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哥梦》 第878章 第879梦-室友 吴云又一次在深夜被门锁的转动声惊醒。 不是她睡眠浅,而是这声音几乎成了这间老旧公寓里不变的夜曲,总在凌晨两点左右准时响起。 她躺在冰冷的被子里,一动不动,听着外面客厅细碎的声响——高跟鞋磕在地砖上的轻响,压抑的轻笑,然后是另一道沉重些、陌生的脚步声。 接着,隔壁那间属于胡宁的卧室门被关上,落锁,一切重归沉寂。 这场景重复了多少次?吴云记不清了。 自从三个月前合租住进来,胡宁,这个面容姣好、举止得体的女孩,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带一个不同的男人回来。 起初吴云只觉得是室友私生活开放,虽有些不自在,但也告诫自己尊重他人隐私。 毕竟这城市压力大,房租不便宜,有个能分担房钱的室友已属不易。 可很快,一个冰冷的事实像细针一样扎进吴云的意识,让她每次听到那开门声都脊背发凉——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被胡宁带进来的男人离开! 一次也没有!!! 无论是她借口早起,在客厅坐到日上三竿;还是她半夜醒来,刻意留意门口的动静;甚至她假装遗落东西,在清晨敲开胡宁的房门…… 那扇公寓的大门,从未在黑夜过后,为那些陌生的男人打开过。他们就像水滴融入大海,在进入胡宁那间卧室后,便人间蒸发。 公寓是旧式的两居室,结构有些别扭。 吴云的房间和胡宁的卧室门对门,共用一条短走廊,然后才是客厅和卫生间。 每次胡宁带人回来,吴云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走进的是哪扇门。 她也曾怀疑过是否有其他出口,可这公寓在五楼,窗外是光秃秃的墙壁,根本没有逃生的通道。 男人能从哪里离开? 吴云试探过胡宁。 在共同打扫卫生或是在厨房准备简单早餐的短暂交集里,她半开玩笑地问:“你那些男朋友呢?从来没见你留他们吃早饭。” 胡宁总是擦着灶台,或者修剪窗台上那几盆绿植的叶子,头也不抬,声音温温柔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他们啊,都走得早。你不也睡得沉,没听见动静罢了。” 吴云无法反驳。 她确实没有整夜不睡守在门口,可那种所有男人都“走得早”到让她一次也撞不见的巧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恐惧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汲取着想象力疯狂生长。 她开始观察胡宁,这个室友除了这项诡异的“癖好”外,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堪称模范。 衣着整洁,说话轻声细语,有一份体面的远程设计工作,甚至还会帮偶尔加班晚归的吴云热好饭菜。 可越是如此,那深夜的秘密就越发显得狰狞。 又一个凌晨,门锁再响。 吴云屏住呼吸,听着那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 突然,“哐当”一声轻响,像是什么小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是胡宁压低的嗓音:“别动,我来。”片刻后,脚步声继续,隔壁房门合拢。 第二天清晨,吴云在走廊靠近胡宁房门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枚小巧的、款式别致的银色尾戒。 绝不是胡宁的风格,她从不戴首饰。 那么,只可能是昨晚那个男人掉的。鬼使神差地,吴云迅速弯腰捡起了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握着那枚尾戒,一个大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攫住了她。 今天胡宁说过要出门去见一个客户,下午都不在。这是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缓慢。 终于,确认胡宁已经离家后,吴云站在了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前。 手心里全是汗。她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胡宁似乎从不锁这扇门,至少在白天不锁。 房间里的景象让吴云有些意外。 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单调。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床上用品是素色的,没有一丝褶皱。 书桌上除了电脑和几本设计相关的书籍,空无一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草木灰烬的味道,并不难闻,却让吴云无端地感到胸闷。 她目标明确,直接走向那个占据了一面墙的旧式实木衣柜。 衣柜很大,颜色深沉,上面雕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 吴云伸手拉开柜门。 里面挂着寥寥几件胡宁的衣服,大多是素色,排列得一丝不苟。 下方是几个收纳格,同样整齐。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是,那枚尾戒的冰冷触感似乎还留在指尖。 吴云不甘心,她伸手进去,拨开那几件衣服,手指在衣柜的内壁上摸索。 木质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 当她摸到靠墙的那一侧内壁时,指尖传来一丝异样。 那里似乎有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而且,木板的感觉……有些空。 她用力按了按,没有反应。 又尝试向旁边推拉,依旧纹丝不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吴云退后一步,焦躁地打量着这个衣柜。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衣柜内部顶角的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 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类似卡榫的凸起。 她踮起脚,伸手去够那个凸起。 指尖触到的是一个冰冷的、纽扣大小的金属件。 她用力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中清晰可闻的机械响动从衣柜内部传来。 紧接着,那面靠墙的衣柜背板,悄然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浓烈、更复杂的味道从缝隙中涌出。 那消毒水味、草木灰味,混合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皮革和福尔马林交织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吴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颤抖着手摸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光束射入那片黑暗。 光柱划破黑暗,首先照见的是一片虚空,然后是粗糙的水泥地面和墙壁。 