯定已经和高层打过照面了。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五条杰身上，不放心追问了一句：“悟，你没又说什么话吧？”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学生了，那张嘴惹麻烦的能力和他的实力一样出众。 夏油悟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拖长了调子，用着夏油杰那副温和的嗓音说着五条悟式的话：“老子很乖的好吗？” 他的语气里满是你居然不信任我的夸张委屈。 五条杰见状，站起身，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夜蛾老师，其实是我没忍住，和那位总监部的大人争执了几句。” 窗边的家入硝子也懒洋洋地举了举手，吐了个烟圈，淡定补刀：“啊，我也说了几句。” 夜蛾正道看着这认罪现场，一时有点懵，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等等……什么意思？”他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关键信息。 “夜蛾老师，我们因为咒灵互换了身体。” 夜蛾正道愣了两秒，巨大的手掌揉了揉眉心，消化着这个离奇的消息。 他再次看向夏油悟：“所以在那个老头子眼里，刚才和他顶嘴，一点就炸的，还是五条悟。” “哈哈哈哈，夜蛾老师，你也觉得他是老头吧。”夏油悟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夜蛾正道转向看起来家入硝子：“看来你心里也有气。算了，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家入硝子弹了弹烟灰：“诅咒残余不多了，估计到晚上就差不多能自动换回来了。” “虽然是晚上，但这段时间你们也得抓紧适应彼此的术式。”夜蛾正道看向那两个互换身体的问题儿童，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别等换回来之前出了岔子，真遇到危险，总不能因为不熟悉术式掉链子。” “哈？”夏油悟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难道晚上之前还有任务？这是压榨，是虐待学生！” “就算没有任务，你们两个也给我老实适应。”夜蛾正道毫不退让，伸手敲了敲他的头。 随后看向一旁的五条杰，也是一拳：“你这次也冲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垮下了肩膀，有气无力地答道：“好吧。” 他们这次找了一个封闭的特制训练场，厚重的墙壁上布满了吸收咒力的符文，确保两位怎么折腾都不会把高专给拆了。 五条杰抬起手，模仿着悟平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朝着不远处的靶子对准。 “苍。” 他低声喝道，体内的咒力按照运转，前方的空气扭曲了一瞬，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远处的靶子纹丝不动，连一点擦痕都没有，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这么做了：“哈哈哈哈哈，杰，你这种伤害，连蚊子都打不死。” 他笑嘻嘻地凑到一脸郁闷的五条杰旁边，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语气得意又欠揍：“怎么样？老子的术式没那么容易吧？要不要诚心诚意地求求老子？老子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指点你一下哦。” “少啰嗦。”五条杰把他的脸推到一旁，明明他已经调动了大部分咒力，怎么连靶子都打不到。 他再次凝神，这次更加专注。 另一边，夏油悟也玩心大起，由于这个训练场的特殊性，他可以不受控制，放开手脚地召唤咒灵。 起初还挺顺利，缩小版的虹龙盘旋在他身边，鬼蝠鲼悄无声息地冒出来，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小咒灵漂浮在空中，场面甚至有点梦幻。 但很快，情况开始失控。 随着他好奇地不断尝试，更多奇形怪状的咒灵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朝他围拢过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就在这时，经过数次失败，五条杰终于成功地将一发苍发射出去。虽然威力远不如悟本人施展，但那股力量确确实实地形成了，笔直地射向远处的靶子。 就在苍即将击中靶心的瞬间，一只小咒灵傻乎乎地飘了过来，正好撞在了苍的行进路线上。 一声轻响，那只无辜的小咒灵瞬间被祓除，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靶子依旧完好无损。 “悟，你不要瞎捣……悟！”五条杰挫败地转过头，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只见夏油悟已经被他自己召唤出来的咒灵大军彻底淹没了。各种各样的咒灵堆成了一座小山，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只手臂顽强地伸在外面，绝望地左右摇晃。 “杰，杰，救命啊。”夏油悟的声音从咒灵堆底下闷闷地传出来，带着难得的慌乱，“它们完全不听老子使唤了，好多，怎么收回去啊？” 五条杰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掌控好，居然就一次性召唤这么多。” 他认命地走上前，避开那些好奇地蹭过来的低级咒灵，一把抓住那只挥舞的手臂，用力将夏油悟从咒灵堆里像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可恶。”夏油悟把趴在他头上的小咒灵拔下来，“杰，你要补偿老子，” “明明是你突然召唤出这么多咒灵吧。” “老子不管，补偿老子双份牛肉饭。” “说到底是怕我忘记吧，绝对不会的。” 第17章 第 17 章 训练场内的鸡飞狗跳总算告一段落。 那些危险系数大的咒灵已经被夏油悟手忙脚乱地吸收回身体，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总算没再出更大的乱子。 “反正晚上就换回来了，要不先放着吧。”夏油悟揉着被咒灵撞到的肚子，打破了沉默。 他看着满训练场乱飘，一时半会儿难以完全收回的各种小咒灵，看着它们漫无目的地悬浮在空中，显得整个场地更加混乱，决定暂时放弃，等换回身体后让真正的咒灵操使来处理。 五条杰看着眼前这可以当成百鬼夜行预备役现场的景象，与悟达成了共识。 他松了口气，持续发动「苍」却收效甚微，让他感到一阵疲惫：“悟，你怎么能够连续发射这么多苍，但是没有感觉到咒力的短缺。” 他可以感觉到这具身体拥有海量的咒力，但是他却难以有效驱使。 “要和六眼配合啦。”夏油悟仿佛找到了擅长的领域，立刻来了精神，“六眼能精确看到咒力的流动，还能过滤掉多余的消耗，自动计算最优消耗，精确控制咒力输出，所以效率高，浪费少。” 他扑到五条杰身上，难得地用鼓励的语气补充道：“杰，你别太着急，老子也是学了很久的。第一次用老子的身体就能让咒力成型已经很厉害了。别担心，反正晚上就换回来了，到时候你还是最厉害的。” 五条杰轻笑，也没有继续纠结，反正悟说得也没错，晚上就换回来了。 片刻后，饥肠辘辘的两人各自从食堂里打包了一大碗热气腾腾，酱汁浓郁的牛肉饭，回到了寝室。 “好吃。”夏油悟享用着牛肉饭，还催促着五条杰，“杰，你快尝尝。” 等一顿饭快吃完了，他突然问：“对了，杰，你的咒灵吸收以后就不能升级了吗？” 五条杰摇了摇头，解释道：“被吸收的咒灵，等级就会定格在被收服的那一刻，无法再自行提升。” “诶，真可惜啊。”夏油悟脸上露出真实的遗憾，“如果能升级就好了！那杰你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宝可梦大师了。” 五条杰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但笑容里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要是可以升级的话，他挥挥手就是一群特级咒灵，该多酷。 “杰，那你是怎么吸收咒灵玉的？” “就是……就是直接吸收。”五条杰几乎是本能地抗拒这个话题，胃里似乎已经开始泛起那令人作呕的恶心。 “吃进去？” “啊，差不多吧。” 夏油悟还想再问，五条杰却赶紧撇开话题，想起了当时在医务室的那个老者：“悟，下午在医务室那个总监部的高层，他私下对你也一直是那种态度吗？” 夏油悟撇嘴，凑过去死死盯着五条杰的脸，直到把人看得不自在，才收回视线。 “你说那个烂橘子啊？”他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差不多吧。反正老子平时也懒得搭理他们。他们看老子不顺眼，又干不掉老子，就只能摆摆臭架子，说些酸溜溜的废话咯。” “他们老是说什么‘啊，身为六眼要懂得分寸’，‘要为咒术界的未来着想’之类的陈词滥调，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不就是想老子乖乖听话，为他们无私奉献。” 五条杰静静地听着，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怒火在心里燃烧，为对方话语里那种对悟的傲慢，以及那套陈腐恶心的算计。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反感：“他说的话可真恶心。” “这就是他们一贯的伎俩。分化，拉拢，制衡，玩了多少年都没点新花样。他们怕老子怕得要死，又想着怎么利用你的能力。啧，真是光想想都觉得恶心。” 他看着坐在一旁的五条杰，表情是难得的认真：“所以杰，你根本不用把那种家伙的话放在心上。他们说什么，你就当是烂橘子发酵的噪音好了。我们该怎么相处，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五条杰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表情，心中那一点因高层话语而产生的阴霾悄然散去。 “我知道，我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他只是更清晰地看到了悟一直以来所面对的一些环境。 夜幕悄悄降临，夏油悟可以察觉到身上的诅咒越来越轻，他瞥了眼坐在一旁的五条杰，见对方盯着漆黑的咒灵玉走神，趁着他没有注意，悄悄把在系统背包吃灰的羁绊麻薯拿出来，快速咬了一半，放在桌角。 刚做好一切，一阵眩晕就猛地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在榻榻米上。 过了好一会，五条悟才睁开眼，面前是六眼所带来的熟悉的一切，他吐出一口气，看着夏油杰还在昏迷中，把另一半羁绊麻薯塞进嘴里。 夏油杰醒来，眼神还有点迷茫，直到看到五条悟放大的脸几乎贴到自己鼻尖，才猛地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坐直。 “悟，我晕了很久吗？” “没多久，也就几分钟吧。”五条悟盘腿坐着，一只手撑着脸，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急促，“杰，你快去吸收那个咒灵玉吧。早上的那个，放太久吸收了不好！” 他嘴上说着担心咒灵玉，心里却惦记着羁绊麻薯的味觉连接，他想试试，能不能真的尝到杰每次吸收咒灵玉的味道。 夏油杰看着他急巴巴的样子，被他没头没脑的催促弄得一愣，习惯性地将其反常归类于某种突发奇想，忍不住失笑：“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咒灵玉没那么容易散。” 话虽如此，他还是起身，拿起那颗漆黑的咒灵玉走向浴室。 “杰，老子不能看吗？”五条悟跟在身后问道，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老子就看一眼，看看咒灵玉怎么被吸收的。” “不能。”夏油杰关上门前，特意指着五条悟强调，“绝对不能偷看。” 这是他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肮脏而痛苦的秘密。 “知道啦。”五条悟摆摆手，乖乖坐在外面的榻榻米上，眼睛却静静盯着浴室门，感受着传来的轻微咒力波动声。 直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他口腔里猛烈炸开。 极致的苦涩，无法忍受的腥臭，令人作呕的抹布味，以及深入灵魂的污秽感，仿佛吞下了一口浓缩的恶意本身。 “呕！”五条悟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吃下的牛肉饭仿佛都变成了催吐剂，生理性眼泪瞬间涌上眼眶，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漂亮脸蛋唰地变得惨白。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种灵魂都被玷污了的恶心感，远超任何物理层面的不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毁天灭地的味道才稍微褪去一点，但那股深入灵魂的恶心感依旧残留着。 五条悟放下捂着嘴的手，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哈，这种味道……”他虚弱地喃喃自语，“这简直是对味觉的恐怖袭击……” 浴室门咔嗒一声打开，夏油杰刚吸收完咒灵玉，努力压抑着细微的疲惫和残留的恶心，就看见平躺在榻榻米上的，呈大字形的五条悟：“悟，你怎么了？” 他也趴到榻榻米上，准备近距离看看五条悟的脸，突然整个人被拉下去，落到五条悟的怀里。 五条悟用力地，近乎粗暴地揉了揉夏油杰的头发，随后一把抱住夏油杰的腰，把脸埋在他衣服上，偷偷蹭掉眼角的眼泪。 夏油杰微微偏过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手足无措，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偷偷干什么坏事了？” 五条悟没有管他煞风景的话，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衣服里传来，抛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杰，对你来说，咒术师意味着什么？” 夏油杰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咒术师的职责就是保护非术师。” “老子不是问职责，”五条悟掰过他的脸，苍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带着一种夏油杰看不懂的执拗，“老子是问它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夏油杰被他问得有些莫名，更被这种过于近距离的注视搞得有点不自在。他用力挣扎了一下，终于从五条悟过于紧箍的怀抱里滚了出来，躺到一旁的榻榻米上，侧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挚友的脸。 “悟，你今天真的好奇怪。” “是吗？”五条悟轻笑。 那种味道，那种足以摧毁任何正常人意志的味道，杰却日复一日地承受着。 “大概是因为刚刚变回全世界最帅的五条悟，太开心了吧！”五条悟也侧过身，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认真和执拗只是夏油杰的错觉。 他笑嘻嘻地说，伸出手指想去戳夏油杰的额头：“看到杰还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正经样子，老子就放心了。” 夏油杰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指：“少来，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五条悟眨眨眼，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个经历了味觉冲击的人不是他一样，“就是在想，能每天坚持做保护弱者这种麻烦又没回报事情的杰，果然是个了不起的笨蛋呢。” 夏油杰瞪了他一眼：“你想打架吗？” 虽然这么说，但他感觉五条悟似乎恢复了正常，虽然这正常里依旧透着一股子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古怪。 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然后朝着还躺在地上的夏油杰伸出手。 “走了，杰。发呆时间结束，如果不把训练场的咒灵收回去，明天绝对会收到夜蛾老师的拳头的。”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要将某些刚刚知晓的，沉重的味道彻底覆盖掉。 夏油杰看着他伸出的手，虽然依旧觉得这家伙今天莫名其妙，但还是无奈地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 “净说些奇怪的话。” 第18章 第 18 章 夏油杰感觉五条悟最近有点奇怪，平日里恨不得成为他的人体挂件，在两人正式成为挚友后，反而变得行踪飘忽起来。 每次他转头就没了踪影，问起来也只是含糊地用一些借口敷衍过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疏远让夏油杰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他犹豫再三，还是在某个课后，在天台找到了正靠着栏杆抽烟的家入硝子。 “硝子。”夏油杰靠在旁边的栏杆上，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困惑，“我们才刚刚成为朋友没多久吧？” 家入硝子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嗯哼。然后呢？” “为什么悟他好像突然开始躲着我了？”夏油杰微微皱眉，回忆着最近的细节，“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青春期啊。”家入硝子言简意赅地评价道，看着同期的蠢样，看起来更像分手了。 夏油杰也不在意家入硝子的反应，自顾自说了起来。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回到了训练场，收复了游荡着的咒灵。随后经过教学楼的时候，他们还因为宿舍没有自动贩卖机，差点把贩卖机里的饮料搬空了。 那时五条悟还笑嘻嘻地和他抢最后一罐果汁，但是最后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递到嘴边的饮料反而别扭地拒绝了，即使夏油杰开玩笑地掰他下巴他也死活不喝，只是硬塞给了自己。 虽然第二天他们搬空贩卖机的行为就被夜蛾老师用眼神无声谴责了整整半节课。 可现在呢？现在那家伙几乎在空闲时都泡在小厨房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夏油杰偶尔去找他，也只能得到一些被匆匆塞过来的甜点，然后就被对方心不在焉地打发出门，连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硝子。”夏油杰难得地显露出一点迷茫，还带着有点不符合他沉稳性格的沮丧，声音闷闷的，“难道成为朋友之后就会这么快感到腻烦吗？” 家入硝子看着他这副样子，简直要被这两个同期蠢得看不下去。 她按灭烟头，反问道：“你会觉得腻吗？” “当然不会。”夏油杰回答得很快，甚至有些无奈，“我这不是正因为想不通，才来问你吗？” “看来是相当在意啊。”家入硝子哼了一声，下了结论，“放心吧，你能和五条那家伙成为朋友，从本质上说明你们根本就是一类人，所以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腻了这种理由才疏远你。” 她看着夏油杰依旧有些不解的神情，补充道：“虽然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但他那副德行，百分之百是背着你偷偷搞什么名堂去了。” “悟他其实人挺好的。”夏油杰下意识地替好友辩解了一句。 家入硝子闻言，露出了一个近乎怜悯的表情：“真不知道是你对五条的滤镜太厚，还是你对自己根本没有清醒的认知。” 她摆了摆手，终结了这个话题：“总之，结论就是，他没事，也没腻，只是大概率在犯蠢。你等着他自己憋不住或者露马脚就行了。” “对了。”家入硝子离开天台前转过身，突然想起了什么，“怎么突然叫我硝子了，还有点不适应呢。” “因为悟说，我们两互相叫名字，会把你忽略了。”其实夏油杰还没有说完，五条悟的原话还有担心家入硝子掉小珍珠。 但是说出来的话，会被硝子鄙视的吧。 “啊。”家入硝子了然地点点头，“好吧。” 她算是接受了这个称呼。 而让夏油杰感到困惑的源头，五条悟最近在和咒灵玉较劲。 高专最近也没有指派任务，他只能在课间，以及结束课程的时间里，跑出高专，抓几只蝇头。 他很烦躁，那种恶意浓缩的味道在他舌尖留下了心理阴影，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杰每天都要承受这个，所以一直在思考如何让咒灵玉的味道改变。 美食系统大多时候会依着他，发出一些他很需要的任务和奖励，偏偏他现在最需要任务和奖励的时候，系统又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只能将蝇头压缩成咒灵玉，空闲时就躲在小厨房里研究。 “你不能改变咒灵玉的味道吗？”五条悟总是问系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他尝试把咒灵玉混入糖粉，果酱甚至辣椒粉里，试图用物理方法覆盖它。但无论怎么做，咒灵玉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至于味道，他实在没勇气再尝第二次。 主要是他也不能去问夏油杰，他得知咒灵玉味道本来就是瞒着夏油杰的，仔细一想，他除了在厨房自己琢磨，居然没有任何办法。 更让他火大的是，夏油杰最近好像在躲着他！明明每次他来小厨房，五条悟都有精心准备好投喂。 结果他们一起上课时总是在眼神回避，训练后溜得飞快，睡在一个房间也因为他要去校外抓蝇头，回来的时候夏油杰都睡了，连句睡前话都没机会说。 “我们才成为朋友没多久吧？这就腻了？”五条悟趴在医务室桌子上，情绪低落，“老子明明有好好给他美食吃，他还躲着老子！不可原谅！”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了夏油的某个秘密，但渠道不正当，然后你自己行为诡异躲起来鼓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现在反而怪夏油躲着你？”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这个像巨型猫科动物一样抱怨，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问题根源的白毛，额角青筋微跳。 “诶？是这样吗？”五条悟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从夏油杰的角度思考过。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又义愤填膺起来：“可是，他为什么不理老子，完全不和老子说！” “真是，两个人渣。”家入硝子忍无可忍，低声骂了一句，“明明只是闹别扭。” 她在天台听完夏油杰的版本，又来听五条悟的版本，只觉得心累。 “硝子？”五条悟看着她一脸嫌弃地转身要走，更加困惑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家入硝子才听了几句话就离开的，而且对于他改变的亲近称呼都不问一句。 家入硝子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丢下一句别烦我，就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她靠在门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一个因为关心则乱所以方法蠢钝，一个因为细腻敏感而暗自神伤，再这么下去，友谊没出问题，她的血压倒是要先出问题了。 五条悟还在医务室里嘟嘟嚷嚷说着什么，家入硝子一抬头，似乎还能看到夏油杰站在天台上纠结的样子。 偏偏这两个家伙还都自以为是地认为问题出在对方身上。这种青春期特有的，充斥着误会的酸臭气息，简直让她头疼。 她正思考着是再去天台吹吹风冷静一下，还是干脆找个理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医务室里的五条悟和可能还在天台吹风的夏油杰的手机也先后响起了提示音，是来自夜蛾老师的群发消息，简洁明了地写着：所有人，立刻到办公室集合。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这倒是省事了。 她敲了敲医务室的门，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喂，五条，走了，夜蛾老师叫集合。” 门猛地被拉开，五条悟探出头，脸上那点小委屈还没完全散去，就被新的好奇取代：“夜蛾老师又有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家入硝子懒得跟他多解释，转身率先朝办公室走去。五条悟撇撇嘴，也跟了上来。 在教学楼走廊，他们正好遇到了也从天台下来的夏油杰。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又同时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夏油杰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五条悟则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但脚步却慢了下来，几乎和夏油杰并排走着。 家入硝子在一旁将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她默默加快了脚步，只想离这两个气氛微妙的家伙远一点。 三人前后脚走进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夜蛾老师看着眼前这三个学生，一个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一个眼神飘忽带着点残留的郁闷，还有一个虽然看似平静但藏着些许困惑。 作为老师，他隐约能感觉到这几位得意门生之间最近气氛有点古怪，尤其是五条和夏油之间，那种形影不离的劲儿似乎淡了点。 但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清了清嗓子，将一份任务放在桌上，目光严肃地扫过三人。 “悟，杰，硝子，这次的任务，你们三个一起吧。” 预想中五条悟会有的兴奋嚷嚷或者夏油杰沉稳的应答都没有出现，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 五条悟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地板，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似乎根本没听清刚才的话，夜蛾正道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夏油杰倒是抬起了头，似乎还在消化这个安排，并没有立刻回应。 最终还是家入硝子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语气平淡：“知道了。” 夜蛾正道看了看明显不在状态的两个问题儿童，又看了看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家入硝子，加重了语气：“等会儿会有辅助监督来接你们，详细情况路上会说。现在，立刻去收拾准备！” “哦。”五条悟这才像是被惊醒，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看另外两人，率先扭头就往外走。 夏油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对夜蛾老师点了点头：“是，我们明白了。”然后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家入硝子落在最后，对着夜蛾正道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也跟了上去。 第19章 第 19 章 车子里的空气闷得让人想吐。 五条悟靠着车窗，墨镜后的六眼懒洋洋地望向窗外，但更多的注意不受控制地飘向身边那个同样沉默的身影。 从上车开始就板着张脸的夏油杰，似乎完全当他不存在，连个眼神都吝啬。 小高川驾驶着车辆，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看向后座一左一右靠着车窗的两人，平时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身体里，此刻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 距离高专数十公里外的一片原始自然保护区，近期被窗检测到异常强大的咒罩，不仅内部与外界通讯中断，而且有数名进入其中的巡林员和登山客失踪。 更令人不安的是，先前派遣探查情况的数名咒术师的消息也石沉大海，全都不见踪影。 事态严重，窗评级初步判定为一级以上，疑似拥有特殊能力，所以高专这一次才会派出五夏硝三位，前两人负责以绝对武力祓除咒灵，后者则随时准备治疗迷失在保护区内的人，如果他们还活着。 家入硝子最先看完了手中的任务资料，随手递给后座的夏油杰。夏油杰默不作声地接过，快速浏览完毕。 五条悟看着资料的传递轨迹，下意识地坐直了些，准备以优雅的姿态接过任务资料。 然而，夏油杰的手腕只是微微一转，精准地避开了他可能伸手的范围，将那叠资料轻轻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空位上。 五条悟伸出一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改变方向，心底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罕见的低气压和心不在焉，视线都不知道有没有落在资料上，随后他手一撇，带着点泄愤的意味，资料又落回中立区。 小高川被这可怕的沉默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哈哈哈，家入同学，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一起出任务呢。之前那次任务，你因为有事情没能来，实在是太遗憾了。” “是吗？”家入硝子笑道，她也乐意接小高川的话茬，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个同期。 “是的是的！”小高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接话，“上次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对于你没能来，都表现得相当失望呢！一路上都在念叨……”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后视镜里，那两位被点名的当事人对此毫无反应。 预料之中的冷场，家入硝子也叹了口气，对小高川投去一个省省吧的眼神，然后也选择了沉默，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调和这对正处于微妙冷战期的笨蛋挚友的念头。 小高川：“……” 救命，这班真的要上不下去了。 车子在原始自然保护区外停下，三人依次下车。 “接下来，我就在外面等你们。”小高川挥挥手，看着三人走进保护区，在外面设下帐。 五条悟看着四周明显的咒力残余，以及森林上空的暴涨的负面情绪，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疑惑，按照现场的残秽浓度和那些负面情绪…… “悟，发现什么了吗？”夏油杰率先打破僵局，干巴巴地问道。 在做出把资料放在座位中间的行为时，他就后悔了。 自从和家入硝子在天台聊过以后，他也知道五条悟现在或许在瞒着他什么，可是朋友之间也需要有一些秘密，所以他对于五条悟的疏远，完全没什么道理。 五条悟侧过头，轻笑一声：“杰，期待你的特级吧。” 夏油杰挑眉，庞大的虹龙凭空出现，温顺地低下头颅，他率先跃上虹龙的头部，自然地朝家入硝子伸出手。 家入硝子搭着他的手，借力也坐到虹龙宽阔的脊背上。最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仍站在地上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推了推脸上的小圆墨镜：“杰，你知道老子在生气吧？” “啊，我也是。”夏油杰似乎无法平静心中的烦躁，对于五条悟在瞒着他什么的，真的真的还是特别在意。 “哈？”五条悟跳到了龙尾的位置，与龙头的夏油杰隔着最远的距离，“是老子先生气的。” 对于突如其来的冷战，他根本摸不着头脑，明明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油杰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一点都不明白，心里的烦躁更甚。莫名奇妙疏远，总是不见踪影，五条悟根本不明白夏油杰在想什么，似乎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你们两，也要有个度吧。”家入硝子打断准备继续斗嘴的两人，“你们要是能说清楚我也很开心，但是现在在做任务。” 她掏出一支烟，几乎是颤抖着点燃，这两个家伙，怪不得可以当朋友。 五条悟撇嘴，抱臂站着，修长的身形挺得笔直，扫视着下方诡异的森林景象。 夏油杰嘴唇微不可察地抿紧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操控着虹龙，谨慎地向着森林深处飞去。 “有人。” 夏油杰闻言，没有丝毫犹豫，操控虹龙瞬间降低，三人很快看清了下方的情形。 两个人背靠着同一棵巨大的古树，瘫软在地，身上除了同一种被树枝抽打的伤痕，还分别带着不同的伤口。 虹龙平稳落地，家入硝子第一个跳下来，快步上前蹲下，检测着两人的伤势，反转术式开始修复他们身上的伤势。 “是咒术师。”她头也不回，语气冷静地判断，“应该是之前派遣进来失联的。” 一位伤势稍轻的咒术师悠悠转醒，看到三个人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反应，眼神是一片空洞和迷茫。 等他目光聚焦，看到旁边的另一位咒术师时，眼神瞬间阴狠，原本虚弱的身体里不知从何爆发出了一股疯狂的力气，抬起手臂就要掐上旁边同伴的脖子。 夏油杰眼疾手快，精准地攥住了那只充满恶意的手腕，制止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五条悟慢悠悠地走过来，歪了歪头：“临时组建的杂牌小队，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碰见仇家？运气真差啊。”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被夏油杰制住的咒术师却仿佛完全没听到，只是独自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诅咒和谩骂。 家入硝子停下了对另一人的治疗，站起身，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他们身上的伤势还是不一样的，或许除了咒灵，他们俩还互殴过。” 夏油杰看着即便被制服依旧在挣扎的咒术师，以及地上昏迷的那个，知道带着他们行动根本不现实。迅速召唤出两只擅长压制和控制的咒灵，分别牢牢压制住两人：“只能先这样确保他们不再互相伤害了。” 咒术师的身体顿了顿，眼神里的疯狂渐渐退去一点，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五条悟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再关注那个发疯的咒术师，不对劲，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四周。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但这种异常感只持续了一瞬，他又稳稳落在地面上，周围的景色不变，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在，只是靠在古树旁的两个咒术师不见了踪影。 “啧。”五条悟站姿微微调整，变得更具警戒性，语气带着一丝不爽和兴奋，“中大奖了啊，这里是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 在他的视野里，树木、空气、草丛都凝聚着庞大的咒力，疯狂地试图混淆和污染他的感知，使他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去过滤这些垃圾信息。 夏油杰召出的几只咒灵探路，刚飞出去没几米，就被突然窜出的藤蔓缠住，瞬间被侵蚀成了灰烬。 “先前只找到那两个咒术师，还有一些普通人和其他咒术师没找到，”家入硝子点燃一支烟，试图压下心底莫名翻涌的烦躁，“他们很可能还被困在领域的某个角落，生死不明。” “直接把领域打破吧。”五条悟不耐烦地建议道。他最讨厌这种被牵制的感觉，以他和夏油杰的实力，联手发动攻击，就算是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也撑不住。 “不行。”夏油杰立刻否决，“咒灵手里还有人质。强行破开领域，它很可能伤害他们。” “在这鬼地方跟它耗着？” “至少要想办法先确定人质的位置。”夏油杰坚持道，但他自己也感到一股无名火在灼烧，他本就因五条悟之前的疏远憋着情绪，虽然知道对方不是不顾人质，但他依旧有股情绪他。 一时间僵持住了。 他们原本就是实力强劲的咒术师，对于自身情绪和身体的控制远超常人。正因如此，他们才更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 “超级想打你们两。”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家入硝子狠狠吸了口烟，将烟摁在树干上捻灭，眼底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你们发现了吗？情绪有点太离谱了，这是这只咒灵的领域在放大负面情绪。”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抬手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底翻涌的焦躁：“听得出来是心里话。”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这个咒灵，核心能力就是放大人们心中的负面情绪，刚才我们的火气，多半是被它影响了。” 他看向夏油杰，突然笑了一下，掏出一个快乐增幅松饼，塞进他的嘴里。 “啊，当然。”家入硝子刚要接话，视线却突然凝固，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五条悟身后的地面。 一只沙丘蠕虫猛地从地下窜出，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将五条悟整个吞入腹中，庞大的身躯扭了扭，又将家入硝子吞下。 “终于……”夏油杰狞笑。 第20章 第 20 章 五条悟在沙丘蠕虫口腔里稳住身形，一只手精准地拽住了家入硝子的手腕，防止她向下滑落。 从土里钻出的沙丘蠕虫本该是笔直的食道结构，被吞进去的猎物会直接坠入胃部，被强酸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此刻，一阵轻微的抖动从蠕虫体内传来，原本悬空的两人脚下突然碰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内壁，恰好接住了他们。 还没等他们完全适应，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沙丘蠕虫庞大的身躯彻底趴到地面上，开始一拱一拱地向前蠕动。 五条悟透过咒灵微微张开的嘴向外看，正好看到外界的夏油杰狞笑的样子。 “噗。”他一下子笑出声，得到了夏油杰的一个眼刀。 家入硝子捂着鼻子，闷声道：“明明一个眼神就能搞定，之前那副要死要活的冷战模样是演给谁看？” 五条悟得意地勾起嘴角，苍蓝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当然是为了骗过外面那个大家伙。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它现在不是迫不及待地要把战利品送回老巢吗？” 他的目光落在夏油杰背影上：“这只咒灵应该是新生的特级，自己在促进负面情绪吸收。” 他顿了顿，语气里掺进一丝理所当然的抱怨，“而且，谁说是在演？现在也在要死要活的冷战中，还没和好呢。” 食道内壁的平台随着蠕虫的动作轻轻晃动，家入硝子扶着五条悟的胳膊才稳住身形：“就算在这个时候，你也觉得你们在冷战吗？” “因为我们还没有说清楚。” 另一边，夏油杰在沙丘蠕虫把两人吞进去后，就站在原地没动。不过片刻，一条藤蔓从不远处的地面悄然钻出，朝着他轻轻摇曳，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随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后缩回，像是在为他引路。 没有丝毫犹豫，夏油杰跟了上去，咒灵故意用藤蔓指引他，无非是觉得他已经被负面情绪影响，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能落入它的掌控。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他和五条悟计划的一部分，一明一暗，才能更快找到人质的位置。 漫长的晃动消失了，五条悟朝外看，一棵巨大的古树矗立在原地，树干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这些藤蔓编织成一个个牢笼，里面分别锁着几个人。 有穿着登山服的普通人，也有咒术师，他们个个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周身散发着浓郁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由一条条黑色的线输送，缓缓汇入古树体内，让原本焦黄干枯的几根树枝重新焕发出绿意，甚至还长出了新的嫩芽。 牢笼中的人们状态极差，彼此指责。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来这条路线，由美怎么会死……” “明明，明明是你把她推下去的！是你！” “谁知道这里会有这种鬼东西啊……” 三人抱着头蜷缩着，彻底崩溃。 一旁的咒术师们情况同样糟糕，他们脸上混杂着痛苦，羞愧和无法控制的戾气。有些人身上带着明显的由同伴咒术造成的伤口，显然在被关押期间已经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有人不断喃喃自语着道歉，有人则眼神空洞地望着不断吸收他们情绪的古树，精神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别再说了。”一个年长的咒术师低声开口，声音沙哑，“我们都被咒灵影响了，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它更强。” 可他的话没起到任何作用，年轻咒术师的道歉声反而更大了，负面情绪像潮水般涌出来，被古树吸收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一条格外粗壮灵活的藤蔓，从古树的主干上缓缓分离落下。