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关系清白吗?》 第1章 第1章 这几天的新闻还在围绕着几周那位刚拿下国际大奖的科学家转。余磊再一刷新,热搜上的主角赫然变成了宋宴雪—— 【宋宴雪又得奖了。】 1L:对此我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2L:加1,我感觉现在是哪天他落选了人们才会觉得惊讶了。 3L:他这第二轮都快完了吧?这就是实力的碾压吗? 4L:不得不说,他真的每次都很认真,听说为了这部电影他在国外待了差不多两年。 5L:呜呜呜我也是!我真的好爱他! 6L:好想嫁,有钱有颜脾气好。 …… 37L:感觉宋宴雪一个人撑起了娱乐圈,这几年都没什么看得过去的。 38L:确实,但是我觉得这两年夏竹暄还可以诶,挺好看的,演技也OK。 39L:得了吧,他就是运气好,碰上一个人设好的角色而已,演技也就那样吧。 40L:长得帅就行。 …… 这一点余磊非常认同,就夏竹暄那个狗德行,要不是看他这张脸,他绝对不可能现在还在伺候他。那边的拍摄已经收了尾,余磊关了手机,走过去说:“妆到车上卸吧,不然待会赶不上飞机了。” 夏竹暄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他从昨天开始一直在连轴转,到目前为止就只睡了三个小时,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省电模式”——非必要不动脑不开口。 夏竹暄随手从旁边助理手上拿过几张化妆巾往脸上一抹,戴上墨镜和口罩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出去了,助理小姑娘看见他那粗暴的卸妆动作,痛惜地闭上了眼,真是仗着自己有张好脸就为所欲为啊! 刚走到走廊上,他们一行人就看见了门外等着的一群粉丝。夏竹暄停下了脚步,余磊随即问旁边的工作人员:“没有其他路口出去了吗?” 工作人员也很无奈,回答说:“今天只有这里能进出门。” 助理小姑娘则奇怪道:“今天的行程不是保密的吗?” “这都第几次了。”余磊叹了一口气,“唉算了,先上车吧。” 刚走到门口,各种“长枪短炮”立刻就围了上来,就差怼在夏竹暄脸上了。 有一位看年纪应该还是学生的人有些不高兴,她开口对夏竹暄喊道:“夏竹暄,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不能把墨镜和口罩摘了吗?” 夏竹暄本来都已经一只脚跨上车了,听见这句话他收了脚,摘了墨镜转身就朝那位女生走过去了,冷着声音开口:“我让你们来了?之前不止一次发过微博说不让来吧?说了别来还来,听不懂人话?” 夏竹暄的长相和气质其实都是偏古典的,皮肤很白,睫毛长而翘,眼睛是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红,不笑的时候他整个人会显得很冷,笑起来却又是很张扬的神色,就是可惜长了张嘴。 他打量了那些“粉丝”一眼,挑唇“呵”了一声:“还有,今天周一,你逃课来的吧?” “上次考试多少分?” “单词背完了?” “作业做完了?” 说完夏竹暄又朝周围站着的其他人冷冷地扫了一眼:“说了别来,你们一个个闲的。” 这群兴致勃勃来见爱豆的粉丝被他问得鸦雀无声,一个个都闭了嘴,低着头站在一旁跟在学校被老师罚站一样。 夏竹暄说完,就转身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直到汽车开动,那群站在门口的粉丝都还处在懵逼的状态。 别说粉丝了,余磊也是懵的。 “小杨你告诉我他刚刚都干了些什么?”余磊正在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坐在前排的小杨看了看余磊又看了看旁边已经躺着准备睡觉的夏竹暄,张了张嘴告诉他一个事实:“刚刚说的话应该有人录视频发网上了。” 余磊闭眼:“三分钟……啊不,一分钟,让我冷静冷静。” 两秒后他手机响了,是综艺《桃花源》的负责人,为了这节目,余磊劝了夏竹暄一周了他都还没松口。 余磊闭着眼睛一直没接电话。 一分钟过后,余磊睁开眼示意小杨看手机:【他睡着了吗?】 小杨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子观察了半晌回道:【应该没有】 得到肯定回复后,余磊开始了他的表演。 先是刚刚那件事情的处理,这肯定是需要和团队商量的,开个小会议不过分吧。 十几分钟后开完会了,余磊捏了捏太阳穴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上辈子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要让我当经纪人来折磨我让我还债啊。” “别人的三十岁,事业有成、琴瑟和鸣、儿女成双。”余磊哽咽着,差点把自己说哭了,“我已经三十二了,我连对象都没有,别说对象了,就连我的房子都还不完全属于我。“ 小杨冷静地插了一句:“没事的磊哥,虽然你的房子现在不是完全属于你的,但是二十年的房贷是确确实实属于你的。” “二十年啊!”余磊仰在靠背上,以确保夏竹暄能都听到的音量喃喃道,“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夏竹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不用动脑都知道余磊在演,他眼都没睁,开口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磊看着他说:“综艺。” 夏竹暄面无表情:“那你再哭会吧,刚好催眠。” 余磊:“……”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 上了飞机,易慎在宋宴雪旁边坐下:“国内有个电视节前几天问我你有没有意向去当颁奖嘉宾。” “没意向。”宋宴雪朝他伸手,“李义旬的那个剧本给我看看。” 意料之中的答案,易慎倒也不惊讶,从包里抽出剧本递给他。 宋宴雪拿在手里随意地翻了一页:“冯庭礼看着步珏没动,安静的房间里暗示的意味却很明显……”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不可描述。 随便一页就看到这么个东西,宋宴雪合上剧本,将这东西甩给了一旁的易慎。 “你这么快就看完了?”易慎有些惊讶,他将剧本收好拿在手上,“感觉怎么样?” 宋宴雪语气平淡:“你问问他是不是要转行了。” “不会吧,没听说啊。”易慎一脸疑惑,“这跟你接这部电影有关系吗?” 宋宴雪拿出眼罩戴上,说:“我不接三级片。” 易慎:“啊?” 见他闭眼,易慎跟着闭了嘴,自己默默地在旁边看手里的剧本,他现在非常好奇这剧本到底写了什么。 下了飞机后易慎跟在宋宴雪后面又重新提起了刚才的话题:“那剧本我刚看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除了极个别场面有点那什么以外,总体来讲还是挺不错的,再加上李义旬坐镇,肯定又是一部叫卖的片子。你真不打算接啊?” “不接。”宋宴雪顿了顿,又说,“后面档期先空一段。”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易慎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在巅峰时期决定退圈的影帝影后,他停下脚步:“你……你是要退圈了?” 宋宴雪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哪句话说了我要退圈了?”虽然已经跟易慎搭档好几年了,但他还是搞不懂这人的想象力是怎么这么丰富的。 “哦哦不是退圈了就好,吓死我了。”易慎拍了一下胸口,又问道,“那你这是要干嘛?” 宋宴雪摘下墨镜看着前面闪过的广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刚才好像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了一圈周围的各种大屏,却再没有看到过刚才的画面。 宋宴雪扯了一下唇,重新戴上眼镜回答易慎的问题:“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啊。”易慎回想了一下他这几年的档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大概多久?我安排一下后续的工作。” “不知道。” “不知道?!!”易慎先是炸了宋宴雪一耳朵,然后就跟在他后面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你说休息就休息,这没问题,但你为什么还要整归期不定这一套呢?歇两三个月就行了!等你下次想接戏的时候,还能接得到吗?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你出去这一年,圈里的新人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比一个冒得厉害,虽说你奖多……” “所以呢?”宋宴雪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就那谁,今年还是去年刚出道的,现在可火了,冒得最高的就他了,”易慎想起刚刚路过时瞥见的广告牌,却一时想不起来名字,“好像是叫夏什么来着。” 宋宴雪嗤了一声:“那你怎么还连名字都记不住?” “我这不是突然忘了,”易慎说,“前段时间我朋友圈好几个发他相关的,我就记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名字是真忘了。” 宋宴雪没再搭理他,不疾不徐地往外面走去。 他一出现,立刻被等候多时的记者们给围住了,记者提的问题也很常规,无非就是问他得奖的感受以及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之类的。 宋宴雪脸上挂着面具似的笑,回答得滴水不漏,还能时不时地抛点梗让记者们忍俊不禁,一群人跟在宋宴雪身边一边走一边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另一边,一行人也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有不少眼尖的记者认出了人群中央的人——是夏竹暄,易慎口中冒得最厉害的那个,也是在采访中最会搞事情,深得广大记者朋友们喜欢的一位。 于是有部分人见宋宴雪这边采访得差不多了,便扛着设备跑了过去准备试试能不能搞点热度。 夏竹暄看着奔来的记者,心里一阵无语,以后出门怕是得看黄历了。 余磊在他旁边不停地小声提醒:“注意情绪别乱说话注意情绪别乱说话注意情绪别乱说话……” “……”夏竹暄无语:“你和尚念经吗?” 宋宴雪隔着人群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随口问了一句:“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收工了?” 有记者回答说:“那边那人好像是夏竹暄,他们应该是过去采访他了。” 突然听见这个名字,宋宴雪有一瞬间的怔住,他像是确认什么似的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夏竹暄?” “是,夏竹暄。” 围在宋宴雪前面的记者散开了一些,于是宋宴雪从人群的缝隙之间看见了他。 因为周遭人太多,所以宋宴雪不太能看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被越来越多的记者围住,然后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往他这边走来。 “是不是长得很帅?”有跟宋宴雪关系较好的记者打趣着问他。 宋宴雪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脚步停在了原地,回答说:“是,是很帅。” 夏竹暄本来戴着耳机,看见记者围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把音量调到了最大,只是这耳机电量不足,警告几次后毅然决然地关了机,一点都不顾它主人的死活。没电的耳机隔绝不了周围嘈杂的声音,夏竹暄随着人潮艰难地往前走着,他随意地抬了一下眼,蓦地,他怔在了原地,耳朵里没再传来周遭的人声,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人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剪裁得体,很好地勾勒出了身形,既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气质卓然,是人群中最引人注意的一位。 夏竹暄忽然停下脚步朝那边望了过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工作繁忙熬夜太过突然眼花了。 青天白日的,怎么还看见鬼了。 正当他打算收回目光继续走的时候,突然一句话窜进了他的耳朵: “¥&……%¥…对宋宴雪再次获奖,你有什么想对前辈祝福的吗?” 记者这话本来只是想不出什么问题随便问的,这种问题随便说些祝福恭喜之类的就完了,是个人都知道怎么走套路,没什么新鲜的。 奈何现在回答这问题的人是夏竹暄。 他皱着眉脱口而出:“他获奖跟我有什么关系?” 厌恶之中还夹杂着不屑,不屑之中还夹杂着不耐烦,不耐烦里面还夹杂着嫌弃,仿佛听见这个名字都是对自己耳朵的亵渎。 在场众人耳朵没聋的都能听出来,这人跟宋宴雪有仇,还是深仇大恨那种。 周围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而后周围所有的记者向夏竹暄蜂拥而来。 夏竹暄说完后就反应过来了,今天这事肯定是过不去了,但他这人心理素质一向极好,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迈着步子往前走去,路过宋宴雪的时候甚至连头都不曾偏一下,旁边那么一大圈人他跟一个都没看见似的。 十分潇洒,十分帅气!简直是现场版的目中无人! 网上说这人嚣张狂妄是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第2章 第2章 余磊已经缓过神来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就要充分利用当下的所有条件来减少或者弥补即将发生的损失。 他跟夏竹暄对峙两秒:“综艺。” 夏竹暄自知理亏,沉默着没说话。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余磊掏出手机开始联系综艺那边的负责人。 敲定了综艺,余磊的心头大事又解决一桩,这会就安心地在处理网上的舆论。 夏竹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他先是打开微博,刚进入界面就看见了“宋宴雪”三个字,他自觉晦气,光速退了出去,百无聊赖中又打开微信刷了刷朋友圈,看见有人吐槽现在的网络小说: 【这小说可真有意思,男女主两个人好不容易快要捅破窗户纸了,白月光回国了,总裁又犹豫了,好家伙,那么喜欢你白月光怎么没见你出国追?怎么,你白月光出国那几年你是犯了法出不去吗?她是出国了又不是出殡了。】 夏竹暄乐了一下,刚好小杨在看小说,夏竹暄闲得没事凑过去跟她一起看,入眼第一章:回国,第二章:相遇…… 一看章节名称就能猜到剧情,可不就是刚才被吐槽的那种。 夏竹暄嫌弃地收回了视线。 小杨见状劝道:“哥你还是睡会儿吧,你这几天本来就没怎么休息,待会的活动按流程都得到晚上,等正式结束不知道得是几点了。” 夏竹暄“嗯”了一声,闭着眼却睡不着,一直到飞机平稳后他才被后知后觉袭来的疲倦包围,陷入到睡眠之中。 飞机上其他人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微博上的网友们却是看热闹看得正起劲。 微博的词条本来最开始是#夏竹暄目中无人#、#夏竹暄耍大牌#之类的,这些余磊他们都见惯不惯了,无非就说夏竹暄不懂礼貌、目中无人,见到前辈也当没看见似的。 夏竹暄的工作室处理这些可谓是得心应手,撤热度的同时工作室在第一时间就发了道歉,说夏竹暄是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好,精神不济,以至于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宋老师,并非有意等等。配图还贴上了夏竹暄最近几天密密麻麻的行程图,证明他中间确实没有空档。往日热衷于和他们斗嘴的粉丝则一边心疼一边甩锅: 【哇看着好累的样子,但请各位宋宴雪的粉丝朋友们注意,偶像行为请勿上升粉丝,一切和他粉丝竹叶无关[祈祷]】 【请各位雪花勇闯天涯的时候认准对象,不要伤及无辜,感谢[祈祷]】 【偶像行为请勿上升粉丝[祈祷]】 于是,网上的风向逐渐转变为夏竹暄和粉丝之间的搞笑互动,眼见着夏竹暄的团队又要把这事掩过去,有个营销号干脆开了个直播把机场那段视频逐帧慢放开始做阅读理解。 他先是原速放了一遍说:“明眼人都能看见夏竹暄朝着宋宴雪那边望过了,人都停下来了工作室还好意思说没看见,有眼乎?” 【有眼乎哈哈哈哈你真的好记仇】 【但是那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他能看见宋宴雪?】 【那群人里面你要是不能一眼看见宋宴雪,那我也想问你一句有眼乎?】 后面他慢放时还对宋宴雪做起了阅读理解,画面暂停到宋宴雪望过去的那个眼神,他指着屏幕,语气肯定:“就这里,我敢打赌宋宴雪肯定一早就看见夏竹暄了。” 他的直播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等到夏竹暄他们下飞机后,他已经发了条微博:【苹果娱乐:有眼乎@夏竹暄@夏竹暄工作室[配图][配图]】 贴的图片就是他特意截出来的那几张。 余磊在车上看见“有眼乎”这三个字就脑壳痛。 起因很简单,夏竹暄真正火起来的是去年的一部古装剧,他是男二,演的是个痴情王爷,这类角色的共同点就是人设很好,结局很惨。剧刚播出的时候,夏竹暄就因为脸好看、演技也好而小火了一把。当时那个营销号没事找事,拿着他晚上和朋友吃饭的照片乱编故事,明明夏竹暄手里拿的是AD钙正在插吸管,那营销号非要说他公共场合抽烟,还乱抖烟灰,没素质。 一般这种乱造谣的都是明星的工作室来处理,警告、律师函等,明星本人是不会出面的。但夏竹暄很明显不是这号人物,当时的夏竹暄很符合在播剧角色特点,古色古香地回了一句:有眼乎? 底下他的粉丝闻风而来,争做翻译: 【翻译一下:有眼睛吗你】 【中译中一下:眼睛不需要捐给有缘人】 后面那营销号就跟他杠上了,没多久就翻出一个他直播时的截图,说他后面挂着的那幅画署名是当代国画大师夏胜秋,但夏老先生的画风压根不是这样。网友们对着那坨不断放大的马赛克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倒没怎么注意这个吐槽。但夏竹暄不一样,他又来了,颇有气度地回了一句:【干卿何事?】 底下他的粉丝又闻风而来: 【翻译一下:多管闲事】 【直白一点:关你屁事】 【简洁一点:哥屋恩滚】 一回生二回熟,从那以后,但凡夏竹暄搞出点什么动静,这营销号准要拿上放大镜放大八百倍观察,生怕错过一点吐槽的地方。 但是这一次,网上舆论的走向不仅出乎那个营销号的预料,也很出乎余磊的意料,几乎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上了热搜的词条是这样的: #宋宴雪夏竹暄认识#、#夏竹暄宋宴雪关系# 【讲道理,这俩人绝壁认识】 【对对对!】 【尤其是最后宋宴雪那个笑容!我的天有人懂吗!!】 【太懂了!我感觉他那个笑能直接漾进人心里去】 【这俩人之间要是没点什么,我把头拧下来】 【但是他俩关系好的话,夏竹暄不该是那个表情和语气了吧】 【 1】 【不会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像是老情人在见面吧】 【???老情人???你们真的没病吗?】 什么鬼? 怎么就老情人见面了??? 余磊看了一圈才发现起因,还是来源于那个营销号的直播,里面的一些片段被人剪成了视频,一下子被转成了热门,不少人看完后都发出了一个疑问: 【指路3分52秒】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宋宴雪那个眼神不对劲吗?】 【不是!!!!】 【慢放看是真的有点东西】 【我怎么总感觉这俩人应该是认识的】 【对对对!还有刚开始宋宴雪那个错愕的眼神,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俩有点什么】 【你们真的有点东西的哦,就一个视频都能让你们搞这么多花样出来】 【花瓶就别来碰瓷影帝了好吗】 【他俩要真有点什么,你们到现在还没扒出来?】 【这届网友不行啊】 虽然结果跟余磊预料的不太一样,但好像也……不算是坏事吧。 余磊怀着一种诡异的心情从旁边拿出一个面包撕开,一边问司机:“师傅,我们还有多久到?”一边问,余磊一边又把那视频的进度条拖到3分52秒重看。 司机师傅头也不回地说:“大概十几分钟吧。” 余磊看了眼微信里弹出的消息,转头叮嘱夏竹暄:“刚才我收到消息,说是晚上的宴会品牌方的老总也会到,你……”余磊的声音在看见夏竹暄的那一刹那停了一瞬。 可能是因为之前妆容的原因,他眼角处的泛红还没消,造型师干脆在左边眼尾点了一颗碎钻,身上的衣服是品牌方送过来的,丝绸材质,黑色V字领衬衣,颈间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贴着皮肤往下锤,尾端被黑色的衬衣遮住。 虽然余磊已经跟这狗东西朝夕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刚刚依旧被他惊艳了一把,他把话重新捡起:“你到时候过去敬杯酒,今天你才在网上闹了点动静,宴会上好歹给人留个好印象。” 小杨在旁边犯花痴:“磊哥,不是我说,就我们夏老师这个颜值,只要他不犯法,他干什么我都能原谅。” “真的?” 小杨点头。 “行。”夏竹暄挑眉,露出了资本主义的笑容,“那扣你一个月工资你也能原谅我?” “不能!!!” 车子渐渐停了下来。 宋宴雪下车,站在车外望着前方没急着走,车里的易慎见他不动,打开车窗问:“你怎么不走呢,虽然你家这老宅是挺大的,但你也不至于才2年没回来就迷路了吧?” 宋宴雪没理他,站在那跟入了定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慎还没走,里面管家就开着车出来了:“少爷回来啦,刚才路上园丁在修剪花枝,有点挡路了,所以过来迟了。” 易慎:“……” 行,我走。 活动结束,余磊跟着夏竹暄去了宴会厅,领着人四处敬酒,夏竹暄只要不混着喝,酒量就还行,所以这会儿脸色也仅仅是有些泛红。 宋宴雪跟在宋觉身后,还在二楼时他就看见了端着酒杯的夏竹暄。 他们两个一下楼,人群就眼尖地一个接一个地围了上来,余磊自然不眼瞎,但顾忌着那两个人身边现在人正多,不好贸然前去。 于是他和夏竹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早就听说宋宴雪是宋家的大少爷,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余磊忽然有些担忧地说,“诶你今天在机场那出他不会记仇吧?” “宋家大少爷。”夏竹暄语气并不惊讶,他低着头,目光落在手里的那杯红酒上。 “是啊。”余磊说,“现在知道怕了?早让你收敛一下你的狗脾气你不听,非得撞南墙你才知道。” 宋宴雪要是这南墙的话,那他可撞得太早了。 夏竹暄轻嗤一声,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你少喝点。”余磊虽然嘴上劝着让他少喝点,但是一就看见宋觉他们身边的人散了一些,他就立马从旁边重新拿了杯红酒递给他,“给,过去敬一杯,你记得跟宋宴雪当面说声抱歉。” “能不能不去啊?”夏竹暄问。 余磊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那是宋觉!” 行吧,人总得向资本低头。 夏竹暄背对着那边那两人翻了个白眼,然后认命地从余磊手里接过酒杯,挂上一副客套的假笑走了过去。 宋觉也看见了他走过来的身影,他脑袋旁边跟长了个眼睛似的,头也不转就问宋宴雪:“那位你见过?” 不算明亮的灯光照射着会场内的各处觥筹交错,人们交谈着,音量不算小,但汇聚在一起就显得嘈杂了。 尽管如此,端着酒杯过来的夏竹暄还是听见了宋宴雪那不冷不淡的回答:“不认识,看样子应该和其他人一样。” 夏竹暄在心里嘲讽一笑,他想,果然是这样。 第3章 第3章 心里的想法不过脸,这是社交场合的必备技能,夏竹暄脚步如常,手里那杯红酒随着脚步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杯壁,红色的液体从杯壁落回到底部,上面却不带一点痕迹。 脸上是训练过无数次的标准笑容,夏竹暄朝着宋觉微微点头,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少年的影子,有的只是在这种场合浸润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 宋宴雪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待回过神来,那人已经端着酒杯走了。 是的,夏竹暄只和宋觉打了个招呼,至于宋觉身旁的宋宴雪,他看都没看一眼,忽视得很彻底。 余磊看着回来的夏竹暄恨不得把人团成球踢到垃圾桶里去,但由于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他连说话都只能压低音量:“不是让你去跟宋宴雪道个歉吗?!!” “哦,忘了。” 这回答真是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余磊更气了。 累了,毁灭吧。 好在宋宴雪这人估计是真的脾气好,都这样了也没有动用一下资本的铁拳,夏竹暄的各项代言依旧如常。 余磊和品牌方的人签完合同后,对方顺便提了一嘴:“听说今年电视节夏老师提名奖项了,据说有很大概率得奖呢。” 虽然早就探到了消息,但余磊还是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是吗?”然后又谦虚地笑了笑,“能提名就不错了,得奖哪敢想啊,参选的前辈那么多,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大家对我们竹暄的认可。” 第二天公布了名单,夏竹暄不出意外的提名了最佳男配角以及观众最最爱男演员两项。 余磊看见消息后,还是笑得一脸褶子。 夏竹暄不解,这人明明好几天前就知道了,怎么到现在才开始开心:“你那绕地球三圈的反射弧这会终于走完程序了?” “你懂什么?”余磊这会心情好,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不就是两个提名吗,有什么好开心的。”夏竹暄偏要给他泼凉水,“你自己看看提名的其他老师,能拿奖就怪了。” 其他几位提名者都是有资历的前辈,他这第一回,能拿的概率确实不大。 但是单论演技,余磊其实并不觉得夏竹暄比其他人差。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你要不趁着这几天稍微空了搬个家?房子给你找好了,在水榭,那住了挺多明星的,安保很好,周围的其他设施也很完善,衣食住行方面该买的都买好了。” “你看着办吧。”夏竹暄说到这个话题就很惆怅,“反正我一年也住不了多少天。” “我问过了,搬家公司可以负责给你打包搬过去。”余磊说,“我先让人给你把你那些东西打包放过去,到时候你看是你自己找人收拾还是让小杨帮你看着。” 夏竹暄无所谓这些:“嗯。” 余磊的行动力一向很强,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联系好搬家公司搬完家了。他们今天收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余磊想了想说:“水榭离这近,你跟小杨两个人今晚要不就去水榭住吧,客卧我记得也收拾过的。” “行。” 司机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不止一次发现后面有车跟着:“后面那车好像跟了有几天了。” 跟车的不是私生就是狗仔,这事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夏竹暄懒得理:“师傅你注意开安全就行,不用管他们,要拍拍吧,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因为时间太晚了,夏竹暄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好让司机早点回去休息,反正有小杨在,就这么点地方他也不至于迷路了。 一下车,他们就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面包车,从他们跟拍的时间以及现在相隔的距离来看,在车里的十有**都是狗仔,夏竹暄收回目光,跟在小杨后面进了小区。 出了电梯,小杨把走了反方向的夏竹暄带了回来:“那边是1102,往这边走才是1101,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啊。” “知道了。”夏竹暄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密码设置的是你生日,你要是哪天换密码了记得跟我和磊哥说一声就好,你自己空了再把指纹录一下。”小杨开了门进去,入眼的就是放在客厅里的几个大箱子,“他们怎么把东西就这样放在路中间,怎么不往旁边放一放的,这样也太挡路了。” “后面再收拾吧,我现在要困死了。”夏竹暄绕开那几个箱子找到卧室后直接进去了。 转眼到了电视节那天,夏竹暄穿着一席高定,走完红毯后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先去了后台的休息室。这种时候,主办方是最会看菜下碟的,哪些人是单独的休息室,哪些人能在一个房间待着,安排的人摸得门清。 虽然夏竹暄这一年确实是炙手可热,但主办方却依旧没有给他单独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带路的时候还特抱歉地说:“实在抱歉夏老师,我们今天确实准备得不够充分,休息室不怎么够用,再加上临时有位大咖要来,所以还得麻烦您跟白老师一个房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您直接找我们任何一位工作人员都是可以的。” “好。”夏竹暄并不介意这些,推开门,休息室还空着,白简应该还没来。 小杨跟在他旁边,见房间里没人,开始八卦:“那个工作人员刚刚说的大咖是谁啊?这种场合的嘉宾不是早就定好了的吗,还能临时想来就来啊?” “那肯定得看咖位了呗。”白简推开门进来,冲夏竹暄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了,“像宋宴雪那样的可不就是想来就来,甚至主办方还求着他来呢。” “宋老师?”小杨两眼冒光,“真的吗?” “怎么可能。”夏竹暄不信,“他要是要来的话,早就有小道消息出来了。” “也是。”小杨的嘴角瘪了下去。 白简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过的热闹,这会终于逮着人当面损了:“但是夏竹暄你也是真够可以的哈,当着宋宴雪本人,你都敢甩脸的。” 夏竹暄否认:“不都说了没看见吗。”他好歹还是知道自己工作室发了些什么鬼话的。 “你少来,这句话你问小杨信吗。” 夏竹暄:“……” 小杨拿着手机遁了。 白简凑了过来,贱兮兮地问他:“诶不过网上都说你跟宋宴雪有一腿,真的吗?” “你脑子被门挤了?我要是跟他有一腿我还在这跟你挤一个屋?”夏竹暄说。 白简又问:“那你跟他没仇还脾气那么大?” “起床气。”夏竹暄心平气和地打开了游戏,声音刚一响起,白简立马在他身边坐下:“来来来,拉我一把,我马上上王者了。” 夏竹暄警惕地看着他:“你觉得你这话小杨信吗?” “这题我会。”小杨从旁边探出一个脑袋,“不信。” “……” 白简:“我星耀了!” 夏竹暄“哇塞”一声:“天呐你怎么做到的,找谁代打的?代打违规要封号的哦。” 白简:MD,好想打人。 白简火速登上游戏邀请夏竹暄,然后在夏竹暄的手机上点了同意:“反正这会也没事,我肯定不拖你后腿。” 夏竹暄嗤笑:“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两个人一直玩到工作人员前来敲门通知,白简无比心痛地关掉游戏:“我就差一颗星了!”他们走了一路,白简就嚎了一路,夏竹暄的耳朵简直不堪其扰,他正想让他闭嘴,耳边那几哇乱叫的声音突然全没了,不止是白简的声音,还有身边工作人员的声音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低声的惊呼。 夏竹暄疑惑地转过头,刚好瞥见主办方的人带着宋宴雪走过来。一席黑色西装,恰到好处地衬出了他的宽肩窄腰长腿。主办方的人在跟他说着话,他脸上挂着浅笑,时不时地偏头附和几句。 其他人都站着没动,夏竹暄也不好特立独行地自己一个人走,也跟着站在白简旁边没动。 宋宴雪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竹暄总觉得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宋宴雪的眼神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到了会场,夏竹暄和白简两个人的座位没有挨着,夏竹暄跟剧组的女主演秦芷坐一起,他刚一坐下就被迫加入了他们的八卦: “听说宋老师来了?” “是!我刚看见了,真的好帅!!” “是出席嘉宾吗?” “我听说是颁奖嘉宾来着?” “突然生出了一丝想得奖的斗志是怎么回事?”秦芷说着,猛地拍了一下夏竹暄,“夏竹暄你可得给我们争口气!” 夏竹暄:“?” 夏竹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能不能来个人救救他? 场内人员渐多,典礼即将开始。 场内灯光暗下又再度亮起时,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 几位主持人有条不紊地cue着流程,很快就到了最佳男配角这个奖项,女主持慢悠悠地卖了个关子:“……本来呢我们这个奖项的颁奖嘉宾是余老前辈,但是因为昨天前辈身体不适,所以有一位嘉宾临时过来救场……” 她话说到这,场下众人立马反应过来的这次的颁奖嘉宾换成了谁:“看大家的反应,看来大家都已经猜到了。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宋宴雪!” 夏竹暄旁边的秦芷忍不住疯狂地拍起了他的大腿。 夏竹暄用两根手指拎起她的袖子将她的爪子放回到她自己的腿上:“拍你自己。” 于是得到了秦芷的一记眼刀。 夏竹暄就没期望过拿奖,全程都在跟人聊天。 刚好屏幕上播完了几位提名者的短片,宋宴雪翻开手中的信封,念出了获奖者的名字:“最佳男配角奖获得者——”他顿了顿,然后看向台下的那人,说:“夏竹暄,恭喜。” 夏竹暄还没反应过来,他旁边的人已经站起身来和他拥抱了,夏竹暄上台的时候都还是懵的。 见他走了过来,宋宴雪笑着说:“恭喜,演得很棒。” 夏竹暄话不过脑,大言不惭地回了一句:“谢谢,你也是。” 旁边的主持人还没反应过来,宋宴雪就笑了,笑得春风拂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心上人表白了,十分真诚地回答道:“谢谢你的喜欢。” 夏竹暄:“……” 他这会倒也不至于来一句不客气。 但观看直播的网友已经帮他回答了,弹幕早就在宋宴雪出现的那一刻刷了满屏,夏竹暄那话更是将观看人数推向了一个**,弹幕疯狂地刷着屏: 【夏竹暄你可真是个人才】 【他怎么没有回一句不客气,好可惜】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宋宴雪真的笑得很开心吗】 【能不开心吗,我哥混圈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二百五演到眼前了,是你你不开心?】 【我怎么感觉宋宴雪的笑是那种看见对象犯糊涂的宠溺?】 【谢邀,已经沦陷了,笑得太宠了】 【这怎么说呢,只能我从他一出道就开始粉,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见过他脸上出现过这种笑容】 【夏竹暄我不介意你多犯几次傻,只求你让宋宴雪多笑笑,造福人类】 当事人夏竹暄现在有另一个紧急问题有待解决:他该怎么和他经纪人余磊解释,他真不是故意的,在线等,急。 第4章 第4章 夏竹暄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旁边的秦芷一看镜头没往这边扫了,就凑过来问他:“采访一下,你刚在台上是怎么想的?” 夏竹暄面无表情:“没怎么想。” “哈哈哈哈。”秦芷捂着嘴偷笑了几声,“你经纪人一直看着你。” 夏竹暄朝那边看过去,毫不意外地对上了余磊那想杀人的眼神。 夏竹暄坐在原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摸出手机一看,余磊都没给他发语音了——可见他这会正在气头上——聊天框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要涨工资!!!! 秦芷偷偷碰了他一下,提示他有镜头扫过来了,夏竹暄动作自然地收好手机。 台上刚刚公布了最佳女主角,女演员上台的时候还跟颁奖嘉宾开玩笑:“诶你要不下去吧,我也想让宋老师给我颁奖。” 颁奖嘉宾是她以前的老师,两人平时关系也很好,也跟着开玩笑:“我是没意见,但是你也得看人家宋老师愿不愿意啊,是吧?” 旁边的主持人适时插话,惋惜道:“那可太不巧了,刚才工作人员告诉我,宋老师颁完奖就走了。” 女演员一脸可惜。镜头也跟着转移到了夏竹暄,刚好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的画面,夏竹暄对着扫过来的镜头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台上主持人打趣道:“夏老师玩手机可被我们抓到了。” 夏竹暄无奈笑了笑,张嘴就把余磊卖了:“经纪人要涨工资呢。” 在座的一听就知道是他刚才在台上自大地夸影帝演技好这事,但一经过他这句玩笑话,刚才的事情也就容易被玩笑带过,就连此刻的弹幕都是在心疼夏竹暄经纪人的。 典礼完全结束后,夏竹暄回了水榭,因为第二天要起很早赶飞机,小杨照例跟他一起。出了电梯,小杨又一次地把走错方向的夏竹暄拎了回去:“夏竹暄我现在真的很难不怀疑要是我哪天不跟你一起过来你是不是真的找不到家门。” 她这一句话快得标点符号都插不进去,夏竹暄敷衍地说:“怎么可能。” 小杨:“……” 她劳任怨地打开房门,还不忘叮嘱他营业,“对了,之前磊哥说的那个综艺好像刚才官宣了,你是自己上线转发一下还是我帮你?” “你转吧,免得你们为了防着我又改密码。”夏竹暄打了个哈欠,“帮我倒杯蜂蜜水吧,刚才酒喝得有点多了。” 为什么改密码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小杨简直懒得吐槽他,只回复了后面的事情:“好,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蜂蜜。” 小杨转发完营业的微博后就看见夏竹暄又飘在热搜上了,还是和宋宴雪的名字一起,按着他今晚的表现,这两个名字挨着出现在热搜上倒也不奇怪。 她点进去看了看,果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调侃。 退出去后她又看见了一条新的词条,刚才他们回来的时候又被拍了,这次又带上了宋宴雪,因为就在夏竹暄回去前一个小时,宋宴雪也进了这个小区。 小杨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在微信上跟余磊提了一嘴,余磊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个消息,回复了一串语音:“同住一个小区而已,这小区多的是明星,不用管。” 夏竹暄换了一身居家服,擦着头发出来了:“冰箱里有蜂蜜吗?没有的话就算了。” 小杨这才想起来,收好手机跑去了厨房:“有,我马上倒水。” 夏竹暄有点好奇:“你这又是看什么看入迷了?” “我没有!”小杨反驳道,“刚在转发完后我就看了眼热搜,我们回来的时候又被拍了,不只是你,还有宋老师。不过你跟宋老师还真是有缘,他也住这个小区。” “宋老师?这谁?”夏竹暄不记得脑子里有这号人物。 “……”小杨:“宋宴雪,宋老师。” “他也住这小区?”夏竹暄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是啊,所以我才说你们两个有缘。”小杨把水递给他。 “呵。”夏竹暄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接过水杯。 小杨被他笑得有点毛骨悚然,小心翼翼地问他:“夏老师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宋宴雪?” 夏竹暄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喝完水就回了自己房间:“我睡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去参加综艺了?”易慎不解地看着宋宴雪。 “不为什么。” 易慎更觉得问题大了,那一瞬间他平时看过的各种关于夺舍穿越的念头覆盖了他的整个大脑:“从你反悔答应参加电视节颁奖典礼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说吧,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宴雪瞥他一眼:“你是没钱去医院吗?” 很好,还是熟悉的配方,易慎闭嘴了。 虽然易慎平时嘴上不着调,但办事却不会出差错,当晚就跟节目组那边敲定了合同。其实主要还是制片方怕人跑了,不管易慎提什么条件,节目组那边全盘接受,底下一干人连夜加班修改好合同,已经躺下休息的制片人甚至起床亲自开车把合同给易慎送了过去。 易慎自己都还没缓过来这个消息,第二天网上就已经开始有爆料了。 【@今日娱乐:大新闻!宋宴雪要参加综艺了!!!】 【谁?】 【散了吧,这是月底缺KPI了】 【月初呢大哥】 【但凡你换个主语,都不至于可信度这么低】 由于宋宴雪从出道以来就没有参加过综艺,所以这些爆料的微博都没什么水花。直到下午,综艺《桃花源》发了官宣微博,嘉宾名字赫然是能震惊全网的宋宴雪。官方还特会整活地发了一条宣传博: 【@桃花源:#桃花源阵容#期待和@景忆@陆闻知@盛云期@宋宴雪@夏竹暄一同前往桃花源呀,你们期待和谁一起呢?】 与别家节目的微博评论不同,正常的节目微博评论都是各家粉丝控评安利,这条微博的评论底下全是问号和震惊,生动形象地表达了各路人马看到这条微博的感受: 【卧槽】 【??????】 【!!!!!!】 【我眼花了???】 【你牛逼】 宋宴雪参加综艺的词条瞬间冲上了热搜,没多久后面便跟了个红色的“爆”字。 余磊也是看到微博才知道宋宴雪会参加这个综艺,他看着网上的消息,忍不住感慨:“夏竹暄你这运气啊。” “什么?” “就你那综艺,宋宴雪也要参加。”余磊犯了职业病,开始分析得失利弊,“有宋宴雪在,这节目不爆都难。” 夏竹暄问:“他不是不参加综艺吗?” “可能给得太多了吧。”余磊也想不通。 夏竹暄难得卡了一下壳:“……能把宋家大少爷请来,节目组是挺有钱的哈。” 余磊走过去好哥们似的揽着他的肩,正在给夏竹暄补妆的化妆老师见两人有话要说,加快动作补完后自动离开了这。 “前面几次是宋宴雪大度没跟你计较,综艺里你给我好好相处,你别一不下心犯浑把你自己给埋了。” 夏竹暄掀起眼皮看着他,然后诚恳无比地说:“我只能说,尽量。” 余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的情绪变成了疑惑。 夏竹暄沉默了一会,抱歉地笑了笑,没心没肺的:“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是他为数不多的黑粉之一。” 余磊:“……” 这届艺人里面怎么什么奇葩都有啊?! 夏竹暄转头又问:“我跟宋宴雪参加同一个综艺,他粉丝不会骂我吗?” 确实,由于前面几次夏竹暄在宋宴雪面前过于没有礼貌,他那两天在网上可没少接受教育,今天官宣的消息一出来,骂他蹭热度的人自然是少不了。 夏竹暄一打开微博就看见他的名字和宋宴雪三个字并在一排在热搜第一上面挂着。 夏竹暄:? 怎么又在热搜上 点进去,热门微博居然是他和宋宴雪的CP向剪辑视频。 这什么东西??? 夏竹暄疑惑地重启了三次微博。 讲道理,现在网上连皮卡丘和奥特曼这种跨物种、跨次元的都有CP,更别说他俩了。这俩颜值能打,现在才有人开始嗑CP才是奇怪。 余磊在旁边憋着笑,说话都抖:“听我一句劝,要不你还是从了吧。” 夏竹暄闭着眼思考人生,仿佛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余磊自己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视频,看完后他发表感慨:“你别说,这博主剪得真好,就机场宋宴雪朝你看过去那个眼神看起来真的不是很清白,我现在看完这个视频就一个感受,”余磊摸着下巴盯着他问,“你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跟他?”夏竹暄嗤笑一声,“你这话要是被宋宴雪本人听到了,你看看他会不会告你诽谤。” 网上除了乱嗑cp的,自然也有人好奇宋宴雪参加综艺的原因。没多久,他俩同回一个小区的视频就被翻出来了。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这小区因为安保措施很好,有不少明星都住这。但放在这里一起讨论,再结合之前的种种,就显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确实不那么清白,尤其是在某些知情人士的爆料之下。 【今日娱乐:投稿:我表姐以前和夏竹暄还有宋宴雪是一个学校的,宋宴雪要比夏竹暄高三级,放学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走,她说他们两个好像真的谈过。】 【表姐说……嗯……真假大家自行判断吧】 【我哥也是那个学校的,宋宴雪和夏竹暄应该真的是认识的,不知道他俩有没有谈过,但是我有次去我哥学校的时候,恰好看见两个帅哥,好像就是他们,我当时好像还拍了照,等我去翻翻。】 【笑死,我都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反驳你了,那我要是说我大姑的三女儿还在民政局工作呢,我有次去还看见他俩领证了呢,你们信吗[狗头]】 【传下去,宋宴雪和夏竹暄结婚了】 【三分钟了,俺的图图呢】 【三十分钟了,虽然没有图,但我把视频搞出来了[狗头]】 【链接链接链接rwkk】 【我来了!「宋宴雪X夏竹暄后来我用一生去弥补年少的错过」】 谣言的诞生总是离谱的,而比这更离谱的是谣言传播的速度。 等到夏竹暄晚上收工后,他们在热搜上看见的是一个极其离谱的词条——#宋宴雪夏竹暄结婚#。 休息室里一干人看着这几个字同时陷入了沉默。 当事人夏竹暄直接笑出了声:“我会喜欢他?” 呵,可能吗? 第5章 第5章 很快,夏竹暄的工作室便发布了一篇声明,对网络上的各种谣言进行澄清,旨在说明夏竹暄并未和其他人有任何超过朋友界限的关系。 余磊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感慨:“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为这么离谱的谣言辟谣的一天。” 网上关于夏竹暄和宋宴雪的各种言论,在夏竹暄工作室发布声明澄清后,便消停了许多,直到一位网友发文,刚下去没多久的热度再次飙升: 【有幸曾经和宋宴雪是一个年级的,虽然不是同一个班,但是以前也经常和他们班一起打篮球,我记得当时宋宴雪成绩很好,保送后就没来上课了,但是他们班的应该都认识夏竹暄吧,毕竟这是全校长得最帅的两个[偷笑],在江城读书的应该都知道吧,“附中出神颜”最开始说的就是他们两个,反正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宋宴雪和夏竹暄一起,有时候还能看到夏竹暄在他们教室门口等他们放学,照片里应该是我们学校的某次篮球比赛的合照,不得不说他们俩是真的帅。[图片][图片]】 两张图片里一张是含有夏竹暄的、不知道什么活动的大合照,另一张是宋宴雪打篮球的照片。单从照片来看,两张照片应该都是真的,但是压根就不是这两人的同框照,压根就不能看出来这两人有什么交集,却依旧有不少人因为这两张图片相信这位博主说的话。 【你既然说夏竹暄经常在教室门口等宋宴雪放学,又是你说的两个都是校草,我不信你一张他们两个同框的照片都找不到】 【开局两张图,剩下全靠编】 【我相信博主,我闺蜜就是那个学校的,以前她还经常跟我提夏竹暄,说他人超帅的】 【提醒一下博主:转发过五百造谣】 不管网友信没信,余磊是信了。尤其是这几次一碰上宋宴雪,夏竹暄就跟一身反骨发作似的,他老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会总算是知道哪不对劲了。 余磊盯着夏竹暄一言不发。 夏竹暄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干嘛?” 余磊问:“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和宋宴雪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竹暄端着奶茶插吸管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这人毕竟是科班出身,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他假装吸管有问题,插了好几次才插进去,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反问了一句:“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余磊翻出这条博文,语重心长地说:“网上都快把你底裤扒完了,你提前跟我交个底,我早做准备,不然倒时候真被扒出点什么我也不会太被动。” 夏竹暄看了眼那两张图,是他读初中时候的照片,他喝了一口奶茶,看着那张图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而后才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我以前邻居来着,我初中跟他高中一个学校,后来他搬家了,我们两家就没有联系了。”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语气有些怀念,也有些感慨,“要不是这两张图我都快忘了,之前居然没认出来。” 装得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余磊不信:“真是这样?” “不然呢?”夏竹暄想起上次在宴会上碰到宋宴雪的情景,语气如常地说,“上次品牌方的那个活动你不是还让我去敬酒道歉来着,他当时不都说不认识我吗?估计他也没认出我来吧。” 余磊想起上次的情形,信了夏竹暄的话:“也是,毕竟过去那么久了,没认出来倒也正常。” 夏竹暄默默地喝着奶茶不置可否。 节目组那边趁着这阵风,跟各位艺人确认好行程后,晚上便发布了定档的微博,速度快得堪比发射火箭,于是本来已经沉寂下去的宴夏CP热度又高涨了起来。 综艺按照计划在一个月后开拍。直播的前两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上门把设备调试安装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磊又一次化身老妈子,苦口婆心地嘱咐他:“明天早上七点开始直播,你自己今天晚上注意点别睡太晚了,直播期间你还是早点起床,维持好一个公众人物的良好形象,争取给广大青少年起到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再说了,你要是被你那群粉丝逮住你赖床,你就又多了一个把柄在他们手里了……” 夏竹暄发出质疑:“我觉得你的意识形态有问题,为什么……” 余磊幽幽地看着他不说话。 夏竹暄认怂,清了清嗓子,用播音腔字正腔圆地回了一句:“尽量。” 余磊:“……”我刀呢? 旁边的小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余磊把希望寄托在小杨身上:“最迟十点,你知道他大门密码,你去喊他,喊不醒就往他床上泼水。” 小杨挺胸抬头举手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早上七点,直播准时开启。 虽然节目组邀请的几位嘉宾人气都不低,但毫无疑问宋宴雪的粉丝是最多的,因为纵使节目组将设备调试了再多次,开播的那一瞬间他的直播间也卡成了ppt,官方好不容易修复好,在他直播间的粉丝等了十分钟也不见这屋里像是有人的样子,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设备坏了。 【这什么破设备】 【官方来人,你们东西又坏了!】 【我们给你众筹,你给我换一个行不行?】 突然,客厅大门传来“啪嗒”一声——门开了。 宋宴雪是刚跑完步回来,汗水将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越过额头上黑色的发带,沿着下颌线滴落在锁骨上,又消失在那截白色的衣领里。 他微抿着唇,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面容有些冷峻。他一边换了鞋子上楼,一边举着电话听着那头的人说着话,时不时地应两句。 节目组好不容易稳定好的直播间又卡了。 其他几位嘉宾也都陆续起床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至于夏竹暄嘛…… 这人还没起。 其实也不能怪他,他前两天才把所有东西都搬到这边,好多东西都还没有整理好,而他又有个毛病,晚上看电影的时候能躺在床上用投影仪就绝不会坐起来看电视。所以等他把投影仪翻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再看两部电影,等他睡的时候都已经差不多快凌晨四点了。 也就是说宋宴雪起床的时候,夏竹暄才刚刚睡了两个小时,七点直播开始的时候,他也就睡了三个小时而已。 于是现在直播间的所有人都能看见,传闻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某位夏姓男明星,此刻安安静静地睡着觉,也没有乱动,睡相极好。黑色的发丝大半隐在了枕头里,小半遮住了部分眉眼,和他那浓密纤长的睫毛纠缠不清。也许是有些冷,睡着的人下意识地扯了下被子,于是小半张脸都隐在了黑色的被子里,更衬得他皮肤极白,像泼墨画里的美人醉卧独眠。 【是我低估了夏竹暄的颜值,我错了,现在粉他还来得及吗[跪下]】 【来得及,但是你毕业了吗?】 【上次考试多少名?英语四六级过了吗?期末挂科了吗?】 【???现在粉明星还有这要求了吗?】 【好的,我不配】 【澄清一下,只是因为这哥老是拿这个来怼大家,所以只是一个梗啦,不过学生党追星之余不要忘了学业哦】 十点钟的时候,小杨奉命准时进了夏竹暄的屋子,并且还给他带了一份早饭。 小杨先是敲了敲夏竹暄的卧室门,喊了两声:“夏老师,起来了。” 房间里没有丝毫动静。 小杨果断开门进去,夏竹暄在她开门进来的时候,就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你要是再不起来,待会磊哥就要杀上门了。”小杨走到阳台边上把窗帘拉开,被窗帘遮拦许久的阳光像是泄洪一般一股脑地全部涌了进来。 但被子里的人不为所动,只敷衍地“嗯”了一声,瓮声瓮气的,一听就知道这人还没睡醒。 小杨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开口,但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她闺蜜进了身体不舒服进医院了。她连忙挂了电话,语速飞快地跟夏竹暄说了一通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夏竹暄出门后千万要记得房子方向不要走错了。 来去如风的小杨走了,也就没人喊他起床了。几个小时后,这人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直到下午三点,在片场盯另一位艺人的余磊终于有空看了一下直播。 说实话,余磊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人能睡到这个点。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夏竹暄来了一套连环call。 过了好几分钟,夏竹暄才摁了接听。 “姓夏的你自己看看几点了??你还记得自己今天是在录节目吗???!!” 夏竹暄睁眼起身,一下就对上墙上的摄像头,他僵硬着脖子:“……现在知道了。” 余磊这一嗓子吼得中气十足,就连看直播的观众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天崩地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经纪人的怒火】 【真有你的夏竹暄】 【每天催我们学习,结果自己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姐妹们录屏了吗,下次直接把录屏甩他脸上】 第6章 第6章 夏竹暄神色自若地洗漱完后进了厨房,打算把早上小杨带给他的早饭稍微热一下当做午饭……不对,应该是下午茶垫垫肚子。 吃着东西,夏砚竹想起一件事——他这个月的直播还欠着。半年前他签了一个视频app的代言,名字叫星野,他的朋友贺南予也在这个平台做直播,那个代言合同里有一项就是每个月必须直播满8个小时。 一个月8个小时确实不难,但这个月夏竹暄都在各地赶着录节目,工作的时候他又不能直播,赶路的时候也是他唯一能休息的时候,这个月都快到底了他还一分钟都没有播过。 夏竹暄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这个节目也是在这个平台直播,不存在竞争关系。 于是他窝在沙发上干了一件俄罗斯套娃似的缺德事——他在这个以直播形式为卖点的综艺里开直播。 所有人都能在节目组的直播间里面看见,夏竹暄打开了星野软件,开启了他的另一场直播。 【夏竹暄你缺不缺德】 【……不愧是你】 【节目组:我请你来是干这的?】 【导演:你可真行啊】 导演都无语了:“……” 夏竹暄往日直播的内容都很随意,要是在赶路的话他会跟粉丝聊(怼)天(人),如果是刚好碰到贺南予在直播,他往往会和贺南予一起双排打游戏。 但今天贺南予没有直播,给他发微信也没人回。夏竹暄自己打了几局,被队友气得脑袋生疼,连刚才垫胃的那点东西都被气没了。他打开外卖软件扒拉半天挑了份蟹黄拌饭,配送时间显示要四十分钟,等外卖的期间他干脆跟直播间的粉丝聊了起来。 “刚刚看手机在干什么?点外卖,点的蟹黄拌饭。” “做饭?会是会,但是没必要,有外卖谁还做饭啊,不过如果和家里人在一起就不会,家里人年纪大了比较唠叨,每次被他们逮住我点外卖就会被唠叨好多天。” “不过这房子是最近刚搬的,附近的外卖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点外卖。” “最近经纪人心情怎么样?”夏竹暄看见这个问题面不改色地回答,“他最近心情应该挺好的吧,他工资刚涨了一大截儿,他有什么理由不开心的,遇见我这么个省心的艺人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听这不要脸的回答】 【余磊: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为什么涨工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余磊:我经历了太多】 刚巧这时候外卖到了。 “我外卖到了,直播就先关了,这地方有一点不好,外卖非得到小区门口拿。”夏竹暄说完这话就关了直播,趿着一双拖鞋出去了 好在他这栋楼离小区门口还算是近,往返一趟不过五分钟的事,就是有些人这记性吧,台词一背一本,一个字都不带错的,标点符号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偏偏就是记不住自己家门的方向。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好像走错方向了吗?】 【不,你不是,他就是走错了】 【难怪助理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他不要走错了】 【我只好奇他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走错了】 夏竹暄毫无察觉,手里提着外卖径直走到了相反的1102,一直到他站在房门前输完密码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门从里面打开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让我看看他的倒霉邻居是谁】 【卧槽是宋宴雪?!!】 【这他妈的……】 【姐妹们怎么说】 【缘分呐……】 【事已至此,来人,奏婚乐】 夏竹暄看了看手里的外卖,又抬头看了看房间号,确信自己不但走错了方向,并且青天白日地见了鬼,他冷静地开口:“不好意思走错了。”说完抱歉,他立马转身原地返回,就是背影看起来多少有一点落荒而逃的滋味。 宋宴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笑了一下。 “这是……”门口的易慎没忍住,感慨了一句,“你俩还真挺有缘分的哈。” 夏竹暄回到自己屋里坐在地毯上愣了好半晌。 跟宋宴雪一个小区就算了,居然还是同一栋同一层。 他唯一的邻居居然是宋宴雪。 这他妈的是什么孽缘。 夏竹暄一边思考,一边面无表情地拆开外卖,然后精准地从第二个沙发缝隙里摸出遥控器——他连遥控器在哪个沙发缝隙里都能记住就是记不住自己家门方向——打开电视后他从收藏列表里面挑了一部老电影。 电影开始,夏竹暄强迫自己把心思都放在电影上。 男女主碰巧进了同一个茶楼躲雨。 夏竹暄在想:我怎么觉得我刚才好像把密码输完了还听见了“叮”的声音?居然没有提示密码错误吗? 雨停了,女主的贴身丫鬟找了过来。 夏竹暄心想:门应该是从里面开的,不嘶对,肯定是从里面开的。 女主回了自己的家又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夏竹暄心想:我要不还是再搬个家吧。 他这电影看得心不在焉的,旁边手机传来微信的提示音,是贺南予回他消息了,问他现在还双排不,他要直播了。 夏竹暄果断关了电影上号。 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贺南予,作为一个知晓当红流量夏竹暄和当红影帝宋宴雪过往的主播,他虽然不会把他俩的过去抖出来,但也不妨碍他不当人。 选英雄的时候,贺南予看了眼自己直播间的弹幕,清了清嗓子试探地开口:“我现在有个问题。” 夏竹暄直觉他没憋好屁:“憋着。” 死党向来是不会照顾对方的感受的,贺南予问:“新家住得怎么样?” 夏竹暄直接用行动告诉他——开局就把他位置卖了。 “夏竹暄你他妈……” 由于夏竹暄刚才还顺手救下了队里的辅助,从那以后辅助就住他脑袋上了,任凭贺南予发了满屏的信号也没用,贺南予这会心里火气正旺。等待复活的时候,贺南予看着直播间里满屏的嘲笑发出一声冷笑。 夏竹暄直觉不妙。 下一秒,夏竹暄就听见对内语音响起—— “就那个辅助跟着你那个黏糊劲儿让我想起一个人,这人吧,从小就爱走错门,小时候走到别人院子里去抱着人家大腿喊哥哥不撒手——” “是吗?谁啊。”夏竹暄慢悠悠地问他,然后动作迅速地把队内语音关了。 在夏竹暄直播间听不到声音的网友有一大半都跑到了贺南予的直播间去。但由于刚才夏竹暄救了他一命并让了他几个人头,加上贺南予其实也只是想在口头上威胁一下夏竹暄,没想过真的把他那丢人的过往抖出去。所以这会贺南予也闭了嘴,没再说某些人小时候的丢人事迹。 时间一到九点,刚结束完一局的夏竹暄就迫不及待地准备下班了,他立正在摄像机面前,面带微笑,字正腔圆地进行播报:“亲爱的观众们,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整,我们的直播即将结束,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声再见,晚安。”说完后他毫不留情地关完了所有的摄像头,只剩下直播间里还没反应过来的观众看着突然黑屏的手机陷入了沉默。 【我辣么大个帅哥呢,这屏幕里这么丑的是谁,哦直播结束了,这是我自己的脸】 【笑死,夏竹暄看手机的时候像极了等下班的我】 【羡慕了,你们居然可以准点下班】 第二天要赶飞机,夏竹暄定了个很早的闹钟,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睡好,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闹钟还没响,他就已经起来了。奈何他运气不好,车子开到绕城高速上后,前面出了车祸被堵在了路中间,夏竹暄虽然头天晚上次没睡好,但这会儿也睡不着,他也没看手机,凑过半个身子目光落在前排的司机的导航上的那截红色路段上,他在那叹气:“这得堵到啥时候啊。” 余磊以为这人是担心赶不上飞机,还以为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人不但知道不赖床了,也知道焦心时间问题了,他颇为欣慰地说:“时间够,来得及。” 夏竹暄一语不发地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烦躁。 安检登机,飞行两小时,下了飞机后还要转几次大巴才能到节目组所在的小镇,夏竹暄到的时候已经快是下午了。 小镇坐落在山脚下,一抬眼就能看见环绕在山腰的一片云雾叆叇,偶尔风起,云雾散开一些,便能看见满山的树随风晃动。街上周围都是各种古色古香的屋子,不是景点里的那种商业化建筑,而是自然的、有着岁月痕迹的建筑,街道上不算繁华,也不算冷清,偶尔三两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过,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流淌而过,叮叮当当的,风声、人声、水声俱佳。 夏竹暄停下脚步,抬眼看了眼远处的山和近处的分岔路口,他问导演:“导演,该走左边还是右边啊?” 导演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慢悠悠地晃着,闻言,他摇扇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而是在那莫名其妙地问:“你对这个镇印象如何?” 夏竹暄答曰:“不错,有山有水有人家。” 导演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开始介绍这个小镇:“这个小镇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不少古诗文里都有它的身影……”导演在那介绍了三分钟这个小镇的人文历史背景,最后话锋一转,导演拿着扇子往山上一指:“所以这次我们最终的目的地在山腰处的那片雾里。” 夏竹暄难得这么有耐心,居然把导演这段莫名其妙的介绍听完了,听完后的夏竹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简简单单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这段介绍词背了多久?” 导演:“……” 夏竹暄拖着行李箱上了山,走一步歇两步,最后又一次站在了分岔路口前面,然后转头看向导演,意思很明显:往哪走。 导演一脸公事公办:“抱歉,这条路得你自己选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导演组不会再为嘉宾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 沉默两秒,夏竹暄诚心诚意地发问:“你们真的不怕嘉宾在山里迷路一晚上吗?” 导演:“没事,山里风景挺好的,晚上肯定还能看见星星,说不定还能看见银河。” 夏竹暄无语:“……你还挺浪漫。” 他坐在行李箱上思考半晌,然后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导演以为他要像前几个嘉宾一样找导航,善意地给了他一个提醒:“导航没用的。” 在这种最接近大自然的地方找导航,哪个天才儿童会这么干? 夏竹暄说:“我只是不认识路,不是脑子里缺沟少回的。”说着他点开视频平台,打开了这个直播。 导演搞不清他的脑回路,难以理解:“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直播?” 夏竹暄没理他,自顾自地翻着评论。最后他是在陆闻知的微博评论里才看到想找的东西,是陆闻知的粉丝看不下去后,根据前面几位走的路线绘制的一份“地图”,从这里开始,后面的每个分岔路口甚至都贴有截图的照片。 这届粉丝真的是操碎了心。 这综艺都拍到第四季了,导演才第一次发现居然还能这样操作,眼睛都瞪圆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粉丝连地图都画出来了???” 夏竹暄心满意足地跟着地图走:“谢谢各位陆老师的粉丝,你们真厉害,比我的那群粉丝强多了。” 【?你怎么还带拉踩的呢】 【总比某些人下楼拿个外卖都能走错家门好】 【从你们嘲笑他走错家门后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纯路人,不懂就问,这是在干什么】 【日常吵架罢了】 【相爱相杀罢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夏竹暄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看着眼前的景色,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外面一圈篱笆,篱笆上绕满了不知名的藤条,上面还开着小小的、浅蓝色的花,里面一排房屋,只能看见屋顶是茅草的,也不知道刮一场大风还能剩下几根。除了房屋后面那一排竹林外,周围都是枝叶繁茂的大树,山里多风,树叶总是晃悠悠地,发出簌簌的声响,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格外的萧索。 他看着眼前这间……嗯……颇具不知道得上几个世纪风格的院子陷入了怀疑:“真的是这?” 导演点头肯定:“是。” 夏竹暄看着导演直抒胸臆,一点也不委婉:“节目组这么穷的吗?” “这不是经费紧张嘛。”导演被他的直白惊到了,“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夏竹暄扫了一眼旁边金主爸爸们的各种商标,眼神从震惊到无语,最后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法,虚心求教,语气诚恳,“请问这些金主爸爸们都是来祝你生日快乐的吗?”然后点点头评价说,“看来大家还都挺喜欢做慈善的。” “……”导演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夏竹暄往前走两步,又看见一扇摇摇欲坠的大门,语气不确定地问:“这……是……门?” 导演:“那不然呢?” 夏竹暄沉默两秒,又问:“它真的不会倒吗?” 导演:“不会,只要你不用脚开门它就很结实。” 