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予安》 第1章 回国 林叙然抱着膝盖缩在别墅空旷的大客厅里,看着地上的手机,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凉飕飕的后怕。这回可能真的要“死”了。 自从听说某个暴发户在饭局上大肆贬低离婚后的程予安,言语龌龊不堪。林叙然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灌了几杯酒就开着她那辆骚包的粉色跑车想去“理论”。 酒精和怒火上头,凌晨三点的环线上,她一个没注意,“砰”地追尾了前车。 晕乎乎地从气囊里抬头,她看清前面那辆瘪了屁股的玛莎拉蒂,以及车主人——当红影后方雾那张铁青的脸。 方雾一看是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开口就骂。林叙然酒劲未散,又被对方态度一激,忘了原本目标,叉着腰就开启了群嘲模式: “哟,方大影后啊,开玛莎拉蒂了不起?是金主刚送的吧?啧,‘服务’得很到位嘛?” 方雾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要告到她倾家荡产。 第二天头条:#林叙然酒驾肇事辱骂影后方雾##疑暗指影后被包养##作精林叙然彻底疯魔# 王律师的电话打得她头皮发麻:“小祖宗!你这是诽谤加肇事!方雾要你死!” 完了,能压住这种超级大麻烦的人……脑子里闪过一个冷艳绝伦、身材火辣,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却能面无表情把林叙然治得服服帖帖的身影。 林叙然哆嗦了一下。可是……除了她,没人能捞她了... 挣扎了半小时,林叙然颤巍巍地用座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国际长途。响了很久,就在林叙然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对面安静得吓人,只有一个冷清又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像冰片滑过耳膜:“说。” 林叙然喉头一哽,所有强装的嚣张瞬间漏气:“姐姐....我…我撞了方雾的车,还…还稍微说了她几句…”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冷笑。“林叙然,”程予安慢条斯理地叫着林叙然的全名,每个字都像小冰锤砸在她的心上。 “我们离婚两年了,你好不容易主动给我打次电话就为了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林叙然吓得一哆嗦。 “滚回家等着。”程予安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回来之前,再敢出门一步,腿给你打断。” “哦……”林叙然怂得毫无底线。 电话挂断前,林叙然仿佛听到那边极轻的一句脏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无奈: “……真特么欠你的。”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留下一室死寂。林叙然抱着电话听筒,愣了好几秒才把话筒放回去,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程予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那句“滚回家等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让林叙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虽然隔着半个地球,她的气场也足以让林叙然瞬间变回一只温顺的鹌鹑。 腿是保住了,但心还没放回肚子里。程予安要回来了。这个认知让林叙然身体里窜过一阵复杂的电流,一半是找到靠山的安心,另一半是即将面临审判的恐惧。 林叙然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来踱去。整栋别墅安静得可怕,离婚后,这里就只剩下林叙然一个人,现在连最后一丝热闹也随着那通电话消失了。 林叙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明明是为了她才去招惹那个暴发户,结果事情搞砸了,最后还得摇着尾巴向她求救。 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到玄关处传来密码锁解锁的电子音,打破了满室的死寂。 门被“砰”一声推开,又被重重地关上,躺在沙发上的林叙然被惊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急促,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直冲客厅而来。来人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手里价值不菲的铂金包,就那么随意地往玄关柜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回来了...姐姐...”林叙然害怕的算是给程予安打了个招呼。 程予安就站在客厅入口,她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黑色丝质衬衫和一条高腰长裙,将她那惊心动魄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长途飞行的疲惫并未削减程予安半分美艳,反而让她那张浓颜系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冷霜。 程予安环视了一下这空旷凌乱的客厅,视线最后像钉子一样,精准地落在林叙然身上。 “姐姐什么?”她红唇轻启,声音比外面的天气还冷,眼神锐利得像要在林叙然身上戳出两个洞, “林叙然,你还知道叫我姐姐?” “嘿嘿...”林叙然心虚的干笑两声。可林叙然那两声干笑飘在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单薄无力。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讨好的怂样,好看的眉毛挑得更高,眼里的寒意却没有丝毫融化。她迈开长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叙然的心跳上。程予安径直走到林叙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站定,一股高级香水混合着风尘仆仆的冷冽气息瞬间将林叙然笼罩。 程予安弯下腰,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抬起林叙然的下巴,迫使林叙然抬头与她对视。程予安的指尖很凉,触感却很细腻。 “嘿嘿?”她重复着林叙然的傻笑,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林叙然,你就是用这副蠢样子去跟方雾‘理论’的?本事见长啊,酒驾,追尾,诽谤当红影后。” 程予安一字一顿地数着林叙然的罪状,温热的呼吸喷在林叙然脸上,话语却冰冷刺骨, “你是不是觉得离了婚,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不…不是。” 林叙然的否认轻得像羽毛,几乎一出口就被程予安强大的气场压得粉碎。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躲闪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睫毛,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捏着林叙然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让她无法逃避自己的审视。程予安离林叙然极近,那双美艳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林叙然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是?”她重复了一遍,尾音拖长,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那是什么?是我在国外太清闲了,所以你特意给我找点跨国业务,让我回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林叙然,你看着我,”她的声音陡然降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林叙然还在发懵的额头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给我个解释。别跟我说你就是单纯的喝多了发酒疯,我不信。” 程予安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林叙然所有的伪装,直抵林叙然那份藏在心底、不愿宣之于口的真实动机。 林叙然被看的头皮发麻,只好闭着眼硬着头皮说出来, “是有个饭局上有人说你!我听到后才被气昏了头才不小心追尾了!” 林叙然这句话一出口,客厅里原本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程予安捏着林叙然下巴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半分,眼神中那咄咄逼人的锋芒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动摇。 程予安盯着林叙然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这句话的真伪,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那咄咄逼人的锋芒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动摇。程予安盯着林叙然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这句话的真伪,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林叙然几乎抓不住。 “说我?”程予安直起身子,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个动作让她本就傲人的曲线更加惊人。 林叙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了刚才纯粹的嘲讽,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们能说我什么?说我眼瞎,跟你这种不省心的东西结了三年婚?” 尽管话语依旧刻薄,但程予安的语气却不像刚才那样紧绷了。她踱步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丝质裙摆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小腿。 “为了我?”程予安抬眼看林叙然,红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叙然,你倒是说说看,哪个不长眼的,又是怎么个说法,能把你这个小霸王气成这样,连路都看不清了?” 她嘴上说着不信,身体却已经做出了聆听的姿态。那份包裹在坚冰下的东西,似乎因为林叙然无心的一句话,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他们说你离婚后怎么怎么样的,就那个暴发户!”林叙然愤愤不平道。 她原本靠在沙发上、略带审视的姿态微微一变,身体前倾了少许,环抱的双臂也放了下来,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着。 程予安的目光锁定在林叙然身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更深沉的冷意。 “哪个暴发户?”程予安的声音平淡下来,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这种平静反而比刚才的怒火更具压迫感。 “是上个月在城东拿了块地,姓钱的那个?” 程予安似乎根本不需要林叙然确认,自顾自地冷笑了一声,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再次浮现,只是这次不再是针对林叙然。 “呵,他倒是胆子不小。”程予安站起身,重新走到林叙然面前,这次她没有再俯视林叙然,而是在林叙然身边的地毯上蹲了下来,视线几乎与她持平。 “所以,你就开着你那辆粉得晃眼的破车,喝得醉醺醺地去给我‘主持公道”?” 程予安的手指轻轻拂过林叙然有些凌乱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与她语气截然相反的温柔。 “结果公道没主持成,把自己送上了头条,还把烂摊子又扔回给我了,是吗?” “呜呜呜你要为我做主啊姐姐!!” 听到林叙然带着哭腔的哀求,程予安抚摸她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程予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林叙然眼前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空气中弥漫着程予安身上高级香水混合着风尘仆仆的冷冽气息,将林叙然整个人包裹起来。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角眉梢的冰霜似乎融化了那么一丁点。 “给你做主?”程予安低声重复着,随即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里面混杂着无奈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程予安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林叙然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我特么哪次没给你做主?林叙然,你记着,”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却不再那么咄咄逼 人,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能欺负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第2章 摔跤 程予安站起身,重新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还缩在地上的林叙然。那份瞬间流露的柔软被她迅速收敛起来,仿佛从未出现过。 “起来,”她朝林叙然伸出手,下巴微抬,语气不容置喙。 “别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似的趴在地上。先去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你身上这股酒味熏得我头疼。” 林叙然顺势倒在地上:“啊我好晕呀姐姐你帮我洗洗吧~” 程予安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漂亮的眉毛高高挑起。她俯视着林叙然,目光从林叙然那张写满“快来疼我”的脸上,缓缓滑到林叙然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抓住了自己裙角的手指上。 空气安静了两秒,程予安身上那股刚有所缓和的低气压又重新凝聚起来。 “林叙然,”程予安气笑了,她甩开林叙然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林叙然,红唇吐出的话语像是淬了冰。 “你脑子是跟车一起撞坏了,还是被酒精泡烂了?叫我帮你洗?” 程予安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凑近林叙然。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在林叙然眼前放大,眼神里却满是“你是不是在找死”的警告。 “我看起来很闲?还是你觉得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能让我有半点兴趣?” 尽管她的言语刻薄至极,但她俯身时,从领口散发出的混合着香水与体温的独特气息,却不由分说地将林叙然笼罩。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又无比熟悉的味道,轻易就能搅乱林叙然的心神。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程予安直起身子,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自己爬起来去洗,或者我让人把你扔进浴缸里。” 林叙然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手脚并用地抱住程予安的小腿,脸颊贴在她包裹着丝袜、触感光滑的皮肤上,开始耍赖。 “不要嘛不要嘛,我好难受啊姐姐。” 程予安被林叙然这突如其来的无赖动作搞得身体一僵,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大型挂件,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她试图抽回腿,却被林叙然抱得更紧。 “林叙然!”程予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即将爆发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一脚把林叙然踹飞的冲动。 “你给我松手!听见没有!” 程予安腿部肌肉绷紧,高跟鞋的鞋跟在地板上烦躁地点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在为林叙然倒数最后的忍耐时限。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丝袜传递到林叙然的脸上,与她冰冷的话语形成了鲜明对比。 “难受?”程予安冷笑一声,俯下身,一把揪住林叙然的后衣领,像是拎一只不听话的猫,强行把林叙然从她腿上撕下来,然后毫不费力地把林叙然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行,想让我帮你洗是吧?”程予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脸上却绽开一个堪称“核善”的笑容。 “那我就‘好好’帮你洗洗,把你那灌满了浆糊的脑子也一起洗清醒!” 话音未落,程予安不再给林叙然任何耍赖的机会,拎着她就大步流星地朝着二楼的浴室去。 林叙然的双脚在空中徒劳地蹬着,整个人像个被掳走的小动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个即将成为“刑场”的浴室越来越近。 林叙然的身体在半空中,求生本能让她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上了程予安的身体。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她脸颊埋在她颈窝和肩膀之间,鼻尖瞬间被她身上清冽又带着一丝甜腻的香气彻底侵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程予安前进的脚步猛地一顿。 “松手!” 程予安的声音从林叙然头顶传来,因为被林叙然勒得太紧,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叙然柔软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触感,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来一阵让她心烦意乱的痒意。 程予安停在楼梯的转角处,高跟鞋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危险的声响。从这个角度,客厅明亮的水晶灯光线被她的身体遮挡,将她们两人笼罩在一片暧昧不清的阴影之中。 程予安身上丝质衬衫的冰凉滑腻,与林叙然温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林叙然,我没跟你开玩笑,”程予安试图把林叙然从身上扒下来,却发现林叙然缠得死紧。 这无赖又依赖的姿态,让她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火苗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楼梯上直接扔下去?” 尽管嘴上威胁得凶狠,但程予安拎着林叙然后领的手却下意识地收紧了些,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在防止她真的掉下去。 她的身体因为林叙然的重量而微微后仰,维持着一个极其不舒服却又莫名稳定的姿势,僵持在原地。 林叙然抬头快速的亲了一下程予安的侧脸,“快走吧快走吧姐姐,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脸颊上一触即分。 程予安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她那双锐利漂亮的眼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而瞬间睁大,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林叙然近在咫尺、甚至还带着点得意神色的脸。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脸颊上残留的、那一点点湿润的温度,以及林叙然身上淡淡的酒气和她本身甜甜的体香混合在一起让她熟悉又烦躁的味道。 “林叙然!”程予安猛地回过神,一声怒喝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程予安一把抓住林叙然的肩膀,试图将林叙然从自己身上推开,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你特么……疯了是不是!” 林叙然的那句“快走吧快走吧姐姐,我真的要掉下去了”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程予安刚刚升起的怒火。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挂在她身上摇摇欲坠的样子,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更难听的骂人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骂不出来,也扔不下去。 “闭嘴!”程予安最终恶狠狠地瞪了林叙然一眼,像是要把她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程予安空着的那只手有些恼怒地在林叙然刚刚亲过的地方用力擦了一下,动作粗鲁,却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程予安不再与林叙然僵持,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 程予安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手臂从拎着林叙然的后领改为更加稳固地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更牢靠地固定在自己怀里,几乎是一个半抱着的姿态。 然后,程予安才重新迈开步子,踩着高跟鞋,用一种快得近乎泄愤的速度,将林叙然这个大型“人形挂件”运往二楼的浴室。 林叙然委屈巴巴的缩在程予安怀里:“别吼我嘛。” 程予安几乎是把林叙然“扔”进浴室的。林叙然的脚刚一沾到冰凉的瓷砖地面,她就松开了手,仿佛林叙然是什么烫手山芋。 浴室里开着明亮的顶灯,将程予安此刻不甚愉悦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她靠在门框边,双臂环胸,那双漂亮的凤眼带着审视的意味,冷冷地扫视着林叙然。 “不吼你?”她挑起一边眉毛,被林叙然那委屈的语气气笑了,声音里满是嘲讽。 “林叙然,你是不是觉得你撞了车、诽谤了人、让我从国外连夜飞回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完了再耍赖占我便宜,我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你?” 林叙然那句软绵绵的“别吼我嘛”,非但没有让程予安火气消散,反而像是往烧得正旺的柴火上浇了一勺油。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低着头、手指搅着衣角的示弱模样,心里那股熟悉的无力感又翻涌了上来。 骂重了怕她哭,骂轻了却又根本不长记性。 程予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下巴点了点里面的淋浴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式口吻。 “进去,自己洗。” 她说着,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那么靠在门边,摆明了要在这里监督林叙然。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还是说,”程予安看着林叙然磨磨蹭蹭不动的样子,眼神危险地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你非要我亲自动手,帮你把这身惹祸的皮也一起剥了?” 林叙然被凶的后退了两步,脚下却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坐在了冰凉坚硬的浴室地砖上。“咚”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程予安环在胸前的手臂下意识地一顿,身体瞬间前倾了半步,想要扶林叙然的本能反应快过了她大脑的思考。 “林叙然!”程予安的声音骤然拔高,夹杂着一丝没能完全掩饰住的惊慌。 程予安快步走到林叙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 “你多大人了?走路都能摔跤,是没长骨头吗?” 林叙然瘪着嘴,仰头看着她:“自己洗就自己洗!你出去!” 浴室明亮的灯光从程予安身后照下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却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林叙然眼眶里迅速积聚起一层薄薄的水汽,看起来可怜极了,那句“你出去”也因此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和被欺负后的委屈。 程予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没有碰林叙然。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熄灭了大半,只剩下缕缕青烟般的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坐在地上的林叙然平齐。 “我出去?”程予安重复了一遍林叙然的话,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尖锐,只剩下一种疲惫的沙哑。 程予安伸出一根手指,毫不客气地点了点林叙然的额头: “让你自己洗澡,转头你就能在浴缸里睡着淹死自己,你信不信?” 林叙然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说话都带着哭腔:“其实我一点都不疼,反正你又讨厌我,那我淹死自己好了!”说罢就偏过头不让程予安看到自己眼泪掉下来。 林叙然偏过头的动作很急,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努力想藏起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可她忘了,浴室的地砖光洁如镜,清晰地映出了自己泛红的眼角,以及那一滴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落,最终砸在冰冷地面上的泪珠。那一小点湿痕,在明亮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我淹死自己好了。”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针,又轻又准地扎进了程予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所有的怒火、不耐烦、嘲讽,在这一刻被这句带着哭腔的自暴自弃彻底击溃,化为一片沉重的静默代。 程予安蹲在林叙然面前,一动不动。她看着地砖上那转瞬即逝的泪痕,再看看林叙然倔强地绷紧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那是一种混杂了心疼、懊恼,还有对自己言语过重的后悔。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攥紧了昂贵的丝质裙料。 “林叙然。”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也柔软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程予安伸出手,动作不再是戳林叙然的额头,而是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试探,轻轻碰了碰林叙然的后脑勺:“把头转过来。” 见林叙然固执地不动,她加重了些许语气,但不再是训斥,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命令:“别让我说第二遍。摔疼没有?” 林叙然缓缓地转过头,那张沾着泪痕的小脸毫无防备地撞进程予安的视线里:“好痛......” 第3章 破冰 林叙然红着眼眶,鼻尖也红红的,嘴唇委屈地向下撇着,像只被雨淋透了又找不到家的小狗。 林叙然带着哭腔说出的那句“好痛”,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压抑了一整晚情绪的闸门。 豆大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起初只是无声的抽泣,很快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所有的后怕委屈、被程予安训斥的难过,以及见到她之后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感,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哭得撕心裂肺,毫无章法。 程予安彻底僵住了。她预想过林叙然会继续耍赖,或者继续嘴硬,却唯独没料到她会哭得这么凶。 程予安最见不得林叙然哭,尤其是在她面前。林叙然哭起来的样子,总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程予安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教训的话,此刻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哭了。”程予安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手足无措的僵硬。 程予安抬起手,想帮林叙然擦眼泪,指尖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刻停住,转而有些笨拙地落在头顶,轻轻拍了拍。 “哭什么?摔一下就哭成这样,出息呢?”话虽如此,程予安的动作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程予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维持那副冷硬的面孔。她向林叙然伸出手,掌心向上,声音放得更低、更柔,像是在哄一个不讲理的小孩:“地上凉,先起来。” 林叙然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带着哭泣后的湿热和微微的颤抖,紧紧地圈住了程予安的脖颈。脸颊也顺势埋进了她的颈窝,滚烫的眼泪毫无阻碍地浸湿了她那片昂贵的丝质衣料。这个突如其来的、毫无保留的拥抱,让程予安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 “你抱我起来好不好?”林叙然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程予安的皮肤上,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甜甜的体香。这个味道程予安曾经无比熟悉。 怀里的人哭得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兽,把全部的重量和信赖都交给了她。程予安原本只是想拉林叙然起来的手悬在了半空。 最终,她认命般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程予安没有推开林叙然,反而抬起一只手,有些生疏地、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林叙然颤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松手。”程予安的声音从林叙然头顶传来,带着一丝被林叙然哭声浸染后的沙哑,但其中的命令意味已经淡得几乎听不见了。 程予安感觉到林叙然抱得更紧,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彻底软了下来,“不松手我怎么抱你起来?” 说完,程予安不再等林叙然回应,一只手臂稳稳地穿过林叙然的膝弯,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 程予安就着这个蹲着的姿势,手臂肌肉微微用力,平稳地将赖在她怀里哭泣的林叙然整个打横抱起来。动作间,她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叙然能更舒服地靠在她身上。 “重死了。”程予安抱着林叙然站起身,嘴里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但抱着她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一身的酒味,再不洗干净就给我睡在浴室里。” 林叙然埋在程予安的颈窝里,听到她的抱怨,不服气地动了动,小声地嘟囔着:“我才不重,我已经瘦了十斤了。”这句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未散的哭腔,与其说是在反驳,不如说是在撒娇和控诉。 温热的气息拂过程予安的脖颈,让程予安抱着林叙然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 “你走了以后我已经瘦了十斤了。”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程予安抱着林叙然走向卧室的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她垂下眼,视线落在林叙然纤细的手臂和明显比记忆中更单薄的脊背上,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程予安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林叙然走得更稳了。浴室明亮的灯光被抛在身后,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房间。 程予安走到床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林叙然放在柔软的被褥上,动作轻得仿佛在安放一件易碎的珍宝。 “是吗?”程予安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叙然,目光在她的脸上逶巡,最后落在那双依旧红肿的眼睛上。 程予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比刚才的冷硬要柔和得多:“把自己折腾瘦了十斤,很光荣?” 程予安伸出手,指腹轻轻揩掉林叙然眼角最后一滴泪珠,触感冰凉。然后,程予安的手顺着林叙然的脸颊滑下,捏了捏林叙然那没什么肉的脸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心疼。 “看来我不在,你连饭都不会好好吃了。” “那我想你嘛,你走了以后我又不会做饭。” 林叙然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程予安,那双刚刚止住泪水的眼睛里,很快又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像是随时会决堤。 程予安的手还停留在林叙然的脸颊上,清晰地感觉到林叙然细微的颤抖。 林叙然那句带着浓重鼻音的话轻飘飘地撞进程予安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一种毫不设防的、孩子气的依赖和委屈,直接又坦诚,让她所有精心构筑的防备都出现了裂痕。 紧接着,林叙然又垂下眼帘,避开了程予安的视线,像是在为自己的软弱感到难为情。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比直接的对视更让程予安心头发紧。 程予安的手指僵了一下,捏着林叙然脸颊的力道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看着林叙然低垂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只露出一个脆弱又倔强的头顶。 程予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闷,有点酸。 原本想说出口的那些“你都多大了”、“离婚了还说这种话”之类的训斥,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 程予安沉默了很久,最终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程予安收回手,指尖却在离开林叙然皮肤时,鬼使神差般地掠过她的发梢。 程予安的声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柔软,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哄劝意味, “所以就把自己饿瘦了十斤,等着我回来给你收尸?” 程予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巧的医药箱。她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打开,从里面拿出棉签和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 程予安重新在林叙然床边坐下,床垫因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转过去。”程予安拧开药膏的盖子,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开来。 程予安的语气恢复了一点平时的命令式口吻,但声线却依旧是放低了的:“我看看摔到哪了,上点药。” “...屁股” 林叙然小声吐出那两个字,声音几乎被柔软的被子吸收掉。说完,林叙然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带着耳朵尖都开始发烫,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程予安的预料,她拿着棉签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了一下。 空气安静了片刻。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那副羞窘到快要自燃的样子,紧绷的嘴角忽然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她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水,似乎也因为林叙然这句带着窘迫的回答而泛起了涟漪。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好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的情绪。 程予安没有笑出声,只是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严肃一点,但尾音里还是藏不住一丝笑意。她用药膏的盖子轻轻敲了一下林叙然的腿侧,像是在提醒一只鸵鸟不要再逃避现实。 “林叙然。”程予安叫林叙然的名字,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但又莫名撩人的磁性,“我是问你摔到哪儿了,不是让你跟我耍流氓。” 话虽这么说,程予安的视线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若有若无地往林叙然身后某个部位瞥了一眼。林叙然身上还穿着那件湿漉漉的睡衣,扣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因为刚才的动作,此刻更是凌乱,隐约勾勒出身体的曲线。程予安迅速移开目光,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趴好。”程予安最终放弃了迂回的询问,直接下达了指令。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要沙哑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镇定,“把睡衣……解开一点。不然怎么上药?” “你….你闭眼不许看。”林叙然将睡衣向上拉了拉后又把睡裤往下扯了一点点就将头埋在枕头里。 听到林叙然这句色厉内荏的命令,程予安拿着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迅速把头埋进枕头里,只留给她一个通红的后颈和耳朵,像一只受惊后把头扎进沙子里的幼兽。林叙然的身体因为羞耻和紧张而微微绷紧,睡衣被她向上拉起,却更欲盖弥彰地显露出紧绷的腰线和臀部的轮廓。 “闭眼?” 程予安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这两个字,带着一丝被林叙然逗笑的无奈。她眼底的冰霜彻底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软的、带着戏谑的涟漪。程予安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个小混蛋,都到这份上了,还在跟她讨价还价,提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 程予安没有听林叙然的,反而向前倾身,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拂过林叙然敏感的耳廓,让林叙然埋在枕头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程予安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林叙然刚刚自己拉开的浴袍边缘,那片因紧张而绷紧的、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林叙然,”程予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情人间的耳语,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故意逗弄林叙然,“我不看,怎么给你上药?