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第1章 逃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今天目标哪一家啊?” “不是我说,侦查兵啊,今天组长安排任务时你没听吗?就上次三十六差点撬不开锁的那一家的隔壁。” 被唤做“侦查兵”的那人愣了一下,笑嘻嘻道:“我就不小心走了个神而已。” 另一个,也就是方才与侦查兵搭腔的那人,绰号“千里眼”,指了指旁边的人反驳道:“你看人家三十六就没有走神,一路上一句废话都没多问。” 被点名的三十六反问道:“我有记住地址的必要吗?” 千里眼看到三十六眼上的白纱布后后知后觉,随后就是从侦查兵的小声嘲笑。对哦,三十六是个瞎子,他的任务就是撬锁和窃听,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路上侦察兵还是闲到控制不住要聊天:“新来的,我告诉你,暑假,是他们旅游的高峰期,尤其是这个时间段,人,是最少的……”虽然现场人员经验最少的也有六年了。 又走了一阵子后,侦察兵和千里眼突然停下了。三十六问道:“到了吗?” 侦察兵道:“是,我先观察一下。” 侦察兵之所以叫侦察兵,就是因为他有着超乎寻常的观察能力,周围的一切异常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同样的,千里眼最擅长除了能看清远处的物体,还有在一个画面中捕捉到动态物体,无论白天黑夜,大小远近,只要目标在视线范围。侦察兵迅速扫视了一圈,然后递了一副橡胶手套给三十六,道:“目前情况安全,开始吧。” 三十六将锁摸了一遍,发现是一把比较普通的那种钥匙锁,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小铁钩子,熟练地把锁撬了。“咔嚓”一声响起后,千里眼正要把三十六塞给后面的人时,侦查兵提醒道:“里面还有一个要开的。” 千里眼道:“那个保险柜,是吧。” 侦察兵嘲讽道:“你也没怎么听嘛。” 这时三十六后面的那人道:“你们两个先闭嘴吧。这一户的基本信息都是我打探到的,你们是打算把我晾在外面吗?” 侦察兵一回头,道:“呃,小灵通,哈哈哈,我就是来试探一下你有没有想起来你来这里要干吗的,走吧。” 小灵通:“我看你不是走神,而是根本没听。” 三十六小心翼翼的问:“屋里有狗吗?” “没有。然后就是把鞋脱了。” 在小灵通的带领下,一行五人,还有一个绰号“过目不忘”,负责恢复作案现场,比如本次要把保险柜的密码恢复成之前打乱的样子,他们直接来到保险柜存放地点。过目不忘查看保险柜的原密码时侦察兵再次检查周围环境安全程度后,把三十六的手放在锁上,示意他开始。 三十六蹲下来,把耳朵贴在锁边,转动了几下,突然不转了。他将脸离开保险箱,转头将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有情况。 侦察兵看到后拍了三十六的肩膀一下,示意收到;千里眼则立即环顾四周,确什么也没有发现,接着用手指在三十六的手上画了一个叉,示意没有发现。 三十六疑惑了,干了这么多次,目前为止,他的耳朵从来没有听错过任何动静。又过了片刻,三十六将手迅速指向了某个方向。 众人随着三十六的手望了过去,千里眼马上发现走廊的另一头有一个动向不明的黑影。几秒后在场各位都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侦察兵在三十六的肩上拍了两下,示意问题不大,保持安静即可。 看到三十六点了头后,侦察兵开始打起了手语:“会不会是同行?” 小灵通恢复:“不会,今晚就只有我们。” 过目不忘询问:“会不会是仆人之类的?” 小灵通回复:“应该是。这一户的男主人和其妻儿现在在外地旅游,家里只留了一个管家和两个仆人维持室内整洁。” 话音落后,三十六随手扯了一下后面人的裤脚,被扯裤脚的那人在他肩上轻拍后,三十六做出“危机解除”的手势。没有传递信息的动静,应该是千里眼。确实是他,千里眼二次确认后,笔划道:“安全了。” 三十六重新把耳朵贴回去,转了几下后便把保险箱开了。小灵通将柜里的资料拿出来掂了两下,确认后挥手示意“撤离”。 千里眼在前面开路,然后是小灵通,然后三十六跟着侦察兵下楼了,过目不忘则负责殿后收场。 在跟着侦察兵离开的路上,三十六想起了他每一次出来的同一个目的:逃。三十六在组织里负责撬锁和破密码,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因此只要目标住户的锁属于钥匙锁或者住户家里还有密码锁要开的,就一定会有三十六的参与。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十六对这一带的用户经济实力和地形会比其他地方的要了解的多。 走到楼梯上时,那个三十六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遍的情节正式上演。 “啊!”三十六一脚踩空了楼梯,直接滑到了楼梯下端,同时喉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声。 众人瞬间警铃大作,千里眼跑过去要扶起三十六但似乎来不及了,耳边还能听见越来越大而急的脚步声。也不知道其他人脸上会是什么个表情,三十六用仅旁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先走,我有办法,别弄丢资料最重要。” 