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互相伤害却意外发糖这件事》 第1章 第 1 章 富冈义勇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记忆中无限城冰冷的废墟。 ……真是,糟糕透顶的一生。 然而预想中的永恒黑暗并未降临。刺骨的冰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鼻腔里萦绕的淡淡木香,身下坚硬榻榻米的触感,以及耳边过于聒噪的鸟鸣。 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国,而是……鳞泷先生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小木屋。粗糙的木质天花板,阳光透过纸门变得柔和。 他低下头,看见了一双明显小了好几号、布满训练痕迹和新鲜擦伤的手。 “……?” “醒了?”一个温和而熟悉到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传来。 富冈义勇像一具生锈的傀儡,僵硬地、一格一格地转过头。锖兔——活生生的,脸上甚至带着训练后健康红晕的锖兔,正端着一碗水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做噩梦了?看你满头大汗的。”锖兔将水碗递到他面前,“还在想最终考核的事?放心,有我在。” 锖兔。 活着的锖兔。 富冈义勇的大脑一片空白,某种酸涩滚烫的情绪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表情。他死死攥紧了拳,指甲陷进掌心,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决堤的洪流。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挤出一个干涩到沙哑的音节:“……啊。” 锖兔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眼眶发红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把水碗塞进他手里:“行了,别发呆了。赶紧喝口水清醒一下,最终选拔没多久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从身后拿出一个狐狸面具,语气轻松了些,“给,你的面具,昨天训练时磕到的裂缝,我帮你修好了。” 那是一个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狐狸面具,细腻的漆色,熟悉的纹路。 只是,那面具嘴角勾勒的弧度,此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他无比熟悉的、属于蝴蝶忍的方式,微微上扬着。那弧度里,充满了审视、困惑,以及一丝濒临爆发的怒火。 富冈义勇:“……” 面具忍:“……”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锖兔浑然不觉,还在感慨:“说起来也怪,刚才拿着它的时候,好像感觉它自己动了一下,大概是我眼花了……” 话音未落,一道清晰的、冰冷的、又带着蝴蝶忍特有甜美腔调的女声,如同最细的针,直接刺入富冈义勇的脑海: “富、冈、先、生。” “请您,立刻,解释一下——” “为什么我的意识,会出现在您这位(重音)‘挚友’的、本该是(再次重音)‘遗物’的面具上?” 富冈义勇端着水碗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却死了一般,没有任何波澜。他尝试在脑中构建回应,这感觉陌生又怪异:……蝴蝶? “不然呢?!” 脑海里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显而易见的、几乎要实体化的杀气, “难道您还认识其他会附身在面具上的女士吗?!请问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及,为什么我是个面具?!一个!动不了的!面具!” “……不知道。”富冈义勇老实回答,他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认四肢健全。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了一瞬,那面具上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也更危险了,“那您,目前,知道什么?” “我重生了。”他陈述道,顿了顿,像是觉得信息量不够,又补充了一句,“看起来,你也是。” “真是……精辟无比的总结。”