夏竹暄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你说要是有抢劫的,他会不会敲门?” “杞人忧天。”导演说,“这荒郊野外的,鬼都没几个,哪来的抢劫犯。” 夏竹暄斜过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听见动静过来的宋宴雪刚好听见了这一句,他斜靠在门口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看着夏竹暄的眼里含着笑意:“你这是准备劫财呢,还是准备劫色?” 夏竹暄笑容僵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这不就是了。 但弹幕是理智的,此刻的弹幕正疯狂地刷着同一句话: 【劫色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6章 第7章 第7章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来之前他也作了无数回心里建设,但是真到了这一刻,真的和宋宴雪面对面,夏竹暄还是难以抑制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他被那些经年累月藏在心里的复杂情绪锁住了四肢,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不开口,宋宴雪也站着没说话。 夏竹暄在等宋宴雪开口,等他说“你好”。 亦或是“好久不见”。 但宋宴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等他开口为他们的这次见面下定义,也像是在等他为自己作判决。 山里起了一阵风,地上的落叶被风卷到半空,又晃悠悠地打着转,落了下去。 夏竹暄将手里的包甩到背上,伸出手,简单地开了口:“宋老师。” 宋宴雪垂下眼,目光落在夏竹暄伸出来的那只手上,他伸出手回握。 但好巧不巧,夏竹暄肩上的那个包就在这个时候滑了下来,包带沿着手臂下坠,最后落在了夏竹暄伸出来的那只手上,夏竹暄蜷手握住。 见面寒暄的握手礼被一个包截了胡,宋宴雪自然而然地收回落空了的手。 宋宴雪闭上眼在心里想,这才是真正的判决。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难受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最后冻结在骨髓,他连开口接话的力气都没有。 夏竹暄一只手拿着包,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扬起一张无辜的脸,抱歉地笑了一下,他说:“不好意思啊,宋老师。” 听到他这话,宋宴雪靠在门边只浅浅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行李,开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夏竹暄拒绝得客气干脆。 你来我往的两句对话,明明不过十几秒,在彼此心里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之前夏竹暄不是挺拽的吗,怎么这会反倒收敛了?】 【夏竹暄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这样礼貌,让我有点无从适应了】 【还得是我哥体面人,居然还在问他要不要帮忙,要换成别人才懒得管你】 【点了】 宋宴雪侧身让开路,夏竹暄拖着箱子从他面前进去,两只脚还没跨过门槛,他就愣住了。 他回头看了看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他忽然从心里生出一丝怀疑:这扇门不会是这个地方最牢固的物品吧? 方才在院子外面,有篱笆挡着,他不太能看见里面的景象,这会推开院子大门,这才发现他方才的认知还是太浅显了。 院子里面满是杂草,都快比他人高了,那一排茅草顶的房屋这会也现了全貌,墙都是土糊上去的,外面几根木柱子还在坚强地支撑着,上面甚至还有几株狗尾巴草,房门上的几个破洞在此情此景下甚至有种相得益彰的荒谬感,唯一违和的居然是那条从屋子门到院门口、人为踩出来的路,原因无他,太新了。 【上一次见这种风景还是在古装剧里,没几秒那房子就塌了】 【说真的,电视剧里被发配到庄子里的小姐也住的比这好】 夏竹暄看笑了,打心底里生出一股佩服感。 他转身对导演竖起了大拇指,那是他发自内心地赞扬:“赵导,你们真的太厉害了。” 导演:“客气客气,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成果。” 夏竹暄问:“导演你知道你们这项成果能证明什么吗?” 导演:“什么?” 夏竹暄开口:“证明一千多年过去了,诗圣大人当年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理想仍然没有实现。这不光是在文学史上意义非凡,这更是人类史上的奇迹!谁敢信啊,一千多年过去了,人类这个物种居然还没能满足风有遮、雨有挡这项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赵导,我为你们鼓掌。”他真拍了两下手。 导演:“……” 导演拿起话筒又放下,打又不能打,怼又怼不过,只想把这人埋地里给野草当肥料。 宋宴雪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偏着头,一手握拳抵着嘴轻轻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竹暄你真的好会阴阳哈哈哈哈哈哈】 夏竹暄余光里刚好能看见宋宴雪侧着的眉眼,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闭上嘴转开了脸,拖着行李箱走进去,屋子里面更是空空如也,只有墙边还放着几个行李箱,夏竹暄走过去,把自己的行李箱也放在了旁边。 宋宴雪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开口说:“陆闻知和白简一起去后山逛了。你要去吗?” 夏竹暄本想说不,但转念一想,他要是说不去,那就是要在这和宋宴雪两个人单独相处,那还不如去死,去后山好歹还能见到其他两个人,陆闻知他不熟,但白简还是能救他命的。 于是他点点头说:“行。” 往上走没那么多岔路,陆闻知和白简两个人本来也没走多远。没走多久,四个人就顺利会师。都知道会有哪些人来,所以见了面,夏竹暄也不感到惊讶。 但白简和陆闻知就不一样,他俩看见他就像是不知道他会来一样,脸上全是震惊,尤其是白简。 白简原本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见夏竹暄,脸上先是诧异,然后是怀疑,最后他走过来绕竹一圈最终确定此人是如假包换的夏竹暄。 夏竹暄跟他是大学室友,两个人关系从大学开始就很要好,见面通常都是先骂两句,上了节目也不例外:“你有病吧?” 白简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夏竹暄也问:“你觉得我该什么时候到?” 陆闻知也走了过来,他伸出手先自我介绍:“你好,陆闻知。” 夏竹暄伸手回握:“你好,夏竹暄。” 陆闻知站在旁边,跟他解释了一下原委:“刚才我们三个在打赌,赌谁会是最后一个到的。” 夏竹暄点点头,指了一下白简问陆闻知:“所以这傻子认为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那不然呢?”白简像是还没想通,很纳闷,“你一个大一在学校迷路,能从上午逛到下午的人,这会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夏竹暄解释了一万遍,这是第一万零一遍:“我那时候只是想在学校多逛逛,熟悉一下环境。我一个熟练运用手机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在学校迷路!” “他刚刚就是这样说的,所以他说你会是最后一个到的。”陆闻知在旁边插嘴,“我可不信有人能在学校里迷路,所以我选的其他人。”还没来的两个人是一个歌手组合,俩人双胞胎,哥哥叫周景,弟弟叫周辰。 夏竹暄对他投以赞赏的目光。 陆闻知把自己撇清后,又添了一把火,他接着说:“虽然宋宴雪也选的其他人,但是白简说你在学校里会迷路的时候,他还笑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完全没有对此事感到匪夷所思。” 说实话,对此夏竹暄居然毫不意外。 宋宴雪本来在旁边一直充当着一个观众的角色,安静地看他们在这插科打诨地开着玩笑,冷不丁被人点了名拉到话题中,宋宴雪余光里瞥了一眼那人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才开口说了一句:“你乱点什么火。” 这火是点不起来的,夏竹暄只在心里吐槽,没想过跟他在节目上起冲突,还是直播节目。 夏竹暄问白简,也是满脸不解:“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在一个有信号、有人、有手机的地方,我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会在学校里迷路的啊?” 【对别人来说不可能,但是对你来说还是蛮正常的吧】 【看样子这人是忘了自己连家门都能走错的事了】 【作为老粉,夏竹暄我还是劝你一句,去医院看看吧,万一哪天迷路在深山老林里面,可没有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来救你】 【所以,路痴能治吗】 白简翻过这茬,又问他:“诶你这回走错了几次方向?” 夏竹暄不答反问:“你走错了几次?” 白简:“我还好,四五次吧,没耽搁多少时间。你呢?” 夏竹暄表情不屑,那是强者对弱者的嘲讽:“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走错路。” 白简:“?” 白简不信:“你没走错那你怎么还比我们晚到?” 夏竹暄说:“去机场的时候堵路上了啊。” 白简看起来更不信了:“你瞎编吧!” 夏竹暄不跟他争,转头看向陆闻知,郑重其事地开口:“陆老师,我在这里十分真心地对你以及你的粉丝说一声感谢。” “啊?哈哈哈不用不用。”陆闻知有点不明所以,“但是我们不是刚认识吗,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粉丝做的路线图。”夏竹暄说,“我后面都是按照那份路线图走的,没走错过一次。” 陆闻知像是头一次听见这种东西,满脸震惊:“路线图?什么路线图?我粉丝连这都能搞到?我怎么没看见?” 夏竹暄也挺意外的,毕竟他是在陆闻知的微博底下看见的:“你粉丝发你微博评论区的,应该是他们看直播截图做的。你没看见吗?” 陆闻知十分后悔没看自己微博:“完全没有。” 夏竹暄:“那你们怎么到的?” 陆闻知讪笑两声,不以为意地说:“多走几回呗,走错了就倒回去走另外一条路,最后我还不是第一个到的。” 夏竹暄又看向白简:“你呢?” “我跟陆哥一样呗。”白简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东西,颇为好奇,“快给我看看那份神奇的路线图。” 山里可能偶尔会断网,夏竹暄上山的时候就想到了,因此他在山下镇子上的时候就截了图保存,他打开手机相册递给白简。 白简看完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震惊于他粉丝的无所不能。 在场一共四个人,夏竹暄问了陆闻知和白简两个人,就是没问宋宴雪,像是一点都不好奇似的。 还是白简把手机还给夏竹暄的时候,没忍住好奇开口询问:“宋老师,你是怎么过来的?” 宋宴雪的回答比夏竹暄能在陆闻知的微博评论区里面找到路线图还玄妙,他说:“看工作人员的反应。” 这回就连夏竹暄都没控制住表情,满脸的震惊与疑惑。 所有人:“?” 弹幕也是一个比一个震惊。 【???????】 【这也行?????】 【我原以为夏竹暄的操作就已经够意外了,没想到还有在大气层的】 【难怪啊,宋宴雪每次走岔路口的时候都会停一下,当时我还以为他在心里算卦呢[扶额苦笑]】 【我说怎么除了夏竹暄这个有地图的人以外,宋宴雪怎么能做到一次都没走错】 【我去,但是这怎么看出来的?】 【那么多工作人员肯定不可能全部保持面瘫脸】 【也是,我要是工作人员,其他嘉宾走错路了我可能能忍住不说,但是宋宴雪要是走错路了,就算是哑巴,脸上多少还是会有一丝于心不忍的】 【论拿捏人心这块[佩服]】 第8章 第8章 “你看我就说了是走这条路吧,你非不信。”周景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责备,但从他的神情来看,其实顶多也只是有点无奈,并没有一丝责备或者抱怨的意思。 周辰环顾了一圈,周围荒草丛生,眼前的这排屋子也是烂得不能再烂了,他一脸嫌弃:“哥你肯定走错了,不可能是这个地方,这地方看起来就不像是人能住的。” 夏竹暄等四个人这会刚好下山,一来就听见了他俩的对话,陆闻知上前迎接人,笑着说:“是这个地方,你们没走错。来,进来吧。” 周辰:“……” 周辰重新环顾了一下周围,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夏竹暄一脸认真:“放心吧,我们几个是人,不是鬼。” 周辰哈哈两声:“但是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更吓人了。” 至此,六个人都已经到了。导演在旁边cue流程:“恭喜大家已经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在开拍之前,我们节目组就已经将禁止携带的物品通知到了各位,现在,我们将会对各位携带的行李进行检查。” 因为周景和周辰两个人刚好在这,所以最先检查的就是他俩的行李箱。工作人员检查得很细心,就连行李箱的夹层都都翻出来看了。他俩的检查完,然后是宋宴雪。 宋宴雪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会违规的,但他的行李箱里放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药品,但是因为没有宋宴雪自己换了包装,所以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药,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拿了出来问导演:“导演,药品箱能过吗?” “都是一些常用药。”宋宴雪说,“没说这个不能带吧。” 导演估计是心眼太多,早就忘了发给他们的清单里写了啥,这会才掏出手机翻,划拉几下后,导演点头说:“确实没说。给他放回去。” 检查完宋宴雪的,接着是夏竹暄。 到他这,导演特意说:“夏竹暄的仔细一点,他这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老实人。” 夏竹暄:“……” 夏竹暄的行李其实很简单,最多的是衣服,除此以外就只有几瓶护肤品,然后是一个药品箱,比宋宴雪的要小,而且估计他懒,药品的包装都是原封不动的,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常备药品。饶是如此,秉着导演的特殊照顾,工作人员还是仔细检查了一下所有的药品,确认他没有私藏任何违禁物品。 但很不幸,工作人员对他这点东西翻来覆去、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三四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违禁物品。 导演皱眉,一脸怀疑和讶异,他看向检查的工作人员:“真的没有?” 工作人员点头。 导演百思不得其解,喃喃两句:“不应该呀。” 夏竹暄脾气极大,对着导演嚣张地翻了一个白眼。 只有陆闻知在看见宋宴雪和夏砚竹都带了医药箱的时候有点后悔:“诶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们两个想得周全啊!” 夏竹暄老实说:“助理硬塞的。” 【笑死我了】 【夏竹暄啊,你怎么还混上了导演的特别关注了】 【夏竹暄你看看你】 【但是真的很意外诶,你们不觉得吗,夏竹暄居然真的没有藏东西】 导演关注的重点对象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剩下两个人的行李,工作人员只是例行流程检查。 导演:“刚刚我们已经对大家的行李进行了开箱检查,确认大家确实没有携带任何的违禁物品。那么现在,请大家将手机都交给工作人员,由我们进行保管。” 这是意料之外的,他们来之前并没有被告知需要上交手机,但其实节目组没有通知,夏竹暄也能猜到,这综艺一开始的噱头就在于几个明星一起生活,要是大家闲暇时间都在玩手机,那这节目还有什么看头。而节目组一开始没有通知众人,就是想看现在大家的反应。 夏竹暄虽然不乐意参加综艺,但既然答应了余磊,该做好的他还是会做。 所以,这会他又当起了唱反调的角色,装起一副老沉的样子:“小赵啊,你们之前可没有说啊。” 导演姓赵,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喊过小赵了,这会突然被夏竹暄一喊,还是这么个语气,感觉一下子就年轻了,仿佛回到了当年还在电视台实习的时候,一夜回到解放前,差点没心梗,缓了一下说:“你瞎喊什么呢。你喊声‘老赵’也行啊。” 夏竹暄很听话,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的老赵。” 导演:“……” 导演有点心梗,指挥工作人员说:“快去把他手机收了!” 收了手机,导演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纸:“接下来,请大家在纸上写上自己心目中的队长人选,然后交给我们的工作人员。” 其他几人都拿着笔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导演在旁边说:“既然是选择队长,接下来你们所有任务的分工都需要听从队长的安排,所以大家一定要选择自己信任的人哦。” 夏竹暄手里拿着笔,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综艺里的这种环节,说着是选每个人心里认可的人,但其实别人凭什么选你? 归根结底都是看谁咖位大,谁人气高而已。 他们六个人中,谁的咖位最大、人气最高,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 所以其他人思考没几秒就落了笔。 但他就是不想写那三个字。 就是不想。 夏竹暄任性不是体现在不遵守节目组的规则,相反,他其实很遵守,他的任性主要都是体现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比如现在,他知道,写那三个字是最妥帖的答案,既不会改变结果,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他就是很不想。 笔尖落在纸上,但手腕却一直没动。于是落墨成点,在纸上逐渐晕开。 其他人已经陆续写好名字,折纸交给了工作人员。 也许是见他迟迟没有动笔,导演开了口,看起来是在让人仔细思考,其实是在催促:“这可是关系到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大家一定认真思考人选哦。” 夏竹暄闭了一下眼,心一横,右手手腕一动,他在纸上落下了一个名字,然后折好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总共就六个人,很好计票。导演宣布投票结果:“大家要猜一猜总共有几个人被提名吗?” “啊?”周辰比较心直口快,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生动形象地传达了所有人的意外。 【嚯我还以为这是最没有悬念的一趴呢】 【这还能有其他人选?】 【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人选】 【来来来,下个注,我赌3个】 【那我赌四个】 白简试图用眼神联系夏竹暄,可以这会夏竹暄一会儿低头看草,一会儿抬头望天,只“上下求索”,绝不“左顾右盼”。 白简眼神对接失败,于是选择闭嘴沉默。 陆闻知试探地开口:“2个?” 导演一脸欣慰,连忙问他:“来来来,说说你觉得是哪两位?” “一个是宋宴雪,另一个嘛……”陆闻知想也不想的说了一个,思索两秒后,极其自信地说,“那肯定是我了哈哈哈。” “不是的哈。”导演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的自恋程度和夏竹暄有的一比。 导演开口宣布答案:“周景,一票。” 周景指了指自己:“啊?导演,你是说我吗?” 导演点点头。 周景转头看了一眼周辰,却见周辰一脸茫然。 不是周辰,那就更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周景一脸茫然,受宠若惊的表情里还夹杂着一丝惶恐:“所以,导演你的意思是,有人选我?” 导演又点了一下头。 不怪周景不自信,他们这个组合虽然这几年热度不错,但是在这六个人里面只能是垫底的,就和无论是人气还是咖位等都排第一的是宋宴雪一样毋庸置疑。 而排在第二的则会是陆闻知或者夏竹暄,陆闻知是因为出道比夏竹暄早,而且代表作品比较多,夏竹暄的话虽然刚出道两三年,但人气极高。 导演紧接着公布了又一位:“夏竹暄,一票。” 刚好轮到低头的夏竹暄瞬间抬起头:“哈?” 他这反应和周景差不多,这是导演没有想到的:“周景意外就算了,他看起来就很低调。但是夏竹暄你怎么也这么意外?”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赵。”夏竹暄的思绪落回到脑海,不悦道,“你怎么还挑起嘉宾矛盾呢?” 周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导演:“……” 【这人谁选的?】 【楼上怎么说话呢】 【不要挑起对立啊】 【你们不如看看一楼的主页呢】 【……夏竹暄的粉丝都这么抽象的吗】 【该不会是白简选的吧,他俩大学室友,平时关系挺好的】 【那为什么提名里面没有白简?】 【就是哦,他们两个难道不应该是互相选择的关系吗?】 谁是队长是一个很明显的事实,这导演在这拖了半天,陆闻知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开口说:“行了导演,你别卖关子了,到底谁是队长啊?” “宋宴雪,4票。”导演说,“恭喜宋老师。” 【真是毫无悬念的一个悬念】 【我真是服了,前面搞那么久,结果不还是一样的】 【所以到底谁选的夏竹暄啊,(没有其他意思,纯属好奇,各位竹叶们不要私信我)】 其他几人走流程似的鼓掌,夏竹暄也跟着毫无感情地鼓掌。 几秒后,导演打断他们的社交虚礼:“气氛都到这了,不如大家每个人分享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吧。” “宋老师看起来就很稳重。”白简侧过头看向宋宴雪,率先开口。 夏竹暄低着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石子,微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 “嗯,确实。”周景点头附和。 周辰则说:“宋老师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会,所以我觉得选宋老师会更好一点。” 陆闻知跟在他后面说:“就是想让宋宴雪干活。” 其他人都说完了,夏竹暄清了清嗓子,表情很诚恳:“我觉得周景老师看起来很沉稳,性格也好。” 周景简直受宠若惊的:“啊,这,我哈哈哈,夏老师你对我这印象也太好了。” 等周景说完,其他人也渐渐反应过来了一个问题: 【所以……宋宴雪选的夏竹暄啊?】 【啊】 【我不信,怎么可能】 【我承认夏竹暄确实脸不错,但是……】 【那什么,其实我们夏竹暄真的人挺好的】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来其他借口了】 【……宋宴雪,你是不是图人家身子】 其余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宋宴雪,夏竹暄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导演也问:“宋老师是为什么选择了夏竹暄呢?” “不是说后续都听从队长安排吗?” 宋宴雪抬起眼说:“我听他的。” 谢谢彤姩小可爱投喂的营养液[加油][加油]谢谢你的喜欢[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8章 第9章 第9章 “……” “……” “……” 沉默。 死一般沉默。 【啊?】 【宋宴雪你不是被夺舍了吧】 【宋宴雪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不懂就问,这是在出柜还是在表白?】 【谁家好人初次见面说这话啊?】 【我就说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但公众人不愧是公众人物,表情管理顶级。 白简在望天,周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后又很快撇开,陆闻知有些许疑惑,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他的直觉又告诉他此时不宜开口,于是皱了下眉又松开,所有人的动作看起来都十分的不经意。 夏竹暄不由得看向了宋宴雪,心里琢磨多年不见,这人到底得了什么病,脑子能混乱成这样,不会传染吧?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宋宴雪的目光也转向了他。 两相对视,夏竹暄率先挪开了眼,心里开始后悔,想起去年团队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余磊在寺庙里面祈福,那会儿他还在嘲笑余磊封建迷信,现在他只想回去给自己多求两个符防身驱鬼。 嘉宾们仿佛都哑了,导演只能站出来打破这片沉默,继续走流程:“……咳咳作为队长,既然要对整个队伍负责,那么肯定在某些地方也是有所优待的。我们总共为大家准备了三个房间,由队长先进行选择,大家没有意见吧?” 开玩笑,这谁敢有意见。 这会儿就连观众心里最拽的夏竹暄都依旧安静着。 众人纷纷点头说:“没意见。” “行。”导演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秉着公平起见的原则,大家可以先参观一下,再做选择。” 他们刚到的时候只有正中间的客厅门是打开的,旁边的几个房间都是关着的,这会工作人员才把房门打开,也不知道是在防什么。 几个房间并排着,中间是客厅,左右两边各两间房,但是最右边的那个房间却没有打开。 三个房间,左边的两个房间面积差不多,隔开一个卫生间就没剩下什么面积了,狭窄的空间里放着两张单人床,看起来特别寒酸,要是那床能折起来变成椅子就更寒酸了。 陆闻知吐槽:“导演,你们也太不做人了,这床能睡吗?” 导演说:“这个当然是可以的,你们放心,加固的行军床呢。” 很意外,夏竹暄居然没有吐槽这个住宿条件,只在听见导演这句话的时候说了一句:“真大方啊。” 导演已经免疫了,像是没有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似的,说:“谢谢,应该的。” 左边的两个房间没什么好看的,站门口都能看全了。但是右边那个三号房的面积在这个环境里显然大得有点出乎意料了,房间里的衣柜甚至不是某网站上面买的布料衣柜,而是木质的,虽然可能是二手的,但这已经太奢侈了,床虽然只有一张,也是一张两米的大床,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居然是行军床啊,我还以为是办公室的那种折叠椅呢】 【那也太寒酸了吧】 【很难想象这个住宿条件能出现在这个综艺里】 【节目组真的是太不做人了】 【还好宋宴雪是队长,可以选择不用受这个苦】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看完了所有房间,导演问宋宴雪:“那么,我们的宋队长在看完所有的房间后,你想选哪个呢?”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既然前面的投票环节送队长自己心目中的人选是夏竹暄,那么他就是你的室友了。如果不好确定的话,可以问问室友的意见。” 闻言,夏竹暄倏地抬起眼,皱着眉看了看导演,又看看宋宴雪,只觉得今日真是诸事不宜。 夏竹暄抱着双臂,提前开了口:“我没什么意见,宋老师您自己选吧。” 敬语都用上了。 宋宴雪垂了下眼,然后转头问他:“三号房的话,夏老师你接受吗?” 其实这个选择是很理所当然的,三号房很明显是里面条件最好的一个房间,正常人都是这样选。 夏竹暄刚要点头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那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要是住那个房间,那就意味着他俩得睡一起…… 这还能睡得着吗??? 夏竹暄立马吭声:“额,那什么。”要是电影学院里有睁眼说瞎话这门课的话,夏竹暄的成绩一定是断层第一,他表情认真,面不改色地瞎说,“我睡相不好,爱乱动,要不还是选1号或者2号房吧,这样不会打扰到宋老师。” “那就最左边的房间,2号房,可以吗?”宋宴雪并不意外夏竹暄会选择那两个房间,只是在听见他这个借口的时候不免想起以前,嘴角扯出一抹笑,有点苦涩。 小时候的夏竹暄总是喜欢黏着他,哪怕上了高中也不例外,那时候夏竹暄的父母已经常年在国外了,爷爷奶奶也经常外出旅游或者写生,夏竹暄嫌自己一个人住太冷清,总是爱跑到宋家去找他,一直从早上玩到晚上,拖得没法的时候才会开始写作业。 卷子写到最后,他总会留几道题给宋宴雪,说自己不会,也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宋宴雪,等宋宴雪把他的卷子拿过来后,夏竹暄就会顺势挨到他身边去,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宋宴雪在认真给他讲题,夏竹暄也不认真听,就在他肩膀上作乱,那爪子一会儿在他脑袋上,一会儿在他下巴上,一会儿扯他衣服拉链,一会儿挠他手臂上的那颗红痣,反正就是安分不下来。 最后的结局往往都是宋宴雪忍无可忍抓住他乱动的手,把人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然后夏竹暄就顺势直接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等到宋宴雪讲完题,把人放开的时候,这人又不乐意动了,靠在他怀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宋宴雪揉他的耳朵,没几下,夏竹暄就受不了了,不得不抬手挡住宋宴雪,然后宋宴雪才开口说话:“困了就去床上睡。” “我都睡着了,你还把我喊醒。”夏竹暄瞪他一眼,有点抱怨和委屈,“你还是我哥哥吗。” “不是。”宋宴雪冷酷无情,“我还有三道大题没写,写完了再当你哥。” 夏竹暄瘪瘪嘴,自己滚去了床上躺着:“那行吧,现在你我就是陌生人。” “陌生人。”宋宴雪头也不转地问,“那你怎么还睡在我这个陌生人的床上?” “我睡觉又不打呼噜,又不乱动。”夏竹暄反问,“为什么不能跟你睡一起?” 宋宴雪终于转了过来,挑眉问他:“你睡相好就可以和陌生人睡一起了?” 夏竹暄在床上瘫成了一个“大”字,歪了歪脑袋对上宋宴雪的眼睛:“陌生人,快写你的作业。” “已经写完了。”宋宴雪放下笔,三两步上床,“改口。” “哥哥。”夏竹暄笑嘻嘻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麻溜地滚去了他哥旁边。 【这是在干什么?[疑惑]】 【有好房间干嘛不选啊?】 【夏竹暄你在想什么啊】 【怎么就是夏竹暄的问题了?最后不是宋宴雪自己选的吗】 【人宋宴雪可是自己亲口说的我听他的,轮得到你们在这说三道四?】 【就是】 夏竹暄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只要不是和宋宴雪睡一张床上,他睡地上都可以,更别提还有床了,这条件对他来说,他甚至觉得有点奢侈了。 周景和周辰本来就是一个组合,而且两人还是亲兄弟,陆闻知和白简肯定都不会去拆人家的队,两个人都互相选了对方当室友。剩下的两个房间是抽签决定,白简走狗屎运,抽中了最大的那间房。 折腾了一下午,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地黑了。由于所有人今天都是第一天来,所以节目组还是稍微做了回人,没让大家自己准备晚饭,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在经历了一天的舟车劳顿之后,不用自己动手还能有吃的,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晚饭后,所有人都已经有点疲倦了,节目组也没有其他安排,于是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房间不用打扫,夏竹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就去了卫生间洗漱,几分钟后就擦着头发出来了。 全程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完完全全地把对方当成了空气。 这房间隔音并不好,可以说是隔不了一点。隔壁房间里的动静,他们这里能听得一清二楚,而白简和陆闻知两人住的那间房隔得稍远一点,但他俩的声量完全能弥补这段距离。两个房间都有话语声,听得出来他们的关系都很融洽,说说笑笑的声音伴着晚风和虫鸣声环绕在他们的这个房间里,显得他们这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默。 但夏竹暄和宋宴雪谁都没有要打破沉默的意思,见夏竹暄出来了,宋宴雪就拿上了自己的换洗衣服进去洗漱。 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水声,外面只剩下夏竹暄一个人,他喜欢先用毛巾把头发擦干,擦到半干的时候再用吹风,这样只需要稍微吹一下就能把头发吹干,他这会还在擦头发,时不时地就能听见隔壁房间里周辰在那一个劲地喊哥,中间还偶尔掺杂着白简和陆闻知的笑声: “哥我睡衣呢?” “给。” “哥沐浴露呢?” “给。” “哥帮我拿下洗面奶。” “给。” “哥我搞忘拿毛巾了。” “给。” 这两个人好烦啊! 周辰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喊他哥,周景也是,两个人明明是双胞胎,你能比周辰大几分钟?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听周辰的,怎么不改名叫周给算了。 夏竹暄也不管头发擦干到哪个地步了,他把毛巾丢开,面目表情地打开了吹风机,电机运转的嗡嗡嗡声立刻遮住了其他所有的声音。 终于清净了。 周辰:可不能给啊,这里是晋江,不是德国,不能搞骨科的啊喂! 谢谢彤姩宝贝投喂的营养液[奶茶][奶茶][奶茶][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0章 夏竹暄关掉吹风的时候,宋宴雪还没出来,等宋宴雪出来的时候,夏竹暄早就已经顶着他那一脑袋吹成了鸡窝的头发躺在了靠窗那边的单人床上。 站在卫生间门口,宋宴雪只能看见他侧躺着的背影 房间里的摄像机设置的早上六点自动开启,晚上九点自动关闭。宋宴雪抬头看了眼固定在墙上的摄像机,运行时候闪烁的红灯已经消失了,看样子早就已经自动关机了。 其他两个房间的欢声笑语还在房间里游荡,从这声音里能听得出来大家的相处都很和谐融洽,房间虽然隔音不好,但是要是小声说话,其他两个房间的人这会估计也注意不到。 宋宴雪是有心想和夏竹暄好好聊一聊的,他擦着头发朝床边走过去。下一秒,夏竹暄动了动手,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一副准备就寝、闲人勿扰的模样。 宋宴雪脚步一顿。 节目组说要没收手机是真的没收了,哪怕现在已经没有在拍摄了,也没有把手机还给他们,不过好在宋宴雪的手表还在。他的手表不是智能的,只有看时间这一个功能,所以没有被节目组没收。 看时间,现在不过刚过十点,这离夏竹暄平时的睡觉时间早得很。宋宴雪垂眼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那位,只见他还保持着刚刚侧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盖在身上的棉被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俨然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宋宴雪明白,他这是完全不想和自己有任何交流。 他知道夏竹暄对自己的态度,也知道为什么,从七年前他打通电话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料想到了,只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岁月太长了,等他现在终于可以跟他解释的时候,对方可能已经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宋宴雪站在原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只剩苦涩一片。 夏竹暄确实是装的,身边没有手机,他躺在床上刚好可以透过窗子看见外面的夜空。房子周围的树木被晚风吹得哗啦作响,饶是这样,他还是清楚地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卫生间门“咔嚓”打开的声音,仿佛间,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些带着沐浴露味道的水汽。 于是他抬手扯过被子闭上眼,将自己和外面的一切隔绝开来。 夏竹暄睡觉一向很安静,晚上睡的时候是什么样,早上醒来就是什么样,睡觉时必需的空间实在不多,因此他房间里那一米八的大床至少有一半的空间都被他拿来放各种杂物,游戏机、平板以及剧本这三样东西是常年不动的,除此以外偶尔还会放一些没开封的零食、刚入手的手办等,床边上甚至还放了一个床上书桌,饶是放了这么多东西,他睡觉的时候也从来没觉得挤过。 但是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破天荒地睡得太早,也可能单纯的就是少爷脾气上来了,他就是觉得这床太小了,睡着不舒服,心里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 余磊当初是为什么想不开,非要拉他来参加这个综艺,总不能是为了调整他的作息,让他养成一个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吧? 思索间,“啪嗒”一声,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是宋宴雪关了灯,然后他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动静,应该是宋宴雪躺床上了。 白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窗外的夜空里繁星密布。夏竹暄在黑暗中睁开眼,透过窗子,他刚好可以看见北斗星的尾巴。 不多时,其他两个房间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就连窗外的虫鸣声都弱了不少,房间里更安静了,静得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夏竹暄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很久以前不知道在哪看见过的一个说法,说关系很亲密的人,他们的呼吸节奏也是趋同的,那时候的他还会偷偷地观察自己和身边朋友的呼吸节奏,观察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宋宴雪。 那时候的他天真地以为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会持续到地老天荒。可他忘了,还有一个词叫事与愿违。 窗外亘古不变的月光斜斜地照在窗棂上。 夏竹暄翻了个身平躺着,开始在脑海里启动数羊**来打断自己这些胡思乱想。挺意外的,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今晚上应该会彻夜难眠的,但他还没数到三位数,困意就已经层层地裹住了他,带着他的意识沉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很快,他的呼吸就开始变得真正的绵长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始终清醒着,但也醉着,像是一场梦,不敢睡也不敢醒。 第二天一早,等夏竹暄醒来的时候,宋宴雪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夏竹暄屈膝坐在床上没动,余光里瞥了一眼旁边的那张空着的单人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上面,彰显着使用人已经离开多时。夏竹暄还维持着手撑着额头的姿势没动,半晌他才下床去洗漱。 推开房门出去,入眼就是满是杂草的院子,眺远望去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晨风从山里掠过,将无数的草木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带来了独属于山间清晨的心旷神怡。 夏竹暄张开手伸了个懒腰,清凉的晨风穿过他的身躯奔向远方,似乎能带走所有的烦恼和忧愁。他迎着晨风想,时已过,境已迁,再老抓着不放就真的太幼稚了。更何况,现在就一个综艺而已,当成戏演不就行了,还能磨炼演技,节目拍完以后再说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迟。 想通这一点后,夏竹暄心里格外的轻松,就连白简那贱兮兮的声音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白简:“哟,现在才开始晨练打太极有点晚了吧?” 夏竹暄头也不转:“晨练?太极?这是什么老年人运动?白简你这把年纪已经开始痴迷退休后的运动了啊?”怼完一句,夏竹暄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白简,上下打量一眼,眼里带着一丝嫌弃和怜悯,然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哎,也是。” 白简:“……”这意犹未尽又意味深长的语气真的很欠揍。 等所有人都起来了,导演组宣布了任务,总共两件:第一是,从此现在开始,他们要自己解决一日三餐,附近有节目组提供的菜地,种有蔬菜;第二是,从天气预报来看,不久后会下一场大雨,但是目前这房子有些地方如果不修缮的话肯定会漏雨,比如他们的房间,所以请他们这两天尽快修缮房屋。 三餐其实很好解决,哪怕所有人都不会做饭,还有各种金主爸爸赞助的商品,里面就有可以随便吃的速食以及牛奶。难题在于第二哥修缮房屋,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周辰:“要是没修好会发生什么?” 周景看了看屋檐下随风飘荡的几根茅草:“不知道啊,可能……房子会塌?” 白简:“快撤回快撤回,这可不兴说啊。” 周景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哈哈笑了两声道:“撤回撤回。” “不至于。”陆闻知摇摇头说,“我们这么几个人在呢,节目组不可能不顾及我们的死活,退一万步讲,就算节目组不顾及我们的死活,那不是还有宋宴雪在呢嘛,节目组总不能连他的安危都不顾了,我们宋老师要是有点皮肉伤,那节目组还不得被他……额,粉丝给活剥了。”陆闻知抱着双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我说啊,大不了就我们所有人淋一场雨,身体不好的感冒发烧而已,没啥过不去的。” 白简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附和道:“那还行,刚好夏竹暄和宋老师都带了医药箱,要是节目组真的毫无人性的话,我们还有自己的医疗资源,还能自救,也不至于死在这儿。” 陆闻知点头说:“是的,至少不会出人命。” 周辰也是个神经大条的,听陆闻知和白简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前路光明坦荡了起来:“嗐,就算死了也没事,这儿风景这么好,葬在这也挺好的,哥你说是吧?” 周景:“嗯。” 【哥几位的精神状态还是太超前了】 【可能也是出于对节目组的了解以及信任吧】 【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带医药箱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这东西还能被人惦记吧】 【导演:早知道当初就把那两人的医药箱给没收了】 夏竹暄听着其他几人这看淡生死的讨论,知道指望他们是没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刚起床的时候他还能在那大言不惭、毫无心理负担地想着放下过去、迎接新生,这会真到这个地步了,他又开始不情愿了,恨不得当场违约走人,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只挣扎出来了三个字:“宋老师。” “嗯?”宋宴雪这会还在看房子外面那几根孤零零的、肩扛重任的柱子,听见有人喊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出声回应一下,心思其实并不在这,多少有点敷衍的意味。过了两秒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收回目光望向来人,“怎么了?” 夏竹暄指了指那边,问他:“宋队长没什么想法?那边遗言都快交代完了。” 宋宴雪看了眼正在商量后事的其他人,又转头看向夏竹暄:“你呢,有什么想说的?” 夏竹暄面无表情:“我死得好冤。” 宋宴雪笑了一下说:“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竹暄没说话。 宋宴雪又看了看房顶,加上昨天的了解,心里大概有了底:“加固一下就行了,这房子挺好的,不会倒的。” 【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当然是情话】 【“不让你有事”那意思是其他人就可以有事了?[思考ing]】 【其他人:啊?这样的吗?[迷茫.jpg]】 【宋宴雪,我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点了,夏竹暄对你都那个态度了,脾气再好也不能没有脾气吧[问号]】 【讲道理,这里夏竹暄态度挺客气的吧】 夏竹暄:[问号][问号][问号] 谢谢彤宝的营养液[奶茶][奶茶][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1章 “真的?”白简惊讶地问,“宋老师你连这个都懂?” 陆闻知也很惊讶,像是头一次认识宋宴雪似的,一脸怀疑地看着宋宴雪:“老宋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说过你还有这技能啊?” 宋宴雪目光落在屋顶的茅草上,闻言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爸以前是建筑设计的。” 陆闻知不解:“你爸是干这个的,你又不是。你确定你会?” 陆闻知抱有怀疑是正常的,毕竟建筑设计这个行业的行业壁垒并不低,如果光凭家里人耳濡目染的话,很难不让别人怀疑他只会纸上谈兵,空有理论而已。 夏竹暄刚才问宋宴雪意见,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知晓他父亲的职业,更重要的是因为宋宴雪当年在国内读大学的时候选的就是这个专业,并且他以前也经常跟他父亲一起去各地出差进行实地考察,有些时候还会自己上手。 碰上有些地方远的,夏竹暄会觉得他走的时间太长,还闹着非要跟着一起去,宋宴雪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一也是因为要出去的时间太久,二则是因为条件不好,怕他过去受。 但可惜宋宴雪一向拗不过夏竹暄,每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夏竹暄就会拉着他的袖子扭来扭去或者是拽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再升级一点就是直接抱着他不撒手,到最后束手无策的人往往是宋宴雪,所以最后的结局总是夏竹暄得偿所愿。 但现在夏竹暄却不由得蹙起了眉,按理来说明星的教育经历都是公开的,尤其是像宋宴雪这样粉丝众多的。 可他这会儿才发现,在场这么多人好像都不知道宋宴雪当年在国内读大学时选修的专业,就连和他认识很多年的陆闻知都不知道。 宋宴雪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好整以暇地问陆闻知:“你来?” 陆闻知连忙摆手:“那当然不行,你是队长,你负责。” 既然有了主心骨,其他人也就放弃了其他打算,都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这看起来岌岌可危的房子。 节目组准备的工具间里什么东西都有,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但是最引人注意的却不是各种成套的工具,而是堆在一边的各种木材以及……一堆土。 陆闻知走过去伸手抓了一把:“这是……土?” 宋宴雪指了指周围的墙壁,解释道:“糊墙用的。” 这工具间面积不大,所有人都在里面会很拥挤,夏竹暄没进去只靠在门边,嘴里还叼着瓶纯牛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轻松”两个字。 白简觉得挤也转身退了出来,他一手搭在夏竹暄肩膀上:“怎么不给我拿一瓶?” 夏竹暄耸了一下肩膀抖开了他的爪子:“你没手?” 白简一脸伤心:“四年同窗情呢?” 夏竹暄接得很顺畅:“都作了古。” 白简:“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某一个夜晚,我曾经拼死……” 夏竹暄依旧冷漠无情:“不记得。不要造谣。” 白简控诉:“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夏竹暄不为所动:“你有在这编小说的功夫自己过去走两步就能拿了。” 白简:“你有在这怼我的功夫也能走过去帮我拿一瓶了。” “不好意思。”夏竹暄抬眼,“你谁?” 白简:“……” 宋宴雪从里面拿了一把梯子出来,说是要看看房梁有没有问题,陆闻知在旁边扶梯子。 人多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添乱,所以周景和周辰打算去节目组说的那几片菜地看看有什么菜,可以摘点中午自己炒菜做饭。 夏竹暄没打算留在这,修房子这个听着工程量很大,但节目组不可能真的丧心病狂到让他们真的来修缮一栋完全不能住的房子,毕竟他们又并不是专业的,再加上刚才宋宴雪自己说的问题不大,所以这边宋宴雪和陆闻知两个人肯定是能搞定的,实在不行还有个白简。 这样想着,他就打算跟着周景和周辰两个人一起去菜地那边看看。 不料白简已经先他一步,一手提了个塑料桶,一手勾着周辰的肩膀:“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临走之前,白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委以重任:“夏助理你就留在这帮我们的宋队长吧,务必要伺候好我们这个队伍的定海神针宋宴雪宋队长。” 你再说一遍伺候好谁??? 这人有毛病吧! 他现在能和宋宴雪和平相处都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夏竹暄无语片刻,最后只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那边宋宴雪已经检查完了,简单地说了一下大致情况:“横梁上有几个地方松了,待会重新打几个楔子进去,先把结构加固一遍再去弄房顶。” 已经走了三个人,夏竹暄就不好再走了,只好留在这里帮忙,不过幸好陆闻知也在这里,所以他应该只需要打打下手就好了。 想法十分美好,现实十分残酷。 因为他以为陆闻知活了这么多年了,至少该知道的应该是知道的,可结果没想到这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 比如现在,陆闻知听到宋宴雪那句话的反应是:“啊?蝎子?卧槽哪有蝎子???啊啊啊啊!!!!”但这人还算是有良心,都这样了双手还扶着梯子没动,只是下半身已经快蹦出二里地了,整个人成为了梯子与地面构成的直角三角形的斜边。 这个场面就十分的滑稽。 夏竹暄扶了一下额,觉得陆闻知有点太不靠谱了,他抬头对上宋宴雪,问道:“哪一种?” 宋宴雪说:“斜的和圆的,工具间里靠门口那个抽屉里有。” 夏竹暄点头,进去拿了几个出来递给他,还顺便把需要用到的工具也拿了过来。 陆闻知这才发现自己听错了,原来宋宴雪说的不是地上爬的那个有毒的蝎子,而是一种他需要用到的工具。但碍于偶像包袱有点重,他只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对着摄像机摆了一组pose。 【陆闻知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敢笑,因为我也听错了】 【听错不可耻,可耻的是strong,你说是吧陆闻知】 夏竹暄刚从工具间里出来看见的场面,就是陆闻知正在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在对着摄像机搔首弄姿。 夏竹暄:“?” 宋宴雪看见夏竹暄疑惑里掺杂震惊的脸色,只平静地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意思很明显,这人脑子有问题,这会儿发病了,不用理他,但最好也不要刺激他。 于是夏竹暄尽量保持着安静,以避免对病人造成进一步的刺激,沉默着把东西递给了宋宴雪。 看见夏竹暄出来了,陆闻知就跟没事人似的站好:“咳咳我刚才只是想锻炼一下。” 夏竹暄点头:“理解理解。” 陆闻知:“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得随时锻炼,保持身材。” 夏竹暄手里还拿着瓶没喝完的牛奶:“嗯嗯嗯。” 还站在梯子上的宋宴雪眉心微蹙,伸出了手,却没说什么。 夏竹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东西,问:“斜度不对?” 宋宴雪点点头。 夏竹暄拿了一把小刀,低着头削了几下,又把东西放回到宋宴雪手里。 宋宴雪接了过来,既没说合适也没说不合适,但是从他有条不紊的动作来看,应该是相当合适的。 一旁的陆闻知:“?” 怎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这种小东西有不合适的地方,难道不是需要用它的人自己来调整最方便吗? 为什么要递给夏竹暄? 宋宴雪你连修房子这种大工程都能搞定还搞不定这么一个小玩意儿? 而且,你给他就算了,最起码的不应该说一下自己的需求吗? 还有夏竹暄也是,为什么宋宴雪一个字都没说你就知道了啊? 我不是一直在这吗? 怎么感觉漏了一段剧情呢? 这俩人是有什么我听不到的交流方式吗? 此时此刻的陆闻知心里只有问题太多而导致的一片茫然。 但是这样的情况反复几次后,陆闻知已经麻木了,只能归结于或许夏竹暄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相关专业,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竹暄呐。” 夏竹暄抬头:“?” 陆闻知:“你们学校,还有这专业的课呢?” “我电影学院的怎么会有建筑学的课。”夏竹暄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陆闻知摇摇头,语气里有点沧桑,像是感觉自己在这个场景有些多余而本人却又改变不了一点的无可奈何。 “还有牛奶吗,可以帮我拿一瓶吗?”宋宴雪温柔低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夏竹暄随手从旁边拿了一瓶,拿到手里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纯牛奶,于是又把它放下,换成了另外一种口味的酸奶递给他,宋宴雪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那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仿佛早已深入到肌肉的每一个细胞,以至于无论是夏竹暄还是宋宴雪,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什么多余的地方,就好像本来就应该有这么一个确认的流程。 直到宋宴雪插上吸管,喝下第一口,酸奶在口腔中刺激着味蕾,也点亮了某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上学时,夏竹暄早上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饭的时候,就会带着早饭走,经常会有一瓶牛奶。像牛奶这些东西都是家里阿姨采购的,而他家阿姨又是一个富有探索精神的人,经常换品牌和口味。 夏竹暄坐在宋宴雪后座的时候,如果困得厉害,就会抱着宋宴雪的腰,脸埋在他背上继续睡觉;如果饿得厉害,就会一手揽着宋宴雪的腰,一手吃早饭,吃一口,再喂他哥一口。 有一次阿姨换了一个牛奶的牌子,夏竹暄喝了一口不太喜欢那个味道,就全喂给了他哥。那个牌子的纯牛奶可能是真的有毛病,反正当天上午宋宴雪就恶心呕吐请了假,并且从此打开了乳糖不耐受的开关。 那次宋宴雪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但夏竹暄还是趴着他旁边闷闷不乐了好久,任宋宴雪怎么逗他都没笑,一周了都还在生自己的气。 宋宴雪轻轻地闭了下眼又睁开,目光落在空中漂浮的尘埃上。 【无人在意的角落,陆闻知闲得快长草了】 【哈哈哈哈哈哈前面不说都没人发现,陆闻知在这里好像真的有点多余哈哈哈】 【不是很懂,夏竹暄给宋宴雪递那瓶牛奶的时候,为什么要换一瓶】 【不懂+1】 【不懂+1,先插个眼】 【不懂+1,白简你懂吗?】 白简:夏竹暄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愤怒] 依旧感谢彤姩投喂的营养液[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 12 章 陆闻知在旁边待了一会儿后,确信自己在这确实帮不上忙,于是干脆去院子里面收拾杂草去了。 院子本来就不大,杂草虽然看着茂盛,但是实际上面积并不大,所以清理起来其实很快。 他这边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宋宴雪那边也基本完工了,两个人把用完的工具和剩下的材料都放回了工具间。 陆闻知还站在院子里,见宋宴雪和夏竹暄两个人从里面出来,问道:“不是你们说,那三个人怎么还没回来?”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继续说,“难道不应该我们的工作量更大一点吗?为什么我们这边都搞定了,他们三个还没搞定?” “过去看看?”宋宴雪拧开了旁边的水龙头洗手,又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擦手。水龙头没关,夏竹暄接着洗了一下自己的手,他洗完正打算关的时候,陆闻知拦住了他:“先别关。” 陆闻知洗完手作势要去拿夏竹暄手里的帕子擦手,夏竹暄先他一步直接递给了他,所以陆闻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凑过去的时候,夏竹暄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宋宴雪原本是和夏竹暄是并排站着的,夏竹暄往后一退,两个人就错开一步。宋宴雪看着陆闻知身上那件已经被各种草汁泥土染成了一副抽象派画作的白色体恤,开口说:“你能不能换一件衣服?” “咋了?”陆闻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居然还有点喜欢,“这不是挺艺术的吗?还是纯天然的颜料诶,这可是很难得的!” 夏竹暄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不会还想把这件衣服珍藏起来吧?” 陆闻知抬起头:“不行吗?” 夏竹暄不说话,只是默默远离了他。 陆闻知:“开个玩笑而已。” 可能是为了和这件大自然恩赐的艺术派衣服抓紧时间相处,最后陆闻知还是没有换掉它。 节目组的那片菜地和他们昨天瞎逛的时候走的路完全是两个方向,所以尽管他们昨天几乎都到山顶了,却没看见有任何的农作物,三个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目的地。 地里种了各种常见的蔬菜,旁边是一大片的梯田,但是却是空着的,并没有种任何东西。中间有一条小路顺着山一路延伸,底下是一条河流奔流不息,但是水深应该不深,因为白简他们三个人现在就在河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竹暄他们三个人站在上面偶尔还能听见底下河里面另外三个人传来的打闹声。 “好家伙。”陆闻知说,“我说他们三个怎么摘个菜都能摘这么久,原来这儿还有条河啊。走走走,我们也下去玩一会儿!” 说完他也不管宋宴雪和夏竹暄两个人,径直朝下跑去。 等夏竹暄他们下去后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个人在这边花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去——因为河里有鱼。 旁边一块干净的空地上放着他们摘的菜,看样子还是在河里大概洗过了,而那只白简拿来装菜的塑料桶则放在河岸边上,夏竹暄凑过去看了眼,里面只有四条,一条背鳍明显缺了一块;一条身上鳞片跟脱发似的;还有两条看起来稍微健康一点的,就是一条不咋动弹,估计已经是鱼类的七老八十了;另外一条看起来还在上幼儿园。四条鱼,刚好凑齐了老弱病残四个字。 见他们三个找了过来,白简他们也就上了岸。白简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夏竹暄指着桶里那四条老弱病残说:“录个节目你还打算养宠物啊?这……能养活吗?” 白简:“打算用文火慢养。” 夏竹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白简问:“什么意思?” 夏竹暄说:“我还以为你是救死扶伤积攒功德呢。没想到不是,不过反正都要杀生了,你为什么不抓点壮丁?” “……”说到这,白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周景、周辰三个人一起费了大半天功夫就抓了这么几条鱼上来,夏竹暄这个刚来的,自己还没下河试过就开始挑三拣四了。 白简冷哼:“你去。” 白简和夏竹暄老是互怼,其他人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因此也没打算掺和。 夏竹暄话锋一转:“我觉得这四条也够了,纯天然野生的,味道肯定不错。” 白简:“……”。 不过来都来了,肯定不可能就此打道回府,就算其他人答应,陆闻知也不答应。他二话不说就挽起裤腿下了河,并且放下狠话:“抓几条鱼而已,有什么难的。等着!” 十分钟过去了,陆闻知还在水里。 二十分钟过去了,陆闻知还在水里。 夏竹暄看不下去了:“陆闻知你别逞强了,承认自己抓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闻知直起身,挑衅道:“你要能抓到我喊你一声爸爸!” “行。”夏竹暄倒不是真的想要这么个儿子,纯粹是被陆闻知勾起了好奇心,毕竟刚才白简和周景周辰三个人都没抓到几条,他高低得下去试试有多难。 白简低头看了眼河水,又转头看向周辰和周景,问:“为什么我们三个又在水里面了?” 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陆闻知和夏竹暄,两个人站在水流中央,一副誓死要把水里所有的鱼都抓上来的模样。 周辰:“大概是因为该死的胜负欲。” 周景向来会说话,说:“可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 那边夏竹暄和陆闻知虽然还在比赛,但实际上两个人一条也没抓住,反而是在一旁观战的宋宴雪去后面的小树林里面捡了跟木棍,又想办法用石头把一端弄得出了尖,算是做成了一个简易版的鱼叉,就这样成功地戳了好几条鱼上来。 “还得是我宋老师。”白简竖起了大拇指。 周辰也说:“宋老师你真的太全能了。” 不过正在酣战中的夏竹暄和陆闻知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既然不愁没鱼吃了,其他几个人就没在水里泡着,都在岸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观战。 “夏竹暄往右往右,你右后边有一条超大的!”白简坐在那大喊。 可能因为泡在水里,所以夏竹暄是信他的,听着他的指挥往右后方转,结果扑了个空。 白简又接着大喊:“它跑左边去了!!” 夏竹暄又跟着往左,结果依旧扑了个空。 白简依旧坐那大喊:“又跑右边去了!!!” 可能是因为接连扑了两次空,脑子里进的水差不多被甩出去了,夏竹暄开始怀疑,不料他还没有动作,他前面一米远的陆闻知先不满地大喊:“白简!观棋不语!!!” 夏竹暄朝他们那边看过去,刚好看见了宋宴雪手里那根木棍。一瞬间,他几乎就反应过来了那是干什么用的。 并且陆闻知还没看见,又或者说就算是看见了也暂时还没意识到能有啥作用。 宋宴雪坐在边上,姿态舒展随意又好看,安静地对上了夏竹暄的目光。 夏竹暄的眼神微动,往他手边的方向瞥。 宋宴雪朝他挑了挑眉,放着木棍那边的手还搭在石头上,他微微曲起食指轻轻地敲了敲。 夏竹暄不带声色地点了一下头。 【报告!这里有人暗通款曲!】 【不是暗通款曲是这样用的?】 【肯定不是啊,应该用私相授受吧!】 【胡说!明明是眉来眼去!我有高中语文教师资格证,我是对的!!】 【天王老子来了也应该用眉目传情!!!!】 但是怎么过去拿而又不引起陆闻知的注意,这是个问题。夏竹暄双眼微眯,思索两秒,然后弯腰起身,直接朝白简泼了好大一捧水。 陆闻知看见后直接紧随其后也把白简淋了个透。 夏竹暄朝白简泼水是因为知道了白简刚刚在耍他,而陆闻知朝白简泼水则是因为他觉得白简在给夏竹暄开小灶。 惨遭两人袭击的白简迅速下水加入战斗,他先是朝夏竹暄泼了好几捧,然后又转向了陆闻知。 夏竹暄则趁着白简和陆闻知互相泼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两步上了岸,到了宋宴雪边上。 宋宴雪说:“桶里挑一条,就说你抓的。” 夏竹暄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不,胜之不武。” 宋宴雪意外,把手里的那根木棍递给他,问:“用工具就不会了?” 夏竹暄点头:“是的。就算我用了工具,那也是我自己抓的,只能说明我脑子好用。” 宋宴雪不由失笑,真是好有道理。 那边周辰和周景不知道怎么的,也加入了泼水大战,现在就只剩下夏竹暄和宋宴雪还站在一边。 陆闻知趁乱直接向宋宴雪当头浇了一捧水,他没还忘带上夏竹暄,直接把两个人从头淋到脚,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宋宴雪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神情平静。 夏竹暄咬牙切齿:“陆闻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先摔倒的,几个人跟多诺米骨牌似的,一个带一个地摔在水里。情急之下,夏竹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其他人身上,他正打算撑手起身,这才发现他是倒在宋宴雪身上,自己的手还摁在人胸上。 四目相对,夏竹暄从水里站了起来。 宋宴雪跟着站起了身,他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打算淹死我呢。” “是有这么个想法。”夏竹暄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蜷了一下。 宋宴雪看着他湿漉漉的面庞,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那怎么心软了?” 夏竹暄说:“怕你变成鬼缠着我不放。” 宋宴雪颇为好奇地问:“我要是真缠着你了,你会怎么做?” 夏竹暄:“这是唯物主义社会。” 宋宴雪笑了一下,又说:“我要是真变成鬼缠着你了,你也不会知道的。” 【不是哥,你这话怎么感觉有点病娇呢】 【你俩锁死,钥匙我吞了】 【谢邀,唯粉已经彻底变成CP粉了】 【某个人能不能不要炒作了,当面拽得要死,背后又巴不得贴上来炒作是吧?双面人被你们玩明白了?恶不恶心??】 【你放什么屁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贴??这些话不是你正主亲自说出口的??不要倒打一耙好吧】 【不是我说,这俩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两边唯粉还是安静点吧,别哪天直接爆出这俩以前睡一张床的,那你们就开心了】 感谢彤姩的营养液以及大早上别逼我扇你的投雷,谢谢你们[比心][比心][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13章 几个人都在河里泡了一遭,衣服直淌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的,甚至陆闻知身上那间纯天然的抽象派画作都已经现了原形,再不负当初的艺术感。 周辰惊讶地问:“陆老师,你衣服怎么褪色了?” 陆闻知有气无力地趴在岸边:“没褪色,本来就是白色的。” 周辰:“啊?但是刚才不是……” “我记得陆老师你刚才那件衣服和现在差距蛮大的。”周景想了想说,“下水之前的衣服比较艺术,现在的比较朴素。” 陆闻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叹了口气:“哎,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纯天然衣服,我本来还想拿回去珍藏起来,纪念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的。” 其他人可能已经忘了在干什么了,但是夏竹暄没有,他始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记得第一优先级是什么。 但是经他们刚在在水里乱七八糟地摔了一地,现在他们附近的鱼基本都跑没影了,只剩下一些最长不过指长的小鱼。 夏竹暄蹲在水里,用自己的衣服去兜。