它仿佛拥有智慧般，精准地朝着刚刚走入这片区域，孤立于中央的夏油杰探去。 在它简单的感知中，这个刚刚亲手杀害了两名强大同伴的咒术师，此刻身上蕴含的负面情绪绝对非比寻常。 无论是得手的快意，背叛的决绝还是潜在的愧疚，必定是前所未有的浓厚和美味。藤蔓几乎等不及要将他紧紧缠绕，把他变成滋养古树的最丰盛的一道养料。 夏油杰勾唇，朝着藤蔓的笑了一下。 “苍——”五条悟的声音响起，沙丘蠕虫庞大的身躯突然剧烈抽搐，紧接着，它张开布满尖牙的巨口，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吐出来。 五条悟单手抓住家入硝子的领口，另一只手摆出姿势，咒力在掌心凝聚，朝着古树的方向发射。 夏油杰召出的鬼蝠鲼从下后飞来，稳稳接住家入硝子。与此同时，更多咒灵跃出，试图将被困的人解救出来。 “不许碰他！”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古树的方向传来，无数藤蔓交织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苍」，激起一阵强大的冲击波。 藤蔓屏障剧烈震颤，表面的黑色咒力不断消散，却依旧死死扛住了这一击，只是屏障中央多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烟尘弥漫中，五条悟轻巧地落在地上，他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仿佛刚才那发攻击只是打个招呼。 “啧，还挺硬。”他语气轻松，完全无视了藤蔓的滔天怒火。 更多狂暴的藤蔓从四面八方朝着落地的五条悟猛刺而来，尖端泛着黑色的剧毒，仿佛连空气都被腐蚀出声音。下一秒，所有攻击在距离他身体几寸之外，便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绝对阻隔，徒劳地扭曲着。 “杰！”五条悟头也不回地喊道。 无需多言，夏油杰操控的咒灵群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守护刚挣脱牢笼的人们，另一队数只拥有强大冲击力或腐蚀能力的咒灵调转方向，集中火力，轰击在刚才被「苍」击中的藤蔓屏障受损处。 就在咒灵攻击将屏障撕裂出一道缝隙的瞬间，第二发「苍」穿过那瞬间的缝隙，直接将古树的一半轰碎。 “啊！”尖锐的声音刺痛着周围人的耳膜，特级咒灵终于现身，它初具人形，头发由藤蔓组成，全身都飘着黑色的浓雾。 五条悟本以为古树是咒灵的本体，没想到它只是疼惜地摸了摸古树的躯干：“不可饶恕。” 咒灵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周身的黑色浓雾疯狂涌动。原本从牢笼里逃出来的人们瞬间僵住，他们头上输送负面情绪的黑线，此刻牢牢控制住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朝五条悟和夏油杰靠近。 夏油杰没想到咒灵居然用人当挡箭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召出的咒灵下意识地想要攻击，也被他及时制止。 他们也不知道如果砍断黑线，对于被控制的人有没有危害。 五条悟直接冲到最前面，咒力附着在拳头上，准备直接朝着咒灵攻击，一个普通人瞬间被黑线拉在他面前，原本要打在咒灵身上的攻击硬生生停住。 咒灵狞笑着，看着五条悟的动作被逼停，嘲讽道：“为什么不打了？” “轰。”剧烈的爆炸声从身后响起，咒灵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夏油杰不知何时控制着虹龙绕到了后方，精准地将原本只有一半破碎的古树拦腰截断，黑色的咒力不断从古树的断口处冒出，又迅速消散。 五条悟趁着特级咒灵向后的间隙，毫不犹豫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咒灵那张模糊的脸上，直接把咒灵打到地上，地面陷进去一个大坑。 接着一发「苍」又是毫不客气地冲击到咒灵身上，几乎要把它整个身体打碎。 “你们这群卑鄙的小人。”咒灵在坑底挣扎着，黑雾都淡了不少，声音气得发颤，“为什么要伤害小木，它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小木，谁？”五条悟掏掏耳朵，看着连实体都凝聚不了的咒灵，“你身后的大树？”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咒灵咆哮着，想要继续操控着别人攻击，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夏油杰的咒灵控制住，或扛或抱地弄到了远处安全地带。 咒灵猛地指向走过来的夏油杰：“那个怪刘海是你的朋友吧，你也有朋友，肯定可以理解我，我想收集更多养分，让小木变得更强大，更健康！我有什么错！” 五条悟看着走过来的夏油杰：“刘海太标志了，杰，咒灵都记住你了。” 夏油杰额角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抱臂看着一人一咒灵互怼。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咒灵咆哮得更加大声。 “聒噪，你没错难道老子有错？”五条悟一脚踩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黑雾，突然笑了一下，“所以这个古树也是咒灵吧，被你滋养了这么久，实力应该也不错吧。” “你什么意思？”咒灵挣扎着，“不许动小木！” “杰，今天有第二个咒灵了。” 夏油杰看着坑里那团还在试图为它的好朋友辩护的咒灵，点点头：“嗯，虽然智商不高，但可是特级啊。” “你们要干什么？！我和小木是最好的朋友！你们不能……”咒灵的抗议声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古树化作一个咒灵玉，它瞬间失去灵魂。 紧接着，坑中的特级咒灵也化作一个咒灵玉，落在夏油杰手上。 周围被操控的人们头上的黑线渐渐消失，他们身体一软，纷纷栽倒在地，脸色虽然苍白，却已经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领域随着咒灵的祓除开始崩塌，周围的一切都褪去。 下一秒，三人重新回到了最初进入森林的空地，阳光重新穿透枝叶落下。 被咒灵压制的两个咒术师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看到突然出现一群人，眼神里满是茫然。 鬼蝠鲼载着看完拔除过程的家入硝子落下，她快步走到昏迷的人们身边，迅速开始救治。 夏油杰微微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咒灵玉收好，看向走过来的五条悟，脸上习惯性地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试图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特级应该是初生的，能力很强，但运用得很粗糙。” 他语气轻松，仿佛之前从来没有发生什么。 “什么都没说清楚，这样就算好了？”五条悟臭着一张脸，丝毫没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 空气沉寂下来，连家入硝子手里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瞬间她又恢复了速度，只是时不时往两人身上看去。 第21章 第 21 章 夏油杰的笑容终于彻底维持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伸手，紧紧抓住五条悟的领子，将他拉到身前，两人距离瞬间贴近，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没好，根本没好，我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疏远我，为什么从换回身体那天开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奇奇怪怪的，总是不见踪影，这样你满意了？” 五条悟被拽得微微俯身，却没挣扎，面无表情道：“满意了。” 他抬手，一根一根地去掰夏油杰揪着他衣领的手指，动作慢悠悠的。 等夏油杰的手被掰开，五条悟却没松开，反而顺势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缩回去：“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笑得好假，明明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你露出那种算了没关系的笑容，你满意了吗？” 夏油杰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操作搞得懵了一秒，手腕被攥着，气势却不减，带着点委屈和更大的火气：“不满意！我当然不满意！可是我们才当朋友没多久，我凭什么要求你什么都告诉我，万一你就是后悔了呢！”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性格别扭，可现在明明在意得要命，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越说越觉得憋屈。 “哈？你是笨蛋吗？”五条悟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攥着他手腕的手晃了晃，“后悔什么？你是老子选中的，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啊！” “好，那我问你，你最近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躲着我？”夏油杰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毫不犹豫地问出口。 五条悟大声反驳，眼神却有点飘忽：“老子是去，是去给你准备……反正很重要，如果成功了，就是大惊喜！” “你看！你明明什么都不说，反而觉得是我的问题。”夏油杰指控道。 五条悟开始胡搅蛮缠：“现在就是不能说！” “谁要你的惊喜啊！我要你别躲我！” “老子没躲！老子就是在忙！” “你就躲了！” “老子没有！” 两人脸红脖子粗地互相瞪着，进行着毫无营养又异常激烈的争吵。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连不远处给人治疗的家入硝子都忍不住停下动作，扶着额头叹气，这哪是刚刚消灭特级咒灵的人，分明是两个闹别扭的小学生在吵架。 原本靠着大树的两名咒术师身上的咒灵已经被夏油杰收回去，没有了特级的影响，他们也没有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念头，反而凑到家入硝子旁边，远距离观看这场闹剧，时不时还对视一眼，眼睛里带着点看不懂的神色。 到最后，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被这种无意义的循环逼到了极限，身旁瞬间出现了一个咒灵，是他们之前在精神病院拔除的咒灵：“既然这样，我让小镜把我们的身体再换一次。” “哈？你认真的？” “既然是从换回身体那天开始改变，那我们就再换一次！” 五条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说笑，深吸了一口气：“是因为老子知道了咒灵玉的味道。” 夏油杰愣在原地，声音干涩道：“什么？” “老子知道了咒灵玉的味道，就是老子故意知道的，怎么样啊！”五条悟大吼。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夏油杰，声音太大只是为了掩饰他现在的紧张，就怕听到什么含着怒火的话语。 “就是那天你躺在榻榻米的时候？”夏油杰陷入沉思，“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有办法，因为老子知道了，所以一直在想应该怎么解决，才会让你感觉到疏远。”五条悟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杰，老子以为我们之间没有变，让你觉得不舒服了老子也道歉。” 但下一秒，他的声音又猛地拔高：“可是你就是因为这个觉得老子疏远你，然后你也跟着疏远老子的话！老子也很生气，超级生气！你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老子！”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疏远我，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问什么！”一种巨大的羞愧和同样被误解的委屈涌上来，他的声音小下去，“吞咒灵玉有多恶心，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怕你知道，会觉得我很奇怪，不想和我在一起。” 每次五条悟问起，他就一直在回避，可现在对方不仅知道了，还在偷偷想办法，这份在意比任何解释都管用。 “你是笨蛋吗？老子才不会因为这个觉得你奇怪！反而觉得你超厉害，能忍着难受吞咒灵玉，还能坚持保护别人！” “老子是最强，你也是最强，我们在一起就是最最强！所以老子想把恶心的东西全轰飞！刚刚成为朋友就不需要你，老子从来不是这种人！” “对不起，悟。”夏油杰沉默了几秒，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看着夏油杰骤然冷静下来，五条悟原本起伏的胸膛也渐渐平静，在说出这些话后，有一瞬间他都觉得这不像自己，可是要是不说清楚，失去夏油杰，他完全做不到。 “谢谢你，悟，会想解决咒灵玉味道的问题。”夏油杰看着他的脸，“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无论你有没有成功，这已经是我的惊喜了。” “所以你们算是解决了吗？”家入硝子在远喊道，“五条，我需要反转泡芙。” 五条悟挠挠头，脸红了一点，一拳轻轻打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就跑到家入硝子旁边，按她的话给别人塞泡芙。 等他给伤势较轻的人塞好后，转头看到夏油杰掏出手机，在联系小高川等人，朝着对方扔过去一个泡芙。 夏油杰只觉得身边有什么飞过，一伸手就接住了泡芙，他转过头，看到五条悟给他了一个wink。 小高川他们的速度很快，保护区外拉起警戒线，救护车和辅助监督的人员挤得满满当当。 等五条悟他们带着躺在咒灵上的人们出来，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接手。 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效果有目共睹，这些被救出的人生命体征都已稳定，大多只是需要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和心理疏导。 小高川站在远处，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又凑在一起，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朝他们挥挥手：“五条同学，夏油同学，家入同学，你们太厉害了！” 任务收尾工作交由其他人处理，四人依次坐上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小高川发动车子，笑呵呵地说：“这还是第一次任务结束后，由我送三位一起回高专呢。” “啊，这次不用送我回高专，”家入硝子晃了晃刚刚收到信息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等到市区方便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为什么？”五条悟靠在座椅上，嘴里还塞着甜品，刚才在保护区耗费太多咒力，只能靠吃甜的维持脑袋运转。 夏油杰也正看着自己的手机，将屏幕朝五条悟那边倾斜了一点：“是因为这个吧？” 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入账通知，后面跟着一长串令人心情愉悦的数字。 “发工资啦！”家入硝子用一种宣布重大喜讯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高强度任务后的疲惫似乎都被这笔及时到账的报酬驱散了不少。 五条悟凑过去看了一眼夏油杰的手机屏幕，又扭头看看难得情绪外露的家入硝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单纯觉得有趣，他猛地一拍座椅，大声宣布：“那还等什么！小高川，不去高专了！直接去银座好了。” 于是，银座在夜晚迎来了三位风格迥异但消费力惊人的少年。 三人在银座进行了疯狂的买买买行动，原本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只是因为发工资有些兴奋，准备给自己买些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 然而，他们严重低估了五条悟的破坏力，这家伙几乎看到一家不错的店就要钻进去，而且进行了不看价格直接买的行为，这种挥金如土的架势，直接刺激到了另外两人的消费行为。 在夏油杰及时停手时，五条悟还使出了金币**，不由分说地抽走他手里的东西扔给店员打包，直接让夏油杰看上什么拿什么，说是要弥补冷战时期的过错。 家入硝子在一旁默默拿起一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墨镜试戴，五条悟立刻打了个响指，她瞬间被贿赂，也得到了金币**。 最终，当三人乘坐虹龙离开银座时，这头咒灵背上堆放的购物袋几乎成了一个小山包，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五条，以后要是有女生看上你，你不会用金币把人砸晕吧？”家入硝子吹着冷风，混乱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她看着虹龙身上堆满的购物袋，不禁发出感慨。 “只需要砸金币就能得到女生的芳心吗？”五条悟闻言，居然真的摸着下巴思考起来，“那你们两刚刚有没有被老子帅到？”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说：“如果没有你这张嘴的话。” 五条悟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做作地捂住胸口：“好伤心。那杰呢？有没有更喜欢老子一点？” 夏油杰正小心地扶着一个快掉下去的袋子，闻言转过头：“其实，就算没有金币**，我每天也很喜欢你。”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顺了毛的猫，瞬间心花怒放，扑过去给了夏油杰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杰！老子也很喜欢你！” 家入硝子微微愣神，她有点搞不懂，挚友都是这样的吗？ 三人原本是想直接飞回寝室，却猝不及防在校门口见到夜蛾正道立在那里。 “夜蛾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夜蛾正道看到三个人大包小包提着袋子，一个一个从虹龙上跳下来，有时候也觉得这三个果然是小孩子。 在听说这次任务里居然出现的是特级的时候，虽然知道以悟和杰的实力外加硝子这个助力，绝对不会出大事，但是他也免不了有些担心，毕竟在出任务前两个问题儿童可是在冷战。 现在看到冷战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又重新凑到一起，他心里还是由衷地松了口气。 “听说这次的咒灵是特级，你们没有受伤吧？” 五条悟臭屁道：“很轻松就打败了哦。” 他扬起下巴，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微微一愣，笑道：“干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2章 第 22 章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夜蛾正道原本只是有点担心他们，所以才在校门口等着，在看到经历了特级咒灵还有心情购物的三人，很快就把他们放回寝室了。 五条悟一身清爽，盘坐在床上，就在踏进校门的那一刻，原本沉寂了半个月的系统终于发出了声响。 【前置任务：加入高专已完成】 【现同步开启长期主线任务：舌尖上的高专】 五条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是一个月以前就完成的主线任务，居然在今天才更新，不会是觉得他会反悔吧。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老子怎么解决咒灵玉的味道。”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一秒，两秒，浴室的水声渐渐停了，直到夏油杰从浴室里出来，系统依旧没有回应。 “怎么了，悟？”夏油杰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他刚走到床边，就看到五条悟盘腿坐在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脸憋屈的样子。 “杰。”五条悟把脸埋在对方的腰间，“如果老子真的做不出改变咒灵玉的方法怎么办？” “你还在纠结这个？”夏油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已经说了，不管你会不会成功，我都很开心你为我着想。” “或许难吃的咒灵玉就是我变强的代价，就像悟肯定也在变强的路上遇到过什么困难一样，承担着旁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吧。” 五条悟反而低着头沉思，被夏油杰一把拽住脸：“不许说什么完全没遇到过。” 五条悟被逗笑，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光。 【主线任务进度完成30％，解锁咒灵玉风味改良方案】 他没想到之前都没有回应的系统居然真的刷新出了解决方案，整个人兴奋起来。 五条悟歪着头，正好看到夏油杰头上冒出明晃晃的箭头，和之前系统指引的黄色箭头不一样，这次的箭头粉嫩嫩的。 夏油杰被他盯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很快想起了一件事情：“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咒灵玉的味道的？” “我们睡觉吧。”五条悟尝试关灯，企图用黑暗掩盖一切。 然而，夏油杰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将试图逃跑的白毛轻松压制在榻榻米上，他脸上挂着和煦但不容拒绝的微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悟，说不说？” “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五条悟试图用最无辜的眼神蒙混过关，身体像没了骨头一样扭动，可惜被压制得死死的，“杰你好重哦，快起来啦，老子要被压扁了，夜蛾老师会来找你麻烦的哦。” “没关系，夜蛾老师会理解我的苦衷的。”夏油杰笑容不变，手下又加了一分力，“而且，对付你，用点特殊手段也是必要的。所以，坦白从宽吧！” “哇！你这是严刑逼供，侵犯人权！”五条悟撇嘴，眼看装傻无效，眼珠一转，立刻开始大叫，“校规禁止无许可的战斗！” “我只是在帮你按摩。” 到最后，五条悟磨磨唧唧掏出羁绊麻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偷偷共享味觉，还因为这个和夏油杰闹出一场冷战。 夏油杰拿过麻薯，上面蕴含着咒力，和以往五条悟拿出来的美食差不多。 “双方吃下同一个，之后的三个小时就可以共享味觉。那天晚上你吞咒灵玉的时候，老子在宿舍里差点吐出来。” 夏油杰愣住了：“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经过贩卖机的时候，你一直不愿意喝果汁，是担心怕我发现？” “杰好聪明。” 其实那天在贩卖机前和夏油杰抢果汁时，五条悟早就把吃了羁绊麻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才会和对方抢起来，等抢到手才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不断推脱。 夏油杰真是想把之前暗自神伤的自己拖出来打一顿，他看着五条悟一脸快夸老子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五条悟立刻趁机翻身，反过来把夏油杰压在下面：“那天晚上老子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超级饿。” “这是我的错吗？” “当然是杰的错！”五条悟话锋一转，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杰，老子现在也有点饿了。” “我也有一点。”夏油杰无奈点头。 他们在银座扫荡的时候，只是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现在肚子早就空空的了。 夏油杰直起身子，将赖在身上的白猫推到一旁，打开小冰箱，里面除了饮料就是五条悟囤的各种甜品。 “唔，要去小厨房吗？大晚上吃这些甜腻腻的可不好。”夏油杰问。 “好麻烦。” 五条悟趴在床上，刚刚洗完澡的他根本不想动弹，完全是一摊猫饼，就连夏油杰在他背后作乱也不在意。 突然想起了什么，五条悟突然直起身子。 半分钟后，一碗荞麦面摆在了桌子上，面条整齐地码在汤中，上面铺着几片精致的叉烧和一个完美的溏心蛋，热气腾腾的，看起来…… “没什么食欲诶。” 五条悟沉默了，这是和夏油杰成为朋友时系统的奖励，时隔这么多天，它才终于现世，却残忍地得到了他的嫌弃。 一旁的夏油杰却眼睛一亮：“明明很有食欲啊！” 虽然能感觉到面条上缠绕着奇怪的咒力波动，但对钟爱荞麦面的他来说，这简直是深夜福音。 “杰喜欢吃荞麦面啊。”五条悟恍然大悟，起身走到小冰箱旁，抱出一堆甜食，和夏油杰面对面坐下。 虽然嘴上说大晚上吃这些可不好，但是夏油杰还是很诚实地接过五条悟递来的甜品投喂，开始了深夜食堂时间。 等夏油杰关上灯准备睡觉的时候，五条悟还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因为他终于察觉到了荞麦面的buff，怪不得系统没有显示出来。 在夏油杰吃下面的那一刻，五条悟的六眼突然察觉到了夏油杰的状态雷达，即使现在背对着对方，他也能清晰感知到夏油杰的方位，甚至还能看到一个悬浮在空气中的状态条，就比如现在躺在床上的夏油杰头上显示着【喜悦 轻度困倦】的标签。 五条悟盯着那个标签看了半天，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悟，还不睡吗？”夏油杰困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马上睡。”五条悟嘴上答应，眼睛却还是盯着那个随着呼吸起伏的标签看个不停。 这谁还睡得着，太有意思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些无聊透顶的课程，早在家里就把该学的学完的天才五条悟，每节理论课都在变着花样打法时间，甚至还去挑衅身旁的两位同期。 每节课都认真学习的夏油杰被气得半死，头顶的状态在【专注听课】和【想揍五条悟】之间反复横跳。 好奇心旺盛的五条悟还曾经试图给家入硝子和夜蛾老师也投喂荞麦面，家入硝子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收下了面条，夜蛾正道则感动地以为他终于懂事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五条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荞麦面是夏油杰专属限定版，而且还有时限两周。 不过让他郁闷的是，连续半个多月都没有出任务，他有很多充足的时间去思考主线任务要如何推进，然而任务进度条依然顽固地卡在5%，一动不动。 “这什么破任务啊！”五条悟瘫在操场的长椅上哀嚎，他连夏油杰的内心状态都能看见了，却搞不定一个主线任务。 旁边的夏油杰头顶飘着一个【疑惑 无奈】的标签，完全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庵歌姬挽着家入硝子的手臂正好从他们面前走过：“硝子，你说今天的校园祭，学校会出什么主题呢？”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问：“往年都是些什么呢？” “我刚刚入学的那一届是关于鬼节的，还有点吓人呢。”庵歌姬回忆着，突然注意到坐在长椅上的两人，“啊，你们就是五条和夏油吧？” 她看着转过头的两人，露出友善的微笑道：“你们好，我叫庵歌姬。” 原本从家入硝子那里得知了这两人不少事迹，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学生，没想到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你好。”夏油杰礼貌地微笑着回应，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发呆的五条悟。 五条悟猛然回过神：“校园祭？”他完全忽略了打招呼环节，直奔主题。 完全不理人，被彻底无视的庵歌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好吧，硝子说得一点没错，这家伙果然很失礼！ 她正生着闷气，嘴边突然碰到一样东西，她转过头，正好看到家入硝子正拿着一块泡芙。 “这是什么？”庵歌姬疑惑道，“我不太爱吃甜品。” “你不是问我今天这么有空出来吗？”家入硝子淡定地说，“因为五条做了这个反转泡芙，减轻了我不少负担，正好五条就在面前，就给你尝尝。”她作势要收回手，“不爱吃也没关系。” 庵歌姬的内心顿时上演激烈的挣扎，从这可是硝子亲手喂我，到可这是五条那个家伙做的来回徘徊，最后她一咬牙，就着家入硝子手里把泡芙吃进去。 “唔，味道还不错。”她惊奇道。 五条悟完全没注意到庵歌姬的表情变化，他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就在庵歌姬吃下去的瞬间，许久没有动弹的进度条突然走动了。 【主线任务进度：8%】 五条悟的眼睛唰地亮了，原来如此，根本不需要自己辛辛苦苦研究食谱，只要让高专的大家都能吃到系统出品的食物就能推进进度！ “杰！”五条悟猛地抓住夏油杰的肩膀摇晃起来，“校园祭！我们就搞这个！” “搞……搞什么？”夏油杰被晃得头晕眼花，一头雾水。 “美食。”五条悟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个伟大的未来，“老子要在校园祭上举办五条特制美食限量拍卖会，让高专的人都来竞拍老子的特制美食！”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这人果然不正常吧？ “好吧好吧。”夏油杰扶额，“所以你能先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吗？”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露出一个笑容：“拍卖会诶，听起来就很有格调，而且老子对自己做的美食超有信心的。” 才怪，就是为了刷任务进度条。 “好吧，那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怎么说服大家，让今年的校园祭主题变成美食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夜蛾正道正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制作咒骸，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闯进来的正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夏油杰还保持着敲门的举动，没想到五条悟就这么推门进去了 “夜蛾老师，今年的校园祭主题就选择美食吧。”五条悟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夜蛾正道手一抖，放下差点做歪的咒骸，抬头看着两人：“这件事情还要老师和校长一起商量。” 五条悟歪了歪头：“今年这届只有我们三个，难道不应该从我们的角度来开校园祭吗？” 夜蛾试图讲道理：“还有学长学姐要参加，而且硝子同意吗？” 五条悟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夜蛾正道的脸，低头沉思，然后突然抬头：“算了，什么主题都无所谓了。” 夏油杰呆呆地看着五条悟，原本壮志雄心地说要说服夜蛾老师，却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夜蛾正道也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五条悟就真的拉着夏油杰走出去了。 “悟……”夜蛾正道的声音被关上的门阻隔。 “悟，你真的不坚持了？”夏油杰疑惑道，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风格。 五条悟回头给了他一个“你这就不懂了吧“的微笑：“周五就是校园祭了，老子得赶紧回厨房准备一下材料。不管是什么主题，老子都在这个基础上添加美食拍卖会不就好了。” 夏油杰呆住了，啊，是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思维，就是很五条悟风格。 “而且……”五条悟凑到夏油杰耳边，带来点温热的气息，压低声音悉悉索索地说了什么。 “啊，太狡猾了，悟。”夏油杰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忍不住拍了一下对方，“真有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夏油杰的头顶飘起了【期待】的标签，勾肩搭背地朝着厨房方向走去。 而办公室里的夜蛾正道看着桌上差点做毁的咒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五的校园祭如期而至，关于美食的主题铺满了校园的各个角落。 整个高专校园都飘荡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没人记得主题什么时候变成美食的，毕竟只要能开校园祭就好了。 夜蛾正道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属于五夏硝的摊位前人山人海，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他早就该知道的，那天悟来找他聊关于校园祭，却这么轻松就离开，他就知道没有好事。 就在五条悟放弃游说夜蛾正道的第二天，整个高专就传遍了一个消息，今年的校园祭主题是美食。 更离谱的是，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写着：高专首届美食嘉年华·限量特供 下面还用小字标注：经五条悟认证，夏油杰试吃，家入硝子点赞，海报角落还画了个戴着墨镜Q版小猫。 “你听说了吗？五条家的那位制作出来的美食具有一些特异功能。” “对对对，之前家入同学手里有治愈的泡芙，好像就是出自他做的手。” “听说还是采取拍卖的形式，好期待。” 夜蛾正道得知消息时，整个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连校长都好奇地来问：“正道，今年校园祭是美食主题了？哎，我老了，这些事都没关注，这很好嘛！” 于是，在五条悟的先斩后奏和舆论造势之下，高专不得不顺应民意，将这次校园祭临时改成了美食主题。 “夜蛾老师！”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手里端着一盘造型精致的各种各样的美食，“要来尝尝老子的特制美食吗？不需要拍卖哟！” 夜蛾正道看着五条悟脸上那副计划通的得意表情，又看了看楼下热火朝天的美食摊位，最后目光落在那盘泡芙上。 “……下不为例。”夜蛾最终说道，同时伸手拿了一个泡芙。 另一边，在他们的摊位前，夏油杰手里拿着个小喇叭，维护着秩序：“学长学姐们注意啦，今天的拍卖会就在五分钟后开始，请大家先找位置坐好。” 摊位被他们装饰得有模有样，四周挂着彩色的小灯串，最前面搭了个高高的台子，台布是鲜艳的红色，上面还摆了个小小的木槌。 原本围在四周的人们，纷纷坐在由夏油杰刚刚收复的特级咒灵小蔓编织成的椅子上，坐上去软乎乎的。 “不得了，居然这么照顾顾客。”在另一个摊位旁的学长震惊道，“用特级咒灵当座椅？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据说连之前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也都特地赶回来了。” 隆重的音乐声响起，在夏油杰的掌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拍卖台上。 五条悟慢慢走到拍卖台中间，虽然依旧穿着高专的校服，但他却在领口处精心系着绑上了一个蝴蝶结，墨镜换成了更闪的银色款。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五条特制美食限量拍卖会。”五条悟鞠躬，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 “五条同学好帅啊！” 五条悟挑了挑眉，将自己的脸对着台下全方位地展示了一圈，对着台下挥了挥手，引来又一阵欢呼。 “话不多说，今天的第一件商品就是……”五条悟挥手，一个银色的托盘凭空出现在他手里，上面摆着一个泡芙，“反转泡芙！食用后可恢复 50%伤势，一共拍卖十个。” “所有美食全都以一个四级咒灵起拍而且只需要在两个月以内返还即可，等拍卖会结束后，我们会提供咒具。” 夏油杰愣在原地，他之前一直在担心拍卖价，压根没问五条悟货币是什么，没想到居然是咒灵。 五条悟显然是不需要咒灵的，那这些咒灵最后的归属不言而喻，他震惊住，瞬间被对方感动到。 此时此刻，在众人欢呼中央的五条悟，在他眼里简直耀眼得挪不开目光。 家入硝子在一旁看到他们的举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对于高专的学生们来说，他们最后的归宿一般都是咒术师，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他们难逃一死，能在战斗中快速恢复伤势的泡芙无疑是保命神器。 竞拍立刻进入白热化： “两个四级咒灵。”有人率先出声。 “三个四级咒灵。” “三个四级咒灵外加一个蝇头。” “啊，哪有这样加的！” “为什么不行？” 台下吵得热闹，五条悟却一脸淡定，等没人再加价时，才出声：“五个四级咒灵第一次！五个四级咒灵第二次！五个四级咒灵第三次，恭喜这位学长！” 他敲下第一锤。 夏油杰兴奋地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从容不迫的五条悟，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闪闪发光。 第一个反转泡芙首先被拿下，剩下的泡芙也陆陆续续被竞拍走。 五条悟回过头，给了夏油杰一个得意的表情，随后拿出第二件商品：“充电小饼干，食用后在1小时内大幅度提升咒力恢复速度。” 台下的学生欢呼着，纷纷开始竞拍，没想到五条悟居然拿出了这么多给力的美食，完全没白来。 接下来还有坚毅牛轧糖，食用后可获得一个短暂的伤害减免护盾，抵消一次二级咒灵的攻击强度。 抹茶鲷鱼烧，服用后的一小时内，移动速度和反应速度获得提升，无论是追击咒灵还是紧急撤离都很有用，打不过还能跑…… 夏油杰忙着记录每一位中标者，防止跑单行为，他越记越惊讶。这样收集咒灵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五条悟在台上游刃有余，秉持着拍卖师的风度，一锤一锤砸下，这个拍卖会不仅能提升他的进度条，还可以帮助夏油杰吸收咒灵，绝对是两全其美。 “完全没客人了啊。”一个学长转头朝旁边的人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搭档已经跑到拍卖会那边去了，“啊，大叛徒，居然都不叫我！” 办公室内，一个身着传统和服的老者走到夜蛾正道旁边，吃惊地盯着在台子上的五条悟：“那个人是？” “是的，就是悟。”夜蛾正道看着五条家主的模样，忍不住自豪，“他在高专真的过得不错。” 五条家主看着五条悟的样子，连连点头，他们家神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悟要这么多咒灵干什么？” 而且还把他们三令五申不要暴露的美食buff拿出来拍卖，简直太乱来了。 “应该是给杰的。”夜蛾正道指了指一旁忙碌的夏油杰，“他就是今年的咒灵操使。” “他和悟的关系很好吗？”五条家主疑惑道。 “关系确实不错。” 五条家主笑了，千年一遇的咒灵操使，外加他们家的神子，不错不错。 他掏出手机，偷偷给五条悟拍了张照，他准备回去得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挂在家族的相册里，结果被五条悟飘过来的视线盯住。 五条家主：“……” 这孩子，还是这么机灵。 此时台上的五条悟正好完成又一轮拍卖，他朝夏油杰的方向抛了个wink，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夏油杰忍不住捂住心脏，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太帅了，这样的五条悟，简直帅气得过分了。 拍卖会最后在五条悟的鞠躬谢幕下结束，他在众人的欢呼下退场。 他几步跳下台，走到夏油杰面前，摘下那副银框墨镜，露出那双带得意的苍蓝色眼睛。 “怎么样，杰？”他微微歪头，“老子刚才是不是帅爆了？” 夏油杰看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脸，感觉自己的耳根似乎有点发热。 “是挺帅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喧嚣的拍卖会终于落下帷幕，坐在四周的人们渐渐散去，但校园祭的热闹氛围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五条悟一把勾住夏油杰的脖子，几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累死老子了！杰，陪老子去逛逛，把别的摊子都吃一遍！” 夏油杰被他带得一个踉跄，无奈地笑了笑，顺手扶了他一把：“是你自己非要搞这么大阵仗的，不过，确实辛苦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谢谢，悟。” 五条悟像是没听见后半句，或者说故意忽略了，得意地哼了一声。 他在拍卖会上根本没有忽略夏油杰头顶冒出的【感动】，心里爽得不得了。 “把墨镜带起来吧，悟，现在会不舒服吗？”夏油杰问。 高专的校园祭吸引了太多人，连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都回来了，他有点担心五条悟。 五条悟随手把墨镜戴上：“没问题的啦。” 两人并肩融入熙攘的人群，把五条悟按在拍卖台还是太难为他了，他就像个好奇宝宝，对每一个摊位都充满好奇，几乎是扫荡式地购买各种美食，然后很自然地把咬了一口觉得一般般的塞到夏油杰手里。 夏油杰一边吐槽着太浪费了，一边却还是接过来，默默吃完。 由于拍卖美食的稀缺性，拍卖的咒术师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吃下，所以五条悟的主线进度条还是可怜的【8％】，但是他也知道【30％】很快就可以达到，所以他也并不担心。 这时，五条悟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家主的简讯：悟，你这次举办的拍卖会很不错，但是把具有效果的美食拿出来卖，还是很不好。 五条悟撇撇嘴，飞快地打几个字：老爷爷，你偷拍老子的事，还没有和你算账呢。 “怎么了？”夏油杰问。 “没什么，家里老头子啰嗦而已。”