这衣柜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空间。 吴云侧着身,几乎是挤进了那道缝隙。 手机的光束在她手中剧烈晃动,将她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壁上。 这是一个狭小的、如同密室般的空间,没有窗户,密不透风,气味在这里浓郁到令人作呕。 然后,光柱扫到了对面的墙壁。 吴云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墙壁上,挂满了“人”。 不,不是完整的人! ! ! 是一张张被完整剥下来的、男性的“皮”。 它们被某种方式处理过,平整地展开,用无形的支架支撑着,如同博物馆里展示的蝴蝶标本,整齐地排列在冰冷的墙面上。 皮肤的色泽还保持着生前的状态,甚至毛孔和细微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每一张“人皮”都保持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固定在无声的尖叫上——眼睛的位置是空洞的窟窿,嘴巴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张开,面部肌肉的纹理因极致的恐惧而绷紧、变形。 那是一种凝固了的、渗透到灵魂深处的惊骇。 它们就那样静静地悬挂着,密密麻麻,占据了整面墙。 有些看起来新一些,皮肤还带着些许弹性光泽;有些则颜色暗淡,边缘微微卷曲。数量之多,远超吴云的想象。 原来……那些被带回来的男人,从未离开,是因为他们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永远”地留了下来。 吴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四肢发麻,几乎无法思考。 她下意识地将光束移向别处,想要逃离这面恐怖之墙。 光线扫过密室角落的地面。 那里随意堆放着一些男人的衣物、鞋子、钱包、手机……像一堆无人问津的垃圾。 而在另一侧,靠墙放着一张窄长的、类似于工作台一样的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她无法辨认、但光是形状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器具——闪着寒光的刀、钩、剪,形状古怪的钳子,还有几个宽口玻璃瓶,里面浸泡着些暗红色的组织。 工作台边缘,甚至还有一小叠裁剪整齐、处理过的……人皮边角料。 就在光束掠过工作台一角时,吴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昨晚那个掉落了尾戒的男人。 他的“皮”还没来得及挂上墙,就平铺在工作台的一端。 那张脸,因为被剥离了骨骼和肌肉,五官扭曲变形,松弛地摊开着,但那双空洞眼窝里残留的绝望,和微微张开的、仿佛仍在无声呐喊的嘴,与墙上那些标本如出一辙。 他的一只手,连带着那枚消失的尾戒所在的小指,也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无力地垂在台子边缘。 “呃……”极度的惊骇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吴云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手机差点脱手。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她踉跄着转身,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回那道连接着胡宁卧室的缝隙。 就在她的头刚探出衣柜背板,半个身子还留在那令人窒息的秘密里时—— 卧室的房门,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然后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不 ! ! ! 吴云的血液彻底冰封。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脚步声,是胡宁常穿的那双软底家居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正不疾不徐地朝着衣柜的方向走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衣柜门外。 吴云甚至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消毒水与草木灰烬的、独属于胡宁的味道,此刻浓郁得令人窒息。 衣柜的门,被缓缓拉开了。 光线涌了进来,勾勒出胡宁站在衣柜外的身影。 她看着半个身子还在密室中,脸色惨白、瞳孔放大、抖如筛糠的吴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她的嘴角,甚至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淡、极温柔的弧度。 “还是,”胡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像在安抚一个做恶梦的孩子,“被你发现了啊。”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9章 第880梦-深渊 城郊旧厂房区的铁皮顶在暴雨中发出沉闷的鼓点,泥泞的路面被车灯照出一片浑浊的水光。 郑阳踩着积水往货车走去时,一阵压抑的哭喊突然刺破雨幕,像根冰冷的针钻进他的耳朵。 他攥紧手里的扳手,循着声音绕到废弃仓库后门。 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三个男人正将一个女人按在水泥地上,其中穿花衬衫的男人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女人的哭声瞬间变调,带着绝望的颤音。 “住手!”郑阳踹开门冲进去,扳手重重砸在旁边的铁桶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三个男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闯进来,动作顿了一下。 穿花衬衫的男人眯着眼打量他,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哪儿来的野小子,想英雄救美?” 郑阳没说话,握紧扳手挡在女人身前。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三个人,却没法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女人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他身后,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混乱中,穿花衬衫的男人抄起旁边的钢管砸过来,郑阳侧身躲开,扳手狠狠砸在对方胳膊上。 惨叫声里,另外两个男人也扑了上来。 郑阳死死咬住牙,凭借在工地练出的力气周旋,身上很快添了好几道伤口。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远处传来警笛声,三个男人骂了句脏话,顺着后门的小巷仓皇逃走。 