千里眼本想拒绝,但也无可奈何,只留下了一句“我相信你”后就和侦察兵等人离开了现场,路过门口时顺手把控灯电闸给拉了。 确认他们都不在后,管家也发现了三十六的行踪。介于前车之鉴,以及对着栋房子为数不多的了解,三十六依稀记得这里的屋子后方统一有安装排水管。三十六根据他走的每一步以及拐的每一个弯,稍微费点劲就摸索到了窗边,幸好摔得不严重。 三十六摸到铁栅栏后又很快在铁栅栏上摸到了一把钥匙锁,为了能顺利下滑,他撬开锁后马上把手套摘了揣裤兜里,然后再顺着水管速达一楼,两只手互相搓了几下,才发现在排水管上滑了两手灰。 三十六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凭着直觉往一个方向拼命地跑。也不知道待会是警察先来把他带走还是组织内部的人先把他抓回去。三十六回忆了一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一个路口处右转继续跑。 三十六想起了右边这一块地方他经常来,脚步也逐渐稳定下来了,现在的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晚上出来夜跑的学生。外面的风在呼呼的吹着,像是组织头目训人时的超大嗓门,又让三十六联想到了警察或者其他人的脚步声。应该不是警察,警察的鞋子都一个样式,脚步声还是很好认的…… “砰!” 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三十六伸出手摸了一下前方,原来是撞到墙了。三十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路的尽头了,还未等三十六反应过来,警笛声率先划破长空。 “遭了,是警察!”三十六心里暗叫不妙,值得庆幸的是目前警笛声不大,警察应该没那么快查到这里。 三十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沿着墙摸索了几下,最后在门上摸到一个门铃形状的按键后颤抖着手摁了下去,一边等开门一边找着合理借口。现在的三十六算是被全方位包围了:一边是满街警察,另一边是人工湖,而他又不会游泳。最好现在下场雨,比普通的雨略大一点力度的那种。 结果真的下雨了,力度比普通的雨大一点的那种。 “谁呀?”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脆如银铃,给了三十六些许安慰。 门开了,那女孩看到来人是一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男孩时,女孩挂上微笑问到:“小弟弟,有什么事吗?” 三十六听后心里默默道:“我觉得你应该称呼我为哥哥。”但三十六还是说出了重点:“我可以进去躲一会儿雨吗?雨停了我就走。” 女孩犹豫了片刻,正要答应,屋里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外面是谁?” 女孩给三十六抛下了一句“我先和爸爸商量一下”就回屋里了。 三十六就在门口静静地等着,虽然在警笛声和雨声的混合中静不了一点。不久后女孩出来了,语气中带了一点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弟弟,我爸爸他不是很喜欢陌生人进屋,抱歉我帮不了你了。” 三十六说道:“没事,谢谢你。” 警笛声依旧在长鸣,雨也丝毫没有减弱,三十六感觉时间越来越紧迫。他接连敲了四五家住户的门,无一例外都拒绝了。有人看他可怜,至多往他手里塞了一包脆脆鲨。三十六对此早已不抱有任何希望,毕竟没人乐意没事找事。 三十六又想起了方才那个女孩,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她看起来更愿意帮他,或许可以让女孩给她父亲求个情。设想不如实践,三十六跑了回去,再次摁下了门铃。 “有事吗?”听起来很冷漠的声音,是那个中年男人。 “叔叔,我可不可以进里面躲一会儿雨,雨停后我马上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三十六抱着不足万分之一的期待说道。 那男人简单扫了一眼三十六:身高尚未过他的肩,头发微长,眼蒙白纱,衣着陈旧,皮肤略黑,有袜子没鞋子,两手湿灰尘,全身上下跟个落汤鸡似的,加上方才那句“我可不可以进里面躲一会儿雨”,当场开始一顿输出:“哎,怎么又是你!不是我说你们离家出走的都这么胡搅蛮缠吗!我女儿刚刚没说我家里不准那些乱七八糟、来历不明的流浪汉进来吗!如果没有,现在也该知道了!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反正警察就在附近,再骚扰我们我就报警了!别以为你卖个惨就能白嫖我的钱,你当我家是慈善机构啊!”然后留给三十六的就只剩下那重重的摔门声。 听到“警察”二字的瞬间三十六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过来,当务之急是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就算希望再渺茫,总要试一下才知道。三十六换了个方向继续敲门,来到第不记得多少户时,再次摁下了门铃。 没有回应。 再等等吧。 回应他的只有不远处的警笛声。 