五条悟把手机放回口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重新勾住夏油杰的肩膀，“走了杰！那边好像有卖黄油年糕的，老子要去把他们的摊子买空。” 正当五条悟瞄准下一个美食摊位时，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五条同学，夏油同学。” 两人回头，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不远处，一个是之前在家入硝子旁边庵歌姬，另一个是有着银灰色马尾的高挑少女。 那位陌生少女带着沉稳内敛的气息，站在庵歌姬的身边更显突出。 “你们好，我是冥冥。刚才看了你们的拍卖会，很有意思。” 五条悟挑眉：“哦？所以是来找老子要签名的？” “哈哈，如果可以得到你的签名的话，也可以。”冥冥笑笑，从容不迫地说，“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们，主要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和我达成合作。” “合作？”夏油杰有些疑惑。 “没错。”冥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们的拍卖会虽然很简易，但其中的价值不可小觑。虽然是用咒灵为货币，但是只要铺展开，无论是钱还是咒灵，都会有人为你们奉上。” 她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我可以负责市场拓展和运营，你们提供特殊美食。利润三七分，你们七，怎么样？” “不要。”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拒绝，“好麻烦。” 冥冥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说：“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负责所有琐碎事务，你们只需要提供产品就好。” “搞这些太麻烦了，每天要做一堆美食，跟做任务似的，没劲。”五条悟嗤笑一声。 冥冥看向夏油杰，试图争取支持：“夏油同学呢？听说你能通过吸收咒灵变强，这个模式应该对你很有利吧？要不要尝试说服五条同学？” 夏油杰有些心动，但还是摇摇头：“既然悟没兴趣，那就算了。” “真是遗憾。”冥冥轻叹一声，但脸上依然带着从容的微笑，“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她递出两张精致的名片，五条悟看都没看就接过来塞进夏油杰口袋里。 “快走啦，杰！”五条悟勾着夏油杰的脖子。 “再见，冥冥学姐。”夏油杰匆忙着道别，被拉着前往摊位。 冥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气道：“我还以为至少可以打动夏油杰呢，没想到他这么在意五条悟，完全不争取一下。” “话说，这两人关系也太要好了吧。”庵歌姬吐槽道。 校园祭的热闹渐渐落下帷幕，高专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或者说另一种形式的宁静，主要体现在五条悟的作妖对象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好无聊啊！“五条悟趴在教室桌子上，“连任务都没有。” 夏油杰淡定地翻着书。 “杰好过分！”五条悟夸张地捂着胸口，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主线任务进度条上：【27％】。 距离得到咒灵玉风味改良方案只有一步之遥，这是好消息。 就在五条悟第N次试图用橡皮袭击夏油杰，而夏油杰第N次精准地用书本完美格挡时，夜蛾正道拿着一份正式文件，走进了教室。 夜蛾正道的到来成功镇压了即将爆发的一场小型冲突。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十一月中旬，东京校与京都校的姐妹校交流会如期举行。”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五条悟瞬间坐直：“姐妹校交流会？就是那个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暴揍京都学生的活动？” 而且还可以推动主线任务，他突然想到，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怎么不算高专呢？ 夜蛾正道说：“是友好交流！切磋咒术，增进感情！” 虽然他也不相信，毕竟每年的姐妹校赛都跟打仗一样，但是至少在口头上要好听一些。 夏油杰合上书，嘴角勾起一个跃跃欲试的弧度：“夜蛾老师说得对，确实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尤其是用拳头和咒灵增进。 夜蛾正道正经道：“硝子没有作战能力，团队赛只有你们两，第二天是个人赛。”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认命地举手：“所以我的角色依旧是急救站，对吧？” “不行不行。”五条悟立刻大声抗议，“硝子都没有参与感，老子和杰会罩着她的，一起参加团队赛吧。” 夜蛾正道转头看向家入硝子，在她眼里看到一点微弱的向往，他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可以，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硝子。” “绝对要赢。”他目光扫过眼前三个人，语气沉了下来，背后仿佛燃起无形的火焰，给京都的那群家伙们好好看看，他今年得到的三张王牌。 五条悟立刻戳破了严肃氛围：“哇哦，夜蛾老师，明明你才是最想赢的那个嘛，杀气都冒出来了哦！” 通知一下达，训练场立刻成了最热闹也是最灾难的地方，偶尔夹杂着夜蛾正道的怒吼。 “悟！杰！训练不是让你们玩闹的！” 两人并排走在银座的街道上，五条悟双手插兜，懒洋洋的。 “夜蛾老师最近好暴躁，等团队赛和个人赛被我们轻松拿下，他肯定要得意忘形了。” “悟，你觉得个人赛谁会赢？”夏油杰突然问，嘴角带着笑意。 “当然是老子。”五条悟想也不想地回答。 “或许是我。”夏油杰不逞多让，但眼里全是不服输的劲。 “杰是故意问的吧，不要想了，冠军绝对是老子。” “话可别说太满，悟。” 两个人吵吵嚷嚷的，终于走到目的地，这是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五条悟对于里面的毛豆生奶油味喜久服期待已久了。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紧闭的门，上面冷冰冰地贴着一张纸：临时歇业。 “关门！”五条悟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在原地，“开什么玩笑，老子特地来买的。” 他哭唧唧地望向夏油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杰！好伤心！” 夏油杰拍拍这颗戏多的白毛脑袋，还没等他开口安慰，旁边店铺的好心店员就探出头来：“你们是来买他们家甜品的吧，据说他们家的孩子走丢了，所以现在一直在闭店关门中。” “谢谢。”夏油杰礼貌地道谢，揽着五条悟往回走：“没办法了，悟，换一家别的吃吧。” 五条悟臭着脸，一步三回头地哀怨望着那家店。 “话说。”夏油杰试图转移话题，“明明可以自己做，为什么还要来店里面买呢？” “自己做是喜欢啦，但是去外面买的话更有乐趣啊，就像你收服咒灵一样。” 两人正说着，经过一条阴暗的小巷。 五条悟突然刹住脚步，猛地扭头看向巷子深处，一个垃圾桶正在可疑地剧烈抖动着，周围弥漫着不祥的咒力。 他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挡住夏油杰朝前走的步伐。 “悟？”夏油杰疑惑着朝深巷望去，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也立刻绷紧了身体。 咒灵，而且从咒力上看，至少是特级，还不是小蔓那种初生的特级。 五条悟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咒灵很强，垃圾桶的抖动停止，里面的垃圾诡异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跟上，杰。”五条悟压低声音，六眼迅速锁定了咒力残秽的流向，两人瞬间闪入巷中。 “等等，悟！至少先跟夜蛾老师说一声！”夏油杰一边紧跟其后，一边试图拉住五条悟。 两人在蜿蜒的小道上追踪，最后在一个死胡同停下。 “太乱来了，悟！”夏油杰抓住五条悟的手。 “明明就在附近……”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五条悟先接起电话。 “悟！你和杰在一起吧？”夜蛾正道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响在安静的小巷里，“窗监测到特级咒灵垢魂在银座区域现身了！” 这个咒灵诞生于人们对都市故事“不需要的东西会被旧神回收”的恐惧，早在几十年前，咒术师们合力重创了它，被它逃走，没想到它居然又卷土重来。 “据追踪的咒术师说，它一直在银座附近徘徊，悟，杰，优先确保民众安全，然后尽力拔除它。” 就在夜蛾正道的话音落下那一刻，隐蔽在死胡同垃圾堆里的一双眼睛睁开。 五条悟缓缓摘下墨镜，露出苍蓝色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兴奋的弧度：“哟，听见没，杰？送货上门的大礼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随着夏油杰的声音落下，帐瞬间笼罩而下，将这片区域与外界隔绝。 几乎在帐完成的一刹那，角落里的垃圾堆轰然炸开。 一个扭曲的身影缓缓升起，正是特级咒灵垢魂，本就是由“不需要的东西会被旧神回收”恐惧中而产生的咒灵，它的身影反而并不污秽，只是没有固定形态，一直在流动变化，周身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五条悟看向垢魂：“乖乖变成杰的咒灵玉吧。” 夏油杰毫不犹豫挥手，召唤出数只咒灵，从不同方向扑向垢魂。 然而，咒灵的攻击落在垢魂身上，竟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效果甚微。 垢魂发出一阵刺耳的的鸣叫，数条浑浊的水绳猛地抽向夏油杰的咒灵，瞬间就将两只咒灵打散！ 五条悟指尖凝聚苍蓝色咒力：“术式正转「苍」。” 爆炸声中，垢魂的身体被炸开一个大洞，但它并没有消失，周围的阴影和废弃物迅速涌来，眨眼间就修复了损伤。 “哇哦，连咒灵都学会反转术式？”五条悟挑眉，兴趣更浓了，“看你能修多少次！” 五条悟的攻击接连不断，将垢魂一次次打散。夏油杰也指挥着咒灵不断骚扰牵制，寻找它的弱点。 垢魂在猛烈的攻击下似乎毫无还手之力，身体不断破碎又重组。 但五条悟的六眼微微眯起，不对劲。 夏油杰也察觉到了，帐内的空气变得愈发粘稠沉重，垢魂的咒力不仅在恢复，还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 “不能再拖了！”夏油杰大喊。 就在夏油杰话语落下那一刻，一直被压着打的垢魂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它那不断流动变幻的躯体中央，裂开一道像是嘴巴的缝隙。 一个空洞而扭曲，仿佛由无数回音叠加而成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你……是被需要的吗？” 它那扭曲的身体中心，一个黑点猛然扩张，霎时间，失重感传来，一阵天旋地转。 五条悟的攻击被迫中断，他和夏油杰发现自己不再位于阴暗的小巷，而是置身于一个庭院中。 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普通，仿佛他们还处于现实世界。 “生得领域。”夏油杰脸色凝重。 “哇哦，”五条悟环顾四周，六眼仔细解析着这个领域，“老子还以为会是垃圾场呢，毕竟是被回收的。” 周围都是咒力残秽，这个庭院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诡异，阴暗的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雨，如此真实。 “欢迎。”空洞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听起来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来到归处，你们是被需要的吗？” 咒灵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整个领域都在微微颤抖。 五条悟正准备开口，就被夏油杰一把捂住嘴：“小心，如果是像裂口女的规则领域一样，就糟了。” 话音刚落，在不远处的井口就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啜泣声。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地朝着水井走去，这井口小得异常，堪堪能容纳一个儿童。 夏油杰脸色凝重，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失踪的孩子，他转头看向五条悟，发现对方也正沉思着。 “杰，完全进不去，就算是一个小孩，这个大小也太勉强了。” 夏油杰召唤出一个探测咒灵，朝着井里飞去。 水井深不见底，井内空间出乎意料地开阔，只有井口是故意设计成小小的。 等了好一会，在两人的面色都不禁暗下去时，才在一个角落看见了哭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身上都是擦伤，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咒灵硬塞进去的。 她仿佛有感应一般，朝着夏油杰操控的咒灵看来，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别怕，我们马上救你出来。”夏油杰的声音从咒灵身上传出，试图安慰小女孩。 小蔓延伸出长长的藤蔓，准备将小女孩拉上来。 过了好一会，小女孩才说：“你们也是被不需要的吗？” 话音刚落，她身体就瞬间飘进一些气团，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五条悟臭着脸：“她肯定被咒灵催眠了！” 庭院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 垢魂在庭院中央缓缓浮现，依然是那副不断流动变幻的模样：“所有的不需要……最终都会来到这里。成为归处的一部分。” 所有不需要的事物所产生的怨念与恐惧，都成为了这个领域的力量源泉。 它伸出由阴影构成的水绳，指向五条悟：“你……太过强大。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你吗？” 这句话瞬间触发了领域的核心规则，五条悟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脚下的地面都陷阱去，咒力运转陡然变得滞涩起来。 夏油杰已经召唤出虹龙和裂口女护在两人身前：“悟！” “开什么玩笑。”五条悟咧嘴一笑，带着绝对的自信，“老子需不需要存在，可不是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垃圾回收商说了算的！” 他抬手就是一发「苍」，强大的咒力穿过咒灵的身体，瞬间将庭院的一角撕裂。 但很快，被破坏的部分又被领域的力量修复了。 “没用的。”垢魂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在这里，所有的破坏本身会被判定为不需要而被回收。你们的攻击，只会成为我的养料。” 在和咒灵对峙期间，小蔓已经把小女孩拉了上来，她的眼神空洞，这时他们才发现小女孩身上已经被怨念侵袭。 “怪不得她还存在，不被需要的孩子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已经把她当成了载体。”五条悟看向小女孩。 “对不起，我是不被需要的。”小女孩显然已经哭了很久，眼睛都是肿肿的，依存在她身上的怨念源源不断被领域吸收。 “悟，这样下去不行！”夏油杰抱着小女孩，他试图用术式剥离小女孩身上的怨念，但她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五条悟啧了一声，转而尝试攻击那口水井和庭院，在这个领域里，这肯定代表着什么。 咒力在接近井口和庭院时，地形瞬间改变，原本平整的石板路瞬间隆起数道土墙，硬生生将它们隐藏起来。 夏油杰也意识到这一点，合力攻击水井和庭院。 咒力撞在土墙上，炸开碎石，可那些碎石还没落地，就被领域内的无形力量牵引，重新凝聚成新的土墙，甚至比之前更厚了几分。 在它们终于被打破那一刻，两人看到小女孩身上的怨念不断溢出，慢慢修复着破碎的建筑。 垢魂发出戏谑的笑声：“这个孩子是最完美的怨念载体，她的痛苦，她的绝望，都是归处最需要的东西。你们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不被需要的东西太多了，除去世间负面情绪外，人类也是它的力量源泉。 在社会上的成年人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规则，或许学会了麻木和隐藏，但孩子心纯粹又脆弱，他们依附于父母，那句不要你了，是最锋利的刀，也指引它来带走孩子。 但不被需要的，又何止是孩子？ 庭院深处仿佛传来更多压抑的呜咽，那里面似乎也沉沦着许多成年人的叹息与绝望。 水井汇聚着那些被认定为不被需要的幼年悲念，而这座庭院，则象征着那些同样被排斥，被抛弃的成年怨念，它们是这个领域双重核心。 五条悟把目光转向小女孩。 夏油杰一愣，瞬间摇头：“她的家人还在找她。” 小女孩显然是这个领域的一个重要锚点，但是至少现在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女孩听到这句话时愣住了：“我的爸爸妈妈？” 她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微光，她抬头看着夏油杰，小声问：“真……真的吗？可是爸爸妈妈说……” “你的爸爸妈妈一直在找你。”夏油杰打断她，语气坚定，“因为你很重要。”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奇怪的是，随着他的话，小女孩身上的怨念竟然停止了向外飘散，甚至有几缕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 五条悟看下夏油杰，得意地笑了，他已经看出了领域的漏洞，就是故意让杰误会，从而安慰小女孩。 垢魂重伤后的几十年间一直躲在角落里逃窜，它的力量本就源自不被需要的恐惧，这些年咒力都没有增长，完全依靠着早年的怨念生存，小女孩也是它最近才掠夺的载体。 她的家人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她，只要打破这种恐惧，怨念就会失去依托。 “所以说这个垢魂就是一个人贩子！”五条悟对着小女孩咧嘴一笑，“难道你要相信人贩子的话吗？” “人……人贩子？”小女孩嗫嚅着，眼睛里冒出光，身上的怨念竟然在慢慢缩小。 垢魂明显慌了，它周身的阴影水绳疯狂舞动，朝着三人猛冲过来：“她就是不被需要的，她明明应该是归处的一部分！你们别想骗她！” 五条悟挡住垢魂的攻击，夏油杰安慰道：“这么丑的家伙，怎么能把你留在这个地方呢？它就是个人贩子，你妈妈有没有说过不要听人贩子的话？” “有。”小女孩小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比之前坚定了不少，“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走，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话。” 她抬起头，看向那扭曲的垢魂，眼中虽然还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醒的愤怒：“你……你是坏人！你骗我！爸爸妈妈没有不要我！” 随着她的话语，她身上缠绕的黑色怨念开始加速消融，溃散。那些代表着不被需要的恐惧正在驱散，逃离着钻进水井里。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垢魂。 “很有意思是吧？” “啊，杰，接下来就到我们了。” 感谢投喂[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你叫什么名字？”夏油杰柔声道，试图安抚。 “竹泽优香。”小女孩的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颤抖，但是已经平静了很多，怯生生地回答他。 虹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裂口女原本嘴角的弧度也越裂越大，露出狰狞的笑容。 夏油杰将竹泽优香抱在怀里，不让她面对垢魂，看向咒灵的的眼神冰冷得可怕：“悟，我要让这个混蛋后悔出现在我们面前。” 五条悟苍蓝色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啊，老子也正有此意。” 两人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咒力，整个领域都开始震动，空气都模糊起来。 “准备好变成咒灵玉了吗？”夏油杰的声音冷冷的，“我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做真正的不需要。” 垢魂咬牙切齿地笑着，身体因为愤怒扭曲得更厉害了：“谁会变成谁的养料还不一定呢。” “术式正转「苍」。” 蓝色的咒力破空而出，精准穿透了咒灵的身体，垢魂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躯体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黑色的雾气和破碎的黑泥四处飞溅。 源源不断的怨念从水井和庭院内飘出来，涌向垢魂的伤口，眨眼间就将空洞修复，甚至让它的躯体比刚才更凝实了几分。 五条悟眯起眼，领域的修复全靠水井和庭院这两个核心，而核心的力量源头，是优香和其他被不需要的存在产生的负面情绪。想要彻底击溃垢魂，必须先耗光这些情绪。 垢魂得意地看着两人，它长久以来堆积的负面情绪又怎么会是轻易消耗掉的。 “只要一直消耗就行了，杰，你保护好优香，牵制水井和庭院，老子来主攻。” 话音刚落，磅礴的咒力就围绕在他身边，炽热的红光笼罩在四周，咒力波动比刚才强了数倍：“术式反转「赫」。” 夏油杰呆呆地看着，直到什么都没发生。 “嘿嘿，没成功。”五条悟朝着夏油杰笑了一下。 夏油杰：“……” “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啊，啊，知道了。”五条悟收敛了笑意，看向咒灵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 咒灵变幻流动的躯体紧张得似乎都要淌下水来，刚才那股可怕的咒力波动，几乎要将空气撕裂的咒力波动，那瞬间的压迫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给它细想，它抬头，只看到朝它面门而来的咒力。 「苍」 「苍」 「苍」 无数咒力凝聚着，接连不断的攻击斩断了偷袭的水绳，击碎凝聚起的土墙，一次一次直直贯彻咒灵的身躯。 每一次攻击都力道十足，将垢魂的躯体炸得粉碎，虽然怨念总能快速修复，可下一次攻击又会接踵而至，快得让它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夏油杰护着竹泽优香，控制着咒灵攻击水井和庭院，只要核心被牵制，怨念的供给就会变慢。 五条悟吃下充电小饼干，动作干脆利落，甚至没耽误攻击的节奏，手中的咒力继续攻击。 垢魂奋力抵抗着，在连续的轰击下，它终于开始慢慢察觉到恐惧，这个人类，根本不给它反击的机会，为什么不会累？ 被逼到绝境的它改变了策略，不在执着于面前的五条悟，所有的水绳全都转头，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夏油杰袭去。 “他会死。”垢魂死死盯着五条悟，“你都不帮帮他吗？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眼睁睁看着他死？” “你觉得我们很有朋友相吗？”五条悟笑道，“不过你没说全，我们不只是朋友，还是挚友，而且是唯一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帮他……” 垢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虹龙的咆哮打断。 巨大的龙爪狠狠拍向阴影水绳，一声巨响声后，夏油杰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从容地指挥着咒灵。 “当然是因为杰很强。”五条悟的声音里带这绝对的自信，“我们可是最强的。”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领域里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垢魂真不愧为特级咒灵，五条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吃下不少充电小饼干。 可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攻击的节奏丝毫没有乱，只是偶尔抬手时，手臂会微微发颤，暴露了他的疲惫。 “我放你们出去，那个小女孩我也不要了。”不知过了多久，垢魂终于崩溃，声音里带着绝望。 它撑不住了，它的躯体已经变得透明，修复的速度越来越慢，怨念的供给也几乎断绝。 这时候，它连攻击都用不出，只是不断被贯穿后又凝聚出身体，它想解除领域，却一直被打断，根本做不到。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点太晚了吧。”五条悟冷冷道。 枯井和庭院的残垣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再也挤不出半点怨念。 垢魂的目光突然变得疯狂，死死盯着夏油杰身边的竹泽优香，只要抓住她，只要把她重新变成怨念载体，它就还有机会！ 最后的负面情绪喷涌而出，垢魂的身体不断变大变大，原本透明的身躯变得漆黑如墨。 五条悟和夏油杰脚下的地面陡然升起，托举起两人，水绳抽向五条悟，又被咒力轰地粉碎，滴落在地面，又瞬间凝聚，朝着抱着竹泽优香的夏油杰袭击。 一把剪刀剪断了水绳，裂口女挡在面前，森白的牙齿对着垢魂咧开。 垢魂想朝着竹泽优香扑去，被「苍」一次一次地阻隔开，每一次撞击都让它的躯体变得透明一分。 “优香优香，只有我是爱你的。”垢魂声嘶力竭地吼叫，“这里是归处，是不被需要的归处，这里是你的归处！是我保护了你，给了你一个归处，不要走，不要走……” “你是坏人，人贩子！”竹泽优香挥舞着小拳头，气呼呼大喊。 “对啊，你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五条悟嘲笑道，“我们可是正义使者！” 最后的攻击落下，垢魂的躯体被彻底击碎，只剩下一团拳头大小的黑色雾气，连维持形态都做不到。 夏油杰召唤出沙丘蠕虫，一口咬住那团雾气，牢牢困住，不让它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杰，怎么不直接吸收？”五条悟疑惑道，带这一点不被察觉的疲惫。 “你不知道吞了多少充电小饼干，不累吗？”夏油杰将竹泽优香放下了，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摸了摸五条悟的额头，“脸有点红。” “没事啦，只是老子还不会反转术式，没办法修复，只能吃这些补充了。”五条悟无所谓道。 两张相对完整的榻榻米被拖出来，裂口女在夏油杰的控制下，在废墟里摸了半天，直直朝五条悟面前一扔。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夏油杰问，“给优香吃个反转泡芙。” 她的身上只是些擦伤，反转泡芙已经绰绰有余。 五条悟愣住了，要说不累，当然是假的，连续使用术式和高强度的战斗消耗巨大。 他看着榻榻米，盘腿坐下来，又转头看向竹泽优香，掏出反转泡芙，蹩脚地安抚道：“快吃吧，吃了身上就不疼了。” 竹泽优香乖乖吃下反转泡芙，甜丝丝的奶油在嘴里化开，刚才还隐隐作痛的身体，瞬间就没了痛感。 她眼睛亮了亮，几口就把泡芙吃完，嘴角沾着奶油，小声道谢：“谢谢哥哥们。” 伤势迅速愈合的舒适感袭来，加上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和积累的恐惧突然放松，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歪倒在夏油杰腿边，呼吸变得平缓，陷入了安稳的睡眠。 夏油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小心地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榻榻米上。 等他处理好竹泽优香，转头看向五条悟时，却发现那个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坐在榻榻米上，头一点一点的，苍蓝色的眼睛半睁半闭，显然已经撑到了极限。 “悟？”夏油杰轻声叫他，坐在榻榻米上。 五条悟看到身旁坐下人，几乎是本能地放松了身体，直直地往旁边砸去，躺在夏油杰怀里。 夏油杰眼疾手快，将人稳稳地揽进怀里，五条悟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彻底闭上了眼睛：“杰的身体好硬。”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平日张扬夺目的白发柔软地蹭着他的下颌，显出几分罕见的宁静与乖顺。 夏油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五条悟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 他想起刚才战斗时，五条悟一次又一次释放「苍」，哪怕吃了再多充电小饼干，也掩盖不了咒力消耗的疲惫。 他也很想像悟一样，能将咒力转换成攻击，渴望变得更强，这样就能更多地帮助到他，不用让悟一个人扛着所有攻击，不会让悟一个人这么累了。 夏油杰静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四周还留着战斗后的狼藉，碎石和断裂的木片散落在地上，腿边是安然入睡的小女孩，怀里是耗尽力量的最强。 除去被沙丘蠕虫咬住的垢魂，还是很祥和的。 “好好睡一觉吧，悟。”夏油杰的手掌无意识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看着他的睡颜，柔软得不可思议，像一只打盹的白猫。 第27章 第 27 章 天气晴朗，一年一度的京都姐妹赛交流会在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展开。 场地上早已人影涌动，除去两校摩拳擦掌的参赛学生，更有不少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特地回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目光时不时瞟向大屏幕里的参赛学生。 京都校校长乐岩寺嘉伸捋着胡须，目光扫过正在积极热身的自家学生们，稳稳地点头，随后看向身旁的夜蛾正道：“夜蛾，你那两位学生还没有回来吗？交流会可就要开始了。” 他的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意，这话里的意有所指，夜蛾正道自然听得出来。 自从那天他通过电话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如同人间蒸发，彻底没了音讯，连同那个棘手的特级咒灵垢魂一同失去了所有踪迹，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他们被拖入了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 乐岩寺嘉伸心知肚明，特意说这话刺激夜蛾正道。 虽然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和身为咒灵操使的夏油杰对上这种存在不一定会输，但是这么久还没有出现，也证明他们之间胜负难料。 他心里打着算盘，对于咒术界而言，强大的咒术师是宝贵的助力，但像五条悟这样拥有不受控制的过于强大的力量，连总监会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永远是总监会心头的一根尖刺。 若是这次他们真栽在生得领域里，对总监会来说，未必不是件省心的事。 夜蛾正道沉声回应：“他们今天会到场。” 他并不是虚张声势，昨天清晨，当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可能已经死亡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那个名叫竹泽优香的小女孩出现在高专时，他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 两人还以为自己只在生得领域里苦战了一天，不知道外界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差一点错过姐妹赛交流会。 回到高专后，他们第一时间将竹泽优香交给家入硝子做了全面检查，确认无恙后，夏油杰耐心地蹲下身，与她低声交谈了许久，安抚她惊惶未定的心神。 随后，送她去警局的任务落在了五条悟身上，事实上，如果不是五条悟瞥见夏油杰眼底难以掩藏的疲惫与淡淡的青黑，强硬地将人锁在宿舍床上休息，这本该是两人同去的事情。 竹泽一家在警察局看到竹泽优香时，当场就红了眼，竹泽夫人冲过来紧紧抱住女儿，哭得几乎晕厥，竹泽先生则握着五条悟的手连连道谢，话都说不清楚。 五条悟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耐着性子等他们情绪平复，直到警察和辅助监管交接好，才揣着竹泽家硬塞给他的伴手礼，一大盒心心念念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一溜烟跑回了高专。 等他回到宿舍时，夏油杰刚睡醒，正坐在床边揉眼睛。 他们打开手机，看到论坛里满是两人的消息，有人猜他们已经死亡，还有人猜他们被困在生得领域里，赌他们肯定赶不上姐妹赛。 五条悟看着这些消息，突然咧嘴一笑，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杰，要不咱们明天给他们个惊喜？” 想到这里，夜蛾正道抬头看向入口的方向，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弧度。 乐岩寺嘉伸还在旁边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却没再搭话。 有些惊喜，还是等正主到场时，才更有意思。 场边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京都高专的学生已经热身完毕，裁判也站到了场地中央，东京高专的人站在另一边。 眼看就要宣布比赛开始，一道张扬的声音突然从入口处传来，带着熟悉的欠揍语气：“哎呀，来晚了点，没错过开场吧？” 众人循声望去，两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踏入场地。 高个子的白发少年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小圆墨镜，一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则亲昵地勾着身旁人的肩膀。 被他勾着的黑发少年，则显得从容许多，狭长的眼眸微微弯起，带着一点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场边瞬间安静了几秒，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那些猜测他们死亡的人，此刻全都目瞪口呆，而夜蛾正道则轻轻舒了口气，眼底露出了然的笑意。 “夜蛾，他们回来得可真是及时啊。”乐岩寺嘉伸脸色变幻，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姐妹赛的惊喜，终究还是如期而至了。 第一天是团队赛，规则简洁而残酷，率先将指定区域内的二级咒灵祓除的队伍即可获胜。 如果直到日落都没分出胜负，则以讨伐三级以下咒灵数量多的队伍为胜。 裁判声音洪亮，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每位参赛者耳中：“比赛中允许相互妨碍，但不能杀死或使对手致残，违者，立即取消比赛资格。” “现在请各参赛选手前往场地。” 东京校的众人集结，庵歌姬看着安然归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想到你们还真能赶回来。” 冥冥则更关心她的生意，微笑着将旧事重提：“上次我说的你们想得怎么样？” 夏油杰依旧礼貌但坚定的拒绝：“感谢好意，冥冥学姐，我们还是不参与了。” “真是遗憾。”冥冥耸耸肩，并未过多纠缠。 五条悟正准备说什么，却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忽略的灼热视线，他循着感觉望去，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京都校的队伍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黑发少年正死死盯着他。 “五条。”少年发现五条悟看向他，嘴里憋出几个字。 五条悟打量了他几秒，然后，在一片寂静中，发出了真诚的疑问：“你是谁？” 少年看起来快要气炸了，一旁的几个学弟学妹赶忙围上来，一句一句学长长，学长短地安抚着。 “我是禅院贤一。”少年猛地甩开同伴的手，大声吼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次比赛，我一定要打败你！” 然而五条悟的注意力早已转移，他侧过头，旁若无人地和夏油杰悉悉索索地低声说着什么，完全没把对方的宣战放在心上。 “五条悟！”禅院贤一被他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再次怒吼。 “好吵，我又不认识你，你一副气的不得了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仔仔细细端详着禅院贤一的面孔：“感觉有点眼熟。” 五条悟完全没有印象，冲对方翻了个白眼，做出呕吐的动作，夏油杰倒是沉思了好一会，突然道：“是你啊。” 在小镜的幻境里，那个在五条家武道场胜利的禅院少年，在背后说五条悟怪物的少年。 夏油杰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也随之一沉，禅院贤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人，冷下脸时竟会如此慑人。 他还以为这是五条悟的小跟班，被没想到他被这么重视。 “杰？”五条悟疑惑道，“你认识他？” “你不用管，悟。”夏油杰从上到下把禅院贤一扫视一边，脸色更臭了，“你等着。” “什么？”禅院贤一愣住了，“我不和你打，我是要和五条悟打。” “你打得过我先吧。”夏油杰向前微微踏出半步，语气不容置疑。 五条悟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夏油杰明显是在维护他，这让他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他笑嘻嘻地靠回夏油杰身边，用足以气死人的语气附和道：“就是就是，先打赢杰再说吧，看你这样子，菜的啦，菜菜。” 禅院贤一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而周围的气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火药味而变得更加紧绷。 “不得了，真是气死个人了。”家入硝子点评道。 庵歌姬摇摇头，看向对面：“真可怜啊。” 眼看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裁判赶紧介入，催促着两队人马前往作为赛场的森林，生怕比赛还没开始他们就先打起来。 在路上，五条悟侧过头，看向夏油杰：“杰，怎么突然生气？他到底是谁？” 夏油杰不愿意让他回忆起这些，怪物什么的，他不想讲出来：“就是很讨厌的人。”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几秒，见夏油杰确实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语气轻快却带着毫无保留的信任：“好吧，杰不喜欢的话，我就知道了。” 夏油杰下意识地反问：“知道什么？” 话音刚落，比赛的声音就响起，彻底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硝子！”五条悟立刻转向家入硝子，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要来玩一场大的吗？” 他紧接着用胳膊肘碰了碰夏油杰：“杰！快把虹龙叫出来！我们得有点排面！” “去。”家入硝子淡定地点点头，“不是说要保护好我吗？” 夏油杰虽然一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但还是召唤出了虹龙，咒灵庞大的身躯盘旋而起，投下大片阴影。 五条悟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冥冥和庵歌姬等人，嚣张地挥了挥手：“你们就随意吧！反正最后赢的肯定是我们，不用太感谢我们帮你们吸引火力啦。” “哈哈，真是一如既往骄傲的话啊。” 冥冥抱着双臂，忍不住笑了，她当然知道五条悟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跟夏油杰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二级咒灵，顺便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禅院贤一。 她已经猜到这三人打算直接成为全场焦点了。 她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京都的学生到底有多少实力。” “走了，杰！”五条悟率先跃上虹龙的后背，他回头，冲着夏油杰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手指猛地指向京都校队伍的方向，“干爆那个禅院家的。” 既然夏油杰不喜欢的话，他也不喜欢，那就把人给打飞，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禅院贤一目光死死盯着森林另一边，不管他现在多想冲到五条悟那，和他对决一场，也不得不止住这个念头。 他的肩膀被学长按住，学弟学妹们也看向他。 “贤一，别冲动！”学长压低声音，“老师赛前怎么说的？第一天的团队赛必须赢！个人赛你想怎么跟五条悟打都没人拦你，但现在必须先按计划来！” 他实在想不懂，为什么禅院贤一会对五条悟抱有如此巨大的敌意，明明根本打不过人家。 禅院贤一深吸一口气，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咬着牙往后退了半步。 五条悟不过是个被咒术界捧出来的怪物，他一定能打败对方，让禅院家的名号压过五条家。 京都队伍里的每个人很快按照赛前制定的计划分散开来，负责探测的学生张开术式，闭眼感知着周围的咒灵波动，没几秒就睁开眼，指向左侧的树丛：“那边三百米处有两只三级咒灵，还有一道较强的咒力，应该是二级咒灵的方向！” 式神使点点头，从袖中召出几只小型式神，它们分散开，钻进草丛，悄无声息地朝着东京队伍和咒灵的方向移动。 京都的布局称得上严谨，分工明确，若是换成其他队伍，或许真会被他们打乱节奏。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份严谨的前提是千万别提前撞上五条悟和夏油杰。 