忍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嘲讽,“所以,我们战无不胜、智慧超群的水柱大人,对于‘拯救世界’和‘让您可怜的同事变回人类’这两件小事,目前有什么建设性的高见吗?” 富冈义勇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沉默地、深深地看向一旁正在整理护手的锖兔,目光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锖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义勇?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今天的发型特别帅?” 就在此时,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疯狂的冷静: 好吧,既然暂时如此……富冈先生,计划有变。 请立刻、马上,带我去蝶屋。忍的声音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急切和哽咽,我要去看看姐姐!我必须确认她还好好的!而且—— 她的语气骤然变得阴森起来: 作为一个‘面具’,我有很多非常、非常‘贴心’的‘问候’,想要提前送给那位未来的上弦二先生! 富冈义勇看着眼前一脸茫然又关切的挚友,再“感受”了一下脑海里那个因为变成面具而暴躁不已的未来虫柱。 他面无表情地端起水碗,将里面微凉的水一饮而尽。 冰凉液体划过喉咙的感觉如此真实。 看来这一次的“重生”,从开局就注定无法普通,并且,前路一定充满了抽象的麻烦。 他放下碗,看向锖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某种决然的语气开口: “锖兔。” “啊?” “陪我去一趟蝶屋。” “现在?”锖兔愕然,“你去蝶屋干什么?受伤了?”他紧张地打量义勇。 富冈义勇的目光落回那个笑容“核善”的狐狸面具上,沉默了两秒,用一种复杂难言的语气说道: “……去给面具,看病。” 锖兔:“???” 狐狸面具忍:“!!!” - 锖兔觉得富冈义勇可能真的在最终选拔前压力过大,出现了一些精神上的问题。 比如现在。 去往蝶屋的路上,义勇坚持要将那个修好的狐狸面具端正地捧在手里,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戴在头上或别在腰间。 这已经足够怪异了。 更怪异的是,他时不时会低头,对着面具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快速低语几句,然后侧耳倾听,仿佛面具真的会回答他一样。 “义勇,”锖兔终于忍不住,担忧地开口,“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上次摔到头了?” 富冈义勇抬起头,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没事。它在告诉我方向。” 锖兔:“……它?谁?面具吗?” 义勇:“嗯。” 锖兔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思考是现在就强行把义勇拖去给前任水柱鳞泷先生看看,还是等到了蝶屋让专业的虫师们诊断。 (富冈先生!)脑海里的声音带着尖锐的羞恼,(请不要用那种会引起误会的说法!我只是在为您导航!) (你说左转。)义勇平静地陈述。 (那是因为走右边会撞见正在偷吃樱饼的甘露寺蜜璃!您想和年仅十岁、还不认识您的未来恋柱解释您为什么痴汉一样捧着一个面具吗?!) (不想。) (那就听我指挥!) 于是,在蝴蝶忍(面具形态)的精准导航(以及八卦规避系统)下,他们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沉默状态,抵达了蝶屋。 蝶屋的庭院依旧宁静祥和,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清苦气息。一个留着薄荷色长发、发梢如同蝴蝶翅膀般的小女孩,正坐在廊下,小心翼翼地研磨着药材。那是年幼的蝴蝶忍。 真正的、尚且年幼的、还未经历丧姐之痛的蝴蝶忍。 富冈义勇感觉到手中的面具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脑海中响起一声极力压抑的、带着哽咽的抽气。 (姐姐……还在……太好了……) 就在这时,蝴蝶香奈惠端着一盘药草走了出来,看到他们,露出了温柔而略带讶异的笑容:“哎呀,是鳞泷先生那里的孩子?有什么事吗?” 锖兔连忙上前,礼貌地行礼:“香奈惠小姐,打扰了。我是锖兔,他是富冈义勇。我们……” 他卡壳了,难道要说“我朋友觉得他的面具生病了”吗? 富冈义勇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狐狸面具往前一递,面无表情,语气郑重:“请帮它看看。” 