雨还在下,郑阳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女人慢慢从他身后走出来,递给他一张纸巾,声音带着哭腔:“谢谢你,我叫许薇。” 郑阳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血迹,摆摆手说没事。 警察赶到后,他和许薇一起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录完笔录已是凌晨,许薇说自己不敢一个人回家,郑阳便打车送她到小区楼下。 临走时,许薇反复向他道谢,说一定会报答他。 郑阳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做了该做的事。 他回到家时,妻子张晴还在等他,看到他满身伤痕,吓得当场红了眼。 郑阳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在工地不小心摔了,没敢提救人的事——他知道妻子胆子小,怕她担心。 可他没想到,这场善意的援手,会把他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三天后,派出所突然打来电话,让郑阳过去一趟。 他以为是案件有了进展,兴冲冲地赶过去,等待他的却是冰冷的手铐。 “你涉嫌强奸未遂,现在你被捕了。”警察的话像晴天霹雳,砸得郑阳晕头转向。 他挣扎着辩解,说自己是救人的,可警察却拿出了许薇的证词。 笔录上写着,那天晚上是郑阳强行把她带到仓库,意图不轨,后来来了三个“路人”想救她,郑阳才动手伤人。 更让他崩溃的是,许薇还拿出了一件沾着他血迹的衣服,说那是反抗时撕下来的。 郑阳看着笔录上的字,浑身发冷。 他想起那天晚上许薇感激的眼神,想起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只觉得荒谬又恶心。 他拼命解释,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仓库里没有监控,那三个男人早已不见踪影,唯一的证人许薇,成了指控他最有力的人。 消息很快传到了工地,老板当即把他开除。 他被取保候审后回到家,张晴红着眼眶问他是不是真的,他刚想解释,岳父母就带着人冲了进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畜生。 “我们家晴晴怎么就嫁给了你这样的人!”岳母的哭声尖利刺耳,邻居们都围在门口看热闹,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张晴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带着他四处找律师。 可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 他们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借了一大笔外债,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 就在郑阳快要绝望时,他偶然在菜市场看到了许薇。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靥如花,那个男人的侧脸,赫然是那天晚上穿花衬衫的歹徒。 郑阳冲上去抓住许薇的手腕,质问她为什么要诬陷自己。 许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我诬陷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 旁边的男人推开郑阳,搂着许薇转身就走,临走时还撂下一句:“再纠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阳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许薇和那些歹徒根本是一伙的,他们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有别的目的,而自己,成了他们完美的猎物。 他想报警,可没有证据,警察根本不会相信他。 他想找许薇对质,可每次都被那个男人带来的人拦住,还被打了好几次。 张晴看着他一次次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灰意冷,提出了离婚。 “郑阳,我信你,可我撑不下去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我爸妈逼我,邻居们戳我脊梁骨,孩子在学校也被人欺负……我们离婚吧,放过彼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郑阳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离婚协议签完的那天,张晴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为了还债,也为了找出证据,郑阳白天打零工,晚上就去许薇家附近蹲守。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认了,他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命运似乎打定主意要将他彻底击垮,他在工地上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郑阳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亲戚朋友们躲着他,生怕被他连累。 他想给张晴打个电话,可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烂在医院里时,一个陌生男人找到了他。 男人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五万块钱,让他不要再纠缠许薇。 郑阳看着银行卡,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们这是承认了?”他把银行卡扔在地上,“我不要钱,我只要清白。” 男人脸色一沉,威胁道:“识相点,拿着钱滚远点。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转身就走。 郑阳躺在床上,心里只剩下绝望,他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可他不甘心。 夜里,他偷偷溜出医院,一瘸一拐地去了派出所。 他跪在地上,求警察再查一查,可警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有新证据,无法立案。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亮了。 郑阳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他想起以前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可现在,家没了,工作没了,名声毁了,连腿也断了。 他走到河边,看着浑浊的河水,突然生出一股跳下去的冲动。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张晴打来的。 “郑阳,你在哪?孩子想你了。” 