就在京都队伍准备行动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往下掉，紧接着是咒灵嘶哑的惨叫声，听起来像是一只咒灵被瞬间祓除。 禅院贤一听到声音，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道：“他们已经开始了，动作这么快？那我们也别磨蹭了，赶紧去二级咒灵的方向。” 探测的学生刚想劝他再确认一下咒灵分布，就被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 有人说：“急什么？” “当然要着急，不然他们赢了怎么办？”禅院贤一转头，看向身后的同学，却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抬头，眼神里满是忌惮。 一个学弟嗫嚅道：“不是我们说的。” 禅院贤一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树枝上，五条悟正单手插兜悬浮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坐在虹龙背上。 “五条悟，你还找上门来了？”禅院贤一愣了一下，火气瞬间被点燃，刚才被压下去的冲动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身后的京都学生见状，赶紧伸手去拉：“贤一，别冲动！” 可这话已经晚了，禅院贤一一把挣开学长的手，体内的咒力疯狂涌动，朝着五条悟猛冲过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五条悟不仅没躲，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哇哦，这就等不及要开始玩了吗？”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热情地邀请了，老子就大发慈悲地陪你过两招。”他甚至还回头对龙背上的两人喊话，“杰，硝子！你们看到了吧？是他先动手的哦！老子可是一直都很遵守比赛规则的好学生呢。” 这番嚣张的话语，让底下所有京都校学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此刻，他们内心甚至荒谬地升起一个期望，但愿五条悟下手能再没轻没重一点，最好直接因为致使对手伤残而被裁判取消资格，这或许是京都校唯一能赢的方式了。 一声闷响，禅院贤一倾尽全力的斩击被无形的屏障轻易挡下，咒具狠狠撞在无下限上，震得他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酸麻不已，身体也因为冲击而短暂滞空。 可以说是破绽大露。 五条悟只是随意的一个凌空扫腿，精准地踹在禅院贤一的腹部，将他踢飞出去。 禅院贤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几米，才堪堪停下。 五条悟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歪着头问道：“喂，禅院家难道就只教了你怎么冲过来送死吗？你真的是想打败老子？不会吧不会吧？”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想起这家伙到底是谁，只是因为杰讨厌这个人，而杰讨厌的人，他五条悟自然也要跟着讨厌，并且有义务帮忙教训一下。 但是这种家伙，到底是怎么惹到夏油杰的。 禅院贤一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眼神里满是不甘：“再来。” 他死死盯着五条悟，试图从那双苍蓝色眼睛中找到一丝一毫的重视或认同，哪怕只是对手间的认真也好。 但他只看到一片纯粹的，对他而言近乎残忍的漠然，就像记忆中武道场那次一样，那双眼睛里，从未映出过他的身影。 京都校的学生试图向前，却被骤然出现的裂口女挡住。 “你们如果出手，我也不会留情。”夏油杰盯着他们，“还是说不1V1，直接打？” “不许插手。”禅院贤一嘶哑地大喊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战斗。” 疯子，这可是团队赛！一旁的学长几乎要翻白眼晕过去，对比起五条悟，这家伙真是疯了。 “哦？”五条悟听到这话，终于正眼瞧了瞧艰难站立起来的对手，“倒是很有规矩嘛。” 话音刚落，他身影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禅院贤一面前，简单的一拳轰出。 禅院贤一急忙交叉双臂格挡，借着冲击力后退，同时手腕一翻，几枚缠绕着咒纹的飞镖从袖中滑入掌心，猛地甩向五条悟。 五条悟飞速后退，轻巧躲开飞镖，一道耀眼的蓝光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精准地轰击在禅院贤一身旁不到半米的地面上。 “「苍」。” 爆炸产生的剧烈气浪将刚刚勉强站起的禅院贤一再次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 就在这时，甩出去的飞镖被控制着旋转着回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堪堪擦过五条悟的衣角，瞬间爆炸开，掀起一阵尘土。 尽管知道这种攻击不可能伤到五条悟，夏油杰的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 “这是你的术式吗？”尘土散去，五条悟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禅院贤一趴在地上，手臂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却不断发抖。 他一直讨厌自己的术式，没有觉醒禅院家引以为傲的十种影法术，只能靠在物品上附着咒纹释放爆炸这种旁门左道在家族里勉强立足。 可他靠着这术式打败过不少人，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离打败五条悟的目标很近。直到此刻，他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拼尽全力的攻击，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终究还是垂下手，彻底瘫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怪物。 这一刻，所有在场的京都高专学生们，那些一直只是从禅院贤一口中或流言里听说五条悟是个怪物的众人，终于真切地理解了怪物二字的含义。 那并非仅仅是力量的强大，更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无法逾越的差距。 他们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了，震惊，畏惧，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如同看着一个非人的异类，还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仿佛离五条悟远一点，就能少受些压迫。 夏油杰瞬间察觉到了周围人的感情变化，仅仅是因为悟天生强大，与众不同，就该被这样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他的拳头无声地攥紧，他绝不认可。 处于目光焦点的五条悟本人，却只是无所谓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各种各样的目光。 他并不在意，却还是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身后的夏油杰。 夏油杰正看着他，眼睛里翻涌着清晰可见的怒火。 没关系，五条悟想，有杰在的话，就无所谓。 他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用轻飘飘的语气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一只手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五条悟有些惊讶，只见夏油杰的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京都学生：“悟，把他们都打到没有反抗能力吧。” “哇哦，这真是杰会说的话吗？”五条悟震惊地眨了眨眼，看着变得残暴的夏油杰。 夏油杰没解释，只是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干不干？” 短暂的错愕后，一个巨大的笑容绽放在五条悟脸上，刚才那点莫名的情绪一扫而空：“干！就算打得半死了，就让硝子救一下好了。” 家入硝子翻了白眼，跳下虹龙：“这就是我的作用吗？” 五条悟笑道：“当然不是，等会把这群家伙控制住，硝子还可以有沙包玩，真人训练总比夜蛾的咒骸好。” 家入硝子被他说得顿了顿，想了想好像确实有道理，便没再反驳，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五条悟腾开位置：“别下手太重，我可不想一直蹲在这治人。” “知道啦。” 团队赛的胜负，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失去了悬念。 五条悟转头看向京都队伍，学生们脸色瞬间惨白，有人想往后跑，却被夏油杰召出的咒灵拦住了去路，无数咒灵被释放出，咆哮声在森林里回荡，彻底断了他们逃跑的念头。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好了，游戏时间开始。放心，老子会手下留情的。” 京都队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却连五条悟的动作都看不清，只是在咒力碰撞的闷响中，不断有人被击飞出去。 就像五条悟说的，他确实手下留情了，却也足够让这群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再也没心思去议论怪物，更没心思去干扰他们祓除二级咒灵。 夏油杰站在原地，操控着咒灵，看着五条悟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就算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提议有些冲动，可他就是不想再看到有人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悟，不想再听到有人偷偷议论悟。 只要五条悟开心，偶尔残暴一次，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太好了，赶上了[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森林里还能站着的京都学生们在五条悟无形的威压下瑟瑟发抖，几乎生不出丝毫抵抗的念头。 学长目光飞快扫视，最终落在了毫无战斗力的家入硝子身上，试图寻找破绽。 虽然对着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发起攻击很不堪，但只要有一线生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家入硝子敏锐地察觉到一束不怀好意的视线，默默往夏油杰旁边靠了一下。 就是这一步，森林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原本投向家入硝子的视线都落在夏油杰身上。 以他为中心，周遭的空间骤然扭曲，下一秒，一个充满绝望与死寂气息的咒灵瞬间将他身后的空间撕裂，降临在京都学生们面前。 夏油杰脸上那点笑意彻底消失了，对付没有战斗能力的家入硝子，京都的人可真想的出来。 “这是我刚刚收复的特级呢，用来对付你们很荣幸吧？” 京都学生们惨白着脸，看着从冒出的垢魂，集体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一堵墙堵住。 五条悟挡住去路，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退路上，还用手指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个学生的后背：“此路不通哦，乖乖接受杰的款待吧！” 刚才被五条悟碾压时，他们感受到的是实力差距带来的屈辱和无力，至少对方是个人，而且明显手下留情了。 可现在，直面特级咒灵那纯粹恶意，源自本能的恐惧让他们双腿忍不住打颤。 一点也不荣幸，他们打特级，能做到吗？ 五条悟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也收敛了几分，他看着夏油杰身后的垢魂，又看了眼京都学生们吓破胆的模样，终于明白杰的怒火，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之前他揍京都队，更多是觉得杰讨厌他们，所以要给他们点教训，可杰现在放出特级咒灵，是真的很生气呢。 “呐，杰。要不要这家伙提起来，给垢魂当个玩具，让你好好出出气？”五条悟指着明明瘫在地上，却还是止不住颤抖的禅院贤一。 夏油杰却抬手召回了垢魂，黑色的阴影缓缓收缩，令人感到窒息的气氛也渐渐消失。 他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这群人，真让他们和垢魂打，比赛资格恐怕真要没了。 压力骤减，禅院贤一咬牙，用尽了所有力气，抬头看向夏油杰，又看向眼睛里都是夏油杰的五条悟，几乎是吼了出来：“我会变强。” “那你现在是在……” “到时候，五条悟的眼里就会有我！”禅院贤一大吼，打断夏油杰嘲讽的话，吼得破音了。 “哈？”夏油杰愣住了。 不止是他，京都学生们也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向禅院贤一。 他们看着原本要缩回去的垢魂又浮现出来，内心翻涌着。 开什么玩笑，明明在他们面前一直说五条悟的坏话，说好的讨厌五条悟，明明骂得最凶，结果居然藏着这种心思？ 这算什么？因恨生爱？ “哈哈，你可真敢说。”短暂的死寂后，夏油杰气笑了，他一把拉过还在看热闹的五条悟，把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掰正过来，指着那双独一无二的苍蓝色眼睛，对着禅院贤一大声道，“看清楚了！悟的眼里只会有我，你算什么！” 五条悟被勒得有点懵，但立刻从善如流地点头附和，甚至还故意朝夏油杰身上靠了靠，对着禅院贤一做鬼脸：“就是就是！” 禅院贤一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彻底失去了色彩，他有些仓皇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五条悟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在正主面前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禅院贤一的嘴张开半天，终究又闭上。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落下帷幕。 五条悟最后一击将京都队的式神使扫倒在地时，森林里的喧闹彻底停了下来。 京都的学生们或坐或躺，姿态狼狈，眼神空洞地盯着天空，像是失去了灵魂。 “硝子硝子，来打沙包吧。”五条悟兴奋道。 家入硝子靠在树干上，叼着烟看向那群失魂落魄的京都学生：“还要再落井下石吗？” “诶，怎么叫落井下石呢？”五条悟拖长了音调，“硝子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啦，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挠痒痒吧。” 他甚至还扭头朝京都那边寻求认同，当然，没人敢回应。 额头瞬间爆出青筋，家入硝子瞪着五条悟：“我还是把你当沙包好了。” “好可怕！”五条悟无所谓嚷嚷。 京都的学生们彻底失去了继续祓除咒灵的能力。 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轻松地将两边森林里剩余的咒灵全都祓除，收入囊中。 东京高专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宣告了他们的胜利。 “不得了……”庵歌姬看着那片尸横遍野的地面，喃喃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要针对一下那个禅院家的，结果是把整个京都高专一锅端了啊。” “我还想说试一下京都高专的实力呢，以后可能会是我的潜在客户。”冥冥摸着脸，叹了口气。 五条悟从夏油杰身后探出头，笑嘻嘻道：“冥冥学姐放心吧，他们很菜的，作为你的客户没问题，毕竟，弱才更需要雇保镖嘛！” 这话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京都队伍的学生们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禅院贤一走在最后，脸色苍白，不敢再看五条悟一眼。 乐岩寺嘉伸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原本指望京都队赢下团队赛，挫一挫东京高专的锐气，没成想反而让五条悟更嚣张，心里的郁结又深了几分。 夜蛾正道则一脸欣慰，用力地拍了拍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后背：“做得好。” “太涨夜蛾老师的风头了，再赢下个人赛的话，校长不会立刻卸任吧。”五条悟摸着下巴。 夏油杰微微沉思：“确实，比赛打成这样，如果没有什么奖励的话，个人赛我们能赢吗？” 两人一唱一和，夜蛾正道狠狠捏着他们的后颈：“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如果赢了，绝对会有奖励的。” 他们计划通地对视一眼，这才笑嘻嘻地挣脱夜蛾正道的钳制，转身离去。 由于团队赛结束得过于迅速且惨烈，两所高专不得不临时调整赛程，给学生们留下了大段的空闲时间。 五条悟正伸着懒腰，琢磨着是去哪里，就有一个声音略显紧张地叫住了他：“五条同学！” 一个咒术师快步上前，眼神里带着急切：“请问你之前拍卖的美食还有存货吗？” 依靠上次侥幸抢到的美食，在执行任务时派上了大用场，原本要丧命的他，最终在咒灵的手里存活下来，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加购。 担心五条悟拒绝，咒术师急忙补充道：“上次的咒灵我已经送到东京高专了，你看还是按老规矩，用咒灵交易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昨天回到高专时，夜蛾老师就已经告诉他们，拍卖会结束后，确实有不少人陆陆续续送来了咒灵，堆积在指定的仓库里。 只是他们刚从生得领域脱身，还没来得及去清点这份财富。 这边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周围观望的其他咒术师们也立刻围了上来殷切地看向五条悟。 “是啊，五条同学，请问你还有美食吗？” “我们很想买，无论什么都可以。” “拜托了！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五条悟被热情的人群包围了，七嘴八舌的请求声在耳边炸开，他依靠着无下限，将人群隔离开。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事。 冥冥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五条悟，不知何时走到了夏油杰身边，饶有兴致地低语：“五条会答应吗？” 夏油杰看着眼前混乱场面，又瞥了一眼身边已经开始思考的冥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事绝对会有着落，因为悟会答应的。 而被围在中心的五条悟，面对这群嗷嗷待哺的客户，陷入沉思。 在拔除咒灵的途中，对于能力不强的咒术师来说，充满着危险，每一次任务都可能与死亡擦肩。 他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看热闹的冥冥身上：“去找冥冥小姐吧！她是暂时的代理经纪人！老子只和她对接！” 突然被点名的冥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哎呀，这算是拿到独家代理权了吗？报酬我们可得好好谈谈呢。” 五条悟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烂摊子，不，是商业合作甩了出去，然后一把拉住夏油杰：“杰！快走！” 说着，他无视了身后瞬间将冥冥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拉着夏油杰飞快溜走了。 几乎是在被拉着的瞬间，夏油杰便会意地抬手，巨大的虹龙瞬间显现。两人跳上龙背，将地面的喧嚣彻底抛在脚下。 他看着正指着冥冥笑的五条悟问：“悟真的要搞这些吗？不是说很麻烦吗？” “嗯，确实挺麻烦啦。”他顿了顿，收回目光，“但是他们会很容易死掉的吧。” “老子不会见死不救的。” 【主线任务：舌尖上的高专】 【进度完成30％，解锁咒灵玉风味改良方案】 第30章 第 30 章 夏油杰看着身旁的五条悟，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老子不会见死不救的豪言壮语，他轻声问道：“悟，你真是这么想的？” 悟还是很好养成的嘛，虽然之前总说他的话是正论，有时候觉得保护弱者是很麻烦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会有这种思想，真是让他感到一些意外。 “嗯？”五条悟歪了歪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理所当然道，“因为如果是杰的话，一定会答应的吧。” “什么？”夏油杰有些怔愣，“你不想答应吗？” “老子想不想无所谓啦，但老子知道杰你会想这么做。”五条悟耸耸肩，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之前冥冥第一次提到合作的时候，杰很心动吧。” 特别是现在，看到这么多的咒术师因为美食buff而一次一次在任务里保住性命，甚至成功拔除咒灵，杰真的很高兴呢。 夏油杰陷入沉思，他突然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把自己的思想塞给了悟，而悟又是思想这么单纯的人，因为他想这么做，所以就答应了供应，甚至连带着那些原本觉得麻烦的事情也一并接纳。 五条悟有些奇怪地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夏油杰，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转头点开系统，先查看了咒灵玉风味改良方案。 原本他以为靠着拍卖会的热度，进度条很快就会达到30％，后来却发现主线任务的范围只能是高专在校生，毕业的咒术师不在范围内，而拍卖会上抢得最凶的就是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了。 等他从方案寥寥几个字里捕捉到了最重要的消息时，刚刚燃起的热情就被精准扑灭了。 要改良咒灵玉的味道，他必须要学会反转术式。 他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连着那头白发似乎都耷拉了几分。 可恶，他到现在都没有摸到反转术式的门槛。 夏油杰刚从沉思中醒来，抬眼就看见五条悟露出这种吃瘪的表情，他原本纠结的心瞬间平复，变得坚定：“我们不搞这个了，悟。” 五条悟还沉浸在要学会反转术式的挫败里，所以根本没听清夏油杰说了什么，两人的频道完全错开了。 就算夏油杰一次又一次地说他不在意咒灵玉那抹布一样令人作呕的味道，五条悟也绝不相信那是真话。 他本想默默搞定一切，结果第一步就被拦在了高墙之下，原本想给夏油杰的惊喜就这么卡住了。 这种计划受挫的感觉，尤其是关乎杰的事情，让他心里憋闷得厉害。 不过，几乎是下一秒，那种短暂的萎靡就被取代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犹豫：“老子现在有点事情，杰，后面那些麻烦的生意谈判就全交给你和冥冥学姐啦！” 根本不给夏油杰反应和追问的时间，五条悟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只留下一句飞快消散在风里的话：“等着老子的好消息吧！” 夏油杰愣在原地，看着五条悟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底却打定了主意，没关系，不会有后续的，麻烦悟的事情了。 而此时的五条悟，已经出现在了刚才团队赛的森林里，他一把扯下墨镜，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专注。 “反转术式是吧？”他自言自语道，咒力开始不安分地涌动。 对他而言，这不需要太多复杂的理由，因为需要，所以他就要做到，就这么简单。 而另一边，夏油杰如约去找了冥冥，这位精明的学姐早已脱离了先前被咒术师们包围的窘境，正悠闲地坐在休息室的靠窗位置。 她见夏油杰独自走来，笑道：“哟，来了？你家五条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她显然已经从家入硝子那里听说了禅院贤一做的傻事，以及夏油杰“眼里只有我”宣言，忍不住调侃。 “什么我家悟。”夏油杰无奈地摆摆手，自动忽略了她的打趣，语气平静地切入正题：“冥冥学姐，关于合作的事情……” 冥冥挑了挑眉，没继续追问五条悟的去向，只是把统计表推到他面前：“目前预定的人很多，很多人愿意用咒灵或者……” “这个事情就请停止吧。”夏油杰坚定地打断冥冥的话。 冥冥动作一顿，有些讶异地抬眼看他：“嗯？五条不是刚刚才答应吗？他可不像是个会中途放弃的人。”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试探的意味，“现在停止，我们的信誉和钱途可是会一起泡汤的哦。” “还没有正式开始，算什么信誉损失呢？”夏油杰轻巧地避开了冥冥的语言陷阱，但态度却没有丝毫动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他一直认为，保护弱者是强者的职责，但这终究是他自己选择的，是他自己决定要走的道路。 这绝不是他会硬拉着悟一起去承担的事情，这是他需要做到，而不是悟要做的。 供应美食绝对会让悟很累，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这些也是悟为了他所答应下来的，对他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冥冥仔细观察着夏油杰的神情，了然地笑了笑：“看起来你并没有和五条商量过这个决定呀。”她并没有坚持，反而干脆地将统计表收起，“好吧，我会把这件事情无限期地往后推。等你什么时候和五条统一好意见，再来找我吧。” 五条悟盘腿坐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中央，眼下的淡青色阴影透露出一丝罕见的疲惫。 他独自在森林里钻研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反转泡芙，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因为过度运算而炸了。 个人赛就在明天，可是他总是抓不住反转术式负负得正的精髓，明明只要学会反转术式，他就可以帮助杰，还可以顺势掌握「赫」和「茈」。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咒力，然而，当他想按照理论的方法，将两种性质相反的能量融合时。 嘭得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他掌心刚刚凝聚起的一点白光瞬间消散，产生的反冲力甚至让他整条手臂都微微发麻。 “啧。”五条悟不爽地咂舌，甩了甩手，“又失败了。”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投入咒力操控中，就在他凝神聚气的刹那，一股强大却又无比陌生的咒力波动，骤然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几乎是本能反应，五条悟瞬间止住了所有关于反转术式的尝试，他甚至没有回头确认来者的方位，凭借着六眼捕捉到的咒力轨迹，他随意地一抬手，一发「苍」精准地轰向他侧后方一棵的大树。 “哎呀呀。”在爆炸的尘土消散后，一个女声传了出来，“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啊，五条同学” 五条悟这才缓缓转过身，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锐利地锁定来人。 空地上落下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深色衣裤，拥有一头醒目的金黄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她的姿态看起来很放松，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 但五条悟的六眼清晰地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体内蕴藏着强大的咒力，实力绝对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咒术师中最顶尖的存在。 “你是谁？” “我只是个路过的咒术师罢了。”女人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在他那双举世无双的六眼上停留了片刻，“你刚才是在尝试掌握反转术式吗？” 她一句话就点破了五条悟方才正在进行的尝试，他眯起了眼睛，周身咒力开始不安分地涌动：“你是谁？” 女人看他几乎下一秒就要继续攻击，摆摆手：“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五条悟看着传闻中的特级，周身紧绷的敌意稍微收敛了一些：“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听说今年的姐妹赛前所未有的精彩，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呢。”九十九由基甩了甩头发，带着好奇道，“我可以问一下，你喜欢什么女人吗？” “什么？”五条悟有点搞不懂突然改变的话题，凭借本能给出了答案，“强大的。” 他顿了顿，像是觉得这个描述还不够精准，下意识地想补充几句，随后又硬生生止住话茬。 他刚才是根据谁来简述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迅速回过神，意识到从这个女人出现开始，对话的节奏就一直掌握在她手里，这让他感到一些不快。 五条悟并没有等待九十九由基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反而问：“你既然能看出老子在尝试什么，那你身为特级，应该也学会反转术式了吧？” “哎呀呀，”九十九由基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认真，“真是不得了啊……不仅天赋惊人，连性格也这么有意思，你是在请教我吗？” “那你来这里总不是就为了看我学习反转术式的吧？” “好吧。”九十九由基率先退一步，“毕竟是因为你很让我好奇，我才会来的，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掌握反转术式的方法哦。” 她话锋一转，直直看向五条悟：“不过，之后你可要将那些美食给我看看。” “这种事情你去找冥冥吧，她现在已经是老子的代理商了。” 五条悟已经在森林里呆了这么久，他不认为九十九由基会直接跑来森林，她至少已经打探了一些消息。 “还是说，你想要独家的？” “这可不是我的错，你还不知道吧。”九十九由基笑道，“你们的合作并没有开始。” 第31章 第 31 章 这是五条悟入学高专以来第一次和夏油杰分别不见这么久，简直要创下一个历史记录了。 两天怎么不算久呢？整整四十八个小时。 这对于过去几乎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的最强组合来说，简直是超级长了。 以至于，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并一步步向他走来时，五条悟几乎是下意识率先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一个拥抱。 “嗷——” 夏油杰毫不客气地拉住五条悟的脸，往两边一扯：“两天就主动发了三条短信，连电话都不打。五条少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到底在森林里干什么？” 五条悟被扯得口齿不清：“呜……杰，松手，老子的脸会变丑的。” 夏油杰松开手，看着对方脸颊上淡淡的红痕，忍不住蹭了蹭，又用手掌揉了揉：“不会的啦。” “老子明明在短信里说了吧，不要找老子，结果你还是偷偷跑来找老子了！杰，你一点都不听话！” 夏油杰这才发现他说漏了嘴，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因为我很担心你。” 他这两天其实偷偷来过森林好几次，每次想往森林深处走就会被五条悟发现，最后只能默默回去发短信。 这话一出口，连夏油杰都觉得有点脸红，磨磨蹭蹭着没有下文。 空气安静了一瞬。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眼中清晰的担忧，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胸腔。 他撇撇嘴，试图重新找回刚刚神气的样子，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他再次主动伸出手，而且非常自然地揽住了夏油杰的肩膀，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了过去：“那老子不计较了。” 真是好哄呢，夏油杰带着猫条前往擂台：“今年的个人赛改成擂台形式了。” “擂台形式？” 夏油杰耐心解释：“嗯，搭建了两个主擂台。规则很简单，第一个站上擂台的人就是擂主，后面的人可以依次发起挑战，获胜的人成为新擂主，或者原擂主守擂成功。以此类推，最后两个擂主再进行最后决斗，赢得个人赛的胜利。” 五条悟听完，有些跃跃欲试：“难得的创新呢，杰，我们两分别选择一个擂台，直接当初始擂主，一路清场，最后再来一场真正的对决吧！”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想法不错。不过，这对第一个成为擂主的人其实挺不公平的，需要应付源源不断的车轮战。”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我们两身上了。” 正如夏油杰所说，当他们跟随人流抵达比赛场地，裁判高声宣布比赛开始时，出现了尴尬的一幕。 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身形一动，分别落在了东西两个擂台中央之外，台下聚集的参赛者们，竟然没有一个挪动脚步。 原本他们就不想成为第一个擂主，看到两个擂台上站着的人，更是没有什么动作。 全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大家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写着同样的纠结。 谁要现在上去当那个冤大头啊？开局就挑战五条悟和夏油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面一度僵持下去，裁判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到最后，乐岩寺嘉伸的脸色都阴沉的不得了，虽然东京高专的人也没有准备上台挑战，但是现在站着的人都是东京的啊。 最终，裁判不得不紧急修改了规则，如果十分钟以内，还没有人上台挑战，五条悟和夏油杰将直接进入最后的个人赛。 终于，在五条悟快要无聊得打哈欠的时候，禅院贤一终于动了。 在周围人期待他走向五条悟的那个擂台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踏上了属于夏油杰的擂台。 京都众人：“……” 不是，你不会真是五条悟毒唯吧？ 夏油杰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夏油杰，等我打败你，就是我和五条悟的个人赛了。”禅院贤一信心满满地宣布。 “你还不死心？”夏油杰顿时沉下脸，“明明前几天在我面前还抖得不行。” “住嘴。”禅院贤一恼羞成怒，率先发起进攻。 他的实力在京都还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一直认为之前在夏油杰面前失态是因为先前和五条悟交手后的体力不支，这一次，他一定要一雪前耻。 他率先发出几枚飞镖，一枚飞到夏油杰迅速面前炸开，被突然现身的虹龙轻松挡下，剩下的几枚飞镖一直盘旋在空中，伺机而动。 夏油杰没有多看那些飞镖一眼，而是召唤一个有着无数触手的咒灵，它飞速赶往禅院贤一身旁，柔软的触手缠绕而上。 禅院贤一急忙后撤，挥舞着咒具，试图砍断触手，却发现这些触手韧性极佳，刀身反而被触手缠住，更多的触手顺势缠上他的四肢。 就在这危急关头，空中盘旋的飞镖突然分散开来，几支从夏油杰背后偷袭，另外几支则精准地飞向禅院贤一周身的触手。 剧烈的爆炸将触手炸得四分五裂，为了确保彻底脱困，爆炸范围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他本人。 夏油杰早在飞镖袭来的瞬间就察觉到，轻巧侧身避开爆炸范围，轻巧地落在擂台另一侧。 禅院贤一就等着这一刻，强忍伤痛，提刀冲向夏油杰。 既然是式神使，那他本人的体术肯定不怎么样。 就在长刀即将砍到夏油杰身上时，他只是微微侧身，刀锋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同时一记膝踢精准命中禅院贤一的腹部，在他因疼痛而力竭的瞬间，反手拽住他的衣领。 “我的体术其实很不错。”夏油杰好心地提醒着，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将人往擂台外甩去，“想近身战的话，你还不行。” 他本来就是带着点猫捉老鼠的戏弄感，没想着下重手，只想着把人丢下去。 禅院贤一却死死抓住擂台边缘，咬紧牙关不肯认输。 夏油杰走到擂台边，俯视着苦苦支撑的对手：“还要继续吗？” “你还要继续这边吗？”冥冥出声。 五条悟原本正津津有味地观赏着隔壁擂台的猫鼠游戏，直到冥冥优雅地跃上他的擂台，他才懒洋洋地收回视线。 “当然了。” “其实我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和你聊一聊的。”冥冥拨弄着头发，丝毫没有战斗的紧张感。 “老子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合作没有开始。” “啊啦？夏油还没有和你说吗？”冥冥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是他主动说要终止的。” 五条悟猛地转头看向隔壁擂台，夏油杰正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禅院贤一的进攻，甚至还抽空朝这边投来一瞥。 联想到九十九由基那句意味深长的合作还没开始，五条悟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跑到他面前讨要美食。 “擂台上的选手禁止聊天。”裁判看着擂台上一片平和的样子，忍无可忍地高声警告。 “哈哈，那你可要和夏油好好聊一聊。”冥冥止住话题，说罢便要跳下擂台认输。 “等等。”五条悟突然开口，“不打一场吗？”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哦。”冥冥耸耸肩。 “试一下嘛。”五条悟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脑海中回荡着九十九由基的话。 既然在精细咒力上面有优势，那就可以尝试一下濒死觉醒反转术式的捷径。 冥冥沉吟片刻，朝台下喊道：“歌姬，麻烦把我的咒具递上来。” 庵歌姬点点头，立即将立在擂台边的长柄斧头抛上擂台。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着斧头在阳光下泛着光，吹了个口哨：“这大家伙和你一点也不符合。” “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它。”冥冥稳稳接住斧柄，手腕轻转试了试重量。 为了和她的术式结合，她特地选择了巨斧。 “是吗？”五条悟笑道，“老子会好好当你的陪练的，不会把你直接打下去的。” 两人的战斗瞬间开始，五条悟竟然主动撤去了无下限，这个疯狂的举动让冥冥瞳孔微缩，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停，斧头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劈下。 五条悟像是突然变成了蹒跚学步的孩童，每一次都是在斧刃几乎触及皮肤的瞬间才勉强闪避。有几次，锋利的斧头甚至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手臂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五条。”冥冥的攻势渐缓，语气里带上几分无奈，“你这是在碰瓷吗？” 五条悟却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他全力感知着体内咒力的流动，试图捕捉那玄而又玄的关键。 虽然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但他能感觉到离领悟越来越近了。 隔壁擂台上，夏油杰一个分神，禅院贤一急忙从擂台边翻身上来。 原本就被夏油杰逗弄激怒的他，看到夏油杰如此不尊重对手，居然在对决时走神，更是火冒三丈。 虽然他想直接攻击，却还是不免顺着夏油杰的视线看过去，直到看到了五条悟不同寻常的战斗方式。 两个擂台的战斗竟同时陷入诡异的停滞。 “再来！”五条悟对着冥冥勾了勾手指，随后指向胸口，“这次瞄准这里试试！” 冥冥：“……” 她现在向裁判申请退赛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 31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擂台的另一边，与冥冥的无语和观众的震惊截然不同，夏油杰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他看着五条悟手臂上的划痕，还有满不在意的笑容，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涌到了头顶。 “五条悟！”一声清晰的怒吼响起。 全场观众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就连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也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夏油杰这么失态。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五条悟的姓名，印象中的悟虽然有些任性，但有着无下限的绝对防御，从未真正将自己置于这种玩笑般的境地。 可刚才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五条悟主动撤去防御，指着胸口，笑着让人瞄准心脏，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笼罩住了夏油杰，他全身止不住发抖。 禅院贤一看着破绽大露的夏油杰，又看向五条悟那种样子，咬咬牙，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攻击的举动。 