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居然真的被他逮住一条,一条看见刚开始白简他们抓那条幼儿园鱼都得喊声哥哥的小鱼。 此鱼虽然小,但胜在有。 夏竹暄站了起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陆闻知的谵妄:“是的,今天的确是个特殊的日子。” 陆闻知:“?” 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陆闻知谨慎地盯着他。 “来,让我们所有人一起来纪念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纪念我们的陆闻知陆老师,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父亲。”夏竹暄用衣服下摆兜着那条小鱼,宣布着胜利,“陆老师,愿赌服输。” “……” “…………” “………………?” 白简在一边爆发出惊天大笑,笑声响彻云霄! 陆闻知天塌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不是你怎么还记得?!”陆闻知走了几步到了夏竹暄身边,想过去看看那条承载着他过往二十几年尊严的鱼,结果看见的却是一条不如手指长的鱼。 陆闻知满脸难以置信:“这也算?!!” “这不是鱼?!” “但是这也太小了吧!” “你就说它是不是这个物种。” 陆闻知:“……” 这他还能怎么反驳。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愿赌服输。陆闻知好似九旬老人,行动迟缓地转向了夏竹暄,他张了张嘴,试图摒弃杂念,然未果。 夏竹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这个便宜儿子,装了一会儿大尾巴狼过后,又换了一种表情,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你这么个儿子。不如这样吧,你——” 陆闻知不满意了:“我这个儿子怎么了?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是一如既往的优秀,我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全班第一,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班长,老师心中的得力助手,同学心中的校草学霸。像我这样优秀帅气的人,早上有人往我抽屉里面塞牛奶核桃,中午有人帮我在食堂抢红烧肉,晚上有人帮我在学校门口买钵钵鸡,就连我打篮球都有喜欢我的人给我送矿泉水。有我这么个帅气迷人的儿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吧!” 夏竹暄:“…………?” 这人脑子有病吧! 夏竹暄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吧。” 白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闻知我服了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宣布这是本年度最佳片段】 【以前吃那么多核桃也没见你多长点脑子啊,给你吃的核桃是烂的吧】 【不好说,万一是中午的预制菜吃多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原以为夏竹暄逮那条鱼就已经是高手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已经笑得没力气了,都歪七倒八的,白简甚至笑得倒在地上捶地,周景也倒在地上成了他弟的人肉垫子,只有宋宴雪一个人还算得体,他靠在之前坐的那块大石头前面,手握成拳抵着唇,唇边是泄露的笑意。 笑了一会儿后,宋宴雪把他们装鱼的那个桶提了过去,对夏竹暄说:“放进来吧。” 夏竹暄轻轻抖了一下衣服,把那条鱼抖了进去,然后抓着衣服下摆拧了下水,整件衣服被他拧得皱巴巴的,他理了一下没理好,就随便了,自己到岸边找了个石头坐着休息去了。 另一边的陆闻知看样子还在脑海里翻找记忆,试图证明自己确实是如刚才所说的优秀,又或者说是更加优秀。 在场众人里,出道最久的除了宋宴雪,就是陆闻知,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和陆闻知有过交集的。夏竹暄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宋宴雪,又神色复杂的望着陆闻知。 夏竹暄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沾了水后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还不甚工整,领口处露出了大半个肩头。有衣服遮盖的地方是墨色一般的黑,露出的皮肤则是瓷器一般的白,他浑身上下除了黑和白这两种颜色以外,就只有唇上是一抹红。额前的头发早就被他撩到了后面,但是眼睫上还挂着水,顺着鼻梁淌下来却没在脸庞上留下痕迹,只在唇边留下一点水光,衬得唇色愈发鲜明。 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 宋宴雪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把他的衣服理正,遮住了露出来的肩。然后他望着陆闻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几分惋惜和遗憾。 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什么话都说了。 夏竹暄恍然大悟,随后也跟着露出了宋宴雪脸上的那副怜惜又惋惜的表情。 陆闻知视力极好:“夏竹暄你那是什么表情?” 夏竹暄擦了一下脸上的水,微笑着说:“看见帅哥……的表情。” 看见帅哥是个傻子的表情。 陆闻知没察觉到他中间的停顿,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夏竹暄:“……”就说这人是个傻的。 夏竹暄一脸假笑:“……我刚才是想说,要是你把这几天的碗都包了,我就当没和你打过赌。” 陆闻知感激涕零:“竹暄你真是个好人!” 夏竹暄:“不必。”刚开始可能是出于好心,但现在完全是因为丢不起这个人——他靠脸吃饭的,要脸。 陆闻知跟着坐到岸边休息:“我洗碗没问题,问题在于你们有谁会煮饭吗?”见没人说话,陆闻知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惊悚,“不会要我来吧?我可以煮,但能不能吃可就是个大问题了啊。” 周辰直接看向了他哥,很明显他本人是啥都不会。 “简单的素菜我没问题,但是……”周景望了望那几条鱼,讪笑着说,“这种我就不行了,难度有点大了。” 白简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叉,也跟着说:“我也不会啊,我都是靠外卖续命的。” “啊?”陆闻知说,“不是吧,合着你们都不会处理那几条鱼啊,那我们在河边废那老大劲是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们三个肯定有一个能处理,所以才去河里抓鱼的呢。那完了,现在只能把那几条鱼养着了。” 夏竹暄望向宋宴雪:“宋队长,你会吗?” 夏竹暄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是知道答案的,不然不会多此一举。 但是宋宴雪沉默了一会儿后,却说:“我也不会。” “那……啊?”夏竹暄愕然地望向宋宴雪。 他没听错吧,宋宴雪刚才说他不会?那他前面二十年吃的是屎啊? 夏竹暄半晌都没开口。宋宴雪的回答对他来说太过震惊,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自己还盯着宋宴雪,一动不动的。 但宋宴雪也像是没察觉到似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诶老夏你是不是会来着?”白简忽然说,“我想起来我好像是吃过一次你做的饭吧?” 惊讶的人变成了宋宴雪,不过他所有的情绪一直都隐藏得很好,可能是因为他确实是名至实归的影帝,演技过硬,哪怕是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场景,他也能在瞬间处理好因此而产生的所有情绪;也可能是因为习惯成自然,做过成千上万次的事情总是很难出错的,这次也不例外。 “啊,会。”夏竹暄回过神说,“本来是想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厨艺更好的,因为我做饭确实不怎么样,只能保证是熟的。” 这话不假,毕竟夏竹暄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他说只能保证熟,那他的厨艺就确实只到这一步。 陆闻知说:“还要啥自行车啊,能熟就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好歹还有的吃呢。” “就是就是。”周景也说,“要求别太高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白简回忆了一下自己吃过的唯一一顿,发现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了,但应该也算是件好事,他说:“也不至于很难吃,不然我应该会印象很深刻的,但我现在压根想不起来你做饭是什么味道了,说明也没有难吃到不能吃的地步。” “那行,我来弄。”夏竹暄听着他们的自我安慰,脑海里的思绪却还在被刚才宋宴雪的那句回答扰乱着。 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那是他第一次跟着宋宴雪一起出远门,出去之前宋宴雪就告诉过他,当地的条件比较艰苦,让他不要跟着,一个月后就回去了,可那时的夏竹暄不听、也不信邪,非要跟着一起去。 等到了地方后夏竹暄才发现,宋宴雪没跟他撒谎,条件确实艰苦,其他的夏竹暄都还能接受,唯有吃这一点,他是真的吃不惯当地的食物,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吃白米饭,要是碰上没有米饭的时候,就只能装装样子,随便动几筷子就当吃完了。 这样下来,那几天他愣是一顿饱饭都没吃过。而宋宴雪他们每天都有考察任务,任务紧、时间重的。夏竹暄再不懂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烦他或者是其他人,更何况最开始还是他自己吵着要来的。可那时候的宋宴雪还是注意到了,然后在晚上进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面。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宋宴雪的厨艺其实真的不怎么样,毕竟他和夏竹暄在家里都是连厨房都不怎么进的人,那天晚上他做的那碗面甚至盐都放多了,还把老抽当成了生抽,以至于卖相看起来像是被下了毒的。 可那时的夏竹暄却不觉得,以至于回去后,还会缠着宋宴雪让他下厨。可能因为他无理取闹的次数多了,后面宋宴雪甚至可以在准备年夜饭的时候掌勺了。 可现在,宋宴雪说他不会做饭。 他没忍住再次抬头望向宋宴雪,可宋宴雪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转向他。 做饭这项技能学会了、掌握了、甚至是熟练的人居然还能说自己不会。 他只感觉到了荒谬…… 不对,应该是对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荒谬才是,明明人家早就跟你划清界限了,如今他说自己不会做饭关你什么事?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呢? 夏竹暄扯了一下嘴角,形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但所有的情绪都在他垂眸收回目光的时候都变成了一抹极轻的笑,像是看见别人出糗而有些忍俊不禁。 宋宴雪:来之前也不知道有这么个环节呀[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4章 几个人都在河里滚了一遭,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的,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夏竹暄一言不发地拿上衣服就进了卫生间,水声响起,不久又停止,夏竹暄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打开了吹风吹头发,胡乱吹了几下,头发没有滴水后,他就放下了吹风走了,全程忽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厨房里有电饭煲,放在冰箱旁边的台子上,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柜子里有大米、面粉以及调料等必需品……但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夏竹暄环顾一周后,目光锁定在了灶台上的那口大锅上,灶台侧面开了一个口子,很明显那是塞柴烧火的地方。 很好,这是个柴火灶。 优点很多,环保、炒菜会别有一番风味、哪怕没有电或者是天然气也能用等,缺点不多,只有一个——他没用过。 但问题不大,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连个火都生不起来。 夏竹暄先翻了下他们摘的菜有哪些,茄子、生菜、青椒等,还有一种蔬菜,他没主动买过,所以夏竹暄一时之间差点没想起来这东西的名字,差点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黄瓜,拿在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东西名字是苦瓜。 这些蔬菜随便怎么搭都行,都很方便。 至于那几条鱼,夏竹暄没打算弄烤鱼,这个弄起来比较费时间,毕竟所有人都累了一上午了,做个鱼汤是最简单的。 鱼还在动,一副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模样。夏竹暄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处理的步骤。 他其实很少处理活鱼,毕竟每次去超市买鱼的时候,超市的工作人员都会帮忙处理好,拿回去直接洗一下就能下锅了,压根不需要自己动手。 也只有和团队一起在外面露营的时候,才需要自己动手处理。 他拿起刀,用刀背不太熟练地敲了几下鱼头直到它彻底安静下来。 然后是刮鱼鳞,夏竹暄的动作依旧很慢,仔细检查完没有遗漏后,他剖开鱼肚,去掉内脏以及黑膜。 处理到这里,对于他来说比较麻烦的地方就弄完了,剩下的步骤就比较简单了,沿着鱼骨切片,然后加料酒等腌制。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需要帮忙吗?” 夏竹暄低头片鱼:“你不是不会吗?” “竹暄,需要我帮你弄素菜吗?诶宋老师也在呀。”刚巧周景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那应该用不着我了,我走喽。” 夏竹暄转头把他喊住:“他又不会做饭,留这干嘛?还是你来吧。” 周景的目光在宋宴雪和夏竹暄身上转了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夏竹暄。 宋宴雪说:“嗯,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留下吧,我去外面看看屋顶。” “噢对,那是个大工程,也只有宋老师才能搞定了。”周景说,“那我捡点便宜,还是留在厨房帮忙好了。” 听到宋宴雪出去的脚步声,夏竹暄指着灶台问周景:“你烧过这种柴火灶吗?” 周景摇头。 夏竹暄沉默。 周景面带希冀地问他:“你的那部剧里是不是用过来着?” 夏竹暄:“……那是剧组准备的,我只是顺着往里面丢了两个木棍而已。” 他没好意思说,当时他还差点把火给整灭了。 【能看得出这两个人多少有点慌不择路了】 【不是,我现在都还不相信夏竹暄会做饭】 【这有啥不相信的啊,第一天直播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会做饭了】 【可是他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啊!】 周景说的是夏竹暄演的那个王爷角色,剧里面那个角色曾经为了女主下过厨做过饭。 毕竟背景是在古代,一个没有天然气、只有柴火灶的时期,周景理所当然地想起了这一点。 但是,都是演戏了,这些都有道具组准备的,周景虽然不是演员,但也不可能完全不清楚剧组的拍戏流程,他这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了。 沉默的人变成了周景。半晌,他习惯性地揽下问题,开口安慰别人:“没事,交给我。” 夏竹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说:“你一个人能搞定?” 周景说:“可以试试。” 夏竹暄没有把难题丢给一个人的习惯,他说:“一起弄吧,等我一会儿。” 夏竹暄才刚把鱼片完,接着他动作迅速地切好了姜片和葱段,然后又倒了点料酒和胡椒粉放一旁腌制。 角落里只堆了一点木柴,明显不够。 并且,虽然夏竹暄没用过柴火灶,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些个大块头的肯定不能用来引火。 夏竹暄说:“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引火。” 院子外面,宋宴雪正和陆闻知一起商量着,要把房顶上铺着的茅草重新弄一下。 院子角落里还堆着陆闻知之前清理出来的杂草,都还湿漉漉的,肯定点不燃。夏竹暄的目光落在了屋顶。 陆闻知看见他站在一边,还没开口说话,站在梯子上的宋宴雪就抬手从屋檐处扯了一把干枯的稻草给他。 “?” 陆闻知一脸懵:“你扯下来干什么?给我的?干什么用啊?不会你说的要翻新一下就是这样一把一把地扯下来吧?这得弄到猴年马月啊?” 夏竹暄走了两步,伸手接过了宋宴雪手里的那把稻草,又转身进了厨房。 陆闻知:“……?” 【本节目又名《这该死的默契》】 【又来了………】 【有时候真的不能怪陆闻知】 【你们两个心电感应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周围的其他人】 【谁懂啊,这节目明明才开始,我居然在他俩身上看到了老夫老妻这个词】 宋宴雪爬上了屋顶,站在上面巡视了圈,又弯腰捣鼓了一阵,紧接着随着他的步伐,一大片铺在上面的稻草就滑了下来落在院子里,惊起了大片灰尘。 没几分钟,那一整个屋顶就被他卸完了,院子里尘烟弥漫。 厨房里的光景也不相上下,呛人的烟雾四散逃逸,争相往外奔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院子里面的尘烟有什么深仇大恨,赶着报仇去。 夏竹暄和周景两个人被呛得不行,不约而同地逃离厨房,本以为院子里面会是一派清明,结果却是狼烟四起,一时间愣在门口,差点忘了今夕何夕,恍惚之间,夏竹暄还以为自己还在剧组拍战争戏呢。 周景一时之间难掩震惊,表情管理头一次这么失控,震惊地问道:“你们干了什么?” 陆闻知也震惊地问:“你们又干了什么?” 周辰也在问:“哥你们不会把厨房点燃了吧?” “……怎么可能。”周景,“嗯,嗯……只是暂时出了一点意外。” 白简戏精上身:“老夏啊,我就知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下手了。”他还没忘给自己安上一个拯救众生的人设,虚弱地咳了两声,“咳咳念在我们好歹同窗一场,我求你,放过其他人,好不好?” 夏竹暄冷笑一声,把反派演到底:“行,那就只留你一个,其他一个不留。” 白简:“暗恋我?” 夏竹暄:“……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小学鸡哈哈哈哈哈哈】 【白简你剧本谁教你编的哈哈哈哈】 【我真服了,真的是随地大小演】 还没等他俩多演两句,一阵风吹过,浓烟散去,场景霎时清明了不少,只剩一层薄烟还四散漂浮着。 这时候,夏竹暄才发现宋宴雪靠在一旁的柱子边,目光是厨房的方向,眼睫低垂,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他的周遭还有着没有散干净的烟尘,可他整个人看起来却像是处在另一个时空,安静又久远。 夏竹暄隔着稀薄的尘烟望过去,就像是穿过数年的时光,和一个被时光和世界遗弃了的人遥遥相望。 ……直到那人抬起眼眸,对上了他的目光,被困在原地的人才像是如获大赦般地回到了这方现实。 如梦初醒。 夏竹暄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听见宋宴雪看着他,认真说:“遇到麻烦大家可以一起商量,别逞强。” 夏竹暄无端懂了他这句话的潜台词:别瞎琢磨,搞得大家都不安宁。他神色莫名地低头笑了一下,两秒后才面目表情地抬起眼朝宋宴雪点了个头,意思是:知道了。 夏竹暄转身进了厨房,方才那团罪魁祸首的火还没灭完,但隐隐有归西的趋势。 夏竹暄赶紧小心翼翼地抢救了一番,好险不险地将它拯救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感叹了片刻燧人氏的伟大之后,终于架起锅开始干正事了。 油热后,往锅里倒入酸菜等炒香,考虑到有两个歌手在这,他没放辣椒,然后再加水煮开放入早先腌制好的鱼肉。 他的动作不算熟练,放酸菜的时候还站得离锅一臂远,真的是将手伸得长长的。 可等带着水的菜齐齐下锅,热油滋啦作响、四处飞溅的时候,他也没有生疏得像新手一样害怕地躲出去三米远,甚至还伸着胳膊,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酸菜,以避免糊了。 再等到锅里的战事平定的时候,他才挪回到灶台前面,像个老练的厨师那样一边翻炒着,一边放着各种调料调味。 宋宴雪本意是想过来看看厨房这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可刚到门口就看见夏竹暄站在灶台前面,那个曾经死活不学做饭的人,现在站在灶台前面,熟练地翻炒着。 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锅里滋啦作响地热油,而逃命似的蹦开。 宋宴雪不免有些愣神。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的? 为什么呢? 有被飞溅的热油烫伤过吗? 应该会不按食谱来、自由发挥出各种菜品吧? 最后有当成恶作剧,拿给其他人尝吗? 夏竹暄和周景都没发现有人过来,宋宴雪在门口站了几秒,然后转身在旁边的水池里冲了一下手,清凉的水带走了所有,他擦干手去了院子里接着干活。 院子里面的虽然是个大工程,宋宴雪还往房顶重新铺了一层防水布,但是因为他们人多,所以其实两边完工的速度差不多,宋宴雪他们弄完的时候,夏竹暄这边的菜也刚好炒得差不多了。 他端着最后出炉的苦瓜过来,当啷一声,那盘鲜亮翠绿的苦瓜就被放在了宋宴雪面前。 宋宴雪:老婆还记得我不爱吃苦瓜[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5章 宋宴雪以前不爱吃苦瓜,因为接受不了苦味。 但现在可以,因为基本吃什么都一个味道——没味。 因为尝不到苦味,只能感觉到它的口感有点脆脆的,所以现在宋宴雪其实还蛮喜欢苦瓜的。 以前的宋宴雪虽然不爱吃任何苦的东西,但是因为母亲喜欢苦瓜,所以偶尔还是会做这道菜,只是在炒菜的时候会把这道菜挪到最后而已。 夏竹暄在旁边看多了,久而久之也有了这个习惯,一直到后来自己开始学做饭,他的潜意识里都还是按照这个顺序来。 直到现在他端着这盘菜出来,看见那个人坐在那他才忽然想到,刚才为什么不在所有菜里都放点苦瓜? 苦死你。 但没办法了,于是夏竹暄只好故意把那盘苦瓜放在宋宴雪面前的,但是毕竟桌子就那么大,想吃其他菜自己伸筷子夹不就行了,所以这个举动除了彰显他的幼稚以外,也不会有其他含义了。 不过幸好,这里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幼稚心思,都一门心思地在吃饭。周景伸手捞了一筷子鱼:“竹暄我觉得你做饭挺好吃的诶。” 周辰:“嗯嗯,我也觉得。” 白简点头:“确实,虽然比不上酒店大厨吧,但是能吃,且不难吃。” 陆闻知低头吃鱼:“就咱这条件还要啥自行车啊,能吃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宋宴雪只夹了一点苦瓜,慢条斯理地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才开口:“挺好的。” 有人夸自己做的饭当然是开心的,如果夏竹暄没有注意到宋宴雪吃的全是他最讨厌的苦瓜的话。 有个人,他夸你做饭好吃,然后他吃的全是他最讨厌的菜。 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知道先前那句评价是驴你的好吧。 敷衍人也不知道真诚一点。 夏竹暄脸上没什么表情,每道菜都各尝了一筷子,没觉得有哪道菜是黑暗料理,他甚至觉得自己厨艺见长:“不错,等拍完节目就回去就开个饭店。” “不过说真的,竹暄你这道酸菜鱼确实弄得很好吃。”陆闻知说,“感觉你做的比我家阿姨做的都还好。” 夏竹暄:“不收徒。” 陆闻知:“滚滚滚,谁要拜你为师了。再说了,现在外卖这么多,我没事学做饭干什么,我有那时间和闲心还不如为我国的外卖行业添点砖加点瓦算了。” 周辰举手:“我同意。” 白简调侃他:“那万一以后你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追人的时候也不学?不都说追人的时候送自己做的吃的会显得很用心吗?比如亲手给人做个蛋糕啊之类的。” 陆闻知想了想,非常不要脸地说:“就我这颜值、这身材、这身高,还用得着自己追?” 众人:“……” “不过竹暄你会做饭真的让我挺惊讶的。”陆闻知说,“我还以为我们几个都是同路中人呢,是吧各位。你看宋宴雪这人都不会做饭。” 周景默默点头:“确实,我还以为宋老师应该厨艺很好呢。” 宋宴雪吃东西很慢,很斯文,面前的那道苦瓜愣是被他的一举一动衬得像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珍品,周围响起的各种虫鸣风声在此刻也变成了优雅缓慢的钢琴曲,无论吃什么都给人一种是在高级餐厅用餐的感觉。 他始终垂着眸子,听见谈话后也还是那样,自顾自地吃着苦瓜,眼都没抬一下,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陆闻知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不过也是,就我们宋老师这条件也确实用不着自己做饭。”他盯着宋宴雪看了两秒又啧了两声说,“而且,他这人估计追人也用不着自己主动,真要有喜欢的人了,只要说一句‘我喜欢你’,对面就立马同意了,是吧。” 陆闻知前面那话说的有点含糊,后面那句像是找补什么似的。其他人或许都以为陆闻知是在说宋宴雪本人有钱有颜的,不缺人伺候,虽然这确实是一个事实。但是他们这几个都是在娱乐圈混的,而且都是小有成就的人,谁不是有钱有颜值的,只是说不像宋宴雪那样突出而已。 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陆闻知这话的真正意义,但是夏竹暄知道,他其实是在说宋宴雪的家世。 人家好歹是个少爷,干什么都用不着自己动手。 至于追人,那更是不用说了。 谁会不喜欢一个长得好、脾气好、家世好的少爷? 更何况宋宴雪这人,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要是他真心喜欢一个人,只要他定定地望着你,都等不到他开口,你就会沉浸在他那双只有你的眼睛里。那些为了追求心上人的小把戏,在宋宴雪这全是多余。 温柔含情的眼神早已胜过一切。 夏竹暄跟着说了一句:“也是。” 陆闻知立马向他投去了一记“英雄所见略同”的目光:“你们看,我就说,不止我一个人是这样想的吧!” “你瞎说什么呢。”宋宴雪抬起眼,只看了一个正端着碗低头喝汤的脑袋,又说了一句,“没有的事。” 【谁懂啊,我也是这样想的,陆闻知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 【很难想象宋宴雪要是对着我说这句话……】 【前面做什么梦呢,不可能的,宋宴雪演了这么多部电影都没有这么一句台词的】 【宋宴雪你能不能去演个谈恋爱的片子让我等欣赏一下】 【这不就是?】 【最重要的一点,这还不是演的】 【作为一个cp粉,我竟无法反驳……】 【有人能get吗,宋宴雪看了一眼夏竹暄才说的后面那句话,就跟是在解释什么一样】 陆闻知话多,没吃几口又问:“话说竹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白简也跟着问:“对哦,我记得我吃你做的饭就是在大学社团聚会吧?” 夏竹暄回答得很笼统:“高考后,闲得无聊,想吃东西,又不想点外卖,所以就自己学了。”他抬起眼,却只看见宋宴雪又夹了几片苦瓜。 ……不是,他炒的菜有这么难吃吗? 这顿饭都吃得快差不多了,宋宴雪还在夹那盘苦瓜。刚巧白简也朝那道菜伸了筷子,等他夹完菜,夏竹暄伸手把那盘苦瓜换了个位置,放到了白简面前:“换一下吧,这样方便一点,我记得你不是还挺喜欢吃苦瓜的。” 白简:“哇塞,都快吃完了你才想起来,我谢谢你奥。” 夏竹暄擦了擦嘴:“我们两个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白简没理他,转头问另一个:“宋老师不介意吧?” 夏竹暄也不说话了,没跟人商量就擅作主张,确实有点不太礼貌,显得他很那什么似的。 面前的菜兀地被换了一道,宋宴雪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角微微弯了一下:“没事。” 他嘴角和眼角都带着笑意,看起来是真的不介意这些,白简毫无负担地扫了盘。 宋宴雪吃得很慢,夏竹暄把生菜换到他面前后,他又慢慢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 当天晚上没有下雨,过了好几天节目组说的那场大雨才在晚上悄然袭来。 夏竹暄是被一道雷声吵醒的,窗外狂风裹挟着暴雨,房间内却是一片昏暗。夏竹暄尽力忽略掉窗外的动静,翻了个身正打算继续睡。他半夜醒了,脑子还不大清醒,忘了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一不小心就成了面对宋宴雪那边的姿势。等看见那张床他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动了一下,又换了个方向。 他刚闭上眼睛,却又倏地一下睁开了。 另一张床是空的。 窗户是老式的撑窗,半开着,外面还有个不窄的连廊,所以风雨再大也吹不到房间里。夏竹暄手垫在脑袋后面望着外面的连廊,除了被风雨摧残得呼啦作响的树木以外,什么也没有。 是了,他就说宋宴雪这么一尊大佛在这,节目组怎么还能整出这么破烂的环境,原来是有特殊安排。 难怪当时选房间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问他意见,还说什么听他的,明明选哪个房间都对他没影响,毕竟人家都不住这的,当然没影响了。 难怪他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原来是在外面还没回来啊。 现在什么都能说得通了,可以说是再清楚明了不过了。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宋宴雪的咖位和背景摆在那,节目组没有特殊照顾,那才是真的头铁。 奇怪的是他现在才发现这一点,现在才想通这一点。 窗外风雨不停,对着空荡的房间,夏竹暄自嘲地笑了一下。 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后,夏竹暄就没什么顾忌了,前面几天他还会顾忌着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干什么都带着点小心,生怕动静闹太大了。现在就不会了,睡不着就在小床上翻来覆去,也用不着不管闹出的动静有多大。 本就是半夜被雷声吵醒的,雷声不再后,窗外就只剩下了风和雨,这种白噪音在夜晚只会起到一个催眠的作用。哪怕现在夏竹暄没什么睡意,一个小时后也还是睡着了。 宋宴雪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夏竹暄侧着的身形—— 不是面向窗户,而是他这边。 挺意外的。 以往夏竹暄都是面向窗户那边侧着睡的,今晚这还是头一次。 宋宴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房间里昏暗一片,没什么亮光,但是没关系,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6章 大雨过后,又接着下了好几天小雨,天气才逐渐转晴。 经过了几天的雨,院子里已经被雨水冲洗得变了样,显得更加澄澈清幽。修整过的篱笆上缠绕着藤蔓,已经开出了几朵浅蓝色的小花。屋檐下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直到压弯了野草,才滑落进泥土里。 特别安静,特别祥和,特别符合这个综艺《桃花源》的名字。 才刚到七点,其他人都还没醒,宋宴雪就这样靠在柱子上望着院子外的树、篱笆上的花、屋檐下的水,以及……突然造访的六只鸡、七只鸭、八只鹅。 “啊——!!!”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尽头的那间屋子里冲出来两个人,衣冠不整,跌跌撞撞。 【wtf!!!】 【发生什么了???】 【你们两个,嗯……[思考ing]】 【那什么先把衣服整理一下吧还是……】 【OMG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被抓奸了】 紧接着,两只脖子伸得老长的鹅也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扑张着翅膀正“嘶嘶”地叫着。 哦,原来一共有10只鹅,宋宴雪在心里纠正了一下。 现在外面只有一个宋宴雪,两个人跟看见救星似的朝他奔过来。陆闻知跑出来的时候还被门框撞了一下,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一边大喊:“卧槽宋哥,这屋子里有鬼!” 宋宴雪朝他们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白简靠在外面的柱子上闭着眼睛深呼吸,脸上也是惊魂未定:“导演我求求你们干点人事吧!嘉宾要是被你们吓出什么问题,你们也不好过啊!” 他们两个这番动静不小,其他人自然也被吵醒了,陆陆续续地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周景:“出什么事了?” 周辰:“怎么了?” 夏竹暄双手交叠着放在窗沿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就这样从窗子里探了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出去。 他睡眼惺忪,朝外面看了几秒,估计脑子还没启动,暂时分析不了局面,嗓音还是沙哑的:“这是干嘛呢?” 话音才刚刚落下,他枕在小臂上的脑袋歪了歪,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节目组放了几只鸡鸭鹅。”宋宴雪站的位置离他最近,一句话解释完后,又轻声说,“困的话再回去睡会吧,还早。” 夏竹暄趴在窗子前没动。 “这是鸡鸭鹅这么简单的事情吗????”陆闻知对宋宴雪这种轻描淡写的说辞很不满意,大声嚷嚷道,“这完全是导演对我们的挑衅好不好!” 夏竹暄仍然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没动。一分钟后,才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挣扎着把自己从周公那里解救出来。 宋宴雪眉眼弯了一下。 “你还笑?!!”陆闻知难以置信、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啊宋宴雪,你不要忘记你身为队长的责任!你至少应该保证一下我们的身心健康吧!我跟白简两个人可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心理伤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给我吸氧.jpg】 【嘶,陆闻知啊……】 【我的妈啊陆闻知,你怎么会以为他是在笑你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呐有没有人能管管这个陆闻知哈哈哈哈你就算没看见他在看哪里,难道你会觉得他看着你会有这种宠溺的笑容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闻知你真的哎[扶额苦笑.jpg]】 白简仍然靠在一边,手里拿着一瓶刚才周景递给他的牛奶,既没有开口符合陆闻知的话,也没有出声否认,看起来像是魂丢了。 宋宴雪往后一靠,整个人又靠在了柱子上,一副懒散的样子:“你有什么计划?” 陆闻知虎视眈眈地盯着院子里的那群鹅,咬牙切齿地说:“暂时还没想好。” “……”宋宴雪好心提醒他:“那你这,是不是应该想好了再行动?” 陆闻知哼了一声:“那不可能。”他的目光还钉在那群鹅身上,“不管,我今天就得先把它们逮住了再说。”话音刚落,他就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院子里那群鹅冲了过去。 陆闻知冲过去的速度太快,太迅速,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院子里的陆闻知发出了阵阵嚎叫。 “啊啊啊!!卧槽卧槽!!!这东西怎么这么凶啊啊啊啊!!!” “卧槽救命啊救命啊!!” “各位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别追了!!!!” “卧槽不要啄我裤子——嗷!!松口松口!!!!!” “我错了我错了你还是继续啄我腿吧!!!不要咬我手!!!!” “唉卧槽我又不打算抓你,你一只鸡也跑过来干什么???” 其他人目瞪口呆。 夏竹暄本来正在刷牙,现在嘴里叼着牙刷,手都忘了动。 良久,他才伸出手,朝窗外的陆闻知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满血的大鹅,敢于面对锋利的鹅嘴!】 【而你,陆闻知,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勇士!】 【今天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对我们的好朋友,不好意思删掉这个词,陆闻知说一声:勇士!】 【音乐起——!】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不好意思放错了】 夏竹暄就这样站在房间里的窗子边上,严严谨谨地刷了三分钟的牙,额……也有可能是四,哦不,五分钟。 院子中央,陆闻知经历过刚开始的失误后,迅速找了个盆当盾牌,刚才还大喊着“我错了”的人,现在在一个盆的支撑下,居然又燃起了起初的雄心壮志。 他现在正以一抵二十三,战况如火如荼、轰轰烈烈、热火朝天。 刚才走廊上的几个人还是随便站着的,现在每个人都找了个角落站着,生怕自己被殃及无辜、牵连下水。 夏竹暄在窗子边看了一会儿,估计陆闻知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这场战斗了,于是转身洗漱去了。他刚洗完脸,拿了张湿巾一边擦着脸,一边推开房门出来,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只飞起来的鸡。 “啊——!!”夏竹暄当场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外来物”给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一时眼前一黑,差点没喘过气来。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电光石火之间,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夏竹暄看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心里十分庆幸,幸好是用手挡了一下,不然现在个血呼啦的洞怕是要出现在他脸上了。 宋宴雪一步迈了过去,他抓住夏竹暄的手臂一看,脸色变了变:“先回房间消毒。” 夏竹暄被他攥着手腕带进了房间里面,宋宴雪去柜子里面拿医药箱。 他就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手上的那个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大,只是血流得有点多,所以看着有点吓人。 他盯着伤口看了几秒,刚才被撞的后背和手臂上的伤口所产生的痛觉终于姗姗来迟,一鼓作气地。 夏竹暄本来就是一个怕痛的人,一时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宋宴雪动作迅速地拿出了酒精,刚打开就听见旁边的人在小声地吸气。他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哄人似的:“忍一下。” 【我不信那些唯粉看到这一幕还要狡辩】 【这还能狡辩啥啊,躺坑底算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擦着伤口,动作比声音还要轻柔。冰凉的酒精涂抹在伤口上,夏竹暄被刺激得下意识地想把手往后撤,却被另一只手有力地抓着,他竟然一点都没扯动。 宋宴雪低着头,正全神贯注地帮他清理着伤口。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头一次这么靠近,夏竹暄甚至能感觉到宋宴雪的呼吸落在他的手臂上,那感觉甚至能掩盖酒精作用下逐渐加重的痛觉,让人不可忽视,唯一能与之相比的,大概就是宋宴雪握着他手腕的五指的温度——夏竹暄甚至觉得那温度比岩浆都还要烫人。 夏竹暄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不自在,但是因为自己的手还被对方攥着,又走不开,只好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乱瞟着,可他刚一抬眼就能看见了宋宴雪微蹙着的眉、专注的眼以及抿着的唇。 夏竹暄不合时宜地想,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他这副严肃的模样了,原来他在工作中遇到同事受伤过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手臂伤口处传来一阵黏附感,像是皮肤上被贴了什么东西,夏竹暄回了神,低头一看,是宋宴雪往伤口处贴了一张白色的创可贴,他细细地将创口贴压平,柔声问:“除了手上,还有哪受伤了吗?” 后背……但夏竹暄伤的不是脑袋,不可能让他帮忙看,他把手撤了回来,摇了摇头说:“没了。”隔了一会儿,又想起来补充了一句:“谢谢。” 宋宴雪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低着头说:“没关系。” 处理好伤口,夏竹暄刚一出去就看见陆闻知满脸歉意地站在门口:“那什么……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没什么大事吧?” 夏竹暄伸出手,示意他看手上的创口贴,摇摇头说:“没事。而且,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我要是你的话,今天能把房子都掀了。” 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夏竹暄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起床气的,但要是被吵醒或者像今天早上陆闻知他们这种情况的话,那他能很不得毁灭整个地球。 更何况,谁也没有想到鸡还能飞起来,而且刚好他出去就撞上了。 真是莫名的好笑。 夏竹暄没忍住,真的笑了一声。 陆闻知挠了挠头,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白简看着他俩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你伤到脑子了?” 他看了眼夏竹暄手上那个纯色的创口贴后,奇怪地问他:“诶你这创可贴怎么不是花里胡哨的了?你换助理了?” “哦,这是宋……老师的,不是我的。”夏竹暄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助理小杨准备的,他对这个东西没有外观上的要求,但是小杨有,所以白简才会有刚才的问题。 白简更奇怪了:“你不是自己带了医药箱的吗?” “……” 好问题,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 而且来录节目之前,小杨还硬是往他行李箱里面硬塞了一个医药箱,还说是特意问了医生买的常用药品。 因为小杨的闺蜜刚刚进了次医院,她有些风声鹤唳,生怕她老板夏竹暄出点什么问题,还让他没事多注意身体,有啥问题及时就医,节目组不做人的话,好歹还能有个保障。 夏竹暄重新看了眼手上的创可贴,难得语塞:“啊,这个嘛……可能是因为,嗯、额,他比较专业吧。” 往常鬼话连篇的人,这会儿居然有点哑口无言的意思。 白简跟见了鬼一样,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其实我更想问,节目组肯定有准备医疗组吧】 【有肯定是有,但是谁能有宋宴雪速度快】 【点了】 【宴夏锁死这句话我已经说倦了】 【而且,你别说,宋宴雪其实处理得挺专业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 17 章 等夏竹暄这边伤口处理完了,导演才有机会解释:“先跟大家说声抱歉,这个确实是我们节目组考虑不周,我们原本打算在大雨过后给大家一个惊喜,没想到会有两只鹅跑到你们房间里去,当然这确实也是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我代表全体工作人员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夏竹暄不喜欢这种严肃的氛围,况且他也知道导演不是那种为了看点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刚要摆摆手说算了,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看你们不是考虑得挺好的吗?” 是宋宴雪。 夏竹暄是真觉得没必要小事大作,但也琢磨不知道宋宴雪这是什么意思。 夏竹暄瞥了他一眼,一番思忖后,还是开了口:“你光说对不起就完了啊,不得给点实质性的?” 导演知道夏竹暄是在替他解围,他偷偷瞥了一下宋宴雪,却发现刚才他给人的那种如山般的压迫感已经了无影踪了,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站在那,春风和气,好像刚刚都是自己产生的一种错觉。 导演松了一口气,琢磨着,试探性地开口接了夏竹暄的话:“那这样吧,咳咳。是这样的,按照我们原本的打算呢,它们下的蛋是不能归你们所有的,需要全部上交给节目组的,并且最后所有的牲畜,一只都不能少的。” 导演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宋宴雪的脸色,发现他没什么变化,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现在的话呢,就是说,可以让你们留一半,只需要上交一半就行了,但那是最后所有牲畜一只都不能少,这一点是不能变的哈。所以,你们不要想着今天吃烤鸭,明天吃烤鸡什么的,不行哈,绝对不行!” 周景默默地说:“导演,我们好像都没有这样想过诶。” 夏竹暄恍然大悟:“居然还能这样!” 和陆闻知还有白简对了一个眼神说,“走,我们几个去琢磨一下。” 导演在旁边大喊:“不行!!!” 烤鸡烤鸭什么的,肯定是开玩笑的,毕竟都还是活蹦乱跳的,谁都下不去手。并 且,现在还有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它们晚上也这样?”周辰指着那群在院子里四处乱跑的鸡鸭鹅问,“就在这院子里乱蹦?” 真要是这样的话,估计今天还没过完,这群家禽就得失踪一半。 导演说:“不用。右边还有个空房间是它们的,晚上关房间里就好。” 夏竹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方才宋宴雪为什么会那样说,敢情是因为刚开始这房子还没修,不知道会不会漏水,所以节目组特意等下了雨再把它们放进来。 夏竹暄无语片刻,冲着导演对他输了个大拇指:“老赵,论鸡贼,你是这个。” 导演很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陆闻知纳闷且不解:“那你们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把它们关房间里面?” 导演讪讪解释说:“确实是关房间里面了的,但是吧,估计那个房间的门锁有问题,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就全都出来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全部都在院子里面了。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宋老师都已经起床了,所以我们就想着,就这样了,我们节目组就不掺和了,没想到会有两只跑进你们房间去,这真的是意外。另外,那个房间的门已经安排了工作人员检查维修了,你们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问题了。” 白简想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所以,那个房间在我们隔壁?” 导演点头:“是的,就是你们隔壁那间。” 白简:“……” 陆闻知:“……” 难怪那两只鹅就跑他们房间呢,敢情是因为人家就在隔壁呢。 就说这节目组都这个烂条件了,三个房间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原来坑在这里。 夏竹暄扬了一下眉,有些得意,也有些幸灾乐祸:“那看来我们这是躲过一劫了。” “嗯,我们躲过了一劫。”宋宴雪点头,对他扬起一抹好看的笑,“谢谢夏老师。” 夏竹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我们”,很明显这个“们”只能是宋宴雪,他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有在镜头前面说什么。 后面几天在节目组的安排下,他们要去田里插秧,而他们要种的那几片田,刚好就是当初他们刚来的时候在河边捉鱼时看见的那片梯田。 澄净的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一条条曲线在其间纵横交错。几个人站在山坡上从上往下望去,近乎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天空才是大地,而那些田坎是蜿蜒起伏的河流。 美景在前,几个人却不禁悲从中来。因为目之所及,皆是空田。 陆闻知缓缓转向导演,满脸震惊之余,还有不敢相信和脆弱:“这……不会都是我们的吧?不是……的吧?” 导演微笑点头:“是的呢亲,都是你们的。” 周辰感慨:“这得干到猴年马月去啊!” 白简:“导演啊,你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就连周景都说不出什么好话,只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白简见夏竹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他表情似乎还有点灵魂出窍的样子,大惊失色地喊道:“竹暄你说句话啊竹暄!导演,你把我们竹暄吓得魂儿都没了!” 夏竹暄:“……”我刀呢? 夏竹暄转过脑袋,面无表情:“我真的好想锤死你。” 白简上前一步,作手捧真心状:“只要你活着,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夏竹暄后退三步:“呕。” 其他几个人在旁边笑得不能自已,陆闻知还差点被自己给呛得缓不过气来。 【哈哈哈哈哈哈】 【夏竹暄真的是呕得越来越熟练了哈哈哈】 【熟练得让人心疼哈哈】 被白简一打岔,夏竹暄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几个工作人员一人牵着一头牛过来了。 众人:“???” hello?what''s this? 工作人员牵着牛走到他们面前。导演在旁边解释,言简意赅:“插秧之前要先犁地。” 都是一脸懵,周景问:“怎么犁啊?” “我们帮大家请了两位当地的村民为大家演示。”导演说,“已经在路上了,快到了,大家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才看见有几个人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一个人抱歉地笑了一下,解释说:“不好意思啊哈哈,太久没走山上来了,刚刚走岔路了。” 几个人顿时深感同病相怜。 陆闻知狠狠赞同说:“我就说这边的岔路太多了,太容易走错路了!叔你敢信吗,我们当时刚来的时候没几个人能走对路。” 宋宴雪问:“在哪走错的?” 另一个人往后指着一个地方说:“就那。哎,我们以前就不经常来这里,搬到山脚下去后就更是几年都不会上来一次了,太久没来了居然还走错路了,待会儿回去要是说给其他人听,怕是要被他们笑掉大牙了。” 夏竹暄说:“没事儿叔,正式播出的时候让节目组给你们把这段剪掉。其他人应该不看直播吧?” 两个人摆摆手说:“那不会,都是些老家伙,都操作不来的。可说好啊,要剪掉的,不能把这段播出去的。” 夏竹暄:“导演说没问题,是吧导演?” “……”导演,“是。” 【没关系,我们在外的年轻人会看的,王大叔和陈二叔,我把这段录下来了,保准传播到位[酷][狗头]】 【真的假的哈哈哈哈】 【好家伙,这还能遇到本地人?】 简单闲聊几句后进入正题,几个人跟着两位老人一起去到水田里。陈大爷牵起一头水牛,将工具套好,然后一手掌在犁尾上,另一只手握着绳子扯了一下,前面的牛就带着犁开始走了。陈大爷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用手掌着这里,扶方向,免得东倒西歪的。” 看起来操作很简单。 讲完这个怎么用的,王大爷又端了一盆秧苗过来。两个人站在水田里先是将绑了绳子的两根棍子插好,仔细看,还能看到绳子上结:“插的时候就沿着这条线来,上面这个结就是你们要插的位置,这是免得歪了或者搞太密了,不好生长。” 几个人点点头表示了解。该注意的都讲完了,两位老人就走了。 陆闻知愣了一下:“两位叔,这就走了啊?” 两位点点头,不带一丝犹豫的:“是嘞,走了。” 等人走了,陆闻知才问导演:“导演,你们大老远地把人请上来,都不让人多待一会儿吗?” 白简也说:“我还以为等我们自己开始的时候,两位还能帮忙指导一下呢。” 周景周辰:“就是。” 导演:“你们怎么能指望其他人呢,要靠自己呀!” 众人:“……” 真到他们自己动手的时候,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很快就弄好了犁。 不过刚开始,难免不太熟练,夏竹暄也是东倒西歪了好几次,才回归正轨。 宋宴雪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平日里无论干啥都一副淡淡的模样,这会看起来也是,所以显得要比夏竹暄熟练一点,实际上两个人半斤八两。 但显然比其他人好很多了,因为其他人现在连绳子都还没有套好。 陆闻知抬起头就看见那两个人已经开始走上正轨了,满脸惊讶和不解:“不是,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 夏竹暄冲他一仰头:“天赋异禀。” 宋宴雪站在他旁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然后才“嗯”了一声。 【嗯?这个嗯绝不简单】 【你别说你别说】 【我也觉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 第18章 第18章 天赋异禀的某个人当年第一次干农活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给淹在田里。 那是某一次他跟着宋宴雪他们一起去某个民族村里考察,中间刚好赶上了当地的农忙时节,团队里的成员在当地都住了一段时间了,没少受当地村民的照顾,于是团队就干脆跟他们一起下了田。 一是队里的成员们都没见过,更没有自己亲自动手过,碰巧遇上了,大家都有点跃跃欲试,还能报答一下村民们对大家的照顾;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给大家放个假,放松一下,后续工作也会更好开展一点;三则是因为各家各户都忙于农事,自然也抽不出空来和他们交流。 那会夏竹暄一下田,刚想迈两步就直接一个屁股蹲儿坐田里了,还是旁边的宋宴雪把他拔出来的。这点小插曲丝毫影响不了夏竹暄,他帮忙插了一会儿秧后觉得腰酸,于是坐到田埂上休息。 然后就瞥见了另外一边的地里有人正在拉牛犁地,于是又兴致勃勃地去了那,宋宴雪虽然人没有跟他一起在旁边休息,但眼睛一直是长他身上的。所以宋宴雪不但第一时间就看见他过去了,还看见他和那位大叔在说些什么。 宋宴雪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也打算过去,结果刚一过去,就看见夏竹暄又在地里摔了一跤,一下子就把旁边那位大叔给逗笑了,就连宋宴雪都忍俊不禁的。 不过好在这块地不像刚才那块水一样热情,非得把人留在田里不让出来,夏竹暄刚摔就马上起来。 他向来是个不服输的,接下来一直在尝试,一直到那块地都快被他断断续续地犁完了,他才开始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不过他虽然犁地犁得不咋样,但是那头牛他是混熟了。 晚上收工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疲惫,累得不行,尤其是他们这种没怎么干过这种体力活的,那更是累得不成人样。 而且乡间小路没有车,大家还都得拖着腿走回去,一群人跟行尸走肉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湘西赶尸呢。 当时他们队里有位湘西的,那人还苦中作乐说,没想到会在这个民族村里看见湘西赶尸,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个湘西人,不是赶尸的人,而是赶尸的尸体。 一番话把众人乐得不行,结果笑完了更没力气走了,好几个人都顺势坐在地上,笑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起来。 但夏竹暄不是,他坐着牛回去的。 中途他有点过意不去,其他人也想试试,毕竟谁不希望这时候有个坐骑?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那头牛顶了下去,无一例外。 那位大叔在旁边一边笑一边解释说,这牛的脾气大得很,基本都不让人坐的,今天夏竹暄能坐,他都很意外,原以为是它转性了,没想到不是。 闻言,夏竹暄坐在牛背上的姿态更加懒散了,还优哉游哉地晃着腿,表情十分嘚瑟、十分欠揍,拉了好大一波仇恨。 后面几天那头牛也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夏竹暄本来在它那的待遇就和其他人不一样,白天还偶尔喂把野草,偶尔喂点水果的,一直在和它培养感情,没两天,夏竹暄甚至能让它接受宋宴雪坐它背上了。 有些人天生就招动物喜欢,比如夏竹暄。 有些人天生就惹动物讨厌,比如陆闻知。 他要是生在古代,可能真的得饿死。其他人都已经开始了,他还在跟那头牛较劲。也不知道他跟那牛以前有什么爱恨情仇,反正他说往东,牛就往西,他说往西,牛就往东。主打一个听懂了,但你别管懂的内容是什么。 陆闻知没脾气了,站在那跟它商量。 陆闻知:“哥,算我求你了,动一下吧!” “哞~”它甩了甩蹄子,一点都没打算动的。 陆闻知:“我回头给你整一库房的草给你吃行不行?青青草原的,吃过的都说好!灰太狼倾情推荐!”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声:“哞~” “……” 陆闻知已经彻底没脾气了。 白简看了一会儿笑话后过去了,一边嘲笑,一边试图驯服它:“陆闻知你也太衰了。来,小牛牛,听我的,走我们站起来往前走,来。” “哞~” 白简指着它数落道:“你说你好好的,正当壮年的一头牛,怎么能在这里混吃等死呢?全国人民都看着呢!来听话,起来干活了,别在地上撒娇了。” “哞~”它在土里滚了一圈,水溅了白简一身。 陆闻知哈哈大笑:“你还不如我呢!还好意思笑我,它至少没溅我一身水。” 话音刚落,它又翻了个身,平等地溅了陆闻知一身水。 陆闻知:“……” 白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辰本来也想过来试试,结果被周景给拦住了,要不然也得被溅一身水。 陆闻知开始甩锅:“肯定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天天跟白简睡一起。” 白简:“?你还能这么不要脸呢?” 陆闻知还想去试试能不能把它拉起来,至少不要躺在田里。 周景提醒他:“陆哥你小心点。” 陆闻知撸起袖子:“我还不信我制服不了它了。” 宋宴雪比夏竹暄离他们近,也就比他先过来,他站在一旁没打算去试,只给陆闻知提了个建议:“你要不去问问夏老师吧。” “夏竹暄?”陆闻知,“他还不如我和蔼可亲呢。是吧,小牛牛,你看看那边那人,是不是没我长得好?” 闻言,宋宴雪摇摇头笑了一下,没说话否认。 白简却说:“诶还真可以,以前我们宿舍楼下那几只猫就最喜欢他了,每次他回宿舍都得被缠一阵子。” 宋宴雪:“是吗?” 白简:“对!而且最气的是,当时我们学校有个社团就是专门照顾这些流浪猫的,其中有一只奶牛他们想抓去绝育,但是奶牛这个品种你们知道的,猫界神经病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他们蹲了好几周都没蹲到。但是我们有个舍友也在那社团里,那天他再寝室里说这个事的时候,另外一位室友就说,说不定可以让夏竹暄去试试,他很招动物喜欢。那位室友一琢磨,就以一周早饭为条件把夏竹暄供了出去,然后,夏竹暄没到五分钟就把那只奶牛逮捕归案了,可把他们社团里的人给气的,恨不能顺便把夏竹暄也招安了。” 宋宴雪笑了笑,问:“所以最后他加入那个社团了没?” 白简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偶尔他们有需要的时候,也会去帮帮忙,也算是半个编外人员了。” 不等宋宴雪开口,白简就先开了口,故意卖了个关子:“宋哥,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加入吗?” 宋宴雪扬了一下眉,说:“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一直可以让那位室友帮忙带早饭了?” 白简拍手:“对!我那次问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的:‘要是入了那个社团,谁还给我带早饭?现在这样多好,时不时地还有饭蹭。’” 白简真心实意道:“宋哥你猜得真准!” 【不愧是你夏竹暄】 【夏竹暄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宋宴雪,你真的对夏竹暄了解得有点过头了】 周景和周辰两个人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周辰问:“那后来,你们那位室友知道这个原因吗?” 白简点头:“大四毕业那年他想明白了。” 夏竹暄一个人赶着一头牛没多久就把他那块田给犁完了,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去他们那边,还顺路薅了一把新鲜的野草,他到的时候就只听见了白简最后的那句话,他扔了一根草在他脑袋上:“你又在编排我什么?” “我能编排你什么啊?这不是跟大家伙讲述一下你大学时期的光荣事迹呢嘛。”白简把自己头上那根草扯了下来放到牛的面前,结果被它喷了一鼻子。 夏竹暄余光里瞥了一眼笑意未退的宋宴雪,他说:“活该,谁让你背后说人。” 白简:“清汤大老爷,我冤枉啊,真没说你坏话。” 周景笑着说:“他真没说你坏话,刚刚在说你大学的时候帮社团抓猫的事。” 夏竹暄蹲在那头牛面前把那把野草喂完,全程不过十来分钟,那头牛就站起来了,甚至还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 陆闻知:“……???” 陆闻知:“我不信,这一定是幻觉。”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夏竹暄。 夏竹暄手一摊,肩一耸,表情依旧十分欠揍:“我说了,天赋异禀。” 陆闻知拳头硬了。 【我去】 【好神奇】 【妈妈这里有个人会魔法!】 【这是魔法吧?!】 【我宣布,这是本次综艺最邪门的事情!】 【最邪门的难道不该是宋宴雪一来就让夏竹暄试吗?他俩不是刚认识吗?】 【嘶等会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还有还有!白简其实也是在宋宴雪提议过后才说的!】 【这有什么好邪门的,这综艺都拍到现在了,你们才反应过来他俩关系有问题?】 【治治眼睛吧各位,这么明显的cp情,你们现在才发现啊!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CP超话都屠榜了亲,你们这会才发现他俩不对劲?】 前面有些章节调整了一下格式而已啦,不用重新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 19 章 几个人花了一整天才把那一大片田给犁完,又花了好几天才把秧插完,插完那天下午,几个人慢慢地从下往上走回去。站在山坡上的时候,陆闻知忍不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我了。” 白简跟着在他旁边坐下:“让让,给我腾个地儿。”其他人也跟着在旁边坐着休息,周辰就差趴在他哥身上了。 “那边那么宽你干嘛非得往这边挤。”陆闻知一边吐槽,一边挪,“你看人宋宴雪和夏竹暄多有分寸感。” 那俩人中间简直能再塞进两个周辰和周景。 夏竹暄:“扯我干什么,有问题自己一边去打一架。” 白简:“那我俩肯定得先把你灭了。是吧陆闻知?” 陆闻知指了一下另外一个人,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打不过。” 白简连忙伏低做小,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造次了。” 夏竹暄一脸无语:“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闻知解释:“毕竟你俩睡一起呢。” 一旁的周辰直接笑出声了。 夏竹暄更无语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陆闻知连忙改口:“一间房一间房。” 白简补充:“毕竟你们那房间不止一张床,只能是一个房间的关系。” 夏竹暄:“……”心好累。 【这给我干哪个频道来了】 【哥几个你们悠着点,别整□□啊】 【那什么要整的话能不能指定人选?】 【我甚至重新看了看节目名字】 【哈哈哈哈怎么感觉白简是越描越黑】 【但u1s1,白简也确实没说错哈哈哈哈哈哈】 周辰:“哈哈哈哈。” 周景一脸“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 宋宴雪:“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 几个人坐在田埂上往下望去,当初那一片澄净的水田,如今已经种满了疏密有序的绿色秧苗。 周景:“好累,但是看着好有成就感。” 周辰:“确实。” 夏竹暄看了两眼,指着其中一块田里的某个地方说:“我怎么感觉这一列有点歪了呢?” 宋宴雪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还真是。”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陆闻知和白简,问:“这是你们俩种的那块吧?” 夏竹暄接着他的话,附和着说:“这多影响这一片的美观啊。” 宋宴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啊。你们谁种的,现在下去挪一下吧,不然全国观众都知道了。” 【你们两个一来一回的不要太明显了】 【这么快就到了夫夫联手对外了吗?】 【刚不还在否认说不是一张床的关系吗?】 【呵,男人】 【确实不是一张床的关系啊,人房间里两张床呢[狗头]】 陆闻知和白简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互相甩锅。 陆闻知:“你种的,你去。” 白简:“你种的,你去。” 周景和周辰两个人就在旁边看他们内讧,一边看一边笑,也不插话,非常聪明的明哲保身。 陆闻知和白简两个人在旁边打嘴仗,打了好半天都没有分出个胜负,甚至扬言去翻节目组的摄像机。 一旁的导演说:“这不行,我们不提供这个服务的。” 夏竹暄提议说:“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你俩来不来?” 白简和陆闻知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行!” 然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执。 白简:“你先出。” 陆闻知:“不,你先。” 两个人就这样一手背在后面,一手高高举起,都在等对方先出手,一看就知道两个人都打算作弊,真是脸都不要了。 夏竹暄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摇摇头说:“全国人民都看着呢两位,为了这点小事作弊,以后你们还有脸面对粉丝吗?”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才开始,每一局两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的手,生怕对方比自己慢一秒。到最后,还是白简惜败一局。 等白简重新回来后,一行人才又慢悠悠地开始往回走。走到半路上,陆闻知觉察出来不对劲了,他的目光在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之间转了又转,转了又转:“你们两个刚才是故意的吧?” 