不过三十六的六点钟方向很快有了回应:“先生您好!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扰您……” 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查到这里了!那个“先生”不会是方才那个吧?现在三十六和警察之间就只隔了一栋房子,他强迫着自己要冷静下来,他要赶在警察发现他之前消失在这里,而此时的最佳藏匿地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保命要紧,到时候……那是到时候的事情了。 雨渐渐地小了,三十六战战兢兢的将铁丝伸进钥匙孔里,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稍微重一点的呼吸声。出乎意料的是,这把锁轻而易举的就被三十六撬开了。里面很安静,而且应该没开灯。三十六小心翼翼的把脚迈了进去,再小心翼翼的收回另一只脚,然后无声而迅速地把门关上。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三十六浅浅松了一口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虽然私闯民宅也好不到哪去去。 但还是先确认一下自己到底在哪一户了吧。三十六进去的前后警笛声大小没有明显变化,他应该在处在一个露天环境中,刚经过雨水沐浴的茉莉花散发着它独有清香应证了他的猜想。三十六想起来了,这一片别墅区只有一户人家养了茉莉花。三十六对这茉莉花香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来这一户的频率比其他的要高出一截。 三十六往前走几步,又摸索到了一扇门,应该是通往客厅的。客厅门的锁和外面的那一把一个质量,三十六开了门后把袜子脱了拧干再把它们和之前的橡胶手套放在一起,简单用另一个口袋里零星的纸巾把脚上的水吸得差不多干后就进去了。 三十六进去后不久,屋里的门铃出其不意发出了一声“叮咚~”,随后跟着的声音正是方才那个警察的发出的:“您好,请问里面有人吗?” 首更,轻喷(非勿喷[合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逃 第2章 审问 果然还是逃不掉!不过没事,对方不动我也不动,只要我不发出声音,那这栋房子就是空的!虽然事情发展肯定没那么顺利,但是…… “欸,警察先生,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但是也不应该倒霉到刚好碰上屋主回来吧!但凡警察来早点或者屋主回来晚点,都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三十六二话不说就往大门的相反方向跑。 三十六对这间屋子结构的了解程度早已远大过对他自己住的那点小房间的了解度,但三十六似乎高估了自己:方才在跑时他忘记了前面有楼梯,结果一个踉跄往前跌去。 “……”三十六没忍住要叫出声,却发现他已经紧张到无法发声。 “算了,老毛病了。”三十六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往楼上跑去。之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三十六出现高度紧张或者害怕等负面心理情绪时,他的喉咙就会堵塞导致发不出音,轻则要几个小时恢复,重则可以当一个星期的哑巴。 外面的交谈声似乎结束了接着响起的是开锁的声音。 三十六记得楼上是有一个挺老旧的小阁楼。有一次侦察兵带他上去“挖宝藏”,里面的灰尘把他咳得够呛,不仅一无所获,而且还发誓此后再也不来这里,今天正式作废。 现在阁楼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应该是最近有打扫过。膝盖上的疼痛逐渐蔓延开,三十六小心翼翼的挪到墙边,摸到了一扇窗户后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三十六先是吸了口新鲜的氧气,然后靠墙而坐,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右膝盖上的伤,再把手靠近鼻子前嗅了嗅,好像出血了,而且比以前的要严重些。三十六现在双手沾满了灰尘和雨水的混合物,加上膝盖的疼痛感愈加剧烈,只能就地养伤外加思考对策。 几秒钟后,三十六突然想起了一个随时能让他完蛋的事实:他方才上楼梯摔跤时是不是顺势在楼梯上留了两个黑手印? 想起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对于被组织的人拎回去受罚来说,自己现在至少是安全的。反正今晚十有**是逃不了去派出所喝茶了,还不如先吃块脆脆鲨压压心,再好好想想到时候警察知道多少,又会问什么,他应该答什么。 屋主和警察已经在外面碰面了,但直到现在,三十六也没有在屋里听到任何声音。三十六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一楼花园外,勉强听到了警察道:“我们方才调了监控,他是在你们家门口这一段的下一个监控的位置消失的。现在我们怀疑他可能在你们家里。” “这……不太可能吧……”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约莫有个三十八岁吧。