冥冥也彻底放下了巨斧，叹了口气。 而被点名的五条悟本人，在听到那声连名带姓的呼喊时，也罕见地怔住了。他转过头，拿下墨镜，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对上了夏油杰带着怒火的视线。 四目相对，他感觉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一些，一股心虚的情绪爬上了他的心头。 “杰……”他下意识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夏油杰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他迈开脚步，无视了擂台的界限和比赛的规则，径直就要往下走。 “等等！”五条悟瞬间制止他，一时间慌了神，“杰，最后的个人赛必须要是我们两个，这是我们说好的。” “呵。”夏油杰扯着嘴角，“你觉得到现在，那个还重要吗？” “为什么不重要？”五条悟情急之下，开始转移话题，“而且老子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停止合作。” “这个不重要。” “这些都很重要！”五条悟大喊，“有关你的事情都很重要。” 夏油杰理所应当道：“这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是老子亲口答应的吗？” “是我强加到你身上的思想，你根本不必承担这些！”夏油杰的声音也扬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 “杰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五条悟简直不能理解夏油杰的逻辑，“什么叫强加，老子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有人能逼老子吗？” “就是因为没有人在逼你，所以你接下这个合作才不合理。”夏油杰激动地说，“如果你和一个人关系好，就要把他所有事都当成自己的事，不计回报地付出，这才不是朋友，我不想这样！” 五条悟冷冷地说：“胆小鬼。” “什么？” “老子说你就是个胆小鬼！“五条悟小脸一垮，抬腿也要走下擂台，却被虹龙拦住了去路。 夏油杰惊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才是干什么，只允许你自己走下来吗？” “你说过你要拿个人赛的冠军的！” 五条悟故意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夏油杰脱口而出。 “你看，明明有关老子的事情你也觉得重要，为什么不让老子觉得你的事情重要。” 夏油杰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吐不出什么字。 两人各自站在东西擂台上，隔着距离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等……等等。”裁判试图止住两人的争吵，“现在还在比赛。” “对，现在还在比赛。”五条悟说，“现在不是老子想拿下个人赛了，是老子想和你打一次。”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瞬间让整个赛场的气氛改变，达成共识的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自己擂台的选手。 冥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微妙变化，她看着擂台边缘，挥挥手：“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随后干脆利落地翻身跃下擂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裂口女和小木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浮现，配合着夏油杰瞬间接近的攻击，将禅院贤一团团围住。 他拿着长刀微微发抖，在轮番攻击狼狈之下节节败退，最终被夏油杰一拳击中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落在了擂台之外。 接下来的几分钟，场面又变得寂静，又没有选手主动登上擂台，窃窃私语又响了起来，两个擂台又出现空城现象。 这令人难堪的沉默，最终被乐岩寺嘉伸的冷哼打破，他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望向京都校的选手区。 在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几名京都校的选手面色发白，硬着头皮缓缓走上擂台。 一个一个轮过来，就算无法真正击败那两个家伙，至少会消耗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体力和咒力，他就不相信他们京都在车轮战上面还不能赢下任何一人。 第一个登上五条悟擂台的是一位擅长结界术的男生，他一上台便全力以赴，双手飞快结印，层层叠叠的透明结界迅速展开，试图封锁五条悟的行动。 五条悟看着对方慢慢布置擂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手，直到他落下最后一重结界，才开口：“好了吗？” “好……好了。”男生喘着气，紧张地应道。 他话音未落，五条悟连位置都没有移动，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几发「苍」直直撞击在结界最脆弱的节点上。 精心构筑的结界应声破碎，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名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男生掀飞，毫无悬念地落到了擂台之下。 另一边，夏油杰擂台上场的则是一个使用音波攻击的女生，她深吸一口气，唱出第一个音符，掀起一波攻击，却在距离一段距离的地方被突然升起的土墙挡住去路。 女生不甘示弱，立刻加大音量，将咒力灌注于歌声之中。 等她终于击碎了土墙，在尘土散尽后，却发现夏油杰不知何时早已悠闲地站在了擂台的另一侧，正平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咒力也消耗殆尽，她看着对面气息依旧平稳悠长的夏油杰，脸上露出了绝望和无奈，最终主动跳下了擂台。 擂台赛变成单调的重复，京都校的选手如同飞蛾扑火般上场，夹杂着东京校的选手，在极短的时间里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以各种方式被击败。这根本不是比赛，反而像一场单方面的表演秀，擂台之上，只剩下两人遥遥对视。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他们不仅没有显露出丝毫疲态，反而像是完成了热身一般，散发出的战意越来越明显。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注定载入咒术高专史册的对决。 裁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乐岩寺嘉伸被夜蛾正道按住手臂，最后也没有说话。 五条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跳到原本分隔东西擂台的中心空地上，这个举动无疑宣告了擂台界限的彻底失效。 【支线任务】 任务描述：夺得个人赛的冠军 任务奖励：真心话巧克力（食用后10分钟内，会无法控制地说出内心最真实的答案，效果对同一人24小时内仅生效一次。） 系统叮叮咚咚脑海中响起，五条悟看了真心话巧克力一眼，就随手关掉了界面。 夏油杰也走上中间的擂台：“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悟。” “当然。”五条悟还是有些生气，“老子要把你打醒。” “先把你的咒力补满。”夏油杰说，“不然我不会同意开始的。” 五条悟将充电小饼干塞进嘴里，又甩给夏油杰。 濒死觉醒反转术式什么的还是先缓一下好了，杰对他根本下不去死手，也没有什么杀气，不适用于他的条件。 两人沉默地咀嚼着饼干，咒力在体内快速恢复，等两人的咒力恢复得差不多，对视一眼后，两人周身的咒力骤然爆发。 “「苍」。” 一道蓝色的咒力以惊人的速度射向夏油杰，这一击的威力和速度，远超先前擂台赛的威力，也让围观者更深刻地意识到他的实力。 夏油杰早有预料，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身前的地面猛然裂开，一只体型庞大的甲壳虫破土而出，用它厚重的背甲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发攻击。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甲壳虫被炸得粉碎，但夏油杰本人却毫发无伤，甚至借着爆炸产生的烟尘向后滑行了数米。 烟尘未散，虹龙在空中张开嘴，突出龙息，小蔓的藤蔓破土而出，裂口女的剪刀挥舞着，垢魂摔打着水绳，咒灵倾巢而出，从不同角度袭向五条悟。 爆炸声，咒灵的嘶吼声，碰撞到无下限上的脆响交织着响起，两人的攻防转换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有些咒术师甚至连他们的动作都看不清。 五条悟不可能会把夏油杰的所有咒灵都拔除，所以到最后，他瞬间撤去无下限。 “啪！“ 水绳猝不及防地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夏油杰瞳孔骤缩，所有咒灵的攻击硬生生僵在半空。 就在这瞬息之间，五条悟已经逼近，结结实实的一拳砸在夏油杰脸上。 “哈。”夏油杰立马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回去，“你疯了，如果我没有及时停住，你知道你会怎么样？” “某个胆小鬼敢怎样？”五条悟打断他，再次扑上前，这次是纯粹的体术交锋。 拳头与肢体碰撞的闷响取代了术式，两人抛弃了体术的对决，完全像青涩的少年一样挥舞着拳头。 “听着，杰！“五条悟挡住一记凶狠的肘击，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因为你是老子的朋友，所以老子才会觉得你的事情重要。” 夏油杰试图挣脱，却被更用力地压制：“但是你却承担了你不需要的。” “成为朋友就是可以做任何事，因为只有夏油杰这一个人是例外。你的麻烦就是老子的麻烦，老子的快乐就是你的快乐。” 夏油杰挣扎的动作突然停滞，透过青肿的眼角和凌乱的发丝，他看见那双眼睛，明亮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老子不需要你担心什么。”五条悟一字一顿，“老子只要你理直气壮地使唤老子，就像老子理所当然地依赖你一样。” 在五条悟纯粹的世界里，夏油杰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也会是永远的唯一的一个，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这是夏油杰才能享有的特权。 夏油杰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以为的体贴，反而成了将对方推远。 “因为你老是不把话说出来，老子真是没办法了。” “知道了。“夏油杰抹了把脸，然后，他卸下全身力气，被五条悟压在地上。 “是你赢了，悟。”他顿了顿，望向头顶的天空，轻声补充道：“以后我的麻烦就是你的了，你的快乐也是我的。” 忘记发了，我一直以为我有定时[害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 32 章 第33章 第 33 章 京都姐妹交流赛终于落下帷幕，东京咒术高专毫无疑问成为了最大赢家。不仅团队赛的冠军由东京高专拿下，就连个人赛都是东京高专的五条悟。 乐岩寺嘉伸脸色阴沉，连颁奖仪式都没有露面，就提前离去，将满场的喧嚣与失落留给了京都校的学生们。 “老爷爷已经走了啊。”五条悟站在颁奖台上，接过夜蛾正道递过来的奖品，“心理素质这么差吗？居然让你一个老师颁奖吗？” 夏油杰站在他身旁，闻言勾起嘴角，笑眯眯地添了一把火：“也就是说校长已经决定把位置传给你了吗，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强忍着给这两个得意忘形的小子一人一拳的冲动，沉声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他心里对于这次姐妹赛的胜利也确实很高兴。 奖品除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以外，还有一对特制的咒具手镯，一黑一白，造型简洁流畅，专门是给双人设计的，两人持有时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共享咒力。 “这次比赛我们都没有出什么力，正好适合你们两。”东京众人语气真诚，纷纷应和。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五条悟甩了甩手里的卡，“正好请你们吃饭吧。” 夏油杰笑着接过那对咒具手镯：“谢谢大家。” 站在不远处的京都众人看着他们一派其乐融融，再想想自家提前离场，脸色铁青的校长，忍不住偷偷看向自家带队老师，果然对上了老师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乐岩寺校长碍于身份不会亲自下场教训他们，但他们的老师回去之后必定会亲自操练他们。 一个京都校的学生忍不住小声哀嚎：“这一届的姐妹赛，真的不是我们不行，是对面有bug啊！” 他身边同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目光复杂地望向颁奖台上那对光芒夺目的身影，那两个人站在一起，本身就已经打破了比赛的平衡。 众人纷纷离去，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预备离开比赛场所。 五条悟听着耳边支线任务完成的祝贺声，晃晃悠悠收拾着手里的行李。 夏油杰静默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臂上的划痕，一把扣住手腕反手将人钳制住，直直把人压制在床上。 五条悟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力道，没怎么反抗地倒下，他倒是有些理解杰，毕竟如果是他看到杰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他也会很生气。 两人都还没有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甚至连反转泡芙都还没吃，就这么带着一身狼狈的伤痕。 五条悟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柔软的床褥里，突然有些庆幸这时候他们不是面对面，不然看到两人鼻青脸肿的模样，他很可能会想笑。 这个念头一上来，他就笑出声。 夏油杰一听他笑，就更生气了：“悟，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你在和冥冥交手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这样的，杰，老子是想在濒死的情况下尝试觉醒反转术式。” “你已经有反转泡芙了，反转术式对于你来说不是特别着急，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法。”夏油杰的语气带着不解，钳制着对方手腕的指节微微发白。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虽然他刚刚才和夏油杰确认了彼此是独一无二的，可他也清楚夏油杰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这种觉醒反转术式是为了改变咒灵玉的味道。 五条悟说：“因为老子想变得更强。”这其实也不算撒谎。 夏油杰看着毫无反抗的五条悟，心里突然震动一下，明明是最强的悟，可以用无下限轻易隔开他的悟，就这么乖乖地被他压制着，甚至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将脆弱的背后暴露给他。 这种认知瞬间冲散了夏油杰大部分的怒气，他微微伏下身，额头几乎要抵上五条悟的后颈，声音低沉了下来：“变强的方式有很多吗，别再用这种会让我担心的方法了，悟。” 五条悟感受着后颈传来温热的气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是他不讨厌这个感觉。 在短暂的停顿后，夏油杰直起身子：“所以，这是谁告诉你的。” 果然瞒不过他，五条悟愣神片刻，有些不满夏油杰气息的离去，哼哼唧唧地翻了个面，随即毫不犹豫地把人卖了：“是那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夏油杰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名字，“那个在国外的，游手好闲的，什么任务也不接的特级。” “真是一针见血啊，杰。”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的脸。 一股无名火在夏油杰心中燃起，原本对九十九由基没有任何感觉的他，第一次在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情况下开始产生讨厌的情绪：“居然对你说这种方法。” “她说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五条悟不经意地补充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夏油杰咬牙切齿。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五条悟感到手腕一凉，身后的重量也随之消失，他坐起来，那只黑色的咒具手镯已经被扣在了他的腕上。 五条悟举起手腕仔细端详，黑色的镯子泛着光泽，他歪着头问道：“居然是黑色吗？” “嗯。”夏油杰坐在床边，晃了晃自己腕上那只洁白的手镯，语气自然，“因为我觉得白色很像你，所以我就戴白色好了。” 纯净，耀眼，有时又带着点不近人情的冷感，很像五条悟。 五条悟轻轻摩挲了一下手镯，重复道：“很像老子？” 他抬起头，苍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夏油杰。 “怎么了？”夏油杰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老子就在你面前。”五条悟的语气带上了控诉的意味，“活生生的五条悟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要戴一个像老子的手镯？”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难道这么快就找好替身了吗？杰！你明明才说过老子是独一无二的！” 夏油杰哭笑不得，试图解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实是独一无二的，这只是个手镯。” “那也不行！”五条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扑向夏油杰，伸手就要去抢他腕上的白色手镯，“换过来！老子要戴白色的！” 夏油杰被他扑得向后仰，一边抵挡着他的动作，一边忍不住反驳：“那你现在戴的黑色，不也是像我的手镯吗？” “所以老子不是要换回来吗？”五条悟理直气壮道，“老子才不会戴着杰的替代品过日子。” 两人顿时在床上闹作一团，先前那点严肃沉闷的气氛荡然无存。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他们动作一顿，齐齐看向房门。 “我是冥冥。”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随后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请进。” 冥冥打开门，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目光扫过房间内略显凌乱的床铺，很体贴地没有点破两人刚刚的吵闹。 “关于之前提到的合作，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详细谈谈了。毕竟……”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五条悟，“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们两个一起谈谈。” 五条悟盘腿坐在床上，歪着头：“冥冥学姐，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不过，杰不是已经说停止了吗？” 冥冥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夏油同学单方面的决定，在赛场上时不就有变数了吗？所以我才想亲自谈谈，确认一下你们共同的意思。” “确实没错。”五条悟点头，“这个合作要开始，不过不是现在。” 这次主线舌尖上的高专很难不让他想起下一个主线任务是否会是舌尖上的咒术界，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时间理清思路，规划得更周全些。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方案。”冥冥适时退让一步，“你们提供物资，收取的报酬是咒灵或者货币。我会负责居中协调，并抽取合理的佣金。” 五条悟耸耸肩：“老子无所谓啊，如果杰觉得OK，那就干。” 夏油杰终于点了点头，对冥冥说：“可以尝试。但我们需要设定一个上限，每月提供的数量不能超过我们的负荷。而且，咒灵的质量必须由我们最终确认。” “当然，具体的细节我们可以慢慢敲定。”冥冥达成目的，笑容更加明媚，“那么，合作愉快？” 她伸出手，夏油杰与她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 冥冥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宁静。五条悟重新躺回床上，四肢舒展，夏油杰看着他说：“悟真的很厉害呢。” “不要转移话题，杰，把白色手镯给老子。” 夏油杰有些纠结地看着手镯，早知道不说这个手镯像悟了，他还以为悟知道他戴着像悟的手镯，会很高兴呢，却没想到引发了对方奇怪的占有欲。 正当他纠结着该如何应对时，家入硝子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如同天籁：“五条，夏油，走了。大家找好地点了，一起去聚会吧。” 夏油杰瞬间站起来，从来没有感觉家入硝子的声音这么动听：“来了！” 他应了一声，趁机快步向门口走去，巧妙地避开了五条悟伸过来想要交换手镯的手。 五条悟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满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利落地跳下床，抓起所有行李跟了上去。 第34章 第 34 章 东京校的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涌出比赛场所，包下了一辆宽敞的大巴车，直奔当地口碑极佳的一家烤肉店。 夜蛾正道十分贴心地没有一同前往，将庆祝的空间完全留给了这些年轻人，免得他们在老师面前放不开。 大巴车上，五条悟心情极佳，时不时就要抬起手腕，得意地欣赏着白色的咒具手镯，在他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下，夏油杰最终还是无奈地和他交换了手镯。 家入硝子在出发前就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两人身上的伤，免得脸上的伤不好见人。 此刻五条悟却依旧时不时用原本受伤的那边脸颊，像只撒娇的猫，有意无意地蹭过夏油杰的肩膀。 头发蹭在夏油杰的脖子上，带来一些痒意，夏油杰偏头看向窗外，耳朵微微发热，却并没有推开他。心底那份因未能及时收手而生的愧疚，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纵容，让他默许了这种有些亲密的接触。 当大巴车抵达烤肉店时，诱人的香气早已弥漫在空气中，店内人声鼎沸，老板娘面带歉意地迎上来：“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客人特别多，唯一一间能容纳你们这么多人的大包厢，刚刚已经有另一批客人进去了。” “不是吧！这家店好评最多啊！”有人哀嚎道。 “完了，忘记要提前预定了！” 在一片失望的议论声中，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朝着那间包厢虚掩的门缝瞥了一眼。巧的是，门内也正有人好奇地向外张望。 禅院贤一有些震惊，猝不及防地与五条悟对上了视线。包厢内，京都校的众人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烤肉和饮料，看样子也是刚到不久，桌上的烤肉还没有动多少。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随即，五条悟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却让京都众人忍不住胃里一阵抽搐。他转向老板娘，语气轻松道：“没关系，我们和他们拼桌就好。” “嗯？”家入硝子从他身后探出头，看了眼包厢内表情僵硬的京都众人，又看看五条悟，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诶？”五条悟无辜地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同意！”一个京都校的男生立刻拍案而起，“这可是我们先订到的！” “老子又没说要赶你们出去。”五条悟刻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无赖的调调，“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这么小气啊？再说了，咱们打交道了那么多次，也算熟人了吧？” 这话如同在伤口上撒盐，京都校众人脸色更加难看，身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酸痛感此刻仿佛更加清晰了。 夏油杰看着这僵持的局面，又瞥了一眼包厢内京都众人如临大敌的表情，他非但没有劝阻，反而上前半步，站在五条悟身侧，看向一旁的老板娘：“真是遗憾，今天不能品尝到你们家的烤肉，不过我们下次还会来的。” 他顿了顿，又看向禅院贤一等人，继续说道：“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想必各位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一下吧。” 看起来较为沉稳的学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拍桌子：“来！都进来！一起吃！”他声音洪亮，试图打破尴尬，“反正现在又不是在比赛！人多……热闹。” 夏油杰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温和的浅笑，微微颔首：“那就打扰了。” 五条悟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用手肘撞了一下夏油杰，压低声音笑道：“杰，你好坏啊。“ 夏油杰面不改色，最终，在一种复杂微妙的氛围中，东京校的众人还是走进了这间足够宽敞，但此刻显得格外拥挤的大包厢。 桌子很大，勉强能挤下所有人，五条悟叫来服务员，几乎将一整张菜单都点了一遍。 最初，东京校的众人还有些拘谨，五条悟可不管这些，他自然地挨着夏油杰坐下，手臂贴着手臂，腿碰着腿，几乎占据了对方一半的个人空间。 夏油杰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体温，他垂下眼，专注地翻烤着肉片，然后将烤得恰到好处的第一块和牛，无比自然地放到了五条悟的盘子里。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在夏油杰动作的下一刻，家入硝子便眼疾手快地伸筷子夹走了最大的一块牛肉，冥冥紧随其后，庵歌姬左看右看，也开始动筷子，紧接着，东京校的进食速度瞬间提升，餐桌上的气氛陡然变得热烈起来。 京都校的众人面面相觑：“……”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学长特地将自己偷偷带来的几瓶清酒拿了出来，原本是他想自己偷偷喝的，没想到禅院贤一竟第一个凑过来，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这个头一开，两校学生都开始争相倒酒，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 几杯清酒下肚，气氛明显松弛了许多，尽管酒的度数不高，但对于第一次喝酒的少年们来说，还是不免红了脸。 五条悟原本也想喝一点，却被手机上的讯息打断动作，他低头查看信息，陷入短暂的沉思，当他重新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只有夏油杰注意到异样，投去询问的目光。 “等会说。”在嘈杂的环境里，五条悟凑到夏油杰耳边，温热的气息扑过去，染红了夏油杰的耳尖。 就在这时，禅院贤一脸上带着不太自然的红晕，有些摇晃地磨蹭到了五条悟身边。 “五条悟。”或许酒精只是借口，他先是飞快地瞟了一眼紧挨着五条悟坐着的夏油杰，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目光灼灼地盯住五条悟，声音很小，“对不起。” 这话一出口，他的脸就变得更红，飞速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他为什么要说呢？明明五条悟根本就不认识他了，也根本不知道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是什么意思？”五条悟困惑地转向夏油杰，“他为什么要道歉？” 夏油杰握着筷子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微妙的不快，看着五条悟疑惑的模样，像是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什么不讨喜的东西觊觎了。这种情绪很陌生，让他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又夹起一块烤好的肉，这次没有放在五条悟的盘子里，而是直接递到了他的嘴边，动作带着点莫名的意味。 “张嘴，悟。”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自然。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非常配合地张口咬住，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催促：“杰，你也吃呀。”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仿佛很享受这种被投喂的感觉。 禅院贤一看着这两人之间充满了无形默契和亲昵的氛围，脸色白了又红，像是被无形的墙壁挡了回来，最终悻悻地收回目光。 夏油杰注视着五条悟鼓起的脸颊，心中的烦闷渐渐被另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 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五条悟随手掏出了几盘甜品：“老子请你们吃。” “这就是你要和冥冥开展的合作吧。”庵歌姬拿起一个充电小饼干，“以后要吃的话，就要找你们了呢。” 京都校的众人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甜品，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自然也知道五条悟最近传出来的美食buff的消息，他们也没有尝过，但是看起来真的很好吃的样子呢。 “你们也可以吃。”五条悟看着眼馋的众人，将盘子往那边一推。 “谢谢。”京都校众人有些受宠若惊，每人拿起一个甜品尝了尝，纷纷发出称赞。 席间有人偷偷将甜品塞进口袋里，五条悟也只当没看见，反正没有人能剖析这些美食。 等大家都吃饱后，京都校的学长率先站起身：“我们先走一步，明天还要训练。” 其他京都校的学生也纷纷跟着站起来，整理着随身物品。 “老师网开一面让我们出来聚餐，但不能回去太晚。”一位京都女生解释道，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东京校的众人见状，也表示理解，庵歌姬打了个哈欠：“我们也差不多了，明天还要回学校。” “你们都先走吧。”五条悟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这顿老子请了。” “不必。”京都校的学长立即拒绝，语气礼貌却疏离，“我们会付清自己的部分。如果你想请你们学校的同学，那是你们的事。” 尽管今晚的气氛难得融洽，但两校之间的界限依然清晰，他们可以暂时放下竞争共同在一个包厢吃饭，却还不至于接受对方大方的好意，毕竟两校之间的竞争关系不会因此改变。 家入硝子目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转了一圈：“你们两个不一起回去？” “我们还有点事要处理。”五条悟说得含糊其辞。 东京校的众人贴心地没有追问，只是叮嘱他们早点回去，便陆续离开了包厢。 转眼间，喧闹的包厢就只剩下两人，服务员进来收拾了多余的餐具，重新为他们添上热茶。 夏油杰开口，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刚才的信息，还有特意留下来，是有谁要来吗？” 五条悟笑嘻嘻道：“是杰想见的人哟。” 夏油杰微微一楞，立刻回想起悟在擂台上危险的举动，心头不快隐隐浮现，但他很快压下这份情绪，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等待悟继续说下去。 “她说过明天要出国，说是有事情告诉我们，让老子等一下。” “啊啦，是在说我吗？”包厢的门被推开，九十九由基笑盈盈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第35章 第 35 章 九十九由基旁若无人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五条悟身上祝贺道：“恭喜啊，冠军。” 她视线扫过空空如也的桌上，轻笑一声：“果然是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食量真是惊人。” “你来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和我们闲聊吧。”夏油杰皱眉看向面前的人，真不愧是特级，只是坐在那里就有着一股威胁。 九十九由基敏锐地察觉到这份细微的敌意，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夏油杰：“你是夏油君吧？” “你到底有什么事？”夏油杰没有接她的话，疏离地重复着问题。 “姑且一问，夏油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这是你的开场白吗？” 夏油杰的目光下意识地朝身旁的白发挚友瞥了一眼，一触即离，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稳住心神，面色平静地看向九十九由基：“在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九十九由基没有错过夏油杰那一瞬间的眼神，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无关紧要？”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最后露出一个促狭笑容，让夏油杰原本平静的心都有些混乱。 五条悟歪了歪头：“你到底有什么事？老子很忙的。” 九十九由基站起身：“因为我要带你们去个地方啦。”她看着某个未成年少年的小情绪，坏心眼地没有多说。 随后她猛然凑近五条悟，夏油杰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将五条悟拦在了自己身后，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其中的含义。 被护在身后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看看夏油杰紧绷的侧脸线条，又看看九十九由基莫名奇怪的笑容，虽然觉得杰的反应有点过度，但这种被维护的感觉，嗯，还不赖。 他索性放松下来，把下巴搁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只慵懒的猫，声音却异常清醒：“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要带我们走吗？” “唉唉，真是的……”九十九由基夸张地向后一仰，重新陷进椅子里，“现在的年轻人防备心都这么重吗？这种情况下，难道不该怀着对特级前辈的信任，乖乖跟我走才对吗？” 她看着两人的姿态，终于妥协地摆摆手：“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想带你们去一趟黑市见识一下。”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上次不仅和悟说了掌握反转术式的方法之一是濒死，现在还要带他去黑市？” “别这么紧张嘛。”九十九由基说，“我说的是带你们一起去。虽然黑市确实是诅咒师和灰色地带人物的聚集地，但那里同样汇聚着许多独来独往的咒术师。就拿我来说，身为特级，不也对那里很熟悉吗？” “毕竟你又不做正经任务。”五条悟懒洋洋地插话，下巴还抵在夏油杰肩上，说话时带来轻微的震动。 九十九由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重点不在这里。黑市流通的信息和咒物，以及被人刻意封印的咒灵，都远超你们的想象。你们总是通过高专接取那些被筛选过的任务，难道不想换个环境，体验一下真正的狩猎吗？” “可以，现在就去吗？”五条悟几乎是立刻接话。 “悟！”夏油杰不满道，他本能地对这种游离于秩序之外的灰色地带抱有警惕，更不放心让悟跟着一个目的不明的特级前往那种地方。 “有什么关系嘛，杰！”五条悟站直身体，安抚地拍拍夏油杰的背，兴致勃勃地分析，“黑市里肯定有很多高专见不到的好东西，你看冥冥小姐，还有那个禅院家的，都有自己的咒具。杰，你难道不想也弄一件顺手的咒具吗？总不能一直赤手空拳和咒灵肉搏吧？” 夏油杰沉默了，悟的话确实戳中了他潜意识里的某个点，作为一名依靠近身战斗和咒灵操术的咒术师，一件合适的咒具无疑能极大提升实力，这样他和悟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就近。 他算是妥协道：“走。” “哎呀呀，这么快就达成一致了？”九十九由基拍了拍手，笑容更加明媚，“不过，在那之前……”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三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将其中两件抛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先换个行头吧，我们这样有点显眼了。” 五条悟捏着那件质感粗糙的斗篷，嫌弃地撇嘴：“好丑。” 三人从包厢中走去，前往前台结账。 老板娘微笑说:“你们那间包厢已经结账了。” 五条悟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则来自家入硝子的讯息：我们已经结账了，不用总是你请客。真是的，别总把自己当大人啊。 夏油杰凑过去，忍不住轻笑出声，拍了拍五条悟背：“看来大家都很体贴呢。” 五条悟轻哼一声，收起手机：“随便他们。” 三人走出烤肉店，在一个角落停下。 如果不是九十九由基自己也利落地披上了一件同款斗篷，并将兜帽拉低，遮住了那头显眼的金发，他们是绝对不会穿的。 在对方入乡随俗的催促目光下，五条悟依旧有些不情不愿地捏着斗篷边缘。 “将就一下吧，悟。”夏油杰轻声劝道，他自然地伸手接过斗篷，替对方展开。 这个体贴的动作让五条悟微微一愣，随即撇了撇嘴，顺从地让夏油杰帮他把斗篷披上，黑色的布料衬得他白色的发丝更加醒目，等套上了宽大的兜帽，一切显眼的地方就都被遮盖了。 九十九由基带着他们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行，最终停在挂着占卜招牌的一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旧店铺前停下。 她无视了门口写着准备中的牌子，直接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味道。 一个戴着老花镜，正在擦拭水晶球的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三人。 九十九由基没有说话，只是从斗篷下伸出手，将一枚造型古怪，刻着特殊纹路的金属币轻轻放在柜台上。 老太太拿起硬币，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又瞥了他们一眼，特别是多看了即便穿着斗篷也遮不住身高的五条悟一眼，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身后满是抽屉的墙壁前，枯瘦的手指有节奏地拉出几个抽屉。 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墙壁的一部分缓缓向内滑开，露出后面幽暗的阶梯，潮湿的霉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咒力残秽从下方飘来。 “走吧。”九十九由基率先迈步而入。 石阶已经被无数脚步磨得光滑，阶梯的尽头，视野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人群三三两两，光线主要来自悬挂的各色灯笼和某些发光的咒具，或者事零星的一些小玩意儿。 摊贩们沉默地坐在自己的摊位后，展示着各种奇特的商品，有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咒具，还有被咒具钳制住的咒灵。 然而，五条悟左右看了看，立刻发出了不满的质问：“喂。”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斗篷，“你确定我们这样不是更显眼了吗？” 虽然这里的人都有些神秘兮兮，但大多只是穿着深色或普通的便服。像他们三个这样，用宽大斗篷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严严实实，甚至连脸都看不清的打扮，简直是少数中的少数。 不少视线在他们踏入这里时，就或明或暗地投射过来，在接触到他们这身标准可疑分子装扮时，都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夏油杰向前半步，若有若无地挡在五条悟身侧，他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审视目光，这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九十九由基挠了挠头，发出一声干笑，语气里带着尴尬：“这个嘛，其实我也很久没来了，可能现在的流行风格变了吧？” “你们两个随意逛一逛吧。”她摆了摆手，“我有些事情。” 话音刚落，五条悟就先迫不及待地拉着夏油杰的手腕钻进了人群。 “你看这个。”五条悟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指着某个被特殊容器压制着的咒灵，看向夏油杰。 