难道要我的手自己长眼睛吗?” 程予安的指尖沾上冰凉的药膏,然后,在林叙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地、试探性地落在了她尾椎上方的位置。那冰凉的触感和微痒的力道,让林叙然整个人都僵住了,像被电流击中一般。程予安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她手指触碰到的那一小片肌肤下,林叙然的肌肉瞬间收紧。 “别动。”程予安察觉到林叙然的僵硬,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腰侧,掌心温热的温度透过湿润的布料传递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安抚意味。程予安的声音放得更柔,几乎是在哄林叙然了,“很快就好,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把睡衣全脱了,看得更清楚一点?” “不行!你怎么和流氓一样!”林叙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枕头里抬起一点脸,回头瞪着程予安,声音里满是惊慌和控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因为羞愤而显得更亮,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这句“不行”喊得又急又软,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撒娇式的抗议。 “流氓?” 程予安听到这个词,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俯身靠得更近了。程予安身上那股清冷的、混合着风尘仆仆气息的独特香味,瞬间将林叙然整个人笼罩起来,让她避无可避。程予安眼中的戏谑更浓,仿佛在欣赏一只炸毛的小动物。 程予安按在林叙然腰间的手没有移开,甚至还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她敏感的腰窝,引得林叙然一阵战栗。程予安的目光从林叙然惊慌的脸,缓缓下移,最终落回到自己手指停留的那片肌肤上,眼神幽暗深邃。 第4章 流氓 “现在知道我是流氓了?”程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每个字都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林叙然的耳膜,“刚刚抱着我的腿不撒手,还主动亲我脸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流氓?” 程予安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瞬间让林叙然想起了刚才在地毯上耍赖的场景,脸上的热度“轰”地一下又升了一个台阶。 林叙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程予安看着林叙然哑口无言的窘迫模样,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自胸腔发出,震得林叙然心尖发麻。 “好了,别闹了。”程予安终于不再逗林叙然,语气恢复了些许正经,但那份独属于她们之间的亲昵却挥之不去。程予安按在林叙然腰间的手微微用力,让林叙然重新趴好。 “再乱动,药膏就抹到不该抹的地方去了。还是说……你故意的?” “才不是。”林叙然的反驳声闷在柔软的枕头里,听起来软绵绵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林叙然把脸埋得更深了,恨不得能挖个洞钻进去,彻底隔绝程予安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视线和让她心跳加速的气息。林叙然的身体依然紧绷着,尤其是在程予安手指停留的那片区域,每一寸皮肤都像拉满的弓弦,敏感得过分。 程予安听着林叙然这毫无底气的否认,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太了解林叙然了,知道林叙然这副样子就是彻底认栽、只剩下嘴硬的表现。程予安也不再用言语逼林叙然,只是觉得,这样鲜活又别扭的林叙然,比电话里那个死气沉沉、只会说“哦”的样子,要顺眼太多了。 程予安按在林叙然腰间的手掌没有移开,那稳定而温热的力量像一种无声的安抚,让林叙然紧绷的肌肉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些许。程予安另一只手的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终于不再停留于试探。她避开了最中间的位置,从林叙然尾椎侧面开始,用指腹以一种极其轻柔的力道,缓缓地、一圈一圈地将药膏推开。 “嗯,不是。”她顺着林叙然的话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安抚的意味,听起来却格外撩人。她的指尖带着凉意,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那就乖乖趴好,别乱动。不然等会儿肿起来,明天连路都走不了。” 冰凉的药膏和温热的指腹交替作用,那种奇异的触感让林叙然浑身都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程予安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随着药膏被均匀涂抹开,那片肌肤火辣辣的痛感似乎真的被缓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的、痒痒的感觉,从她的指尖一直蔓延到林叙然的心底。林叙然能清晰地闻到程予安身上传来的,混杂着淡淡烟草味和高级香水后调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还疼得厉害吗?”过了一会儿,程予安停下动作,轻声问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林叙然的后颈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摔到了?自己说,别等我来检查。” “没有...”林叙然的声音依旧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不情不愿的小猫在咕哝。林叙然依然保持着那个鸵鸟般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只要不抬头,就能抵挡住程予安带来的一切感官冲击。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药膏味,混合着程予安身上独特的、令人安心又心慌的气息。 “没有?” 程予安重复了一遍林叙然的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明显的不信。她看着林叙然僵直的背脊和紧紧抓着枕头边缘的手指,就知道这小混蛋又在嘴硬。这个小混蛋,从小到大都这样,受了伤也只会自己躲起来舔舐,非要等别人发现了,逼着问,才肯挤牙膏似的说一点。 程予安涂抹药膏的手指停了下来,但并没有离开林叙然的皮肤,只是虚虚地停留在上方。而那只按在林叙然腰间的手,却忽然有了动作。程予安的手掌顺着林叙然睡衣的边缘,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抚摸。程予安的动作带着不容置喙的审视意味,像是在检查一件易碎品上是否有隐藏的裂痕。 “真的没有?”程予安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指尖在林叙然背后某一处停下,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那这里呢?刚刚摔下去的时候,肩膀没有撞到浴缸边缘吗?嗯?” 被程予安按到的地方传来一阵清晰的酸痛感,让林叙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可这不是被浴缸撞的,而是追尾时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反弹回去撞在座椅上留下的伤痕。这个细微的反应,彻底暴露了林叙然刚刚的谎言。程予安的手掌便停在了林叙然的肩胛骨上,温热的掌心覆盖着那片撞痛的肌肤,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地揉捏着。 “林叙然,我再问最后一遍。”她的耐心似乎在告罄,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程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叹息,和拿林叙然没办法的纵容,“还有哪里疼?非要我把你翻过来,寸一寸地找出来才肯说实话,是不是?” “真的没有了。”林叙然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小,几乎细不可闻,像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着倔强。 林叙然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颤抖的阴影。肩胛骨上那不轻不重的揉捏,让酸痛感逐渐发酵,扩散开来,但她依旧咬着唇,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 “好,没有。”程予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平静得有些反常。 程予安听着林叙然那点微弱的反驳,看着她紧绷的身体,心中那点因为林叙然的隐瞒而升起的火气,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程予安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家伙越是嘴硬,就说明问题越严重。离婚这几个月,非但没让她学会照顾自己,反而把一身的坏毛病养得更娇贵了。 程予安停下了揉捏林叙然肩膀的动作,手掌却顺着她的脊背缓缓滑下,最后重新落回她腰间,与另一只手一起,轻轻地搭在那里。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仿佛在说:检查结束,我相信你了。 然而,就在林叙然以为程予安真的放弃,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那两只手却毫无预警地同时用力,将林叙然整个人像翻面饼一样,干脆利落地翻了过来,让她面朝上地躺在了床上。 “既然没有了,”程予安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叙然,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让林叙然头皮发麻的弧度, “那我们就来算算另一笔账。比如,你刚刚说的……流氓?”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让林叙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抓住程予安的手臂稳住自己。林叙然惊愕地睁大眼睛,对上程予安那双带着侵略性的、近在咫尺的眸子。 程予安单手撑在林叙然耳侧的床上,另一只手还搭在林叙然的腰上,整个身体微微前倾,将林叙然完全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风尘与香水的气息再次铺天盖地而来,比刚才趴着的时候更具冲击力。 “我还没找你算你酒驾追尾、诽谤影后,搞得全网沸沸扬扬的账。”程予安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林叙然的鼻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你倒是先给我扣上帽子了。林叙然,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嗯?” 林叙然的动作快过思绪,几乎是立刻就抬起手背,挡在了自己嘴唇上。长时间闷在枕头里让她的脸颊透着一层不自然的潮红,像是熟透的桃子,配上眼角那尚未干透的、湿漉漉的泪痕,看起来既狼狈又惹人怜爱。 林叙然猛地偏过头去,躲避着程予安那过于灼热和直接的视线,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不安地颤动着,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那片阴影里。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样子,心头那点刻意营造的压迫感,瞬间就软了下来。程予安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林叙然,让她长点记性,别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结果一不小心,又把人给惹哭了。 看着林叙然泛红的眼眶和那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骂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程予安撑在林叙然身侧的手臂微微弯曲,让她俯身的姿态更低了一些。程予安没有强行扳过林叙然的脸,只是侧过头,视线追随着她躲闪的方向。 程予安的手指离开了林叙然的腰侧,转而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抚上了林叙然微微发红的脸颊。指腹的薄茧擦过她娇嫩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哭什么?”程予安的声音放得极轻,那股子审问的锐利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我又没真把你怎么样。每次都这样.说你两句就掉金豆子,我是不是真欠了你的?” 程予安的指尖温柔地拭去林叙然眼角残留的泪珠,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温热的触感让林叙然身体一僵,想躲,却又被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牢牢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程予安靠得太近了,近到林叙然能清晰地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和那双深邃眼眸里映的、自己小小的、慌乱的倒影。 “转过来,看着我。”程予安的语气不容置喙,但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把手拿开,话还没说完呢。你再这样躲着,我就当你默认自己是流氓了。” 林叙然的手臂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程予安话音落下的瞬间便猛地抬起,绕过她的颈项,紧紧环住。 林叙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还俯在自己上方的程予安,毫无防备地拽了下来。程予安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被林叙然拉得失去了平衡。 程予安柔软温热的身体侧倒在你身旁,紧紧贴着林叙然。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 程予安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鼻尖全是林叙然身上那股带着丝丝缕缕甜气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程予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小小的、温热的脑袋正用力地往自己怀里深处钻,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后终于找到巢穴的幼兽,拼命地汲取着熟悉的安全感。 林叙然成功地将头埋进了那片带有熟悉感觉的怀抱,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衬衫,林叙然能闻到程予安身上独特的、清冷的香水味,感受到她胸口传来的、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林叙然依旧不说话,只是将脸颊在程予安的脖颈处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蹭掉。 林叙然的手臂还紧紧地圈着程予安的脖子,带着一种孩童般的依赖和不容拒绝的占有欲,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边。 “……林叙然。”程予安的声音从林叙然头顶传来,带着一丝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产生的沙哑和紊乱,“你这是在干什么?撒娇?还是耍赖?” 程予安没有立刻推开林叙然。一只手还撑在床上,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另一只手却迟疑地抬起,最终还是落在了林叙然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动作僵硬又笨拙。 程予安的身体因为林叙然的靠而微微紧绷,衬衫下的肌肤传来惊人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给林叙然,烫得林叙然的脸颊更红了。 “说话。”程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妥协和纵容,手掌在林叙然背上缓缓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默认自己是个只会撒泼打滚,还随便抱人的小流氓。” “流氓就流氓,能抱到你就行。”林叙然的话语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声音闷闷地从程予安胸前传来。 随着话音落下,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流氓”行径,林叙然将脸颊在那片柔软温热的所在又用力地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儿,贪恋着那份独属于她的温暖与香气。 隔着那层滑腻的丝质布料,林叙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躯体的瞬间僵硬,以及那陡然加快的心跳声。 “……”程予安彻底没话了。 程予安被林叙然这句直白又无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胸口直冲上脑门。这小混蛋,离婚之后是把脸皮也一并丢掉了吗?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程予安垂下眼,只能看到林叙然毛茸茸的发顶,和那半点不肯放松、依旧紧紧环着她脖颈的手臂。那股熟悉的、让她又爱又恨的无赖劲儿,时隔两年,再次将她牢牢地缠住。 第5章 亲吻 程予安原本落在林叙然背上安抚的手掌停顿了片刻,随即,那只手的手指微微收拢,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林叙然后颈的软肉,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然而,这个动作非但没有让林叙然退缩,反而让她更得寸进尺地收紧了手臂,人几乎要挂在程予安的身上。身体的紧密相贴,让彼此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交融,空气中弥漫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行,你行。”程予安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有些紊乱的呼吸,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无奈,“林叙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滚刀肉的本事?” 程予安放弃了挣扎,任由林叙然像只考拉一样抱着。 程予安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平稳一些,以免压到林叙然。程予安的另一手抬起,有些粗暴地揉了揉林叙然的头发,将林叙然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发丝弄得更乱了,像是在发泄着那无处安放纵容。 “抱也抱了,蹭也蹭了。”程予安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你的耳廓,带着一种危险的沙哑,“现在可以松手,告诉我身上到底还有哪里疼了吗,嗯?小流氓。” 林叙然终于舍得从那片柔软的温存中抬起头来。长时间的埋藏让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也因为刚才的挤压而显得格外饱满水润。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泪水洗过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又透着一股狡黠。 