与之前那个相比,语气多了几分质疑,也不知道她是质疑警察或者监控的真实性,还是对自己家的安保措施太过自信。 女人又问了一遍:“警察先生,您是说,你们在找的那个人,他现在在我们家里吗?” 警察又道:“也不一定,毕竟监控不是对着你们家门口,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有谁进了你们家中,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比如也可能躲在对面的灌木丛里或者跳水逃了。” 这时有一个清亮的男声问道:警察叔叔,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那是一个新的声音,应该是对话中的那个“们”。 警察道:“是这样,现在我们没有搜查证,是不能随便进公民住宅搜查的。如果二位有什么线索的话欢迎提供。” 女人笑着答应,旁边的那位也“嗯”了一声。 然后三十六就无心再听后来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饼干吃完了,心却静不了。三十六现在只知道警察有办法查得到千里眼等人的行踪,而他早晚也要被那对……应该是母子吧,交出去。到时候三十六该怎么说才能在不伪造事实的情况下把头目的刑期拉到爆表。教唆未成年违法犯罪?还是说涉案金额过高?亦或者故意伤害未成年也算的吧?想到这时,三十六的眼睛开始隐隐作痛,只能转移注意力去思考其他的事。 “啪!” 一声灯泡开关声把三十六的思绪瞬间拉回,有人来了。 三十六想开口询问,发现还是发不出声音。 他要干什么? 还没等三十六猜完,那人道:“你……先别动,等我一会儿。” 是那个清亮的声音,还有几分温柔。 然后就是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他出去了。 不久后门再次被打开,还是他。他进来后关上门,然后走向三十六。他把手伸向三十六,道:“先坐椅子上吧。” 三十六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己,选择了按兵不动。 他看出了三十六的戒备心,又道:“你膝盖有伤,会感染的。” 三十六决定相信他,把手搭了上去。他把三十六扶到了一张椅子上,递了一张湿纸巾道:“把手擦干净吧。” 三十六接过纸巾,朝他比了一个弯曲两下大拇指的手势,他回道:“不客气。” 擦完手后,他从三十六手里拿过纸巾放到一边,又打开了一个箱子给三十六在的膝盖擦拭血渍,同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三十六说不出话,用左手五根手指齐平,手掌朝下,在脖子的水平方向左右转动手腕。 “哑巴?” 虽然不是,但也省去了不少找借口的工夫,三十六点了点头。 处理完伤口,他在上面放了块喷了药的棉布,用纱布在三十六的膝盖上裹了几层,又问道:“方便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吗?” 三十六犹豫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对方轻轻把三十六蒙眼的白纱取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层黑布条。摘下后的瞬间有一阵白光刺到了三十六的眼睛,他忍不住伸手挡住。对方轻轻的把三十六的手拿下,问道:“你眼睛能感觉到光吗?” 三十六点点头,对方继续问:“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吗?” 三十六再次点头。对方又问:“人为的?” 三十六拼命点头,脸上露出了“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对方竟然看懂了,道:“学过一点。” 看三十六的戒备心逐渐放下,对方问道“会写字吗?” 三十六摇了摇头,然后比了一个“会一点”的手势。在正常情况下他可以和普通人无障碍交流,但要转移到文字沟通的话,三十六还不一定能写出一片尚算完整的自我介绍。 对方又一次看懂了。 对方取来了铅笔和白纸摆放在三十六面前,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三十六用左手将笔塞进右手握着的空心拳里,在纸上写下了阿拉伯数字“36”,又在旁边打了一个叉。 对方道:“你叫‘三十六’,但这不是你的名字,对吗?” 三十六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了个“你”字,然后在后面加了个问号。 “你是在问我的名字吗?”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对方答道,见三十六疑惑,他补充道:“秋天的秋,宴会的宴,安静的安。” 三十六的紧绷感逐渐减小,在纸上写道:“什么是__会?”为了省事,三十六略去了标点。 秋宴安道:“宴会,就是客人和主人在一起喝酒吃饭的一种活动。” 三十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在纸上写道:“你是1√*我字的人。” 秋宴安被三十六的抽象表达给逗笑了。 