香奈惠:“……诶?” 年幼的小忍也好奇地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大哥哥和他手里那个……笑容有点奇怪的面具。 香奈惠不愧是温柔体贴的大姐姐,她很快收敛了惊讶,弯下腰,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面具,甚至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然后微笑着说:“看起来是很健康的面具呢,工艺也很好。它……哪里不舒服吗?” (告诉她!)脑海里的忍急切地指挥,(说它最近思绪纷乱,夜不能寐,对某种特定花纹(指童磨的七彩眼眸)产生了强烈的生理性厌恶!需要提前进行‘心理疏导’和‘抗压训练’!) 富冈义勇沉默了三秒,消化了一下这段复杂的要求,然后抬头,对着香奈惠,用一种棒读般的语气复述:“它。思绪纷乱。夜不能寐。讨厌七彩眼睛。需要心理疏导和抗压训练。” 锖兔:“!!!” 香奈惠:“???” 小忍:“……O_o?” 空气再次凝固。 香奈惠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看了看一脸“我在陈述事实”的义勇,又看了看他手中那个笑容“核善”的狐狸面具,最后看向一脸“我朋友没救了”的锖兔。 她努力维持着专业素养:“那个……富冈君,面具……是不会思考的哦?更不会有情绪呢。” (她当然会这么说!因为现在的姐姐还不知道血鬼术的奇妙!)脑海里的声音焦急起来,(算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忍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而充满计划性: (富冈先生,看到那边架子上我小时候用来练习抓药的、那些彩色的豆子了吗?红色的,代表火毒;蓝色的,代表冰寒;那个金色的!对,就是像那个混蛋眼睛颜色的!想办法帮我弄几颗过来!) 义勇的目光转向药架。 (我要开始练习——) 蝴蝶忍(面具形态)的声音里,充满了某种抽象而坚定的信念。 ——如何在未来,精准地把这些‘豆子’,砸烂在童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物理意义上的!) 富冈义勇:“……” 他看了看温柔但显然觉得他需要看医生的香奈惠,看了看懵懂好奇的小忍,又看了看身边已经开始捂脸的锖兔。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药架上那罐金色的豆子上。 所以,拯救世界的第一步。 是从偷妹妹的练习豆子,给一个愤怒的面具练习“投掷精神攻击”开始的吗? 他觉得,蝴蝶忍即使变成了面具,破坏力也丝毫未减。 在富冈义勇试图用他标志性的面瘫脸去“拿”那罐金色豆子,并成功引起小忍警惕的目光后,脑海里的声音终于爆发了。 (够了!富冈先生!停止您那堪比鬼舞辻无惨亲自来袭的偷窃行为!) 蝴蝶忍(面具形态)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受够了当一个只能动嘴的装饰品!我必须回去,立刻!马上!) (有办法?)义勇冷静地收回手,在心中问道。 (……有一个猜想。)忍的声音凝重起来,《虫之呼吸》的本质是毒,是破坏,但蝶舞更象征着‘蜕变’与‘新生’。我的意识被困于此,或许需要的不是一个容器,而是一个回归本体的‘契机’!) (契机是什么?) (接触!强烈的意念共鸣!富冈先生,把我带到‘我’的身边!让面具触碰到我——小时候的我!) 富冈义勇没有丝毫犹豫。在锖兔、香奈惠和小忍惊愕的目光中,他一个闪身,以水之呼吸特有的流畅速度,瞬间出现在廊下年幼的蝴蝶忍面前。 “失礼了。”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拿着狐狸面具,轻轻地、坚定地碰了碰小女孩的额头。 小忍:“!!!”(浑身一僵,紫色的瞳孔瞬间失焦) 香奈惠:“富冈君!你……”(担忧地上前) 锖兔:“义勇!你到底在干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也就在面具触碰到小忍额头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小女孩为中心散开。她眼中短暂的失焦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属于未来虫柱蝴蝶忍的、混合着震惊、恍然、悲伤与无比坚定的眼神。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明显小了好几号、白白嫩嫩的手,又抬头看向面前捧着面具、一脸“完成任务”的富冈义勇。 成功了。她的意识,回归了自己年幼的身体。 