夏竹暄装没听懂:“故意什么?” 陆闻知:“故意让我和白简内讧。” “是吗?”夏竹暄问,“你们感情破裂了?什么时候的事?” 陆闻知:“……” 夏竹暄微笑:“你们两个感情破裂了,应该是你们自己的原因才对,怎么能怪罪到我头上呢?”夏竹暄拍拍他的肩又说,“反正你们是一张床的关系,睡一觉就好了,不要想其他有的没的。” 周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妈妈,这群人讲话好恐怖】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夏竹暄吗】 【你们这群直男讲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大尺度】 【直男?夏竹暄肯定不是】 【夏竹暄不是,那宋宴雪肯定也不是】 几个人拖着步子回到院子里,一回来陆闻知就抢先一步趴在了石桌旁的长凳上:“朋友们,我先躺会儿。” 宋宴雪去里面拿了两张椅子出来,一张刚好放在夏竹暄旁边。 夏竹暄先坐下去了才看见宋宴雪,道了声谢。 宋宴雪沉默了一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白简走过去踢了踢他悬在外面的脚:“起开一点。” 陆闻知要死不活:“起不来了。” 白简:“那你躺地上去,我给你削两块木板给你搭个房子。” 陆闻知转过半张脸,疑惑地问:“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不太对呢?” 夏竹暄往后一靠,对白简说:“何必那么麻烦呢,你直接用床单一裹不就完了。” 白简恍然大悟:“有道理!” 陆闻知:“……” 无力反抗,陆闻知趴在凳子上想了想,说:“也可以,记得用我家的那个蚕丝被,那个舒服。” 夏竹暄和白简两个人一人一边给了他一脚,同时道:“滚。” 歇了一会儿,陆闻知终于坐了起来,几个人开始择菜。刚理完一把青菜,就有两三只鸡飞了过来,试图抢劫。旁边的宋宴雪眼疾手快,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三只鸡就已经被他飞快地赶了下去。 周景奇怪道:“怎么只回来了这两只?” 往常白天的时候,这群鸡鸭鹅都在后山的那片竹林里面,偶尔走得远一点,会在上面的一块空地里。到了下午,大部分时候它们会自己回来,个别情况下就需要他们去找了,有时候他们去找的时候,还能捡几个蛋回来。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周景说:“是不是得把其它的找回来了?” 陆闻知指挥:“白简你去。” “为什么?”白简问。 陆闻知:“刚才我下去的。” 白简:“这两码事,刚才是你自己输了。” 一旁的周景看着,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夏竹暄看见后朝他摇了摇头,眼里还憋着焉坏的笑。周景立马就懂了他什么意思,再一看旁边的宋宴雪都在笑,于是也跟着闭了嘴,专心在一旁看他俩吵架。 陆闻知想了想,说:“行,那再来一局。” 白简一脑袋的问号:“我是想说这个吗?” 夏竹暄在旁边火上浇油,他对陆闻知说道:“他不想来就算了嘛,毕竟刚才都只赢了你一局而已。” 陆闻知一听这话,立马说:“就是,你是不是输不起?” 【这离间计算是被你夏竹暄玩明白了】 【现在这是激将法了,离间计都是上一集的了】 【陆闻知啊,当初喊你少吃点烂核桃你不听,你看看现在】 【陆闻知我劝你一句,别再得罪夏竹暄了】 白简本来是想好好跟陆闻知说说的,但他确实没想到陆闻知这人能傻到这个份上,于是“切”了一声,说:“谁怕谁啊!来,不许作弊啊。” 这次估计两个人都抱着证明自己的心态来玩的,石头剪刀布被他俩玩得像是战场火拼,到最后还是白简扳回了局面,赢了陆闻知。 白简挥挥手,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去吧小陆,拜拜了。” 陆闻知叹了口气,放下东西就往后山走去。没多久,他就带着一群歪七扭八、乱飞乱叫的家禽回来了。 院子里顿时被一阵阵的“嘎嘎”声占领。 陆闻知大喊:“朋友们,我回来了!” 夏竹暄和周景把择好的青菜拿去厨房清洗,其他人就在院子里面打扫卫生。白简坐在凳子上数了一下数量:“我怎么感觉不对呢?” 闻言,其他人都停了下来。周辰问:“哪里不对?” “1,2,3……”白简挨个数了一下,“少了两只鸭子,我记得一共是有7只吧?” “总共是7只。”宋宴雪也跟着看了一下,“确实少了两只。” 白简立马转向陆闻知:“小陆,你看看你,怎么办事的呢?还不去把剩下两只找回来?” 宋宴雪没打算掺和他俩的事,笑了笑就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也还能听见那俩人在外面争论,过了好几分钟外面才安静下来。 结果那俩人不知道咋商量的,没一会儿陆闻知就探了个脑袋进来,说:“竹暄,还少了两只鸭子,我们去后面找找?你比较招动物喜欢,说不定找起来快一点。” 夏竹暄想了想也是,生性温顺的牛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要是真让他一个人去,估计不知道得找多久。 “行。”夏竹暄答应了,转头刚想跟周景说什么,周景就说:“没事儿,你去吧,这点小菜我能搞定的。” 夏竹暄从他身旁经过,宋宴雪侧身让了下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夏竹暄没打算出去找很久,所以连外套都没披就跟着陆闻知出去了。 “你刚在哪边找的?”夏竹暄边走边问。 陆闻知说;“就平时那地方。当时我一看都在那,都没数,以为所有的都在呢,没想到居然有两只不见了。你说它们能跑哪去,这附近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啊。” 夏竹暄去那块地里又看了一眼,确实没发现什么。附近是一大片竹林,除了风吹竹叶响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陆闻知晃了一圈:“奇了怪了。” 夏竹暄想了想问他:“我记得这附近是不是有个池塘来着?” “是有。”陆闻知问,“你觉得它们会在那?” “猜的。”夏竹暄说,“鸭子不是亲水的吗。” 陆闻知问:“那过去看看?” 夏竹暄没动,问他:“你记得路吗?” 陆闻知望着山想了想,指着某个方向说:“我记得是往这边走。” 夏竹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秒后,还是说:“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陆闻知很自信,抬脚就走:“听我的,是那个方向没错。” “……行吧。”夏竹暄无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穿过竹林,再往上走是一些被荒废了的农田,丛生的杂草几乎都要比他俩高了。 陆闻知带着夏竹暄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夏竹暄本来有在记他们走过的路。只是在这人高的杂草丛里穿来穿去的,他也不是指南针,很快就不记得方向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竹暄停了下来:“等会儿陆闻知,你确定你记得路?” 陆闻知现在也不太确定了,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说:“我记得当时确实是穿过了一片很高的草丛。” 夏竹暄抬头看了一眼天,问他:“你还记得路回去吗?” 陆闻知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大概方向,和夏竹暄印象中差不太多。 夏竹暄说:“今天先回去吧,太晚了,明天再找吧。” 天已经开始黑了,再在山里转来转去确实不好。陆闻知点头:“好。” 院子里,宋宴雪刚把门口的篱笆重新修整完,他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刚才还是还有点亮光的天,现在已经是灰黑一片了,他望着某个方向,不由得皱了下眉。 周景从里面出来,喃喃道:“他们这是走到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在山里迷路了吧?” 闻言,周辰说:“不至于吧,他们又不是刚到这个地方,而且我们都在这周围转过好几次了呢。” 周景却说:“不好说,之前那两位老人还是在这里长大的呢,不也走错路了。” 夏竹暄刚开始也是像周辰那样想的,但是当他第三次回到原地后,他就不这样想了。 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他靠在一棵树旁坐了下来:“你歇会儿吧。” “你怎么还能坐那歇着呢?”陆闻知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咱俩迷路了啊!” 夏竹暄同样不能理解陆闻知咋这么不淡定:“你不会是第一次迷路吧,不应该啊?” “?” 陆闻知:“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夏竹暄曲着腿,一副轻松淡定的模样,看样子确实是身经百战了。 陆闻知在他旁边坐下:“所以现在咋办?” “等呗。”夏竹暄说,“节目组总不能真把我们两个放这拍荒野求生。” 虽然没有工作人员,只有自动跟随的摄像机在,但是导演那边肯定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的。 陆闻知想了想说:“也是。”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唯一的亮光只有头顶上的星空。树枝摇晃,发出一阵阵声音,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凄然。陆闻知搓了下手臂,又说:“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万一节目组真的就想拍荒野求生呢?” 夏竹暄靠着树干:“那不会,在这拍荒野求生的话难度也有点低了。” 陆闻知不能理解他这抓的什么重点:“不是,你还真想拍荒野求生啊?” “没有。”夏竹暄说,“我们两个这个点都还没回去,他们肯定会发现的。” “有道理。”陆闻知点头,“至少周景肯定会。” 夏竹暄垂了下眼:“嗯。” 陆闻知问:“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夏竹暄靠着树干仰着头:“看会星星呗,挺好看的。” 夜色正好,满天繁星的夜空下偶尔会想起几声虫鸣,更显得周遭寂静无比。 陆闻知仰头望着天,思路也成功地被夏竹暄带着走了,他问:“你认得出来北斗七星吗?不瞒你说,我一直没认出来过。” “很好认啊。”夏竹暄伸出手给他描摹着夜空里北斗七星的位置,“你看这个就是那个勺子,从这边数依次是摇光、开阳——” 陆闻知认真地望着夏竹暄指的方向,突然他眯了眯眼,开口问道:“我怎么感觉有颗星星越来越亮了?” 还不等夏竹暄说话,陆闻知就自顾自地说道:“哦我知道了,是飞机。他们都说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是飞机。” 夏竹暄看了看,脸上顿时一阵无语,这大傻子。 他起身说:“没有,那是有人来了。” 他朝着光所在的地方走去。 距离在拉进,光晕在扩散,来人的身影也好像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夏竹暄总觉得这感觉有点眼熟,可一眨眼,那些感觉又消散在夜空中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想,这光实在有点晃眼。 来人是宋宴雪。 夏竹暄也不知道该不该意外,他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谢谢”吧,又好像太官方,太敷衍了。可……除了这个词,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不知道他可以说些什么。 可……就这样面对面的沉默的话,那更加尴尬了。 好在后面还有个陆闻知,他猛地蹿了出来一把抱住宋宴雪,:“宋宴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四周光芒顿时乱了一阵,宋宴雪把他扒开:“不必。” 陆闻知一腔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胎死腹中”了。 宋宴雪问:“没事吧?” 陆闻知又好了:“没——” 宋宴雪看向夏竹暄,目光温柔,声音轻柔:“你呢?” 这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恋人的心里走了一遭,缱绻又缠绵,让人忍不住放在心里仔细咀嚼回想。 夏竹暄摇了摇头:“走吧。” 宋宴雪:“嗯。” 回去后,洗漱的时候夏竹暄才察觉到手臂传来的一丝丝痛意,撩起袖子一看,他这才发现右手臂上有一条细长的血痕,现在还渗着血珠。 夏竹暄想了想,应该是之前在那片杂草丛里不小心被划到的。 伤口并不深,只是有点长,夏竹暄用水冲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只是他刚一出来,宋宴雪就看见了那条血痕。 “不是说没有受伤吗?”房间里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刚刚才看到。”夏竹暄放下袖子,没有处理它的打算。 宋宴雪从自己的医药箱,拿出一包便携的碘伏棉签给他:“消下毒吧。” 夏竹暄觉得麻烦:“小伤口没必要,又没在脸上。” 见夏竹暄没打算自己动手,宋宴雪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直接把他袖子撩了上去。 夏竹暄没想到他会来这一遭,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宋宴雪压根就不打算松手,力道十分强势。 夏竹暄语气冷淡:“松开。” 宋宴雪垂着眼,估计是聋了。 冰凉的液体碰到了伤口,夏竹暄“嘶”了一声。 “疼了?”宋宴雪这才抬起眼看向他,说,“不是说小伤口没必要吗?” 夏竹暄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语气更加不善了:“我觉得痛,和我觉得可以不处理,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吧?” 宋宴雪像是没听出来他越来越冷的语气似的,自顾自地把伤口消完毒后,将棉签扔了垃圾桶。然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嫌麻烦,觉得没多大事,不想处理。可是这里很多虫蚁鸟兽,最起码还是要消下毒的。”语气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 夏竹暄沉默了一瞬,而后古怪地笑了一下,就在宋宴雪以为他大概真的要生气的时候,夏竹暄那些情绪却又倏地一下全部收了回去,一丝不剩。 他像是一个累极了的旅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然后说:“谢谢,是我不懂事了。”他温和地笑了笑,“你别和我计较。” 宋宴雪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抬起头,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导演就进来了,说是有事找他。 这是头一次节目还在录制期间导演过来找他,宋宴雪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出去了。 【吓死,还以为他俩会吵起来】 【导演不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把宋宴雪喊出去的吧?】 【不太可能,吵起来了不是热度更高?】 【怎么会吵起来,你们没发现宋宴雪对夏竹暄的包容度简直高得离谱吗?】 【点了,前面夏竹暄说话都是明面上的不客气了吧,也没见宋宴雪说什么,反而还在好声好气地解释】 【就是因为夏竹暄说话很不客气,所以他俩的关系才更好品啊】 【点了,我发现他好像就只对宋宴雪这样,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好的,也不像网上谁说的那么目中无人嘛】 【时至今日,居然没有人揪着夏竹暄的态度说话了,神奇[点烟]】 【倒也不是不揪着,而是换了个思路细品[对手指]】 【啊啊啊啊啊不能来个人告诉我,这俩人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在综艺收官之前,那两只走丢的鸭子到底还是找了回来。结束那天晚上,他们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在山脚下的镇子上吃饭,人多,所以吃的是火锅,吃起来热闹。因为是最后一天,导演还是开了一个机位的直播,说是给观众们的福利。 他们几个自然是和导演一桌,夏竹暄先去洗手间洗了手,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只有宋宴雪和白简中间的位置是空着的。 锅底还没上,导演拿着平板看弹幕,看到其中一条,他读了出来:“这个地方几乎每个人都迷路过,想问问节目组,当初是怎么选的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真是网友投稿里面选出来的。”导演知道他想问什么,回忆了一下说,“最开始项目立项后,我们就在网上搜罗各种地点,也发过征询投稿的,然后由我们的工作人员挨个去踩点评估。 “我说真的,当初我们项目组的工作人员第一次来的时候绕了一下午,而且又是在山里,手机这些又没有信号,连个电话都打不出去,更不用说地图了,当时都快给我们工作人员整崩溃了。所以后面我们开会投票选地点的时候,这个地方真的是全票当选。” “难怪,网友们真是厉害。”周景笑着说,“我们当时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和小辰说,正确的那条路走的人多,所以杂草这些应该都比较少,可结果一看每个岔路口的情况都差不多。” 周辰“嗯”了一声:“后面我们都是随机选一条路走,走到后面就会发现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一摊手,“然后,我们就知道该回去走另外一条路了。” 其他人听得哈哈大笑。 白简:“原来你们是这样走过来的哈哈哈。” 导演说:“选定了地点以后,我们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信号搞定,导航这个我们没办法,所以只能让所有工作人员尽快熟悉附近所有的路。” “然后把我们的手机信号屏蔽了是吧?”夏竹暄点点头说。 导演边笑边点头,说:“所以我当时看见你在那看手机找导航的时候是没觉得有什么的,这操作太常规了,你前面几个人都是这样干的。” 店里的服务员端了锅底过来,夏竹暄侧身让了一下。 导演看着夏竹暄,接着说:“结果这人居然能找出一张地图出来!” 夏竹暄还是以前的态度,摆摆手说:“这都是陆闻知的粉丝们做的。”他面对摄像机,再次鞠躬感谢,“谢谢各位粉丝们。” 陆闻知问:“那我跟竹暄找鸭子那天晚上,你们打算看我们走到几点?” 导演还记得当时的情形,说:“我们当时本来是打算再等半个小时的,因为确实时间也没有那么晚,而且你们也没有走很远,所以我们评估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但是……” 陆闻知问:“但是什么?” 导演觑了一眼宋宴雪,说:“但是宋老师就直接问了我们你们的具体位置。” 他们点的饮料需要现做,所以服务员先给他们上了一壶茶水。服务员刚走到这桌,陆闻知立马接过了服务员手中的茶水,亲自给宋宴雪倒了一杯:“宋宴雪,你真是我真兄弟!” 他真兄弟宋宴雪压根就懒得理他。 导演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自以为很小声地悄悄跟陆闻知讲:“你别看宋老师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那天晚上他问我们的时候,那脸色,老沉了。本来我们都决定了,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再过半个小时去找你们。结果宋老师过来一问,那脸色、那语气,真是没人敢不说啊。” 夏竹暄在旁边一边听,一边涮着毛肚,闻言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宋宴雪,结果没想到宋宴雪也在看他。两相对视,夏竹暄手一松,筷子夹着的毛肚就消失不见了,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旁边陆闻知的真兄弟宋宴雪顺手就把旁边的漏勺递了过去。 夏竹暄道了声谢。 另外一边的陆闻知听见他俩在这一会儿“谢谢”,一会儿“不客气”的,颇为疑惑:“不是,这节目都录完了,你俩讲话还要这样客气吗?” 【陆闻知啊你看看人白简和周景呢】 【陆闻知你长点心吧】 【我敢说年龄最小的周辰都能看出来这两人有问题】 【陆闻知是我看错你了,原以为是个熟男,没想到是傻白甜】 夏竹暄:“……” 该怎么忽悠这个没有礼貌的人? 宋宴雪神色淡淡的:“你自己没有礼貌就算了,怎么还怪起别人来了?” 陆闻知:“……” 旁边刚让周景递了个东西并且没有说“谢谢”的周辰看了看他们三个,面上一片茫然,只在心里发出了声音:“啊?亲哥哥也要说谢谢吗?” 周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脸色真的是写得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夏竹暄顺口道:“没说你。” “哦。”周辰点点头,又专心捞菜去了。 【宝贝,亲哥哥当然不用说谢谢,但是情哥哥是要的哦】 【小可爱你下次好歹看眼宋宴雪再捞菜呢,那话好歹是宋宴雪说的捏】 【宋宴雪包这个意思的】 陆闻知更无语了。 夏竹暄闭了嘴,在心里默默地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让你多嘴。” 尴尬的人总是比较忙的,夏竹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壶是不透明的,看不出来泡的什么茶,他喝了一口才发现是苦荞茶,夏竹暄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开始琢磨,这么难喝的茶到底是怎么在广大火锅店里流行起来的? 虽然这东西难喝,但是就喝了一口就倒掉的话,是不是还是有点浪费了? 陆闻知看看宋宴雪,又看看夏竹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他点了点他们两个人:“你说说你们,说你们两个人熟吧,你俩还要在这‘谢谢’、‘不客气’的,说你俩不熟吧,这又比谁都懂了,都开始学对方的语气怼人了。”最后陆闻知转向宋宴雪,认真地问,“你老实说,你参加这个综艺该不会就是为了向夏竹暄学习怎么怼人吧?” 宋宴雪:“……” 陆闻知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兄弟,我求你别再进学了,你要再学下去,你将会失去一个阳光帅气的朋友了。” 宋宴雪往后一靠:“那太好了。” 陆闻知:“……” 【没关系,失去了一个朋友,但是会收获一个男朋友】 【未尝不可】 【不妨一试】 【何乐而不为】 夏竹暄盯着面前的茶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端起茶杯一口闷。他深吸一口气,刚做好准备,就见服务员端着做好的饮料过来了,一旁的宋宴雪拿了几个新杯子倒满,挨个递了过来。 夏竹暄心安理得地将那杯苦荞茶放在了旁边。 陆闻知已经单方面跟宋宴雪绝交了,他转了话题,顺势问夏竹暄:“竹暄你当时为什么答应了参加这个综艺?” 在这儿总不可能说实话,夏竹暄想了想,一脸平静地说:“可能经纪人希望我这个经常在剧组,作息都跟着剧组来的人养成一个早睡早起的习惯吧。” 剧组拍戏通宵都是常有的事,有一个固定的作息虽然在平时是一个很健康的习惯,但在剧组,这就确实有点折磨人了。 周辰听完愣了愣:“好幽默的经纪人。” 陆闻知咂舌:“不是吧,你俩真上节目来互相学习了啊?” 夏竹暄:“?” “想当初我跟他一个剧组的时候,这人哪怕头天晚上通宵到两三点,第二天早上也是准时六点半起来。”陆闻知抚了一下心口,喃喃道,“太恐怖了。”然后他又摇摇头,一脸惋惜,“夏竹暄你要真学他的话,那你就真没救了,他这作息正常人真坚持不下去。” 夏竹暄心累得要死,他捏了捏眉心:“我怎么又跟他有关系了?” 导演在旁边端着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宋老师真的,起得比我们工作人员都还早,经常是我们工作人员刚起来,就看见宋老师都已经起来好久了。” 夏竹暄诧异地看了宋宴雪一眼,他当初还以为这人是有特殊待遇,但是听导演这话,又不是那么回事。 嘶……所以这个人半夜都没睡,早上还能起那么早? 他还以为陆闻知是夸张手法,没想到居然是写实的啊? 难怪陆闻知说他太恐怖了,这一天才睡几个小时? 这人以前也不是这个德行啊,有时候明明比他还能赖床。 夏竹暄没留神,一不小心吃进了几颗花椒,顿时被麻得面目扭曲,端起旁边的水杯就喝,碰到唇才发现是空杯。 不对啊,明明他两个杯子都是满的啊。 夏竹暄低头看了看左右。 哦,原来是宋宴雪的杯子。 就说他杯子是满的。 夏竹暄一扭头,就看见宋宴雪正看着他手里的杯子。 夏竹暄:“……” “不好意思啊,拿错了,我重新给你拿一个。”夏竹暄抿了抿唇说。 宋宴雪眉眼微弯,嗓音温柔:“那就,谢谢夏老师了。” 第22章 第 22 章 吃饭的时候服务员说再过一会儿,广场那边有个篝火晚会,步行过去只要十来分钟,可以去看看,挺热闹的。 夏竹暄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谈不上什么特不特殊的,就是一个习惯而已。”服务员说,“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时间不固定,一般是看村里怎么安排。”他笑了笑说,“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下,不然就平时在家里待着,或者山上转转,那多无聊啊是吧?” “也是。”白简说,“走吧各位,过去看看?” 说是广场,其实只是一块很平坦的草地。人群攒动,陆闻知“嚯”了一声,对着镜头说:“你们敢信吗,这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见到人最多的一天。”他咂了咂舌,又说,“该不会全镇子的人都在这了吧?” 虽然是篝火晚会,但其实依旧是老年人居多,他们这群年轻人站在里面,莫名有种独树一帜的感觉。 有这种感觉的当然不止他们,因为很快就陆陆续续有好些阿姨过来跟他们搭话。 “你们几个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宋宴雪指了一下旁边的摄像机,笑着解释说,“我们是来着拍节目的。” “拍节目啊?”阿姨看了看摄像机,又看了看旁边几位,然后笑着说,“难怪,我是说你们不像是我们这里的,长得这么俊。” “哈哈哈哈。”陆闻知笑着问,“那阿姨,你觉得我们这几个谁长得最俊?” 阿姨看了他们几个好几眼,忽然捂嘴笑着说:“那当然是,谁能做我女婿谁最帅。” 陆闻知:“……”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其他人乐不可支,陆闻知讪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随手指了一下阿姨手中的杯子问:“诶阿姨,你手里拿的这个是什么?” “这个啊,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阿姨说,“诶我去给你们拿一点尝尝。”阿姨说着就走,压根就不等他们回答。 不多时,阿姨就拿着一个托盘过来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来来来,几位帅哥尝尝这个果酒?” “几位帅哥有女朋友没呀?” 其中一位大胆的直接上手拉着夏竹暄问:“这位小帅哥,今年多大了?我跟你讲,我姑娘跟你差不多年纪嘞,认识一下不啦?” 夏竹暄简直手足无措,但是阿姨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夏竹暄不敢太用力,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挣脱着离开,一边拒绝:“阿姨,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揽了过去。 在夏竹暄看来,这只是一个很友好地帮助,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拒绝,甚至主动往后靠了一下。但在其他人眼里,尤其是这群上了年纪、不知道经过多少事的阿姨眼里,这完全就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 见状,阿姨惋惜不止,不过到底还是离开了。 从人群里脱了身,夏竹暄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每个人手上还是多了杯酒。等会儿有歌舞表演,他们找了个空地随地坐下。 白简喝了一口手中杯子里的酒,惊喜道:“这个酒真的蛮好喝的诶,你们尝尝。” 陆闻知闻言也尝了一口,赞道:“确实不错。” 夏竹暄闻了一下,手里的两杯酒里都带着独特的清香,很容易就能分出来哪杯是果酒,哪杯是米酒。他留下了果酒,把米酒给了白简。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有个毛病,要是只喝一种酒,那他酒量就还可以,基本没醉过。但要是混了其他酒,不管酒精度数有多低,但凡里面有一点点酒,他百分百会醉。所以往常他要是喝酒的话,只会喝一种,中途不会换。 演出看到一半,夏竹暄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明明只喝了一杯。 他跟白简说了一声,就离开人群,往后走,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待着。坐下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后面上的甜品里面好像是酒酿的。 就很无语。 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能起效…… 宋宴雪见他走了,本来是想问问他怎么了,可一过去就听见他喊。 “哥哥。” 宋宴雪的脚步一顿,盯着夏竹暄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怎么的,他愣在原地没动,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 夏竹暄见他没动静,于是又喊了一声:“哥哥。” 这下次宋宴雪听得很清楚,所以他僵在原地,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夏竹暄抬了下手,似乎想确认眼前的这个是个活人,宋宴雪这才反应过来,夏竹暄这应该是……醉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宴雪伸手接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轻轻地握在掌心,柔声问:“有哪不舒服吗?” 夏竹暄闭上眼,皱着眉的脑袋垂着,往胳膊上点了两下。 “头晕?”宋宴雪问。 夏竹暄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朝宋宴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宋宴雪的衣袖。 那是他以前撒娇求人的姿势。 有一次在学校体育课的时候,夏竹暄和同学玩闹,不小心摔在地上,小腿被地面摩擦出很长一条伤口,他和同学去了校医院处理伤口,医生用酒精消毒的时候他一个劲地嚎叫着让医生轻点,但脸上依旧笑嘻嘻的,搞得医生还以为他这是故意练嗓子的。 等到放学的时候,他和同学们分开,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平时等宋宴雪的地方等他,那天刚好有老师拖堂,所以宋宴雪他们下课有点晚,等他出校门的时候,学校里都没什么人了。宋宴雪一去,夏竹暄就眼巴巴地望着他,也不开口,就一脸委屈地望着他。 宋宴雪问他怎么了,夏竹暄轻轻抬了一下那条受伤的那条腿,动作明显比平时吃力。宋宴雪蹲下来将他校服裤子挽上去,就看见他膝盖下方被校医院的纱布包着,估计伤口不小。 将裤子放下,宋宴雪问:“怎么伤到的?” 夏竹暄不回答,只委屈巴巴地抬起头,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说:“疼。” 宋宴雪挑了下眉,等他的下文。 果然,夏竹暄扯着他的手,眼巴巴地说:“听说冰淇淋可以镇痛。” “……”宋宴雪,“你肚子又不痛了?”问这话是因为某个人前两天偷吃冰的,结果半夜把自己送进了医院,于是家里下令让他这一整个夏天都不准再吃任何冰的。 “真的不痛了。”夏竹暄拉着他的手央求,“就一个就一个,哥哥求你了。” 宋宴雪无奈从旁边小卖部里买了一支甜筒给他,夏竹暄喜滋滋地接过来拿在手里,却没有要走的打算。 “不走吗?”宋宴雪又问。 “走不动了。”夏竹暄说。 宋宴雪叹了一口气,蹲下来说:“上来吧,背你回去。” 夏竹暄趴在宋宴雪的背上撕开了甜筒的包装,宋宴雪扭开头警告他:“你要是滴在我衣服上,我就把你扔了。”夏竹暄把冰淇淋伸到他嘴边:“给你咬一口,别扔我了哥哥。” 宋宴雪直接咬掉一大口。 夏竹暄啧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哥哥,你也太狠了。” 不远处是欢声笑语的人群,宋宴雪看了一眼摄像机,摄像老师发现他俩不见了,正转着方向找人。 于是宋宴雪调整了一下位置,侧身挡住了夏竹暄,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轻声问:“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夏竹暄“嗯”了一声,刚一直起身,他就摇摇晃晃地,眼看着马上就要摔了,幸好旁边的宋宴雪眼疾手快,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宋宴雪就着这个姿势搂着他,说话时的呼吸都打在他的耳边:“要我背你吗?” 夏竹暄不说话,只在他肩膀上点了两下头。 远离了人群后就只能听见虫鸣声响,夏竹暄趴在宋宴雪背上,忽然靠在宋宴雪颈边说:“我想吃冰淇淋。” 热气扑在耳边,宋宴雪脚步一顿,笑了一下说:“冰淇淋只能镇痛,不能解酒。” 夏竹暄“哦”了一声,又趴了回去。 没走多久,夏竹暄就从宋宴雪背上跳下来要自己走,但他身形不稳,走路摇摇晃晃的,宋宴雪怕他摔了,一路挽着他的手臂不放。 走了一小段路,夏竹暄又挣开宋宴雪的手,说什么也不让碰。 跟一个喝醉了的人是没法讲道理的,宋宴雪只能迁就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一个袖子:“那抓着这个,好不好?” 夏竹暄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宋宴雪递到他面前的是个什么东西。过了好几秒,他才将宋宴雪递过来的衣服袖子攥在手里。 宋宴雪就这样拉着另一边,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导演看弹幕有人问宋宴雪和夏竹暄人呢,旁边的白简替他简单回复了一下,于是导演又招呼着摄影师转了一下摄像头拍他俩离开的背影。 镇子上的那段小路没有路灯,四周的房屋渐渐亮起了灯光,像是万千星辰落在了下来,漂浮在半空中不停地闪烁。 取景器里只能看见无人的街道上,他们两个并排着的身影。那件外套的两端被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分别握在手中,其余部分悬在空中,远远看着就像古时候成婚时握在新人手中的牵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回到房间,宋宴雪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喝。 因为明天就离开了,所以他们今晚上都住在镇子上的酒店里。夏竹暄趴在窗子前面吹风,他醉得快,醒得也快,快到酒店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一杯蜂蜜水下去,醉意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 虽然醒了,但是他还是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记得自己记忆错乱喊他哥哥,也记得他握着自己手指的温度;记得自己站不稳倒在他怀里,也记得他贴在耳边的气息;记得自己趴在他背上又闹着要下来,也记得他无奈的语气和递过来的那截衣袖。 夏竹暄握着空杯趴在窗前。 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天下午的那个电话。 七年前的那个暑假。 那时候宋宴雪刚上大学,两个人也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分开。刚开始宋宴雪答应了他,说是放假后一有时间就回去,可实际上上半年那么多假期,他只回去过一次,而且没在江城待几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宋宴雪跟夏竹暄保证,说期末考完就回去,可真到了期末宋宴雪又改了口,说有件事情没有处理好,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回去。 夏竹暄气得不行,想过去找他理论。可是他下半年就要升高三了,学校从这个暑假开始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放寒暑假了,只会在最热的那段时间放十来天的假,中途一直会安排补课,他压根就没有时间过去。 所以他只能隔着屏幕委屈,一直在电话里细数他这半年对他画的饼、放的鸽子,骂他出尔反尔,骂完后他照例放了句狠话说:“宋宴雪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宋宴雪一直给他打电话,他虽然没有把人拉黑,但也没有接,手机直接开了免打扰。打不通电话,宋宴雪就给他发消息,夏竹暄就已读不回。 这是两个人头一次闹这么大的矛盾。 那时候的宋宴雪每天都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就给他发消息,但是就是不解释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夏竹暄就一直不理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后来某一天,夏竹暄的手机一整天都没有提醒他有未接来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居然是握着手机睡了一整晚,像是在等什么似的。 可第二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第三天…… 第四天…… 一直到宋宴雪说好了要回来那天。 那天是最后一天补课,后面会放十多天的假,放假前一天都不需要上晚自习。他放了学回来后就坐在小区花园里,那个他们经常下棋的位置接到了宋宴雪的电话。 铃声响第三遍的时候,夏竹暄按了接听。 明明就是宋宴雪的错,所以夏竹暄不开口。 可对面不知道为什么也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夏竹暄几乎要听不出来那是谁的声音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了一遍,备注是对的,手机号码也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声音那么陌生呢? 陌生到他压根听不懂对面在说什么。 那个声音说:“小竹,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明明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好听。 天边燃起一道美丽的晚霞,如火似烧。夏竹暄张了张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为什么?”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很久以后,夏竹暄似乎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道声音,说不清是叹息还是哽咽。 “你总是这样,”那边声音顿了顿,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接着说,“喜欢无理取闹,说好听一点呢是天真。” 夏竹暄靠着椅背,仰着头望着天,手上还维持着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没动。他就这样听着,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对方那句“难听的话”。 只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小竹,我真的好累。”他的声音太轻了,轻到好像晚风轻轻一吹,他就会消散在空中。 夏竹暄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原本就订好了明天一早去宁城的机票改到最近的时间。 宋宴雪上大学的时候,他父母就在宁城买了房,全家一起搬了过去。夏竹暄去过,也有小区和大门钥匙。可他走得太急,压根就忘了带上,幸好他长得出众,虽然只去过几次,但门卫依旧记得他,放他进去了。 屋子里没有亮灯,漆黑一片,夏竹暄摁了好久的门铃也没有人开。于是他就坐在门口的花坛边上给宋宴雪打电话,可始终没有人接,给他发消息,夏竹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删除了好友。 夏竹暄就在坐在花坛边上打了一整晚的电话,直到第二天早上邻居出门认出了他,告诉他,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夏竹暄茫然地张了张嘴,隔了好久才慢慢道了声谢。 原地坐了一会儿后又打车去了宋宴雪的学校,可放假的宿舍楼也是封闭的。 在这个城市里夏竹暄没什么地方可去了,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学校瞎逛。因为是暑假,偌大的学校里其实没多少学生,校外进来游玩散步的人居多,尤其是操场那片最多。 带着小孩的家长在大声让小孩不要乱跑,牵着宠物的主人在检查嘴套,跑道上还有一对白发老人牵着手散步。 所有人都好幸福。 夏竹暄坐在看台上旁观着所有人的快乐,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傍晚。 耳机里的通话录音循环播放到手机没电的时候,白昼被夜晚砍下了头颅,余晖是飞溅的鲜血,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宋宴雪在问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竹暄回了神,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窗外的那片灯火上。 “宋宴雪,聊聊吧。”他说。 夏竹暄没有转身看他,身后也没再传来其他动静,良久他才听见回答。 “好。” 宋宴雪走了过来,却没有靠近他,两个人守着窗台的两端,看着同一片夜色。 夏竹暄没有等他开口,自顾自地说着:“好久不见了啊。” “嗯。”宋宴雪说,“好久不见。” 一句叙旧的开场白,他们现在才说出口。 夏竹暄笑了笑,继续说:“说要和你聊聊,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他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又说,“前段时间在机场遇到你的时候真的挺突然的,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宋宴雪“嗯”了一声,也说:“我也以为眼花了。”只是声音明显不如夏竹暄轻松。 “你不会介意吧?”夏竹暄问。 “我们,”宋宴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的。” “还是要的,毕竟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是说清楚好一些。”夏竹暄的声音在空气里散开,“毕竟当初明明是你说的不要再联系了,是吧?”他转头看向宋宴雪,目光一片坦然。 宋宴雪否认不了,他想解释,可又被夏竹暄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夏竹暄说:“当时遇到问题了吧?” “你……” 夏竹暄又说:“现在处理好了?” 他的语调是平铺直叙的陈述句。 “所以想起来找我了?” 夏竹暄看着他问:“你是想跟我说,你是迫不得已呢,还是想跟我说对不起呢?”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宋宴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转头避开。 宋宴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竹暄也压根就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 “宋宴雪。”这是自他们重逢以来夏竹暄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语气很淡,“我呢,虽然这几年活得还行,但是说实话,我这个人其实没什么长进,还是跟以前一样性格霸道,蛮不讲理,做事随心所欲,一点也没有个大人样。” “你当初,既然选择了不告诉我原因,现在如果要跟我讲这些的话,怎么说呢。”他顿了顿说, “挺多余的。” “也没必要。” 广场那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边欢闹的气氛,和这个房间里沉闷的氛围截然相反。 夏竹暄朝那边看了两秒,收回目光接着说:“没必要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人总得往前看,你说是吧。” “这话夏老头儿经常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跟奶奶两个人偶尔还会去电影院看你的电影。”夏竹暄笑了笑说,“夏老头儿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了,所以也只能跟奶奶一起去附近的电影院看看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回去看看他们两个,他们应该会挺高兴的。” “至于我和你,确实没必要搞再续前缘那一套了,就像你当时说的,不要再联系了吧。” “可能你当时不是真心的,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是真心的。” “不过我们现在都是一个职业,要是在工作上有遇见的可能的话,你可以提前知道的吧。”夏竹暄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和一个普通朋友日常地聊着天,他说,“以后,尽量不要再遇见了。” “砰!——” 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巨大的烟花,炫彩夺目的火焰在空中幻化成各种形状,照亮了整个小镇,然后又带着这个地方一起回到黑暗。 烟花结束了好一阵子,夏竹暄才听见宋宴雪的回答,他说:“我知道了。” 宋宴雪:我说的是“我知道了”,可没说“好”[哦哦哦] 暄呐,你但凡没喝那口酒,你就会发现某个人说的不是“好”啊[无奈][无奈][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宋宴雪的声音喑哑得不像话,夏竹暄扭头诧异地看着他,却见宋宴雪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捂着肚子,看位置,应该是胃。 “你怎么了?”夏竹暄皱着眉问。 “没事,我缓一下就好了。”宋宴雪朝他笑了一下,很勉强。 夏竹暄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过去扶着他去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宋宴雪坐下好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缓了缓又说,“你不用管我的,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宋宴雪本来皮肤就白,这会坐在灯光下就更白了,整个人好似透明的。夏竹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分辨不出来他这个脸色到底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引起的苍白,还是本来就这样。 不过人好歹是在他房间里面,而且是陪他回来的,就这样不管他也不太好。 夏竹暄拿起手机想给节目组的医护说一声,让他们过来看看。 宋宴雪看见他的动作,抬了抬手,挤出一个笑,艰难开口:“不用跟其他人说,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夏竹暄看着他没动。 宋宴雪又说:“节目组的医护要是过来了,多多少少都会传出去一些。” 也是。 毕竟喊医护的是宋宴雪,而且还是在他夏竹暄的房间里面。。 最重要的是这是最后一天了,房间里面又没有摄像头,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没有证据反驳,要是传到网上去了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夏竹暄收起了手机,转头给接了一杯热水给他。 宋宴雪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握在手里。 夏竹暄给他接热水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这热水还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宋宴雪为了给他冲蜂蜜水烧的。 宋宴雪垂着眼,时不时地皱一下眉,显然是难受到了极点。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副脆弱无力的模样。 夏竹暄站在一旁低头看了他几秒,忽然想起来问他:“你自己应该带了药吧?你给我说下放哪的,我去给你拿。” “好。”宋宴雪在外套兜里摸了一会儿,忽然有些尴尬地看着夏竹暄。 “怎么了?” “我房卡不见了。”宋宴雪闭了一下眼说,“应该是在广场那边掉了。” 夏竹暄:“……” “前台估计也在广场那边。”宋宴雪支着脑袋问他,“你这应该有止疼药吧?” 夏竹暄这才想起来当时小杨给他塞了个药箱,没想到他自己没用上,倒是给宋宴雪用上了。夏竹暄从行李箱里把药箱拿出来,在里面挑挑拣拣,一边问他:“什么原因导致的?” “饮食不规律。”宋宴雪说。 夏竹暄“嗯”了一声,他虽然平时没有关注过宋宴雪,但也听其他人提过,宋宴雪自从出道以后就常年泡在剧组,估计就是这样来的。 夏竹暄在心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人这么拼是为了什么,明明又不缺名又不缺钱的。 何苦呢,还给自己整出胃病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宴雪睁开眼,看着他的背影说:“四年前吧。” 刚说完他又改了口,“也可能三年前,记不太清了。” “挺长时间了。”夏竹暄拿出几盒药给他,“你看下说明,能吃吗?” “嗯。”宋宴雪拿了一盒止疼药,直接就拆了包装。 “诶,”夏竹暄出声询问,“你不看看说明有没有什么禁忌?” “不用。”宋宴雪说,“之前就吃的这个。” “行。” 夏竹暄看了一眼窗外,广场那边的人群已经渐渐散了:“估计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去楼下看看给你重新拿张房卡。” “嗯,谢谢。”宋宴雪还闭着眼。 几分钟后,夏竹暄回来,把房卡递给他。宋宴雪接过来,起身告别:“谢谢,我回去了。” “你……”夏竹暄原本是想说,要是还没缓过来的话,可以再坐一会儿,等药起效了再回去。但再一看宋宴雪的脸色,确实要比刚才轻松了不少,所以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把人送回了房间。 第二天回到宁城,夏竹暄猛地进入到了人来人往之中,身边尽是嘈杂涌动的人流,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那个小小的村落里待了大半个月了,和宋宴雪一起。 过了段清闲日子的他还突然生出了一点不习惯出来。 “哟大少爷回来了,蜜月度得怎么样啊?” 耳边传来余磊那熟悉的、阴阳怪气的、欠揍的声音。夏竹暄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接的综艺吗?” 余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我给你接的可是生活类的慢综,你这拍的——”余磊拖着调子,“算得上是恋综了吧?” 夏竹暄是回程的路上才知道他和宋宴雪居然产生了CP粉这种东西的,据说数量还不少,现在已经四处屠榜了。 就很无语。 夏竹暄靠在车边,顺着他的话往下编:“是啊,综艺录完就官宣,余老师不如趁这段时间另谋高就,我后半辈子就靠赚cp粉的钱活。” 余磊:“……” 余磊开口转了话题,跟他说起了正事:“待会的杂志拍摄方案你清楚了吧?昨晚上就发你了,待会在车上你再看看采访的提纲,有要删改的现在还能提。” 夏竹暄打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往后一靠:“说得好像他们真就会按照提纲上的来一样。” 余磊“啧”了一声:“你就不能盼点好的,万一这次你运气好呢?” 夏竹暄十分配合地双手合十作祈祷状:“老天保佑。” 余磊:“……” 什么狗德行。 余磊叮嘱他:“现在你跟宋宴雪的cp比较火,你要是没有这个想法,那遇到了就直接无视,不要给任何回应,听见了没?” 夏竹暄:“嗯。” 从机场到拍摄地点大概还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夏竹暄转头问余磊:“有吃的没?” 余磊皱眉:“今天拍杂志你还想吃东西?” 行吧。 夏竹暄又问:“小杨呢?” 余磊说:“她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 哦豁,小灶也请假了。 夏竹暄认命地躺了回去,胸前抱着抱枕望着车顶,像个死不了的活死人绝望又平静地望着棺材顶。 到了拍摄地点,造型换装,一通折腾下来,夏竹暄的能量快要透支到下个月了。 他这次的服装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简单的短袖,但刚好会将他的手臂上之前的那一条伤口暴露出来,其实他这伤口早就好完了,但是因为他有点疤痕体质,所以现在还有一道白灰色的痕迹,后面用点祛疤的药涂一下应该就没了。 奈何他这次遇上的造型师有点龟毛。 他换完衣服后就摊在椅子上,造型师这会才看见他小臂上的那道伤口,然后就开始“呀呀呀”地大喊:“你手上有这个疤怎么不说呀?!!” 讲道理,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好不好。 夏竹暄说:“不好意思啊,搞忘了。” 造型师白他一眼:“手伸过来。” 夏竹暄老老实实地伸出自己的爪子搭在了旁边的椅背上,造型师从旁边拿了些东西,几下就把那处伤口遮掩住了。虽然遮住了,但造型师的眉头却越来越皱。 夏竹暄刚想抽手,造型师就把他摁住了,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让他闭嘴:“你先别说话。” 夏竹暄:“?” 夏竹暄之前跟这位造型师合作过几次,对他的脾气也大概有点了解,这时候他多半是有了其他想法正在思考中。 早知道当时陆闻知喊他出去的时候就穿件外套了,夏竹暄在心里叹着气,冷不丁手上传来一阵凉。 只见造型师神色严肃,三两下就把刚刚遮的妆全卸了,转头拿了支笔开始勾勾画画。 夏竹暄刚开始还挺诧异,但随着他的动作,再结合今天的拍摄主题春,他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你这是画的花?”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夏竹暄的回答。 夏竹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画野草的话会更好。” 听见他的话,造型师愣了一秒后突然笑了起来:“是,确实,毕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我觉得,应该还有一种更合适的选择。” “哪一种?”夏竹暄问。 “你猜猜看?”造型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拿着笔低头开始画,“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 夏竹暄只想了一秒钟就有了答案:“竹。” 是了,风雪不折竹。 拍摄前,夏竹暄想这次他和这位还挺合拍的,这次拍摄应该就要不了多少时间,结果这次居然还比以往多了一个小时。而杂志这边负责采访的人早就已经到了,夏竹暄就干脆顶着杂志的妆去做采访,手臂上还能看见那位造型师的手笔。 采访开始,前面半个小时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问题,都是按照他们给的提纲来的,没什么超限的。 时间过得越久,夏竹暄回答的时候就越放松,后面快结束的时候采访的小姐姐笑了笑,话锋一转,问:“夏老师能跟我们分享一下这次综艺的体验感吗?和以往录综艺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夏竹暄笑着回答,无非就是夸综艺的好,夹杂一些感受,然后再顺便夸一下合作的各位艺人,内容都是客套又官方的说辞。 对方紧跟着追问道:“那这次综艺的嘉宾里,您对谁会有特别的印象吗?” 就说这采访没这么简单。 夏竹暄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隔了一会才开口回答:“特别的印象吗?嗯……应该是陆闻知吧,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他还挺成熟稳重的。”夏竹暄笑了起来,没说后面,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但主持人却丝毫没有被夏竹暄带偏,紧追着问道:“那夏老师,您对宋老师,宋宴雪是怎么看的呢?” “宋宴雪啊……”夏竹暄拖着想了一会,慢条斯理地说,“听说宋老师一直都挺敬业的,这次发现他确实是这样。” “网上现在有很多关于您和宋宴雪的cp粉,那您对宴夏cp怎么看呢?” “嗑cp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开心就好了。” 见他没有排斥这个话题,主持人接着问:“所以您的态度其实还是支持的?” “嗯……”夏竹暄歪头笑了一下,有点痞,“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大家喜欢嗑CP就喜欢吧,只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还是劝大家一句,没必要对一对,嗯……注定没有结局和任何售后服务的cp真情实感。”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肯定有朋友就好这一口,所以其实大家随意就好,别当真就行。” 不愧是影帝,三分痛演成十分,另外问一句,房卡真的丢了吗?[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你看没看见主持人那个开心惊喜的表情?”余磊质问他。 “看见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现在心如死灰的表情?” 夏竹暄看了他一眼,道:“瞎了。” “……”余磊阴恻恻地说,“您老这瞎得挺快的啊。” 夏竹暄:“……” “都说了遇到这问题不回答不回答!”余磊抓狂,“你怎么就还是管不住你那张嘴呢!” 夏竹暄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发言,给自己找补:“也没有很过分吧。” “你说说你,”余磊数落道,“不想炒CP我没逼着你炒吧!也提前跟你说过要是他们问道这种问题无视**好。你呢,你倒好,上赶着给人送热度,你看见主持人那个嘴脸没?你有看见我脸上出现过那种笑容吗?我没干过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吧?你再看看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夏竹暄原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叮”的一声,是余磊的手机消息把他从菩萨念经当中解救了出来。 余磊伸着手,指了他好几下,最后还是暂停了这段rap,先看手机回工作消息了。 余磊作为一个十分合格的经纪人,手机常年二十四小时开机,并且从来不开静音。 夏竹暄更心虚了。 几分钟后,余磊回完消息又转头盯着夏竹暄。 他刚才说到哪来了? 余磊还在读档,突然听见夏竹暄问他:“不对啊。” “你又有什么问题。”余磊的声音冷冷的。 “宋宴雪这人要流量有流量,要实绩有实绩,要颜值有颜值的,要风评有风评的,我拒绝跟他炒cp,你还能同意?” “跟这人贴一起不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吗?”夏竹暄狐疑地盯着他,“你能不同意?” 好问题。 余磊反问他:“既然你知道是天大的好事,那你为什么拒绝?” 夏竹暄目光坦荡:“不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他。” “原因。” 这他上哪编去。 夏竹暄想了想,开始睁眼说瞎话:“人无暇不可交。” 开玩笑,宋宴雪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暇”的地方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料余磊一点头:“君子所见略同。” 夏竹暄:“???” “录综艺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夏竹暄坐直了身,问道,“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那没有。”余磊摇摇头说,“嘶……怎么说呢,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余磊伸着手对着空气比划了好几下,“你能理解吗?” 夏竹暄又坐了回去:“毕加索来了都理解不了你。” 余磊:“……” “你现在这个人气挺高的,最需要的就是出作品,所以你想老老实实拍戏挺好的,中途偶尔录点综艺维持一下人气就行了,没必要整那些花的。”余磊开始跟他说正事,“刚才是李义旬那边给的消息,他的新戏给你争取到了一个试镜的机会,他的班底你知道的,大制作,自己好好把握住机会,剧本我发你了。另外我手里还有几个本子,等我过一遍再给你看看,这几个当然都比不上李义旬那个戏,所以那几个先不急。” 李义旬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演,他的电影不仅叫好又叫座,而且对演员的能力和名气来讲,也能有很大的提升。所以李义旬的这部电影从筹拍开始,就一直有很多人盯着。 不过李义旬这人选角向来没啥定数,有些时候是直接去问对方有档期没,通常这时候这人选基本就定了,毕竟基本没人能够拒绝他的电影;有些时候又会搞海选,搞海选就算了,选了大半年都选不出来一个,塞个配角都不行,能把投资方气死。 所以他这电影都筹拍了大半年了,主演都还没定下来。 夏竹暄拿出手机接受文件,大致翻了一眼,了解了一下故事梗概,问:“另外一个主演现在定下来了吗?” “梁生许。”余磊说,“目前定的是他,不过李义旬你也知道,不到最后都说不准。” 夏竹暄看了两页就“啧”了一声:“难怪你能同意我不跟宋宴雪炒cp。”他晃了晃手机,“我要真能拿到这个电影,等这电影一播出,我跟他还能有cp粉就怪了。” “他剧本写啥了?”余磊掏出手机看,“我还没看过剧本,只知道是双男主的。” 看了一分钟后,余磊评价道:“这剧,嘶……” “这剧本虽然写得是挺让人意外的,如果是别人来拍的话,可能还真的有点挑战审核的极限。”夏竹暄说,“但是要让李义旬来拍的话,他只会在氛围上下功夫,不会来真刀实枪的,而且李义旬向来喜欢长镜头,长镜头可没法拍那些戏。”夏竹暄点了几下手机,屏幕停留在某一页上,他指着那段文字说,“就这里,你信不信李义旬拍这段会直接长镜头。” 余磊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你真要贡献出第一场亲密戏份了呢。” “另一位真的定了梁生许?”夏竹暄问。 “是他,刚才不都跟你说了。”余磊说,“不是吧夏竹暄,跟你讲正事你还能不听?” “我听了。”夏竹暄无语,他有点心累,“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梁生许吧……” “梁生许怎么了?”余磊提醒他,“人好歹是你前辈,尊重点。” 夏竹暄:“……我知道。” “我就是觉得李义旬选了大半年,最后定下的却是梁生许,怎么说呢,有点奇怪。”夏竹暄琢磨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总感觉李义旬像是找了个备胎。” 余磊倒挺意外的:“这你也能看出来?” “还真是啊?” “我是听说之前找的是另外一位,不过对方没空,所以没答应。但那角色本来就不是海选的,也轮不到你,所以我也没仔细打听。”余磊说,“不过我听说现在梁生许那边档期都空下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其他人可能李义旬还会放人各鸽子,但梁生许好歹也拿过好几个影帝,也就宋宴雪能和他争一下,李义旬应该不会换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夏竹暄笑着说:“你信不信试镜的时候梁生许也在。” “行了,知道你了解李义旬的风格了。”余磊说,“那你千万把这戏拿下好吗!” “那肯定的。” 晚上,夏竹暄窝在阳台的躺椅上用平板看剧本,剧组那边已经指定了试镜的戏,据说所有试镜的人演的都是这一场戏。 电影是架空背景,乱世。两位男主一位叫冯庭礼,一位叫步珏。 冯庭礼家的产业很大,在乱世中大得不正常,群众们都骂他卖国;步珏是戏班子里的当家花旦,人们也骂他不知亡国恨。后面步珏跟了冯庭礼,剧情也由此而展开。 夏竹暄要试镜的就是步珏这个角色。 要试镜的那场戏也很简单,某一天步珏坐在房间里正无聊,视线落在院子里的那株海棠树上,却刚好看见冯庭礼穿着军装回来了。于是他的视线也就跟着冯庭礼一路转过回廊,直到来到自己的房间。 后面冯庭礼回到房间,看见墙角是闲置的琵琶,桌上是没有打开的盒子,于是他坐下来给步珏绕假指甲。这一段两个人还可能有点心猿意马,但前面那一幕要放在电影里可能都不会出现步珏这个人。 夏竹暄拿着平板把这段剧情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想明白李义旬为什么要拿这一段试镜。 外面是城市繁华的夜景,他这里还能看见城市中央那几座大厦外的巨型屏幕,上面正轮番播着各种广告,他从平板里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宋宴雪的代言广告。 他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没再遇到过宋宴雪,其实这才应该是常态。 夏竹暄低头继续看剧本,手臂横放在脑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好奇,当冯庭礼出现在步珏的视线里面的时候,步珏在想什么? 他仰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外面那个大屏的内容已经不知道切了多少次,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刚好从某个爱豆的应援切到了他……以及宋宴雪。 夏竹暄:……? 什么玩意儿??? 他知道这段时间他和宋宴雪的cp是挺热的,但确实没有想到cp粉能上头到这个地步,都直接投大屏了。 他不是都放了一波风凉话了吗?怎么还有人能上头到这个地步? 那大屏不是挺贵的来着?现在粉丝都这么有钱的吗? 多给自己花点不好吗??? 夏竹暄放下平板,他现在一点也不好奇步珏在想什么,只好奇网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画风。不过他的微博账号早就被他工作室接管了,现在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还得重新注册一个小号。 注册完,夏竹暄点进了超话,一看排名,好家伙,直接是第一。 不是吧,这也能第一??? 夏竹暄简直一脑门的问号,那么多大热CP你们不嗑,嗑他和宋宴雪? 夏竹暄点进去,里面各种合照等等都直接略过,同人文也略过,这些都是比较正常的产出,扒综艺细节的也略过,这更是粉丝的臆想。他往下划拉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手都快酸了,才划到那段采访播出的时候。 这垃圾超话一天到底能发多少帖子??? 冷不丁,他视线里出现了一条微博,他看得差点怀疑人生: 【家人们,看夏竹暄最新的采访没,他说让我们随意嗑,喜欢就好!】 夏竹暄:???我是这个意思吗???? CP粉:休想阻止我嗑cp,正主也不行[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试镜那天,梁生许果然在。 因为当天试镜的人很多,所以剧方安排在了某个酒店的会议室。 酒店的会议室布置得很行政,完全没有剧本里需要的那种春意阑珊的缱绻氛围。 试镜就那一幕,夏竹暄很快就结束了。李义旬坐在中间也不说他演得怎么样,而是托着腮问旁边的梁生许:“你觉得怎么样?” 梁生许笑着打哈哈:“我可干不来导演的活。” 李义旬没再问他,而是转头两手交叉放在椅背上,枕着脑后盯着夏竹暄看。 夏竹暄一开始没觉得什么,但是李义旬就那样盯着他,也不说什么,就很莫名其妙。 要是其他人在这种处境下被导演一直盯着,可能会有点紧张、尴尬等,但夏竹暄就站在那,也不动,就任他看。 大概一分多钟过后,李义旬才把双手放了下来,说:“你要比其他人多点东西。” 就在夏竹暄以为李义旬会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的时候,李义旬却话锋一转,笑嘻嘻地问他:“你和宋宴雪是真的吗?” 