缓和好氛围后,秋宴安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道:“可以都如实回答吗?” 三十六只点了一个头。在三十六的认知中,只要秋宴安不把他丢进警察局里喝茶,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秋宴安问道:“那些警察是来找你的吗?” 三十六点头,在纸画了一个圈,涂了一部分阴影,意思是不完全。 秋宴安道:“还有其他人?”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为什么来我家?” 三十六右手手指并拢,手掌朝自己,竖直放在桌面上当屏障,左手做了个“人”的动作,“人”跑到了“屏障”后面蹲下不出来,意思是躲。 秋宴安:“不只是躲雨吧。”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为什么躲?” 三十六在纸上画了一个正在发抖的小人儿,然后把周围那一小片的背景涂黑,意思是害怕。 秋宴安:“躲警察吗?” 三十六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秋宴安:“你躲的那个人导致你变成这样的?”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说不了话也是吗?” 三十六又画了一个圆,涂了一部分阴影,比之前那个“不完全”的要多一些,意思是“算是吧”。 秋宴安:“你怎么进来的?” 三十六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条小铁钩字放在桌子上。 秋宴安:“你之前来过我家吗?”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多少次?” 三十六在纸上画了一小段波浪线,意思是无数次。 秋宴安:“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属于什么的吗?” 三十六点头,在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版的银手镯。 秋宴安:“那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三十六在纸上画了一栋三层楼房子的简笔画,代指秋宴安家,又以屋子三楼和天台间的天花板的某一段为直径画了个不大不小的圈。 秋宴安道:“不是,你现在是在我的房间。” 三十六显然被这个回答给惊住了,在纸上画了个问号和时钟。 秋宴安:“前不久吧,现在那个阁楼在四楼了。”又接着道:“你们今晚的目标原本是哪一家?” 三十六在纸上一个正方形,正方形里画了两个人,代表三十六和秋宴安现在所在的地方,然后在正方形下面画了一个向下的箭头,箭身处标了一个阿拉伯数字,再画了一个向右的箭头,箭身处也标了一个阿拉伯数字,向下箭头的头和向右箭头的屁股是相连的,接着在向右箭头的头下面画了一个正方形,最后在这个正方形上面画上一个五角星。 秋宴安若有所思地评价道:“地图画的不错,我知道是那一家了。”然后问道:“‘他’要你们拿什么?” 三十六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只能抖了抖桌面上的纸。 秋宴安:“一沓纸吗?” 三十六点头。 秋宴安道:“需要我帮你吗?” 三十六在纸上画了个问号。 秋宴安道:“把他绳之以法,你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三十六高兴到直接脱口而出:“真的吗?” 秋宴安正要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能说话?” 三十六那句“你是1√*我字的人”,星号画的是一只眼睛,意思是看,“懂”的话,想不到怎么表达了,干脆就省略掉了[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审问 第3章 有名字了 三十六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到时候发生什么没人料得到。三十六想站起来增强自己的气势,却被膝盖上的疼痛给逼了回去,他张皇失措地说道:“那个,你,你先听我解释……” 秋宴安淡定的把三十六摁会椅子上后道:“嗯,那你解释吧。” 三十六平复下来后把他变短期哑巴的事解释清楚后,秋宴安道:“时间不早了,洗个澡睡觉吧。” 三十六不可置信的问道:“啥?” 秋宴安把方才的话重说一遍后,三十六问道:“什么意思?” 秋宴安解释道:“我和我妈想把你留下来。” 三十六道:“留我有什么用吗?” 秋宴安简单概括:“防贼。” 三十六小声反驳:“不止吧。”毕竟把他丢到警察局也一样,还能省不少精力。 秋宴安把一个袋子给三十六,道:“衣服都在这里面,需要换洗的衣服可以放在卫生间进门右手边的盆子里面。卫生间在出门左转的走廊尽头。有需要可以叫我。” 三十六点点头,转身进去了。“有架子吗?” “进门右手边角落。” “花洒在哪里啊?” “架子对面。” “有肥皂吗?” “没有肥皂,只有沐浴露、洗发水和护发素。都在卫生间尽头的窗台上,沐浴露的罐子最高,护发素的罐子最矮。” “用来干嘛的啊?” “和肥皂一样。洗发水和护发素用来洗头的。” 几分钟后,秋宴安就听到了“扑通”一声以及紧跟着的“卧槽”。秋宴安很想进去看一眼,但还是刹住了脚步,在门外问道:“你没事吧?” 