下一秒,年幼的蝴蝶忍(内核已是成年忍)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瞬间锁定药架上那罐金色豆子! 在姐姐香奈惠和锖兔看来,就是小忍在被面具碰了一下之后,仿佛突然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只见她像一只灵巧的蝴蝶(或者说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冲向药架,踮起脚,精准地一把抓下那罐金色豆子,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她转过身,对着富冈义勇,用尚且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语气,清晰地说道: “富冈先生,计划变更。” “侦查与物资获取阶段已顺利完成。” 她拍了拍怀里的豆子罐,小脸上露出一个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冰冷又“核善”的微笑: “接下来,进入实战预习阶段——请立刻带我去万世极乐教附近踩点!我要提前规划投掷路线与战术规避路径!” 富冈义勇看着眼前气场两米八的“小”忍,沉默地点了点头:“好。” 香奈惠:“……小忍???”(姐姐的世界观受到冲击) 锖兔:“……???”(大脑彻底宕机,开始怀疑人生) 第2章 第 2 章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香奈惠看着仿佛被什么强大灵魂附体的妹妹,又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常识正在碎裂。她蹲下身,尽量温柔地问:“小忍?你……你刚才说什么?万世极乐教?那是什么地方?还有这些豆子……” 幼年忍抱着豆子罐,用最快的速度在脑中编撰了一个听起来勉强合理的借口。她仰起小脸,努力做出天真又严肃的表情: “姐姐,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嗯,‘驱逐坏人的预演游戏’!”她拍了拍豆子罐,“富冈先生是来帮我进行特训的!” 香奈惠:“……特训?用豆子?” “是的!”小忍用力点头,眼神“真挚”,“这是一种锻炼专注力、精准度和……和正义感的新方法!是鳞泷先生推荐的!” 无辜的鳞泷左近次在狭雾山打了个喷嚏。 富冈义勇适时地在一旁点头,言简意赅地佐证:“嗯。特训。” 锖兔终于从石化中恢复了一点,他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义勇:“鳞泷老师什么时候教这个了?!而且为什么要去那个什么教?” 小忍立刻接过话头,表情沉痛:“因为根据‘游戏设定’,那里盘踞着一个……一个非常邪恶的、喜欢骗人并且笑容很讨厌的‘幻想妖魔’!我们必须提前熟悉地形,才能在未来打败他!” 笑容很讨厌的幻想妖魔……富冈义勇在脑中自动将这句话翻译成了“童磨”。 他再次点头:“嗯。妖魔。” 锖兔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小豆丁),感觉自己仿佛被隔绝在了一个异次元。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我们还要准备最终选拔……” “这正是最终选拔准备的一部分!”小忍义正词严,“锻炼临场应变和地形利用能力!锖兔先生要一起来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香奈惠看着妹妹眼中前所未有的光亮和……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执着,又看了看虽然古怪但似乎并无恶意的富冈义勇,最终叹了口气。她揉了揉小忍的头发:“好吧,既然是‘特训’……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真的打扰到别人,知道吗?” “放心吧姐姐!”小忍抱着豆子,用力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富冈义勇和锖兔,小手一挥,“出发!” 于是,鬼杀队历史上最抽象的一次“侦察行动”开始了。 领队的是一位抱着豆子罐、眼神锐利的幼女。 主力输出是面无表情、但指哪打哪的水柱预备役。 以及一位全程懵逼、不断思考人生、负责望风和良心不安的锖兔。 他们真的来到了万世极乐教附近(在忍的“导航”下)。小忍躲在树后,仔细观察着建筑的布局、出入口,以及可能的通风口(?)。 “锖兔先生,记录。”她压低声音,如同真正的指挥官,“东南角围墙有缺口,可视作备用潜入路径。” 锖兔:“……是。”(麻木地拿出小本本) “富冈先生,测算距离。从这棵树到主厅窗户,顺风状态下投掷物抛物线轨迹。” 富冈义勇目测了一下:“约十五米。豆子重量过轻,需额外发力或改进投掷物。” 