摊主是个戴着独眼面具的中年男人，他打量着两位披着斗篷的年轻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新人啊。”他比划了一个手势，“那我给你们打个折，这可是一级咒灵怨面，再附赠一个三级咒灵影虫，算下来就这个数。”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价格比他们拔除一级咒灵的报酬要高多了：“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吗？” 摊主的笑容瞬间僵硬。 夏油杰站在五条悟身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个黑市显然不是新手该来的地方。 摊主干笑两声，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那您开个价？” 五条悟正要开口，一个沉稳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这个咒灵最多值你刚才报价的一半。” 两人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留着一撮小胡子，与这个混乱的黑市有点格格不入。 男人微微颔首，目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扫过：“两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建议你们多看看再决定。” 夏油杰敏锐地注意到，当这个男人出现时，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都悄然移开了。 “多谢提醒。”夏油杰礼貌地回应，他不动声色地将五条悟护在身后。 “你是谁？”五条悟挑眉打量着来人，“是因为你在这里很强吗？他们都不看你。” 男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五条悟直白的语气：“要跟我走吗？我在这里也有一间店铺，或许能帮到你们。” “哈。”五条悟有些疑惑，“像你们这些人，都喜欢自说自话吗？” “抱歉，是我失礼了。”男人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我叫孔时雨。我并不强大，他们也并不是怕我，只是我的信息网比较发达，仅此而已。” 孔时雨的目光再次扫过五条悟：“特别是像二位这样特别的客人，我总是很乐意提供帮助。” “你什么意思？” 孔时雨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向前走去：“这里不适合说话。” 五条悟与夏油杰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夏油杰谨慎地看着四周，直到在不经意间瞥到一张悬赏。 悬赏：1亿。 而悬赏对象的名字，赫然是五条悟。 夏油杰猛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这个变故引得五条悟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是这个啊。”五条悟甚至还带着点得意的意味，“老子的悬赏金高吧。” 但夏油杰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猛地转头看向孔时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陷阱吗？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拉住五条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然而当他看向前方时，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九十九由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阴影中，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这是针对悟的围剿？ 夏油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垢魂瞬间显现，隔在了他们之间，空气中弥漫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怎么了？“孔时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疑惑地转过头。 不远处的九十九由基也缓步走近，她的目光在夏油杰紧绷的侧脸和蓄势待发的咒灵之间转了转，最终落在那张悬赏令上，忽然明白了什么。 “等等。”她抬起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我想这里有些误会。” “误会？”夏油杰的声音冷冰冰的，“在这个地方，恰好在悬赏前，你们觉得这是误会？” “应该是误会吧，杰。”五条悟伸手轻轻按在夏油杰紧绷的手臂上，“这个悬赏很旧了，是很久之前的吧，老子出生时就有这个了吧。” 夏油杰呆在原地，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个信息：“啊？”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本来就要找孔时雨先生。”九十九由基无奈道，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孔时雨。 “至于这张悬赏令。”她轻轻摇头，“它在这里已经贴了十几年了，而且不止有这一张。” 夏油杰怔怔地看着那张略显发黄的悬赏令，这才注意到纸张边缘确实已经卷曲。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垢魂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五条悟的手依然稳稳地扶着他的手臂，这一刻，夏油杰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咒术界，五条悟从出生起就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 “没事啦没事啦，杰。”五条悟安抚道，“老子很强的，你看老子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没有再关注两人的小举动，九十九由基转向孔时雨：“要找你真的很难。”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把六眼带过来。”孔时雨苦笑着看向正在好奇打量四周的五条悟，“刚才看到他的时候，我差点以为看错了。” “我们的伪装很失败吗？”五条悟扯了扯身上的斗篷，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不算失败吧，就是很突兀，九十九小姐总是坑别人也坑自己。”孔时雨指了指三人的装束，点燃一支烟，“而且，有些人即使披着再普通的斗篷，也掩盖不住身上的气势。” “喂喂，什么意思？”九十九由基不服气地说。 “没什么。”孔时雨带着三人走进一间小屋里，“请坐。” 在普通卖家只有一个小摊的时候，他已经在黑市拥有了一个小屋。 作为一个在咒术界灰色地带摸爬滚打多年的情报商人，他敏锐地看向坐下的九十九由基：“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呢？” “禅院家的那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九十九由基开门见山，“可以向你买这个情报吗？” 禅院？ 五条悟和夏油杰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耳朵竖起，仔细听这两人的对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哈哈，是你想知道这些情报，还是总监会想知道这个情报？”孔时雨低笑，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很少为总监会干活，你是知道的。” “可以。”孔时雨掐灭烟蒂，“不过他现在不叫禅院了，他入赘了，跟他的妻子姓，现在他姓伏黑。” “入赘？”九十九由基瞬间明白过来，“他……” “他会不会复出，老实说，我不清楚。至少之前那次，他看起来是要打定主意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个情报，就当作是附赠的吧。” 九十九由基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坐在一边沉思。 五条悟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你们说的是谁？” “禅院甚尔，一个赏金猎人。”孔时雨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位一直沉默的访客。 “不认识。” “没关系。”孔时雨问，“那么你们有没有想买什么呢？” 五条悟将兜帽随意一撇，露出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和一头显眼的白发：“老子想要一个咒具。” “咒具？” “对，要很强的咒具，最好是特级咒具。” “是你要用？”孔时雨的目光在五条悟身上打量。 “是他要用。”五条悟指向夏油杰。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会这么说，微微一怔。 “很巧。”孔时雨点头，“我这边确实有一个很不错的咒具，但是已经有主人了，不过我可以问一下。” “在谁手上？” “就是我们刚刚谈论的人，伏黑甚尔。” 第36章 第 36 章 五条悟走出那间小屋时，到底不情不愿地戴上了帽兜。即使他嘴里不停嘟囔着好闷，好丑之类的话，但夏油杰一想起那张天价悬赏，还是强硬地替他戴上了。 “别动。”夏油杰稳稳按住了五条悟蠢蠢欲动的手，仔细地将兜帽边缘理顺，确保那头显眼的白发和那双眼睛都被妥帖地遮掩在阴影之下。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悟因为不满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和那双在阴影下依然明亮的六眼。 “杰，好麻烦。”五条悟拖长了尾音抱怨，像只被强行套上伊丽莎白圈的猫。 “安全第一，悟。”夏油杰的语气缓和下来，又把帽檐整理得更低了些，少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指尖，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五条悟显然没忘记正事：“所以绕了一圈，咒具的事情还是没着落嘛。” 就在不久前，在那间小屋里，当孔时雨说出伏黑甚尔这个名字后，五条悟立刻追问了咒具的详情。 “特级咒具游云。”孔时雨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是一对特级三节棍，将持有者的□□力量指数级放大，挥动时咒力随物理冲击爆发，甚至不依赖咒力或术式驱动。” 他话锋一转：“它现在的主人，就是伏黑甚尔。” “需要我帮你们牵线吗？”孔时雨最后问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伏黑甚尔早已脱离了咒术界，现在是个纯粹的术师杀手。只要价钱合适，他什么活都接，但相应地，要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以说，只要钱到位了，不仅对你还是对那个伏黑甚尔都可以起到效果吧？” 孔时雨微微一笑，这个笑容让他精明的脸上多了几分真实感：“对我来说，是这样。对于禅……伏黑来说可就不知道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属币，正要递给五条悟，就被九十九由基半路截胡。 “等等，这应该是我的职责才对吧。”九十九由基抱怨着，指尖把玩着那枚金属币。 “毕竟等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九十九小姐主动拿出来，我还以为你在等我代劳呢。”孔时雨看向两人，“我会通过九十九小姐，或者其他安全途径联系你们，你们也可以来找我，这一枚就给你们了。” 五条悟从九十九由基手中拿过金属币，先前在九十九由基手中只是匆匆一瞥，现在放在自己掌心，正好能看到它的正面雕刻着一条盘绕的蛇。 “结果就只是让我们干等着。”五条悟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语气满是不耐烦，“效率真低，既然知道咒具在谁手上，直接找过去不就行了？” 夏油杰的目光扫过周围熙攘的黑市人群，低声道：“悟指的是什么呢？”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直接和本人商量吧。” “直接抢吗？” “杰！老子可没有这么说。”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收到的讯息：“看，这不是很容易就找到消息嘛。” 讯息中详细列出了伏黑甚尔改名前的资料，原名禅院甚尔，因没有咒力遭家族歧视，脱离禅院家。 “天与咒缚。”五条悟将手机递到夏油杰面前，“怪不得会拥有游云。” “那从他手里拿到游云可真是有点困难呢。” “你们还在这里啊。”九十九由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担心你们会先走一步呢。” 她打量着两人的表情：“关于伏黑甚尔，我还是要再多说一句，他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危险，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夏油杰反问：“所以你为什么要问他的消息呢？” “真是敏锐。”九十九由基忍不住轻笑，“等你们成为特级我就会告诉你们的，所以现在不要想啦。” 三人并肩走出黑市，街道上只剩下零星的路灯散发着光。 九十九由基在路口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两人：“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明天一早的飞机，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她看向五条悟，语气难得严肃：“记住，在彻底掌握反转术式之前，不要贸然去找伏黑甚尔。” 五条悟则是不满地啧了一声，但出奇地没有反驳。 九十九由基这才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那么，祝你们好运，早日成为特级，加入我的计划。” 目送她消失在街角，五条悟立刻伸了个懒腰：“所以，接下来怎么办？真的要等那个中介的消息？” 夏油杰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几乎不需要言语，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没错！”五条悟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兴致勃勃地重新回到黑市，“走，老子带你捡漏去！” 重新踏入黑市，斗篷下的六眼快速扫荡过摆在地上的小摊，常人无法感知的信息涌入他的视野。 “左边那个摊位。”五条悟压低声音，凑近夏油杰耳边，“那串念珠看起来不错呢。” 夏油杰闻言望去，果然在一堆杂货中看到一串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念珠。 摊主见他们停下，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随便看，都是老物件。” “这个怎么卖？”夏油杰拿起念珠，入手是微凉的木质触感。 “眼光不错嘛。”摊主瞥了他一眼，报出一个数字，“这里面可是有一只一级咒灵的胎盘，好好温养的话，作为式神可是很不错的。” 夏油杰面色不变，直接将价格砍了一半：“这里面的咒灵这么虚弱，能不能成功唤醒都是个问题，不值这个价。” “你砍价也太狠了。”摊主瞪大了眼睛，让了一步，“我给你退一步，我真的亏了。” 夏油杰面色不变，将念珠放回原处，作势欲走。 “等等等等！”摊主连忙叫住他，“真的不能再低了！” 夏油杰停下脚步，回头给出最终报价：“就这个数，行就行，不行我们就去看看别的。” 摊主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又瞄了一眼他身后那个戴着斗篷的同伴，最终无奈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拿走吧，就当交个朋友。” 夏油杰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利落地付了钱，将念珠收好。整个砍价过程行云流水，看得旁边的五条悟目瞪口呆。 初战告捷，五条悟显得比夏油杰还要兴奋，他凑过来，整个人和夏油杰贴在一起，声音里满是惊叹：“杰，你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老子从来不知道砍价还能这样！” 夏油杰被他夸张的反应逗得有些想笑：“只是基本的市场交易而已，悟。多看，多比较，别被卖家唬住。” “不管，反正杰超厉害的！”五条悟此刻看夏油杰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什么神奇的生物，他立刻燃起了极大的购物热情，几乎拉着夏油杰逛遍了沿途的每一个摊位，看到什么有趣的都要停下来研究一番。 在逛了大半个市场后，两人走向一个角落，这里格外冷清，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的老头，正闭着眼靠在躺椅上。 与其他摊位不同，他面前摆着的不是常见的咒物或材料，而是一些工具和几件半成品的金属物件。 “你卖的是什么？”五条悟好奇地蹲下来，打量着那些工具。 老头眼睛都没睁开，慢悠悠地答道：“我卖的不是东西，是手艺。” “手艺？” 老头懒洋洋地应着：“就是将现成的咒具，修改成主人更喜欢的样子。比如刻个字，加个花纹，或者稍微改变一下形状什么的，让它更合手，更顺眼。” 这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披着宽大黑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蹲在自己摊位前，动作明显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古怪：“……你们这是什么装扮？” 五条悟没理会他的疑问，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老头的话吸引了，他立刻抬起手腕，露出那枚白色的咒具手镯，兴致勃勃地问：“老头，那你能在上面刻字吗？” “当然能。”老头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那手镯的材质，“这可是好东西啊，刻字没问题，想刻什么？” 五条悟闻言，立刻兴奋地扭头看向夏油杰：“杰！我们刻字吧，就在这对手镯上！”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黑色的同款手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规划起来：“老子的手镯上刻着五……唔。” 夏油杰上手捂住他的嘴，警惕地瞥向老头。 “没关系啦，杰。”五条悟掰开夏油杰的手，“就算说出来也没有关系，老子已经不是小鬼了。” 夏油杰无奈：“那你还是小声点。” “要不老子的手镯上刻悟，你的手镯上刻杰，这样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了。”五条悟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或者刻我们的名字缩写？不行，还是全名比较好。老头，能刻得好看一点吗？要那种很帅气很独特的字体，白色的手镯上刻Gojo Satoru，黑色的刻Geto Suguru。” 看着五条悟已经开始和老头讨论起字体和刻字位置，夏油杰站在他身后，兜帽下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好。”他轻声应道，向前一步，也蹲在了摊位前，“那就刻吧。” 第37章 第 37 章 摊位后的老人手里雕刻的动作不停，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五条悟身上。 “没有想到五条家的神子也会来这种小地方。” “老头，你这话可不对，能淘到好东西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小地方。” 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回手中的咒具和刻刀上：“年纪不大，眼光倒是不差。” 刻刀与手镯细微的摩擦声在三人之间回荡，他的手法娴熟得令人惊叹。 过了一会儿，老头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姓田中，在这一片混口饭吃，小子，你们今天能来这里，也算是有缘。所以这对镯子，今天你们是拿不走了。” “嗯？”五条悟挑眉，“为什么？刚刚还说有缘，现在就不让我们拿走？有缘是这个意思吗？” “急什么？”田中不慌不忙地放下刻刀，拿起旁边一块柔软的麂皮，细细擦拭着刚刚雕刻好的手镯，“原本这镯子，就算刻上名字，谁拿着也都能用。但我看你们有缘，赠送你们一个功能，让手镯认主。” “认主？”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问道，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嗯。”田中将擦拭干净的镯子举到眼前，“从此以后，这世上能使用这对镯子共享咒力的，只有你们两个人，怎么样，要不要等？” “独一无二的手镯呦。” 五条悟几乎是立刻回答：“当然要等！”他转头看向夏油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杰，听见了吗？独一无二的手镯！”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他当然明白独一无二对悟意味着什么，在悟纯粹的世界观里，唯一代表着绝对的不可替代。 “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夏油杰转向田中，语气温和却坚定，“我们当然愿意等。” 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田中嘿嘿一笑，神秘地眨了眨眼：“这个嘛，就当是投资未来了。我看人很准的，你们两个小子。”他压低声音，“以后肯定会搞出大动静。到时候记得多关照老头子的生意啊！” 说着，他忽然从摊位底下摸出一个小酒壶，美美地抿了一口：“要不要也来点？这可是好东西！” 两人同时摇头拒绝，田中遗憾地咂咂嘴：“过几日再来吧，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这对独一无二的镯子了。”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离开，突然夏油杰停下脚步，五条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一对耳钉。 “刚刚都没有看到呢。”五条悟说，“喜欢的话就买吧，杰。” 这款耳钉和夏油杰带着的耳钉最大的不同就是上面闪烁着黑色的宝石，在某种程度上，让夏油杰联想到了五条悟。 先前五条悟对夏油杰手腕上那试图取代他位置的手镯表现出明显的不满，面对这对耳钉，他似乎并未察觉到夏油杰内心深处那份隐秘的情感，所以并不介意。 尽管本人没有察觉，但是夏油杰莫名就是有点心虚。 “两位眼光真好。”摊主看着两人，介绍道，“这对耳钉是分开的，两个人戴上以后，就能互相沟通。” 夏油杰对于这个略显鸡肋的功能没话讲，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手机，但是他也不是冲着功能来的，他只是单纯地被那闪烁的宝石所吸引。 “杰，老子没有耳洞呢。”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你不用打耳洞。” 五条悟的理解显然跑偏了，他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悦：“那老子没有耳洞的话，杰想和谁戴！” “不是啦，我就是自己戴。”夏油杰有些无奈。 “不行不行，杰这样算什么。”五条悟不满地嘟囔着。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虽然没有发现自己对于耳钉那份爱屋及乌的喜爱，却依旧升起了如此强烈的反对意见。 他看着五条悟那张写满了不高兴的脸，心头觉得好笑，但他也有点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五条悟会不会真的发现自己想买这个耳钉的真实目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揽住五条悟的肩膀：“好了，好了，那就不买了吧。” 五条悟这才勉强收敛了不满，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夏油杰继续往前走。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眼看就要彻底离开黑市，五条悟却突然停下脚步，语气认真起来：“老子有点事情，杰等老子一下。” 还没等夏油杰问出口，五条悟便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夏油杰站在门口，随意地扫过四周，随着他们捡漏的东西越来越多，大包小包地拎在手里，一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也逐渐变得贪婪而不善。 看见夏油杰半天没有动静，在暗地里的人也焦虑起来。 “杰！”好一会，五条悟才走出来，他脸上带着兴奋，快步走到夏油杰身边。 “悟。”夏油杰示意他看向四周，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并未因为五条悟的出现而完全消散。 “老子知道啦。”五条悟凑近夏油杰的耳边，“老子刚刚回去的时候，看到田中和一个人讲话。” 田中之所以主动开口提出要帮助他们让手镯认主，并非出于善意，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和一个团伙勾结。 说是勾结也不对，只是因为他年轻时是二级咒术师，对于强大或弱小的人很敏锐，现在他老了，在黑市支个小摊，这个团伙就威胁他，让他悄悄将那些看起来弱小，容易下手的目标告诉他们，这样等别人出黑市以后，这个团伙就出来打劫。 “我们是弱者？”夏油杰不确定地说。 “他把我们当枪使，你说，等我们把这些人打败以后，他们的归宿是什么？” “监狱。”夏油杰开口。 真是个自作聪明的老头。 “没错，不过这点小事，倒是可以帮忙啦。” 两人走出黑市，默契地拐进一个小巷里，他们原本是想离人群远一点，再处理掉身后的尾巴，没想到这条巷子越走越深，最后直接走进一个死胡同。 五条悟率先停下脚步，看着堵得严严实实的墙壁，转过身：“还要继续跟着吗？” 话音刚落，暗地里的那些眼睛终于亮出了他们的真面目，大约七八个人，个个面露凶光，彻底堵死了退路。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看着两位身着黑斗篷的肥羊，威胁道：“识相点，你们只要把刚刚在黑市买的东西都留下，再掏出点东西孝敬兄弟们，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些声响，“不然，黑灯瞎火的，磕着碰着可就不好看了。” 五条悟偏头看向身旁的夏油杰，语气里充满了新奇：“哇哦，杰，你听到了吗？经典的打劫台词诶，这年头还有人说这种话啊。” “这应该是悟第一次听见吧。”夏油杰回忆，“我倒是以前被被不长眼的高年级混混勒索过呢。” “诶，真的吗？”五条悟的兴趣立刻被勾起来了，完全无视了面前脸色越来越黑的劫匪们，笑嘻嘻地猜测，“因为杰看起来就是那种模范好学生的样子吗？乖乖牌优等生，所以才容易被盯上？” “哈哈，算是吧。” “喂，你们两个混蛋，是聋了还是疯了？”壮汉被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他掏出手枪，由咒力凝聚的子弹瞬间发射，“老子再说最后一遍，把钱和东西留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五条悟微微歪头，躲开这一发子弹，依旧好奇地追问：“那杰是怎么应付的呢？” 夏油杰看着壮汉的举动，浑身的气压低下来，抬手解开了斗篷，在劫匪们因为他的动作而略微愣神的刹那，他手臂猛地一扬，黑色斗篷精准地朝着那伙劫匪兜头罩去：“就是这样。” 就在斗篷飞出的那一刻，地面上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几根藤蔓破土而出，带着尖锐的倒刺，朝着劫匪们袭去。 小蔓行动迅速，瞬间便将好几个劫匪的四肢牢牢束缚。 五条悟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吸引力爆发出来，被斗篷蒙住头和被小蔓缠住的劫匪们，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们猛地拉起，不由自主地撞向的墙壁。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和骨骼错位的脆响，被「苍」命中的劫匪瘫软在墙根下，瞬间失去了意识。 为首的壮汉反应稍快，在斗篷来的瞬间下意识地偏头躲闪，避开了斗篷，但迎接他的是小蔓的一鞭，藤蔓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他的四肢上，皮肉瞬间绽开，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他踉跄后退的瞬间，五条悟也随手拿下斗篷，常年在黑市悬赏霸榜的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你是……”恐惧瞬间围拢了还站着的人，之前他们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回答他的是鬼蝠鲼，它悄无声息地悬浮在这伙人身后，阴影几乎笼罩了半个巷道，它猛地俯冲而下，宽大的羽翼精准地拍向剩余那几个吓傻了的劫匪。 “啪！” 剩下的几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拍晕在地，叠罗汉般瘫成一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伙人，此刻已经全军覆没，横七竖八地倒在肮脏的巷子里，只剩下那个壮汉还僵立在原地。 五条悟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那壮汉面前，打量着他恐惧到扭曲的表情。 五条悟歪着头问道：“你们这个团队，还剩下多少人？” “除……除去我们几个，大哥他们还在据点里。”壮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我可以带你们去，求你们饶我一命！” “你这条命。”五条悟俯下身，故意吓唬，“有什么值得留下的价值吗？” 壮汉吓得魂飞魄散，张着嘴，牙齿咯咯地打颤：“我们，我们打劫了很多人，我们有很多的好东西，到时候都给你们。” 五条悟直起身，摸了摸下巴，转头对夏油杰说：“杰，看来我们得好事做到底了。” 夏油杰晃了晃手机：“我已经通知夜蛾老师，会有人过来的。” 他们原本就没有想要这伙人的性命，只是想打听打听有没有漏网之鱼。 “那你赶紧带路吧。”五条悟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瘫软在地的壮汉。 看着壮汉连滚带爬地在前面带路，五条悟凑到夏油杰耳边：“杰，我们这样算不算黑吃黑？” “顶多算是替天行道。” 第38章 第 38 章 一间破旧的仓库灯火通明，与周围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仓库内弥漫着浓烈的烟酒气味，和一群熙熙攘攘的人。 “哈哈哈哈，老大你没看见，那个家伙求饶的样子，鼻涕眼泪都下来了，真是笑死我了。”一个瘦高个男人坐在一个木箱上，手里挥舞着一个酒瓶。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仓库里回荡，引来一阵哄笑。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叼着烟，一脚踩在木箱上，得意地清点着今天的战利品：“田中那老家伙的情报真不错，都是些又弱又有钱的，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报复，看来那些咒术师不过如此嘛。” “就是啊，老大，早知道咱们就早点干这一行了。” “不说那些了，来来来喝酒。” 仓库里的人们纷纷响应，举着酒瓶互相碰杯，嘴里扯着些浑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狂欢的气氛。 “对了，老五那家伙带着一伙人怎么还没有回来？”有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醉眼朦胧地问。 “听说有两个披着斗篷的新人买了一大堆东西，老五已经去那边了。” “他不是抢完东西跑哪里潇洒了吧，新人可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时，整个仓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堆积在墙角的货物纷纷倒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顶棚也发出了巨大的撕裂声。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仓库的屋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掀飞，钢筋和铁皮四散飞溅，月光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仓库内每一张呆滞的脸。 漫天飞舞的灰尘中，两个身影缓缓降落，悬浮在仓库上空。 高个子随手将掀飞的屋顶扔到一旁，发出一阵巨响。 “晚上好。”五条悟拉长语调，露出嚣张的笑容，“听说你们在开庆功宴？” 夏油杰在他身侧，扫视着下方乱作一团的人群：“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仓库里的劫匪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头顶的夜空，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 突然，一个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寂静。 先前的壮汉泪流满面，被夏油杰提溜着领子，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蹬踏着，发出绝望的哀嚎：“大哥大哥，救救我。” 老大眯着眼，终于看清了夏油杰手里的人影：“老五？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慢慢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怒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 “我们？”五条悟歪头想了想，“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 “老大，你们小心啊，他是五……”老五还想通风报信，夏油杰直接放开手，将手里的人朝下方扔过去。 “啊啊啊啊啊！” 老五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带着凄厉的惨叫声，精准地朝一个小弟落去，那小弟猝不及防，被从天而降的老五砸个正着，顿时头晕眼花，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兄弟情深啊。”五条悟笑嘻嘻道，“这么高的距离都愿意当肉垫。” 老大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五和昏迷的小弟，怒火中烧，他猛地从木箱上跳下来，指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你们这两个混蛋，竟然敢来这里撒野！兄弟们，给我上，宰了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仓库内外顿时涌出二十多名诅咒师，然而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五条悟和夏油杰悬浮在半空中，普通武器根本够不着。 “啧，会飞了不起吗？”瘦高个冷笑一声，双手猛然按在地面。 地面的影子活了过来，瞬间向空中蔓延，试图缠绕住两人的脚踝，将他们往地面上拉。 这些影子在离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便被虹龙一甩尾，瞬间打散， 与此同时，另一个诅咒师在木箱里翻找半天，掏出几枚符咒。 他口中念念有词，将符咒抛向空中，符咒在空中化作火球，朝着两人的面门袭来。 五条悟伸出手，火球与「苍」碰撞的瞬间，便被吞噬瞬间熄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一个胖墩墩的劫匪挤上前，深吸一口气，绿色的毒雾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夏油杰微微皱眉，虹龙长尾一甩，带起的强风瞬间将毒雾吹散，反而熏晕几个下面的劫匪。 老大捂住口鼻，猛然拍着胖墩墩的脑袋，怒吼道：“我是不让你非必要时刻不要用这个吗？” “老大，这不是很必要吗？他们都飞在天上，我们够不着啊！” 垢魂的黑影已经将三个诅咒师全部笼罩，凄厉的惨叫声中，三人很快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战况呈现一边倒的态势，诅咒师们虽然人数众多，术式也五花八门，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大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短刀上画下一个诡异的符文：“这是你们逼我的！” 随着他的嘶吼，短刀上的符文亮起刺眼的光，仓库周围的阴影开始蠕动，无数蝇头从黑暗中涌现，它们密密麻麻地朝两人涌来。 五条悟眼睛一亮：“虽然很低级，但是老子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是这群人里的老大了。” 他悬浮在半空中，双手随意地挥动，一发「苍」瞬间清空一大片区域。 小木的根系在地下穿梭，将蝇头一个个拖入地底，瞬间将其吞噬。 短短几分钟，召唤出的几十只咒灵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仓库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劫匪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老大看着空荡荡的仓库，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同伴，以及那两个依旧悬浮在空中，毫发无损的身影，眼中充满了绝望。 “你们到底是谁！”老大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五条悟缓缓降落到他面前，苍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重复着他的问题：“老子是谁？” “五……五条悟。”老大喃喃地看着这张脸，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五条悟没有看已经失去斗志的家伙，转而拉着夏油杰走向堆放着被抢劫东西的木箱前。 “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吧。”五条悟随手拿起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在手中把玩片刻后又兴致缺缺地放下，“然后把有价值的挑出来拿走吧。” “这不好吧，这些应该算是赃物。” “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们现在不是在黑吃黑吗？” 老大转过头，你们刚刚不是还说在替天行道吗？ “看什么？”五条悟捕捉到这个视线，把手放在脖子前一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吧。” “是……是！”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兴致勃勃翻找战利品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他也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木箱中的物品，毕竟悟说得对，他们现在确实算是黑吃黑。 “悟其实是想为田中先生讨个公道吧？”夏油杰一边查看物品，一边轻声说，“不然在我通知夜蛾老师的时候，你就会甩手不干了。” 五条悟靠在夏油杰的肩膀上：“所以拿一点报酬啦。” 两人原本只打算挑几件最有价值的咒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这个团伙确实搜刮了不少好东西，不知不觉间，他们看中的物品越堆越多。 “等等。”夏油杰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地上堆积的咒具，“我们是不是拿得太多了？” 五条悟眨眨眼，理直气壮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嘛。” 话虽如此，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默契地把几件不太重要的物品塞回了木箱。 夏油杰轻咳一声：“确实不能太贪心。” “不得了。”五条悟笑嘻嘻地总结，“免费的东西真是越拿越上瘾。” 他们将地上的咒具放进藏纳囊，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车辆停靠的声音，显然是夜蛾正道安排的人到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五条同学，夏油同学！” 两人闻声望去，正好在走过来的人群中看见小高川，他奋力地挥手，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 “怎么是你？” “我正好完成一个任务，接到了消息，顺便来接你们。” “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工作吗？” “社畜就是这样子的。”小高川苦笑道，但是很快打起精神，“比不上两位呢，祝贺你们获得了比赛的胜利，而且在胜利当天还缴获一个诅咒师组织。” 五条悟则得意地扬起下巴：“这种小角色，几分钟就搞定了。” 小高川看着满地狼藉和那些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劫匪，明智地没有多问。 他示意身后的工作人员开始清点现场，然后对两位少年说：“我送你们回高专吧，夜蛾老师很担心你们。” 回程的车上，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排坐在后座。在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以后，就算是最强组合也会累。 车辆平稳行驶在夜色中，五条悟的脑袋不知不觉靠在了夏油杰肩上，白色的发丝蹭着对方的脸颊。