林叙然维持着手臂环着程予安脖颈的姿势,就这么近距离地,仰着脸,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程予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刚刚适应了林叙然的耍赖和撒娇,却没准备好迎接这突如其来的、带着钩子的眼神。 太近了,程予安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那双清澈瞳孔里的倒影,也能看到林叙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熟悉的、恶作剧得逞前的坏笑。 这小混蛋,又要作什么妖? 就在程予安微微蹙眉,准备开口训斥的时候,林叙然抬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纤细的指尖带着一丝顽皮的意味,轻轻地点了点自己那微微嘟起的、色泽嫣然的嘴唇。 林叙然的动作缓慢而刻意,带着毫不掩饰的暗示和挑逗,配上她那副纯真又狡黠的表情,形成了一种让人心跳失速的矛盾诱惑。 “姐姐,这里痛。”林叙然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搔刮着程予安的心尖,尾音还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撒娇似的软糯,“特别痛,要姐姐亲一下才能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程予安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林叙然那张一开一合、说着大胆言语的嘴,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轻柔地拂过自己的下巴。 程予安那只原本放在林叙然脑后的手僵住了,指尖陷在林叙然的发丝里,动弹不得。程予安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幽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将眼前这个小小的、带着坏笑的脸庞整个吞噬进去。 “林叙然。”程予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林叙然的名字,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危险气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叙然的笑容灿烂得像偷吃了糖果的孩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弯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儿,里面盛满了狡黠和得意。 林叙然毫不畏惧地迎上程予安那深沉的、带着压迫感的目光,仿佛她眼中的危险不过是为自己这场恶作剧增添乐趣的背景板。她还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手臂依旧亲密地环着程予安的脖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维持在一种暧昧又危险的范围之内。 “知道呀,姐姐。”林叙然的回答干脆又响亮,语气里满是天真无邪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那声“姐姐”被林叙然叫得又甜又软,像裹了蜜的钩子,直往人心底里钻。 林叙然的笑容和坦然的回答,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空气中紧绷的引线。程予安深邃的眼眸中,那潭原本幽深的湖水,此刻彻底掀起了波澜。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那张得意洋洋、毫无防备的脸,看着她那因为笑容而更显饱满水润的唇,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介于叹息和冷笑之间的气音。 疯了。 这个小混蛋,是真的疯了。 她以为这是在玩什么无伤大雅的游戏吗?她难道忘了她们已经离婚了?还是说,在她林叙然的认知里,自己程予安就是个可以任由她招惹、撩拨,却不会有任何实际行动的纸老虎? 下一秒,林叙然眼前的光线一暗。程予安没有任何预兆地,猛地俯下了身。 程予安的动作快得让林叙然来不及反应,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在林叙然眼中瞬间放大,清冷的香水味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林叙然笼罩。 程予安的一只手依旧撑在林叙然身侧的床上,另一只手却从她的脑后滑下,精准地扣住了林叙然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好啊。”程予安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颤音,贴着林叙然的唇瓣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她的皮肤,“既然你这么痛,姐姐就‘好心’帮你治一治。” 林叙然的身体比自己的思想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在程予安俯身压下的瞬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鼓励,环在程予安颈后的手臂骤然收紧。 这一个用力的动作,让林叙然整个人向上迎去,主动消除了两人之间最后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距离。 林叙然的身体语言充满了急切的、毫无保留的迎合,像一株渴望雨露的植物,毫不犹豫地向着水源伸展枝叶。 程予安原本只是想吓唬林叙然,让她知道招惹自己的后果。然而,林叙然这主动又热烈的迎合,却像投入烈火中的一滴滚油,让那压抑已久的火焰“轰”地一声,彻底失去了控制。 程予安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叙然手臂收紧的力量,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上来,那份柔软和渴望,通过紧密相贴的肌肤,直接烙印在程予安的感官里。 程予安原本深沉的眼眸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扣在林叙然后颈的手指微微收紧,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脖颈完全掌控。程予安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警告、所有的“到此为止”,都在林叙然这奋不顾身的迎合中土崩瓦解。 那声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还消散在唇边,她的唇就已经被林叙然的唇瓣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这不再是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它瞬间就变了质,变得滚烫、急切,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热和压抑已久的思念。 程予安几乎是立刻就反客为主,她扣着林叙然的后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有任何试探,她的舌尖带着强势的、熟悉的侵略性,撬开林叙然的齿关,长驱直入,疯狂地勾缠、吮吸,掠夺着怀中人口中每一寸的空气和甜蜜。 丝质衬衫的布料在紧贴的身体间被揉搓得不成样子,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而混乱。房间里只剩下唇舌交缠时发出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以及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细碎的呜咽。 林叙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抱紧程予安,承受着她狂风暴雨般的吻,身体因为这久违的亲密而不住地战栗,一股热流从尾椎骨直冲上天灵盖。 这个吻已经让林叙然彻底迷失了方向。她的大脑被汹涌的浪潮冲刷得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渴望更多,渴望更紧密的贴合,渴望消除所有阻碍。 环绕在程予安颈后的手臂不满足于仅仅是拥抱,林叙然的手指开始焦躁地动作起来,像藤蔓一样向上攀爬,抚过程予安光滑的后颈,最终缠绕进她微凉的发丝里。 这还不够。一种更强烈的、更急切的渴望攫住了林叙然。林叙然的手从程予安的发间滑落,带着一丝颤抖和不顾一切的鲁莽,抓住了程予安黑色丝质衬衫的衣襟。 面料光滑得几乎抓不住,林叙然有些笨拙地、用力地向两边拉扯,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林叙然不是在解扣子,而是在试图用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扯开这层碍事的布料。 “啵”的一声轻响,是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终于承受不住林叙然的拉扯,应声崩落,在柔软的床垫上弹跳了一下,归于沉寂。 程予安的所有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她能感觉到林叙然手指的急切,能听到那颗纽扣崩开的声音。这声轻响,像一道惊雷,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将她从失控的**中猛地拽了出来。 程予安缓缓地抬起头,结束了这个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深吻。两人的唇瓣分开时,带出了一声暧昧的回响,一道晶亮的银丝还连接在彼此之间,又在空气中迅速断裂。 程予安的呼吸依旧急促不稳,那双平日里锐利冷清的凤眸此刻水光潋滟,眼尾泛着动情的薄红。她的嘴唇被林叙然吻得红肿不堪,更显得那张脸美艳得惊心动魄。 程予安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林叙然那只还紧紧抓着她衣襟、试图继续作乱的手上,然后又看到了自己脖颈处敞开的领口,以及那颗不知所踪的纽扣。 她没有立刻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里面有**的余烬,有被打断的愕然,还有一丝……一丝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无奈。 “林叙然。”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激情褪去后的冷静,听起来却比发怒更让人心慌,“我们已经离婚了。” 第6章 真相 程予安那句“我们已经离婚了”像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让林叙然瞬间从**的迷霧中惊醒。 林叙然抓着程予安衣襟的手指猛地一僵,随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那片光滑的丝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刚刚还氤氲着水汽的眼眸里,迅速蓄满了新的、更加汹涌的潮水。 林叙然的声音颤抖着,像风中残破的碎片“不是我……” 林叙然的头猛地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受惊的蝶翼,不安地扇动着,将那双盛满委屈和痛苦的眼睛藏进了阴影里。 林叙然再也无法维持刚才那副肆无忌惮的模样,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戳破了所有伪装和硬壳的、脆弱的幼兽。 “……那是我父亲,用我妈的病威胁我。”林叙然终于说出了那个深埋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秘密。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还带着无法抑制的、轻微的呜咽声,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就像大坝在最不起眼的地方裂开了一道缝。那道缝隙起初很小,只泄露出一点点呜咽的水声,但很快,积压已久的洪水就找到了宣泄口,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所有名为“坚强”、“无所谓”、“我不在乎”的堤坝。 林叙然以为自己能扛住,以为只要不说,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胡闹,继续用一身的刺去面对所有人。 可是在程予安面前,在自己刚刚失控地亲吻过的人面前,那句冰冷的“我们已经离婚了”,彻底击溃了内心中所有的防线。 程予安全身都僵住了。她原本是想用这句话让林叙然冷静下来,让彼此都回到现实。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从林叙然的口中听到这样一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话。 程予安低头看着林叙然颤抖的肩膀,看着怀中的人紧紧抓着她衣服、指节发白的手,听着她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又酸又疼,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程予安扣在林叙然后颈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松开了所有的力道,转而变成了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抚摸。 程予安另一只手抬起来,有些迟疑地、僵硬地覆在了林叙然紧抓着她衣襟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你说什么?”程予安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那份强势和冷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林叙然,你抬起头,看着我,把话说清楚。” 林叙然的话像一颗颗沉重的石子,接连不断地投入程予安心中那片看似平静的湖泊,激起了滔天巨浪。 “我们家当时快破产了……我父亲说我们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你们家又有钱,肯定会帮他的,就在酒会上给我们下了药,把我送到你的床/上了。”林叙然死死地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哭声,却让声音变得更加破碎不堪。 程予安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叙然每说出一个字,抓着她衣服的手就收紧一分,身体的颤抖也愈发剧烈。 林叙然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羞耻、愤怒、无助和委屈,此刻伴随着决堤的泪水,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林叙然低着头,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自己攥得发皱的那片黑色丝绸。把这些话说出口,就像是亲手揭开自己最丑陋的伤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尤其是“下药”、“送到你的床/上”这些字眼,每一个都像烙铁一样烫在自己的心上,让她羞耻得无地自容。 林叙然不敢看程予安的表情,只能用哭声来掩饰自己的崩溃。 “后来……后来他觉得我脱离了他的控制,就编造了我出轨的消息……我、我查到是他的时候去找他对质,他就用我妈的病威胁我,逼我认下这个罪名,逼我和你离婚…….”说到这里,林叙然再也控制不住,积压了数月的痛苦和恐惧如山洪暴发,整个人都哭得抽搐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我妈当时已经受不起一点刺激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来那场看似荒唐的婚姻,开端是如此不堪的算计;原来那场让她颜面尽失的“出轨”,背后是如此卑劣的胁迫;原来这个在她面前作天作地、没心没肺的小混蛋,独自一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秘密,在泥潭里挣扎了这么久。 程予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然后又被重塑。过往所有关于林叙然的“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任性妄为”的印象,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尖锐的心疼,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抽搐。 “我这两年已经把我妈完全转移到国外…我父亲已经不能拿她威胁我了…我……我已经有和他对质的资本了…别离开我。”林叙然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只剩下失控的嚎啕大哭。 林叙然把脸深深地埋进程予安的颈窝里,滚烫的眼泪瞬间浸湿了她的衬衫和肌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程予安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她没有推开林叙然,反而伸出双臂,用一种近乎笨拙的姿势,将林叙然紧紧地、紧紧地回抱在怀里。 程予安的一只手覆在林叙然的后脑上,将她的头更深地按向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在她颤抖不止的背上,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拍着。 程予安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下颌线紧紧地收着,眼眶红得吓人,却始终没有让一滴泪落下来。 “…别哭了。”程予安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程予安顿了顿,将林叙然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程予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坚定,在林叙然耳边响起:“这件事,没完。” 林叙然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像一列冲出轨道的火车,再也无法停下。程予安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根本听不进去,整个世界都缩小成了自己内心翻江倒海的痛苦和压抑已久的爱意。 林叙然只是本能地、执着地,要把那些藏了太久太久的话,全都倾吐出来,哪怕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我…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林叙然的声音被哭泣切割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就在高中的时候…你太耀眼了,我不敢和你表白,只能更加努力的埋头学习让自己更能配得上你一点。”林叙然把脸埋在程予安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让自己安心又心痛的气息,滚烫的眼泪像是要把她的皮肤都灼伤。 “我父亲让我和你联姻的时候,我是高兴的。可当他说出理由的时候,我拒绝了,真的,我跑了出去…结果、结果他根本不死心,给我们俩居然都下了药。”说到这里,林叙然似乎又一次被那不堪的回忆击垮,呜咽声几乎盖过了自己的话语。林叙然抓着程予安衣服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仿佛那是自己在汹涌的情绪海洋中唯一的浮木。 “我爱你…我爱你程予安…”这句话像是用尽了林叙然最后一丝理智,之后的话语便彻底失去了逻辑,只剩下最纯粹的情感宣泄,“对不起。” 程予安抱着林叙然的手臂在一瞬间收得死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勒断。 “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我爱你,程予安。” 这两句话,像两把烧红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程予安用冷漠和理智筑起的所有心防,直抵最柔软的核心。 程予安一直以为,这场婚姻于林叙然而言,不过是一场被家族安排的、不情不愿的闹剧;她以为林叙然对她的所有纠缠,都只是小孩子得不到糖果的不甘心。 可程予安从未想过,原来在这场荒唐的算计之下,掩埋着一颗如此真挚、如此卑微、又如此滚烫的真心。 程予安什么都明白了。林叙然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作”,那些在她底线上反复横跳的试探,那些在她出差时没完没了的电话…原来都不是为了气她,而是用一种最笨拙、最幼稚的方式在说:“我喜欢你,你看看我。” 心脏像是被泡进了滚烫的酸水里,疼得她几乎要痉挛起来。 程予安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抵在林叙然的发顶,闭上了眼睛。