三十六道:“没事,我反应快,摔的是左腿,不碍事。嘶~” 秋宴安:“鬼都不信。” 待三十六出来后,秋宴安检查了一下他的腿脚确认正常后探头往卫生间里一看——到处都是水渍;沐浴露、洗发水被撒得满地都是,甚至上面还留下了三十六方才滑倒的痕迹。秋宴安把脑袋转回来,对身后人道:“你不打算给个解释?” 除去三十六的狡辩词,总的来说就是不会挤沐浴露,摸到瓶口有和矿泉水瓶盖一样的纹路后就直接拧开倒了出来。洗发水也没逃过他的魔掌,幸好护发素是直接挤的,否则现场可以锦上添花,啊不,是雪上加霜。 “过来,我教你。”秋宴安把三十六拉进卫生间,从后面围住三十六,抓起他的左手摆在出口处,右手放在按压汞上往下一按:“像这样,就能把它挤出来了,学会了没?” “会了。那里面的……” “算了,先回我房间找个地方坐着等头发干了再睡吧。我去洗澡了。” “你妈妈洗了吗?” “嗯。” 由于以前的作息习惯,三十六现在丝毫没犯困。回到秋宴安的房间,三十六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就坐了下去,听侦察兵说那叫“床”。今天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比如说,为什么之前求雨时一下子就成功了,而到了秋宴安家里后就停雨了? 房门开后,三十六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房间里有啥啊,好凉快。” 秋宴安坐到三十六旁边,道:“空调。”不用问也知道,三十六肯定没吹过。 秋宴安道:“你困吗?” 三十六道:“不困。” 秋宴安:“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三十六:“那你要给我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秋宴安:“你要多点儿笑容,就叫你‘筱榕’,怎么样?” 三十六:“好啊!那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三个字,而我的名字只有两个字?” 秋宴安:“因为还少了一个姓。”他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百家姓》,随手翻了几页道:“那就姓‘佟’,如何?” 三十六:“‘同’?” 秋宴安:“是左边一个单人旁,右边一个冬天的冬的‘佟’。你以后就叫‘佟筱榕’,知道了吗?” 佟筱榕:“知道了。但我不会写,怎么办?” 秋宴安把那本《百家姓》放回去,坐回原来的地方,握住佟筱榕的右手在空气中写了一遍。佟筱榕学得很快,又问道:“那为什么是‘筱’,而不是‘小’?” 秋宴安:“让你早点多学会一个字。” 佟筱榕:“哦!对了,你说你学过医,学了多久啊?” 秋宴安:“不久,也就一点把脉,还有辨认和处理伤口,伤口严重的还是要送到正规医院去检查的。像你膝盖上的大部分人知道怎么处理。” 佟筱榕:“确实,以前我都不怎么理会,只是感觉这次的比平时的重了些我才信了你那句‘会感染’的。” 秋宴安:“但你眼睛的伤有点特别。” 佟筱榕:“怎么说?” 秋宴安:“应该是有人对你的其中一只眼睛动了手脚,导致其晶状体内的蛋白质渗入血液,从而被外部的免疫细胞发现。它们不仅会消灭受伤的眼球,还会把另外一颗正常的眼球溶解在眼窝里。” 佟筱榕道:“虽然没听懂但是能大概明白。我想起来了,当时他们问我,喜欢左边还是右边,我说左边。然后当天的晚饭每人都多了一碗汤,还是‘螳螂’,就是那里的头,亲自给我们盛的,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自那以后,我的右眼很快就看不见了。我去找‘螳螂’,他却说没啥大事,过段时间就好了。结果过段时间后,我的左眼球越来越痒,逐渐消失了。内部的专业医生诊治完后告诉他,说只是不能见光、受热,还有一般情况下不会旧伤复发。医生用‘白(纱布,用于及时发现伤口)—黑(布条,遮光)—白(纱布,美观,挡热)’的方式给我蒙上了眼睛,等我恢复的差不多时就把最里面的那层白纱布给去掉了。期间甚至没有人怀疑我的眼睛,都一致认定是我某次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眼睛导致的,包括当时的我自己。” 秋宴安道:“那个‘螳螂’为什么要你眼睛看不见?嗯,尽可能把事情的根源也说清楚。” 佟筱榕回忆道:“好多年前的事了。今天是我第二次成功逃离那个地方,我第一次逃离而且几乎成功了的那个晚上晚餐就多了一碗汤。我出来的次数多,路线也熟悉了。我从很早开始就想逃离那个地方了。 “我记忆里出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地方,他们都用‘老地方’来称呼那个地方。而‘三十六’这个代号,也是他们给我起的,应该是因为我开的第一把密码锁的密码就是‘036’吧。 “跟我年龄想差不大的或者比我还小的那些从有记忆开始就被灌输了与你们那个什么‘价值观’差不多相反的东西,因此一开始我们‘学’得特别积极。‘螳螂’甚至会观察我们的‘强项’来加大‘训练’,我就是单独练撬锁。 “至于为什么我擅长撬锁,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知道我只要把那些锁开了就会有好吃好喝或者好玩的,每天我们都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想去哪里都可以,前提是要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否则取消第二天的自由活动机会。