有道理!回去就研究一下如何给豆子增加配重!或者……把毒药浓缩成小丸子和豆子一起发射? 就在小忍认真考虑着如何将豆子武器化时,万世极乐教的大门打开,一个有着七彩眼眸、笑容温和灿烂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正是童磨。 小忍的瞳孔骤然收缩,抱着豆子罐的手瞬间收紧,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旁边的锖兔都打了个寒颤。 童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疑惑地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只看到摇曳的树枝。 “怎么了,童磨大人?”信众问。 “唔,好像感觉到了一点……非常有趣的、带着刺的小眼神呢。”童磨笑着摇扇,并未在意。 树后,小忍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深吸一口气。 “目标确认。”她用极轻的声音说,仿佛在宣誓,“形态、气味、笑容的恶心程度……均已记录在案。” 她转头,看向富冈义勇,眼神交汇间,无需言语,达成了共识——就是这个家伙,没错了。 “第一阶段侦察结束。”小忍下达指令,“撤退。回去进行投掷物改良研究。” 锖兔合上根本没写几个字的本子,看着前面抱着豆子罐、迈着坚定步伐离开的幼小身影,和旁边一脸平静仿佛刚完成日常训练的义勇。 他抬头望天。 最终选拔……原来要准备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吗? 他开始觉得,手鬼也许并不是最可怕的了。 - 最终选拔的日子到了。 在前往藤袭山的路上,锖兔发现富冈义勇又把那个修好的狐狸面具端正地戴在了脸上,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比捧在手里自言自语正常点。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夜,蝴蝶忍(内核)严肃地找到了富冈义勇。 “富冈先生,为确保行动万无一失,我需要一个能即时沟通的渠道。”幼小的女孩脸上是成年人的凝重,“我的意识可以短暂分出一部分,重新依附于面具。在选拔中,由我为您和锖兔先生提供战术指导。” (……好。)义勇没有多问,只是将面具递了过去。 于是,当义勇戴上面具的瞬间,那道熟悉的、略带清冷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通讯测试。富冈先生,听得到吗?) (嗯。) (很好。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确保锖兔存活,并尽可能多地拯救其他参与者。手鬼的情报已共享,按计划行事。) 藤袭山中,紫藤花的香气无法完全掩盖鬼的腥臭。选拔刚开始不久,混乱和恐惧便开始蔓延。 (左前方,两只低级鬼正在围攻一个持双刀的孩子。义勇,流水飞沫接近,锖兔,从右侧佯攻吸引注意力。) 义勇的身影如水流般掠过,刀光一闪,一只鬼的头颅飞起。锖兔几乎在听到指令(他以为是义勇的简短提示)的同时从右侧突进,默契地解决了另一只鬼。 获救的少年惊魂未定地道谢,锖兔却有些疑惑地看向义勇:“你刚才……说话好像特别流畅?” 富冈义勇(透过面具):“……专注。” (干得漂亮。现在,向西北方向移动。手鬼通常在那片区域活动。注意,他快来了……) 浓郁的恶意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巨大的、缠满手臂的畸形鬼物出现在视野中,发出狰狞的笑声:“又来了……鳞泷的弟子!” 锖兔脸色一凝,正要率先冲出,脑海中(通过义勇的转述)却听到急促的指令: (锖兔,后退!义勇,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潮!正面牵制!手鬼的弱点在他的核心手臂之后,不要硬拼!) 义勇毫不犹豫地挥刀上前,汹涌的潮汐状斩击逼得手鬼连连后退。锖兔虽不明所以,但信任让他立刻执行,改为侧翼游走,寻找机会。 “可恶!鳞泷的弟子都该死!”手鬼狂躁地挥舞着手臂,攻击模式完全被忍提前分析透。 (就是现在!锖兔,佯攻左下第三只手臂!义勇,利用击打潮的余波转向,攻击他因抬手而暴露的颈部正后方!那里是他的真正核心!) “喝啊!”锖兔依言猛攻左下,吸引了手鬼的注意力。 几乎在同一瞬间,富冈义勇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借着水波的推力滑向侧面,日轮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刺入手鬼因抬起手臂而暴露的、后颈处的致命弱点! “不……可能……”手鬼庞大的身躯僵住,开始崩坏,“你怎么会……知道……” (别发呆!周围还有大量鬼被这里的动静吸引!