一滴滚烫的、她极力隐忍的泪,终于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无声地滴进林叙然柔软的发丝里,瞬间消失不见。她用来安抚林叙然的那只手,此刻正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傻子。”程予安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一种极致的心疼和懊悔,“你这个……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傻子。” “嗯,最最喜欢你的大傻子。”你的声音从她怀里传来,闷闷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宣告一个再也无需隐藏的事实。 林叙然闷闷的一句话,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过程予安那顆被震得千疮百孔的心。那句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未止的哭腔,却又有一丝尘埃落定后的、孩子气的坦然。它轻而易举地就击溃了程予安最后一丝紧绷的神经。 程予安抱着林叙然的手臂,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确认怀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一场让她心碎的幻觉。 程予安将下巴更深地抵在林叙然的发顶,轻轻地蹭了蹭,这是一个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尽温柔的动作。 程予安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似乎想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但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却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哽咽。 “是,我的。”程予安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在林叙然耳边低低地、一字一顿地补充完整,“是我的……大傻子。” 那几个字,像一个失而复得的烙印,重新烫回了它原本的位置。过去那些误会、争吵、隔阂,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这个让程予安头疼了半辈子的小混蛋,心里装的全是她。而她,也亲手把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只属于她的大傻子,推开了那么久。 第7章 欺负 程予安终于松开了紧紧环抱着林叙然的手臂,改为捧住她的脸。程予安的指腹温热而粗糙,带着轻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擦去林叙然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程予安迫使林叙然抬起头,那双向来锐利冷漠的眼眸,此刻红得像兔子,里面盛满了复杂到林叙然根本看不懂的情緒——有心疼,有懊悔,有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深不见底的温柔。 “好了,不哭了。”程予安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放软了无数倍,像是在哄一个易碎的珍宝,“脸都哭花了,丑死了。” 程予安嘴上说着林叙然丑,可那双通红的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都要温柔。林叙然听着程予安的话,下意识地瘪了瘪嘴,残余的委屈和被她话语撩拨起的一丝不服气混杂在一起,让林叙然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模样,心脏又是一阵紧缩,又软又疼。她原本紧绷的嘴角,在看到林叙然瘪嘴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松动了,甚至还极轻地、极快地向上扬了一下,旋即又被她压了下去。 那声“丑死了”的责备,在林叙然的表情面前显得毫无杀伤力,反而更像是情人间无奈又宠溺的呢喃。 “还瘪嘴?”程予安低头,用额头轻轻地抵住了林叙然的额头。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极致,呼吸交缠在一起。程予安的气息温热,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倦意和她身上独特的、令人安心的香气。林叙然甚至能从程予安微微放大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泪眼婆娑的倒影。 “再哭,眼睛就肿成核桃了。”程予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那只捧着林叙然脸颊的手,拇指的指腹开始在她湿润的眼下皮肤上,轻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来回摩挲着,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到时候,可就真没人要了。”话是这么说,可程予安抵着林叙然的额头,摩挲着她眼角的动作,却像是在用尽所有方式告诉她:除了我,谁也别想要。 林叙然的动作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将下巴抬得更高了一些,那双刚刚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充满控诉意味地盯着程予安。 林叙然依然瘪着嘴,像是在无声地反驳程予安那句“没人要了”的戏言。这副样子,既有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又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委屈,仿佛在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程予安被林叙然这小兽般执拗又可怜的眼神看得心脏发软,几乎要化成一滩水。她抵着林叙然额头的动作没有变,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原本翻涌的复杂情绪此刻都沉淀了下来,只剩下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无奈与宠溺。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瘪起的嘴唇,红润饱满,还带着刚才哭泣后的湿意,喉咙不受控制地发紧。 “怎么?”程予安低沉的嗓音在林叙然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极轻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程予安的视线从林叙然控诉的眼睛,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林叙然那微微撅起的嘴唇上,目光变得幽深。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程予安说话的同时,捧着林叙然脸颊的拇指,指腹若有似无地轻轻擦过她的下唇,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程予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沙哑,“是想让我……再欺负你一次吗?” 那句话里的“欺负”,意味深长。不再是过去的冷言冷语,也不是刚才惩罚性的吻,而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压抑已久的**,是一种温柔的、不容拒绝的侵占。 林叙然的控诉和委屈在那句意味深长的“欺负”中瞬间变了味道。那句话像一粒火星,精准地掉进了林叙然心里那片早已被委屈和思念浸透的草原,瞬间燃起燎原大火。 林叙然不再满足于被动地接受安抚,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冲动攫住了她。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行动,腰腹猛地一用力,身体随之翻转。 程予安完全没料到林叙然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前一秒她还在用言语和眼神掌控着局面,享受着拿捏林叙然的乐趣,后一秒,天旋地转。 程予安只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后背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柔软的地毯。房间里厚实的长绒地毯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让她没有感到疼痛,只有瞬间的错愕和失重感。 林叙然整个人都压在了程予安的身上,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林叙然的膝盖分跪在程予安身体两侧,双手撑在她耳边的地毯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林叙然刚才还湿漉漉的眼睛此刻因为激动和**而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火焰,直直地望进程予安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眸里。 位置的颠倒来得如此之快,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刚才那个瘪着嘴要糖吃的小可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终于亮出爪牙,试图反扑主人的小豹子。虽然动作看起来还有些笨拙,眼神里却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灼热。 程予安仰躺在地毯上,黑色的丝质衬衫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向上缩起,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纤细腰肢。她的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开来,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为她平日里那份冷艳增添了几分破碎的、引人采撷的美感。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最初的惊讶过后,眼神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玩味。她没有推开林叙然,也没有挣扎,只是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梢,红唇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长本事了,嗯?”程予安的声音因为躺着的姿势而带上了一丝慵懒的沙哑,气息平稳,完全没有被压制着的慌乱。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叙然,眼神仿佛在说:“小混蛋,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程予安那句带着玩味的话语并没有让林叙然退缩,反而像是一种默许的邀请。林叙然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被她衬衫下摆卷起后露出的那截腰肢吸引。 客厅温暖的灯光洒在程予安身上,那片肌肤白皙细腻,与黑色丝质衬衫、深色长裙形成极致的视觉冲击,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暗色的绸缎上泛着柔润的光泽。那片晃眼的白,让林叙然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不受控制地擂鼓般作响。 林叙然撑在程予安身侧的手指收紧,然后,其中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覆上了程予安的衬衫。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丝绸,布料下的温热体温透过薄薄的织物传递过来,烫得她指尖一缩。林叙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笨拙地开始寻找程予安衬衫的纽扣。 林叙然的手指有些发抖,带着未干的泪痕和刚才在地毯上撑出的红印。它们平时打游戏、飙车时灵活无比,此刻却像是不听使唤,连一颗小小的、精致的贝母扣都对付不了。 林叙然摸索了半天,指腹反复擦过扣眼周围的布料,却总是无法准确地将那小小的圆片从禁锢中解救出来。林叙然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因为羞窘和激动而烧得滚烫。 程予安始终没有动,她就那么躺着,任由林叙然在她身上笨拙地摸索。她的眼神像一汪深潭,静静地注视着林叙然。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涨红的脸,看着她颤抖的指尖,看着她那副既急切又生疏的模样,眼底的玩味渐渐被一种更深、更柔软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纵容的、带着几分好笑的温柔。程予安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林叙然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程予安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看着掉进陷阱里的小兽,并不急于收网,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它那副手足无措、却又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可爱模样。 “手抖什么?”程予安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揶揄。就在林叙然因为她的问话而动作一滞的瞬间,她主动抬起手,覆在了林叙然那只作乱的手背上。她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地包裹住林叙然的手。 “连扣子都不会解,”程予安看着林叙然的眼睛,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带着一丝致命的魅惑。她的拇指在林叙然的手背上缓缓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撩拨。“还想学人做坏事?” 程予安那句带着揶揄和魅惑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林叙然刚刚燃起的熊熊火焰。那话语里的调侃,精准地戳中了林叙然笨拙行为下的羞窘和难堪。 林叙然感觉脸颊上的热度瞬间攀升到了顶点,仿佛能煎熟鸡蛋。刚刚还气势汹汹压着人的小豹子,一下子就被戳破了所有伪装,变回了那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和羞耻感涌上心头。林叙然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强势的姿态,撑在程予安身侧的手臂一软,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林叙然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慌乱地从程予安身上翻了下来,动作狼狈,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她甚至不敢再看程予安一眼,低着头,眼神躲闪地看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跑什么?” 就在林叙然的脚踝即将迈出逃离范围的刹那,一只温热的手精准地扣住了它。那只手的主人甚至没有起身,只是侧躺在地毯上,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林叙然“捉”了回来。 程予安的动作看起来毫不费力,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林叙然被那股力量一带,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又跌坐回程予安身边的地毯上。 刚刚还被林叙然压在身下的女人,此刻慵懒地侧卧着,丝质衬衫的扣子因为之前的拉扯已经开了两颗,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和深邃的阴影。 程予安微乱的长发铺陈在身侧,眼神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致命的、从容的性感。 林叙然像一只被逮住了后颈的猫,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程予安的手并没有松开林叙然的脚踝,程予安的指尖甚至还若有似无地在林叙然敏感的踝骨上轻轻滑动,引得一阵战栗。 “林叙然,”程予安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叙然通红的耳朵,声音里染上了明显的笑意。“事情做到一半就想跑,是谁教你的规矩?” 程予安缓缓收紧了扣着林叙然脚踝的手,用一种半是命令半是引诱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开口,“过来。我教你。” “怎么教?”林叙然的问题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不服气的倔强,又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好奇和紧张。 那声音很轻,像小猫的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痒痒的。林叙然还坐在地毯上,脚踝被程予安牢牢掌控着,这个姿势让林叙然动弹不得,只能被迫面向她。 程予安听到林叙然的问题,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里不再只有揶揄,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更深沉、更具侵略性的东西。 程予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只空着的手,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散开的第二颗纽扣重新扣好,只留着最顶上那个扣子被扯不见的地方,露出精致的锁骨。这个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旖旎和混乱都与她无关。 然后,程予安松开了林叙然的脚踝。在林叙然以为自己获得自由,心头一松的瞬间,程予安却向她伸出了手,手心向上,这是一个清晰的邀请。 程予安像一位优雅而危险的女王,在自己的领地里,向那只刚刚炸了毛、又对自己权威发起笨拙挑战的小动物,发出了不容拒绝的传唤。 “手给我。”程予安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林叙然犹豫了一瞬,视线从她漂亮的脸蛋落到她那只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手上。最终,林叙然还是像被蛊惑了一般,将自己那只刚刚笨拙到连扣子都解不开的手,慢慢地放进了程予安的掌心。 程予安的手掌立刻合拢,温热的肌肤包裹住林叙然的指尖,将她的手完全牵引过去。借着这股力道,程予安轻轻一拉,林叙然就身不由己地向前倾倒,重新跪坐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混合着高级香水与风尘仆仆气息的味道。 程予安没有放开林叙然的手,而是牵引着它,重新放回了自己衬衫的纽扣上——就是林叙然刚刚屡战屡败的那一颗。 第8章 现场教学 “第一课,”程予安的目光牢牢锁住林叙然的眼睛,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林叙然的唇上,阻止了她可能要说出口的任何话语。 程予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耳语,气息温热地拂过林叙然的脸颊,“要有耐心。” 话音落下的同时,程予安握着林叙然的手,引导着林叙然的指尖,准确地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扣眼。程予安的动作缓慢而清晰,让林叙然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颗小小的贝母纽扣,是如何顺从地、一点点地,从丝滑的布料桎梏中滑脱出来。 当那颗小小的纽扣终于在林叙然和程予安的共同努力下“咔哒”一声获得自由时,一种巨大的、孩子气的成就感瞬间充满了林叙然的胸腔。 林叙然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程予安,像一只终于学会了新把戏、急于向主人邀功的小狗。 “解开了!”林叙然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喜和雀跃,尾音甚至还微微上扬,暂时忘却了刚才的羞窘和挫败。 