夏油杰先是微微一僵，随后放松下来，任由对方的重量倚靠着自己，不久后也闭上了眼睛。 小高川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两位年轻的天才，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虽然是新一代里的最强，但是其实还算是小孩呢，对后座的两个少年来说，是时候该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第 38 章 第39章 第 39 章 天边泛着微光，当看见小高川驾驶着轿车缓缓驶入视野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夜蛾正道终于松了口气。 车门打开，五条悟率先钻了出来，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随意地将墨镜推到额头上，露出带着倦意的眼睛。跟在他身后的夏油杰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向来整齐的丸子头有些凌乱地披下，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哟，夜蛾老师。”五条悟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么早就来门口迎接我们啊？真是感动。” 夜蛾正道看着这两个彻夜未归的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出门居然还顺手决解了一个诅咒师团体。” 就在几小时前，接到夏油杰电话时他也很震惊，没想到他以为的只是出去玩的两人居然不声不响地端掉了一个盘踞在黑市周边的诅咒师组织。 而且根据后续传来的情报显示，这个团伙中居然有多名在逃的通缉犯。 五条悟得意地扬起下巴：“没办法，谁让他们非要往我们枪口上撞呢。”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个意外。” “赶紧去休息吧。”夜蛾正道摆了摆手，“具体的事情等你们睡醒再说。” 五条悟和夏油杰点点头，并肩朝着宿舍楼走去。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身影在朦胧的阳光中靠得很近，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并肩而行。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等到五条悟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手臂，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手机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再次暗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夏油杰的怀里，而对方正环抱着他，呼吸平稳，白发与黑发交织在一起，有些显眼。 “杰，杰，几点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臂胡乱挥动着。 夏油杰眯着眼看向窗外，他的声音同样沙哑：“看样子已经是傍晚了。” “真能睡啊。”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抬眼望去，只见家入硝子倚靠在门框上，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穿着白大褂，显然刚从医务室过来。 “硝子？”夏油杰有些意外，“这里可是男生寝室。” 家入硝子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这个点也没什么人。” 她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道：“一个晚上不在，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真不愧是你们。” 五条悟终于摸到了手机，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快七点了，老子感觉有点饿。”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硝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啦。”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夜蛾老师让我来看看你们醒了没有。他说如果你们醒了，吃好饭后就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挥挥手：“消息我带到了，就先走喽。” 夏油杰晃了晃一旁又把脸埋在被子里的五条悟：“快点起床吧，不然等会时间倒不过来了。” 五条悟翻个身，把脸埋在夏油杰腰间，他顿了一会，头向上摩擦了几下。 “干什么啊，悟。” “杰，之前老子靠在你身上说你很硬，老子很抱歉。” “啊？”夏油杰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老子没有靠到杰柔软的地方。”五条悟抬起脸，认真地说：“杰的胸肌练得真的很不错，胸好大……呜哇！”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耳根却泛着可疑的红晕：“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五条悟揉着被敲痛的脑袋，委屈地撇嘴：“明明是事实嘛。”他说着还要伸手去摸，被夏油杰一把拍开。 两人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被窝里坐起。五条悟抓了抓凌乱的白发，忽然指着夏油杰身上的睡衣：“杰，你穿的好像是老子的。” 夏油杰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身上这件睡衣确实有点大，领口滑落露出部分肩膀，他无奈地看向五条悟：“你穿的是我的。” 回到宿舍以后，两人草草冲了个澡，困得连衣服都没看清就随手穿上了。他们在银座买的这套睡衣几乎一模一样，难怪会搞混。 “怪不得总觉得有点紧。”五条悟扯了扯领口，抱怨道，“杰的衣服对老子来说太小了。” “你之前怎么不说？” “太困了嘛。”五条理直气壮地回答，已经开始解扣子，“换回来吧。” 等他们收拾妥当走出宿舍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走廊里点着暖黄的灯，远处传来训练场上学生们练习的声音。 食堂里人不多，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已经用过晚餐，见到他们进来，几个正在吃饭的学长学姐立刻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着。 “那就是五条和夏油……” “听说他们昨晚单独端掉了一个诅咒师团伙。” “姐妹校交流赛的时候也是，简直强得不像话，这还是我们学弟吗？” 五条悟仿佛没听到这些议论，径直走向打饭窗口：“饿死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夏油杰跟在他身后，对几个高年级生礼貌地点点头，自从姐妹校交流赛获胜后，他们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又提升了不少。 五条悟显然是饿坏了，平日里总喜欢在吃饭时喋喋不休，今天却一言不发，专注地埋头用餐。 他吃饭的样子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急切，却又保持着优雅，这样的矛盾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看来悟是真的饿坏了。”夏油杰忍不住笑，将自己的味噌汤推过去一些。 “真的很饿嘛。”五条悟咽下口中的食物，终于有空说话，“从昨晚吃完烤肉到现在，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苍蓝的眼睛一亮：“对了，那家甜品店的新品确实不错，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超好吃！下次带你去尝尝。” 夏油杰点点头，舀了一勺汤：“希望下次不会又遇到咒灵什么的。” “诶，杰也太扫兴了！” 吃完饭后，两人朝着夜蛾正道的办公室走去，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五条悟突然开口：“说起来，夜蛾老师会说什么呢？” “不会问我们那些咒具去哪里了吧？” “反正不是我们拿的啦。”五条悟压低声音，狡黠道。 走到办公室门前，夏油杰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夜蛾正道低沉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夜蛾正道坐在办公桌后，他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们来谈谈凌晨的事。”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根据窗的后续报告，你们昨晚解决的诅咒师团体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他抬起眼，目光严肃地扫过两个学生：“其中有三个一级通缉犯，你们应该等支援的。”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靠在椅背上：“一级？完全没感觉，他们都很弱呢。等支援来的话真的很，夜蛾老师你也知道的，我们很强。” “悟说得对。”夏油杰说，“这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以内，我们可以解决。” 夜蛾正道的表情略微松动，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作为老师，他既为学生们的安全担忧，又为他们展现出的实力和责任感到骄傲，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有能力处理。”夜蛾正道揉了揉眉心，“但也要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作为你们的老师，我有责任提醒你们。” 五条悟歪着头：“但是老师，如果按照规矩来的话，很多事就来不及了哦？”他的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夏油杰轻轻碰了碰五条悟的手臂，示意他适可而止，然后转向夜蛾正道：“我们明白了，下次会注意的。” 他的语气诚恳，但夜蛾正道能听出其中的保留。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让他头疼也让他自豪的学生，最终只是摆了摆手：“去吧，记得写份任务报告，明天交上来。”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五条悟夸张地舒了口气：“总算结束啦，夜蛾老师越来越啰嗦了，明明我们立了大功耶！” 夏油杰说：“夜蛾老师总要表个态嘛。规则的存在也有它的道理，如果每个人都凭自己的判断行事，秩序就不复存在了。” “又是正论吗？”五条悟捂住耳朵，“不过话说回来，他根本没提咒具的事呢。” 他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拉住夏油杰的手腕就往宿舍方向走：“赶紧回去看看我们都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回到宿舍，五条悟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讲藏纳囊里的东西全抖出来。 “看这个！”五条悟兴奋地掏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铃铛，轻轻一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以它为中心，周围空气似乎微微扭曲，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摇动的时候可以制造一个隔音结界，超实用的！” 在仓库里拿东西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些很有用，粗略判断了它们的价值，现在两人才真正开始探索这些咒具的作用。 夏油杰坐在他对面，拿起一把匕首，刀刃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残留的诅咒气息。 “这些咒具都沾染了不少鲜血呢。”夏油杰轻声说。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耸肩：“现在它们是我们的了。与其让它们落在那些垃圾手里继续作恶，不如让我们拿来做好事，对吧？物尽其用嘛。” 这句话让夏油杰微微一怔。他看向五条悟，对方正专注地摆弄着一个咒具，白皙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 他突然意识到，悟看似随性的行事风格背后，其实有着自己独特的原则和底线。 “你说得对。“夏油杰轻声应和，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黑吃黑得到的好东西真是不少。”五条悟抬头道，“杰，你想不想搞一个组织呢？” 夏油杰的动作顿住，他抬起头，看向五条悟，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悟这么说是有主意了吗？” “就是想想而已。”五条悟笑了笑，随手抛起着那个无声铃铛，“就像《名侦探O南》里的黑衣组织一样，神秘又强大，把总监会那些烂橘子搞得焦头烂额！”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们可以设计酷炫的代号，在暗处行动。” “如果悟想做的话。”夏油杰轻声打断了他的畅想，语气平静却坚定，“可以哟，我会帮你。”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开玩笑的啦！” 他摆摆手，像是要挥散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就我们两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夏油杰没有错过悟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些看似随口的玩笑，往往藏着最真实的想法。 “嗯。”夏油杰没有戳破，只是轻轻点头，继续整理着地上的咒具。他将功能相近的归类放在一起，动作细致而专注。 五条悟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凑过来，把下巴搁在夏油杰肩上：“杰真是的，做什么都这么认真。” 因为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忙碌，五条悟已经很久没有投喂夏油杰荞麦面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突然很想知道，夏油杰的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杰，吃荞麦面吗？”五条悟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试探性的期待。 “不吃。”夏油杰闭着眼，“很饱啦。” 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食堂早就关门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知道五条悟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睡不着。”五条悟抱怨道，脑袋在夏油杰肩上蹭了蹭，“刚刚才睡醒。” “我也是。”夏油杰微微侧头看向肩上的那颗白毛脑袋。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数量。 一时间，宿舍里陷入了沉默。 五条悟突然站起身：“好无聊啊杰，我们出去走走吧？” 夏油杰看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这个时间？” “反正也睡不着嘛！”五条悟已经蹦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立刻涌入室内，带来一丝凉意。 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跟着坐了起来。他太熟悉五条悟这种突发奇想的性子了，也知道拒绝多半是无效的。 五条悟率先翻出窗户，轻盈地落在窗外的树枝上，然后回头向夏油杰伸出手。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夏油杰握住那只手，借力跃出窗外。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树上，五条悟忽然轻笑一声，打破沉默：“杰，如果真的要组建组织，你想叫什么代号？” 夏油杰微微挑眉，思考片刻：“六眼怎么样？” “太直白了吧！”五条悟夸张地抱怨道，眼睛却亮晶晶的。 两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反正闹钟响起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又睡醒了。 “冥冥学姐约了我们几点见面？”夏油杰揉着额角坐起身，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肩头。 “九点吧好像。”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爬下床，“她说要谈谈合作的具体细节。” 等他们收拾妥当来到走到楼下时，冥冥已经等在那里了。 “早安，两位。”冥冥微笑着打招呼，“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 五条悟打开一旁厨房的门：“就到这里谈吧，老子和杰都没有吃早饭。” “阿拉，真是荣幸。”冥冥优雅地跟在后面，“其实我也没有吃早餐。” “想吃的话无所谓啦。”五条悟打开冰箱，里面是之前就已经做好的甜食，“慢用。” “哈哈哈。”冥冥甩了甩头发，“我开玩笑的，不过既然五条同学这么大方……” 她当真取了一块大福，小口品尝起来：“味道真不错，看来我们的合作会很顺利。”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和冥冥一点一点敲定合作详情，一边系上围裙开始制作荞麦面。 “所以每月的供应量就暂定这么多。”夏油杰在笔记本上记下一行数字，“如果咒术师需求增加，我们再调整。” “很合理的安排。”冥冥点头，“那么关于分成比例。” ----------------- “……就这样说定了。”夏油杰合上笔记本，抬头时正好看到五条悟将三碗荞麦面端上桌。 “啊，谢谢。”冥冥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居然还有我的份吗？真让人感动，要哭了呢。” “冥冥学姐才不会哭。” 三人边吃边继续讨论，又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敲定了最终版本。 “那么。”冥冥站起身向两人伸出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和她握了握手：“冥冥学姐记得按时分账就行。” 夏油杰则郑重地点头：“我们会保证产品质量。” 送走冥冥后，五条悟看着厨房里堆积的食材，叹了口气：“难得的假期啊。” 他系上围裙，开始赶制第一批供应的美食。夏油杰安静地在一旁帮忙，眼神却不自觉地追随着五条悟忙碌的身影。 “别想太多了，杰。”五条悟看着夏油杰头顶的【心疼】，“你也有帮老子。” “没有。”夏油杰下意识否认，却知道他完全说的是假话。 “哼哼，明明看起来都要哭了。”五条悟转过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完全没关系，老子很强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第 39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天气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最近的日子平淡无波，自从赶制完第一批的美食并且顺利发货后，五条悟和夏油杰迎来了难得空窗期，盛夏的酷热已经完全消散，咒灵的数量都减少了很多，他们很久都没有连轴转了。 系统除了播报主线任务突破了50％大关，最近的动静也变得格外安静。 “杰，最近任务都变少了很多呢，老子有点无聊了。”五条悟懒洋洋地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窗外的阳光落进来，照射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夏油杰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五条悟裸露的一截腰线上，他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随手拉过薄毯，盖在五条悟的肚脐上：“夏天的咒灵数量暴增，现在能休息不是很好吗？悟之前可是累坏了。” “但是很无聊。”五条悟翻了个身，把手里的游戏机抛到一旁，“整天待在学校里，游戏也打通关了。” 夏油杰拽住五条悟的手腕，将人整个拉起：“那就去黑市吧。” “诶。”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黑市很危险吗？” “九十九由基之前说的也没有错，一直在学校里接触到的东西肯定不及黑市的消息流通。”夏油杰说，“距离上次去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所以就去吧。” “杰连前辈这几个字都不说吗？明明是很谦虚的啊。” “她……”夏油杰目移，自从九十九由基对悟说出那种话，他对这位特级咒术师就再难保持敬意了。 “那正好问问孔时雨游云的消息吧，他这个中介真是不靠谱，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消息。”五条悟往上扔出名片，又落回手上。 “好，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装扮呢？”夏油杰问。 那天铲除诅咒师集团的时候，那两个斗篷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要真让五条悟抛头露面到黑市去，夏油杰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子不穿那种斗篷了。”五条悟用手比了个叉叉。 “我没有说要穿那种斗篷。”夏油杰有些好笑，他沉思了一会道，目光在五条悟精致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那就戴个面具吧。” 五条悟记得上次黑吃黑还拿回了两个面具，从藏纳囊里掏出一黑一白的两个没有装饰的面具。 “老子戴白的。”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拿走了白色面具，自从上次夏油杰说出那个白色手镯很像他的时候，他对于夏油杰身旁出现什么白色的东西以后就很警觉。 夏油杰有些遗憾：“那我就戴黑的吧。” 他拿起黑色面具，却没有立即戴上，而是先伸手帮五条悟整理白色面具的系带。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对方耳后的皮肤，感受到五条悟微微颤了一下。 “系得太紧了？”夏油杰轻声问，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五条悟的颈侧。 “没，没事。”五条悟感觉有点奇怪，难得地结巴了一下。 “那走吧。”夏油杰率先起身。 五条悟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又看了眼夏油杰的背影，跟了上去。 依旧是到达那家挂着占卜招牌的老旧店铺，将金属币递给老奶奶之后穿过楼梯，到达黑市。 与上次人来人往的景象截然不同，这次的黑市显得格外冷清。不仅顾客寥寥无几，连摆摊的商贩都少了一大半，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两人首先晃悠到了记忆中田中老头的摊位前，与周围空荡荡的摊位相比，这里至少还保持着原样。 田中本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摇椅上，鼾声如雷，大肚腩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似乎是感觉到光线被挡住，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了凑近观察的两个模糊的人脸。 “哇啊！”田中吓得从摇椅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挥舞着双臂，“你们是谁啊，挡在面前干什么，快走开快走开！”他像赶苍蝇一样把两人往旁边扇。 这也怪不得他认不出来，上次两人穿的是遮得严严实实的大黑斗篷，这次却换上了这种能模糊整个人形象的高级咒具面具，在田中看来就是两个没有五官的大头怪。 “老先生，别紧张。”夏油杰压低声音，“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最近黑市的人变少了这么多。” 田中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眼神闪烁：“哈哈，夏天一过，咒灵减少了，大家自然而然就少了一点嘛，这很正常。” 他打着马虎，试图蒙混过关：“你们知道我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就挡住我做生意。” 五条悟闻言，饶有兴致地蹲下身，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他的身形瞬间显现出来。 他歪着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卖手艺呀。” “五……是你们啊。”田中瞬间僵住，他尴尬地挠挠头，“你们是过来拿手镯的对吧？” “你说呢？”五条悟将面具重新戴上，身形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几分钟后，田中手忙脚乱地在摊位底下翻找出一个小盒子拿出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哈哈哈，我已经把手镯的功能都弄好了，绝对包你满意。” 五条悟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黑一白的两个手镯，内侧精细地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 “很不错嘛。”五条悟满意地点点头。 田中搓着手，殷勤地解释：“是这样，现在两位把自己的咒力输入到两个手镯上，这样就可以认主了，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只有你们二位能使用这对镯子的力量！” 两人依次照做，在输入咒力后，一股微妙的联系悄然在他们之间建立起来。 “你手艺这么好，怎么生意不好，还会被人威胁啊？”夏油杰似笑非笑地说。 “你们都知道了。”田中额头上冒出汗珠，嗫嚅道，“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什么背景，被诅咒师威胁，实在是没办法啦。我是看你们这么强大，所以上报给了他们，没想到你们这么给力，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他搓搓手：“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所以黑市的人变少是因为我们？” “这个……”田中擦着冷汗，支支吾吾地解释，“当时大家以为是总监会来人扫荡了，所以很多人吓得赶紧撤了，最近观望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没什么后续，才又陆续回来了，今天你们过来已经是人比较多了。” 见两人没有追究他的过错，田中很快就恢复到他不要脸的状态，搓着手凑近：“看看你们这个面具，只有一点轮廓，这么朴素，完全不适应你们的身份，这样吧，我帮你们加工一下这个面具再加上手镯的修改，只要你们二百万，怎么样？” “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赚钱。”五条悟抱起手臂。 “可以。”夏油杰同时开口，他指了指五条悟的面具，“可以把白色的面具做成小猫样子的吗？” “杰？”五条悟诧异地转头，疑惑道。 “小猫？”田中面色不改地看了眼五条悟高大的身躯，竖起大拇指，“完全没问题。” “什么啊！”五条悟说，“杰居然说这种话吗？” “因为我觉得悟戴小猫面具很可爱。”夏油杰略微有点害羞，但是依旧坚持道。 “那老子，那老子要看……”五条悟盯着夏油杰，“老子要杰戴狐狸面具，这肯定很合适！” “可以哟。”夏油杰微笑道，“那悟就要乖乖戴小猫面具。” 五条悟像是被这个条件噎住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没说出口：“好！” “放心，我很快就做好！”田中保证道。 孔时雨的小屋距离田中的摊位很近，只是一个拐角的距离。 夏油杰利落地摘下自己和五条悟的面具，递给了田中，然后自然地拽着五条悟的手，闪现进孔时雨的小屋。 这突如其来的登场方式让正在点烟的孔时雨动作一顿，他叼着烟，眯着眼打量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年：“我看你们在田中的摊位前呆了很久啊，那老头的手艺确实没得说。” 五条悟一进屋就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像只猫一样嗅了嗅空气，随即露出诧异的表情：“居然没有烟味？” “我也是刚刚到，还没有抽烟呢。”孔时雨侧过头轻笑，“我可不是会对着小鬼抽烟的糟糕大人。” 五条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之前不知道是谁在抽烟。 孔时雨被他的表情逗乐了，眼角的细纹微微舒展：“但是啊，已经点燃的烟，可是要抽完的。”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你们今天过来，是要找我问游云的事情吧？” “是的。” “我已经问了禅院了，可以呦。”孔时雨特意顿了顿，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唯一的要求是必须要面对面交易。” 夏油杰瞬间皱眉，虽然知道面对面交易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自从九十九由基告诫他们后，他对于这个男人还是有警惕心。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五条悟，带着担忧的神色。 “什么时候？”五条悟问。 “五天后，有时间吗？”孔时雨的目光在五条悟脸上停留片刻，又若有所思地瞥了夏油杰一眼。 “好，那就五天后。”五条悟爽快地答应。 商量好后，两人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安稳地坐在原地。 孔时雨看着两人不走，烟也一直叼在嘴上，含糊不清地问：“干什么，在我这小破屋里呆上瘾了吗？” “你一直叫禅院，为什么？”五条悟有些疑惑，明明是首先提出禅院甚尔改姓为伏黑的，反而却是一直纠正不过来。 “记性不好。”孔时雨模糊道。 “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九十九由基还要从你这里打听消息？”夏油杰问。 “你们是在向我买情报吗？” “那我们就买，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五条悟立刻接话，好奇道。 “真是财大气粗。”孔时雨笑道，“关系的话就是工作伙伴吧。” “说谎。”五条悟撇嘴。 “六眼还有鉴定谎言的功能吗？”孔时雨沉思了一下，“如果是下地狱的话，也可以一起。” 五条悟瞬间皱眉：“好奇怪的话。” 夏油杰偏过头，盯着五条悟的侧脸，轻声问道：“如果是我和悟呢？” “我们不会下地狱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答，“老子会和杰上天堂的。” “真是不客气。”孔时雨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田中老洪亮的声音传来：“你们要的面具做好了！” 第41章 第 41 章 一阵轻快的敲门声响起，不等屋里面的人回应，门就被推开了，田中胖嘟嘟的脸探了进来。 “哎呀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正事了？”田中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毫不客气地迈进了屋子里。 “没有。”孔时雨立刻回答，他反而有些庆幸这个老头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打断了那两个年轻人咄咄逼人的追问。 田中哈哈大笑：“那就好。”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两个面具，当他把面具举到灯光下时，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 第一个面具是五条悟之前的白色面具，原本空空的头顶设计了两只猫耳高高竖起，边缘带着银丝，面具两侧雕刻着繁华的花纹，作为喵咪蓬松的毛发。 最特别的是眼睛部位，两个镂空的孔洞周围用深蓝色勾勒出眼型，与六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个面具则是只黑色的狐狸，线条更加柔和。狐耳微微前倾，面具左侧用金色细线勾勒出复杂的花纹，在黑色底色的映衬下格外醒目，眼睛部位则用紫色的眼影向上挑起，为面具平添了几分神秘。 “怎么样，我的手艺很不错吧。”田中看出五条悟和夏油杰对于面具的喜爱，也没有错过两人眼中闪过的惊艳，得意地将两个面具在手中转了个圈，展示着每一个精心雕琢的细节。 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从田中手中拿过那个狐狸面具，转身就往夏油杰脸上比划：“杰，好像你！” “你先戴一下吧，悟。” 夏油杰拿起那个白色的猫面具，五条悟配合地微微低头，他仔细给五条悟系上面具，白色的猫面具完美地贴合在对方的脸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在面具后若隐若现。 夏油杰看着这样的五条悟，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侧过脸，轻咳一声：“很适合你。” “杰也要戴上啊。”五条悟催促道。 夏油杰微微一笑，将狐狸面具轻轻覆在脸上。面具与他黑色的头发融为一体，紫色眼影将他本就细长的眼睛衬托得更加魅惑。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伸手碰了碰面具上的狐耳：“果然很适合杰呢。” 田中乐呵呵地点点头：“我可是专家，做又快又好，要说雕刻，谁能比得过我。” “那你还蜗居在黑市里？” “哎呀呀，这可不一样。”田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五条家肯定也有咒具专家，你不也是跑来找我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手艺好的人在哪都藏不住！” 一直沉默的夏油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田中，这个看似邋遢的老人身上透着太多秘密，但既然对方不愿多说，他们也不会多纠结。 “可以刷卡吧。”五条悟拿出卡，递给田中，“还是说要现金？” “卡就可以。”田中急忙接过卡，脸上堆满笑容，“这就给你办好。” 他走出门，夏油杰轻轻碰了碰五条悟的手臂，目光转向角落里里的孔时雨：“告辞了。” 孔时雨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忘记了时间。” 两人跟在田中后面，看着老人有些手忙脚乱地运用刷卡机。 五条悟趁这个空档，凑到夏油杰耳边低语：“这老头肯定不止是个普通咒具家。” 完成了交易后，田中把卡又递给五条悟，笑呵呵道：“欢迎下次光临。” 随着呆在黑市的时间越长，原本冷清的摊位开始恢复生机，零星几个摊主慢悠悠地提着东西回到原本的摊位前。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走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各怀心事，就在经过一个拐角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同时开口： “老子……” “我……” 话音撞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这诡异的默契让空气凝固了一瞬，五条悟率先打破沉默：“老子好像有东西落在屋里了。”他的语气难得地有些含糊。 夏油杰很自然地接话：“那正好，我刚刚看到一个咒灵，正好去问一下。”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随即朝着相反的方向转身，仿佛这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巧合。 田中重新躺回躺椅上，悠闲地看着手机里刚刚到账的金额。 “老头。” 熟悉的声音让他抬起头，只见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摊位前。 “老子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你的东西带好了吗？”十分钟后，夏油杰遇见了从不远处走来的五条悟。 他们相聚在拐角，五条悟拿出金属币：“好像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两人默契地不再继续追问，就在经过任务栏时，他们看见一个的男人正在张贴一张新的任务单。 一开始还有几个人好奇地围上去，但在看清内容后，都摇着头散开了。 五条悟凑上前看，发现是一个偏远村庄的求助任务，纸上详细描述了一直以来村里频发的怪事，赏金简直少得可怜，难怪无人问津。 五条悟转头看向夏油杰，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选择，毕竟杰总是无法对弱者的求助视而不见。 “悟，我们接下这个任务吧。”夏油杰语气坚定。 五条悟也没有犹豫，一把揭下纸张，动作快得让贴任务的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干什么，我才贴上去！”那个男人怒气冲冲地瞪着五条悟。 “老子在接任务啊。”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晃了晃手中的纸张。 男人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转为尴尬：“啊，哦哦，你们是要接啊？我还以为这种赏金少的任务没人要呢，本来打算过几天就把它挪到角落去的。” “那这个任务怎么办？”夏油杰问，“如果一直没人接的话？” “就一直放着啊，难不成我们自己花钱找人吗？那个在黑市里悬赏了这么久的六眼，不还是一直在？”男人嗤笑一声，摆了摆手，“行行行，你们接下这个任务就行了。” 五条悟将任务单看完，将其折好塞进口袋，揽住夏油杰的肩膀，避免他发火：“走吧，杰。” 虹龙飞速赶往小村庄，大风呼啸而过，五条悟的白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他低头看着逐渐变小的城市景观，突然开口：“杰生气了吗？”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夏油杰平静地回答，“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那些村民的苦难，终究只是纸上的几行字。” “杰，你的脸有点奇怪呢。” 夏油杰再也保持不住平静，脸色狰狞起来：“但是他绝对不该说你！” 五条悟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啦，老子现在已经有你了。” 他说：“就像杰会选择接下这个任务一样，这个村子的人都需要你。世界上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存在，那些看不见的苦难，就由我们来终结。” 夏油杰微微红着脸：“因为无论多么微不足道的求助，都值得认真对待。” “所以啦，杰是被需要的呢。” 下方的景色从城市逐渐变成郁郁葱葱的森林，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一个坐落在山谷中的小村庄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从高空俯瞰，整个村庄都被一条大河包围，在村庄的北方有一个大湖泊，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 不祥的阴霾几乎笼罩着整个村庄，一大片农田已经荒芜，村舍也显得破败不堪，整个村庄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氛围。 “看来就是这里了。”夏油杰控制着虹龙在村庄外围降落，以免引起村民的恐慌。 两人踏上这片土地时，立即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咒力残秽。 五条悟在四周看了看：“这个咒灵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呢。” 他们沿着小路走向村庄，路边的稻田里，一个正在田里干活的老农看见他们，警惕地直起身子。 “你们是什么人？” 夏油杰上前一步，露出温和的笑容：“老人家，我们是接到委托前来解决村里怪事的。” 老农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得差点扔掉手中的农具：“终于有人来了，请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 他步履阑珊地走上去，握住夏油杰的手臂。 “老人家，你慢慢说。”夏油杰扶住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老农，引导他在田埂上坐下，“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 老农用脏污的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最开始是北边湖里的鱼死了一大堆，然后村里的牲畜开始发疯，上个月，住在湖边的三浦一家去湖边看看有没有鱼。” 他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眼睛：“等我们发现时，他们已经只剩下一些残骸。” “我们报警了，但是警官们来了调查后却又不了了之。” 五条悟站在一旁，他能看到老人身上缠绕着细微的诅咒气息，不仅缠绕在这个老人身上，更渗透了整个村庄的每一寸土地，显然整个村庄都已经被咒灵的力量渗透了，这种规模的诅咒污染，绝非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五条悟突然开口：“带我们去湖边看看。” 