旁边的梁生许大概也被李义旬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了,正在喝水的他差点没被呛住,一连咳嗽了好几声,然后也望着他,目光里写满了“好奇”两个字。 那一瞬间,他真的很茫然:“啊?” 这不是在试镜吗? 导演你不是在讲角色理解问题吗? 导演你一把年纪了也这么时髦的吗? 嗑cp不是默认的不能舞到正主面前吗? 还有梁生许你怎么回事,不都说你和宋宴雪是竞争关系吗? 茫然过后,夏竹暄也有片刻无语,然后老老实实地又拆了一次cp:“没有的事。” 李义旬:“哦,这样啊。” 不是,你为什么还有点失望呢? 夏竹暄走出酒店都没想明白,其他网友闲得无聊嗑cp就算了,李义旬看着也挺正经一个人,怎么也能这么无聊呢? 余磊见他出来好久了都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忍不住问:“试镜怎么样了?” 夏竹暄没有在结果出来之前就瞎猜的习惯,他摇头:“不知道。” 余磊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没事,越难得的机会就越难抓住,后面还有其他的。” 后面几天他们这边也没再接到消息,夏竹暄忙里偷闲,抽空回了一趟江城。 刚到家,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夏大明星?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呀?” 夏竹暄:“……” 尊老爱幼这种东西他是真的有不了一点。 “路过。”夏竹暄顺手抓了一把他面前那盘剥好的核桃,“哟,这么勤快呢。” “你干什么?!”夏胜秋拍他的手,“那是我给你奶奶剥的。” “那我奶奶呢?”夏竹暄坐在沙发扶手上问。 “跟你刘姨出去买东西了。”夏胜秋说着看了一眼客厅上的钟,“怎么才出去十分钟。” “她们肯定去那家老超市买东西,估计至少还有二十来分钟才会回来。”夏竹暄把老爷子面前那盘核桃清了空,“夏老头儿你再剥会儿。” 夏胜秋起身作势要去打他,夏竹暄灵巧地一扭身,转头上了楼。 回到房间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夏竹暄换了一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刚下楼就看见奶奶和刘姨已经回来了,小推车里已经堆满了。 “小竹你回来啦,回来多久了?”奶奶问。 “刚到。”夏胜秋说。 “嗯。”夏竹暄跳下楼梯,过去帮他们拿东西,“这么多菜呀,晚上吃什么?” “诶诶诶!”奶奶嗔骂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在楼梯上跳上跳下的,一点也不知道稳重的。” 夏竹暄嘿嘿笑了两声,直接提着东西和刘姨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夏竹暄基本就逮着桌子中间那道蟹黄豆腐吃。 刘姨笑他:“长这么大了,口味也是一点没变。” “那还是变了的。”夏竹暄贫道,“毕竟刘姨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刘姨笑着说:“你呀你。” “你们这次拍那个综艺是在哪拍的?”奶奶说,“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 夏竹暄说了个地名:“其实条件还可以。但是那边风景真的不错,山清水秀的。” 奶奶还要说些什么,旁边的夏胜秋给她碗里夹了点菜,打断了她的关心:“哎呀你又操什么心呐,他能吃什么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宴雪也在,吃苦也轮不到他的。” 奶奶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也是。” 夏竹暄:“……” “没想到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他还是那么照顾你。”奶奶自言自语地感慨了一句。 刘姨接着她的话,也说:“毕竟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再多年没见,该有的情分还是在的。” 夏竹暄没插话,伸手舀了一勺豆腐在碗里。 闻言,奶奶却皱起了眉,语气有点怅然,“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没回来过了。你没问问他怎么都没回来过了?” “忙吧。”夏竹暄低头拌着碗里的饭说,“我都忙得在家里待不了几天,他比我还忙。” “哎,怎么都这么忙。”奶奶低声说了一句。 夏老爷子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插嘴:“年轻人不就得趁着年轻多拼拼事业?那不然老了以后去阎王殿拼?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了。都跟你说了,你现在都退休了少排点戏,没事儿去学校里头、剧院里头散散步得了,当个吉祥物多好。你看看你,现在都要被那些伤春悲秋的戏折子腌入味了。” 其他人:“……” 夏老爷子摇摇头继续说:“我觉得你要再这样下去,怕不是再过几天,我还得喊你一句黛玉妹妹了。” 夏竹暄笑得想死。 “夏胜秋!”奶奶怒喊。 夏胜秋:“行了,知道了,我错了,我闭嘴。” 夏竹暄笑得不要太大声。 “好了好了。”刘姨说,“你说你们两个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贫什么嘴。” 晚饭过后,夏竹暄陪他们看了会儿电视,等他们都回房间休息后,他就窝在自己屋里打游戏。 刚开局就看见好友贺南予给他发了条预约的消息。 夏竹暄那局结束得很快,等他进了贺南予的房间,才想起来问他:“你开直播没?” “开了。”贺南予问他,“你不方便?” “没。”夏竹暄问,“你播多久了?” “刚开始呢。” 夏竹暄说:“那我开两局混个时长。” “行。” 游戏开始,还没到一分半,对面打野直接在自家野区拿了四杀,只留下了夏竹暄这个对抗路的独苗。 夏竹暄愣在塔下扣出一个问号:“?” “你在搞什么?” 贺南予“嘶”了一声:“对面这打野,有点东西。” 夏竹暄:“……” 贺南予:“投了吧。” 夏竹暄:“?” 贺南予:“不打逆风局。” 夏竹暄:“你的游戏精神呢?” “只在顺风局出现。”贺南予很不要脸,“都逆风了我还要什么游戏精神。” 夏竹暄是个犟种,一直兢兢业业地点拒绝,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局打了快半个小时了,仍然没有结束。都打到这个时候了,自然没有人点投降了。 贺南予甚至在直播间里不要脸地说:“兄弟们,看我们这局逆风翻盘!” 怎么逆风的你别管。 夏竹暄蹲在草里准备偷龙,眼睛正盯着生命值准备随时偷袭,通知栏里却突然“叮”的一声,弹了一条消息出来。 【余磊:[语音]】 夏竹暄差点没爆一句粗口,他动手删掉消息。 结果没一会就又“叮”的一声弹了一条过来:【余磊:[语音]】 删掉。 【余磊:[语音]】 删掉。 【余磊:[语音]】 我怎么没把他拉黑。 但因为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夏竹暄不太好分心切界面,等抢完这波龙他才直接开了免打扰。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和贺南予配合团灭了对方,才成功逆风翻盘。 夏竹暄可能是被刚才那局整怕了,这局换成了射手。 重新排队的时候贺南予问他:“刚才是谁给你发消息,这种紧要关头你怎么没开免打扰,幸好没有让这个人干扰我们的对局。”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夏竹暄不习惯在游戏里用小屏回消息,直接伸脚把床尾的平板勾了过来,打开微信开始挨个语音转文字。 “试镜过了。” “安排的在下个月进组。” “另外,导演说你还得再瘦点才行,你自己估摸一下。” “给你推了几个人,你加一下。” “对了,后面有几个不要紧的代言和商务给你推了,你可以现在江城待几天再回来。” “回来后就直接去剧组的集训,然后进组。” “目前安排的大概是拍四五个月,但是李义旬嘛,你知道的,没啥定数的。” 贺南予:“哥们你在干什么,点确认啊。” 夏竹暄点了一下,先预选了一个射手:“我回个消息。” “行。” 夏竹暄分了一点注意力在平板那边回消息,手里还操作着英雄在打野区那只鸟。 贺南予一划拉小地图就看见我方射手不知道在干什么,打一下停一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旁边正虎视眈眈的对面射手和辅助做教学。 他在语音里大喊:“兄弟,野区那只烧鸡你是不爱了吗???? “因为只能做成辣子鸡,所以不合你口味是吗???” “饥荒年代啊兄弟!!你不能这么挑食啊!!!” “抢到了抢到了!”夏竹暄抢完那只野鸡才拿过平板看消息,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知道给余磊发了个什么东西。 夏竹暄:知ehwieoh 余磊:? 余磊:以后你最好一视同仁地乱回消息 研0要变研1了,这几天一直拖着没收拾东西(可能你们不信,我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买车票[捂脸笑哭]),拖到今天不能再拖了,明天就要走了[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我不要当1啊[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毫无意外,夏竹暄那天晚上和贺南予打游戏的直播片段又在网上小火了一阵。但他这几天待在江城倒没怎么在意网上的动静,自然也没看见余磊用他微博关注了梁生许,对面没多久就回关了。 之前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头一次上热搜的时候,好歹也是有点因果关系在的。但夏竹暄和梁生许两个人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本人还是粉丝,那是真的从来就没有过交集。因此两个人这波突如其来的互关自然而然的在热搜上飘了好长一段时间。 由于此前就有消息流传出李义旬的新电影已经定了一位主演是梁生许,所以这事一出,大家都在猜测夏竹暄会不会是另外一位主演。 【盲猜一波,李义旬那个新电影另一个主演绝对是夏竹暄】 【不能吧,那不是双男主的吗,怎么会是和梁生许搭档?】 【就是,他和宋宴雪的cp现在不是正火吗?】 【笑死,人夏竹暄早就说过了这cp没结果,你们非要捂着耳朵不听,那能怪谁】 【不要哇[大哭],可是我真的很嗑这对cp啊】 网上几番讨论,连带着#宴夏cp#、#宴夏be#这几个词条也跟着上了好几次热搜。 可能是因为夏竹暄之前用自己的小号微博搜索过宴夏,他虽然没看热搜,但还是在推荐里面刷到了好几次,每次也就是偶尔点个赞而已。 要是放以前,他大概会在网上跟人好好争论一番,旨在说明拉郎配是没有结果的,正常人都应该学会面对现实。 他最近不但开始要开始控制饮食减肥,每天还要抽空跟奶奶一起学点基本的戏曲动作,夏竹暄以前虽然跟着奶奶一起胡乱比划过,但那都是小时候瞎唱着玩。现在才开始系统学习,尤其有些动作极其考验人的柔韧性,整个人像是被拆了重新装的一样。第二天开始他就已经被折磨得心平气和极了,甚至有点出家人的清心寡欲了,对凡尘俗世提不起一点兴趣。 尤其夏胜秋那个为老不尊的,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在旁边念叨吐槽:“你这碗菜拿给小区的小黄它都不会吃,它肯定拿着鼻子嗅一嗅就走了。” 小黄是他们小区门卫养的一只流浪狗,从小就吃百家饭,啥都吃,出了名的不挑。 本来天天吃草就够烦了,某一天夏竹暄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回嘴:“像你这样?” 夏胜秋拿起筷子,动作熟练地掉了个头,然后“啪”的一声往他脑袋上一敲:“哼,我才懒得嗅你这碗野草。” 夏竹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夏竹暄愤而离去,带着帽子口罩打算出去溜达,刚出家门就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以前宋宴雪他们家的那栋房子。 他们这小区的房子的前院都带有一个花园,宋宴雪他们一家人还住这的时候,夏竹暄记得里面种了好些花,他们刚搬走的时候每周还会有阿姨来打扫。 后面可能是因为不打算回来了,夏竹暄也没再见那位阿姨过来了,院子里的花渐渐地也就枯萎了,只有一些生命力比较顽强的还在小区物业偶尔的大扫除下残存着没死,到了花开的季节还能耀武扬威、姹紫嫣红地闯入夏竹暄的视线。 夏竹暄从宋宴雪走后就没再靠近过这了,每次路过都是目不斜视的,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不过他这前面都在节目里和宋宴雪本人天天待一起了,再避着一栋房子显然就没必要了。 夏竹暄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走过去看了看,底下的月见草长得最为茂盛,一片片淡粉色的花开在中间。墙边一排无尽夏没死就算了,角落里居然还有几株桔梗和向日葵还活着,顶部的几片叶子明显浅嫩,是今年刚抽的新芽,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都要开花了。 他拿了个口袋相机,一路走走停停的,不知不觉居然到了附中,他和宋宴雪初高中就读的学校。 他在以前经常光顾的那家店买了瓶水,扫码付款的时候老板问他:“帅哥应该也是这个学校的吧?” 夏竹暄“嗯”了一声,笑着问老板:“怎么看出来的?” “一般人看我这店小,装修也不怎么样,所以路过的人基本不会来,人家都是去旁边那些装修的特好看的店里买。”老板颇为自豪地说,“但学校的学生可不一样,他们天天都从这走的都知道哪家店里的东西好,哪家店的性价比高,虽然在这读书的都不差钱,但自愿的和被坑的总是不一样的。而且我这店开了十多年了,在学生们之间那是有口皆碑的。” 夏竹暄颇为捧场地“哇”了一声:“这么厉害呀!” “那肯定,我这人跟做生意一样,从不说假话。”老板又想起什么,得意地说,“就现在特别牛逼的那个宋宴雪你知道吧,他以前也是这学校的,他和他弟弟以前就经常在我这买东西。” “是吗?”夏竹暄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他还有弟弟啊,怎么网上都没人说过。” “嗐,我们又不上网。”老板仔细回想了一下,“再说了,他们也不是亲兄弟,一个姓宋一个姓夏的,只是关系贼好而已,偶尔他俩放学都在我店里等人呢。” 夏竹暄笑了一下:“老板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能不记得嘛,我开店这么些年,就只见过这两个最好看的。”老板颇为怀念,“因为他们两个喜欢来我这,那几年我这店的生意都比平时好。” 跟老板聊了会儿天,夏竹暄往前走了走,没走通往商场那条人多的路。而是绕着另一条路回去。虽然要远一点,但是有因为路窄而且位置隐蔽,最多不过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行,所以基本没什么人。 夏竹暄没走几分钟,就接到了余磊的电话。 夏竹暄挺疑惑的,因为平时余磊都是发微信居多,很少给他打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基本都是大事。 所以看见这通电话的时候,夏竹暄真的很莫名其妙:“我最近没干啥吧?微博账号都在你们那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余磊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夏竹暄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最近公开的活动就是和贺南予直播打游戏:“难不成我在游戏里面抢野鸡也违法了?不能吧! “谁管你!”余磊顿了顿说,“李义旬那个电影,换成宋宴雪了。” 夏竹暄换了个手拿电话:“……啊?” “没骗你。”余磊说,“基本上已经定了,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 夏竹暄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之前说梁生许也是确定的。” “我又不是导演,哪能知道他还能搞这一出。”余磊吐槽道,“这个时候换人,不是把两个人都架起来了吗?李义旬这人也真是的,不干人事。” 夏竹暄垂死挣扎:“不都说宋宴雪和梁生许是竞争关系吗?这个时候换人,梁生许能同意?” “是吧,我也觉得不可能。”余磊也疑惑得不行,“但是就是同意了,我已经问过梁生许那边的人了,确定他已经不出演了。” 夏竹暄抬头望天:“……行吧。” “事已至此,想开一点,你和宋宴雪的那个什么宴夏cp注定是be不了的。”余磊笑着打趣说,“或者,要不然你哪天问问他,他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考虑,在这个节骨眼接了这部戏的?” 夏竹暄:“你可拉倒吧。” “你先前不是拒了那部电影了吗?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接了,李义旬那边就不说了,你怎么跟梁生许那边说的?”易慎倚在厨房门口问,“李义旬和梁生许那边都沟通了那么久了,你现在搞这一出,你知不知道网上会怎么说你?” “你说说你,我好歹是你经纪人,你家的事情不告诉我我也能理解,但是现在你连这种应该是我的本职工作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了吗?”易慎有点火,还有点难过,“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宋宴雪洗了手,解锁手机点开了他和梁生许的聊天界面,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易慎。 见他在专心做饭,易慎愤愤不平地接过手机:“行,我自己看!” 易慎接过手机直接愣在那,好几分钟后才吐出一句:“……卧槽!” 他恍然大悟、大彻大悟:“我说你怎么前面刚说完要暂停工作,转头就接了一个你以前看都不看的直播综艺。” 宋宴雪关火盛菜出锅。 先前宋宴雪备菜的时候易慎就在门边了,不过那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一时没来得及问他。 这会他又想起来了,又感觉很心酸:“你居然还会做饭,我要不是今天来找你,你怕是也没打算让我知道。” 易慎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我们两个人你怎么只炒一个菜?” “你尝尝。”宋宴雪说。 易慎拿过筷子尝了一口豆腐,又在旁边扯了一张纸纸巾吐了出来,然后一起扔进垃圾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的味蕾遭受到了重创,易慎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子,最后睁开眼说:“实在不行我给你请个阿姨吧,我出钱。” 宋宴雪:“啧。” 宋宴雪:真给你吃了你又不乐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夏竹暄没在江城待几天就回去参加集训了,不过他和宋宴雪因为角色差异,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训练方向,所以这期间他们也没有机会再见面。 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夏竹暄抽了一天去拍定妆照,其他演员的前面就已经拍完了,所以今天只剩下他和宋宴雪两个人。 宋宴雪到得晚,夏竹暄的妆都画得差不多了,他才姗姗来迟。工作人员一早就在旁边等着了,见到他人来了,立马就往那边过去了。 宋宴雪只在落座的时候看了一眼夏竹暄,不过也没说什么,连最基本的见面寒暄都没有。 夏竹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镜子,然后又直接闭上了。 冯庭礼这个角色的造型比步珏的简单,对于宋宴雪来说,就是换身衣服的事情。所以虽然宋宴雪到得晚,但是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化完妆的。 他们两个人跟着工作人员前后脚进了摄影棚,依旧一路无话。 周围的工作人员小声讨论着,心都快碎了。 “不都说宴夏是真的吗,为什么他们两个连句话都不说。” “可是他们两个在综艺里面相处的时候真的很好嗑啊。” “哎,我以后再也不真情实感了。” 先是拍摄角色的单人照,夏竹暄着一席浅色的戏服,脸上是厚重的戏曲妆,在摄影师的指挥下站到了指定的位置,随便几个动作谢谢下来,他这个造型的单人照就拍完了。 宋宴雪在另一边拍摄,他们那边还没开始,估计是机器出了点问题,不少人都围在那边。 夏竹暄坐在旁边休息,只朝那边望了一眼,就看见了人群边上的宋宴雪,他举着手机应该是在接电话,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依旧能占据所有人的目光。 夏竹暄对这类机器一窍不通,所以他没过去凑热闹,只在旁边看着。 那边宋宴雪接完电话,径直朝人群中央过去了,他动手操作了几下,没过一会儿,人群就散了,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看来是机器修好了。 夏竹暄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对上了宋宴雪看过来的目光。 不过还不等他反应,宋宴雪就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去了旁边拍摄。 他那边结束很快,接下来是两个人拍合照。 因为夏竹暄的这个造型换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是先把他单人拍完后直接拍合照,然后再换下一个造型。 李义旬招呼着他和宋宴雪去了绿布前:“现拍一张貌合神离的。”夏竹暄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李义旬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现在的感觉不错,但是你们可以再靠近一点。” 距离拉进,但他们都看着前方的摄像机,目不斜视,直到肩膀碰在一起,李义旬才说了声OK。 拍完后夏竹暄站在原地没动,他在等导演的指示,旁边的宋宴雪却不经意地往旁边站了一步,拉开了一丝距离。 李义旬站在监视器后面,跟摄影师沟通了一阵,又重新拍了一次才过。 第二张的时候,李义旬指挥道:“宋宴雪你把手环他腰上,身体不用靠得太近。”两个人跟着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好现在就OK了,还是刚才的那个感觉,夏竹暄身体可以再绷紧一点,然后眼神往旁边看,宋宴雪你也是,但是你稍微落一点在他身上。” 旁边有不少工作人员也在跟着看,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像强取豪夺呢?” 李义旬乐了,笑了几声后才说:“我就是要这个感觉,说明他们两个掌握到了这个精髓。” 这套拍完,两个人又换了一套接着拍。 夏竹暄这套换的是一件长衫,厚重戏曲妆容也卸掉了,脸上妆很淡,几乎是素颜,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得不行,像是哪户人家里刚成年的小少爷。 宋宴雪换了一身旧时公子哥的那种西装,造型师还往他胸前的口袋里塞了一个怀表,垂下一条金属链,然后又往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矜贵无比。 夏竹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了拍摄场地。 他们两个刚站到绿布前面,周围的工作人员传来一阵惊叹,有不少人没忍住拿出了手机准备偷偷拍几张,李义旬警告:“自己拍可以,但是不许外泄哈。” “这一次就不用貌合神离的感觉了,互动可以亲密点。”李义旬琢磨了一会儿又补充说,“最好是能体现出两个人都各有所图的氛围。” 夏竹暄在心里思索了片刻,犹豫着伸手搭上了宋宴雪的腰,宋宴雪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了他一眼。 很陌生。 但夏竹暄反应很快,立刻进入到了步珏的状态。 他稍微侧了一下身体,然后另一手搂着宋宴雪的肩,眼睛轻轻往上一挑,搂在宋宴雪肩上那只手便也跟着往上走,划过眉眼、鼻尖,最后是嘴唇,食指轻轻往下一按,然后又慢吞吞地移开了手指,转而伸出手指绕着他胸前的金属链条。 宋宴雪不躲,搂住他的腰,顺势将人带入了怀里,眼睛望着前方的摄像机,目光里满是占有欲,落在夏竹暄耳边的呼吸却轻柔缱绻。 气氛暧昧又拉扯。 旁边有不少人惊呼:“我去!” “我的妈,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能嗑到是我的福气!!” 夏竹暄没聋,早就听见了工作人员的讨论,不过他脸上依旧是一片淡然的神色,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剩下最后一组,他们两个人都换上了一身简单的中山装。 这组拍摄是最简单的,只需要他们两个坐在摄影机前面,稍微笑一笑就行了。 但偏偏这一张他们重拍的次数最多。 李义旬很无语:“你们两个不要这么视死如归好不好!想象一下你们在拍结婚照行不行?结婚照那个感觉很难懂吗?你们两个没结婚还没谈过吗?” 夏竹暄:“……”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谈过所以才这么视死如归呢? 旁边有工作人员在偷偷捂嘴笑。李义旬找补了一句:“不是说你们两个谈恋爱,算了来来来,重新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达到李义旬要的效果,他整个人都有点烦躁了,先前还有工作人员敢调侃,这会愣是脸一个吭声的都没有了。 李义旬手放在椅子上枕着后脑,翘着二郎腿,语气有点冷:“你俩要再拍不好就给我原地亲一分钟再拍。” 夏竹暄一脸震惊:“???” 宋宴雪没忍住笑了出来。 李义旬差点跳起来:“……你这不是能找到感觉吗?!” 夏竹暄:“?”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人,宋宴雪偏头在他耳边小声说:“理解一下,他跟他爱人吵架了,至今还在睡书房。” 夏竹暄没想到宋宴雪今天和他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更没想到李义旬居然还是个妻管严。 他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 旁边的摄影师迅速抓拍到了这一幕。看到照片的李义旬这才终于满意了。 旁边摄影师开玩笑说:“这张是真的好看,感觉背景一换就直接可以当结婚照了。” 李义旬看了眼说:“可以,你们后期可以搞一下。” “真的啊?”旁边有人问,“能放网上吗?” “再说吧。”李义旬摇头,“后面看情况。” 摄影师笑了笑说:“前面的放出去网上都会疯一阵了,最后再放个结婚照出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旁边立马出现了一道声音:“没关系,我不想活,我只想看我的cp原地结婚!” “我同意!” “哈哈哈哈哈哈。”李义旬跟着工作人员笑了几句后,转头跟宋宴雪说,“听见没,我就说还是得你来演,你们两个站一起才是最有cp感的。” “嗯。”宋宴雪说。 夏竹暄听见这话,瞥了宋宴雪一眼没说话,跟导演说了一声赶时间就走了。 他除了训练,还要抽空在进组前把能赶的通告赶完。 一直到他们进组前几天,网上才开始有人爆料。 【@娱乐社:李义旬的新电影,梁生许换成了宋宴雪,另一位夏竹暄,恭喜宴夏cp粉,要有新糖了】 刚开始不信的人居多: 【不都定了梁生许了?】 【一到月末就要把宋宴雪拉出来给你们赚KPI是吧???】 【等抱走夏竹暄,再把你暴揍一顿】 【客观来讲,这个电影前面就定了梁生许了,你现在说换成宋宴雪,你是觉得他们两个还有导演谁有病?编瞎话也不知道边点能信的,无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演了这电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呢,宋宴雪怎么可能为了一部电影去撬梁生许的角色】 【就是,两个人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宋宴雪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吧】 后面陆陆续续的有营销号拿这个截图说事: 【图上说的是真的,而且连定妆照都拍了,就是拍摄过程中这两个人基本没说过话,现场的工作人员一整天都处于“完了,他们两个好像真的关系不好”、“我cp好像真的是假的”和“宴夏cp绝壁是真的”、“能磕到宴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两种状态,主打一个死去活来。】 【你乱打补丁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又一个cp粉】 【我真服了你们cp粉了,嗑糖全靠造谣是吗?圈地自萌都学不会吗?】 【首先这个电影的题材就注定了这不是他们两个会接的】 博主回复了第二条:【其实我本来不是cp粉,但是看完照片我就垂直入坑了,现已躺平】 【rwkk!!!】 【照片你到是发出来啊!】 博主回复:【那不行,发出来我号就没了,养号也不容易,你们可怜一下我】 【所以他们两个真的要合作电影?[大哭]】 博主:【是真的,官宣应该就这两天了】 【既然不能发出来,简单描述一下行不行?[大哭]】 博主:【怎么说呢,就是结婚照的感觉,不是超话里那些P的那些合照哈】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否则别逼我跪下来求你[大哭]】 照片发我一份,谢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结婚照这个三个字虽然简单,但其中意义那是一点也不简单的,这是无数cp粉里梦想的终点。 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自从综艺结束后就再也没有过互动,甚至两个人的微博到现在都还没有互关,cp粉们为了嗑糖早就已经把之前的直播录屏盘包浆了。 这些小道消息一出来,虽然大家嘴上说着非官宣不约,但宴夏的这个超话里面已经被各种结婚照占领了,并且成功带着“宴夏”这个词条又上了一次热搜。 晚上到家后,夏竹暄洗漱完就上了床,一打开投影仪就自动播放着上次没看完的电影,是梁生许主演的。夏竹暄在进组拍戏之前,一般都会去看看合作演员的作品,方便了解。不过这次从他得知换成宋宴雪后,他都还没有时间换。 夏竹暄退出了播放界面,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宋宴雪”这三个字,回车键一按下去,就跳出来好几页的搜索结果,全是他主演的。 夏竹暄一步一步地往下按,就是没打算点进去。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又倒着翻回去。 排在第一的是他当年出道时在国外拍的那部戏。故事简介很简单,讲一个事业有成但始终孤独的老人在得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时候,决定自己驾车来一趟自由行,途径自己这些年成长的地方,最后回到原点。 真是老套的剧情。 界面停在这个地方,夏竹暄靠在床头好半晌都没动,最后他抓了抓头发,又歪在床上开始玩手机。 刚打开微博就看见首页一片狂欢,比过年还热闹,P的合照满天飞,一个比一个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PS大赛。 夏竹暄没划拉几下,脑子里就已经被“结婚照”这三个字刷屏了。 简直有毒。 他扔开手机,心一狠直接点开了电影。 刚开场,夏竹暄手还放在遥控器上面,犹豫着要不要反悔,要是一开场就是宋宴雪出来,那多不好,晚上还睡不睡了。 可他看了几分钟,也没见宋宴雪出场,思绪也被电影带着走了,完全忘了这回事。 当老人在酒店里遇到一对正在闹矛盾的中年夫妻,并且帮他们沟通解决问题时,夏竹暄会想为什么他会愿意掺和这些麻烦事。电影的下一幕就给出了答案,老人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踌躇许久给前妻拨了个电话。 重新上路,结果车子半路又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撞了,对方不但脾气嚣张而且拒不认错,两个人直接去了警察局。 直到这件事情解决,那个少年跟着老人一起踏上了旅行之路。车子向前行驶,少年坐在副驾望着不断后退的风景。 那个画面里,他给人的感觉是哀伤忧郁的。 看到这一幕,夏竹暄才发现这张脸好像有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不是搜的宋宴雪吗,怎么这电影播了半个小时了还没见到他人? 夏竹暄盯着看了两秒。 等会儿,那个喝酒开车、撞了车后还死不认错、嚣张跋扈得不行的人是宋宴雪这个年年拿奖学金、老师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模范三好学生演的???? 夏竹暄没忍住,又把电影倒回去重新看了一下这个片段。 一直到影片结束,夏竹暄都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他完全没想到宋宴雪当年是靠着这么痞的一个叛逆少年出道的,而且演得非常精彩。 又痞又帅的坏小子,后面还学好了,这谁不爱。 难怪他当年那么火。 剧本围读的时候,夏竹暄因为前面有个拍摄拖了点时间,所以到得比较晚。他刚一进去,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宋宴雪身上。 他穿了一身很休闲的白色短袖,一个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流畅的下颌线。 还不等夏竹暄说话,另外一边的女演员秦芷就喊道:“夏竹暄可就差你一个了,怎么这会才来。” 夏竹暄说了声抱歉,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秦芷却说:“你坐那犄角旮旯干嘛,我们特意把宋老师旁边的位置留给你,你就这样辜负我们的一片心吗?” 其他人都在哄笑。 宋宴雪听见这些声音也没什么反应,他摘下帽子,看了眼来人,又继续低头看手机了。 夏竹暄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宋宴雪至少会说些什么的。 或者至少朝他看一眼。 但都没有,好像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秦芷还要劝他,夏竹暄直接说道:“没事,坐对面方便对戏。” “诶,也是。”秦芷说。 坐下后,夏竹暄没忍住又在心里对比了一遍宋宴雪本人和那部电影离得形象,简直是大相径庭。 这人怎么第一次演电影就能演那么好? 不一会儿导演就过来了,他见人都到齐了,说了些场面话就直奔主题,问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各自角色的理解。 宋宴雪先开始,他说的很简短:“冯庭礼和冯家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有家国情怀的,只是下不定决心脱离冯家,所以他会同意步珏的建议,后面也一直在维护他,在和步珏的相处中,最后终于决定脱离冯家。” 夏竹暄接在宋宴雪后面讲:“步珏他整体其实是非常胆大心细的,而且行动力很强,无论是从一开始选定冯庭礼,还是后面好几次传递消息险些被发现,但下一次依旧还是会选择冒险。而且在和冯庭礼的相处过程中,他也能察觉到冯庭礼的一些想法和态度,所以他其实很多时候在和冯庭礼相处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在点他。” 其他人也挨个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理解。李义旬听完简单补充了一点后,又问:“冯庭礼你觉得你从步珏身上获得最多的是什么?最羡慕他身上的哪一点?” 宋宴雪望着夏竹瞎看了两秒:“勇气。不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而是从头再来的勇气。” 李义旬转头看向夏竹暄:“步珏呢?” 夏竹暄想了想,说:“大概是他装傻充愣的本事吧。” 李义旬乐了,其他演员不明就里,但听见夏竹暄这话也乐了一下。 夏竹暄补充道:“步珏他一开始找上冯庭礼本身就带点赌博的性质,而且后面好几次步珏险些暴露,虽然冯庭礼是在暗中帮助没有出面,甚至都没表现出他知道这些事情,但这是很不合理的。冯庭礼能做到那个位置,虽然离不了冯家的支持,但是他本人的智商水平至少也是在常人之上的,但是他一点都没表露出怀疑,甚至都没怎么提高防护措施。”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人是装的,故意的。” 李义旬点点头,笑着说:“很对。” 秦芷在旁边默默地插了一句嘴:“冯庭礼从步珏那得到的难道不是他的清白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顿时爆笑如雷。 夏竹暄脸皮再厚,这种情况下也有点绷不住了,他下意识地朝宋宴雪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人也在跟着笑。 了好一阵子,又有人说道:“秦芷你那话不对,人家得到的明明是爱情。”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爆笑。 打不过就只好加入,夏竹暄反问:“怎么你们说得好像步珏得到的就不是爱情一样。” 秦芷眼睛都亮了,“诶宋老师怎么说?”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转向宋宴雪。 宋宴雪手握拳抵在唇边掩着笑,定定地望着他:“嗯,是爱情。” 周围一阵起哄的声音,仿佛宋宴雪说的不是三个字,而是“爱你”这两个字。 夏竹暄:“……”我就多余说那一句。 周围人笑了好一阵子,直到宋宴雪又出声说了几句,其他人的注意力这才又回到了剧本上。 围读会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其他人下班下得飞快,等夏竹暄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人都走完了,走廊里一片漆黑。 站在洗手间门口,夏竹暄望过去,电梯那边似乎站了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的,像是被那一片能吞噬所有的黑暗包围了。 夏竹暄迈了一步。 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声控灯由远及近地亮,那个不动的身影也终于循声望了过来。 夏竹暄走过去,也没看他,直接摁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夏竹暄抬腿进去。 旁边的宋宴雪终于出了声,他喊:“小……夏竹暄。” 夏竹暄退了出来,转头问他:“有事?” “嗯。”宋宴雪还是靠在墙上,声音很低,“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你的意思……我都知道。” 他说得很慢,“这部电影李义旬很早就在找我了,以前我刚回来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拒绝得太干脆,只说剧本上有一些问题……算是婉拒吧。” “我没想到后面他拉着编剧老师又改了一次剧本,这次我实在是……实在是盛情难却。”宋宴雪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望着别人的眼睛,现在也是,他望着夏竹暄,只是语气却没有和其他人交谈时的从容,“刚开始我不知道你会出演步珏,不然的话,我会直接拒绝的。” 夏竹暄淡淡地“嗯”了一声。 “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意思我都知道,所以这部电影拍完后,我会尽量避开的。还有就是……”宋宴雪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以后,我会尽量和你保持距离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 夏竹暄听他说完这么多,依旧只是“嗯”了一声。 电梯重新上来,夏竹暄摁了负一楼,平静地说:“拍戏就拍戏吧。” “嗯。”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宋宴雪没和他一起进去,“你先走吧,我等下一部。” 夏竹暄愣了一下,而后摁了关门键,径直下去了。 车子驶入夜色。 红灯前,夏竹暄看着旁边商场外的大屏里的人,忽然后知后觉,这还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宋宴雪头一次喊他的名字。 嗯,爱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后面几天,夏竹暄依旧忙于其他工作,只有到了围读会的时候才会见到宋宴雪,但两个人的交流大部分时候都仅限于会上对剧情和角色的梳理而已。 网上自从那次爆料过后也就没了动静,但是宴夏这个词还是能时不时地出现在热搜上。 余磊问:“你现在对你和宋宴雪的CP粉是个什么态度?” 夏竹暄仰头靠在椅背上正闭着眼休息,乍然听见余磊这问题他也没睁眼,反问道:“你希望我是个什么态度。”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余磊说:“顺其自然吧。毕竟你俩双男主的戏都拍了,现在要是突然整些其他的也不合适了。” 夏竹暄“嗯”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的,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跟你说话呢。”余磊往他脚上轻轻踢了一下,“以后公共场合你说话注意一点,尤其是那些采访,提纲之外的问题不回答也不会怎么样,你别上赶着给人送热度,听到‘宋宴雪’还有‘宴夏’这两个词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行不行?!” 夏竹暄终于睁开了眼,他求道:“大哥,余大哥,我知道了,你让我睡会儿行不行,我真的困。你再不让我睡会儿,等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候,人都已经在阎王殿了。” “行了,你睡吧。”余磊安静了。 夏竹暄是在进组前两天彻底空下来的,小杨也回来了,她见到夏竹暄一整个大震惊:“哥,你怎么又瘦了?!” 夏竹暄也学着她的声调喊道:“妹,你怎么又胖了?!” 小杨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啊?!不会吧???我没怎么吃啊!” 夏竹暄撺掇她:“快上称看看去!隔壁练习生那有!” “不去不去。”小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要我不上称,就永远不会长胖。” “不能这么自欺欺人啊。”夏竹暄说,“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已经脱离了唯物主义的范畴了呢,你该不会这段时间去某个邪教进修去了吧?” “嘤嘤嘤,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夏竹暄说:“忠言逆耳利于行。” 小杨又“嘤”了一阵,然后忽然凑过去神神秘秘地问他:“你和宋老师是真的吗?” “假的。”夏竹暄的语气凉嗖嗖的,“你还真进邪教了。” “你都要和他拍电影了,还是那种电影。”小杨理直气壮地叫板,“我嗑个CP怎么了?哪里邪教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那种电影’?”夏竹暄咬牙切齿,“我俩拍的是正经电影,好吗!” “嗯嗯嗯,正经爱情动作电影。” 夏竹暄:“……”这助理不能要了。 夏竹暄语气更冷了:“并且,我跟他拍完这部电影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合作了。” “没事没事。”小杨自我安慰道,“还有各种路演和宣传呢,够我嗑一阵了。” 夏竹暄:“……”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夏竹暄从沙发起身出门,扔下一句:“你从明天开始减肥吧,健身房的钱我给你报。” 小杨:“??!!!不要啊!!” 剧组这次拍摄的地方离他们这不算远,出了高铁就能看见剧组的车。到了酒店,工作人员递给他和小杨一人一张房卡:“夏老师,主演们的房间都在这层,小杨姑娘的房间在下一层。” 过两天就正式开始拍戏,当天晚上秦芷给他发消息:“夏老师,我们打算去周边逛逛,一起吗?” “有哪些人?”夏竹暄问。 “宋老师的后宫们和小弟们。” 夏竹暄:“……你这是什么乱七糟八的形容词。” “我说的难道有错?” 夏竹暄听见对面有个反驳的声音:“我不是啊喂,就我不是啊亲。” 这是另一位女演员乔妍的声音,她确实不是,她演的角色算是步珏的姐姐。 夏竹暄不理解,这是什么很遗憾的事情吗? 秦芷在那边说了几句什么,夏竹暄没听清楚,接着秦芷问他,“对了,你顺便问问宋老师来不来呗?” “你自己喊吧。”夏竹暄说,“我没他联系方式。” 秦芷那边似乎还有其他人,也不知道在没在听他说话一阵模糊的声音后,她又说:“好吧,宋老师来不了,说是他明天才到这边来呢,可惜了。你来不来?” “你们在哪?”夏竹暄说,“等我一会儿。” “行,出了酒店左转第一家奶茶店,在那等你。” 这边影视城,本来明星就多,所以帅哥美女更是扎堆,夏竹暄只戴了个渔夫帽就出了门。 他们待的那个奶茶店很好找,往左一拐就看见了,一群人坐在奶茶店外的遮阳伞下面凑成一堆,每个进去买奶茶的人都会不经意地从他们周围路过。 秦芷眼尖先看见了他,朝他挥手大喊:“这儿!” 夏竹暄顿时就能感觉到附近好几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压了一下帽檐,走过去问:“一定要在这开茶话会吗?” “在这坐着等你而已。”秦芷起身说,“走吧,我们去前面逛逛,那边好像有个公园来着。” 说着去公园,其实他们把这周围都晃了一圈才去那公园也挺大的,各种植物都很茂盛,老年人居多,而且他们都在专心锻炼身体,也就不太会关注到他们。 在这种条件下待着,秦芷率先解放了自己。她问:“咱俩是不是好久没见了?” “上周围读不是才见过?” 秦芷拉着他胳膊:“弟弟,前面录综艺累着了没?” 夏竹暄抽出自己的胳膊,瞥她一眼说:“累。” “真是辛苦我们竹暄弟弟了。”秦芷说,“节目组也太不做人了,怎么能让我们宋,额不是,竹暄弟弟这么累。” 夏竹暄:“……” 夏竹暄双手插兜问她:“你想问什么?” “不问什么,真的不问什么。” 隔了一会儿,秦芷又问他:“我们这么久不见,你不问问我的近况?” “不问。”夏竹暄说,“我又不是你对象。”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我对象的。”秦芷话锋一转,“所以,你有宋老师的私人微信吗?” 夏竹暄“啧”了一声:“我就说你把我喊出来是别有目的。” “有吗有吗?”秦芷说,“推荐我一下呗。” “对不起啊,我真没有。”夏竹暄说,“而且,他不是在剧组的群里面吗,你直接申请不就行了?” “哎呀,那一看就是工作微信,谁想加这个。” 怕她不信,夏竹暄把手机打开给她看:“我真没有。” “哎,那好吧。” 他们走走停停,不知道走到了公园的哪个地方,忽然看见前面有个小摊在卖糖人。有个女生拉着秦芷过去:“秦芷姐,陪我去买个糖人嘛。” 本来就是出来逛的,所以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他这地方卖的糖人可以自己画,于是又有几位也跟着秦芷她们一起画。夏竹暄对这个不感兴趣,在旁边的池塘边上看鱼等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位男演员,叫文朝,演冯庭礼的副官,也就是秦芷口中的小弟。 文朝年纪小,看着应该还没毕业。 夏竹暄买了包鱼食喂鱼,文朝就在旁边看着。 夏竹暄喂完半包鱼饲料后主动开了口:“在读大学?” “嗯,明年就毕业了。”文朝的声音不大,笑起来也很腼腆,“和学长您一个学校的。” “怎么还用上‘您’了。”夏竹暄笑了一下,“喊名字就行了。” “我还是喊哥吧。”文朝说。 “随你。” 秦芷那几个人还没画完糖人,夏竹暄不紧不慢地都快要喂完整包鱼饲料了。 “学长,宋老师他,好相处吗?”文朝在旁边小声问。 “他又不会吃人。”夏竹暄问他,“你很怕他?” “也不是吧。”文朝低着头说,“就是,就是第一次拍李导的戏,而且我的角色还要一直和宋老师一起,我怕耽误大家进度。” “那完了,我也是第一次拍李导的戏,也要和宋老师一起。”夏竹暄从兜里扯了张湿巾擦手,“看来母校的名声要被咱俩毁了。” 文朝噗嗤笑了一声,认真说:“我不会的。” “嗯。”夏竹暄说,“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文朝又笑出了声。 “我们好了。”秦芷朝他喊了一声。 夏竹暄:“走吧,过去了。” 时间不早了,一行人直接回了酒店。 酒店大堂里的灯不知道比外面年久失修的路灯明亮多少倍,他们站在一边等电梯。 秦芷忽然拿了两个糖画在夏竹暄眼前晃,一个是竹叶,一个是雪花,然后她当着夏竹暄的面,把这俩重合在了一起。 夏竹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见他吃瘪,秦芷的笑声简直能用粗犷来形容了。 夏竹暄真的很无语:“你们……” 他话刚开了个头,秦芷那猖狂的笑声还没传多远就戛然而止了。 “……cp粉能不能不要舞到我这个正主面前来?” 秦芷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下子就不对了,她身上居然有了一种小女生的矜持,像是小女生忽然看见了男神似的羞涩。 夏竹暄惊呆了:“你干嘛?撞鬼了?” 秦芷压根看不见他,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都是夏竹暄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细弱蚊蝇又含羞带怯:“宋老师?哇,真的是你!他们刚才还在跟我说你明天才过来呢?” 夏竹暄一转身,就看见宋宴雪和易慎从门口走了过来。 夏竹暄:“……” “改时间了。”那只鬼朝他们微微一笑,客气又疏离。 进了电梯,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站在电梯的两侧,从在楼下遇见,到出了电梯回房间,两个人甚至都没说过话。 要不是宋宴雪的经纪人易慎时不时地瞥一眼夏竹暄,估计其他人会以为他俩完全不认识。 但不知道为什么,夏竹暄总觉得易慎看他的眼神格外复杂。 暄呐,你不觉得易慎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看未来老板娘吗[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30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一场戏在第二天上午,夏竹暄的妆容又很费时,所以他得提前好几个小时过去。 他的化妆师叫曲飞,在业内很有名气,和许多导演明星都有过合作。 曲飞一边化妆,一边跟他闲聊:“你这皮肤真好,怎么保养的?” 夏竹暄打了个哈欠:“妈生的。” 曲飞:“可惜了,就是黑眼圈有点重。” 夏竹暄又打了个哈欠:“何必要互相伤害呢。” 曲飞笑了一下:“睡了几个小时你,怎么哈欠连天的?” “有点认床,过两天就好了。”小杨出去买早饭了,夏竹暄给小杨发了条微信,让她顺路给他买杯咖啡。 “认床啊?”曲飞的语气有点惊讶,“那你岂不是得经常遭罪。” “以前没有,就最近几天。”夏竹暄闭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你这,要是待会儿拍戏的时候还困怎么办?” 夏竹暄想了想说:“问我经纪人最近有没有八卦。” “哈哈哈哈哈哈。”曲飞说,“你这醒瞌睡的方式真特别。” “老师,你和李导合作过好几次了吧?”夏竹暄问。 曲飞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说:“是挺多次的,他最火的那几部电影我都在。想问什么?” “你说,李导第一场戏用长镜头的概率有多大?” “这也太考验演员功底了,不过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曲飞回忆了一下说,“不过印象中,他和宋宴雪之前合作那次就是这样的,那部电影的长镜头多到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当时那个女主演压力大到天天哭,早上我给她化妆的时候她眼睛永远是肿的,把我都给难住了。” “这么恐怖?” “可不是嘛。”曲飞动作滞了一瞬,仿佛仍然心有余悸,“也就只有宋宴雪,天天都是一个老样子,问他感觉怎么样,他也只是笑笑说还行。” “然后,我就跟他说其他演员都被虐哭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夏竹暄说:“习惯就好?” 曲飞意外地笑了笑,道:“你猜得真准,他还真就是这样说的。而且当时有个演员是他粉丝吧,想跟他拉近距离。你知道的,想和一个人拉近距离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起吐槽一个人,而那段时间李义旬私底下已经是全剧组的公敌了,没有谁不吐槽他的。所以那个演员理所当然的就在他面前吐槽李义旬,结果——”曲飞话锋一转,“你再猜猜他怎么说的?” 夏竹暄失笑:“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李导虽然要求严格,但是都是处于对作品的尊重,严格才能出好作品。” “bingo,又被你猜对了!” 夏竹暄笑笑不说话。 曲飞又说:“说真的,他能有现在这个成就,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业务能力强,性格又好,每天来的时候会跟大家说好,走的时候也会说再见,他不火谁火。” “有理。”夏竹暄点点头。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亲爱的老板,您点的咖啡已送达,请给五星好评。” 夏竹暄插上吸管:“差评。” “为什么?!”小杨狠狠咬了一口包子。 “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并且,”夏竹暄加重了音量,“你还当着我的面吃包子。” 小杨:“略略略,馋死你!” “你这都这么瘦了,还要减啊?”曲飞惊讶。 “李义旬说这两天保持,后面跟着剧情发展来。”刚才跟曲飞聊了好半天,夏竹暄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困了,不过他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现在属于是有吃的就多吃点。 可惜小杨是个称职的助理,给他买的咖啡是黑咖,不加糖不加奶的那种。 但应该加了点别的东西。 因为夏竹暄一口下去人都快没了,魂魄也已经快要超出六界之外了。 普通黑咖应该是没这么强的威力的。 他靠在椅子上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歇了一会儿,夏竹暄不信邪,坐起来又喝了一口。 他那已经散出去的魂魄又立马回来了,回来阻止他继续不信邪,不然大概得当场散给他看。 “怎么了这是?”曲飞好笑地看着他,“这咖啡威力这么大吗?” 夏竹暄想抹脸,可惜脸上有妆:“简直了。” 夏竹暄问小杨:“你在哪买的?” “嗯?”小杨摘下耳机,“什么?” 夏竹暄又重复了一遍。 小杨说:“这咖啡可不好买了,还要在我们昨天去的那个公园前面那个邮局附近呢,我还是问隔壁剧组才问到的地址,说是这个咖啡提神效果贼好,而且也适合正在控制体重的人喝。” 夏竹暄:“……” “等会儿,隔壁剧组?你这么快就混到隔壁剧组去了?”夏竹暄震惊后平静,“不管是谁,拉黑他,好吗。” 夏竹暄又看了眼杯子上的标签,这咖啡居然有脸叫人生美事。 这老板是怎么想的呢?哪来的脸呢? 他喝下去没逝就已经是万幸了好不好! “有纸杯吗?”夏竹暄问其他剧组的工作人员,旁边人给他拿了几个。 夏竹暄揭开杯盖往纸杯里倒了一点,他递给小杨:“尝尝?” “我不。”小杨拒绝,“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好喝就有鬼了。” 夏竹暄转头看向曲飞:“来点?” 曲飞笑着拒绝:“不了,你自己享用吧,我一点也不困。” 他又拍了个照发给余磊:啥时候空了过来,请你喝一杯,好喝 余磊居然秒回:“你有点良心吧。” 夏竹暄:“啧。” 他这边妆都画得差不多了,宋宴雪才姗姗来迟。 曲飞倚在镜子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易慎两个人进来,然后另一位化妆师拿着刷子往他脸上随便捯饬了两下,又整理了一下发型,说:“行了。” 夏竹暄:“……” 曲飞:“……” 宋宴雪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他们,换完衣服就走了。从他进来再到出去,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 夏竹暄还坐在椅子上,曲飞倚在镜子前,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我有点羡慕。你呢?”曲飞说。 夏竹暄嘴里还是那个咖啡味:“我有点想死。” 曲飞说:“那咖啡威力真的有这么强?” 夏竹暄满怀希冀地看着他:“你试试?” 曲飞想了想,还是说:“算了。” 夏竹暄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小杨到底还是没有战胜好奇心,把那个纸杯端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应该是没觉得味道有什么特殊的,于是终于鼓起勇气尝了一口。 小杨:“呕!” 夏竹暄在一旁边笑边等她。 小杨:“呕……我现在呕,就去把那个呕……人拉黑,呕……”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曲飞站在一边摇头,“你这个好奇心就这么重吗?人呐。” 小杨发出了声音,仿佛临死前的呐喊:“我再也不好奇了!” 第一场戏拍的是冯庭礼和步珏的初遇,冯家老爷过寿,冯家请了当下正火的戏班子过来唱戏。 道具组还在做最后的检查,夏竹暄和乔妍对了一遍台词后,就跟着指导老师在一起练习待会儿戏台上的走戏。 秦芷在和她那群后宫小姐妹一起对戏,偶尔夏竹暄还能听见她们那传来的笑声。 很奇怪,都这个点了,另外一位主演居然不在这儿。正当夏竹暄疑惑的时候,对讲机亮了。 “各组准备就绪!” “action!” 一个镜头扫过,大堂里所有宾客已然落座,管家差人来后台问话:“各位可以过去了。” “诶好,我们马上就过去。”苏叶一边答道,一边连忙将桌上那顶凤冠给步珏戴好,叮嘱说,“好了小珏,待会儿可得认真点。” 步珏嗔了她一眼:“苏叶姐姐,我哪次没有认真表演?” “好好好,是姐姐错了,只是今天的场合需要格外慎重些。”苏叶把他送到门口,“今天结束后姐带你去吃好的。” 步珏冲她眨了一下左眼:“说话算数哦。”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苏叶笑道,“我在后台看着你。” 一路快步走过鬼门道,一人宣到:“宣贵妃杨娘娘上殿。” 步珏登台拜介:“臣妾贵妃杨玉环见驾,愿吾皇万岁。”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cut。”第一条拍摄到这,导演喊了停,回放一遍后他说:“可以,不错,第一场戏一条过。” “恭喜恭喜!” “两位好厉害呀!”秦芷走过来,“第一场戏就一条过,是个好兆头呀,我们今天都要拖两位的福咯。” 乔妍得意地说:“小事儿。” 第二场戏开始,夏竹暄沦为了一个背景板,站在台上唱BGM。 台下宾客交谈正欢,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冯庭礼一席军装还不曾换下,他像是没有看见众人的目光似的,神态自若地走了进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主桌,不料他只是在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那一桌的人立刻不约而同地全部把脑袋调转到了戏台的方向,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望着戏台看戏,大气也不敢出。 戏台上的步珏一早就看见了他, 那会儿冯庭礼迈着步子进来,台上的步珏差点跟他来个对视。也幸亏是在台上,他唱着词,转了个身,也就自然而然地错过了。 安静一阵后,喧闹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音量明显小了不少。其他桌上总有人时不时地朝冯庭礼那边投去几缕目光,小声地议论着: “他怎么来了?” “你这话问的,冯老爷生日,他能不回来?” “嗐,之前接到请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要来啊。” “他来了你就不敢来了,怎么,你有事犯他手上了?” “倒也不是,就是看见他心里头有点怵得慌。” “唉我家那批货还被扣着呢,你说找他能行吗?” “他要是答应那肯定能行,关键就看你怎么让他答应了。” 不一会儿,有人大着胆子过来给冯庭礼敬酒:“听说前线告捷。这一杯敬将军,恭喜将军凯旋而归。”说完他兀自饮了手里的酒饮尽。 冯庭礼淡淡地看着他:“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额……”那人卡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冯庭礼招招手,他的副官便客气地将人请走了。 那人吃了个闭门羹,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左思右想,苦思冥想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说错话了,于是只当冯庭礼这人向来喜怒无常惯了,自己运气不好,撞在了他枪口上。 有这一出后,冯庭礼周围的人立马散了不少。 冯庭礼看着台上,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副官给他的杯子添上酒,他端着瓷杯却没喝,漫不经心地晃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修长的手指握着白瓷杯,镜头前的导演拿着对讲机说:“宋宴雪你再晃一会儿,2号机位推进一点。” 台上的戏已唱了一大半,唐明皇正唱着:“……笼灯就月细端相,庭花不及娇模样~” 步珏站在另一边,虽然脸上是厚重的妆容,但依旧能从轮廓和五官看出,他的模样是配得上这段唱词的。 外头太阳正烈,穿过窗棂落成一束束的光线,冯庭礼的手沿着不知道从何处反射到跟前的光线绕了一圈,瓷白的酒杯内便出现了台上正在表演的那位。 他盯着瓷杯里的倒影看了一会儿,仰头,一饮而尽。 “cut。” 他们接下来一路顺利地又过了好几条,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派轻松。 秦芷高兴道:“要是我今后每次拍戏都能这样一条过多好!” “哈哈哈哈。” 李义旬坐在椅子上,一脸笑容地看完了刚才那几条,然后他拿起对讲机,笑眯眯地说:“所有人注意,我们试试一镜到底。” “啊???!” 本文角色八卦程度:作者>小杨>秦芷>夏竹暄>易慎>余磊>宋宴雪 知道的八卦数量:作者(因为都是我编的)>余磊>小杨=秦芷>宋宴雪>夏竹暄>易慎 去年过年的时候跟我姐她们一起去拉萨,当时我们预约的布达拉宫时间还没到,我们就在街口那个文创店瞎逛,当时我姐说有点困,刚好那有奶茶店,然后她花三十块吧(应该是,不太记得了)买了这一杯人生美事。 那会我和另一个姐姐在上厕所,过去找她的时候,她就面无表情地把咖啡递给我们,让我们尝一口。 我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不可能好喝的,但是出于好奇,小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另一个姐姐也是喝了一口就敬谢不敏。 然后我俩就劝她:这么难喝的东西就别喝了。 她很倔强:不,这是我花了三十多块钱买的。 我问她:你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在这么多种类里精准地挑中了这个风味的? 她把小程序翻出来给我看里面的介绍(现在有点忘了那个介绍了,就记得有人参,还写了蛮多功效的,但我一个都不记得了):你不好奇人参和咖啡混合在一起是什么口味吗? 我:理解了。 我姐很惆怅:我下单的时候店员还问我,确定是这一款吗,还问了好几遍,原来那个店员当时是在劝我。 我说:实在难喝就别喝了,你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我姐:不行,我一定要喝到最后尝尝人参啥味。 后面我姐那个顶级犟种真的喝完了那杯咖啡,最后评价说:人参还可以。 说真的,我们三个当时坐一排,我后面闻见她那个咖啡味都想吐。 现在还记得我姐当时面对那面玻璃坐着,一口咖啡一口叹气一口矿泉水再抹一把脸的惆怅身影。 为了纪念这杯咖啡,我一定会让它出现在我的每一本小说里。 加油,我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 31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不是吧导演?!” “不要啊!!!!” 不管是主演还是群演,摄影组还是灯光组,全部都是一脸绝望地愣在原地。 李义旬那句话对片场所有人来说,不亚于原子弹突袭,杀伤力简直了。 “我完了。我的演员生涯不会要就此终结了吧??”秦芷一脸崩溃,像是学生时代老师突然说要考试,“我错了,我单知道李义旬对电影要求严格,可没人告诉我他这么变态啊!怎么说改就改啊?!!” “妍妹妹,以后我去开炸鸡店的话,你还会来看我吗?”秦芷眼巴巴地转向乔妍。 “我看我们两个要不合伙吧。”乔妍的绝望不必她少,“我觉得我也没救了。” “也不是不行。”秦芷正色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就已经看好一个门店了,那地方人流量也不错……” “停停停。”夏竹暄打断她们两个的对话,“两位要不先过了这关再商量?” 秦芷又转向他,满脸匪夷所思:“李义旬开局就这么恐怖,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呢???” “那不然呢?”夏竹暄问,“你要不现在拿把刀去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不要为所欲为?” 秦芷说:“那算了,我还是去卖炸□□。” 可能是见她确实有点过于紧张了,夏竹暄安慰她说:“你这几条的戏份又不多,担心什么。” “也是,都在你和宋老师身上了,我担心什么?”秦芷觉得夏竹暄说的有道理,身上紧绷感顿时消失了不少。 可没一会儿,她又开始蹲在地上哭嚎:“那要是因为我重来,我岂不是成了全组的罪人了???” 夏竹暄:“小点声吧我的姐姐,你这话一出,待会谁还敢NG啊。” “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夏竹暄把她拉起来,“走吧,过去走戏。” 旁边各组都在紧锣密鼓地排练接下来的拍摄。 美术组的人在确保场景能够流畅切换;灯光组不但要重新协调光源,还要考虑待会儿拍摄时的自然光;压力最大的摄影组不但要再短时间内重新设计拍摄的轨迹,还要重新设计出复杂的走位,而且还极度考验工作人员的默契。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一刻也不敢松懈。 相比起其他各组,演员组的压力还算是小的。毕竟他们刚才已经拍过一遍了,重新拍摄的时候只需要保持刚才的状态就行了。而且其他演员的镜头大多只有几秒,镜头主要集中在宋宴雪身上,其次是夏竹暄。当然,压力也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 但是压力最大的宋宴雪看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甚至其他演员在走戏的时候,他还能抽空去旁边接个电话,松弛感简直拉满了。 对于李义旬这突如其来的变卦,夏竹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如其他人崩溃,但是他也是震惊的,毕竟李义旬这突如其来的变卦,不亚于让一群刚跑完八百米的大学生马上去跑三千米,要命啊! 全组所有人从头到尾都很淡定的只有一个人,就他宋宴雪。 夏竹暄不由得想起早上曲飞跟他说的那些话,心想,这人怕不是已经被折磨惯了,只当是稀松平常了。 被折磨惯了的宋宴雪接完电话又回去走戏,他看起来是真的没有把这点拍摄变化放在心上,走戏的时候说台词都是一个调。 前面和群演对戏的时候是一个语调,跟文朝对词的时候也是一个语调,甚至后面跟夏竹暄的那句台词也还是那一个语调。 夏竹暄不由得怀疑,要是这场戏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怕是走戏的时候连台词都不想说,记个走位就行了。 镜头从步珏开始,房间里他和苏叶对完话,镜头就直接跟着他从一路从鬼门道再到氍毹台献唱,然后再跟着他的目光转到忽然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冯庭礼。至此,完成了一次视角的交换。 接下来的镜头应该是跟着冯庭礼,从喧嚣热闹的大堂里,再到寂若无人的后花园。园中的海棠树下正立着一人,正是步珏。 冯庭礼走过去,摘下一枝海棠扔在他怀里:“既然要赏花,就干脆折下来拿在手里看。”说罢,他也不看步珏是什么反应,径直走过那条小路,去了其他地方。 从步珏发现冯庭礼,到两人擦肩而过,这段就又回到了步珏的视角。 直到步珏目送冯庭礼离开,这一条长达十分钟的拍摄也就到此结束。 第一次走完戏后,秦芷拿着水杯喝水,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好半晌她的目光才又重新聚焦:“弟弟啊,你有没有觉得我刚才那遍哪里有点问题?” 虽然是休息时间,但夏竹暄还是在和乔妍对走位,他听见秦芷的问题后说:“我刚才没怎么注意到你的,你要不问问宋宴雪,毕竟你是和他的对手戏。” 秦芷安静了一会儿说:“算了。” “为什么?”夏竹暄很奇怪,他看了一下,发现宋宴雪也没在忙。 “那样会显得我很蠢。” “他又不骂人。” “你怎么知道?”秦芷说,“宋老师虽然嘴上不骂人,心里肯定会吐槽,我要给男神留一个好印象。” “不会的。”夏竹暄让化妆师补了一下妆,“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以前你们老师没有跟你说过,不要不懂装懂这句话吗?” “有道理。”秦芷想通了,她说干就干,瞄了一眼宋宴雪的位置,拿着剧本就直接过去了。 乔妍看呆了:“好一个行动派啊。” 