组成三角阵型,掩护其他参赛者向出口方向且战且退!) 在“面具指挥官”精准到近乎预知的指挥下,富冈义勇和锖兔成为了选拔场上的绝对核心。他们不仅以最小代价解决了最大的威胁手鬼,更有效地组织起其他幸存者,互相支援,将伤亡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点。 当七天结束,阳光再次洒满藤袭山时,走出山洞的,不再只是原命运中孤身一人的富冈义勇,而是以他和锖兔为首,足足八名幸存者! 锖兔看着身旁戴着面具、沉默不语的挚友,回想起这七天内他那“超神”的发挥和偶尔过于精准的指令,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巨大的疑惑。 他伸出手,想拍拍义勇的肩膀:“结束了,义勇!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触碰到义勇的前一刻,那个狐狸面具突然“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然后掉落在草地上。 面具下,是富冈义勇同样有些怔然的脸。他低头看着裂开的面具,仿佛能听到某个意识悄然离去的声音。 (任务完成。通讯……中断。) 锖兔看着裂开的面具,又看看义勇,最终把所有的疑问和感慨都化为一个用力的拥抱,声音有些哽咽:“……不管怎样,我们做到了!我们都活下来了!” 富冈义勇沉默地回抱了一下,目光越过锖兔的肩膀,望向狭雾山的方向。 嗯,做到了。 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 而远在蝶屋的蝴蝶忍在院子里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真正属于孩子的、轻松而明媚的笑容。 姐姐,锖兔,还有那些原本会逝去的生命……这一次,终于守护住了。 接下来,该轮到那个“七彩眼睛的妖魔”了。 第3章 第 3 章 时光在鬼杀队总部平稳流转,训练场上日复一日的斩击声与药材室里不绝于耳的捣药声交织成日常的韵律。表面平静之下,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正在暗流中酝酿。 蝴蝶香奈惠的羽织在晨光中轻扬,花之呼吸的剑技日益精进。她总会在巡逻时不着痕迹地调整路线,避开那片在梦中反复出现的紫藤花林。这种微妙的变化无人察觉,除了那个在药柜前忙碌的娇小身影。 富冈义勇与锖兔的"双水柱"制度运行良好。今日是义勇出席柱合会议,他端坐在角落,目光偶尔扫过窗外。当炼狱杏寿郎提出要加强队员体能训练时,他破天荒地点头表示赞同。锖兔则在训练场指导新队员,水流般的剑技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蝴蝶忍的实验室总是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甲级队员的制服袖口沾着可疑的金色粉末,药箱里整齐排列着标注各色记号的瓷瓶。最近她向后勤部申请了异常大量的黄豆,理由是"开发新型止血剂"。 "就是明天。" 深夜的药房里,烛火将两个身影投在墙壁上。蝴蝶忍展开手绘的地图,墨迹在特定区域反复描摹,纸张已经微微起毛。她的指尖重重按在代表森林的绿色区域,桌案上三排药剂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富冈义勇拿起标着金色符文的瓶子,豆子在瓶内沙沙作响。"命中率?" "百分之六十三。"忍翻动着写满数据的笔记本,"比上周提升七个百分点。但要击穿上弦的防御,还需要改进投掷技巧。"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尝试在豆子表面镀了一层紫藤花萃取物。" 两人陷入沉默。窗外传来巡夜队员的脚步声,更显室内的寂静。最终,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需要风柱。"义勇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但要确保他准时出现在指定坐标,还不能引起怀疑。"忍调出鬼杀队的任务记录,"直接下达命令会暴露我们的预知能力。" 经过彻夜的推演计算,他们制定了环环相扣的四步计划: 第一环节,忍改进了之前研发的"伪稀血药剂"。新配方加入了特殊粘合剂,能使气味更持久地附着在目标区域。她在黎明前将药剂喷洒在预定地点的树木上。 第二环节,通过隐部队的匿名渠道散布消息。忍用左手写了三份笔迹各异的告密信,详细描述了"某地出现对稀血异常执着的强大鬼物",并附上精确坐标。为确保消息能引起不死川的注意,她特意在信中强调"该鬼物曾嘲笑风柱的剑技"。 第三环节,义勇以"近期鬼物活动频繁"为由,申请与锖兔进行加强巡逻。他在任务书上标注的路线恰好经过目标区域。锖兔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还是爽快答应了搭档的请求。 