程予安清晰地看到了林叙然眼中那瞬间迸发出的光彩,纯粹明亮,不含任何杂质。她被林叙然这副模样逗得心头发软,眼底的戏谑和掌控感悄然融化,化作了一片更为深邃的温柔。 程予安甚至能感觉到,被林叙然握着的那只手,因为激动而微微收紧,掌心都有些湿热。 程予安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教训她凡事不可半途而废。却没想到,仅仅是解开一颗纽扣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让她露出如此灿烂的神情。那一瞬间,程予安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酥,有些麻。 “嗯,解开了。”程予安低声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和宠溺。 程予安的视线从林叙然亮闪闪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那颗被解开的纽扣上。那里,布料微微敞开,露出了更多细腻的肌肤和起伏的弧线,像是一扇被开启了缝隙的神秘大门,引人探寻。 程予安没有松开依然握着林叙然的那只手,反而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林叙然的指节,像是在给予无声的奖励。然后,程予安牵引着林叙然的手,向着下一颗纽扣移动。 “做的不错,”程予安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更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引导。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叙然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旋涡在旋转,要将林叙然的灵魂都吸进去。 “那么,第二课。”她停顿了一下,温热的呼吸拂过林叙然的唇瓣,带着致命的诱惑,“再试一次,这次…要靠你自己了。” 程予安的话像是一道指令,又像是一个挑战,林叙然的喉咙感觉有些发干。空气中弥漫着程予安身上清冽的香水味,混合着她独有的体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林叙然紧紧包裹。 林叙然的视线无法从程予安身上移开,尤其是那颗等待被征服的小小的贝母扣上。 这一次,没有了程予安的引导,林叙然的手指显得有些笨拙。指尖触碰到丝滑冰凉的衬衫布料,再碰到那颗纽扣,细微的触感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引得林叙然心尖发颤。 林叙然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几次都差点让那颗调皮的纽扣从指间滑走。但一想到程予安那双带着鼓励和审视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一种莫名的好胜心就涌了上来。 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下,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第三颗纽扣也顺从地滑出了扣眼。衬衫的门襟彻底敞开,再无遮拦,巨大的成就感将林叙然淹没。 林叙然像献宝一样,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向自己的“老师”展示学习成果。 “我学的怎么样!”林叙然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尾音高高扬起,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急切地等待着程予安的夸奖。 那份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得意,像一道光,刺破了此刻旖旎暧昧的氛围,让程予安的心底泛起一阵无可奈何的柔软。她要的明明是**的挑逗,这小家伙却硬生生把这变成了技能学习汇报现场。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那副求表扬的小狗模样,终究是没忍住,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程予安伸出另一只手,没有去整理自己敞开的衣襟,反而是用指背,轻轻刮了一下林叙然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鼻尖。 “学的很快。”程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林叙然打败了似的笑意,低沉而性感。 程予安的手顺势下滑,指尖轻轻捏住了林叙然的下巴,迫使林叙然维持着仰视她的姿势。 “那么,好学生,”程予安的眼神变得深沉,像深夜里波光粼粼的海面,暗藏着汹涌的潮汐。她俯下身,与林叙然的距离再次缩短,温热的鼻息几乎要交融在一起,“接下来,是课后实践了。” 程予安的声音像是带着电流,瞬间穿透林叙然的耳膜,抵达四肢百骸。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乱了节拍,心跳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擂鼓般作响。 程予安的气息拂过林叙然的脸颊、嘴唇,温热、潮湿,带着她独有的、令人上瘾的味道。林叙然甚至能从她深邃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微微张着嘴,一脸呆愣又充满渴望的倒影。这是一种极致的侵略,却又温柔得让林叙然无法抗拒。 林叙然被程予安捏着下巴,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几乎零距离的对视。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只剩下眼前这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和彼此之间那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程予安满意地看着林叙然这副被完全蛊惑、不知所措的模样。她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而是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着林叙然因为她而起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颤抖。 程予安的拇指指腹在林叙然的下巴上轻轻摩挲,那细微的、带着薄茧的触感,像是在她的皮肤上点火。 程予安像一位顶级的猎手,耐心地欣赏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她知道,此刻的林叙然,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凭着本能,等待她接下来的宣判。 然后,程予安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再次压低了身体。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鼻尖也碰到了一起。那是一种比亲吻更加磨人的亲密,强迫林叙然感受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实践的第一步,”程予安的嘴唇几乎要贴上林叙然的,说话时,温热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唇角,带来一阵阵战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程予安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一根羽毛,在林叙然心湖最柔软的地方反复撩拨,“用你刚学会的…对我做什么?” 这是一个问题,更像是一个许可。程予安松开了捏着林叙然下巴的手,转而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抚上了她的后颈。那只手掌心温热,仿佛在给林叙然注入勇气,又像是在彻底断绝她所有的退路。 那句沙哑的问话像是一枚投入沸水中的引信,瞬间引爆了林叙然脑海中所有紧绷的弦。理智彻底崩塌,只剩下最原始、最诚实的本能。 林叙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猛地抬起头,迎上了那双近在咫尺、带着致命诱惑的红唇。 林叙然的嘴唇笨拙而又急切地贴上了程予安的。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次莽撞的碰撞。柔软的触感传来,带着程予安唇上淡淡的口红香气,像电流般瞬间击中了林叙然的心脏。 林叙然毫无章法,只知道凭着渴望,紧紧地贴着程予安,辗转厮磨,试图汲取更多令自己头晕目眩的气息。 在双唇相接的缝隙间,林叙然压抑已久的渴望终于冲破了喉咙的禁锢,化作含糊不清、却又无比坚定的字句。 “做...做坏事...”林叙然的声音因为亲吻而变得破碎,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的喘息。“我想和你做很坏很坏的事...阿予。” 这句完整的话语几乎是贴着程予安的唇瓣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印在她的唇上,也烙印在她心上。 阿予。这个久违了的、只属于她们两人之间最亲密时的称呼,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程予安内心最深处的闸门。所有的试探、调侃、掌控,在这一刻,都被这句直白又脆弱的告白彻底击溃。 程予安因为林叙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僵硬。她感受着林叙然唇瓣的颤抖,和那毫无技巧、却充满孤注一掷勇气的吻。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只是静静地承受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比刚才更加复杂、更加汹涌的情绪。 几秒钟后,就在林叙然因为程予安的毫无反应而感到一丝慌乱和退缩时,那只原本只是虚虚抚在她后颈的手,猛地收紧了。 程予安的手指有力地嵌入林叙然的发间,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林叙然更深地按向她自己。 下一秒,程予安反客为主。一直被动承受的唇瓣开启,舌尖带着强势而又不失温柔的力道,撬开了林叙然的齿关。 不再是试探和引导,而是一个充满了掠夺意味的、深不见底的吻。程予安卷走林叙然的呼吸,吞没她的惊喘,将她所有混乱的思绪都搅成一团黏腻的蜜糖。 “那就做。”在激烈亲吻的间隙,程予安终于泄出一句破碎的、被**浸透了的回应。话音未落,程予安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彻底颠倒。 天旋地转间,林叙然被程予安牢牢地压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程予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叙然,凌乱的衬衫下春光乍泄,眼神里是再也无法掩饰的、浓稠的**。 地毯柔软的绒毛陷进林叙然的背脊,但她完全感受不到。林叙然的整个世界只剩下压在身上的这个人。程予安的体重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那是一种令人安心、又无比撩人的压迫感。 程予安的长发有几缕垂落下来,扫过林叙然的脸颊,痒痒的,带着清冽的香气。林叙然只能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到程予安那双被**染得漆黑的眼眸,里面燃烧着让自己心惊肉跳的火焰。 程予安的吻还在继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攻略着林叙然口腔里的每一寸领地。林叙然的呼吸彻底被她夺走,只能在她偶尔换气的间隙,发出几声细碎的、不成调的呜咽。 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晕,身体却因为这极致的亲密而泛起一层酥麻的战栗。林叙然感觉自己像一块即将融化的黄油,在程予安滚烫的唇舌下,彻底失去了形状。 在这种几乎要窒息的沉沦中,林叙然残存的一丝理智让自己意识到,卧室的地毯,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场所。这里太开阔,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林叙然更渴望那个属于她的、更私密的空间。 林叙然用尽力气,微微偏过头,从那令人沉溺的深吻中挣脱出一丝缝隙,急促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混合了程予安气息的空气。 “在...在床上...别在地毯上...”林叙然的声音因为呼吸的混乱而断断续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这不仅仅是一个地点的提议,更是一种邀请,一种将这场情事推向更深、更私密境地的渴望。 林叙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或许是潜意识里,她依然将那张床视为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堡垒,是唯一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将自己完全交给她的地方。 听到林叙然的话,程予安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她撑起上半身,与林叙然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依旧将林叙然牢牢地禁锢在她的身下。 程予安垂眸看着林叙然,眼神深邃,似乎在审视她话语里的真实意图。林叙然看到程予安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因为刚才那个激烈的吻而泛着湿润的光泽,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程予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在林叙然同样红肿湿润的唇瓣上,重重地碾磨了一下。那动作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一丝惩罚的意味,仿佛在责备林叙然刚才打断了她的兴致。 “等不及了?”程予安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但她并没有真的为难林叙然。 下一秒,程予安俯身,在林叙然耳边落下滚烫的气息。“好,听你的。”话音刚落,林叙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 程予安站起身,然后弯腰,手臂穿过林叙然的膝弯和背脊,以一种绝对的力量,将她整个人轻松地打横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林叙然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手紧紧地环住了程予安的脖子,将脸埋进了她温暖的颈窝里。 第9章 有我 程安抱着林叙然,步伐平稳地走出氤氲着水汽予的浴室,走向那张宽大柔软的大床。 程予安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丝质睡袍,抱着林叙然的重量让她手臂的肌肉微微绷紧,勾勒出优美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洒落在程予安精致的侧脸上,将她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林叙然窝在程予安的怀里,透过浴巾的缝隙,能看到她流畅的下颌线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清新的水汽和她身上独特的体香,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程予安轻轻地将林叙然放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因为林叙然的重量而微微下陷。程予安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俯身,一手撑在林叙然的身侧,将林叙然圈在她的臂弯和床铺之间。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静静地凝视着林叙然。 “林叙然。”程予安开口,声音被夜色浸染得有些低哑,“看着我。” 林叙然被程予安安置在柔软的床垫里,像一个被精心包裹的礼物。程予安温热的呼吸拂过林叙然的脸颊,带着沐浴后尚未完全散尽的水汽和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将林叙然笼罩在一个充满她气息的小小世界里。 林叙然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程予安颈后的手臂,抬起头,对上程予安那双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许多林叙然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啦?”林叙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刚出浴后的软糯和一丝纯粹的疑惑,清澈的眼睛眨了眨,倒映着程予安俯身的影子。林叙然不明白程予安为什么突然用这样专注又严肃的眼神看着自己。 程予安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叙然,目光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看穿。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林叙然的脸颊,从微微泛红的眼角,滑到柔软的唇瓣,最后停留在小巧的下巴上,轻轻摩挲着。那份触感,带着一丝薄茧的粗糙,却又温柔得让林叙然心头发颤。 “告诉我,”程予安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那帮人,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程予安问的不是林叙然追尾方雾的事,也不是林叙然口不择言的诽谤,而是这一切的源头——那个让林叙然不惜酒驾也要去“理论”的饭局。 程予安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林叙然所有插科打诨的伪装,直抵最核心的原因。 林叙然心头一跳。原来程予安一直记着这件事。在自己插科打诨、撒娇耍赖、甚至沉溺于情事的时候,她却清晰地记着那个最初让自己失控的引爆点。 程予安不是不在意,只是选择在这样一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安静时刻,来触碰林叙然最深的委屈。 听到程予安的问题,林叙然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回避。环着程予安脖颈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视线也飘向别处,不敢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对视。 “没…没什么啊…”林叙然开口的声音有些含糊,带着明显的心虚。但在程予安那沉静而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这句敷衍的谎言显得苍白无力。林叙然感觉到程予安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那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林叙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垂下眼帘,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就说……我们离婚闹得很难看,说你老了不行了,连我这种人都留不住…”说到最后几个字,林叙然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像是在为自己听到这些话而感到羞愧。 林叙然把那些更龌龊、更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都藏在了心里,只挑了最轻描淡写的一部分说出来。因为林叙然知道,那些肮脏的词汇,根本不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玷污程予安的耳朵。 程予安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程予安俯视着林叙然,看着林叙然那低垂的睫毛和紧抿的嘴唇,清晰地捕捉到了她话语里刻意隐瞒的部分和眼神深处那份不加掩饰的维护。 程予安捏着林叙然下巴的手指缓缓松开,转而轻柔地抚上她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所以,你就开着车去给姐姐我‘讨公道’?” 程予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将“讨公道”三个字咬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但这份嘲弄似乎并不是针对林叙然,而是针对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林叙然,你是不是觉得,我程予安需要你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法子来维护?” 