最多十分钟秦芷就回来了,虽然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但她还是一张苦瓜脸。 乔妍问:“不是吧,宋老师真的骂你了?” “那没有,我们宋老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乔妍问:“那你怎么还拉着一张脸?” “哎,我这不是愁呢嘛,宋老师人是挺好的,可是他跟我说完问题就对我下逐客令了。”秦芷说,“完全是拒人千里之外,不给我套近乎的可能啊。” 夏竹暄问:“怎么下的?” “还能怎么说,就问你明白了没呗,正常人不都知道这什么意思,问完了赶紧走。” 乔妍笑了笑:“万一他不是那个意思呢?” “那他还能是什么意思?” 乔妍想了想:“也是,宋老师要是下逐客令也不会太生硬,这句话确从他嘴里说出来确实也只能是这个意思了。” “之前也没觉得宋老师这么高冷啊。”秦芷苦着一张脸,“你们说我该怎么和宋老师拉进点关系呢?” 夏竹暄:“……你不是过去找问题的吗?” “是呀,顺便拉近一点关系不行吗?你有意见吗?你有的话,那我不去了。”秦芷说,“我觉得你还是比宋老师可爱一点的,宋老师果然还是只适合远观。” 夏竹暄:“……我谢谢你。” 几次顺利的排练后,拍摄正式开始。 镜头从夏竹暄开始,乔妍在这里说完台词后迅速离开,而步珏的脚步轻松,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欢快,距离戏台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身上的气质也渐渐变了,成为了戏文里的杨贵妃。 镜头跟着他绕了个圈,环视了一遍整个大堂内的情形,然后不经意地往来人身上一瞥。 四周群演的动作仿佛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但没几秒就重启,人们说说笑笑。不一会儿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那人话说到一半,冯庭礼抬了抬手,文朝饰演的刘副官就上前一步将人请走,这应该是一个客气强势但不强硬的姿态。 李义旬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喊了声:“停。” 拍摄被暂停,李义旬说:“那谁,太过了,用不着这么强势,你又不是抢劫。” 文朝腼腆地点了点头,又转头跟大家说了句不好意思。 拍摄重新开始,可到了这里,李义旬又喊了停:“矫枉过正了,再来。” 文朝笑得有些勉强:“好,我知道了。” “别看镜头。” “你跟冯庭礼说话的时候不要这么卑微。” “你见过哪个军人走路跟你一样的吗?” “你刚才不是演挺好的吗?!” “重来!” “……” 已经中午了,这一条还没过。 文朝已经快哭了,一个劲地跟大家说抱歉,秦芷看不下去了,走过去陪他说话。 中午太阳大,有点热,小杨把夏竹暄的水杯递给他,又给他拿了个小风扇。 夏竹暄问他:“订零食没?” 小杨点点头说:“订了,不过分了几家店,还订了奶茶,应该还有十来分钟就送过来了吧。” 夏竹暄说:“你去给文朝的助理说,让他去分。” “啊?哦,好吧。” 中午太阳正大,夏竹暄抬手遮了一下,快步回了自己的房车。关上车门的时候,他正好瞥见易慎在和文朝说话,夏竹暄关车门的手顿了顿。 只见易慎没和文朝说几句,文朝就和他一起去了宋宴雪那,宋宴雪见人来了后,放下手机拿起了剧本跟文朝讲话。 小杨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也跟着他看:“哪里吵架了吗?我怎么没看见?” “……” 夏竹暄:“没有。不上来我关门了?” “要要要。” 夏竹暄关上车门吃午饭,一打开饭盒,他就想把盖子盖回去。 小杨安慰他说:“没事的,再过两天,等你嫁给宋老师了,你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夏竹暄没好气的说:“你闭嘴吧。” 吃完饭,夏竹暄又在车上眯了一会儿,等他再度打开车门的时候,却看见宋宴雪还在和文朝讲戏。 秦芷不是说这人很高冷吗? 拉着别人讲了快一个小时叫高冷?这叫拒人千里之外? 暄,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 32 章 第33章 第 33 章 大概是宋宴雪中午跟文朝讲戏的效果不错,下午他们重新拍戏的时候,文朝果然没再出过错。 文朝拍完后迅速退出了镜头,忐忑地等了一会儿后,李义旬没喊停,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吓到了吧?”乔妍在旁边问他。 文朝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今天早上真的耽误大家太多次了。” “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谁拍戏不会NG呀。”乔妍说,“更何况,早上李义旬也没真的生气,他那是想给你上点压力而已。” “嗯嗯。”文朝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谢谢你,乔妍姐。” “谢什么。”乔妍说,“过去看看他俩拍戏?” “好。”文朝点头。 宋宴雪还在镜头下,打发完了其他人,还有自己家的人。秦芷饰演的三姨太又过来了,冯庭礼打发人更敷衍了,刚才好歹还请副官请出去的,现在直接一个手势就让人闭了嘴,三姨太原地愣了一下,一脸失望地离开了。 在酒席上待了一会儿,冯老爷终于过来了,冯庭礼简单说了两句就告了辞。 大堂外的回廊直通冯府的大门,冯庭礼原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他站在回廊上,忽然看见一阵风过,廊外的竹叶飒飒作响。 他静立片刻,忽然就掉了头。 沿着回廊的另一端,经过一片池塘,就到了后花园,园中海棠花开得正盛。 花最盛的那棵树下站着一个人,一席浅色长裙。 冯庭礼刚走几步,那人便回了头,眼睛微微睁大,明显是个诧异的表情。 他愣在原地没动,冯庭礼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直至在他面前站定。 步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他道:“大少爷。” 冯庭礼看着他,手往上伸,再收回来是,手里已然多了一株海棠,他将花扔在步珏怀里:“既然要赏花,还是折下来拿在手里看最好。” 步珏愣在原地,手上还是刚才那个下意识接住花的动作。 等他再度回过神的时候,冯庭礼已经擦着他的肩离开了。 步珏连忙转身,却见冯庭礼已经走出了远处的回廊了。 四下无人,苏叶也没有来催他。所以步珏还待在原地没走,他拿着那株冯庭礼摘下来的花,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心道:“海棠果然无香。” “cut!” 虽然这条戏到结尾,李义旬才喊了cut,可在场所有人却没有一个敢松懈的。 一直到李义旬看完回放后,确确实实地说了一句:“过了。” 这条突如其来的,折磨了所有人一上午的戏终于过了。 其他人立刻如释重负。 “我的妈啊,终于过了。” “再不过我真的手要断了,他么的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机器这么重呢?” “我的妈我的姥,老子以后再也不进这个组了,第一场戏就要人命啊。” “你这话说的,这戏拍完了这组自然就不在了,要不你现在退出?” 听着其他工作人员的小声讨论,文朝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好像自己多么罪大恶极似的。 接下来是一段休息时间。 夏竹暄这妆画得不容易,待会儿还有另一场戏要拍。刚才那一条,他其实和宋宴雪面对面交流的就最后那一幕,而等下要拍的那场戏,算是他俩的第一次正式交谈。 用什么神态表演,什么语气说台词,之前在围读会的时候就已经讨论过了。 但是经过上午那一遭后,夏竹暄也是彻底明白了,李义旬这人就是完全不按剧本来的,事前的所有规定都比不过这人的心血来潮。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去找宋宴雪再过一遍接下来的戏份。 他在片场巡视一周,发现宋宴雪人在一棵树下。 夏竹暄拿起剧本往那边走,还没走近,就看见宋宴雪举着手机放在耳边。 这人居然又在打电话。 他一天哪来那么多电话要打? 不过偷听别人接电话很不礼貌,夏竹暄转身就要往后走,还没迈出脚,就听见宋宴雪笑了一声,说:“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你看着办就好,想拿什么也随你。” 听他的语气,电话那一头的人明显和他关系很好。 夏竹暄脚步一顿,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但是他的脚没有理智。 夏竹暄抬眼看了一下周围,这地方明显远离人堆,是个偏静的地方,最适合接一些不方便让人知道的电话。 什么样的电话不方便让人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有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不急的话你发消息就好。” “嗯行,等回来的时候一起吃饭。” 夏竹暄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现场,就被人抓了个现行。 宋宴雪看见他明显有些意外:“小……夏老师。” 夏竹暄跟他解释:“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我本来是想来找你对一下后面的戏的,没想到你在打电话,不好意思,听到了两句。” “没关系。”宋宴雪说。 接下来的那场戏之前就已经讨论过了,他俩效率又高,没几分钟就对完了。 夏竹暄把手里的剧本卷成筒,刚想问他,这一段要是李义旬又搞突然袭击的话,他俩的演法要不要换一下。 然后就听见宋宴雪开口问他,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低沉温柔,他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竹暄的脑子里冷不丁地想起上午秦芷那句话:“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就是逐客令吗?” 还有刚才那通电话。 夏竹暄开口,声音是和他截然不同的冷淡:“没了,谢谢。” 大概是听出来了他前后的语气变化,宋宴雪怔了怔,而后客气地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 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夏竹暄转身就走向了自己的房车。 见他回来,小杨好奇地问:“哥你怎么生气了,谁惹你了?” “谁生气了?”夏竹暄皱眉,“玩你的游戏去。” 还说没生气,这怒气都快填满太平洋了。 小杨耸了耸肩,没理他。 他上了车放下躺椅准备躺着,但没一会儿又把座椅调了回去。 小杨估计是嫌他有病,不想被传染,自己下了车,靠在车门处继续玩游戏。 面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小杨抬起头,却见文朝过来了,她问:“你找夏老师有事吗?” “嗯。”文朝点点头,“但我没看见他人,小杨你知道他在哪吗?” 小杨说:“很重要吗,不重要的话,你待会儿再找他吧。”她瞥了一眼车,然后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谁惹到他了,现在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呢,劝你现在有事也别找他。”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事儿。” 几分钟后,拍摄快开始了,小杨敲了敲车门:“快开拍了。” 夏竹暄打开车门走出来问:“刚才谁找我?” “文朝。”小杨说,“你还在生气吗?我看他胆子挺小的,你要不生完气再去找他?” 夏竹暄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没生气。” “OKOK,你没生气你没生气。”小杨道歉 夏竹暄:“……”他觉得他可能是真的要生气了。 小杨估计也是这么觉得的,立马飞速爬上车拿东西:“我的错我的错,我眼瞎我眼瞎,马上远离您的视线,马上啊你别催啊,我拿个充电器,等会儿,我耳机充电仓不见了,我找一下,马上就好了啊,等一下啊,我再拿两瓶水,还要两包果冻,再拿包薯条,噢还要拿串香蕉,咦,这怎么还有盒菠萝蜜,算了,也拿走,诶我榴莲呢。不行了,东西太多了拿不走,我得找个袋子。” 夏竹暄:“……你怎么不把车开走。” 小杨诚实道:“我不会啊。” 小杨收拾完东西可以开溜了:“好了我收拾好东西了,我滚了,您慢慢生气,不打扰您了,拜拜,有事微信联系,别打电话,我怕你的声音吓死我。” 夏竹暄:“……我今晚就吊死在你房间门口吓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小杨叮嘱他,“记得找根结实的绳子。” 夏竹暄揉了揉眉心,干脆过去找文朝了。 “刚才你有事找我?” “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文朝说,“是想跟学长说声谢谢,谢谢学长中午替我给大家订的外卖。谢谢学长。” “你哪来那么多谢谢。” 夏竹暄说完,就见文朝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于是他又缓了缓,放慢了声音,“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老是把谢谢挂在嘴边,别那么小心翼翼的,放轻松,自在一点。”夏竹暄按了一下他的肩,忽然换了一种语气,“挺胸,抬头,收腹。” 文朝下意识地跟着他的口令做。 “你看你这样多好。”夏竹暄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往他嘴角一提,“再笑起来就更好了。” “嗯。”文朝点点头,笑得灿烂。 夏竹暄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文朝说:“易老师。” 夏竹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喊谁,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来的人是易慎。 易慎朝文朝点了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他对夏竹暄说:“导演找你。” “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刚才易慎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 刚走出几步远,夏竹暄觉得不对,问:“导演怎么让你来说?” 易慎是宋宴雪的经纪人兼助理,剧组其他人使唤谁也不可能使唤到他头上,更何况李义旬自己也有助理。 易慎望天,说:“不知道啊,有病吧。” 李义旬见到他还有点意外:“这么快就来了?刚才宋宴雪跟我说了些问题,让你过来就是想看你俩演一遍看看哪种更合适。” 李义旬:怎么上一秒才让人去喊他,他下一秒就过来了。你带闪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 33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李义旬口中宋宴雪说的问题,是在待会那场戏的前半截,两个人虽然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明面上没有互动,但是当时围读的时候,李义旬就说过,这里一定要有一个眼神交汇。 李义旬没有跟他讲问题,而是让夏竹暄先把等下那场戏里步珏要唱的戏唱一遍:“袖子也甩起来,我顺便看看拍摄效果。” “行。”夏竹暄按照剧组戏曲指导老师的要求唱了一遍,旁边的摄影机也按照正式拍摄走了一遍。 李义旬看了一下刚才的画面,说:“大概动作是OK的。但是有几个小点待会儿拍摄的时候你得注意一下,一是,舞水袖的时候,那个袖子要对着冯庭礼的方形,直挺挺地往他脸上怼。”李义旬穿的短袖,他光着两条胳膊甩了一下,“一定要有这种感觉。” “待会儿画面还要再推进一下。”李义旬说,“你这个袖子要把握一下力度,要那种刚刚打到镜头的感觉,蜻蜓点水似的,既不能重,也不能轻。重了太刻意,轻了太无力。” 夏竹暄拢着袖子演示了几遍,几次过后他基本就掌握好了这个力道,也能和摄影老师配合。 “李导你找我就说这个问题?”夏竹暄问。 “对。”李义旬说,“要不是刚才宋宴雪来找我聊这段戏,我还没发现这个问题,到时候拍摄再发现又得折腾人了。” “但是我现在还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李义旬手肘放在椅子边上撑着脸,他盯着宋宴雪,“你这个啊……你说你到时候是一直不眨眼呢,还是眨一下呢?” 宋宴雪看了他一眼,态度很不客气,眼里的意思也很明确:“你是导演你问我?分镜不是你画的?” 李义旬也没在乎他的态度,自顾自地说:“老实讲,我画分镜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这个细节问题,而且,”他微微一笑,“就算我当时考虑了,按我的德行,你觉得我会一成不变地照着分镜来吗?” “那你以后还是别画了。”宋宴雪说,“给地球省点纸。” “诶,我现在不用纸了,已经接受了数位板了。科技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李义旬问,“所以这个问题你怎么想?” 李义旬很不要脸,“你现在说说想法,说不定我现在就定下来了,要是没定,待会遭殃的也是你们,毕竟我只需要坐在这里看你们表演就行了。”他双手一摊,“我是很轻松的。”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见他这番言论恨不得当场给他曝光到网上去。 宋宴雪看着那边正在练习的人,想了想说:“还是眨眼吧。” 李义旬屈起手指敲了敲扇子:“理由。” 宋宴雪收回了目光:“步珏这个角色,见过的就没有不喜欢的,如果代入其他任何一个人,步珏的那个动作一定会让他沉沦,让他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舍不得眨眼。” 李义旬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接着他的话说:“所以你觉得冯庭礼是不一样的?” “不是我觉得,”宋宴雪纠正了他的说法,“是步珏觉得。” 李义旬摸着下巴盯着夏竹暄思考。 宋宴雪转过头看着他问:“看什么呢?” 那边的夏竹暄似乎也感受到了视线,停下动作,朝他们这边投来一记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李义旬拍了下手,得出结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休息时间结束,拍摄开始。 桌上请客那人讨好地问道:“冯少想听什么戏?” 冯庭礼淡淡地说:“就上次听的吧。” “上次?”那人愣了一下,而后才想起来他说的上次可能是指那日在冯老爷子宴会上的那次,“老爷子寿辰那次?” 冯庭礼没答话,算是默认了。那人顿了顿又说:“那次他们唱了有好几折,我想想……冯少您到的时候好像是唱的长生殿?” 冯庭礼没答话,旁边有其他人附和。 “我记得好像也是长生殿?” “没错,是长生殿。” “是,没记错的话,当时冯少您来的时候,唱的应当是《定情》那一出?” “不过我记得好像这戏还没唱完,您就走了。”那人说道,“不如今天就听这个?” 见冯庭礼没反对,那人便跟管事的说:“那就这出《定情》吧。” 管事的知道这桌人是惹不起的,到了后台便一直催着,步珏却依旧慢悠悠的:“急什么,那唐明皇不还没唱完词呢。” 管事的听见他这话,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哎哟喂我的大少爷,那可是冯庭礼啊,咱们可怠慢不得,小心明儿这楼就被拆了。” 管事的还要催,步珏把朱钗盒子盖上,起身往外走:“行了知道了,别催了,这就过去。” 桌上的人聊着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主座的那位能帮衬一下自家的生意,冯庭礼恹恹地听着,也不答话。 戏台上的人刚好把第一段唱完:“……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冯庭礼眼也没抬,夹菜的手一顿,换了一道菜,似乎有点嫌弃刚才那道。 请客那人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那道菜就被撤了下去。 桌上的其他人都快把嗓子说干了,冯庭礼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其他人不免有些急了,直接挑明了问道:“冯将军,我想请您帮衬一把,码头上卡的那批货对我而言真的极其重要,将军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个行,您要什么直说就行,我保证一定办到!” 戏台上的杨贵妃登了场,戏台下的冯庭礼抬了眼。 冯庭礼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重复了一句他的话:“我要什么都行?” 那人的衣衫都快被冷汗打湿了,磕巴道:“是,是,一定办到。” 冯庭礼轻笑一声:“何老板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是是是,是我托大了。”何老板忙不迭地应声。 桌上的气氛凝固了好一阵子,有人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将军……您?” “好好听戏吧。”冯庭礼把筷子搁在桌上,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他这话一出,桌上其他人更不敢开腔了,一桌人望着戏台,心里却各自打着盘算。 步珏双手一拢,水袖就如同流水一般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一双丹凤眼,如同一只灵动的飞鸟,只在水面轻点一下,又转而飞向了他处。 冯庭礼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这一条就停在了他们各怀鬼胎望着戏台的这一幕,结束后大家照例都会去监视器前面看看效果,顺便听听导演的评价。 刚才那条没什么问题,拍摄继续。 一折戏唱完,步珏又回了后台,管事的跟在他身后劝:“那冯家大少爷你不会不认识吧,你去那桌敬杯酒,一杯就行。” “行。”步珏答应得很痛快。 管事的还没反应过来,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咱春风楼待你不薄吧,就当为了春风楼,我也跟着你。”他把往常的台词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步珏刚才好像是答应了,“啊?你答应了?” 步珏走在前面,停下脚步斜过来一个眼神:“那我不去了?” “哎哎哎不行,要去的。”管事的拉着他往前走,“走,咱现在就去。” 步珏先给其他人敬完了酒,最后才转向冯庭礼,他举起酒杯:“上次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声谢谢,您送的海棠很漂亮。” “漂亮的是海棠,与我无关。”冯庭礼没接他这杯酒 “不过有一点怪可惜的。”步珏独自饮尽,“海棠花这么好看,却不带一丝香气。” 冯庭礼淡淡道:“是你要求太多。” 冯庭礼和步珏两个人明明只说了几句话,但是落在其他人眼里,那就不是这几句话的事了。 李义旬对着喇叭喊了一声“cut”,回看完后确认这条戏过了,今天的拍摄也就结束了。 夏竹暄跟一同拍摄的工作人员们说了声“辛苦了”,然后回了化妆间卸妆。 他的这个妆画起来麻烦,卸起来也麻烦。 化妆间里刚开始还有工作人员在整理服装,只是这些工作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没一会儿,大家就收拾东西陆陆续续地走了。 “两位老师,我们走了哦。” “辛苦啦夏老师、曲老师,明天见。” “拜拜夏老师、曲老师,明天见。” 夏竹暄跟他们挥手:“明天见。” 曲飞问另外一边正站着玩手机的化妆师:“你怎么还没走?” “诶可说呢。”他抬眼看了下门口说,“我等宋老师呢,他还没回来。” 宋宴雪是在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回来的,他回来后径直去了镜子前卸妆,他那妆跟没有似的,卸起来也简单,几分钟的功夫就好了。 他去换衣间把衣服换了,将戏服挂在了旁边的架子上,另外还没走的工作人员见状,立马说:“宋老师您放那吧,我们待会整理。” “好,谢谢。”宋宴雪往门口走去,“那我就先走了。” “嗯,宋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 易慎问他:“这就走了?” “不然呢。”宋宴雪问,“你还有事?” “没有,我这不是。”易慎十分不经意地朝夏竹暄那边撇了撇,“这不是……” 宋宴雪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易慎果断闭了嘴,跟着他一起走了,临走前没忘给夏竹暄打招呼:“夏老师,曲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见。”曲飞拿着刷子朝他挥手。 夏竹暄坐在镜子前,从他的角度,刚好能够看见宋宴雪跟其他人一一说完再见,然后离开。 等着以后被翻旧账吧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5章 第 35 章 早上夏竹暄照例是最先到的,化妆间里人不多,曲飞还没来,他跟其他工作人员打完招呼后,坐在镜子前等人。 微信里贺南予几天前就在问他这个月的直播时长凑够没,夏竹暄今天才想起来回他:没有,这个月在剧组,不方便直播,什么时候空了再找你。 贺南予秒回:不急,那天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才问你。 夏竹暄看了眼时间,这还没到早上六点,他打字:你起这么早? 贺南予现在是游戏主播,熬夜是常态,早起说明他开始变态了。 贺南予回:起什么,正打算睡呢。 他又问:你不会拍戏拍到现在吧?! 什么叫以己度人,这就是。 夏竹暄回:在准备化妆。 隔了一会儿,贺南予甩了一张截图给他,问:你不会真和他在一起拍戏吧? 夏竹暄知道贺南予有分寸,于是回了个“嗯”,然后照例叮嘱一句:还没官宣,你别说漏。 贺南予:OK。 聊天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是夏竹暄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发消息过来。 夏竹暄:? 又是一阵“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贺南予回了个“算了”。 夏竹暄:…… 夏竹暄:你熬夜把脑子熬出问题了? “来多久了?”曲飞从身后过来,“抱歉,昨天估计吃错东西了,今天早上胃有点不舒服,耽搁了一会儿。” “没事儿,没等多久。”夏竹暄回,“你身体还行吧?” “放心吧,我这人最惜命了。”曲飞在旁边打开了他的百宝箱,“要想赚得多,就得活得久,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不然光赚钱治病去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死了呢。” “对。”夏竹暄笑了一下,十分赞同他的想法。 贺南予还是一直在输入中,夏竹暄懒得理他,切出去看了会新闻,还没看多久,余磊又给他发了两条消息,一个文件,一条语音,语音还挺长:“之前跟你说的那几个剧本我现在看到一半,目前就看到一个这个,你抽空可以看看,不过这个剧的班底可能不会太好。” 夏竹暄给他回了个“好”字。 余磊挑剧本,一挑剧情,二挑班底。挑剧情不是说这个剧情一定要多么的精彩绝伦,而是对夏竹暄而言,有适合他的角色,有可能让他被观众记住的点。 班底不好,但余磊能把这个剧本给他,说明这个剧本有出彩的地方。 趁着这会化妆,夏竹暄打开文件开始看。 这故事意外地吸引人,直到曲飞往桌上放了个东西,他才从手机里回神,听见一个声音在说:“胃不舒服吗?这个药挺有效的,你可以试试。” 夏竹暄抬头,是宋宴雪。 “是吗,谢谢,我等下就试试。”曲飞笑着说,“昨天吃错了东西,现在好多了。” 宋宴雪点了下头,然后直接去了另一边,在镜子前坐下,又和其他工作人员道了一声“早上好”。 宋宴雪依旧化妆很快,换完装就走了。 夏竹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盒药,忽然好奇地问:“他怎么知道你胃不舒服的?” “好问题。”曲飞停下动作回忆了一下,“可能,大概,也许,是他刚才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在揉肚子?好像也只能是这样了,宋老师真细心。” 化完妆,夏竹暄说:“曲老师你要不回去休息吧,拍戏补妆助理就够了,晚上卸妆我自己也可以。” “行。”曲飞说,“我跟场务发个消息。” 夏竹暄一边走一边看手机,贺南予那八百字的小作文胎死腹中了,只回了他最后一句:不确定,我觉得我需要睡一觉确认一下。 这还需要确认?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夏竹暄刚来到拍摄场地,小杨就踩着点来了,然后递给他一个鸡蛋:“给,早饭。” 夏竹暄简直看都不想看:“吃过了。” “那我吃。”小杨剥完壳咬下一口,却见夏竹暄站在旁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出了神。 她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魂了哥。” 夏竹暄“嗯”了一声,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那边李义旬端着个保温杯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跟他旁边的助理说了一声,夏竹暄就听到那助理在通知其他演员了。 这场戏讲步珏在春风楼遇到一个蛮横的客人,听完他唱戏后,还非要把他拉过来一起吃饭喝酒。春风楼是城里最好的酒楼,老板虽然和各路人马都有点交集,但有些人还是得罪不起的。比如现在这位,任家的二少爷。 步珏被灌了几杯酒后受不了了,想起身走人。可那忍二少爷估计是酒劲上了头,说什么也不放人。 争执中,冯庭礼刚好进了门。 任二少爷素来喜欢张扬,讲究排场,在春风楼喝酒一定要坐大堂中央那桌,所有人进出都得从这走,所有人见到他要么低着头加快步伐离开,要么上前嘘寒问暖客气一番。 冯庭礼当然是不是这两种人,路过这的时候瞥了一眼,向是看路边正在发狂的野狗。而被几个人拉住的步珏见到冯庭礼居然没忘了喊一声“冯少爷”,语气还十分客气礼貌,跟和这边的人完全是两个态度! 任二一下子就火了,对着冯庭礼大喊:“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看我?!!!” 冯庭礼看都没看他。 任二继续骂:“你他么一个秦桧,嚣张什么?!” 冯庭礼看了他一眼,走了。 任二还在继续骂着,但冯庭礼已经走远了,并且看他那样子,压根就不打算理会他。任二回到酒桌上继续喝酒,却发现步珏人已经不见了,他顿时怒喝:“他人呢?!!” “卧槽!”旁边几人才顿时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神。 但步珏早就在先前任二骂人,看客震惊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旁边人开始争吵: “你们这么几个人都没把他看住?!!!” “你不也没看住?!!” “谁他么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溜走的!”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一个戏子而已,他还能跑了不成,下次再来。”任二起身,“走了。” 其他人连忙跟着起身:“是,是,下次一定不让他跑了!” 这场戏的讲究一在站位,二在步珏喊那句“冯少爷”的时机和语气,三在冯庭礼停顿的时机和神态。 李义旬确认完站位,正想跟他们讲剩下两个,忽然被其他工作人员喊走了:“你们先自己琢磨一下,我马上回来。” 夏竹暄就跟着旁边几个演员一边互相对词,一边排了一遍走位,宋宴雪也跟着帮他们看了一遍。 见李义旬还没回来,其他几个演员去了一趟厕所。夏竹暄没去,在椅子上坐着看剧本。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打算问问宋宴雪的看法,他起身走过去:“我有个问题……” 他话没说完,就听宋宴雪说:“等导演回来再讨论吧。” 夏竹暄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义旬才赶着回来,讲完戏后,夏竹暄也没再提刚才那个问题。 宋宴雪说:“夏老师刚才是不是有个问题来着?” “没。”夏竹暄笑了笑说,“刚才是我想岔了。” “行。”李义旬说,“那准备下开始拍摄吧。” 晚上收工很晚,夏竹暄坐在化妆室里卸妆,前面很麻烦的部分让曲飞的助理帮忙卸了后,剩下的他自己能弄干净,就让人先走了。 化妆室里只剩下几个在整理服装的工作人员,夏竹暄一边卸妆一边问他们:“都这个点了,还有人没回来?” “宋老师还没回来呢?” 下午他和宋宴雪就分组拍摄了,对那边的拍摄进度并不了解。 “拍啥啊搞到这么晚?”有人问。 “不知道,说是导演非要等个什么自然光。” “哎,我就猜是导演在搞事,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进李义旬的组了,真的是折磨死人。” 他们接着吐槽了几句,化妆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宋宴雪进来了。 估计是真的下班心切,宋宴雪才刚坐下开始卸妆,那边等着的工作人员已经十分迅速地把服装整理完准备溜了。 “两位老师,我们下班啦!” 夏竹暄拿着化妆棉冲他们挥挥手:“嗯,拜拜。” 宋宴雪也说:“路上小心。”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房间里剩下他们两个,还有个易慎。 夏竹暄眼睛上有个东西没弄干净,擦了好几下才弄下来,眼尾一片红。 宋宴雪依旧卸妆很快,收拾完桌面就径直离开了。 走到门口,易慎一脸欲言又止,手端在胸前小心地比划着什么,脑袋还使劲地在往夏竹暄的方向使:“嗯,嗯,嗯……” 夏竹暄看着镜子差点没笑出声。 宋宴雪却看都没看他,只说:“走了。” 等人一走,夏竹暄看着镜子笑了两下,也就只有两下。 半个小时后,夏竹暄关好门出来,外面街上还热闹着,毕竟这附近经常有通宵的剧组。 夏竹暄往前走,然后又往后退了两步,停在一个小摊前。 他自我催眠,我辛苦一整天了,买块菠萝怎么了? 他付完钱,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久违的酸甜在口里炸开,吃了两个月草的夏竹暄简直感动得快哭了。 他还没哭,就看见前面是宋宴雪,那个半个小时前就走了的人现在还在门口,他和易慎一起正在选水果。 易慎一直在宋宴雪旁边说些什么,人多,夏竹暄听不清楚,只看见易慎看见他后朝他挥了下手,又拉了一下宋宴雪,但宋宴雪朝他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夏竹暄跟易慎挥了一下,算是回应,然后就直接走了。路过一个垃圾桶,夏竹暄把咬了几口的菠萝扔了。 其实某个人天天在外面等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第 35 章 第36章 第 36 章 夏竹暄化完妆出来坐在了一个阴凉处,他这妆厚,而且不透气,每天都感觉自己脸上闷得要死,不过幸好他今天这妆不用顶太久,下午就能撤了。 上午主要是跟副导一起拍一些其他镜头,用不着和别人对词,跟着指导老师一起练习动作就行了。 几个镜头拍完,指导老师在旁边说:“夏老师以前学过这个吧?” “没,小时候喜欢跟着我奶奶一起瞎唱而已。” “是吗?”老师跟他开玩笑,“那不如你现在考虑一下,以后跟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天天这也个热量高,那个含糖高的了。” 乔妍正好过来找他对接下来的戏:“哇偶,我这是碰巧到了一个什么场合啊。”她朝另一边大喊,“李导,这里有人撬你墙角。” 李导慢悠悠地走过来:“我看看,谁敢撬我的男主?” “好说好说,”指导老师笑道,“商量商量。” 李导用扇子扇了老师一下:“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夏竹暄在旁边看热闹,也不掺和,他俩互相损完一顿,李导就把他们叫过去走接下来的戏了。 这场只有夏竹暄和乔妍两个人。 苏叶和步珏其实不是亲姐弟,步珏是孤儿,从小被春风楼收养学戏,苏叶则是被家里人卖到这里的。 步珏虽然占了个收养的名义,但其实待遇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打骂从来就没少过不说,身上还比别人多了一层枷锁。 其他人熬到时候了,可以跟班主提赎身,他步珏是不可能的,因为名义上他是班主收养的儿子。 因为有养育之恩,所以他得一辈子听班主的。 一天,步珏在房里弹琵琶,苏叶进了他房间,然后左右看了看没人,才把房间门关上。 哪怕是关上了,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压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步珏放下琵琶,转头拿了个坚果盘子出来,一边吃,一边问她:“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模样?” 苏叶仍旧是一脸慌乱,他抓着步珏的手道:“班主要把你卖给李家!” 步珏倒不急不忙的,依旧在剥坚果吃:“卖给李家做什么,还不如卖给任二呢,任家可比李家大。” 苏叶急得跺脚,在屋里一个劲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听见他这不以为意的话,更是急上心头:“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 步珏一脸无辜,还把盘子往苏叶那边推了推:“它好吃啊。” 苏叶狠狠跺了一下脚,指着他:“你!”然后摆摆手,“哎,吃吧吃吧。” 步珏问:“你怎么知道的?” 苏叶挨着他坐下:“刚才我去给班主送东西,看见李家那几个人在,要说他们在就算了,平日里他也没少过来,都知道聊的无非就那些。” “但是刚才我过去的时候,他们看了我一眼,全都把话头按下了。我就好奇他们这次能聊啥,出去后就躲在外面偷听,然后就听见了这个事。” “班主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好歹是自己养大的,也能答应这种事情。” 步珏轻笑:“你小点声,别被别人听见了。” “我的好弟弟诶!你快想想怎么办吧!” “这还能怎么办?”步珏说,“任二之前也找过班主,没见他同意,怎么换李家就同意了?” 苏叶一愣:“为什么?” 步珏扬头灿然一笑:“说明不是李家想要我呀。” “那你觉得是谁?” 步珏说:“我之前听说李家有批货被卡住了,一直想找冯庭礼帮忙,不过冯庭礼一直没松口。” 苏叶也想明白了:“所以,所以李家是想把你送给冯庭礼。” 步珏:“嗯哼。” 拍摄时,前面乔妍和夏竹暄都在按着剧本来,到了苏叶问他为什么还有心情吃东西时,夏竹暄说完一句直接临场发挥,在后面加了一句,他一脸认真且无助:“而且姐,我饿了啊。”说完还直接当着苏叶的面又吃了一把。 乔妍差点没绷住,幸好她反应快,转了一下情绪,那点压不下去的笑就变成了无奈之下被气笑的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这条紧张严肃的戏一下子就多了点喜剧的气氛。 拍完,指导老师在旁边指责李义旬:“你看看你,都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乔妍也笑:“就是,李导,可不能再让我们竹暄吃草了!” 李义旬摇摇扇子:“这我也没有办法的呀,他这个剧本就是这个样子写的啦,我是导演,又不是编剧的啦。” 周围人顿时被他这奇奇怪怪的语气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夏竹暄搓搓手臂,学着他的语调说:“导演,你表酱紫了啦。” 乔妍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看向导演:“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正常吃啊,真疯了。” “不至于不至于。”李义旬说,“中午宋宴雪给大家订了吃的,允许你吃点。” “什么叫你允许,那是人宋老师请的。”指导老师说,“你还让人不吃不成?” “我看看有什么吃的。”乔妍从助理那拿了手机过来,“哇宋老师订的都是水果诶!太懂我们了!走我们现在过去拿。” 不等他们走,小杨小步跑过来了,手上抱了好几盒水果,胳膊上还挎了个袋子。 她一个人也拿不了太多,除了夏竹暄,就给了导演,指导老师和乔妍。 夏竹暄见她分完后,自己这还有三盒,问:“怎么你还多拿了一盒?” “他们说菠萝买的有点多了,喜欢吃的可以多拿一盒。”小杨说,“我想着你不是挺喜欢的,就多拿了一盒。” 夏竹暄叉了一块菠萝,指着她胳膊上的带子问:“你拿个袋子干嘛?又打算跑哪去?” “什么啊,这是你开机仪式那天要穿的衣服。”小杨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我本来是去拿水果的,后来看见那边再发这个,就顺路拿过来了,待会给你放车上。” 剧组的开机仪式和官宣一般都会选个良辰吉日进行,所以经常是先开机,然后到了日子再举行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那天,其他人可能是起了个早,但夏竹暄不是,他终于可以多睡两个小时了,再也不用早起化那么复杂的妆了。 剧组有安排车到酒店楼下来接他们。 夏竹暄等电梯的时候还碰巧遇到了文朝,两个人乘了同一部电梯下去。夏竹暄原以为他们下楼挺早的,毕竟现在距离昨天群里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可没想到等他上了车才发现,车上的位置就只剩下了三个。 扫了一眼车后排,不管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都在整理妆容。 还没来的人是谁就很明显。 文朝虽然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但是好歹出来拍戏了,知道这种时候该坐哪。他一上车就径直往后面另一位男演员旁边的空座那去坐下了。 夏竹暄一个人坐在了前面的座位上:“你们怎么下来这么早?” “显得我比较积极。”秦芷收好口红,她盯着夏竹暄看了两秒,不解地问,“都是同一件衣服,怎么穿你身上就这么好看呢?” 夏竹暄从小到大已经被夸习惯了,跟秦芷也熟:“那不然我是男主呢。” 说话间,另一位男主也上了车,落了座。 秦芷说:“怎么宋老师穿着也这么好看呢?” 其他人笑着打趣:“因为他也是男主。” “怎么两个男主都不给我们一点活路。”秦芷哎了一声,“我可是靠颜值吃饭的诶。” 夏竹暄随便说了两句就闭了麦,自己低着头玩手机了。 余光里,他能看见宋宴雪的神色,他丝毫没有想和大家一起聊天的想法,一个人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半个小时后他知道了,这人是真的睡着了,因为宋宴雪把头垂在了他肩膀上。 夏竹暄一整个僵在了座位上。 喊醒他? 不好吧?好歹是一个剧组的,靠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把人喊醒了,倒显得自己很小气似的。 不喊他? 也不合适吧?其他人好歹是朋友一场,至于宋宴雪…… 夏竹暄还没思考出个结果,却忽然感觉肩膀一轻,紧接着,宋宴雪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不高不低,不冷不淡:“抱歉。” 夏竹暄转头,却见他已经换了个方向,又闭上了眼。 夏竹暄:“……”他现在很想把人直接打醒。 明明快要到了,夏竹暄还是掏出耳机戴上开了一局游戏。 当然,游戏还没结束,车子就停了下来。 他和宋宴雪坐在最前面,而宋宴雪又坐在外面,第一个下车的人自然而然就是他,接着应该是夏竹暄。 现场有媒体,夏竹暄下车前就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和宋宴雪明明是前后脚下的车,但是转眼间那人就不见了。 开拍这段时间以来,夏竹暄不是不能察觉到宋宴雪冷淡的态度,只是他没想到在开机仪式这个有媒体在的场合,宋宴雪也能这样。 挺意外的。 夏竹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想,这样也挺好的。 到场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去拿了三支香在手上。 夏竹暄手里拿着三支香,站在了导演旁边。而宋宴雪则和另一边的投资人站在一起。 两个主演中间站了一排人。 李义旬看了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他把夏竹暄往中间一拉,直接跟他换了个位置。 另一边的几位制片人见状就开始和宋宴雪换位置。 夏竹暄扭头看了几秒戏就收回了视线。 三拜完插好香,接着是揭红布,他俩依旧是中间,两个人对着镜头,谁也没看谁。 但是到了媒体采访环节,两个人互相商业吹捧。 有记者问:“如果要两位评价一下对方的话,两位会怎么说?” 镜头前,两个人对视一眼。 夏竹暄笑着说:“宋老师性格很好,情绪也稳定,业务能力也很强。” 夏竹暄内心:十分感谢曲飞老师。 宋宴雪抿了下唇说:“夏老师人很敬业,基本每天都是最早到的,收工也经常是最晚的。” 记者一走,夏竹暄率先转身就走了。 一上午的开机仪式,电影的两位主演在离开镜头后竟然没有任何的互动。 第37章 第 37 章 开机仪式和官宣同步。 @电影春风意官微: #电影春风意官宣# 春风明我心,海棠知我意。 导演:@李义旬 领衔主演:@宋宴雪@夏竹暄 随后宋宴雪和夏竹暄两个人的个人微博纷纷转发了这一条。 @宋宴雪:#电影春风意官宣#我知你意@夏竹暄 @夏竹暄:#电影春风意官宣#我明你心@宋宴雪 几条官宣微博一出,顿时冲上了热搜,没多久后面就跟了一个红色的“爆”字。 【!!!】 【卧槽!!!!】 【妈妈我嗑的cp有定情做了!!!】 【好好好,我就知道只要我嗑得够久,什么都能等到的】 网络上,宴夏这个词条简直无处不在,夏竹暄早就已经免疫了,浏览了一圈后,他手一滑,不知道点到了个什么东西。界面切换,夏竹暄才发现自己点进了宋宴雪的个人超话。 里面的讨论居然很和谐,大部分都在跟着进行剧宣,偶尔有提到他的名字的,居然是在嗑cp。夏竹暄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双方粉丝互相看不顺眼,没想到现在宋宴雪的超话里居然能有cp粉了。 说实话,夏竹暄还是蛮震惊的。 退出去一刷新,夏竹暄看见一条微博,一条骂人的,好巧不巧,骂的就是宋宴雪的工作室以及他超话的主持人:工作室的人都在干什么,现在给宋宴雪接的都是什么戏????我请问呢,居然还炒起cp来了,宋宴雪出道这么多年,今天了你们开始让他炒cp了[问号][问号][问号][问号]炒cp就算了,你好歹看看对面是个什么人呢???还有超话那几个主持人我都不想说了,嗑cp的帖子都能放进去,猪脑子吗????个人超话个人超话,什么叫个超你不懂吗?????? 哦,这人是他黑粉,并且是宋宴雪的毒唯,骂了所有人都没骂他一句。 他刚点进去这条微博,就发现这条微博变成了不可见状态,头像也变成了灰色的初始头像,夏竹暄点了一下那个头像,就显示该用户不存在。 这是号都没了啊。 这号刚才还发了一条微博,现在就用户不存在,很明显不是自己注销的,是被炸号了。 夏竹暄知道自己工作室做事的风格,监督舆论的时候只会删微博,不会炸人号,除非是恶意搬弄是非、恶意造谣到了一定程度的才会。 那条微博总不会是宋宴雪那边炸的吧? 夏竹暄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微博内容,最后在骂超话主持人乱放帖子。 超话主持人都是大粉了,和工作室多少是有点联系的。某种意义上,他们代表的可以说是艺人的态度了。 所以,好像真的只能是……宋宴雪那边的手笔。 随后他又刷到了好几条骂他的,不出意外,很快就炸号了。 一时之间,夏竹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退出前,他想起来自己那个超话,顺手点进去看了看,也不知道该拖谁的福,他的名字现在在网上通常是和宋宴雪一起出现,连超话都是了,点进去特方便。 【笑死我了,姐妹们快看这个IP,已知夏竹暄人在距离这个地方两百公里的剧组拍戏。】 底下回复: 【这号是谁在登真的好难猜啊】 【是谁呢是谁呢哈哈哈哈哈哈】 【懂的人都已经笑了】 夏竹暄心里那点莫名其的情绪顿时荡然无存,仗着自己用的是小号,没人知道,于是直接在底下评论了一句:【有这么好笑吗?】 很快有人回复他: 【真的很好笑啊,你不觉得吗】 【姐妹你新来的吧哈哈哈你多看看就知道为什么好笑了哈哈哈哈】 夏竹暄:“……”谢谢,他看再多也不会觉得好笑的。 明天还要拍戏,夏竹暄在心里默念,不要在网上浪费口舌,都是自家粉丝。 到了片场,夏竹暄和宋宴雪依旧和以前一样,哪怕是面对面的遇见了,他俩也不会打一声招呼。 上次步珏已经从苏叶那知道了班主的打算,等到班主真的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是装作震惊,甚至大闹了一场。 到最后班主直接拿苏叶威胁他,步珏无法,只好同意。 他就这样被李家的人送到了冯府。 拍摄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那场戏安排在几天后。夏竹暄去化妆间拿东西的时候,碰巧听见有工作人员在小声哀嚎: “啊啊啊到底谁排的戏!怎么能把后面那场戏排到后面!!” “就是啊啊啊啊,明明后面的才是重头戏啊!!!” “不行了,我一定要知道这戏到底是谁排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阻拦我嗑cp。” “那什么,不是我给诸位泼冷水啊。你们自己看看,就他俩的这个关系吧,好像是没有那么好捏。” “……你闭嘴。” “好的。” 隔了一会儿,讨论声又响起来了: “哎,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他俩关系不太好,可是他俩的cp是真的好嗑啊。” 夏竹暄:“……”这个cp就一定要嗑是吗? 他们聊得正起劲,夏竹暄这会儿要是过去的话不太好,于是干脆转身走了 晚上拍摄夏竹暄那边赶了点进度,收工比宋宴雪那边晚了快一个小时。 夏竹暄离开片场,原本是打算在附近买点小吃,却意外看见了比他早一小时收工的宋宴雪。 虽然是遇见了,但夏竹暄并不打算过去打招呼,扫码付了钱就走了。 回到酒店洗漱完,夏竹暄睡前看手机,就看见那个说要睡一觉确认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鸹貔贺南予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贺南予:[微博链接] 贺南予:我没看错吧,你们又合作上了? 贺南予:其实我那天就想问了来着 贺南予:那什么 贺南予:就是你和他 贺南予:现在 贺南予:是 贺南予:个 贺南予:什么 贺南予:关系 夏竹暄回他: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断句吗? 贺南予秒回: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贺南予:我可以知道答案吗? 说实话,其实夏竹暄自己也不太知道答案。 说不熟吧,合作都是第二次了;要说熟呢,他和宋宴雪两个人现在是完全不理会对方的状态,就连工作人员都能看出来。 夏竹暄没回他这条消息,贺南予也就懂分寸的没再问。 夏竹暄把手机扔在一边,闭上眼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他们以前闹别扭的时候。 有一次他在宋宴雪的房间里写作业,他向来是不肯坐在桌子前认认真真写完再玩的,经常是写两个字就开始满屋乱游,一会儿戳戳架子上的模型,一会儿数数书架上的书。 那天他数完模型还不坐下来好好写,十来张卷子写了一下午只写了一张数学的。 宋宴雪说他:“你要再不坐下来认真写,晚上赶作业又该被夏爷爷笑话了。” “我待会儿就写嘛。”但他没动,人还在书架前。 过了一会儿,宋宴雪转过来笑他:“书架上那些书你天天都看,还没在心里拟出个清单啊?” “哎呀知道了。”夏竹暄还是不动,伸手去拿书架上的一本书。 宋宴雪催他:“快过来写作业了,你要是晚上赶作业,我可不会帮你。” “来了来了。”夏竹暄拿了一本书过来。 宋宴雪问他:“写作业,你拿小说过来干嘛?” “我垫着写。” 宋宴雪瞥了一眼桌上那十几张卷子:“十几张卷子都不够你垫着写的吗?” “我不,就要这个。”夏竹暄坐过来随手摊开一张卷子,是语文的。 夏竹暄提笔就是一顿草书,他是写舒服了,语文老师每次都要点着他骂。 宋宴雪看了一眼,笑了笑却没说他。 “你笑我。”夏竹暄把笔一放,又溜了。 “我马上就写完了。”宋宴雪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同学约我打篮球,我写完就走了哦。” 夏竹暄麻溜地滚了回来,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那笔写作业:“不许去不许去。” 宋宴雪存心想逗他:“不行诶,已经答应了。” “那你帮我写,写完我们一起去。” “不行,谁让你自己磋磨了一下午才写了一张。” 夏竹暄不说话了,低头狂赶作业,写着写着,他突然觉得笔下的感觉不太对,抖一抖底下垫着的书,里面居然掉出来一个粉色的信封,信封上一行清秀的小字:宋宴雪收。 两个人都呆了。 反应过来后,宋宴雪要去拿那个信封,夏竹暄还呆着,手里东西一没,他也反应过来了。 午后金色的阳光落在房间里,尘埃缓缓浮动。 怔愣一会儿后,他问:“哥哥,你,你谈恋爱了?” “没有。”宋宴雪回答得很快。 夏竹暄不信:“那,那你,你怎么不给人还回去。” 宋宴雪解释:“我之前都没看见。” 夏竹暄更不信了:“我都看见了你还没看见?” 宋宴雪无奈道:“小竹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吧,我要是看见了它还能在书里?再说了,那本书我拿回来后就一直放书架上,都没翻过。” 夏竹暄正在气头上,只听见了宋宴雪说他无理取闹,于是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东西。 宋宴雪拉着他:“你干什么?” 夏竹暄语气不善:“关你什么事?” 两个人从那天下午开始闹变扭,但别扭归别扭,上下学却也还是一起走,人行道上一人走一边,谁也不理谁。 宋宴雪你真的是从小就爱逗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第 37 章 第38章 第 38 章 这场戏是夜戏,夏竹暄到片场后,秦芷和苏叶刚收工,但她们两个一人端着一杯咖啡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还别有意味地看着夏竹暄。 夏竹暄:“你们怎么还不走?” 秦芷摇摇头说:“我们不走,长夜孤寂,我们就在这陪着你。” 乔妍也跟着点头“嗯”了一声。 秦芷又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弟弟,姐看好你!第一次虽然难受,但是也要加油哦!” 小杨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竹暄:“……你们有病吧。” 拍摄场地那边道具组的还在检查核对各种物品,而李义旬则是在和灯光组以及摄影组检查拍摄效果。 这场戏是步珏被送到冯家后的第一个晚上。 至于要发生些什么,步珏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夏竹暄也有准备,但这不代表他能真的淡定起来。 他一手里拿着剧本,一手拿着小风扇,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的。 小杨被他晃得头都快晕了,于是说到:“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要想吃香的喝辣的,总得付出点代价,你说是吧。” 夏竹暄:“你闭嘴。” 知道他这会儿正烦,小杨往自己嘴上比了一个拉链的手势,就此闭了麦。 不一会儿,宋宴雪也过来了。 夏竹暄看一眼又收回目光,肉眼可见地更加烦躁了。 见两个主演都到齐了,李义旬招呼他们两个走过去:“第一场戏的话你们两个注意一下眼神和情绪,毕竟你们这会儿压根不熟。宋宴雪你要收敛、要克制,夏竹暄你是尴尬羞怯多一点,但是不是新婚夜的那种羞涩,你自己把握一下。” 说完这个,李义旬指了一下屏风上的某个图案,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等他问你话的时候,夏竹暄你就往后退,退到屏风这个位置,然后宋宴雪你直接坐在他刚刚坐的椅子上,注意情绪哈。” “好。”夏竹暄按照他刚才的走位走了一遍。 “对。”李义旬说。 又走了一遍,李义旬看了眼监视器,调整了下角度:“身体再稍微往另一边侧一点,这样光线更好,拍出来更好看一点。” 接下来是冯庭礼的动作。 宋宴雪也顺势从站立的位置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几遍的排练效果都不错,李义旬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不错。” 虽然这场戏的内容有点那什么,但是其实拍起来并不会很露骨,夏竹暄只需要脱个上衣而已,所以是不需要清场的。 不知道是不是夏竹暄的错觉,大晚上的,拍摄场地里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居然比白天拍摄的时候还多,旁边还有两个明目张胆看热闹的秦芷和乔妍。 夏竹暄问她们:“这都快凌晨了,你们美容觉不睡了?” “不睡了。”秦芷不为所动。 乔妍一本正经:“我们来观摩观摩,向你和宋老师学习,进步。” 夏竹暄一脸匪夷所思:“……你……确定?” 乔妍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夏竹暄赶紧远离了她们。 拍摄开始。 房间内,冯庭礼好奇地看着步珏:“你不会不知道他们送你过来的目的吧?” 都在戏园混了那么多年了,这种时候要是说不知道那就太假了,步珏垂着眼说:“知道。”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步珏,脸上的神情一直很淡,但因为久居上位,所以说话时的语气总是不容置喙的:“所以,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步珏沉默着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刚好站在了屏风旁边,藏在衣袖中的手捏得很紧。 房间里的气氛沉重又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步珏还站着没动,冯庭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步珏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又捏紧,最后终于伸出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平时灵巧的手这会儿却笨拙不堪,好半天才解开第一颗纽扣。 冯庭礼走过去坐在步珏刚刚的位置上,靠着椅背翘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个姿势若是别人来做,那应该是极其放松的姿态,但在他身上,却总是会多出一种审视的意味来。 步珏站着,而冯庭礼坐着。 明明步珏是俯视着冯庭礼,但他却只能感受到冯庭礼带来的压迫感,铺天盖地似的,压得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冯庭礼抬了下眼,步珏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衣服一层层地堆在了地上,摄像已经转到了屏风后,从监视器上只能看见夏竹暄白皙瘦弱的肩胛骨,身体其余部分则都隐在了屏风后面,被灯光勾勒出身影,却更惹人遐想。 随着步珏的动作,冯庭礼眼神里的情绪逐渐由最初的捉弄转变为探究,再到不耐烦,最后他动作很慢地眨一下眼,浓密的睫毛再次上扬的时候,眼里的所有情绪都被隐藏在了深沉似水的眼眸下。 “停!” 宋宴雪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披在夏竹暄身上,夏竹暄裹好衣服说了声“谢谢”。 夏竹暄原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就算他再有心理准备,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在的。 但没想到李义旬是对着宋宴雪说的,他说:“你收敛点。” 李义旬话一说完,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刻意压低的起哄声。 夏竹暄:“……” 他甚至看见好几个女生在捂着嘴笑。 这是又戳到你们哪个点了呢? 宋宴雪却像是没听见周围的起哄声,他也没看夏竹暄,而是和李义旬认真讨论了几句后,点头说了句“好”。 拍摄重新开始,这次这条戏一遍就过了。 休息时间,李义旬指挥着他们两个排站位。宋宴雪站在夏竹暄身后,手刚好落在他肩膀上。李义旬说:“你俩先就这样站着,我看下哪个机位好一点。” 李义旬回到监视器前面,盯着看了半晌,也没说一句话。 但是因为他是在研究画面,所以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也不能动,就这样站着。 宋宴雪的手始终轻轻搭在夏竹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天气已经入了夏,白天穿短袖在外面走一圈都能出一层薄汗。但夜里的风居然还带着一丝凉意,夏竹暄缩了一下肩膀。 夏竹暄能感觉到宋宴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然后他听见宋宴雪开口问:“你还没想好吗?” 李义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摇摇扇子,最后说:“算了,这条几个机位都拍一遍,最后剪辑的时候再看看。” 都拍一遍,就意味着一个有多少个机位,他们就得拍多少遍。 秦芷在旁边小声道:“李导英明。” 旁边立马有人小声道:“李导万岁。” 拍摄继续。 步珏站在屏风前没说话,他在等冯庭礼。下一秒,冯庭礼慢悠悠地起身,按着步珏的肩膀,把人转了个面直接摁在了屏风上。 李义旬喊了停,他说:“冯庭礼你力气再大一点。” 第二次拍摄,李义旬还是说:“力气再大一点。” 第三次:“不够。” 第四次,李义旬直接喊名字了:“宋宴雪你就不能用点力吗?怎么,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了?” 宋宴雪朝他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次拍摄,宋宴雪的力道真的重了不少,夏竹暄差点一个趔趄撞在屏风上,幸好道具组准备的这屏风结实,没倒。 这次李义旬终于没再喊停。 然后靠近。 进入。 夏竹暄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的,所以他只能按照剧本上的描述来调动自己的所有神经和肌肉。 眉头紧皱的仰起头,然后又无力地垂下来,双手只能求救似的抓在屏风的边缘,指甲用力得泛了白。 “好。”李义旬盯着监视器说,“现在把屏风推到,到床上去。” 秦芷抓着乔妍的胳膊,避免自己的声音破坏这个氛围,只能和乔妍一起安静地激动。 这时候分镜里并不会有他们的镜头,所以夏竹暄轻轻地把屏风推倒后,在宋宴雪的带领下,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帷幕应声而落。 镜头里只能看到一上一下的朦胧身影。 “cut!” 这几条戏拍完已经快天亮了,但所有人都不觉得累,尤其是另外一边旁观的那几位女生,她们的精神简直亢奋到了一种离谱的境地。 夏竹暄十分不解:“我说你们图什么呢?” “图你们年纪小,图你们颜值高。”乔妍说。 回到酒店已经是天亮了,幸好李义旬还算有人性,给那晚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都放了一天假。 夏竹暄回到房间就径直上了床,直到下午才被余磊的电话吵醒,他朦胧间摁了接听。 “你睡得倒挺香啊?”余磊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夏竹暄倏地醒了,他茫然地问:“我出事了?不可能吧?” 余磊的声音异常的平和:“你上网看看呢。” 夏竹暄直接打开了微博,一时之间竟然没进得去——微博崩了。 看来这问题不小啊。 等了好一会儿,夏竹暄才登录成功。都不用搜,一进到软件,他就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不管是他的首页,还是推送,都只有一个内容,铺天盖地似的—— #宋宴雪夏竹暄竹马# 曾经的校友们终于要开始发力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第 38 章 第39章 第 39 章 除此以外,还有一张照片正在以光速传播,这也是那个词条的来源。 照片里的他趴在宋宴雪的背上,手里拿着的甜筒却在宋宴雪的嘴里,照片的角度刚好是侧着的,可以清晰地看见两个人脸上明晃晃的笑意,并且还可以从他们身上穿着的款式一样的蓝白色校服看出来,他们还是同一个学校的。 很奇怪,明明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是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他居然还能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那天他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把膝盖嗑伤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宋宴雪他们班又拖了堂,等他们班放学后,学校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所以那天夏竹暄是被宋宴雪背着回去的。 夏竹暄没想到这居然还能被人拍下来,也不知道是谁拍的。估计是宋宴雪他们班的,因为那天全校就他们班放学最晚。他记得当时他还趴在宋宴雪的背上跟他吐槽,明天就放假了,今天下午居然还能拖这么晚。 夏竹暄又看了眼照片,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九年了,没想到拍照的那位连这么久的照片都还保存着。 微博上不管是营销号还是路人,吃瓜的还是看热闹的,都在疯狂转这张照片。夏竹暄翻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最初发布的那位用户:【感谢大家的监督,以前悄咪咪拍的两位校草的照片终于在今天被我找到了[嘻嘻],必须提一嘴宴夏szd!!![配图]】 【卧槽我没看错吧,这是夏竹暄和宋宴雪?!!!】 【P的吧?】 【P个屁,博主那张照片上还能看到相机的像素点好吧】 【谢谢活菩萨,我们宴夏粉今天过年了!!![大哭]】 【我以为你当时瞎说的啊[大惊],你居然真的有!!!!】 【今天谁跟我说宴夏是假的我都要把他叉出去,夏竹暄也不例外!】 【这就是我们小情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证据!】 【博主你当时怎么不多拍几张啊!!!!】 评论里有人科普了始末,因为这位博主之前在他和宋宴雪那场离谱的结婚绯闻下面评论说以前在见过夏竹暄和宋宴雪,说他们以前关系很好,自己还拍了照片,但是很多人都不信,再加上博主当时并没有把照片发出来。 所以一直到博主把这张照片发出来之前,就一直有人问他照片找到了没。 历时近半年,在其他人不懈的敦促下,这位博主终于在今天找到了这张照片,然后引爆了全网。 这该怎么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 退出微博,夏竹暄的微信也快炸了。 以前初高中的好友就不说了,基本都知道当时他和宋宴雪关系要好,也不会在网络上说什么。 但是大学的好友就不一定了,寝室群里,除了白简,另外两个室友一直在艾特他。但他现在没空看群消息了,因为余磊又给他打电话了。 余磊:“看完了?” 夏竹暄摸摸鼻子:“看完了。” 余磊一字一句地问:“这就是你说的,以前是邻居、后来没有联系、差点没认出来的,校友?” 夏竹暄望天:“……嗯。” 余磊呼出一口气:“你跟我老实交代,你们以前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夏竹暄的目光落在剧本上,半晌,他吐出三个字:“前男友。” 余磊咬牙切齿:“你当初不是说你们关系清白吗????!!!!” 他那会也没想到他和宋宴雪还能有cp粉,还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 夏竹暄捏了捏眉心,说:“当初想着以后也没啥交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磊没再说他,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又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夏竹暄琢磨了一下,说:“同事吧。” 余磊紧接着问:“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吗?” 可算是问出了重点,夏竹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天又黑了,窗外城市里的路灯渐渐亮起,大道上的车流缓缓前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归家了。 好一会儿,夏竹暄才回答说:“不知道。” “……行吧。”余磊没有逼他,而是问道,“那今天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你有想法没?” “你问下他那边吧。”夏竹暄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最好还是沟通一下。”余磊说,“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冷处理,毕竟就一张照片,热度维持不了多久,这种情况下不回应才是最合适的。” “嗯。” 挂了电话,夏竹暄才打开群聊开始翻记录。 老大:藏这么好呢@夏竹暄 老二: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跟我们坦白一下吗@夏竹暄 老大:不打算跟我们讲讲你和影帝竹马的那些年吗@夏竹暄 老大:难怪当初宋宴雪来学校宣传的时候,全校都在疯抢入场券,就你一个人淡定,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夏竹暄 老二:别说了,我当初还费心费力地给了他一张,结果呢,俩人两小无猜呢[微笑][微笑][微笑][微笑] 老二:你对得起我吗@夏竹暄 老二:你对得起我吗@夏竹暄 老二:你对得起我吗@夏竹暄 老二:你对得起我吗@夏竹暄 老大:冰淇淋好吃吗?