第四环节,忍向姐姐提出随行采集药材的请求。她准备的特制药篓里,上层是常见的止血草药,下层则装满经过特殊处理的金色豆子。每颗豆子都被打磨成标准球形,表面涂着增强硬度的涂层。 "计划很完美。"忍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希望不死川先生会喜欢这个特别的惊喜。" 次日黄昏,夕阳将树林染成橙红色。香奈惠看着妹妹那个鼓鼓囊囊的药篓,微微蹙眉:"需要带这么多豆子做药材?" "这是新发现的变异品种。"忍面不改色地扯谎,"必须在日落时分采集,才能保持药效。"她悄悄调整了下药篓的背带,里面的豆子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与此同时,不死川实弥正在总部大发雷霆。他捏着刚刚收到的匿名信件,额角青筋暴起:"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了!同样的笔迹,同样的故弄玄虚!" "但是不死川大人,"隐队员怯生生地提醒,"上次按照匿名情报,确实在指定地点发现了下弦之鬼......" 风柱恶狠狠地瞪了隐队员一眼,却还是抓起了日轮刀。稀血二字对他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就像猫薄荷对猫一样。他冲出总部大门,朝着信上标注的坐标疾驰而去。 林间空地上,暮色渐浓。当童磨的身影在飘散的冰花中显现时,忍的手已经按在了药篓上。 "真是位美丽的......"童磨的话才说了一半。 "姐姐小心!"忍突然大喊,同时撒出一把金色豆子。豆子在空中划出数十道金线,封住了童磨的进退路线。 童磨轻摇折扇,冰晶凝结成盾挡住豆子:"调皮的小......" "前面的鬼!给老子站住!" 不死川实弥如同飓风般冲进战场,日轮刀带起的旋风卷起满地落叶。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童磨,果然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稀血气息。"终于找到你了!" “喂!花柱!闪开点!别碍事!”他吼着,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更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导权。 香奈惠在听到那声熟悉的怒吼时,心中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紧。不死川先生的攻击固然强大,但太过直接,很容易被上弦看穿。她轻盈地后撤,为风柱让出空间,同时柔声道:“不死川先生,请小心他的冰晶,有毒。” “用不着你提醒!”不死川格开童磨的一击,头也不回地吼道,但明显对那漫天的冰晶多了几分警惕。 战斗在豆子横飞中开始。当金色的“弹幕”开始无差别覆盖时,不死川是懵的。他眼睁睁看着富冈和锖兔的水流里裹着豆子,看着那个小不点蝴蝶忍像撒种子一样撒豆子,甚至连香奈惠的剑技里都开始夹杂着金色的轨迹。 “你们搞什么鬼?!”他在一次挥刀的间隙,冲着离他最近的香奈惠吼道。一颗豆子“啪”地打在他额头上,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香奈惠一边挥刀击碎一片冰莲,一边露出一个略带歉然的、依旧温柔的笑容:“这个……是不死川先生,请理解为一种……新型的协同作战。” 她自己也觉得这解释苍白无力,尤其是在她不小心用“花之呼吸·伍之型·无果芍药”打出一片密集豆子弹幕,反而帮不死川挡开了一次侧面偷袭之后。 不死川看着那片被豆子打得微微一滞的冰晶,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只是表情更加扭曲了。“……乱七八糟!”他最终评价道,但接下来的行动,却下意识地开始利用起那些无处不在的豆子。他的风卷起豆子,形成更具骚扰性的风暴,甚至偶尔会刻意将豆子吹向童磨的眼睛。 接下来的战斗朝着不太对劲的方向发展: 不死川担任主攻,风之呼吸的每一式都卷起地上的豆子,形成金色的金属风暴。豆子在狂风中获得加速度,噼里啪啦地砸在童磨的冰之铠甲上。 义勇与锖兔从两侧包抄,水之呼吸的剑技柔和却连绵不绝。他们巧妙地将豆子裹挟在水流中,增强其冲击力。锖兔虽然对这场面感到困惑,但还是完美配合着搭档的节奏。 忍游走在战场边缘,专门攻击童磨的下三路。她的豆子总是瞄准关节缝隙和发力点,虽然造不成实质伤害,但成功干扰了童磨的动作。有几次,豆子甚至精准地打中了正在成型的血鬼术核心。 香奈惠的花之呼吸的剑技掀起粉色的花瓣风暴,其中混杂着无数金色豆子。她这辈子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战斗。 "你们到底有多少豆子!"童磨第一次失去了优雅的姿态,他的白衣上已经嵌满了金色的小点。 "管够!"忍又从药篓里掏出一个布袋,这次豆子的颜色更深,表面闪着金属光泽。 当童磨注意到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时,他的身上已经像是贴了一层金色的鳞片。他深深看了眼忍,七彩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我记住你了。" "客户反馈登记完毕。"忍微笑着挥手,"下次给您准备带倒刺的特别版。" 不死川一把揪住义勇的衣领:"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巡逻。" "采药。" "散步。" 三个不同的答案同时响起。 香奈惠正微微欠身,郑重地道谢:“不死川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及时支援。” 月光和渐起的晨光洒在她身上,带着战斗后的疲惫,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宁静之美。不死川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粗声粗气地说:“少来这套!我只是来杀鬼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有些被冰晶划破的羽织袖口,“……你没事吧?” 这近乎笨拙的关心让香奈惠微微一怔,随即笑容更真切了些:“我没事,多亏了大家。” 她的目光看向正在收拾豆子袋的妹妹和沉默收刀的水柱们。 风柱眯起眼睛打量着众人,突然逼近忍:"那些豆子......" "是新型武器测试。"忍面不改色地递过一本实验报告,"需要您这样的强者提供实战数据。您看,在配合风之呼吸的情况下,豆子的初速度提升了三倍。" 不死川盯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曲线图,怒气渐渐消散:"真的?" "千真万确。"忍指向某个数据节点,"这里显示,当豆子以特定角度击中鬼的关节时,能造成0.3秒的僵直。如果能配合其他呼吸法......" 不死川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大步走到香奈惠面前,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喂,花柱。你给我说实话,今天这事,是不是你妹妹和那个富冈搞的鬼?”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场看似荒诞的战斗,核心似乎是围绕着保护她进行的。 香奈惠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紫色的眼眸清澈而温和:“不死川先生,无论起因如何,结果是您救了我,这是事实。” 她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答,但话语中的感激是真诚的。 不死川盯着她看了几秒,哼了一声::“……下次巡逻,挑白天。还有,让你妹妹少弄点那些破豆子!” 当晚,隐部队传来报告:"风柱大人在院子里测试豆子投掷到凌晨三点。" 忍收到消息后满意地点头:"很好,下个阶段可以开发连锁爆炸豆了。" 香奈惠站在妹妹的实验室外,看着满墙的作战计划和豆子弹道分析图,欲言又止。 "姐姐放心。"忍擦拭着日轮刀,"这只是常规的战术研究。" 月光洒落在训练场上,忍与义勇再次汇合。 "第一阶段完成。"忍打开笔记本划掉一项,"接下来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豆子库存不足,需要扩大采购渠道。第二,不死川开始产生怀疑,要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第三......" "童磨可能会带伞。"义勇严肃地补充。 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夜空,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次日的柱合会议上,不死川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我提议增加暗器研发的预算。" 众柱愕然地看着他。 "附议。"义勇破天荒地举起手,"特别要研究防水型的。" 宇髓天元无奈地扶住额头:"你们到底在森林里经历了什么......" 会议记录员在备注栏工整地写下:近期多名柱级队员出现异常行为,疑似集体幻觉,建议安排全员体检。 而在遥远的无限城中,童磨轻轻擦拭着心爱的折扇,突然打了个喷嚏。 "童磨大人?" "无妨。"他微笑着看向虚空,"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