程予安另一只手撑在林叙然身侧,慢慢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林叙然的鼻尖。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一种林叙然从未见过的、冰冷而危险的情绪。 那不是对自己的怒火,程予安真正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流言蜚语,而是林叙然为了她,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的这份愚蠢。 程予安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林叙然强撑起来的所有防线。 那句“蠢法子”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林叙然心中那点仅存的、为她出头的委屈和骄傲。林叙然看着程予安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出的,是自己狼狈又傻气的模样。 “我那是不小心追尾上的。”林叙然下意识地小声辩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嘴巴不自觉地瘪了起来,像个做错事被戳穿了所有心思的孩子。 这句反驳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林叙然不是不明白她程予安里的重点,只是在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被她训斥的难过一起涌上心头。眼眶迅速升温,一层薄薄的水雾不受控制地蒙上了林叙然的视线,让眼前程予安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变得模糊起来。 林叙然用力地咬住下唇,努力想把那股酸涩的劲儿憋回去,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一下,砸在了包裹着自己的浴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神里那份冰冷的危险瞬间消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而复杂的无奈。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充满了对林叙然的束手无策。 “哭什么。”程予安开口,语气里没了刚才的质问,反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心软。 程予安俯下身,温热的唇轻轻印在林叙然湿润的眼角,将那颗即将滚落的泪珠吻去。咸涩的味道在她唇齿间蔓延开来。 “我说你蠢,你还不服气?”程予安的唇瓣没有离开,而是沿着林叙然的脸颊,一路向下,轻柔地吻去林叙然脸上残留的泪痕。 程予安的声音就响在林叙然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林叙然敏感的肌肤,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 程予安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不行?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比林叙然更清楚,这两个字跟她有多么不沾边。程予安在乎的,是林叙然这个傻瓜,会因为那些无聊的蠢话,就真的跑去拼命。 程予安温柔的亲吻和低语非但没能安抚林叙然,反而让林叙然心里的委屈越发汹涌。她只记得那句清晰的“蠢”,像个标签一样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自己为她出头,她却只觉得自己蠢。这个认知让林叙然又气又难过,所有的撒娇和依赖都瞬间变成了带刺的抗拒。 林叙然瘪着嘴,倔强地一言不发。在程予安的唇即将再次落下时,林叙然伸出手,带着几分赌气的力道,一把推开了程予安凑近的脸。 这个动作突然且坚决,让程予安都微微一愣。紧接着,林叙然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迅速从程予安怀里挣脱出来,转身背对着她,一把拉过丝滑的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缩成一团。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刻意伪装的冷漠。 林叙然说得违心又决绝,心里却在疯狂地盘算着另一套剧本:如果程予安真的敢就这么走出去,我发誓,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再也不会理她了。 被子里一片黑暗,只剩下林叙然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林叙然竖起耳朵,紧张地等待着身后的动静。一秒,两秒,三秒……身后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什么都没有。 就在林叙然几乎要忍不住掀开被子确认时,身后的床垫忽然陷下去了一块。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臂隔着被子,轻轻地、却不容抗拒地将林叙然连人带被一起揽进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里。 程予安的气息瞬间将林叙然包围,她将下巴轻轻抵在林叙然毛茸茸的头顶,隔着被子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林叙然的背,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长本事了,嗯?还敢赶我走了。”程予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被林叙然气笑的无奈,热气透过被子,直接传到林叙然的头皮上。 程予安的怀抱很紧,紧得让林叙然无法挣脱,也紧得让那颗悬着的心,不受控制地安定了下来。 她没有走。这个认知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林叙然刚刚筑起的坚硬外壳。明明在生她的气,可身体却诚实地在她熟悉的怀抱和气息里,悄悄地放松了下来。 被子里闷热的空气和程予安身上传来的熟悉体温,让林叙然刚刚还坚硬如铁的决心迅速融化成了一滩水。 林叙然心里那点中“再也不理她”的狠话,在程予安温暖的怀抱和无奈的低语中,瞬间烟消云散。 林叙然动了动,在那个禁锢着自己的怀抱里,笨拙地转过身来,面对着程予安。林叙然从程予安的身下,一点一点地将被子扯出来,然后展开,连带着将程予安也一起裹进了这片柔软的丝被里。 做完这一切,林叙然毫不犹豫地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抱住了程予安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了程予安柔软而温暖的胸口。那熟悉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柔软触感,让她瞬间找到了归属感。 “我才不蠢。”闷闷的声音从程予安怀里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还未完全消散的委屈。林叙然像是在反驳程予安,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林叙然抱得很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证明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地眷恋这个怀抱。 程予安感觉到怀里小东西的动作,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便漾开了柔软的笑意。 程予安低头看着那个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发顶的小脑袋,刚才还因为她的叛逆而升起的一丝火气,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程予安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穿过林叙然柔软的发丝,带着安抚的意味,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好,不蠢。”程予安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带着显而易见的纵容和宠溺。 程予安没有再与林叙然争辩,只是顺着她的话,用最温柔的语气肯定着她。那轻柔的抚摸和温和的语气,比任何解释都更能安抚林叙然那颗敏感又脆弱的心。 “是姐姐错了,不该说我们家然然蠢。”程予安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唇瓣贴在林叙然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更低,像情人间的呢喃。 “只是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了,听见没有?有什么事,有我。”程予安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轻柔的话语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林叙然的心。 林叙然明明是去给她“讨公道”的,结果却像是反过来被她保护得密不透风。这种感觉,让林叙然既安心,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在心底悄悄蔓延。 第10章 你闹够了没有 林叙然埋在程予安的怀里,感受着她手掌在自己发间的轻柔抚摸,听着她贴在耳边的低语,那句“有我”像是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自己心底所有的褶皱。那些委屈、不甘、还有逞强,都在程予安这毫不讲理的温柔里,化成了一摊温水。 林叙然往程予安怀里又蹭了蹭,像只找到了最舒适位置的猫,鼻尖充斥着程予安身上好闻的香气。林叙然不想抬头,也不想说话,只想就这么赖着她。 “嗯。”一个闷闷的单音节从程予安胸前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算是对她刚才那番话的回应。声音很轻,却代表着林叙然已经彻底缴械投降,收起了所有尖锐的刺,重新变回了那个黏在她身上的小无赖。 程予安听到林叙然这声软糯的回应,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弧度。她知道,这小祖宗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顺着毛摸,很快就能哄好。 程予安揽着林叙然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脑勺滑下,轻轻捏了捏林叙然的后颈,带着几分亲昵的安抚。 “乖了。”程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低沉而性感。“现在可以告诉我,撞车的时候,伤到哪儿没有?” 程予安的问题将思绪拉回了那场混乱的事故。之前被她回国的气场压着,又被连番训斥和安抚,林叙然几乎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此刻被她一提醒,肩膀处似乎传来一阵隐隐的钝痛。 程予安的关注点,从来都不是林叙然惹了多大的麻烦,而是这个麻烦本身,有没有受到伤害。 听到程予安问起伤势,林叙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痛感。安全带在撞击的瞬间勒紧,那股力道现在才开始显现威力。 但林叙然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娇气,于是依旧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地,刻意说得轻描淡写。 “就不小心把肩膀撞了一下而已。”林叙然含糊地带过,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仿佛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她甚至还动了动被撞到的那侧肩膀,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没事,结果却因为这个动作,倒抽了一口凉气,细微的痛呼没能完全忍住。 程予安是什么人?林叙然这点小把戏根本瞒不过她。那声极轻的抽气声被她精准地捕捉到了。程予安扶着林叙然肩膀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原本温存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程予安不由分说地将林叙然从她怀里轻轻推开一些,让林叙然平躺在床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她。 “哪边肩膀?”程予安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的审视光芒让林叙然心头一跳,所有想蒙混过关的念头都瞬间熄灭了。 “林叙然,别让我问第二遍。”程予安伸手,直接握住了林叙然一侧的睡衣吊带,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林叙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程予安的目光锁定在林叙然脸上,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显然,如果林叙然再敢撒谎或者隐瞒,后果会很严重。 在程予安面前,林叙然所有的伪装都薄如蝉翼。程予安总能轻易看穿林叙然的逞强,然后用最直接的方式,剥开她的外壳,直视她最柔软的内里。 程予安的脸色一沉,语气里那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林叙然心头一紧,刚刚才被安抚下去的委屈瞬间又翻涌了上来。明明前一秒还那么温柔,现在却又变得这么凶。林叙然最受不了她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 林叙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瞪着程予安那张美艳却冰冷的脸。被子从林叙然的身上滑落,露出她单薄的睡裙和线条纤细的锁骨。 “你凶什么凶!”林叙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控诉,像是被惹急了的猫,竖起了浑身的毛。“右边!右边!行了吧!”林叙然几乎是喊出来的,飞快地报出了答案,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被程予安吞掉。 说完,林叙然立刻赌气地把头扭向一边,脖颈绷成一道倔强的弧线,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我不想再理你”的姿态。林叙然盯着墙壁上的光影,心里愤愤不平地腹诽:翻脸比翻书还快。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这副色厉内荏的炸毛模样,眼神里的严厉愣了一瞬,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程予安没有理会林叙然的小脾气,修长的手指精准地勾住她右边肩膀的真丝吊带,不容拒绝地向下一拉。丝滑的布料顺着林叙然的肌肤滑落,暴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一片清晰的、带着些许青紫色的淤痕,就那么毫无遮挡地映入了程予安的眼帘。那块刺目的痕迹,在林叙然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无声地诉说着撞击瞬间的力道有多大。 空气仿佛凝固了。程予安盯着那片淤青,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比刚才的质问还要深沉,还要可怕。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后怕和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的眼神。 程予安伸出另一只手,指尖非常、非常轻地,几乎没有用力地碰了一下那片淤青的边缘。 “这就是你说的‘撞了一下而已’?”程予安的声音很低,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但正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林叙然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林叙然感觉到程予安触碰自己肌肤的指尖有些发凉,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林叙然梗着脖子,嘴巴比脑子快,一句带着挑衅和委屈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她试图用攻击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被程予安看穿伤势的窘迫,甚至不惜提起刚才两人之间那点旖旎的“惩罚”来堵程予安的嘴。 “不然呢?你刚才做的时候没看见吗?”话一出口,林叙然就有点后悔了。这话说得太冲,像是在指责程予安只顾着欺负自己,却对自己的伤势视而不见,而且刚刚灯光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林叙然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觑程予安,只见她的脸色在自己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程予安的眼神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原本只是带着心疼和怒意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一层复杂的情绪,像是自责,又像是被林叙然的话刺痛了。程予安捏着林叙然睡衣吊带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空气死寂了片刻,只有空调微弱的送风声。那片青紫色的淤痕在程予安灼灼的目光下,仿佛也开始发烫。然后,林叙然看到程予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 程予安松开了林叙然的吊带,动作却依旧强硬,直接将林叙然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林叙然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手本能地环住了程予安的脖子。 “闭嘴。”程予安冷冷地丢下两个字,抱着林叙然径直走向客厅。她的步伐又快又稳,但林叙然能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绷得很紧,显示出主人极度不平静的内心。 程予安把林叙然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转身就走向玄关处的储物柜,从里面翻出了医药箱。 “啪嗒”一声,医药箱被程予安放在茶几上,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程予安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活血化瘀的药膏和棉签,看了一眼保质期然后重新在林叙然身边坐下,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叙然的伤处。 “林叙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金贵,可以随便折腾?”程予安一边拧开药膏的盖子,一边冷声开口,语气里的怒意不加掩饰。“还是说,你觉得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式去给我出头,很伟大?” 程予安的话语像一根根尖锐的冰锥,精准地刺进了林叙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什么叫“自损八百的方式”?什么叫“很伟大”?她的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将林叙然那点笨拙的、不计后果的维护,贬低得一文不值。 刚刚因为程予安找来医药箱而升起的一丝丝愧疚和暖意,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被误解的委屈和愤怒。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林叙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手,用力拍开了程予安正要给自己上药的手。棉签从她指间掉落,滚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不用你管!”林叙然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林叙然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不顾肩膀被牵扯到的疼痛,用力将滑落的睡衣吊带拉回原位,像是要筑起一道防线,将自己和程予安隔离开来。