@夏竹暄 老大:冰淇淋好吃吗?@夏竹暄 老大:冰淇淋好吃吗?@夏竹暄 老二:当初老子还特好心地帮你要了一张入场券,结果呢,你个狗东西是一点也不讲你和宋宴雪以前是这种关系啊@夏竹暄[微笑][微笑],要不是今天在网上看见那照片,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初中就趴他背上,还喂人吃冰淇淋啊 老二:你今天不跟我好好解释一下,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夏竹暄[刀][刀][刀][刀][刀] 老大:简子呢,你们当时都一起录综艺你都没发现? 白简:能说吗? 老二:艾特那么多他都没回,快跟我们讲讲你发现的减轻 白简:就一条,当时喊他帮我拿瓶奶都不拿,转头就给宋宴雪拿。 白简:说起这个,我后面看粉丝剪辑才发现,这货当时给宋宴雪递奶的时候还把纯牛奶顺手换成了酸奶 老二:我知道这个,弹幕里还在问你懂不懂为什么,所以你现在懂了吗 白简:我真的懂不了一点@夏竹暄 老二:别装死了@夏竹暄 夏竹暄翻完记录,只觉得头疼。 装死可耻,但有用。以后回去再道歉。 夏竹暄看完群聊就退了出来。 很奇怪,贺南予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微信问他这个事情,估计是上次问过他,见他没回,大概能知道他什么态度。 夏竹暄又打开了微博,原本是打算看看现在的舆论是个什么样子的。 但是一进去,就发现首页依旧在狂欢,只是这次狂欢的内容和之前的不一样。 因为又有网友发了几张照片出来。 不是,怎么那么多人有他和宋宴雪的照片的???? 学校以前不是不让带手机吗??? 偷偷带手机就算了,怎么还老是偷拍别人??? 夏竹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无语两个字。 新发出来的这几张照片里,要么是他抓着宋宴雪的,要么是宋宴雪揉他脑袋的,肉眼可见的关系亲密。互动最少的一张居然是他俩刚好并排站在学校走廊上,两个人脸带笑意,走廊上飘落的金色阳光,仿佛给岁月都镀了一层鎏金。 几张旧照横空出世,宴夏cp直接开始疯狂屠榜的模式,连带着他们以前在综艺上的各种细节也被翻了出来,当然还有最开始的机场视频。 不管是路人还是粉丝,追星的还是二次元的,路过的AI都得嗑一口糖再走,走之前还得留下一句宴夏99。 【能嗑到这对cp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气[磕头]】 【谁懂啊,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嗑】 【睡觉?有这么好嗑的cp你还能睡得着???】 【已经熬了好几晚了[哭笑不得]】 【@桃花源,算了不艾特你,你那正片肯定还不如超话的剪辑】 【@李义旬@春风意,什么时候抬】 【@李义旬@春风意,什么时候抬】 【@李义旬@春风意,什么时候抬】 【@李义旬@春风意,我不催你,就问一句,有吻戏吗?】 【@李义旬@春风意,我不催你,就问一句,有吻戏吗?】 【@李义旬@春风意,我不催你,就问一句,有吻戏吗?】 嗑糖归嗑糖,谁也不会真的上升到两位明星本人,毕竟这是CP粉的基本素养,像秦芷那种舞到正主面前的也纯粹是因为和夏竹暄关系好,故意开玩笑罢了。 但疯狂过后,有些人渐渐察觉出不对劲了。 【不是,他俩以前关系这么好,第一次合作装不熟干什么?】 【宋宴雪在国外读的大学,而夏竹暄是国内大学毕业的,几年没见也还好吧】 【其他关系一般的同学几年没见,可以说不熟,但是他俩以前那个关系,你觉得可能不熟吗?】 【大学不在一个国家的怎么了,这是21世纪,又不是飞鸽传书的年代,就算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聊聊天总还是可以的吧】 【我又细品了一下之前那个机场视频,按理说他们以前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当时夏竹暄是那个态度?】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也……】 【我求你们了,别打哑谜了】 【他俩现在这样,我只能想到一种合理的解释:谈了,分了】 cp粉们抽丝剥茧的能力永远震惊夏竹暄一万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第 39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按照以往的经验,像这种因为几张旧照片而引发的热度,基本上都是过几天就淡了。毕竟大家的精力有限,而网络上的新鲜事物层出不穷,没有人会一直惦记着那几张不知道几百年前的照片。 易慎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没有回复余磊。 余磊在工作室的微信群里通知:“他们那边一直没回消息,大家就先按照冷处理的方式来,这段时间还是要多注意网络上的动向,别再像整出像之前那样离谱的东西了。” 其他人纷纷在群里回了“收到”。 夏竹暄在群里发了一句:“辛苦大家了[鞠躬],年终给你们发奖金。” 群里顿时一片欢呼: 【耶!!!!】 【应该的!不辛苦!!!】 【[放烟花.jpg]】 后面的人跟着放了好几十条的烟花。 在一溜的烟花庆祝中,有人乱中发问:【所以,cp能嗑吗?[星星眼][星星眼]】 余磊回:“不建议你当面嗑。” 余磊:“另外,为了你的年终着想,建议你撤回。” 那人立马把消息撤回了。 紧接着余磊也动作飞快地撤回了两条语音。 当他眼瞎吗? 夏竹暄看着前面三条撤回的消息,在群里回了一串省略号。 那人又立马发了一条消息: 【老板你肯定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意思是宴夏的才会嗑这对cp】 【不好意思打错字了,是眼瞎】 【对不起,我眼瞎】 【这该死的输入法!】 一分钟都没到,群里其他人立马不约而同地又刷起了烟花,不一会儿就刷了好长一段,把那几条消息顶了上去。 夏竹暄打字:【你们是忘了可以一键直达未读消息吗?】 余磊跟在后面装模作样的发了一条消息:【群里不要发与工作无关的内容】 群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到了片场,夏竹暄才知道宋宴雪请了好几天的假。这几天原本是和宋宴雪的戏,全都往后推迟了,改成了和其他人的戏。 秦芷问:“昨晚上群里就发了呀,你怎么不看群消息。” 夏竹暄掏出手机:“消息太多了,没顾得上。” “哦~”秦芷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不出来呀弟弟,你们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呢。” 从昨天那几张照片爆出来到现在,夏竹暄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他正心累着,扶额道:“真的很多年没见了。” “再说,”夏竹暄把手里的剧本翻到调整后的那几场戏,“你看我和他现在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吗?” 秦芷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是感觉你俩好像几乎都不说话的样子,感觉我和宋老师说的话,都比你和他说的话多。” “这不就是了。”夏竹暄说。 秦芷在他旁边坐下:“不过你们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怎么不想着修复一下,毕竟以后发展人脉也挺重要的。” “算了。”夏竹暄说,“我能混口饭吃就行了。” “也是,活得自在最重要。” 那边工作人员在召集了,夏竹暄站了起来:“走吧,过去了。” 还没正式开拍,夏竹暄就察觉到了好几条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是人都爱八卦,所以夏竹暄也能理解,只当没看见了。 但是李义旬那笑眯眯的眼神和语气,他真的忽略不掉。 拍戏一条过,李义旬会笑着夸他:“夏老师演得真不错。” 拍戏NG,李义旬会笑着安慰他:“累了吧?来,我们歇会儿继续。” 李义旬这突如其来的变异让夏竹暄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当时自己不是面试上的,而是走导演后门来的。 第N次后,夏竹暄承受无能,对李义旬说:“导演,你正常一点,我们是正常同事关系。” 李义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好好,都听你的。” 夏竹暄:“……” 今天跟李义旬是没法好好交流了,夏竹暄转头问小杨:“他怎么了?” “太高兴了吧。”小杨偷偷跟他讲,“我听别人讲的啊。之前这电影不是拖了很久吗,当时投资人还差点撤资来着,李导好说歹说才把投资人留下,但一直也没拉到新的投资。后面签了你,又签了宋宴雪,这才又拉了一把投资。” 小杨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又继续讲:“昨天网上出了你和宋老师的照片,这电影才拍到一半呢就有了这么大的热度,剧宣都省了。今天宋宴雪又不在,就只有对着你开心咯。” 夏竹暄:“……” 可说呢,原来是把他当财神爷了。 那就正常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夏竹暄在李义旬那得到的都是这种财神爷待遇,不仅如此,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表示,李义旬这几天的脾气简直好到像是被夺舍了,都没见他发过脾气了。 好几天没发过脾气的李义旬在几天后直接大发雷霆。 因为有人泄露剧组的物料。 泄露出去的是几张照片,刚好是前段时间夏竹暄和宋宴雪拍的那场夜戏,照片里宋宴雪的手搭在夏竹暄的肩膀上,暖色的灯光下,气氛暧昧。 网络上热度原本已经消退的宴夏cp又卷土重来,不但好几天都没有沉寂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虽然这热度也会带给电影,但是这并不是李义旬的作风。并且现在就有人泄漏剧组物料,说明剧组的管理有很大问题,这才是他发火的根本原因。 李义旬虽然发火,但是他也只是针对剧组的管理问题。至于网上的热度,那并不在他要关心处理的范围之内。 余磊跟夏竹暄商量:“你们这个cp要不就这样下去吧,反正后面还有剧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 夏竹暄:“你要是不怕电影过后闹得太难看的话,可以。” 余磊:“……你就非得累死我是吧。” 夏竹暄:“那我自己来?” 余磊:“那我还是累死吧。” 夏竹暄问:“易慎那边不会还没回你吧?” “没呢。”余磊顿了一下,“等下,回了,刚回。” 夏竹暄等了一会儿后,也不见余磊说话,于是开口:“他回你什么了?” “嘶……”余磊说,“他说等下他那边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夏竹暄安静了几秒,说:“行。” 余磊又说:“没想到他那边居然跟你是一个想法,你俩还挺有默契的,难怪你俩这cp能全网爆火。当初为什么分的手啊?” 夏竹暄:“你问他去。” 余磊“啧”了一声,挂了电话。 不知道易慎给余磊回复的等下是多久,反正夏竹暄都收工了也没再往上看到动静。甚至到了晚上,夏竹暄也没在网上看见一个字。 洗漱完躺在阳台上的吊椅,夏竹暄又点开了微博。 拖那位偷跑物料的福,前几天原本渐渐没什么人在意的旧照现在又出现在了微博的各个角落。 他重新看了看网友们发出来的那几张照片,照片里场景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不过除了一开始那一张他能想起来当时的画面,剩下的几张他都不太记得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易慎说的等下估计得到明天了。 夏竹暄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宋宴雪工作室的微博,他往下翻了翻,基本都是剧宣,偶尔掺杂几条其他的营业。至于澄清类的微博,夏竹暄翻到底都没看见几条。 虽然这类微博寥寥无几,但无一例外都是发的律师函,并且会将后续评论在微博下面。 但是说来也神奇,他自己虽然没有主动关注过宋宴雪,但是针对这几条澄清的内容,他居然都有印象。 有些是从大学好友那知道的,有些是上网偶然看见的,有些是在片场听工作人员讨论的。 无论夏竹暄是上学还是工作,无论他和哪个圈子的人接触,他总能遇到几个宋宴雪的粉丝。 无处不在似的。 夏竹暄把宋宴雪工作室的微博从头翻到尾,也没在看到有关他个人私事的,更别说什么和cp沾边的事情了,难怪网上都说他是宋宴雪出道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绯闻对象。 这还真是荣幸。 正当他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手机界面却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夏竹暄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软件崩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晚上的软件崩了,只能说祝程序猿好运吧。 夏竹暄回想了一下,发现今天开年以来,这软件崩的几次好像还都是因为他和宋宴雪。 只不过现在已经这个点了,不太可能是宋宴雪工作室发文。 因为他刚才看宋宴雪工作室的微博,还顺便看了眼发布的时间,就没有一个是在非工作时间内发出来的,就连那几条澄清的也是。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崩的。 再次进去,夏竹暄无语,还真是宋宴雪那边发微博了。 @宋宴雪:我和夏老师确实是自幼相识、关系甚笃,但因种种原因分开多年,目前只是在同一个剧组合作。很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喜爱,能为大家繁忙的生活增添一点色彩是我们的荣幸,但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将过多的时间花费在网络上,生活中有更值得你们去爱的人和事。 李义旬:你们随便澄清,不用在乎我的死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第 40 章 第41章 第 41 章 这条微博的内容不长,简单几行字就把夏竹暄和宋宴雪的过去和现在定了个调。 以前相识,现在不熟。 但网友们只看见了形容过去的那几个字: 【嗯嗯嗯知道了,夏竹暄你不用解释了,大家都知道你们是朋友关系的】 【就知道夏竹暄会发微博解释,今天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这个流程了,心安了睡了】 【夏竹暄发微博解释不是既定流程了吗,怎么还把微博搞瘫痪了?大眼仔你也太没用了】 【就是,卡了五分钟才卡进来,我还以为他俩官宣结婚了呢,结果就这?】 【姐妹们你们再看一眼ID呢】 【嗯?等下?!!这是宋宴雪的微博啊!!!】 【那不奇怪了,我就说我怎么卡这么半天】 【怎么不奇怪了?这比夏竹暄发微博奇怪n倍好吗!!!】 【你看他哪次发微博解释过?工作室都没下过场,往常那些试图炒cp的有哪次不是还没个动静就熄火了】 【嘶按这种说法,我们宴夏也算是被正主认证的cp了】 【关键词:自幼相识、关系甚笃!!!】 【关系甚笃,哪种甚笃?】 【两小无猜就是最**的!】 【前面的醒醒,后面还有一句合作关系呢】 【这就更好嗑了不是吗】 【就是就是,说的是目前,又不是未来,破镜重圆就是最**的!】 夏竹暄毕竟是当事人,重点肯定和嗑cp的粉丝是不一样的。 “……目前只是在一个剧组合作……” 他脑海里不知道把这句话回放了多少遍,心里涌出的情绪五味杂陈,全部汇聚在心底,让他一时间没法思考。 过了会儿冷静下来后,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些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保持距离。 可现在真的看见他发出的声明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有些别扭。 夏竹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这样真的很作。 但理性是一回事,感性是一回事。 他就是没来由地有些委屈。 以前他们闹别扭、闹矛盾的时候,永远都是宋宴雪先低头哄人,就连他们闹得最大的那次也是宋宴雪先低的头。 那次夏竹暄在宋宴雪房间里意外看到那封粉色的信后,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就这样冷战了快两个星期。 最后和好是在一个晚上,那段时间换季,天气总是反反复复的。上一秒还是太阳高照,下一秒就是大风加暴雨。 晚上放了学,两个人依旧沉默着一人走一边,走到半路,忽然就下起来大雨。 夏竹暄没带伞,宋宴雪带了。 但是因为还在冷战,夏竹暄宁愿淋雨,也不愿意和宋宴雪打一把伞。 宋宴雪走过去要给他挡雨,夏竹暄躲开。 宋宴雪把伞给他,夏竹暄依旧躲开。 宋宴雪还要说什么,夏竹暄直接一鼓作气跑回了家。 第二天他就跑不起来了,因为他淋了一场大雨发了烧。 那段时间他家里还刚好没人,就连刘姨都因为家里有事请了长假。 夏竹暄自己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请假,打算再睡一觉,等下午好点了自己打车去医院。 等他睡醒后,睁眼就是洁白的天花板,空气里还隐隐有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一扭头,宋宴雪正坐在一旁写作业。 见他醒了,宋宴雪喊来护士,量完体温,果然烧退了。 等护士走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房间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夏竹暄扯过被子遮住脸,不理人。 房间里响起一阵叹息声。 良久,宋宴雪用手指拨了一下他的手,说:“我错了,好不好。” 夏竹暄躺在床上哼唧了一声,然后说:“我想吃东西。” 宋宴雪捏了一下他的手说:“等输完液就带你去,不过要忌口。” 夏竹暄点了点头说:“嗯。” 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夏竹暄忽然说:“那封信……” “我还给她了。” 夏竹暄“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宋宴雪说:“没谈恋爱。” “以后也不会吗?” 宋宴雪笑了起来,问他:“你觉得我会和谁谈?” 见他又不说话了,宋宴雪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说:“这几年不考虑的。” 他刚把手机扔在一边,那手机接连发了好几道振动的声响,求饶似的。 拿过来一看,是余磊又给他发了好几条语音,不用转文字夏竹暄也知道大概是什么内容。 无非就是说,这是宋宴雪本人的账号发的,肯定要用他自己的账号回应才算过得去,最好还得是他自己写的。 所以余磊把账号密码给他的时候,肯定还要叮嘱,让他不要发其他东西,不要随便浏览,更不要手滑点赞。 除此以外,最后一条语音肯定是让他把打算回的内容给他过目一遍。 夏竹暄只转了最后一条语音。 文字一个一个出现的时候,他笑了笑,还真是这样。 夏竹暄照着工作室以前发的公关文,随便改了几句就发了过去。 余磊回他:“你这个……哎算了,这样也可以,粉丝肯定一看IP就知道是你发的。” 拖宋宴雪的福,夏竹暄终于有机会登录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登过的大号了。 他在屏幕上敲下几行字,点击发送的时候,夏竹暄悬在屏幕上方的手指却始终没有落下。 在高楼层的阳台上几乎能俯瞰整个城市,中央几栋大厦外的广告屏里前几天还放着某个男团的代言,这会又变成了宋宴雪的。 他嗤了一声,干脆利落地退出了登录,换了一个账号登录。 无论是明星本人的微博,还是工作室的微博,都是在需要上线的时候他们才会特意切号登录,平时上线都是用的自己本人的账号。 只是工作原因,自己本人的账号肯定还是会将明星和工作室的微博设为特关。 余磊回着微信消息,通知栏里却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特别关注@夏竹暄工作室:嗯,合作而已】 余磊的看到后的第一反应是:卧槽,工作室的微博怎么被盗号了?! 再看一下内容,他崩溃了。 TMD他怎么知道工作室微博密码的啊? 谁给改的他微博密码啊? 有毛病吗? 两个号一个密码? 是生怕这人猜不到吗? 你以为他跟你们一样蠢吗? 删微博肯定是来不及了,毕竟夏竹暄是在风头浪尖上发的,那微博刚发出去就被转了好几万次了,现在已经上热搜了。 余磊颤抖着手给夏竹暄发了两条消息。 还是文字的: 【?】 【是我瞎了还是你疯了?】 夏竹暄没有回余磊的消息。 他敲下那一行字虽然是带着点发泄情绪的意味,可是发送过后,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反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恐慌。 微博上的讨论依旧,他刷了一会就关掉了手机。 【怎么是夏竹暄工作室发的】 【工作室怎么了,谁规定不能用工作室发文了】 【你们要不先看看IP呢】 【这绝壁他本人发的】 【居然还用的工作室微博,怎么的,你自己的微博不会还在余磊那吧?[狗头]】 【哈哈哈哈哈哈】 【我怎么感觉夏竹暄回得有点敷衍】 【怎么就敷衍了,人家不是回答得很肯定吗?】 【就是,一个字怎么了,“自幼相识、关系甚笃”——“嗯”,“……目前……普通朋友……”——“嗯”,“……我们……”——“嗯”,“后面一长串”——“嗯”,这怎么能不算是句句有回应呢?】 【我怎么感觉他这几个字带着情绪呢】 【点了】 外面下了小雨,旁边的警察递给他一把伞:“哎没想到这事都快了解了还要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这伞你拿着,外面下着雨,停车场离这也不近。” “应该的。”宋宴雪接过伞说,“谢谢。” 上了车,易慎问他:“你怎么连口罩都不戴一个。”他指了指那边的建筑,“这背景,要放网上去了可不好解释啊。” “忘了。”宋宴雪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看他有点累,易慎没再打扰他,自己发动车子走了。 车子在城市中穿行,夜晚的霓虹灯透过前车窗,映在了副驾驶宋宴雪的脸上。 灯光变换,宋宴雪的睫毛颤了颤,最后他睁开了眼。 易慎说:“要不你去后排?到了我喊你。” 宋宴雪摇了摇头,说:“不了。” 前面是个很长的红绿灯,易慎看了下微信群里的消息,这才知道夏竹暄那边也发微博了。 他跟宋宴雪说了一声:“夏竹暄那边也发微博了,居然是工作室发的微博,不过我看他粉丝评论,说这应该是他本人发的。” 易慎又随便看了看,居然还看见几条评论说夏竹暄的回复明显是带着情绪的。 易慎一边乐,一边把手机递给宋宴雪,说:“你说这些粉丝是怎么能看出来的?怎么几个字就能解读出这么多东西的?” 宋宴雪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由夏竹暄工作室发出来的那条微博上。 半晌,他嘴角扬起一抹笑,脸上疲惫的神色也已然消失不见。 他低声说了一句:“生气了。” “啊?”易慎转过头看着他。 宋宴雪仰了下头,示意他看前面:“还不走吗?” 到了下一个路口,易慎反应过来了:“等会儿,那微博你不会是故意发的吧?” 宋宴雪没说话,易慎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敲了又敲,最后佩服道:“欲擒故纵这招是让你玩明白了啊。” 宋宴雪:不然怎么追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第 41 章 第42章 第 42 章 昨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连带着今天的温度也直线下降。 秦芷从助理手机接过毯子裹在身上,但她还是抱着手臂说:“我怎么还是觉得有点冷呢。” 她助理问:“车里还有暖宝宝,姐你要吗?” “算了算了。” 夏竹暄早上本来是没穿外套的,但想到今天要拍的是落水的戏,走到楼下,还是回去拿了一件外套。 秦芷见他过来,替他抱怨:“哎你说你这运气怎么这样,到今天要拍落水的戏了,结果大降温。” 夏竹暄“嗯”了一声。 秦芷又说:“不过也没有那么差,你看你还能好端端地出现在片场,像李导还有宋老师,两个人都请假了。” “李导请假了?” “是啊。”秦芷说,“你怎么又不看群消息。”说完,她想起了昨晚微博上的盛况,估计他是没空看,“嗐,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昨晚上估计有点忙。” “昨晚上群里就通知了,李导感冒了,今天这场戏换成郑导拍了。”秦芷凑过去跟他小声说,“我听说宋老师好像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请假的。” “他身体不舒服?”夏竹暄转头看着她。 “对。”秦芷说,“不过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休息时间结束,两个人结束了闲聊,过去拍摄。 步珏被送到冯家以后,刚开始的生活并不如意,冯庭礼的几个小妾都是被家里人送过来的,来冯府之前都是家里的大小姐,自然是看不上步珏一个戏子的,平时在府里撞见了,自然少不了一番奚落。 这场落水也是她们故意为之。 先是让人告诉步珏,说冯老爷想听他唱戏,在荷花亭里等他。 等步珏到了荷花亭,却没看见冯老爷,只看见了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那几位大小姐。 他转身想走,却被人喊住,他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是没法完好无损地走出去了。 果不其然,他戏唱到一半,其中一位就开始朝他发难了,先是说想学这一段,于是拉着步珏不让他走。 步珏教了她几个动作,但是她一直学得不到位,于是让步珏自己来指点一下。 步珏上了前,就着她的胳膊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动作礼貌又有分寸。 她却尖叫了一声,手肘一个用力,直接把步珏推下了水。 步珏整个人直接跌进了那片荷花池里。 见人落了水,亭子里还是有人小声犹豫着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你去把他拉起来?”秦芷饰演的那位三姨太说。 最开始说话那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没再开口。 好半晌,步珏才自己爬了上去,他拧了一下衣服,在心里叹气。 上次被人针对还是他小时候在戏班子里刚开始的那几年。 真是好多年没体会过这种处境了。 他居然还隐隐约约生出了一种怀念。 步珏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还沾着淤泥的衣服,旁若无人地在偌大的冯府里走了一圈,确保路上看到的人足够多时,他才是回了房间,把自己收拾干净。 隔天,那几位小姐就纷纷卧病在床。据说,是因为晚上见了鬼,而被吓出病来了。 一条戏拍完,他那位指导老师跟着郑导一起看回放,老师指着某个画面和夏竹暄说:“这里手部的动作还是要调整一下。”他给夏竹暄示范了一下,“不是说你那样不对,只是这样的话会更好看一点。” 夏竹暄点头记下了。 到这里,今天的拍摄都还算顺利。 可到了下一条,夏竹暄要落水的时候,拍摄就不太顺利了。 “推的时候别太用力了。” “太轻了也不行啊,没吃饭吗?” “夏竹暄你表情注意一下。” “这几片叶子是怎么回事?道具组处理一下!重来。” “秦芷你们几个说话的时候语速正常一点。” “夏竹暄你上来的时候那个表情太平了,还是要有点情绪的。” “……” 中场休息,小杨立马拿了个毯子给夏竹暄裹着,又给了他一杯热水让他拿着。 夏竹暄身上的衣服一直都是湿的,休息时间不多,他也不可能这点时间就去换一身干衣服,换来换去的麻烦,还浪费时间。 虽然是休息时间,可大家脸上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样子,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秦芷在旁边小声吐槽:“原以为李导今天请假了,我们会好过一点,没想到这个郑导和李导完全是不相上下啊。” “就是,而且这几天李导的脾气可好了,我上次NG了十多次他都没骂人。” “但是郑导是你但凡多NG两次,他就平等地骂所有人啊。” “呜呜呜李导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 夏竹暄在旁边喝水,秦芷看到了对比,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好歹还不用再水里泡着。”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竹暄弟弟怎么就这么苦啊。” “嗯?”夏竹暄不知道在想什么,压根没听见她说话。 秦芷语重心长地说:“竹暄弟弟,不是吧你,从早上开始,我就发现你有点心不在焉的了。” 夏竹暄捏了捏眉心:“最近事太多了,有点烦。” 秦芷原本是和其他人坐一起的,闻言走了两步过来和他并排着,她说:“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吧,说来听听?” 夏竹暄揪着手里的毯子,张了张嘴,说:“不知道。” 秦芷没说话。 夏竹暄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不相信你,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秦芷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笑着问:“你经纪人不是要出家吗,他寺庙找好没?” 夏竹暄扭头,一脸震惊。 “你没看他朋友圈呀?”秦芷笑着说,“你可以现在看看哈哈哈哈哈哈。” 夏竹暄打开手机一看,余磊昨晚上凌晨两点钟发了一条朋友圈:【我要出家】 夏竹暄:“……” 夏竹暄问她:“你有推荐的吗?我发给他。”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怕他打电话骂你。” 重新回到拍摄,夏竹暄又在池塘里泡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把这条拍过。 乔妍今天本来在另一个组拍戏,刚好拍完收工回来,她问:“怎么我走之前你们在拍这条戏,我收工回来了你们还在拍这条戏。” 秦芷叹了口气:“可不是嘛,累死了。” 乔妍打趣说:“前面拍戏太顺了,今天终于遭遇滑铁卢了?” “我们还好。”秦芷说,“竹暄才是,今天还降温,他在水里泡了大半天,身上衣服都没干过,刚才去换衣服呢。” 夏竹暄终于能把身上那间湿透的衣服脱下来了。 他换完衣服出来,小杨递给他一杯饮料。 褐色的。 夏竹暄没接,问:“这什么?” 那杯人生美事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姜茶。”小杨说。 夏竹暄接过来,插着习惯喝了一小口,尝到的果然是一股辛辣味,其中还带着丝丝甜意。 他问:“你上哪买的姜茶?” 小杨垂手立在旁边,老实得像是学生看见了教导主任,她小声说:“易慎给的。” 他和易慎都没说过话,这只能是宋宴雪给的。 夏竹暄:“……” 夏竹暄看了看手里的饮料,问:“他回来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小杨心知肚明,但不敢点名,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夏竹暄忽然想到哪里不对劲。 姜茶驱寒。 虽然今天是降温了,但也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但是像夏竹暄这种在水里泡了大半天的,确实挺需要驱驱寒的。 不过宋宴雪今天又没来片场,他怎么知道的? 夏竹暄转头盯着小杨问:“他给我姜茶干什么?” 小杨说了一句“不知道”就低下了头。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小杨又想起什么,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夏竹暄的反应:“那个,他还说,那什么,让你喝完后,晚上睡觉前再喝点感冒药。” 夏竹暄沉默了几秒,干脆地把那杯姜茶放在了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小杨拿上饮料跟在后面追:“哎哥,老大,夏老师,夏竹暄,可不能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不然你也得请假了,到时候万一耽误了剧组进度,小心网友骂你!” 夏竹暄停下脚步,小杨紧跟着刹了车。 他拿过小杨手里的饮料,一鼓作气喝完,将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杯子撞在垃圾桶上,发出“砰”的一声。 走廊里有人过来,听见动静愣了一下。 夏竹暄也愣住了。 宋宴雪走了两步,停在了他们面前。 夏竹暄回了神,硬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宋宴雪说。 “还是要的。”夏竹暄笑了一下,“合作关系而已。” 话说完,夏竹暄转身要走,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小杨不知道已经溜走多久了,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片安静。 “之前是你说的,拍戏就拍戏。”宋宴雪看着他,目光深而静,他问,“为什么还是会不开心?” 夏竹暄扭过头不去看他。 可宋宴雪却用另一只手直接把捏着他的下巴掰了回来,直直地看着他,追问道:“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夏竹暄终于出了声,声音很冷。 “好,跟我无关。”宋宴雪松开他的下巴,抬手把他额前的刘海拨开一点,温柔的目光仿佛能透过夏竹暄的瞳孔,映照到心脏里。 夏竹暄胡乱地眨着眼,试图避开他的眼神。 宋宴雪却丝毫不退,他问:“能给我一个表白的机会吗?” 小杨:我简直太有眼力见了,一眼就看出来他俩要说一些我很喜欢但不能听的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第 42 章 第43章 第 43 章 “你……!”夏竹暄瞪着他,不由得加大了音量。 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夏竹暄顾忌着来往的人,低声咬牙:“宋宴雪你有病吧!” “嗯,是有。”宋宴雪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朵上,说,“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夏竹暄无语。 宋宴雪见他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不用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 他一边说要表白,一边又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夏竹暄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宋宴雪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 他语气里隐隐有生气的趋势。 宋宴雪无声地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放缓了语气,说:“我没有开玩笑。” 夏竹暄推开他,径直走了出去。 秦芷和乔妍两个人刚好就在外面,看着夏竹暄面沉似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片场。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小杨追在他后面一路小跑。 秦芷喊住她,小杨回头耸了耸肩,用口型回答她们:“我也不知道哇。” 秦芷纳闷:“从我认识他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他这种表情。谁能把人气成这个样子?” 乔妍:“我也好奇。” 秦芷说:“过两天你提醒我问问他。” “这你也能问?”乔妍金惊讶。 “能不能的,先问了再说。”秦芷忽然调高了音量,喊了一声:“宋老师。” 宋宴雪朝她们挥手打了个招呼,走了。 乔妍笑她:“你不是想要宋老师私人微信吗,你怎么不去问他要?” 秦芷“啊”了一声,道:“好问题。” 夏竹暄一语不发地往回走,小杨追了好几分钟才追上人。她跟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这样到了酒店,小杨鼓起勇气问了他一句:“老大,晚饭你还吃吗?” “不吃。” 电梯一到,夏竹暄摁了楼层就靠在一边不说话了。 没一会,他又睁开眼盯着小杨。 小杨避无可避,怯怯地问:“老板,我最近没干啥事吧?” “以后你离宋宴雪和易慎远一点。” 小杨猛点头。 夏竹暄又说:“他们谁给你东西都不准接。” 小杨继续点头。 出了电梯,夏竹暄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过来一看是秦芷在问他:过两天晚上吃饭你来吗? 夏竹暄问:有哪些人? 秦芷回:就剧组的人 夏竹暄说:不去 秦芷:真不来啊 夏竹暄:不去 秦芷:好吧,真可惜 一点也不可惜,夏竹暄想,剧组的人,那肯定有宋宴雪。 鬼才答应去。 夏竹暄忍不住在又在心里开始想宋宋宴雪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宋宴雪怎么能这样? 昨天还在网上说和他仅仅只是合作关系,今天就在说喜欢他,要追他。 谁家正经人表白是这个流程的啊? 再说了,他们在剧组都没说过几句话,宋宴雪说喜欢他,除了是开玩笑还能说什么?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想。 万一…… 万一…… 万一他说的是真心话呢? 夏竹暄自己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扔开手机去了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夏竹暄看着镜子,手里的动作一顿,他又开始想。 宋宋宴雪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啊。 所以,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会是真的吧? 可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现在说? 他们在剧组都没说过几句话,压根就谈不上旧情复燃。 要再往前推,那当时他说往前看的时候,宋宴雪为什么要答应? 想到这里,他又想,当时宋宴雪还答应他以后尽可能避开呢,他们不也还是合作了。 电动牙刷时间一满就自动停止了,夏竹暄回过神,漱完口,又往自己脸上泼了好几下水。 洗漱完他躺在床上,心里又忍不住有要胡思乱想的趋势。 干脆打开手机开始乱逛,一上微博,就看见他和宋宴雪的名字贴在一起,他连内容都不想看,直接就退出软件了。 碰巧贺南予给他发消息问:打游戏吗,我不直播,练会儿英雄。 夏竹暄这会正心烦,能转移一下注意力简直再好不过,他回:OK 两个人开了语音,贺南予说:“你选打野吧,我练会射手,你照顾一下我。” “行。”夏竹暄答应得很痛苦,反正他无所谓玩哪一路,随手选了一个常用的英雄。 进入到加载界面,贺南予忽然“咦”了一声,说:“你看对面坦克的ID哈哈哈,你粉丝真有才,额不是,说错了,是你和宋宴雪的CP粉真有才。” 夏竹暄看了一眼对面的ID:宴夏床头的红色鸳鸯枕 夏竹暄:“?” 他惊呆了。 这什么东西? 什么枕头? 这取的什么鬼名字? 这群人怎么能这么离谱啊?!! 狗腾讯你能不能学学晋江,怎么什么东西都能过审啊????!!!!! 语音里,贺南予刚开始还能憋着笑,见夏竹暄不说话,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停止。 他不笑,当然不是因为笑够了,而是因为那个一开始答应照顾他答应得好好的夏竹暄,开局打完buff就直奔他兵线。 贺南予猝不及防被人抢了线,他骂道:“夏竹暄你有毛病吧,野区都没刷完你抢我兵线?!” 夏竹暄不理他,直奔对抗路,并且迅速收掉对方的人头。 对面坦克气得在公屏发出消息:对面打野你有事吗???开局两分钟你不抓射手不抓中路抓我一个对抗路的???? 夏竹暄的事简直不要太多,他盯着时间又去了一趟发育路,又把贺南予的兵线抢了,还顺路拿下了对面打野和射手的人头。 把贺南予都气笑了,此时刚好buff刷新,贺南予等着夏竹暄打,打到最后一丝血的时候,一个普攻把他buff抢了。 贺南予踩着蓝buff优哉游哉地回了自己的发育路,然后十分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啊兄弟,改明儿一定送你一套红色鸳鸯被。” 夏竹暄冷哼一声:“可别了,你还是留着当你自己的裹尸布吧。” 这会儿贺南予正在和对面的射手辅助打架,对面两个人都是残血,眼见着贺南予马上要把对面的两个人头都收割了,夏竹暄突然从旁边草丛里蹦出来,一个技能直接把贺南予推进了敌方塔下被对面收了人头,然后夏竹暄再用一个普攻收了对面两个人的人头。 目睹了全程的辅助在公屏发问:打野和射手在干嘛? 夏竹暄和贺南予两个人都没回。 对面那位一复活就被夏竹暄抓的坦克倒是回了:不是你们,我懂了,但是你们小情侣闹别扭能不能不要连累我一个坦克,我对抗路不值得啊!我都已经不值钱了啊!!! 夏竹暄物欲不重,他直奔对抗路,再次成功带走对方,还顺手带走了草里的法师。 对面坦克刚复活,还没把兵线清完,就被一复活就直奔对抗路的贺南予再次送回泉水。 对面坦克绷不住了:不是哥们,我也不值钱啊!!!!能不能别抓我了!!!!! 夏竹暄回了他两个字:不能 贺南予接着回:你放弃吧,他嫉妒你的才华 对面坦克:???????? 夏竹暄反手把贺南予送进了敌方包围圈,贺南予一边打一边躲,嘴上还口不择言地骂人:“夏竹暄我招你惹你了?你不是答应我帮我练英雄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你不是要练英雄吗?”夏竹暄说,“这不是刚好帮你练了。” 贺南予丝血逃生,躲在草里回城。 刚巧夏竹暄房间的门铃响了,夏竹暄一边过去开门,一边把追来的敌方中野收了。 打开门,宋宴雪站在门口。 夏竹暄现在一看见他就烦,他蹙起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的手机就传出了贺南予的声音。 他说:“我谢谢你啊夏竹暄,哪天你和宋宴雪要真重新在一起了,我一定送你一套红色鸳鸯被!一定!!!” “……” “……” “……” 就很安静。 宋宴雪的目光往下,落在了他手里的手机上。 夏竹暄手指死命的摁在音量键上,指甲都泛着白,等手机里的声音彻底消失后,夏竹暄才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问:“有事?” “给你送感冒药。” 宋宴雪伸手递给他一个杯子,里面是冲好的药,“记得喝。” 夏竹暄不接,反手就要关门走人。 宋宴雪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屈膝一抬就抵住了关过来的门。 夏竹暄皱眉,刚想骂人。 宋宴雪就抢在他前面开口,目光落在他手机界面上:“游戏要挂机了,这游戏挂机是不是有处罚?” 夏竹暄:“……” 他低头操作了几下,不一会儿就点了对方的塔,战绩都没看就摁熄了屏幕。他接过宋宴雪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完又放回他手里,问:“还有事吗?” 宋宴雪说:“没了。” “那你可以滚了。”夏竹暄依旧没什么好语气。 “嗯。”宋宴雪说,“走之前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不能,赶紧滚。”夏竹暄作势要关门。 宋宴雪把扬起来的嘴角压下去,他问:“你,真的喜欢红色的鸳鸯被?” 回应他的是一道巨大的关门声。 暄呐,有没有可能当时他要是跟你说的话,你连节目都直接不录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第 43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不知道该托谁的福,夏竹暄半夜真梦见自己跟宋宴雪躺一张床上,床单被子上都是瞩目的红色鸳鸯。 夏竹暄看清楚图案和颜色的那一刻就马上醒了,吓醒的。 他被吓得不轻,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心里又把宋宴雪骂了一遍。 缓过来后,夏竹暄重新躺了回去,可这会儿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不是出现宋宴雪说的话,就是刚才梦见的场景。 看时间,现在才两点过。 他嗓子干得难受,夏竹暄干脆起身,开了一瓶水喝。 这几天天气凉快,他睡觉没有开空调,阳台的门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缝。晚间的风透过缝隙吹了进来,窗帘被掀起一角,城市里璀璨的灯光照进来落了一地。 夏竹暄推开阳台门出去,目光落在那一片安静璀璨的夜景上。 城市中间那几块巨型的广告牌还放着宋宴雪的代言。 夏竹暄把水放在小桌上,双手搭在栏杆上,思绪放空。 酒店的布局都是一样,同一侧的房间,阳台自然也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夏竹暄随意动了下头,却忽然看见旁边阳台上也站着一个人。 他望着远处,神情恹恹的,看起来有点颓废,又有点忧郁。 搭在栏杆上的手里燃着一支烟,那些烟雾缭绕在他身前,然后消散,然后又从指尖腾起,再次消散。 他像是心有所感似的,朝着夏竹暄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夏竹暄转身想走。 宋宴雪忽然出了声,问:“怎么还不睡?” 夏竹暄脚步一顿,到底还是转了回去,反问道:“你不也没睡吗?” 宋宴雪很轻地笑了一下,他说:“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你呢?” 夏竹暄不答,目光落在他指尖的那点红光上,问:“你抽烟吗?” 记忆里,宋宴雪是会劝别人少抽烟的类型。 “偶尔。”宋宴雪伸手捻灭了手指间的火点。 夏竹暄蹙了下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夏竹暄点了点头。 宋宴雪看着他,问:“你呢,为什么睡不着?” 夏竹暄望着远处:“做了个梦,所以醒了。” “好梦还是噩梦?” 好梦怎么会醒? 怕是只有宋宴雪才会这样问。 夏竹暄忽略掉了他的逻辑问题,说:“不知道。” 宋宴雪低了下头,然后他起眼望向远方。 他说:“我也做了个梦,是个好梦。” 夏竹暄看了他一眼,原来真有人做好梦也会醒。 “我梦见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早上妈妈敲我的门喊我起床。我换好衣服下楼,爸爸已经把早餐摆在了餐桌上。” 他的声音始终缓缓的,像是流淌在时光里的记忆,有种怀念的味道。 “我走的时候,他们一如既往地对我说累了就休息。” “然后我去你家等你,我们一起去学校。” 夏竹暄没说话。 远处的广告牌换了个VCR。 宋宴雪看了两秒,忽然喊他:“小竹。” 夏竹暄怔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宋宴雪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这个只有家人才会喊的称呼。 宋宴雪缓缓说:“我白天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夏竹暄眨了下眼。 宋宴雪接着说:“之前没有对你说,是怕你觉得太突然了。” 现在也很突然,谢谢。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 “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夏竹暄打断他的话,转身往回走,逃离似的。 宋宴雪止住了话,笑着说:“嗯,晚安。” 远处的VCR里重复播放着夏竹暄的广告,宋宴雪看着轻轻地笑了。 他想,快了。 夏竹暄背手关上阳台门,就这样站着不动。 直到心跳重新恢复到正常水平,他才慢慢挪回了床上。 夏竹暄趴在床上,脑海里又开始自动播放宋宴雪的话。 他用被子蒙着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中的某段时间。 自从他们那次因为那封信吵架和好后,夏竹暄时不时地就会想起那封信。 明明宋宴雪跟他说过,说自己这几年不会谈恋爱。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 想他这几年不谈,总有谈的那一天。 想他会和别人说话、他会对着别人笑、会牵别人的手……还想,他是不是会和别人接吻。 他总是会想起这些,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这些画面。 梦里他看见宋宴雪对着别人笑,他在旁边生气地喊,可宋宴雪压根就不理他。 夏竹暄气炸了,可他无论怎样在宋宴雪面前闹,宋宴雪都没理他,像是压根就看不见他似的。 他气到最后,心里生出一种恐慌。 他缩在角落里,以为这样就会有安全感。 那天的夏竹暄是被心里那股巨大的恐慌给吓醒的。 第二天他精神不振,宋宴雪问他,他也是心不在焉地回。 他这几天都是这个状态,宋宴雪皱起了眉。 夏竹暄却忽然问他:“你要是谈恋爱了,会不理我吗?” 宋宴雪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说:“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怎么可能不理你。” “你说的。”夏竹暄放下手里的笔,“你说的不会不理我,你不许食言。” “好。”宋宴雪握着他的手,捏了一下他的手指,笑着重复,“放心吧,死都不会不理你的。” 夏竹暄放心了,转过头继续写作业。 宋宴雪看了他几秒,问道:“所以,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想这些事情?” 夏竹暄往他身上一靠,仰起头委屈地说:“哥哥,这题我不会。” 宋宴雪搂着他的腰,朝桌上他指着的那道题看了一眼说:“你好歹换一道题再转移话题呢,那道题完全跟你上一张卷子里的一个套路。” 夏竹暄不说话了,起身想走却没成功,因为宋宴雪没有松手。 “被我猜中了就想走了?”宋宴雪问他,气息打在他的耳边,“夏竹暄,我要是今天没问清楚,你是不是又打算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哪有。”夏竹暄偏了下头,笑嘻嘻地否认。 宋宴雪挠他的痒,夏竹暄求饶:“哥哥我错了。” 两个人打闹着,从椅子上落到了地毯上。夏竹暄趴在宋宴雪的身上,头埋在他胸前。 宋宴雪衣服上残留着的香气就这样丝丝缕缕地从他的鼻尖渗入到了心脏。 夏竹暄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宋宴雪就扶着他坐了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忽然拉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房间里突然就陷入到了一片沉默之中。 一直到夏竹暄回去的时候,他们都还处在这种莫名其妙却又心照不宣的沉默之中。 当天晚上,夏竹暄再一次被惊醒。 安静的房间里,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擂鼓一般。 他梦见自己在和宋宴雪接吻。 后面好几天,他都没去宋宴雪家里,宋宴雪也没来他家。 两个人只有上下学的时候才会一起走,但是谁也不说话。 好像那天下午那场沉默还在一直蔓延着。 心照不宣。 不久后,夏胜秋从外地回来,除了特产以外,他还给夏竹暄和宋宴雪都带了些礼物。 夏竹暄把东西拿过去,特产给了来开门的宋叔叔,他拿着礼物去了楼上宋宴雪的房间。 打开房门,宋宴雪却刚好在休息。 夏竹暄把东西放他桌上,刚想走,视线却落在了宋宴雪安静的睡颜上。 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他犹豫着,走到门口却又后退到床边,心里反复挣扎。 最后他还是坐在了宋宴雪的床边。 宋宴雪侧身睡着,他皮肤白,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脸上,鼻梁高而挺,唇偏薄。 夏竹暄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拨了一下宋宴雪的睫毛。 宋宴雪没醒。 夏竹暄又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宋宴雪依旧没醒。 他真的睡着了。 夏竹暄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试试吧,他不会醒的。 那个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能蛊惑人心。 夏竹暄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后他伸出手指,指腹落在了温润的唇上。 夏竹暄紧张地看着宋宴雪。 一秒,两秒,三秒…… 宋宴雪没动。 夏竹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收回了手指,可宋宴雪唇上柔软的触感却仿佛烙印在了他心里,灼烧着他的思绪。 他不断地靠近,靠近,再靠近…… 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吻在了宋宴雪的唇上。 一触即分。 夏竹暄触电般坐了回去。 该走了,他想。 可他不想走。 他不想走,他是个贪心的人。 他的目光还落在宋宴雪的唇上。 他想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他又尝试着靠近,和刚才一样,他贴在了宋宴雪的唇上。 和刚才不一样的是,他抿了一下宋宴雪的唇。 有什么东西软软地戳了一下他的脸,他感觉有点痒。 夏竹暄睁开眼,对上了宋宴雪清亮的目光。 他心里一惊,直接呆在原地。 直到被宋宴雪拉上床,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宋宴雪双手撑在他身侧,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被人抓了包,夏竹暄有点难为情,他抓着宋宴雪的手想走。 宋宴雪却不让,直直地看着他,说:“你刚才亲我了。” 夏竹暄低声否认,但语气不足:“没有。” “两次。” 夏竹暄不说话了。 宋宴雪又说:“好像也不止两次。” 夏竹暄扭头看着他,却见宋宴雪忽然笑了一下,问:“你前面是不是还用手指试了一次?嗯?” 夏竹暄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宋宴雪却捉住了他的一只手,问:“是这只手吗?” 夏竹暄还是不说话。 宋宴雪捏着他的食指,自顾自地说:“我猜是这个手指。” 夏竹暄任他捉着手,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宋宴雪拢了一下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握着他的食指,动作缓慢又温柔。 最后,他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手指。 这个吻意味着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夏竹暄的心跳快得简直要跳出去了。 宋宴雪重新握着他的手腕,看着他的脸。 夏竹暄有点受不了他的目光,往旁边偏了一下,却露出了自己发红的耳朵。 宋宴雪问他:“还走吗?” 夏竹暄摇头。 宋宴雪松开他的手,伸手点了一下他红得发烫的耳朵。 夏竹暄扭过头和他对视,忽然说:“你刚才猜错了,不是这个手指。” “是吗,那怎么办?”宋宴雪轻轻地笑着,伸手将夏竹暄的双手握在头顶,与他十指相扣。 然后他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 宋宴雪拨了一下夏竹暄的湿润的睫毛,声音含笑,他说:“以后想亲直接亲,大胆点。” 夏竹暄的双手还环着宋宴雪的脖子,闻言,他眨了下眼,微微仰头,又吻了上去。 第45章 第 45 章 第二天夏竹暄起床的时候头是痛的,嗓子也有点痛,应该是发炎了。 他昨天要是真的赌气,没有喝那杯姜茶和感冒药的话,那他今天早上应该就跟李义旬一样瘫着了。 夏竹暄坐床上给小杨发消息,喊她待会记得拿点感冒药。 小杨不一会儿就上来了,还给他带了份清淡的早饭。 到了片场,他一开口,郑导就听出来他有点感冒,问道:“怎么你也感冒了?” 夏竹暄回:“还好,不严重,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郑导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夏竹暄点头:“真没事。” “行,挺巧。” 夏竹暄还没明白他这话啥意思,就听见他接着对对讲机讲:“各单位注意一下,今天先拍第48场戏,我们主演感冒了,大家抓紧这个机会。” 夏竹暄:“……”一点人文关怀也没有吗? 今天的戏原本接上一次。 冯庭礼原本是不常回冯府的,他在外面有其他住处,只是偶尔回来待一两天。上一次他回来还是步珏进冯府那天。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步珏落水的事,并且,这段时间府里还开始有闹鬼的传言。 冯庭礼虽然是没说什么,但是他直接把步珏带走了,带回了自己常住的地方。步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去冯庭礼常住的地方,他是高兴的。 冯庭礼住的地方不如冯府人多,佣人只有几个,平日里也是各干各的,整个府里只能用冷清来形容。 没几天,步珏就把府里所有人的作息摸清楚了,冯庭礼是最简单的,他白天基本都不在,等他早上走了过后,佣人就会开始打扫卫生,从二楼开始,大概一个小时。这过后,基本就不会有人到二楼来了。 而书房就在二楼。 虽然上了锁,但撬锁并不难。 一周过后,步珏就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书房,并且成功获取了第一份情报。 而郑导说的那场戏,则是后面步珏某次在外和人接头时,不小心被其他人发现,打斗过程中难免有伤。回到家以后,他怕冯庭礼起疑,先是在冷水里泡了快一个小时,把自己弄成重感冒,然后因为头晕,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那些淤青的伤痕也就有了解释。 因为临时的改动,就算场地是重合的,也还是需要进行一些调整,夏竹暄也需要化一些特效妆。 化妆师要等一会儿才到,夏竹暄躺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等人,他本来就有点头晕,等着等着,就有点犯困,于是干脆闭上眼休息。 意识放空中,他恍惚之间听见了什么动静,像是有人走了过来。夏竹暄的眼皮动了动,想要睁开,可眼皮实在沉得厉害。 意识回笼之间,他忽然意识到,小杨并没有叫醒他。小杨虽然平时看着挺不着调的,但是其实工作上没出过什么错,不至于化妆师来了不叫醒他。 他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其他工作人员。于是他刚收回了的思绪又开始放空。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掌贴在了他的额头,夏竹暄睁开了眼。 “……” 宋宴雪施施然收回手,脸上一点也没有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不好意思。 夏竹暄蹬着椅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神情戒备。 宋宴雪笑了一下,说:“紧张什么,我只是看你发烧了没。” 夏竹暄看了一眼周围,问:“小杨呢?” “出去了。” 夏竹暄朝门口看了一眼。 宋宴雪手肘撑在椅子上托着脸,就这样看着他,失笑地问:“你不会觉得我会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吧?” 夏竹暄低头看手机:“谁知道你有什么毛病。” 宋宴雪还是那个姿势没动,目光始终落在他躲避的脸上,声音里带着笑:“相思成疾,唯你可医。” 夏竹暄皱起眉瞪着他:“你!……!” “我不说了。”宋宴雪举手投降。 他收起了脸上的散漫逗人的笑,语气认真:“身体实在不舒服就请假,不用替剧组担心进度,李义旬现在不缺钱。” 夏竹暄:“我又不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那就好,我走了。”宋宴雪从椅子上起身。 夏竹暄没动,也没看他。 宋宴雪走到他身后,忽然又转了过来。 夏竹暄皱起眉:“你还有事?” 宋宴雪转了过来却没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视线落在夏竹暄身前那面镜子里的脸。 夏竹暄催他:“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宋宴雪“唔”了一声,先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才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竹暄盯着镜子里的他。 宋宴雪忽然伸手触了一下他红得发烫的耳朵:“就是想看看你耳朵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红。” 夏竹暄恼羞成怒,转过身刚要发作,就见外面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门被打开,是曲飞来了。 夏竹暄憋着气又转了回去。 曲飞看看夏竹暄又看看宋宴雪,拉着门要重新关上:“不好意思,打扰了。” “别关,你来得正好。”宋宴雪说着往外走,声音里笑意未散。 宋宴雪一走,曲飞开始往桌上摆他的工具,他一边摆一边随口闲聊:“前段时间你俩不还是谁也不理谁吗,和好了?” “没。”夏竹暄的声音还很硬,很明显还没消气。 曲飞笑了起来:“他干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他纯有病。”夏竹暄大概是真的被气得不轻,这会脑袋都清明了不少,没再像之前那样晕了。 曲飞笑了笑,没再问,专心给他把妆化完。 虽然夏竹暄很不乐意,但他还得出去走戏,和宋宴雪一起。 不过这会儿郑导在和摄影组商量事情,还没空找他们。 小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夏竹暄旁边,手机也不玩了,走到哪就开始低头盯哪的地板。 夏竹暄转头看了她一眼。 小杨顿时跟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张口一溜话就出来了:“我没有和宋老师他们走很近也没有接他们的东西!” 夏竹暄:“……我没问你这个。” “哦。”小杨又把头低了下去,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夏竹暄,想确认一下她老板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可却见夏竹暄手低着头,手里拿着剧本,不知道是在看,还是走神。 郑导那边处理完摄影组的事情,开始给他们讲戏。 冯庭礼晚上回来就听管家说了步珏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事,他听完管家的汇报,目光落在木质的楼梯上,沉思半晌,最后说了一句:“知道了。” 管家原以为他这回答是不管步珏的意思,可没想到冯庭礼上了二楼后,却直接去了步珏的那间房。 是的,自从第一天晚上他们两个是睡在一起以外,两个人到现在其实一直都是分开睡的,只有冯庭礼找他的时候,两个人才会睡在一起。 步珏还躺在床上,听见动静猛地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碰到伤口,立刻“嘶”了一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伤哪了?”冯庭礼问,声音淡淡的。 步珏说:“不严重。”他声音喑哑,鼻音很重。 冯庭礼站在床头俯视他:“我没问你严不严重。”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步珏说:“手和背。” 冯庭礼还站着:“衣服脱了。” 步珏仰头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脱了。白皙的皮肤上一大片淤青,一看就是摔得不轻。 “上药了吗?”冯庭礼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步珏点了点头,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也引得他头痛不止,他皱起眉,抬手揉着太阳穴。 冯庭礼目光落在他背上的一处伤,他忽然起身走到了床边,步珏整个人都落在了他的阴影里。 冯庭礼是上过前线的,步珏不知道自己这招能不能瞒得过他,他双手抓着被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剧本里,冯庭礼这时候是要伸出手在步珏背后的那片伤口处摁了摁,是带了力道的。可夏竹暄等到的却和剧本上的描述不一样,那处温热的指腹落在自己的后背上游走,不带任何力度,仅仅只是贴在皮肤上。比起剧本里的用词,夏竹暄感受到的更像是抚摸。 很奇怪,他的心跳有点快。 不过既然郑导没说什么,夏竹暄也就没有说什么。 走完这段,郑导才说:“宋宴雪你手落在他背上的时候还是要用力,要能看到皮肤凹陷下去,不然摄影不好抓。” 宋宴雪点头说:“知道了。” 正式拍摄的时候,宋宴雪演出来的又不一样了,他走到床边看了几眼步珏背后的伤,原本要伸出的手,却在半空就收回了。 屏幕前的郑导看着也没喊停,而是招呼原本应该推进拍特写的摄影停止。 这一条拍完,宋宴雪解释说:“如果是想确认伤口的话,其实按照冯庭礼的人设,他看两眼就能确定步珏的伤不是从楼梯上摔下去造成的。” “而从两个人的感情发展来看的话,我觉得这种处理方式会更好一点。”宋宴雪目光落在夏竹暄白皙的背上,他笑了笑说,“毕竟都伤得那么重了,谁还舍得下手。” 他这话暧昧却又正经,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 偏偏他还要看着夏竹暄问一句:“是吧,夏老师?” 夏老师听不见,起身穿上衣服,去导演那看监视器了。 夏竹暄:下不去手你刚才摸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5章 第 45 章 第46章 第 46 章 李义旬歇了两三天才来,来的时候剧组都快收工了,而且还带了个人。 那人从车上下来,一席黑色衬衣西裤,他摘下墨镜朝众人一笑,是一贯的风流倜傥。 秦芷瞬间睁大了眼睛:“梁老师!” 来人是梁生许,冯庭礼的原定演员。 夏竹暄看了看一旁的宋宴雪,没有凑过去,隔着几步远喊了一句“梁老师”,算是打了招呼。 小杨这几天特别有眼力见,居然没有跟着秦芷她们一起去,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夏竹暄这边。 见人隔这挺远的,夏竹暄小声问小杨:“我看网上都说梁生许和宋宴雪不和,真的吗?” 小杨摇头:“老大,你知道的,我虽然喜欢乱窜,但还没有窜到过有他们的剧组,我也不知道。磊哥不知道吗?” “我没问过他。”夏竹暄说着掏出手机要给余磊发消息。 宋宴雪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假的。”他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施施然坐下,“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夏竹暄往旁边挪了两步:“哦。”又低头看了一眼他坐的凳子,说,“那是小杨的。”言下之意就是赶紧走。 闻言,宋宴雪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仰头朝一边的小杨笑了笑:“我坐会儿,可以吗?” “可以可以。”小杨朝他一抬手,“您随意,不用在乎我。” 夏竹暄:“……你怎么这么好客呢。” 小杨讪笑两声说:“老大你们聊,我去找秦芷姐和梁老师!” “找我做什么?”梁生许已经走过来了。 小杨呆在一边,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她递出一个本子,不好意思地开口:“可以找您要签名吗?” “当然可以。”梁生许笑了起来,在她本子上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杨十分有眼力见,拿到签名道了谢就麻溜地滚了,滚之前还十分有眼力见地给梁生许拿了把椅子。 宋宴雪上下扫他一眼,问:“你不热吗?” 这几天的天气早就已经彻底入了夏,片场众人都穿着短袖,还要拿个风扇在手里。 梁生许笑笑:“心浮气躁的人才热。”他的目光往夏竹暄身上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看着宋宴雪笑眯眯地问,“怎么了宋老师,什么事儿能让你心不静啊?” 宋宴雪淡淡地问:“你那位新婚之夜就把你抛下的对象,你现在找到了?” 骤然听见这么大的一个八卦,夏竹暄心里惊得不行。 梁生许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找不到就算了呗,我又不是非得在一个树上吊死,你说是吧。” 宋宴雪瞥他一眼:“你二婚,还有人要?” 夏竹暄想,能让宋宴雪嘴这么毒,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其实挺好的。 梁生许完全没生气,他歪了歪脑袋,视线从夏竹暄落到宋宴雪身上,笑着说:“你没人要,不代表我没人要啊。” 宋宴雪:“……” 难得见宋宴雪吃瘪,夏竹暄笑了一下。 宋宴雪问他:“你不会就是过来说这些的吧?” “那当然不是。”梁生许说,“只是这几天恰好在这边,听说李导病了,过来探望一下。”他突然笑得有些诡异,“顺便过来看看你。” 宋宴雪:“……” “和夏竹暄。”梁生许把话说完。 夏竹暄:“……” 夏竹暄面无表情地指了个方向:“导演喊你。” 那边李义旬是真的在喊他过去,梁生许施施然走了。 人一走,宋宴雪定定地看着他,问:“真的不要我吗?” 夏竹暄:“你也走。” “不想听听梁生许的事?”宋宴雪问。 夏竹暄沉默了两秒,妥协了:“那你说完再走。” 可惜不等宋宴雪开口,那边李义旬又把他们两个喊上了。梁生许来探班,总要一起吃个饭。 前几天秦芷喊他聚餐,他说不去,是因为有宋宴雪在。但是今天这场显然不可能不去了。 李义旬还捏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还没胖回去,该胖回去了,不然观众还以为冯庭礼虐待你呢。” 