有时候‘螳螂’会带我们几个去游乐园玩,只有那个时候自由活动的规则才会不做数。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多面部表情,看到那些在游乐园里的小孩大多数都是嘴角上扬的,还有看在旁边看着小孩嘴角上扬的大人,他们也和旁边小孩有这相似而不同的嘴角上扬,感觉像是他们很喜欢这种感觉表现出来的表情。 “我也看见过嘴角下弯的表情,多数在被我撬过锁的地方出现。游乐园里也有,一般这个表情会出现在跟在大人后面的小孩脸上,应该是和嘴角上扬的各个方面都是相对立的吧。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感觉撬锁这种行为可能是不好的。 “我回去告诉‘螳螂’,说我想离开这里,但他笑嘻嘻的拿了一根脆脆鲨在我面前晃了晃,说离开了这里就没有好吃的了。‘螳螂’的笑,和那些在游乐园里玩得开心的小孩的笑有些不一样,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可以肯定的是,‘螳螂’不可能轻易把我放了。‘螳螂’见我不说话,把脆脆鲨放在我手上,说只要我还在这,脆脆鲨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一天,我和其他小孩一起出去买好吃的。路上我看到有个地方被一大堆人围观了,我很好奇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被其他小孩拉去买好吃的了。直到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住在那里的一个女人的首饰全不见了,她说那些首饰对她很重要。现在警察已经在调查。 “不久我就知道了那件事情的后续。我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很大的纸,我问其他人上面的内容是什么,可他们的都不识字。‘螳螂’走过来,告诉我说,有个傻瓜,他在执行和我们一样的任务时因为没有戴手套,被警察叔叔发现了,于是警察叔叔就把他抓走了。我好奇问他去哪里了,‘螳螂’说是一个特别恐怖的地方,是我进去后就不可能出来的地方,然后会被永远的困在里面。我当时应该是被吓到了,‘螳螂’安慰我,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不会让我进到那个地方。 “过了一段时间吧,‘螳螂’突然跟我们说要把‘老地方’换一个。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让我们带走所有东西跟着他,越快越好。到了新的‘老地方’后,我对‘螳螂’的好奇异常。直觉告诉我,回去之前的‘老地方’会有答案。我跟‘螳螂’撒谎,说我不小心把我撬锁用的铁钩子落那边了。‘螳螂’听后问我有没有直接接触过那铁钩子,我想到他老是要求我们必须戴手套,我就知道回答‘有’就能回去。我猜对了,‘螳螂’听到我的回答后变得非常慌张,马上就把我带了回去,期间走的还不是最短距离。 “到达之前的‘老地方’附近后,‘螳螂’没有直接让我进去,而是再等一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那么着急,而现在却要等。‘螳螂’用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仔细听,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点东西,好像有一句是‘不能再让他们危害公共安全了’。直到里面的人都走了,‘螳螂’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后才放我进去,说他们没有发现铁钩子,让我去把它找回来。他们当然发现不了,因为铁钩子在我的口袋里。我进去装了个样子,出来后说没看到,可能是在路上不见的,然后我就在外面假装找了一会儿,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把我的铁钩子放地上抹了两三下,再捡起来假装我找到了。‘螳螂’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带着我沿来时的路回到了新的‘老地方’。 “那天晚上,有几个当时殿后收拾的同伴被‘螳螂’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罚他们今晚要把这里收拾到一根毛发都没有,否则就让他们进那个‘特别恐怖’、‘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地方。而我彻夜难眠,我就是在那时意识到我的行为的错误。 “后来我还见过有比我还小的小孩会在人多的地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人口袋里的东西拿走,但被那个人发现了,那个人瞪眼呲牙的就拖着那小孩去某处,小孩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我悄悄跟上他们,跟到了一个地方。