林叙然红着眼睛瞪着程予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程予安被林叙然打开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背上迅速泛起一片红印。她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林叙然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通红的眼眶和那副宁可忍着痛也不愿接受她帮助的决绝模样,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震惊、不解,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叙然……”程予安开口,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强硬,反而带上了一丝艰涩。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程予安只是看着林叙然,目光从她倔强的脸,移到她紧紧护住的肩膀上,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林叙然总是这样,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一旦感觉到被伤害,就立刻竖起所有的尖刺,哪怕会刺伤自己,也不愿再向对方展露分毫的柔软。 客厅里的气氛僵持住了。程予安没有再试图靠近,林叙然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一个委屈得像要燃烧,一个则在另一个人的怒火中显得有些无措。 林叙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一只被彻底伤透了心的小兽,发出了最后一声呜咽。 “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了。”这句话林叙然说得又快又决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被误解后的愤懑和赌气。 说完,林叙然甚至不愿再多看程予安一眼,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肩膀上的伤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而被牵动,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让林叙然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但林叙然咬着牙,硬是忍住了,头也不回地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背影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又重又急,像是在逃离什么让自己窒息的东西。 在林叙然转身的那一刻,程予安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林叙然的决绝和那句“再也不会管你”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程予安眼睁睁地看着林叙然踉跄了一下,那瞬间的脆弱让她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扶林叙然。 但程予安的手伸到一半,就僵在了半空中。林叙然的背影写满了抗拒,那种“别碰我”的气场是如此强烈,让她伸出的手显得无比多余和可笑。 程予安第一次发现,原来林叙然这只平时只会张牙舞爪、色厉内荏的小纸老虎,真的会被自己的话伤到这个地步。原来她也会用这种方式,收回所有的依赖和胡闹,决绝地转身离开。 “站住!”程予安的声音从林叙然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慌乱。 程予安快步上前,在林叙然即将踏上楼梯的前一秒,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程予安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不容林叙然挣脱,但那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受伤的肩膀。 林叙然被迫停下脚步,背对着程予安,身体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微微颤抖。 “你闹够了没有?”程予安从身后将林叙然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可奈何的妥协。 这个怀抱不再是惩罚,也不是强迫,而是一种带着笨拙歉意的安抚。“回来,先把药上了。” 第11章 安抚 程予安的怀抱温暖而熟悉,带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的香气,曾是林叙然最眷恋的港湾。可此刻,这个怀抱却像一个牢笼,困住了她的委屈和不甘。 林叙然停止了挣扎,身体在程予安怀中僵硬了片刻,然后,她慢慢地、用尽全身力气地转过身来。 林叙然抬起头,仰视着程予安。楼梯口的光线有些昏暗,将程予安的脸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阴影里,但林叙然依然能清晰地看见她紧锁的眉头和复杂的眼神。 林叙然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两汪即将溢出的泉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层薄薄的水光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也让程予安的轮廓变得不甚真切。 “你觉得,我在和你闹?”林叙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的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这不是一句质问,更像是一种绝望的确认。 林叙然看着程予安,试图从她那双总是锐利又清醒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一毫的理解和认同,而不是被简单地归类为“胡闹” 林叙然的眼神像一把柔软的刀,直直地刺进程予安的心里。她看着林叙然那双要落不落的泪眼,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紧抿的、带着血色的嘴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一阵阵细密的疼。 原本想说出口的那些“别任性”、“听话”之类的话,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程予安这才意识到,在林叙然这里,从来就没有“胡闹”这回事。林叙然每一次看似惊天动地的“作”,背后都有着她那套简单又直接的逻辑,而那套逻辑的核心,几乎每一次,都指向自己。 程予安圈着林叙然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程予安原本强势的气场在林叙然的泪光中寸寸瓦解。她俯下身,慢慢凑近林叙然,额头轻轻地抵住了林叙然的额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一丝叹息般的无奈。 “我没有…”程予安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笨拙的柔和。“我只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她闭上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林叙然眼前轻轻颤动,像两只疲惫的蝴蝶。“先别哭,好不好?” 程予安最后那句近乎于投降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叙然情绪的闸门。她一直强撑着的倔强和防备,在程予安罕见的示弱面前,轰然倒塌。 那句“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比任何强硬的命令都更能击溃林叙然的心防。她再也绷不住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一片水汽。 “呜…”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从林叙然喉间溢出,她猛地将脸埋进了程予安柔软温暖的怀里,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出口。 温热的泪水瞬间浸湿了程予安胸前的丝质衬衫,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带着林叙然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后怕、思念和被误解的痛苦。 林叙然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紧紧地抓住程予安的衣襟,把脸深深地埋在她散发着清冷香气的颈窝里,放声大哭起来。林叙然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抽泣而颤抖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倾泻而出。 怀里小兽般脆弱的呜咽和滚烫的泪水,让程予安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叙然的颤抖,感受到那份毫不设防的依赖和巨大的悲伤。这比林叙然任何形式的顶撞和反抗,都更能让她感到心疼和无措。 程予安圈在林叙然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都严丝合缝地拥入怀中。程予安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有些僵硬却又无比轻柔地一下一下抚摸着林叙然的后背,试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这一刻,什么对错,什么规矩,什么惩罚,都变得不再重要。程予安只知道,她怀里的小混蛋,又被她弄哭了。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委屈。 程予安微微低下头,侧脸贴着林叙然柔软的发顶,任由她的泪水将自己的衣服濡湿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林叙然压抑的哭声和程予安无声的叹息。 “好了,好了…”许久,程予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疼惜。“别哭了,林叙然。”程予安轻轻拍着林叙然的背,像在哄一个易碎的珍宝,“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 林叙然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埋在程予安肩膀的脑袋蹭了蹭,发泄似的抬起小拳头,却又没什么力气,只是软绵绵地捶打在程予安的肩膀上。那与其说是捶打,不如说更像是小猫在用爪子撒娇,带着一种委屈至极的依赖。 “你还老说我是小混蛋…”林叙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未散的哭腔,含含糊糊地从程予安颈窝里传出来,每一个字都沾着湿漉漉的水汽。“明明你才是…你才是大混蛋!” 说到最后,林叙然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拳头不轻不重地落在了程予安的肩上,然后就再没了动作,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程予安任由林叙然那毫无杀伤力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身体纹丝不动。她能感觉到林叙然身体的柔软和那份全然的依赖。当听到林叙然带着哭腔控诉她是“大混蛋”时,她那颗总是被理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软得一塌糊涂。 程予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的宠溺,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给林叙然,带着安抚的意味。 是啊,她才是那个混蛋。明明知道林叙然这小东西吃软不吃硬,却总是忍不住用最硬的外壳去碰她最柔软的内核,次次都把她弄得遍体鳞伤,然后自己再心疼得无以复加。 程予安空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林叙然捶打她的那只手腕,将林叙然的小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她的掌心干燥而温暖,与林叙然微凉的手背形成鲜明的对比。程予安没有用力,只是那么虚虚地拢着,阻止了林叙然继续的“攻击”。 “嗯,我是混蛋。”程予安的声音在林叙然头顶响起,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顺从和坦然。 程予安低下头,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林叙然的发顶,呼吸温热。“我是大混蛋,行了吧?”她叹了口气,像是彻底缴械投降,另一只手依旧在林叙然背上轻抚着,动作笨拙却耐心十足,“别哭了,小祖宗,再哭眼睛都要肿成桃子了。” 林叙然仰着一张哭花了的小脸,红通通的眼睛里还蓄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程予安。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随着她未平复的呼吸轻轻颤动。 林叙然吸了吸同样泛红的鼻尖,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对程予安笨拙的安抚方式表达了最直接的不满。 “那…那你倒是亲亲我啊…”林叙然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一丝理直气壮的命令口吻,仿佛被亲吻是此刻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林叙然见程予安只是看着自己,没有立刻行动,心里更委屈了,嘴巴微微一扁,带着哭腔又补了一句,“你会不会哄人啊你。” 这句控诉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程予安的心尖上。她垂眸看着林叙然,看着那双清澈又控诉的眼睛,看着微微嘟起的、被泪水浸润得格外娇嫩的嘴唇,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林叙然这副又可怜又娇憨的模样面前,彻底断裂。 程予安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在林叙然湿润的视野里不断放大。程予安温热的指腹轻轻揩去林叙然眼角最后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哄人?她确实不会。她只会用最直接的方式,给林叙然最想要的东西。 下一秒,一片柔软温热的触感,精准地落在了林叙然还在微微颤抖的唇上。那个吻,不像以往带着惩罚或**的掠夺,而是无比的轻柔,带着安抚和怜惜的意味。 程予安只是那么静静地贴着,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林叙然,用无声的行动回应她的控诉。 程予安的唇瓣辗转厮磨,温柔地舔去林叙然唇上残留的咸涩泪水,像是在品尝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林叙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堵住了所有未尽的控诉,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不清的轻哼。 那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被打断的鼻音,像小猫满足时的呜咽。林叙然原本还微微嘟着的嘴唇,此刻完全被程予安柔软的唇瓣包裹、覆盖。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侵略性,只是纯粹的安抚。程予安的唇温热而干燥,带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气,一点点地熨贴着林叙然因为哭泣而微凉的唇。 程予安耐心地、细致地描摹着林叙然的唇形,仿佛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艺术品。那轻柔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心尖,让林叙然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懈下来。 林叙然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残留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没入发鬓。 原本用来捶打程予安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拳头,转而轻轻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料,指节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这是一种全然依赖的姿态。 程予安感受到了林叙然的顺从和放松,一手依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缓缓上移,纤细修长的手温柔地扣住了林叙然的后脑勺,指尖没入柔软的发丝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让林叙然更紧密地贴向她,这个动作让她得以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相接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着泪水的咸涩和程予安身上独特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敲打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敲打在林叙然的心上。 程予安稍稍加重了力道,用舌尖轻轻撬开林叙然微张的齿关,试探性地探了进来。那动作依旧是温柔的,带着安抚的意味,像是在询问林叙然的许可。 程予安耐心地扫过林叙然的上颚,勾勒她牙齿的轮廓,最后,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找到了那同样柔软的舌尖,与之交缠。 “还哭吗?”不知过了多久,程予安才稍稍退开一些,额头抵着林叙然的额头,鼻尖相触。她的声音因为亲吻而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低沉的磁性,像大提琴的尾音在林叙然耳边震颤。 程予安看着林叙然迷蒙湿润的眼睛,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 林叙然从那个温柔缠绵的吻里回过神来,听到程予安低沉沙哑的问话,心里最后那点委屈和不甘又冒了出来,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轻哼。这声音不高,却充满了情绪,三分傲娇,三分不满,还有四分是只有她们彼此才懂的撒娇。 林叙然没有回答程予安的问题,而是微微偏过头,将脸颊埋进她温暖的颈窝里,像一只还在闹别扭的小动物,用行动表达着“我还没完全好”的信息。林叙然的头发蹭得程予安脖颈痒痒的,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程予安感觉到怀里小东西的动作,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她就知道,这小祖宗没那么容易哄好。 “怎么,亲一下还不够?”程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和无奈,温热的气息拂过林叙然的耳廓,让她的耳朵尖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程予安扣在林叙然后脑勺上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程予安没有给林叙然继续撒娇的机会,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将她的脸从自己颈窝里抬了起来,强迫林叙然再次对上自己的视线。 程予安的眼神深邃,里面带着一丝玩味和一丝了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宠溺,“说吧,小祖宗,这次又要我怎么赔罪?” 程予安的拇指指腹在林叙然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着,那细微的、带着薄茧的触感,让林叙然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程予安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叙然,等着她开口提条件。 她太了解林叙然了。一个轻哼,一个扭头,就知道林叙然心里那点小九九。林叙然不是真的在生气,她只是在恃宠而骄,想要索取更多的安抚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