梁生许也跟在旁边说:“就是呢,宋宴雪你怎么回事?” 宋宴雪也不跟梁生许呛声了,他脑袋往下一点,说:“嗯,我的错。” 夏竹暄:“……” 到了包间,服务员挨个上了菜,上完后领头的那位照例在退出去之间微笑着说了句:“菜已经上齐,诸位请慢用。” “等一下。”宋宴雪看了一眼说,“再加几个菜:蟹黄豆腐,水煮肉片,夫妻肺片……” 宋宴雪每念一道菜,夏竹暄眉头就皱一分。 “冒昧问一句,这难道不是请我吃饭吗?”梁生许打断了宋宴雪的报菜名,好整以暇地问他,“你这是给谁加菜呢?” 宋宴雪摊手,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你们不是说我虐待步珏吗,我这不得照顾一下?” 夏竹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有手有嘴,可以自己点。” 宋宴雪改口:“我想吃,我给自己点的。” 秦芷在旁边闷笑:“我也想吃,就当宋老师给我点的。” 夏竹暄一记眼刀飞了过去,秦芷完全无视。 等服务员来了,宋宴雪还没说话,梁生许就抢先开了口,他指了指夏竹暄,对服务员说道:“放他面前吧,特意给他点的。” “好的。”服务员保持着微笑,轻轻把几盘菜全放在了他面前。 夏竹暄:“……” 拖宋宴雪的福,他这顿饭吃的简直太有滋味了,宋宴雪、梁生许、李义旬、秦芷这几个人就算了,后面就连一向腼腆的文朝都打趣问他哪道菜好吃。 夏竹暄麻了,面无表情地把那盘蟹黄豆腐扫了盘。 李义旬病还没好全,吃完饭就回去了,梁生许是断不可能这么早回去的,于是一行人又去了附近的一家KTV。 包厢里其他人拿着话筒在K歌,夏竹暄不感兴趣也轮不到他,原本他是坐在一旁看手机的,他下午给余磊发的消息,余磊回他了:“宋宴雪不是在你那吗,你不能自己问?” 夏竹暄回:……不好奇了。 余磊那边输入了好一会儿,夏竹暄扣了一个问号过去。 余磊紧接着给他发来一条语音:“我最近听到一点消息,不过我感觉可能是捕风捉影的,所以还是先不给你说了。” “夏竹暄,你来KTV是坐着玩手机的吗?!”秦芷在他耳边大声问。 夏竹暄回了个“行”字过去,关了手机。 桌上有卡牌,秦芷大致看了下,除了狼人杀、三国杀,还有休闲的大富翁:“我们玩游戏怎么样?” “玩什么?”夏竹暄问。 秦芷把牌摆在桌上,看向梁生许:“梁老师有想玩的吗?” 梁生许一挑眉:“有真心话大冒险吗?” “应该有吧,我找找。”秦芷还真的在桌子下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盒卡牌,“找到了。” 宋宴雪眉心跳了一下:“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大老远过来一趟,我能打什么主意。”梁生许朝他一笑。 “你不是顺路来看李义旬的吗?”宋宴雪警惕地看着他。 梁生许揽过他的肩膀,对他小声说,“兄弟一场,今天朕就大发慈悲帮你一把。” 秦芷和文朝两个人清了一遍卡牌,没有很过火的问题和大冒险。 乔妍平时看着不争不抢的,没想到在KTV居然是个麦霸,她和另一位男演员正唱着歌,其他人都跟着一起过来玩游戏,梁生许说:“总得有点惩罚吧。点几杯酒?” “可以可以!”秦芷说着,在一旁下了单。 KTV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有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了。 转盘里转到谁,谁就抽一张卡。秦芷用手一转,轮盘旋转不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面,转盘速度渐缓,最后指向了梁生许。 “怎么第一个就是我。”梁生许说着,伸手随意翻了一张卡:“甩过别人多少次?” “零次。” “咦,梁老师你怎么还说假话的。”秦芷说。 “就是,梁老师你得老实交代!” “不会是太渣了吧?” 梁生许摊手:“诸位,我真的没有甩过人,我是被甩的。” “啊?” “谁信啊?” “梁老师你好歹编点像话的吧,谁还能甩你?” “不满诸位,鄙人已婚,但是本人的结婚对象在当晚就跑了,我至今没再见过他。”梁生许很无奈,“不信你们问宋宴雪,他也知道这事。” 宋宴雪点头:“真的,一年了。” “啊?” 众人没想到玩个游戏还能听到这么大一个八卦,所有人脸上的八卦之魂都掩藏不住了。而两位麦霸还在孜孜不倦地贡献着应景的BGM: “茫茫人海中,我与谁相逢。” 梁生许问:“我都这么伤心,你们还忍心听八卦?” 所有人纷纷点头。 梁生许微笑,抬手往桌上一指:“继续吧。”他伸手一转,轮盘飞速旋转,然后停在了宋宴雪面前。 宋宴雪随手掀了一张,是张大冒险的卡牌,上面写着:和旁边的人接吻。 所有人看见卡牌的那一瞬间,都安静了一瞬。 然后以先前十倍的音浪充满了整个包厢。 “啊啊啊啊啊!!!!!” “梁哥牛逼!!!!” 有人尖叫,有人哄笑,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兴奋了。 就连在唱歌的乔妍都顿了顿,转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竹暄身上。 “宋老师快亲快亲!!!” 夏竹暄不解,他又没坐在宋宴雪旁边……不是等会,你们人呢? 他和宋宴雪之间原本是隔了几个人的,但是这会那几位早就已经站起来了,站起来的当然还不止那几位。 准确地说,这沙发上现在就只剩了他和宋宴雪。 夏竹暄:“……?” 宋宴雪看了一眼沉默的夏竹暄,他伸手去拿酒:“我选惩罚。” 梁生许关心道:“这酒是为了惩罚准备的,度数可不低,你确定你的胃能受得了?你上次因为胃病进医院是什么时候?” 对了,宋宴雪胃不好,前段时间还因为这个请假了来着。 KTV里的灯光变换着颜色流淌在空气里,歌声还唱着: “你手中的温暖,我好想触摸。” “我穿越风和雨,只为交出我的心。” 忽然,宋宴雪倾身靠近,他的身影覆在夏竹暄的眼前,遮住了斑斓的灯光。 他伸出手,食指轻轻勾住了夏竹暄的下巴,拇指覆在他的唇上。 手指隔在双唇间,夏竹暄感受到了宋宴雪的吻,带着属于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像一只从时光深处飞来的蝴蝶,轻轻地留在了他的心尖。 夏竹暄睫毛轻轻颤动,闭上了眼。 歌是《只为遇见你》 我再也不要搞破镜重圆了,太折磨人了。我就适合搞这种纯爱,少一分没味,多一分被锁,下本一定搞纯爱甜文!不过目前还没想好梁老师对象叫啥名,言溯和晏今时这对大致方向是定了,但是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第 46 章 第47章 第 47 章 包厢里原本嘈杂又热闹,可现在所有人都相识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音响里的伴奏在彰显着时间的流动。 落在脸上的呼吸不再,夏竹暄睁开眼,宋宴雪已然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坐姿。 “诶诶诶不是,还能这样的吗?”有人开始喊。 “我去,宋老师这么会的吗?” “你们不觉得这比直接亲还刺激?” “不行不行,再刺激宋老师你这也是作弊!” “就是啊宋老师,你这也太耍赖了吧。。”梁生许把那张卡牌捏在手里,“’和旁边的人接吻’,你这是接吻?你以前谈恋爱,和对象接吻是这样的?” 宋宴雪刚才只是轻轻一点就分开了,他甚至克制地没有碰到夏竹暄的唇。 他总是这样,跟人表白时要问一句许可,就连在这种情境下都绅士得不行。 可真正接吻的时候,他又不这样了。 宋宴雪总是要先吻得他喘不过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然后才停下来装模作样的说一句“抱歉”,等他微微张着嘴缓了几秒后又吻上去,再重复。 夏竹暄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你差不多行了。”宋宴雪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哎行吧。”梁生许看了宋宴雪一眼,耸肩道。接着又开启了下一轮。 放下饮料,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另外一端的宋宴雪,却见他手里也握着一杯饮料,和他的还是同一款。 宋宴雪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 那时候,几次过后,夏竹暄总是要忍不住仰头去咬他的喉结,然后宋宴雪就不动了,等他松口,宋宴雪才会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继续接吻。 虽然包厢里有空调,可夏竹暄还是感觉到了闷热,他起身推开门出去。 门口的风带着夏天的闷热,夏竹暄却意外地觉得凉爽。 他蹲在外面玩手机,打算过一会儿再进去,毕竟大家都在,这才刚开始没多久,自己一个人就走了,很明显说不过去。 他点开微信本想骚扰人,可是点进对话框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退了出去。 微博上面也是一片风平浪静,宴夏超话里,完全没有受到他俩之前那两篇微博的影响,该热闹的继续热闹,甚至比之前更热闹了。 同人文,同人图,剪辑视频……等等,一样不落,但是每篇微博里都带了一句“圈地自萌”。 夏竹暄随便看着,没留意,手滑点开了一个视频,他本想退出,看见屏幕里的宋宴雪那一刻,手指却停了下来。 视频不长,夏竹暄很快就看完了。 但没看懂。 ……那些莫名其妙的空境是什么意思。 夏竹暄手起手机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根雪糕,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冰凉的感觉瞬间从口腔蔓延到了全身。 他原本是往回走,打算回包厢,可却在走廊上看见了宋宴雪。 夏竹暄路过他往里走,宋宴雪却拉住了他,问:“回去吗?” 夏竹暄不语,他想收回手,却被宋宴雪的五指交缠留住。 宋宴雪又问:“你想和他们一起玩?” 夏竹暄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好像是在打电话,很奇怪,里面打电话他居然能在门口听到。 宋宴雪替他解惑:“跟前任打电话呢,还拿的话筒。” 夏竹暄:“……这谁提的馊主意。” 宋宴雪笑了笑,他侧过脸,专注的目光落在夏竹暄脸上,又说:“我想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那么一瞬间,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也像是以前他反复说“抱歉”。 夏竹暄没说话,宋宴雪拉了一下他的手指催他的回答:“好不好?” 两相对视,夏竹暄率先撇开眼,他把手里的木棍丢进垃圾桶,说:“走吧。” “嗯。”宋宴雪笑了一下,走廊上明明暗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夏竹暄忽然有一瞬间的心跳加快。 像是刚才在包厢里,宋宴雪拇指的温度落在他的唇上、呼吸落在他脸上的时候。 夏竹暄走得慢,宋宴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 回去的路上人不多,路边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从高处散落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地上的影子时不时的交叠在一起,然后又分开。 一路无话地到了酒店,夏竹暄打开房门,宋宴雪在他进去之前喊住了他。 夏竹暄转身,却见宋宴雪对他笑了一下,说:“小竹,晚安。” “嗯。”夏竹暄顿了顿说,“晚安。” 这几天剧组拍戏进度拉得很快,剧情早已过了一半。 某一天冯庭礼和步珏回了一趟冯府,步珏那间房还给他留着,院子里的海棠正开得如火如荼,窗边的墙角依旧歪斜着一把琵琶。 剧本上提过,这把琵琶是步珏从戏园里带过来的,虽然没怎么用过,剧组一向严谨,步珏没出现在一个场景,这把琵琶就会出现在角落里。 夏竹暄翻了一下房间里的抽屉,果然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了一盒假指甲。 这一段李义旬让他和宋宴雪两个人自由发挥,李义旬见夏竹暄连假指甲都翻出来了,就问:“有想法了?” “差不多了,先试试吧。”夏竹暄说。 李义旬又问宋宴雪:“你呢?” 宋宴雪也说:“先试试吧。” 拍摄开始,步珏坐在桌前,桌上还放着一本书,他本想翻着看,可实在看不进去。他抬头,视线望向了窗外。 镜头外的摄影师也跟着他的动作把摄像机往前推,于是对上了院子里那株盛放的海棠树。 步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手指搭在水杯上,沿着杯口滑向把手,动作优雅地端起水杯慢慢抿了一口。 放下水杯的时候,他看见了墙角的那把琵琶。 视线停留三秒,他起身去了某个抽屉前,打开,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几秒,他最后还是将它拿出来放在了桌上,只是迟迟没有打开它的打算。 这时候步珏的视线又望向了窗外的那株海棠。 冯庭礼身上还穿着军装,身姿挺拔,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散漫,两种不协调的气质却又神奇地都出现他身上。 他就这样沿着走廊走过,从海棠后面,再到旁边,前面,步珏的视线跟着他落在了门口。 冯庭礼跨过门槛进来,视线先是落在步珏身上,然后才慢慢转向步珏放在桌上的那个盒子。他走过去在步珏旁边坐下,问:“怎么不打开?” 步珏既没有开口回答的打算,也没有顺着他的话打开盒子的打算。 于是冯庭礼便自己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指甲和胶带拿出来,然后牵过步珏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冯庭礼给他缠指甲的动作不算熟练,因此他的动作很慢,却又不慌不忙,像是在细细摩挲一件上好的玉。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胶带缠绕在两个人手中,像是分割不了的红线。 李义旬在对讲机了叫了一个几位拍特写。 步珏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快完成的时候他看见了冯庭礼虎口上的伤,崭新的,还没结痂。 夏竹暄知道那是化妆老师上场戏给他画的,很逼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卸。 全部指甲绕好后,冯庭礼将他的手拢在手心,后知后觉询问:“还没听过你弹琵琶。” 夏竹暄的视线落在冯庭礼的虎口上,带着假指甲的手指轻轻一动,便碰到了那道伤疤,宋宴雪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短暂的笑了一下,他放开了步珏的手。 步珏也顺势移开了目光,走到墙边将琵琶拿过来抱在怀中。 夏竹暄是会弹琵琶的,他慢条斯理地调过音后,动作轻柔地弹了一曲。 李义旬在这喊了cut,他边看回放边说:“挺好的,有几个镜头再重新补一下。” 他说的那个镜头是冯庭礼替夏竹暄戴假指甲那,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按照刚才的剧情,宋宴雪将夏竹暄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夏竹暄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的触感,从手指到掌心,随后他感觉到指腹上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压力,宋宴雪覆着他的手轻轻摩挲两下放开。 在他放开的那一刻,夏竹暄下意识地勾了下手指,而后又蜷了一下,像是要留住什么似的。 补完镜头,李义旬满意地说:“虽然剧本写得含蓄,但我觉得其实这就是步珏真正想明白他也喜欢冯庭礼的时刻。”说完他问夏竹暄,“你说是不是?” 拍摄已经结束了好几分钟,可夏竹暄似乎还能感受到手上残留的温度,像是那天晚上那个一触即分的不完整的吻。 他闭了闭眼说:“嗯。” 戈尔达曾经说,电影是每秒24格的真实。 夏竹暄不知道这段到时候在电影里会留下多少,也不知道在后期的剪辑下,步珏是不是在这一刻认清自己的心。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一秒的真实远远不止24格。 其中24格属于步珏,而其余的—— 那是只属于夏竹暄的又一次情难自控。 他又一次落入了名为宋宴雪的陷阱。 第48章 第 48 章 那些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那些没来由的担心、在意和难受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担心他怎么会有胃病,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要一直连轴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呢,综艺里带的药箱真的只是普通的常备药吗? 在意为什么之前要一直不理我呢;在意他为什么对所有人都道了早安再见,就是忽略了我呢;在意他为什么和文朝讲戏可以说那么久,到我就没耐心了呢; 难受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要这样若即若离,明明他们还是那么熟悉默契,却又要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 收工后,他甚至没有等曲飞来给他卸妆,放好换下的戏服径直推开化妆室的门往外走去。 身后,曲飞在喊他:“诶夏竹暄,你妆不卸了?” “不了,我回去自己弄。”就连声音都要比平时更淡。 见宋宴雪又过来了,曲飞问:“你又惹他了?” 宋宴雪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应该……吧?” “不是,你说你惹他干什么?”曲飞不理解。 夏竹暄已经走没影了,宋宴雪却还是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说:“估计现在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了。” “啊?怎么他又生自己的气了?”曲飞更懵了,说,“你就不能过去好好哄一哄?” “我现在要去找他的话,他会更气的。”宋宴雪叹了口气,说,“得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捋捋。” 曲飞更不懂了。 宋宴雪说:“我比你还急。” 回到房间洗漱完,他依旧心烦意乱,想起上次贺南予说要练英雄,于是他给贺南予发微信:你英雄练得怎么样了? 贺南予秒回:你要干什么? 夏竹暄:没什么,弥补一下上次我的错,现在陪你打几局 贺南予将信将疑地上了线:“我跟你说,你这次要驴我,你就会失去我这个朋友。” 夏竹暄:“嗯。” 夏竹暄真的没骗他,规规矩矩地刷野抓人,语音里只有贺南予一个人在嚎叫: “卧槽对面这射手2级就蹲草!有病吧!” “唉唉唉我刚打的红buff啊!!!” “我天我怎么这也能死啊???” 复活还有几十秒,贺南予在语音里一直嚎,等他复活后奔赴战场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出来哪里不对了:“不是哥们,你哑巴了?” 夏竹暄开口说了第二句话:“没有。” “你要不要数一下你今晚上说了几个字呢?” 夏竹暄没回他,直接带兵线偷了对面的塔。 结算的时候,贺南予说:“你看看你,偷塔干什么,我们这局需要用这一招吗?” 夏竹暄:“不打了。” “啊?这才一局你就不打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今晚人不对劲,贺南予说,“行吧。” 手机扔在床上,夏竹暄推开阳台门去了外面。入了夏,现在晚上连风都不怎么刮了。 余光里瞥见旁边空着的阳台,夏竹暄又想起了那天凌晨见到的宋宴雪,满是尼古丁味道的烟雾散在他周围,将他的身影割裂成无数块,却又在尼古丁的拉扯下把那些碎片缝合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成了一团,难受得说不出话。 原本是出来透气,没想到更堵心了。 夏竹暄回到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现在他只想赶紧找点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打开电视,电影推荐里7部有4部都是宋宴雪主演,只好关掉。 下床翻出纸笔,毛毡铺在桌上,提笔蘸墨,他背临了一副心经,落款时却功亏一篑。 夏字横未成,宋字点已现。 他心里满是那三个字,打游戏的时候是,去阳台的时候也是,提笔勾画时依旧是。 夏竹暄干脆将笔扔在纸上,乱了一副写好的心经。 不过这心经本来就没起到什么作用,看着也只会更心烦。 夏竹暄在原地站了片刻,干脆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旁边手机屏幕又亮了,是有人给他发消息。 原以为是贺南予在微信上控诉他,可夏竹暄拿起来才发现是余磊给他发的语音。 夏竹暄躺回到床上,点开了余磊的语音:“我前两天不是给你说我听见了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嘛,我天,我今天听几个媒体的朋友说,那可能是真的。” “有狗仔跟宋宴雪,拍到一张他从警局出来的照片。” 夏竹暄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问余磊是怎么回事,就见他又发了一条语音: “我看他们都在说,宋家好像出事了。” “不过具体什么事情现在还不知道。” “但是从他们聊这个的语气来看,我感觉应该挺严重的。” 余磊的语音里带了三分庆幸,他说:“幸好当初你俩都发了微博,不然就凭那几张照片,到时候这事被爆出来了,你多少都要受点牵连。” 夏竹暄没有回余磊的微信,他不知道该回什么,他做不到余磊那样庆幸。 他从一开始就忍不住想,宋家出什么事了?会有多严重?宋宴雪知道吗?会受到多大的牵连? 心绪起伏,夏竹暄又点开手机开始在网上浏览有关宋家的新闻。 虽然他和宋宴雪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其实他也不太了解宋家。他都是在后来才知道,原来宋宴雪那个十几年都没见过的爷爷和二叔,居然掌权着一个大集团。 那时候宋宴雪保送了大学,宋叔叔的公司在江城发展的也挺好的。忽然有一天,宋宴雪告诉他,宋叔叔想把公司迁往宁城,打算以后都在宁城发展了。 夏竹暄问为什么。宋宴雪也不知道,只是猜,可能是觉得爷爷年纪大了,想多陪陪他。 夏竹暄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反正他以后也要去那边上大学,也能和宋宴雪一起。 网上有关宋家的新闻不多,只有翻到财经频道才能看见,什么竞标又中了,金额多少,预期利润多少;又要牵头某地的大开发,预计将带动多少的经济发展。 这些东西夏竹暄不懂,看不出来什么。他在“宋家”后面又加了“宋宴雪”三个字,只能搜到寥寥几条八卦,说什么宋宴雪从小生活有多富裕,简单的一顿早餐都堪比好些人家里请客的标准。 什么垃圾玩意儿,宋叔叔要是在外地出差,宋宴雪的早饭就得靠他接济了。 还不如看财经新闻呢。 他又翻回到了几百年没看过的新闻频道,刷了一圈依旧不知道余磊口中的严重能严重到哪种地步。 他正要退出去问问大概会是哪方面的事情,手不知道点到了哪里,原本是要退出的却变成了刷新。屏幕里的内容更新,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某高校一教授突然在校内晕倒,情况危急……】 这是夏胜秋任教的学戏校,夏竹暄点进了这条新闻,里面没有提具体信息,只提了一句老教师姓夏,已经退休了,今天只是过来做讲座,却在讲座结束后突然晕倒,校方已经将人送进了医院。 夏竹暄眼皮跳了一下,他往下翻评论,却突然开始心慌。 不会是夏胜秋吧,上次见他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他人在江城,不可能闲得没事干跑宁城去…… 评论里面果然有学校的人,夏竹暄在评论区找到了几张照片。 评论区的图片被压缩了,看不太清楚,放大照片也有点糊。 照片里,众人围成了一个圈,角落里露出一截衣摆。 夏竹暄死死盯着那截衣袖,上次他回去的时候,夏胜秋就穿的那件衣服,那时候他还坐在沙发上给奶奶剥核桃。 看时间已经是上周了,可家里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夏竹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止住了心里的慌乱,他张嘴试图出声,试了好几次才能尽量发出正常的声音。 他缓了缓,给奶奶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打了三遍才有人接。 入眼是陌生的景象,夏竹暄仰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找东西,一边问:“奶奶你在哪?” “还在外面呢,等下就回去。”奶奶说。 夏竹暄能看出来她表情里的不自然,他问:“回医院还是回哪里?” 奶奶明显一愣,说:“什么医院?” 夏竹暄又仰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见新闻了,夏老头儿在医院。” 见他已经知道了,奶奶叹了一口气说:“他现在没事了,真的,小竹。” 夏竹暄继续问:“什么情况?” “心脏问题,手术很成功,没有大事的,你放心。”奶奶说,“当时学校直接联系的我,你又在剧组拍戏,反正现在收拾已经成功了,我们怕耽误你工作才想着不告诉你。” 夏竹暄已经找到了车钥匙,他给小杨发消息,让她帮忙和剧组协调一下明天的拍摄,尽量放在下午或者晚上,有没有结果都给他说一声。 小杨很快回了一个“好”字。 夏竹暄问:“你们在哪家医院?” 奶奶还在劝他:“你现在过来干什么呢,这么大晚上了,多不安全。” “无所谓,反正都是去医院。” “你这说的什么话?!”奶奶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了怒气。 夏竹暄不理,依旧继续问:“三院是不是?那里离学校最近。” 奶奶不说话了。 “那就是了。”夏竹暄干脆挂掉电话,径直出了房间冲向电梯。 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人是宋宴雪和易慎。夏竹暄无视掉他们两个人,直接进去摁了负二楼。 他甚至都来不及等他们出去。 “不是……”易慎一边奇怪,一边往外走,走了两步他才发现宋宴雪没跟着一起,他回头,“诶你又……” 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夏竹暄这才回过头看身边的宋宴雪,他现在不想管宋宴雪,眼睛盯着楼层数字,手里的钥匙握得很紧。 “小竹?”宋宴雪喊了他一声。 夏竹暄没听见。 “小竹?”宋宴雪又喊了一声。 “什么事?”夏竹暄这才听见,“哦,你要下去?你去几楼?” 宋宴雪握住他紧握的手,目光里满是担忧,他问:“出什么事了?” 很奇怪,夏竹暄那颗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他呼出一口气,紧握的手慢慢松开,看向宋宴雪:“爷爷在医院。” 第49章 第 49 章 电梯叮的一声,停车场到了。夏竹暄摁了下钥匙,找到车子方位。他走过去刚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宋宴雪就握住了他开车门的手,说:“我来开车吧。” “你……”夏竹暄这才发现宋宴雪已经跟着他到停车场了。 “我陪你去。”宋宴雪说,“我也该去看看的。” 夏竹暄“嗯”了一声,上了副驾。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城区车不多,一路顺畅的驶入高速。宋宴雪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夏竹暄靠着椅背,看着前方的车流,“奶奶只说他是心脏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 宋宴雪看着前方,没注意他说完这句后嘴角那抹轻微又自嘲的笑。 宋宴雪问:“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新闻是上周的。”夏竹暄说。 宋宴雪偏头看过去,终于看见了夏竹暄嘴角那抹笑。 前方变了道,宋宴雪伸出手去握他的手:“没事的,小竹。” “嗯。”夏竹暄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转头又看向了车窗。 剧组离宁城不远,平常开车三四个小时就能到。这会儿晚上,车少,宋宴雪只开了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医院。 医院前方在施工,宋宴雪拐进了另外一边的小道。等车里导航响起一声“您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时,夏竹暄才发现宋宴雪没按导航走。 夏竹暄转头还没说什么,却见宋宴雪已经稳稳停下了,再转头一看,旁边楼上一行不太明显的“住院部”三个字。 宋宴雪说:“这边要近一点,而且车少。” “哦。”夏竹暄打开车门下车,宋宴雪从另外一边绕过来。 夏竹暄一顿:“等下。” “怎么了?”宋宴雪问。 夏竹暄打开车门,在里面拿出两个帽子和口罩:“给。” 宋宴雪伸手去接,夏竹暄却又把口罩拿回去了:“这口罩我用过,还是不给你了吧。” 宋宴雪笑了笑说:“没事,给我吧。” “那……行吧。”夏竹暄还是递给了他。 走进去,宋宴雪问:“知道病房吗?” 夏竹暄这才发现自己忘了问。 “我打个电话问问。”宋宴雪低头拨了个电话。 夏竹暄在旁边等。 宋宴雪没说几句就挂了,然后带着他径直往顶楼走去。 出了电梯,楼层里一片安静。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一片突兀。他们才刚走过拐角,就看见刘姨坐在走廊上。 夏竹暄快步过去:“刘姨。” “唉。”刘姨看见夏竹暄起身先是叹了口气,又在看见他旁边的人时惊讶一瞬,迟疑道,“宋宴雪?” 宋宴雪朝她点点头,叫了一声:“刘姨。” “欸。”刘姨面上仍是一片惊喜,“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记得。” “记得的。”宋宴雪说。 “他们人呢?”夏竹暄问。 “在里面呢,奶奶在等你们。”刘姨说,“刚刚醒了一阵,现在又睡了。” 到了房间,夏竹暄和宋宴雪先去里面病房看了一眼,病床上夏胜秋正睡着,旁边的各种仪器彰显着生命的脆弱。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就轻轻带上门退了出来。 奶奶虽然没睡,但明显不想理人,坐在沙发上朝夏竹暄看了一眼就转回去了……然后又转了过去,她站起来走向宋宴雪,瞳孔微微放大,语气迟疑:“你是……?” “奶奶,是我。”宋宴雪走过去,夏竹暄自动往后退了一步。 “诶不是……你怎么也过来了?”奶奶看向夏竹暄,“让你别来别来,你怎么还带人来?” “他自己要来的。”夏竹暄说。 “嗯,确实是我自己来的,奶奶您别怪他。”宋宴雪走过去带着奶奶去沙发上坐下。 “不是不让你们来,只是你们在拍戏,这样过来一趟多耽误时间,耽误你们工作,更何况现在他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都说了手术很成功的。”奶奶在沙发上坐下,却握着宋宴雪的手没放,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看你们两个大晚上的过来,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夏竹暄说。 “没问你。”奶奶说。 夏竹暄耸肩:“行吧,您亲孙子来了,也不用理我了。” 奶奶瞪着他:“是,谁稀罕你,你从哪来回哪去。” “那没办法了,我得带着你亲孙子一起走了,我我俩一起来的。”夏竹暄说,“等明天让你亲孙子去高铁站坐高铁,然后明天你就会在各种APP上面看见宋各种新闻,什么被堵在高铁站多久、工作人员费力维持秩序等等。哦,我忘了,你们不看手机新闻。” 奶奶直接上手去拧他的手臂。 夏竹暄压根不带怕的。 刘姨和宋宴雪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宋宴雪拉着夏竹暄在他旁边坐下:“好了好了,怎么来了就吵呢,路上那么急。” “切。”夏竹暄坐下,脑袋扭向一边。 一老一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中间的宋宴雪失笑道:“奶奶困不困,您和刘姨去睡会儿?” 刘姨也道:“是,走吧,我真困了,我们去睡会儿。让他们也在这歇一会,毕竟开了好久车呢。” 奶奶到底还是心软的,想着他们大老远的过来,于是说:“你们去里面睡吧,我跟刘姨在外面。” 医院安排的病房里面还带了一个小卧室,不过只有一张床。 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不可能让老人睡沙发,都说睡外面。 僵持了一会儿,奶奶到底还是拗不过他们两个人,去了里面。 外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夏竹暄没有睡意。沙发前面有个小茶几,下面有个抽屉,夏竹暄随手拉开看看,却看见里面放着一沓资料。 他拿出来翻了翻,刚翻了一下,手上动作就顿住了。 宋宴雪本来也没打算睡,一直看着夏竹暄的动作,见他忽然停了下来,靠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夏竹暄不说话,只是把手上的东西给他看。 宋宴雪接过来,也顿住了。 那是张病危通知单。 而夏竹暄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当然不是因为他运气好,而是因为数量多。 夏竹暄沉默不语,径直往外面走去。 宋宴雪翻了下其他资料,把东西放回原位,然后才出去。 夏竹暄在拐角的楼梯口,他站在楼梯的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色。 宋宴雪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却没说话。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儿,夏竹暄出了声,语气还挺平静的:“我刚跟爸妈说了。他们也不知道人在医院。” 宋宴雪:“嗯。” “他们说买最快的机票回国,但是估计还得两三天。”夏竹暄扭头问宋宴雪,“你说,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呢,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宋宴雪说:“因为太在意了。” 听见宋宴雪这明显的安慰话,夏竹暄反而笑了一下:“是吗?所以连这么危险的情况也不告诉我们,万一……万一真的有万一,那我们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现在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宋宴雪走过去,轻轻抱住他,低声说:“小竹,没事的。” “你看,连你也这样说。”夏竹暄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宋宴雪的怀抱,就站在他面前一步的距离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情绪在,“也这样做。” “我……”宋宴雪出了声,却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于是卡了壳。 “奶奶不告诉我,我知道原因。就是她说的,怕耽误我们工作,她一直都是这样,哪怕病危通知是都收了一沓了,她也只会说怕耽误我们工作。”夏竹暄说着,嘴角忽然笑了一下,说难过也不像,说自嘲也不像,但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竹暄没有给宋宴雪思考该说什么、做什么的机会,他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转了话题。 他说:“余磊说,有狗仔拍到了你从警局出来的照片,还说宋家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嗯?”宋宴雪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 夏竹暄又重复了一遍。 宋宴雪听完倒也不惊讶,只说:“嗯,我知道,易慎在处理。” 他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有分寸,夏竹暄“嗯”了一声,有分寸地没再问什么。 宋宴雪出声问他:“回去吗?”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夏竹暄还是没忍住,忽然问他:“为什么?” 宋宴雪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现在适不适合告诉他。 夏竹暄见他不说话,说:“不方便就不说了,只是告诉你一声。”夏竹暄往里走,“回去了。” 宋宴雪拉住他:“小竹,不是不方便,是……。” 夏竹暄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他。 宋宴雪垂着眼,抿了抿唇:“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 夏竹暄“哦”了一声说:“没事。”他嘴角那抹笑跟刚才一模一样。 宋宴雪上前抱住他,闭上眼深呼吸一下才开口,不知道是要堵住他的嘴、遮住他的笑,还是因为是这样他才有力气说出这句话:“回剧组之前,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第50章 第 50 章 八点的时候,夏胜秋醒了一次。醒来后,他骤然看见床边多了两个人,他只当又是学校里来探望的学生,闭着眼就开始问:“期末考完了?上学期绩点多少?拿奖学金了吗?” 夏竹暄:“……” 宋宴雪:“……” 夏竹暄凉凉的声音在病里响起,他说:“你的生活里就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吗?外面的精彩生活你都看不到的吗?” 他躺在病床上能去哪? 好扯淡的回答。 他的好好学生们是断然说不出这种话的。 夏胜秋终于掀起眼皮瞄了一下来人—— 哦,他那讨人嫌的大孙子。 那就不意外了。 等会儿,怎么还有一个?他也没有孙媳妇啊。 夏胜秋眯起眼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终于想起来了:“宋宴雪啊,你怎么也来了?”他往旁边瞥一眼,“他绑架你了?” 夏竹暄:“……” 宋宴雪偏头笑了一下才说:“怎么会。您感觉怎么样?” “反正没死。”夏胜秋说。 宋宴雪:“……” 夏胜秋说是那样说,可声音听起来却没有从前那样精神,有气无力的,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虚弱。 夏竹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夏胜秋“切”了一声,到底还是说了人话,他问:“你们怎么过来的?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晚上开车来的。”夏竹暄说。 夏胜秋说了两句人话就回归了本性:“这大晚上的。我看你是想和我抢病床了是吧。” “那不用。”夏竹暄抬起下巴朝旁边一指,“我跟他挤一起就行了。” 夏胜秋:“……” 旁边果篮里有水果,夏竹暄挑挑拣拣半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苹果。 他刚拿出来,宋宴雪就自然地从他手上拿了过去,开始削皮。 宋宴雪三两下削完皮又递给了夏竹暄。 夏竹暄接过来咬了一口才想起来问:“你吃吗?” 宋宴雪摇头:“我不饿。” 夏胜秋虚弱的声音响起:“……那是我学生送给我的,不是你的,你能不能和我见外一点,我们很熟吗?” “不能,不熟。”夏竹暄咔嚓一声又啃了一口,“这苹果真好吃,真脆。”他转头问宋宴雪,“你真不要?” “……”夏胜秋简直不想理他,他抬手招呼另外一个,“宋宴雪你赶紧给我把他送走,那一篮子都归你。他在这太烦了,谁告诉他的。” “哦,那还真没有人告诉我。”夏竹暄的声音凉凉的。 夏胜秋纳闷:“那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夏竹暄又是咔嚓一声,啃完苹果,他“砰”的一声将果核扔进了垃圾桶里。 夏胜秋把双手放进被子里,平躺在病床上:“哦,不猜。” 夏胜秋虽然现在情况稳定了,但是毕竟刚动完手术没多久,他和夏竹暄他们说了没两句,就开始有些恹恹的了,怼人的话听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 见状,夏竹暄说:“行了,我们走吧。” “嗯,夏爷爷您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回江城去看你们。”宋宴雪说。 夏竹暄:“等下。” “怎么了?”宋宴雪问。 “把这个拿上,饿了。”夏竹暄在果篮里挑了几个水果拿着。 夏胜秋:“……” “你刚刚自己说的,让他把我带走,这果篮就归他了。”夏竹暄说,“现在我要走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吧?再说了,我就只拿了几个而已。” 夏胜秋挥手:“赶紧走吧你。” 他俩还没走,主治医生就带着人过来查房了,一通检查后,夏胜秋彻底没电了。夏竹暄和宋宴雪两个人跟着医生去了他办公室了解情况,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个人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医生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奶奶说,“都说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你们两个非要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剧组离这近,不麻烦。”宋宴雪说,“而且剧组那边可以协调时间的,不会耽误工作的,您放心。” “那也多麻烦其他人呀。”奶奶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现在人也看了,医生也跟你们讲了,可以放心回去了吧。” 夏竹暄问:“你上回不还在念叨某个人也不回去,这次见到了怎么还赶人走呢?” 闻言,宋宴雪意外地看了一下夏竹暄,却见他神色一片坦然,奶奶嗔怪道:“那也不是这会。” 宋宴雪道:“是我的错,这段时间处理完其他事情会回去的。” “哎呀,你忙你的。”奶奶说,“我那会只是随口说说的。” “本来就在计划里的,年初就定好了处理完事情就回去的,本来还打算今年回江城过年的。”宋宴雪笑着问,“奶奶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 奶奶在和宋宴雪叙旧,夏竹暄在看手机回小杨的微信。 小杨:老大,刚剧组回我说给你和宋老师放了一天假 夏竹暄:导演这么大方? 小杨:不知道啊,但是他们说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耽搁太久了,怕其他演员有意见 夏竹暄:知道,今晚会回去的。 小杨:OK 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到了车上,夏竹暄问宋宴雪:“你和剧组请假了?” “嗯。”宋宴雪系好安全带说,“我好歹是投资人,请个假怎么了。” 宋宴雪很少会有这种动用个人权利并且还理直气壮的行为,夏竹暄乐了一下,却见宋宴雪虽然启动了车子,但迟迟没有往前开。 夏竹暄问:“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 沉默了一会儿,宋宴雪“嗯”了一声,终于发动了车子。 车子往前行驶,是和来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从热闹的城区到清闲的城郊,最后停留在了一片寂静的地方。 车子前方一道黑色的铁门,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杉树,遮住了大半个天空,只留下一片生机的绿色投影在地面上。 可周围的空气却又一片死寂沉重,像是在无声地纪念着什么。 夏竹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害怕的感觉,压抑又悲哀。 他扭头去看宋宴雪,却见他脸上神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像是来过无数次那样习以为常,他降下车窗简单操作了一下,那道黑色铁门缓缓打开,车子径直往里驶去。 宋宴雪不是没有察觉到夏竹暄的视线,但他只是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手只握了一下夏竹暄的手,沉默着没说什么。 温暖的手十指相扣着,夏竹暄心里那份不安减少了几分。 车子停下,两个人却谁没有下车。 虽然宋宴雪还握着夏竹暄的手,可夏竹暄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 直到宋宴雪打开车门,他才跟着下了车。 周围是满是庄严肃穆的松柏,前方静静地立着两块碑,黑白的照片里,两个人笑得温和。 那是宋宴雪的父母。 夏竹暄甚至还能想起来那张照片是某一年过年的时候,他帮他们拍的。 只匆匆瞥了一眼夏竹暄就不敢再看,他逃避似的背过身去。 可黑白照片上两个人的笑却深深的烙在他了的心里,他整个身体仿佛被烫出了一个豁大的洞口,所以的力气都顺着那个洞口流失掉。 夏竹暄几乎快要站不住,他伸手扶着旁边的一棵松树才勉强稳住。 “小竹。”宋宴雪的声音有些低,他走过去站在夏竹暄身后,他伸出手想去触碰。 夏竹暄只是一个轻微的侧身就拒绝掉了宋宴雪的靠近。 他不敢靠近他。 宋宴雪站在他身后,看着夏竹暄微微仰着头。他手指垂在身侧蜷了好几次,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起了风,周围的松柏轻轻晃动着。天上一群飞鸟掠过,不知道要飞往哪个方向。 夏竹暄依旧背对着宋宴雪。良久,他出声,声音却哑得不行:“什么时候的事?” “那一年。”宋宴雪说。 夏竹暄点点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问,声音带着哽咽:“怎么……怎么,他们怎么走的。” “车祸。”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车祸算是其中的平常事了。夏竹暄顿了顿,声音很低:“这么意外。” 宋宴雪沉默了一会儿却说:“不是。” “什么?”夏竹暄像是没听清,也像是不理解,他侧过半张脸,一双通红的眼看着宋宴雪又问了一句,“什么不是?” 宋宴雪重复了一遍:“不是意外。” 夏竹暄瞳孔骤然放大,眉心皱得很死,像是在拼命理解他这句话:“你……你……所以……” 难以置信夹杂着先前的所有情绪,夏竹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敢想宋宴雪当初在车上吗?在的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知道这不是意外的?这几年又是怎样过来的? 眼前的视线又一次模糊。 他以为昨天宋宴雪说带他去个地方,真的只是带他去一个普通而又平常的地方。 他以为叔叔阿姨都还好好的,因为宋宴雪的关系,所以他从没打扰过他们。 他以为宋宴雪当初遇到的麻烦,真的只是学习工作上的麻烦。 他以为…… 宋宴雪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夏竹暄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一颗又一颗的泪接连砸在宋宴雪的手臂上。 像是受不了那几滴泪的温度,宋宴雪干脆带着他转了个身,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 第51章 第 51 章 宋宴雪大学是保送的,专业也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和夏竹暄的目标院校也在一个城市,那时候他的未来光明灿烂。 后来父亲说要搬去宁城,刚开始宋宴雪以为只是单纯的工作原因,毕竟那边各种资源比较多。 到了那边他才发现,这个城市里他居然还有亲人在。 那时候的宋宴雪很奇怪,为什么父亲和爷爷还有二叔他们十几二十年都没有联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两位亲人在。 后来问多了,父亲才慢慢告诉他,当年因为一些事情,他和爷爷的关系闹得很僵,只身一人南下创业,然后遇见了他母亲,就此在那边扎了根。 他说也许是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老了,太过久远的事情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必要还是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了,毕竟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宋宴雪好奇,能有什么事情让亲父子这么多年都不联系的。 可他父亲却笑了笑说,可能宋家的所有基因变异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体现完了吧。 莫名其妙的回答,但这就是父亲告诉他的全部了,其他事情任他再怎么追问,父亲也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宋宴雪也只能就此作罢,一心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他大一就联系了教授,暑假也在跟着一起做课题,他还要抽空准备送给夏竹暄的生日礼。 两件事情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 可夏竹暄暑假是有课的,时间也不多,两个人就连视频都得挑日子。 夏竹暄好不容易能有空和他联系,可宋宴雪不是有这样的事,就是有那样的事,总是说不了几句就得挂断电话。 重复几次后是个人都得生气,两个人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冷战。 那时候的宋宴雪总是想着,等把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再去哄人,反正他们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点点。 这个惊喜他真的准备了好久。 可是白昼之前总有黑夜,圆满之前总有遗憾。 七月盛夏,最好看的是傍晚的夕阳,每天傍晚时分的夕阳颜色都不一样,有时候是浅粉色,有时候是橙红色,如梦似幻。 那天他父亲下班后照常先接母亲,然后再去学校接他去回家,经过高架桥,再绕过二环路,父亲和母亲就永远地离开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失去意识前,宋宴雪只看见了漫天的火光,从车身一直烧到天边,红了整个天空。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虽然醒了,但宋宴雪大半时候都还是在昏迷中。病房里很安静,在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他听见最多的是空旷的风声。 因为他的身体状态很不稳定,所以二叔宋觉替他谢绝了其他人的探望。而二叔和爷爷也是只有在早上才会过来待一小会儿,因为下午的宋宴雪状态很差,基本就没有清醒过。 所以他到现在也不清楚那天下午宋觉为什么会过来,也许是想确认一下他是否还能恢复,也许是确保再不能恢复。 总之那天下午宋觉以为他依旧处在昏迷中,于是毫不设防地接了电话,又毫不顾忌地问电话对面现场是否都处理干净,然后再同对面吐槽说你说他们一家三口干什么非要回来呢,搞出这些事情。 好像他们真的惹了很大的麻烦似的。 听见的那一刻,宋宴雪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的听力或者大脑的某个区域是否因为车祸而产生了某种病变,但他的意识沉得太深了,他实在无法对当下的情况进行分析。 后来他逐渐恢复,也慢慢想起了来到这边后父亲无数次的叹息与愁容。 真正确定他那天没听错,是因为宋觉送了他一个新手机。 他之前用的手机早就毁在了车祸里,宋觉送了他一个崭新的手机,号码还是以前的。 宋宴雪接过手机简单试了一下,还没怎么用,下午在楼下花园透风的时候就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了水池里,一旁的保镖说让人再买一个新的送过来就好了。 但宋宴雪却让保镖捡一下,说现在的手机不至于泡下水就没用了,何况买个新手机还要重新下载软件,太麻烦了,把手机里的水弄干就没事了。 保镖将手机捡起擦干后递给宋宴雪,宋宴雪当场开机,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的手机原地报废。 无语片刻,宋宴雪说他这可能还是脑袋还没养好。 保镖也笑了。 由于这家病房的安保本就严密,加上宋宴雪并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围着,所以虽然宋觉曾经当着他的面和所有轮班的保镖们说过,不能让宋宴雪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但其实明面上他身边一直都是只有一个保镖在。 于是宋宴雪提议说让护士或者医生帮忙去买一个新的,保镖自然乐意。 宋宴雪随意请了一位路过的护士,护士不敢怠慢,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不过半个小时就送到了宋宴雪的手上。 坏掉的手机还在,那半个小时里,宋宴雪待得无聊说要试试能不能修一下,跟着保镖一起把手机拆了,拆得零零碎碎的,动作不算温和,一看就不是专业人士。 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也能看到有好几个模块被烧了,焦糊一片。 宋宴雪无奈一笑,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保镖不疑,只是按照往日,将宋宴雪一整天的一言一行全部报告给了宋觉。 听到保镖说这手机报废了后,宋觉有些遗憾,过两天又找了个借口送了他一个平板。 宋宴雪的专业并不是电子类,平日里也从未对这些东西起过兴趣,所以宋觉不会疑心宋宴雪会发现里面的监听器。 虽然用的是硬件,但那玩意毕竟体积很小,他特意找的专业人士进行伪装,拆开外壳装在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小模块,手机里的硬件模块本来就多,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很难分清楚。 宋宴雪确实没分清楚,但他在学校里认识的人有学过的,那是教授带的一位研究生,因为家里经济不好,所以大学以前干过很多活,拆机这种小事确实不在话下。 有次在实验室,他还给宋宴雪演示了一遍拆手机电脑,甚至偷偷告诉宋宴雪说梦想有一天把实验室那几百万的机器拆了。当时宋宴雪还建议他向维修老师拜师学艺。 所以当他把拆机后的照片发给那位师兄的时候,他很轻易地就找出了那个监听器。 学长回复说体积这么小,高科技,只在网上见过。 宋宴雪找机会把那个小东西捡了出来,看着手机的东西,那时候的宋宴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没用那台手机和夏竹暄联系。 在医院里他很少能找到机会独自一人的机会,出院那天他说要去墓地看看父母,司机送他过去后,其他人本想陪着,宋宴雪坚持没让,爷爷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吧。” 墓碑上的照片里,两个人笑得温和。这张照片是他们来宁城的时候,夏竹暄替他们在小花园里拍的,照片只在父亲的办公室里摆着。 打开手机,摁宋宴雪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接通后被挂断。 预料之中的事情。 这么久没给小竹发消息,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宋宴雪机械地重复着拨打。 他知道最多三遍,电话就会接通的。 他的小竹总是心软的。 果然,第三遍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但没有人说话。 这样也好,宋宴雪想,要是他已接通就听见了小竹的声音,那他还能怎么说下去。 宋宴雪面无表情地盯着墓碑上的一只小虫看,那只小虫攀爬到墓碑中央,被一阵风吹落,掉在地面上一个劲地挣扎着。 宋宴雪靠着墓碑坐下,他听见自己冷静地说:“小竹,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才听见有个声音在问他:“为什么。” 那个永远轻快的声音,现在压抑颤抖得他不敢听。 电话那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呼吸声,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割据他的心脏。 “你总是这样,”这话刚开了个头,宋宴雪就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手捂着听筒,一手紧紧握着拳,掌心满是血痕,“喜欢无理取闹,说好听点呢,是天真。” 他说不下去了。 不是的小竹,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无理取闹过。 这次和你冷战是我的错,我还没有和你道歉的。 我说过要在这边等你上大学的。 送你的生日礼物我准备好了,你会喜欢的。 对不起…… 对不起,我食言了。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能不能不要怪我…… 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第52章 第 52 章 回去的路上,夏竹暄总是忍不住想: 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宋宴雪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几年还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又是怎么解决的? …… 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夏竹暄的心就像是被揪着一样难受,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一双眼睛通红一片。 一直到车子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里停下,夏竹暄才恍然回过神,茫然地说:“到了啊。”他一边说,一边去解安全带,像是被设定了某种程序一样机械。 手指刚碰到安全带,却被宋宴雪握住,他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宋宴雪打开了车里的灯,侧过身一手拖着他的下巴。 车里骤然变亮,夏竹暄眨了下眼问:“怎么了?” “不怎么,”宋宴雪撤了一张湿巾,细细地擦他的脸,“脸都花了,帮你擦擦。” “哦。” 冰凉的纸巾上覆着的是宋宴雪温热的手指,也许纸巾的温度太凉,也许是指腹的温度太烫,夏竹暄总是忍不住眨眼。 当宋宴雪的手指搭在他的眼睫上的时候,他更是忍不住颤。可这会宋宴雪的动作却比刚在还要温柔,夏竹暄忍不住想往后躲。 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夏竹暄忍不住想睁开眼。 “别动,闭上眼睛。”宋宴雪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快好了。” “哦。” 脸上那道温热的触感忽然消失,只剩了一张冰凉的纸巾覆在脸上,夏竹暄一片茫然,却又还记着他刚才的话没睁眼。 纸巾被宋宴雪拿下,夏竹暄眼睫颤动几下睁开了眼,入眼就是宋宴雪带着笑的脸,他笑着说:“怎么这么听话。” 知道他故意的,夏竹暄有点生气,但一生气就想到他这几年的经历,这气也就一点也生不起来了。 于是他低下头一语不发地解开安全带。刚抬起头,又被人拉住了手。 夏竹暄侧过去看他。 宋宴雪打开某个抽屉,拿出墨镜,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拿自己的东西。 “眼睛有点红。”他把墨镜架到夏竹暄脸上,“戴上好一点。” “哦。”夏竹暄打开车门下了车,就站在原地等他。 宋宴雪轻笑一声,跟着下车,过去牵着他的手。 夏竹暄就这样被他牵着,跟着他一起进了电梯,又一起出去,然后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布局一样的房间里,夏竹暄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终于察觉出来了一点不对劲。 宋宴雪打开一瓶水递给他:“渴了没?” 夏竹暄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听见他的话,又摇了摇头。 宋宴雪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把水拿走,盖上盖子放在桌上,然后伸出手指抹了一下他唇边的水渍,慢悠悠地问他:“不是不渴吗?” 夏竹暄抿了一下唇,低垂着眉眼撇开了头。 一滴泪落在地板上,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 宋宴雪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地毯上坐下,伸手接住了他下巴上的一滴泪,宋宴雪说:“怎么还哭呢,再哭我俩得变成人鱼了。” 夏竹暄偏头笑,脸上泪痕还没干。 “终于笑了。”宋宴雪呼出一口气,勾着他的手指玩,“太久没有哄过人了,有点生疏,抱歉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不对,夏竹暄脸上的笑又没了,睫毛轻颤几下,隐隐又有要掉泪的趋势。 宋宴雪坐在他旁边,抱着他,温声细语:“他都过去了小竹。” “嗯。”夏竹暄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宋宴雪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抚着他的后背。 夜色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竹暄从他胸前抬起头,把脑袋搁在宋宴雪动肩膀上,环抱着他,说:“对不起,之前一直在生你的气。” 宋宴雪靠在沙发上,干脆把人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他说:“小竹,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当时没能跟你好好道歉,反而还说了那些话,你生气太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你会生气,不也是因为在意我吗?”宋宴雪说,“要是我对你只是陌生人的话,你会在乎陌生人对你的评价吗?不会吧。” “说到底,你会生气,也是因为我让你难过失望了,对不对。” 夏竹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静静地听着他讲话,嗅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直到现在,他才发自己有多眷恋这种时刻,哪怕世界末日也不想分开。 “你生我气是正常的,所以你现在也不要生自己的气,”宋宴雪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好不好?” 夏竹暄偏头躲开他的手,没应他。 宋宴雪又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他问:“好不好?” 夏竹暄受不了他这样看着自己,“嗯”了一声,就把头埋在他肩颈处。 “怎么这么可爱。”宋宴雪轻笑两声,在他耳边问,“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夏竹暄抬起眼看着他问:“像什么?” 宋宴雪看着他,看了两秒才慢悠悠地说:“像……地鼠。” 夏竹暄:“……” 夏竹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错了。”宋宴雪笑着捏他的手指。 “你别逗我了。”夏竹暄反扣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静静地靠着他。 “好。”宋宴雪答应他,一手牵着他的手,一手从他背后绕过去抱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好像连时光都静止了。 过了好久,宋宴雪捏着他的手指问他:“去洗漱吗?” 夏竹暄点了下头。 等他进了浴室,温热的水从头顶落下,他才想起来,这是在宋宴雪的房间里,宋宴雪的房间里当然不会有他的衣服。 他正打算开个缝让宋宴雪去他房间帮他拿两件衣服,宋宴雪就适时地敲了门。 他的声音隔着浴室的门传过来:“给你拿了一套我的睡衣,可以吗?” “好。”夏竹暄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去拿。 “内裤是新的。”宋宴雪说,“就是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 “没事。”夏竹暄说。 “好。” 浴室里有酒店准备的一次性用品,旁边还放着宋宴雪自己的用品。 夏竹暄依次看过去,发现他用的沐浴露还是海盐味道的,牙膏也还是以前的薄荷味,只有洗发水换了,是他前年代言过的一个牌子。 夏竹暄只拆了一只一次性的牙刷,其余用的全是宋宴雪的。 洗完澡,他擦着头发出来。 宋宴雪问:“怎么不用吹风?” “不想用。”夏竹暄说。 宋宴雪从他手里拿过毛巾,夏竹暄顺势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任宋宴雪给自己擦头发。 细细擦干,宋宴雪才去里面拿吹风,用吹风给他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头顶嗡嗡响,宋宴雪的五指穿梭在他的发丝里。夏竹暄懒洋洋地坐着看手机。 半个小时前,小杨在问他:老大,你们回来了吗?要不要再和剧组请两天假? 夏竹暄回她:回来了 小杨秒回:OK 秦芷姐给大家送了些小礼物,我现在过去拿给你 夏竹暄:不用,先放你那,明天再给我 小杨:OK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夏竹暄也没抬头,就歪在沙发上看手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 宋宴雪收好吹风,说:“等我一会,我去洗澡。” “嗯。” 宋宴雪出来的时候,夏竹暄已经在床上坐着了,手机里还传出几道游戏的声音。 宋宴雪掀开被子,在他旁边坐下。 夏竹暄没抬眼,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只是在宋宴雪上来的时候,直接往他身上靠了过去,宋宴雪揽着人,打开了放在旁边的电脑。 一局结束,夏竹暄就退了游戏,看宋宴雪处理事情。 宋宴雪问他:“怎么不玩了?” “不想玩了。”夏竹暄说。 宋宴雪问他:“困了吗?” 其实有一点,今天他的情绪波动太大,这会儿洗漱完,困意就开始慢慢地浮现了。但夏竹暄还是摇了摇头,就趴在宋宴雪肩膀上说:“没有。” 宋宴雪在专心回工作邮寄,有些是他工作室的,有些夏竹暄就看不出来了,不过他能看出来,和宋家的有关。 夏竹暄现在不想看这些事情,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于是他就趴在宋宴雪肩膀上看他的脸。 暖色的床头灯在头顶落下,照得他整个人都是暖色的。夏竹暄的目光从他的眼睫滑到鼻尖,再到下巴。 像是一场无声的细吻。 忽然,他听见宋宴雪轻笑了一声,他侧过头看着夏竹暄说:“小竹,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有一种错觉。” 夏竹暄这时候才发现,宋宴雪的电脑已经合上了,他问:“什么错觉?” 宋宴雪说:“会以为你又想偷亲我。” 被人翻了旧账,夏竹暄也不恼,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还直接上了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宋宴雪的鼻尖。 宋宴雪也不动,就任他看着,任他触摸。 也许过了两秒,夏竹暄忽然凑近,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宋宴雪的唇上。 他双手摁在宋宴雪的肩膀上,舔咬的动作又轻又慢,相同的薄荷味道在口腔里交汇。 熟悉的气息和触感里,多了一层久别重逢的温柔,那是他们无数次在梦里才能奢望的。 宋宴雪几乎定在原地,双手紧紧掐着夏竹暄的腰,指尖都泛着白。 夏竹暄分开一丝距离,但他的唇几乎还贴着宋宴雪的唇,他说:“你说过的,想亲就亲。” 宋宴雪目光终于动了一下,落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他沉默着,搭在夏竹暄腰上的手径直往上,按在了他的后脑上。 不同于刚才夏竹暄的轻柔,宋宴雪的动作带着一种克制到极点后爆发的情绪,汹涌而热烈。 两颗炽热的心紧贴在一起,房间里只有这场沉默又凶狠的接吻声。 夏竹暄整个人近乎瘫在宋宴雪怀里,每当他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总是会呜咽着发出细微的声音,宋宴雪就会分开一点,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喉结提醒他呼吸。 这时候,宋宴雪虽然放开了他的舌,却并没有放开他的唇,依旧轻轻**着他的下唇,像是狩猎者在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再次放松。 等到夏竹暄的呼吸平缓后,他又再度袭来,侵搅他的唇舌,打乱他的呼吸。 周而复始。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宴雪分开一点,终于说了一声:“抱歉。”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渊。 夏竹暄微张着唇,泛着水光的双眼好不容易才重新聚焦起来。 他说:“哥哥,你怎么不教我换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第 5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