老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颤巍巍地站起身：“好的，请跟我来。” 沿着乡间小路向北走去，越靠近湖泊，空气中的诅咒气息就越发浓重，几乎令人窒息。路边的树木开始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形态，树皮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 当湖泊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就连夏油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湖水的颜色深得发黑，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死鱼，散发着腐臭。湖岸边的泥土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 “就是这里。”老农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声音颤抖，“每到深夜，湖里就会传来奇怪的哭声。” 五条悟看到这里一片都是咒力残余，层层叠叠在一起，但是莫名其妙有一股违和感。 他手里的咒力慢慢凝聚起，就在这时…… “呜……” 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湖底传来，让人脊背发凉。 “就是这个声音。”老农的话刚落，湖底就爆炸开，腥臭的湖水被炸起，又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朝着三人袭来。 五条悟急忙护住身后的人，将腥臭的湖水尽数挡下，避免三人成为落汤鸡。 “这是怎么回事。”老农颤抖着开口，“是不是河神发怒了。” 五条悟臭着脸：“虹龙之前被称为山神，现在又是什么河神。” 他本想逼出咒灵，但是顾及老农在这里，只好停下手。 “我在这里叨扰到你们了吧。”老农看着五条悟的脸色，战战兢兢地提议，“除了今天，以往都是晚上湖里才发出哭声的，要不你们先跟我回家里，晚上再出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夏油杰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先观察情况，于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三人沿着来路返回，最终停在一间破败的小屋前，还没进门，里面传出怪异的呜咽声。 老农神色如常地推门，阳光透过小窗照射进屋子，可以看到屋内陈设简陋，墙壁上布满了霉斑，一张小床上锁着一个女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嘴里不停地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这是我女人。”老农平静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早些年出了点变故，所以她疯了。” 一开始女人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陌生人时，突然激动起来，发出一阵阵哀嚎，直到老农走到床边，在一旁轻声安慰，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依然用警惕而恐惧的眼神盯着两人。 五条悟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墙边边看到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泛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儿一女，男孩稍微大一点，女孩则是个扎着小辫的娃娃，四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这就是老农一家。 “你们的孩子呢？” 他突然开口。 “我的儿子已经不在了。”老农的背影僵了一下，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的声音里带着深切的悲伤，却意外地没有下文。 就在这时，夏油杰突然感觉到自己放出的咒灵传来了反馈，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五条悟，两人对视一眼。 夏油杰说：“那您先休息吧，我们出去呆着，我看您的妻子也有点怕我们。” 两人走出门外，身后才传来老农的嗫嚅：“她不是怕你们。” 五条悟在夏油杰的带领下，走到距离小屋不远的两个土坡旁。 “这是什么？”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土坡。 “是坟。” 五条悟突然回忆起那张全家福，回忆女孩天真烂漫的笑脸，回忆被锁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女人。 既然男孩已经去世了，那个女孩，是否也早已不在了呢？ 第42章 第 42 章 太阳慢慢下山，天边的余晖将云彩染成血红色，远处湖泊方向异常安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呜咽声。 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小屋外，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及远处那两个孤零零的土坡。 “看来得等到深夜了。”夏油杰望向湖泊方向，“这个咒灵比想象中更谨慎，始终不肯现身。” 两人都能感觉到咒灵的力量正在随着夜幕降临而逐渐增强，开始在村庄中蔓延。 五条悟盯着这两个小土坡：“装神弄鬼，等它出来就直接祓除，居然还自诩为河神？就连虹龙都没有做出这种事情。” 至少虹龙只是为了让他的信徒再次供奉它，而这位河神完全是朝着屠村的方向去。 两人在村庄里巡视了一圈，发现大部分村民早已紧闭门窗，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只有偶尔从窗缝中透出的目光，显示着村民们的不安。 炊烟稀稀落落，整个村庄都笼罩在无形的恐惧中。 “这个村庄的诅咒比想象中还要深。”夏油杰低声道，“几乎每个村民身上都缠绕着咒力的残秽。” 五条悟轻轻啧了一声：“看来那个咒灵在这里盘踞很久了。” 这些咒力日积月累地叠加在村民的身上，不至于让他们立刻致死，却像慢性毒药一样一点点加重他们身体的负担，长此以往，整个村庄都将被这诅咒彻底吞噬。 就在他们经过村中央的古井时，一个细微的响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井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正吃力拉着绳索试图从井里打水，她瘦小的身子在凉风中微微发抖，水桶的重量对她来说有些过于沉重。 “需要帮忙吗？”夏油杰上前一步，温和地问道。 小女孩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手里的绳子瞬间滑落，五条悟眼疾手快，在绳子完全滑入井中前一把抓住。 “我只是想打点水。”她看清来人是白天老农带进来的两位陌生人时，眼中的恐惧稍稍减退了些，但仍然保持着警惕。 夏油杰刚想接过五条悟手里的水桶时，就对方用眼神被制止。 五条悟敏锐地注意到女孩脖子的被诅咒出的黑色纹路，他生疏地摆弄着打水的绳索，假装不擅长这个活计，虽然他确实没有接触过。 夏油杰转头安慰女孩：“天色要暗下来了，怎么一个人出来打水？” 女孩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奶奶生病了，我想给她烧点热水喝。” “杰，这个水老子打不起来。”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又看向水井，里面蕴含的诅咒之力让他心惊。 怪不得，村民们被诅咒得如此深刻却还未危及性命，原来是通过这样日积月累的方式在慢慢侵蚀。 他瞬间明白了五条悟的意思，抱歉地对女孩笑笑：“对不起，小妹妹，哥哥们没有用过这个。”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的。”女孩摇摇头，试图接过五条悟手里的水桶。 “啊，老子手滑了。”五条悟将水绳直接扔进水井，“老子这里有水，现在去你的家里面，帮你烧水吧。” “啊？”女孩愣了几秒，显然对眼前这个白发大哥哥的举动感到困惑。 夏油杰蹲下身，与女孩平视：“是的，我们这里有水，去帮你照顾一下奶奶好不好？” 五条悟从藏纳囊里掏出几个小甜品，塞进女孩手里，又掏出一瓶水：“慢慢吃。” 女孩似乎没见过这么多东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在五条悟转头的瞬间，试图将好几个甜食塞进口袋，显然是想留着以后吃。 夏油杰制止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哥哥们还有很多，这个要快点吃哟，放久了会坏掉的。” 他将蛋挞递到女孩嘴边：“尝尝看，喜欢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睁得圆圆的，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谢谢你们，我叫木下和香。” 木下和香显然放松了警惕，她小心翼翼地捧甜品，带着五条悟和夏油杰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这时他们才发现她的家就在老农的家旁边。 “奶奶，我回来了。”木下和香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声音轻快了些，“有客人来了。” 屋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了狭小的空间。一位老妇人躺在角落的榻上，身上盖着打满补丁的薄被，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瘦小。 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当看到两位陌生人站在木下和香身后时，老妇人立刻挣扎着想坐起来，眼睛里浮现出警惕和恐惧。 “和香，他们是谁？”老妇人声音嘶哑，刚问完又被一阵咳嗽击倒，“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要出门，不要出门。” 木下和香连忙伸手扶起老妇人，在她背后垫上一个破旧的枕头：“奶奶，我就是去打个水。这是隔壁木下叔叔请来帮助村子的。” “你打水了？”老妇人转头看向木下和香手里的水瓶。 “这是哥哥们给我的。” 老妇人警惕地看着两人：“和香，你去烧点水。” 木下和香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屋角的灶台。 “很感谢你们能过来帮助我们村子。”老妇人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不过我一个老人生着病，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村里的事情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去找村长或者隔壁的木下吧。” 夏油杰笑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只是看和香一个人去打水，有点担心才送她回来，并没有要打扰您的意思。” “你们看起来这么年轻，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冒险。”老妇人叹了口气，“很久以前也有人来，但是他们都失踪了。” 她说完便闭上了嘴，显然只是出于善意提醒，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打算。 五条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最后定格在灶台前忙碌的小小身影上，他走到木下和香的身旁，见小女孩还是有点害羞，随手拿下了自己的墨镜。 “哥哥。”木下和香抬起头，拉住五条悟的手：“你长得真好看，眼睛也很好看。” “哼哼，老子当然好看。”五条悟立刻接受了木下和香的赞美，他看向被放在小木桌上的反转泡芙，“要不要帅气的老子喂你。” “不用了，谢谢哥哥。”木下和香显然还是有些害羞，但当五条悟将泡芙递到她面前时，她还是小口咬了下去。 老妇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自从五条悟摘下墨镜后，她的视线就未曾离开过，直到木下和香脖子上的一道黑色纹路在吃下反转泡芙而逐渐消退时，她枯瘦的身躯猛地一震，瞬间激动起来。 “你，你们……”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向正在消退的诅咒痕迹。 夏油杰敏锐地捕捉到了老妇人的视线：“您能看到这个黑色？” 老妇人愣住了，她一把握住夏油杰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你能看见？你能看见！”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后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奶奶。”木下和香端着水飞奔过来，轻轻拍着老妇人的后背，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老妇人却仿佛没有听见孙女的呼唤，她的目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来回移动，压低了声音：“你们不是普通人，对不对？你们能看见这些，对不对？” 夏油杰反手按住老妇人颤抖的手，安抚道：“是的，我们能看见。” “太好了，太好了。”老妇人喜极而泣，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能看出来，你们很强，你们身上流动的气，显示你们很强。” 她突然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几乎要跪倒在地，被夏油杰急忙拦住：“您这是做什么？” “求求你们，救救和香，救救这个孩子。”老妇人紧紧抓住两人的衣袖，声音哽咽，“她是我唯一的孙女。” “到底发生了什么？请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夏油杰扶着她坐回床上。 老妇人颤抖着接过递来的反转泡芙，咬了一小口，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环顾四周，确认门窗都关好后，才压低声音开始诉说：“村子里发生的怪事你们肯定也听说了，这就是那个怪物在作祟。” “怪物？” “村里人叫它河神，但它根本不是什么神明，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老妇人的声音中带着的愤怒，“村里一直流传下来一个习俗，每十年就要献祭给河神一个少女，成为他的新娘，不然就会降下责罚。” “九年前，隔壁木下家的小女儿成为了新娘，他的哥哥提前知道了消息，想带她逃离村子，那个怪物立刻察觉，马上把消息递给了其他村民，他们立刻去追赶。”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到最后，那个大儿子不见了踪影，虽然小女儿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但是却疯了。她最终还是被嫁给了那个怪物，他们的母亲，也是在那个时候疯掉的。” “水井就是从那个时候变了的，而且还有莫名的灾难，各种怪事接连不断。以前我还带着和香去村外取水，今年我的身子垮了，没办法去取水，等我发现的时候，和香身上已经有了诅咒。” “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妇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深沉的痛苦：“因为几十年前，我的姐姐就是成为了新娘，我偷偷跟在身后，亲眼看见了那个怪物的真面目。”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那是一张布满漩涡的脸，从湖里升起，然后把姐姐拖进了水里。” 回忆起那段恐怖的往事，老妇人浑身发抖，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躲在树后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现在还没有到第十年，但是村里的人都说这些年怪事频发，要提前供奉一位新娘，他们想把和香献出去，和香是我唯一的孙女啊。” 老妇人说到这里，泪水再次涌出，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带着绝望：“我可怜的姐姐，当年被选上时，我还小，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她被拖走。从那以后，我发誓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可现在……现在轮到和香了。” “那些村民，他们表面上可怜兮兮的，背地里却为了自保，把一个个无辜的孩子推向深渊，他们的懦弱，自私，让这个诅咒一代代延续下去。当年追赶的是他们，现在又想把和香献出去，他们都是帮凶！” 村民们为了避免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不惜牺牲他人，尤其是那些弱小的少女。 他们表面上祈祷河神的庇佑，私下里却在算计着谁家的女儿该轮到下一次献祭。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老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木门被粗暴地推开，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站在门外，为首的中年男子冷冷地扫视屋内：“外乡人，村长请你们过去一趟。”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老妇人护在身后。 他轻轻抬手，裂口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 老妇人吓得差点叫出声，但在发现这个诡异的女子并没有攻击任何人的举动后，才勉强镇定下来。 五条悟凑到老妇人耳边，压低声音解释道：“别怕，它是来保护你们的。”他的语气轻松，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不过是场无聊的闹剧。 夏油杰面对村民，语气平静：“带路吧。” 村民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他们会如此配合。 为首的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出一条路：“请。” 应该还有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第 42 章 第43章 第 43 章 五条悟和夏油杰跟着村民走出小屋，夜色已深，火把摇曳着在村民们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映照出一张张阴沉的面孔。 这一路沉默，只有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村庄中回响，偶尔有几个村民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消息。 裂口女被夏油杰悄然留在阴影之中，潜伏在屋旁守护着老妇人与木下和香。老妇人紧紧抱着孙女，眼中满是不安，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 五条悟走在后面，双手插兜：“这些家伙，还真以为自己能唬住老子。” 夏油杰没有回头：“他们不是想唬住我们，悟。他们是在害怕，既害怕那个所谓的河神，更害怕有人打破他们赖以生存的规矩。” 村民们咬紧牙关，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讲起了坏话。 两人被带到村中央的一座较大的木屋前，那里灯火通明，村长和几年长的老人正坐在堂屋里，木下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他抬头看见两人，勉强挤出笑容：“两位贵客，请坐。听说你们是木下请来的，他也没有和我们商量，就这样把你们带进来，其实我们村子里……” 五条悟直接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丝毫不顾及周围人僵硬的脸：“少废话，老子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那个河神的事，对吧？” 村长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看来你们已经听说了不少。没错，我们村子有这个传统，为了村子的平安，每十年献祭一位少女给河神。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 夏油杰冷笑一声：“规矩？你们这是杀人。你们有谁真正见过它的样子吗？就敢说他是神明。”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低声辩解：“我们也没办法，不献祭的话，整个村子都会遭殃。九年前，就是木下家的小子带跑了他们家的丫头，导致河神没有在吉时结婚，湖水泛滥，庄稼全毁了。” 五条悟不耐烦地打断：“所以你们就牺牲无辜的孩子？老子看你们一个个才值得被献祭。” 村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强装镇定：“两位，你们是外乡人，不懂我们的苦衷。如果你们能帮我们解决它，我们感激不尽。但如果你们妨碍规矩，我们只能请你们离开。” 夏油杰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我们会解决它。但从今晚起，谁敢动和香一根头发，我们就先从你们开始。”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村民们面露惧色。 五条悟大笑起来：“哈哈，老子喜欢这种感觉。杰，走吧，我们去湖边等那个怪物现身。” 两人转身离开，留下村民们在堂屋里议论纷纷。 湖边的夜晚雾气浓重，咒力残秽几乎凝成实质，空气里依旧弥漫着腐烂的腥臭味。 湖面突然剧烈翻涌，仿佛已经预知到了两人的到来，水花四溅，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湖心缓缓形成，如活物般流动，逐渐凝聚成一只硕大的手掌。 那手掌内部缠绕着层层水草与一些看不清的白色碎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五条悟认真辨认着那些碎片，眉头微微皱起：“是衣服。” 那些白色碎片正是历届新娘们穿的白无垢，每一届被献祭的少女葬送在咒灵之手后，衣物沉积在湖底，又被漩涡带上来，成为咒灵身体的一部分。 真是恶心。 手掌猛地从漩涡中伸出，带着磅礴的咒力，直扑两人而来，所过之处带着刺鼻的腥臭。 “术式顺转「苍」。” 五条悟抬手，苍蓝色咒力撕裂夜幕，精准地击中那只巨大的手臂，污水四溅，但很快又凝聚成形。 虹龙盘旋升空，朝着湖心漩涡喷吐出炽热的龙息，湖水在龙息下剧烈沸腾，漩涡中心传来一声低沉的嘶鸣。 作为回应，更多的污水手臂从漩涡中伸出，向两人袭来。 五条悟在空中灵活地闪避，「苍」接连不断地射出，将一条条手臂炸得粉碎。但湖水仿佛取之不尽，被炸散的手臂很快又重新凝聚，仿佛陷入僵局。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五条悟皱眉，六眼紧盯着湖底，“在下面。” 夏油杰点头会意，越来越多的咒灵从他身后出现，朝着湖底出发。 整个湖泊剧烈震动，漩涡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五条悟看着它脸上的漩涡：“就是你啊，自诩为河神。” 它有着类似人类的轮廓，但全身都由浑浊的湖水和缠绕的水草构成，那些白无垢的碎片如同装饰般点缀在它的身体上。 咒灵发出低沉的咆哮，湖面瞬间沸腾，无数水箭从湖面射出，密集地覆盖了整个区域。 五条悟展开无下限，迅速笼罩住两人，水箭在距离他们几厘米的地方纷纷停滞，然后无力地落下。 就在五条悟准备对湖中的咒灵发动下一轮攻击，掩护夏油杰的咒灵寻找破局方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湖边。 “回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那个被锁在家中的疯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湖边，她跪在湖岸，双手伸向湖水，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她怎么跑出来的！” 五条悟震惊地注意到女人的脚踝呈现着不自然的紫红色，皮肤上还带着明显的擦伤和血痕，显然是用蛮力挣脱了锁链。 更糟糕的是，由于水箭是范围攻击，没有接触到无下限的水箭按照它原本的轨迹，直直地朝着女人而去。 “小心！”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冲向女人。 就在这一瞬间，咒灵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领域展开——【死水绳御苑】。” 整个空间骤然扭曲，湖水的腥臭味瞬间浓烈了数倍。 五条悟只来得及看到夏油杰回头望了他一眼，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愕。 下一刻，夏油杰和那个疯女人同时从湖边消失了。 “杰！” 五条悟的怒吼在空旷的湖面上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重归平静的湖面。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浓重咒力，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五条悟额角的青筋暴起，接连不断的「苍」打入湖中，湖水却始终没有反应。 五条悟的拳头紧紧握起，明明是最强，却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人在眼前消失。 他死死盯着湖水：“老子会把这里给毁掉的。” 就在他准备发动更大规模攻击的瞬间，湖面突然泛起波纹。 一个盖头首先出现，随后是一件残破的嫁衣，由无数套破碎的白无垢缝合而成，最后整个人形咒灵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 百姬伸出一条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的手臂：“我可以带你进入它的领域。” 五条悟的六眼瞬间锁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咒灵，他能看到百姫体内流转的咒力与湖中的领域产生了某种共鸣：“原来有两个咒灵。” 怪不得，在进入这座村子的违和感终于有了出处。 “说清楚。”五条悟冷冷地说，“你要怎么带老子进去？” “我的领域与它有着相似之处。”百姬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在抵抗着某种压制，“虽然无法强行突破，但可以带您一起进去。不过，需要您暂时接纳我的咒力。在这个领域内，我们会被视为一体。” 五条悟急速分析着这个提议的风险，接纳咒灵的咒力意味着暂时向对方敞开防御，这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考虑的选择。 但现在，这个提议完全可行。 “走。” 没有丝毫犹豫，五条悟一把抓住百姬冰冷的手，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阴冷刺骨的咒力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带来阵阵的痛楚，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百姫残缺的嘴唇微微颤动：“领域展开——【百姬吞噬门】。” 夏油杰在拽住疯女人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象骤然破裂。 在意识被彻底卷入领域的前一刻，他最后回头看到的，是五条悟那张总是带着嚣张笑意的脸上，浮现出如此清晰的痛苦。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张嘴似乎想要呼喊什么，那是夏油杰从未在五条悟脸上见过的表情。 紧接着，天旋地转。 等夏油杰重新站稳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村庄的空地上，原本的高**服不知何时变成粗糙的麻布衣裳，而那个被他紧紧拽住的疯女人，此刻已不见踪影。 “躲在这里偷什么懒。” 一个粗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油杰感到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转过身，看到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正瞪着他，脸上带着不耐烦。 “ 赶紧去找那两个人，等会误了吉时，小心山神怪罪。” 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村民们的异样，他们个个面色惶恐，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狂热，其中还夹杂着嘈杂的议论声。 “今年本来就是你们家出人，现在即将要献祭了，你们家小子带着丫头跑了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转头看去，稍显年轻的村长怒骂道，面前站着的是年轻老农，木下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挣扎。 “真是造孽啊……” “木下家的小子真是疯了，竟然敢带着要献给河神的新娘逃跑！”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痛心疾首地说道。 夏油杰瞳孔微缩，他立刻明白了这个领域此刻正在重现某个过去的场景，而现在，就是九年前，木下哥哥带着妹妹逃离的时候。 “还看什么！”男人推了一把夏油杰，“快去找。” 夏油杰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假装顺从地点点头。 仗着普通人看不见咒灵，他立刻召唤出数十只咒灵，让它们四散开去寻找木下兄妹的踪影。 同时，他本人则快步朝着记忆中老妇人的家中赶去，既然这是重现过去的领域，那么老妇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许她与那个疯女人之间，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沿途的村庄景象与九年后截然不同，虽然依旧贫穷，但至少充满了生机，这一切都与后来那个死气沉沉的村庄形成鲜明对比。 当他赶到老妇人家时，发现她正站在门口，望着远山的方向，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奶奶。”夏油杰快步上前，“您知道木下兄妹他们可能会去哪里吗？” 老妇人转过头，警惕地看着夏油杰这个陌生村民，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一个咒灵浮现在她眼前，照应出她眼神里的恐惧。 “奶奶，我知道你的秘密，这是你亲口说出来的。” 老妇人盯着那只逐渐显形的咒灵，脸色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口，声音干涩：“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但是如果你真的能改变这一切，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他们。” 她颤抖着指向后山的方向：“去北边的山洞，木下家的孩子可能在那里。" 夏油杰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后山奔去，他必须赶在其他村民之前找到那对兄妹，以及，悟，一定要等着他。 第44章 第 44 章 下午的阳光穿透树叶投下光影，五条悟站在光晕中央，一身纯白的白无垢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 百姬跪坐在一旁的树荫下，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膝头，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尽管她已经特意放宽了白无垢的尺寸，但穿在五条悟挺拔的身躯上依然显得有些紧绷。 面料紧紧包裹着他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在腰际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很美丽，不是吗？” “哈？什么？”五条悟拉了拉身上的白无垢，“你觉得很合适吗？” 他抱臂俯视着百姬，这个动作让白无垢的肩线更加紧绷：“为什么给老子穿这身？” 百姬垂下眼帘，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抱歉，为了不让河神大人发现您的踪迹，我只能将您作为我曾经的投影。” 她试图唤醒五条悟的怜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那你可真笨。”五条悟完全不买账，冷笑着逼近，“既然已经进入生得领域了，那你就把这身衣服给老子换掉。” “我没有这个能力。”百姬缩了缩肩膀。 五条悟狞笑着，将手放在百姬的肩膀上：“那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老子！” “我身上也是白无垢，而且我是女人啊！”百姬颤抖着抱住自己。 “咒灵分什么男女。”五条悟嗤之以鼻，但还是决定不计较这些，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杰，“算了……”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迈开脚步，白无垢限制了他的大幅度动作，让他每一步都不得不放缓。 “接下来我就不跟着您了，河神大人会发现我的。”百姬说，“但是我已经将河神大人的领域篡改了一些，这里的村民们对您的身份不会有太大的怀疑。” 五条悟回头瞪了她一眼：“不许再叫这个咒灵是河神。” 荞麦面buff让他很轻易找到了夏油杰的位置，随后径直朝着那个方向前进，白色的身影在林间穿梭，虽然动作受限，但速度依然快的惊人。 百姬看着五条悟的身影渐渐远去，收起可怜巴巴的样子，满意地欣赏着这一幕，轻声自语：“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合适呢。” 村民们早已四散开来寻找着木下兄妹的踪迹，村里显得格外冷清。 夏油杰穿梭在小道上，偶尔有村民注意到他这个行色匆匆的陌生人，投来探究的目光，但诡异的是每当他们多盯一会儿后，眼神就会变得恍惚，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认出了他是谁。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夏油杰非常不适，还没跑出村子，生得领域开始施加更直接的影响。 领域的排斥效应已然加剧，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他的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每一次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连身子都变沉了不少。 “站住，你是谁？” 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夏油杰回头，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正眯着眼睛打量他，明明都是咒灵的生得领域搞的鬼，却能立刻分辨他与周围那些村民们截然不同。 就在老者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行色匆匆的村民们像被按了定格键，立刻僵在原地，焦躁的表情从脸上褪去，逐渐变得麻木，他们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动，齐刷刷地朝夏油杰看过来。 数十双空洞的眼睛同时聚焦在夏油杰身上，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我是……我是木下杰。”夏油杰谨慎地回答，同时暗地里摆出防御姿势。 他注意到，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周围的咒力波动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村民们瞬间恢复了之前鲜活的模样，老者也频频点头。 “木下，哦哦，小杰啊。”老者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你别怪爷爷。”老者继续说道，“爷爷也是担心。前些日子有四个外人进了村子，想要破坏我们的祭祀，爷爷一时老眼昏花，没认出你。” “那他们去哪里了？”夏油杰顺势打听。 老者笑眯眯地说：“两个小年轻已经被河神大人说服了，现在都在村子里帮忙呢。” 他绝口不提剩下的两人，显然他们已经凶多吉少。 “你是要去后山是吧？”老者突然转移话题，“赶紧和他们去找回木下兄妹，不要耽误了时间，以免惹怒河神。” 随着老者这番话落地，夏油杰清晰地感觉到，身上开始变轻，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领域的一个规则，它在尝试同化他，似乎还鼓励要求他完成寻找木下兄妹这个被赋予的任务，这股力量在试图将他编织进这个扭曲的故事里。 夏油杰心中警铃大作，偏偏他还不能直接去拔除河神，现在疯女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悟现在在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他避开四周的村民，随着咒灵的视角，摸着小道，终于找到了后山的山洞。 “别过来！” 还没等他靠近，洞穴里就传出一声吼叫，是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 夏油杰心中一紧，探头向洞内望去，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张开双臂，死死护着一个穿着白无垢的少女。 而在他们对面，站着的正是那个消失的疯女人，她此刻似乎清醒了一些，不再完全疯癫，但状态依旧极差，她的脚踝肿胀发紫，咬牙强撑着站立。 杂乱的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几乎遮住了大半面容，难怪木下兄妹没有立刻认出她。 她颤抖着向那对兄妹伸出手，声音嘶哑，哀求道：“把，把衣服脱下来，不能穿，不能穿……” 她反复念叨着，试图靠近木下兄妹，却又因他们畏惧的表情而僵在原地。 这个疯女人或许只是认出了那身象征死亡的白无垢，试图阻止悲剧发生，或许她现在都不知道面前的两个人到底是谁。 夏油杰不再隐藏，一步踏入洞穴，他的突然出现让洞内的三人都是一惊。 少年警惕地看着另一个外人，而疯女人则像是受到了惊吓，瑟缩了一下。 夏油杰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将目光投向疯女人，声音放缓：“你看清楚，他们是谁？” 疯女人死死盯着两人，眼前的两个身影与她记忆里的画面重叠，她的嘴唇哆嗦着，泪水奔涌而出：“直也？春奈？是我的直也吗？我的春奈。” 木下直也和木下春奈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试图从那模糊的轮廓中寻找熟悉的痕迹。 “妈妈？”他试探性地吐出这个熟悉的称谓，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明明早上还是那样温柔的妈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这一声呼唤，仿佛击碎了女人脑中最后的混沌，她猛地拨开了头发，露出了那张已经苍老的脸庞。 木下直也和木下春奈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母亲：“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母子三人紧紧相拥，哭声在狭窄的洞穴里回荡。 两个孩子为自己的妈妈突如其来的巨变而恐惧哭泣，而女人的抚摸中却充满了九年的思念与痛苦。 她用尽全身力气回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们，干裂的嘴唇贴在孩子们的额头上，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又一个绝望的梦境。 夏油杰守在洞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觉到，洞穴外的村民们正在逼近。 尽管想多看看两个孩子一眼，女人还是抹掉眼泪：“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妈妈?”木下春奈颤抖着，“不行不行，这是……” “听话，春奈。”女人强忍着泪水，用力推着两个孩子，“把衣服脱下，然后藏起来，到最里面去，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铺天盖地的咒灵从夏油杰身后涌现，女人呆住了，随即惊恐地大喊：“小心！” 夏油杰没想到女人也可以看见咒灵，安慰道：“别担心，这是我的咒灵。” 他看着惊魂未定的母子三人，声音坚定：“你们都呆在这里，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既然已经找到了女人，就不需要再有伤亡，夏油杰有能力保护好他们所有人。 将三人安顿好并且安排咒灵守在门口，夏油杰这才放心地朝着山下走去，他打算直接去找咒灵做个了断。 然而诡异的是，下山的路格外安静，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这和他预想中的场面完全不同。 等他终于走到山脚，才看到一个村民正慢悠悠地往村里走。 “不是要去找木下兄妹吗？”夏油杰拦住他问道，“大家都去哪里了？” 那个村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新娘已经找到了啊，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回去准备了。” “什么？”夏油杰呆住了，“新娘找到了？” 他立刻转身朝着村庄跑去，身影在风中飞扬。 村民们已经聚集在村中央的空地上，中间停着一顶简陋的花轿，轿帘刚刚落下，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穿着白无垢的背影消失在帘后。 “小杰，你回来了。”村长高兴地看着夏油杰的到来，“这次你也参与进抬轿吧。” “好……好。”夏油杰机械地应着，站在轿子旁，试图看清楚轿子里的人是谁。 “吉时已到，祭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