那人把小孩拉进了一个空间,我进去后听见那人吼得超大声,问警察呢。其中一个穿蓝色衣服的警察听到后平静的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还在吼,吼到警察没法和他正常交流。等那人不吼了,警察问了他很多问题,也问了那个小孩,甚至还注意到在一旁的我,也问了两句。我不知道那个警察想做什么,‘螳螂’说过他们会把人带到那个‘特别恐怖’、‘一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但我知道回答‘不知道’就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有时候我也是这么回答‘螳螂’的问题的。我就说,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后来警察告诉那小孩,他的行为属于偷窃,是不对的,是不可取的,是要付出代价的。那警察担心小孩不明白什么是‘偷窃’,还解释了一遍,我也就这么多学了一个词。 “我在一旁听着警察跟小孩说话,同时联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我才发现相同点好像很多,我的行为是属于偷窃,是不对的,是不可取的,是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那小孩是一个人,第一次;我是很多人,很多次。 “我回到‘老地方’,‘螳螂’说我在外面的时间过长,问我去哪里了。我知道‘螳螂’和那些警察完全不会有正方面的交集,我也肯定不能说我去找警察了。我很快想到了一个借口,我说我迷路了。‘螳螂’看起来不是很想就这么放过我,又问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去哪里的。我赶紧回忆了一下以我当时的步行速度有哪些地方过去是要花超过十分钟的,幸好在这个范围内确实有一家非常好玩的玩具店,可能是‘螳螂’觉得我太天真,也信了我的胡说八道。 “但顺着这个思路想,我才意识到上次警察出现的地方好像比玩具店到‘老地方’的路程更长。虽然说现在我过的日子不比外面的那些小孩差,‘螳螂’对我们也挺好的。后来,我才知道‘螳螂’上面其实还有人,代号‘黄雀’。 “我并不清楚‘黄雀’与‘螳螂的’关系是什么,我只知道,‘黄雀’来‘老地方’时‘螳螂’的表情和之前那个偷东西的小孩被那人拉到警察面前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黄雀’的到来成为了所有人噩梦的开始。当时‘螳螂’正在把他手里的好吃的小零食给我们当作奖励,然后‘黄雀’直接夺走把零食就地消灭了,当然其他的也没有放过,我们也没有在意。 “后来‘螳螂’偷偷聚集了我们,把好吃的给补上了。我问‘螳螂’那个‘黄雀’到底是个什么人,其他人也被我的这个问题给吸引到了注意力,‘螳螂’说,就一个朋友,但显然在场的人没人信,什么是朋友我们都知道,撒谎技巧我们也运用得炉火纯青。看来‘螳螂’是故意的,而且我们还得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线索:‘黄雀’现在一定在监视着我们。我也感觉到了在我的视线盲区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但‘黄雀’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我们传递信息的方式。 “自那以后,我们每个人‘执行任务’的频率都比平时高出了一截,好吃好玩的没有了,自由活动时间自然也一样。‘螳螂’提醒‘黄雀’,说频率太高很容易被发现,但‘黄雀’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我只听到了他说他要钱,让我们赶紧弄给他,谁和他对着干谁就要被他打,如果哪天他还喝酒了或者赌输了钱,他会下手更重,而且第二天还要继续‘执行任务’,如果空手回来的话一样要打。 “过了好多好多天后,‘螳螂’想到了一个办法,说是让‘黄雀’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谁想要什么机密资料的,可以帮他们高价取来,这样赚钱的速度就会快很多。‘黄雀’听完这条建议后只采取了一半,他终日沉迷赌博,当然懒得去打听,这活自然还是落到了我们当中最擅长打听消息的‘小灵通’身上。这个方法的确有效,我们挨的打比平时少了,但制造出来的动静也比平时大很多,‘黄雀’为了让我们不出事,还动用关系把风浪压了下来。 “我算比较好的那一个,也是在那里挨打最少的其中一个,我知道怎样能让‘黄雀’高兴起来。他们各个看似反抗实则服从,因为他们没得选,甚至受以前的思想灌输,‘黄雀’打他们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要躲。以前我在自由活动时间出去时也见过有大人提着棍子拖鞋之类的追着小孩打,那个小孩还知道要往前跑来躲避攻击;而我们那帮人完全不知道可以躲的,就站在那里挨打,有个别是知道能躲但是不敢躲,也不会下意识去躲。” 秋宴安听到这里,猝不及防问道:“那你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