电话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郑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哽咽着说:“爸爸很快就回家,等爸爸洗清了冤屈,就回家陪你。” 挂了电话,他擦干眼泪,心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为了孩子,他也要撑下去。 可现实再次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回到医院,发现自己的床位已经被占了,护士告诉他,因为他没交医药费,医院已经把他的床位退了。 他拖着断腿,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外面下着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走到许薇家楼下,看到许薇和那个男人正准备上车。 他冲过去,抓住许薇的衣服,嘶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许薇用力推开他,脸上满是厌恶:“你别疯了!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那个男人见状,从车里拿出一根铁棍,朝着郑阳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啊!”郑阳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他看着许薇和那个男人上车离开,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雨幕中,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雨越下越大,郑阳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他想起了张晴的笑容,想起了孩子稚嫩的脸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听到那声哭喊,如果他没有冲进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几天后,有人在河边发现了郑阳的尸体。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他和张晴、孩子笑得那么开心。 而许薇和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相信时间再过长一些,就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郑阳的男人,因为一场善意的援手,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没有人会记得那个救人的身影,也没有人会记得那个在绝望中死去的灵魂。 只有河边的风,还在低声呜咽,诉说着这个无人知晓的悲惨故事。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0章 第881梦-溢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金灰黑白粉红,以上基本都是这个世间最基本的颜色了吧! 谁能想到,手术后的我,竟然看到了一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颜色,它称为“溢色! ”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透明薄膜,裹着我坐在复查室的金属椅上。 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验光单上的曲线:“视神经修复很成功,但视觉皮层可能还在适应——你说的‘额外颜色’,医学上叫色觉异常,通常是术后应激反应。” 我攥紧口袋里的纸巾,纸上晕着几团奇怪的印记——那是今早喝咖啡时,我看见从杯口飘出的、像融化的玻璃般的颜色,落在纸上就变成了这种无法命名的淡光。 “它不是异常,”我声音发紧,“它有形状,会跟着东西动。比如你的白大褂,袖口边缘裹着一圈……像被水泡软的银箔。” 医生的笔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我读不懂的神色。 “再观察一周,”他把药单递过来,字迹工整得有些刻意,“如果颜色开始‘说话’,立刻来医院。” 回家的路走得格外漫长。秋日的阳光穿过梧桐叶(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以往熟悉的世界突然多了层滤镜——便利店的玻璃门上缠着几缕淡紫色的光带,流浪猫的尾巴尖拖着细碎的金绿色光点,就连路人手机屏幕的反光里,都藏着一闪而过的、像裂纹般的暗红色纹路。 这些颜色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黏腻的存在感,像潮湿墙角的霉斑,悄无声息地蔓延。 第四天夜里,我被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惊醒。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光线下,我看见床头柜的抽屉缝里,正渗出一缕半透明的灰色——不是普通的灰,是那种像浸了墨的棉花,沉甸甸的灰。 它缓慢地爬上桌面,在我的水杯旁聚成一小团,然后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无数针尖大小的黑色光点。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些黑点沿着杯壁爬上去,在水面上连成一道扭曲的线。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是那道黑线“传”来的,像老旧收音机的杂音,又像有人用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还差……一个。” 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我猛地掀开被子,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墙角。 杯子摔得粉碎,那些黑点却像雾气般散开,重新融进了空气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灰色痕迹,像水渍一样慢慢消失。 第二天一早,我冲到医院。 主治医师不在,护士说他临时调去了急诊。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攥着那张被揉皱的复查单,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上。 公告栏里贴着医生的简介,照片上的主治医师笑容温和,但我注意到,他的白大褂袖口边缘,也缠着一圈淡银色的光——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也看得见?”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里布满血丝。 她手里捏着一张和我一样的复查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相信他们,”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那些颜色不是术后反应,是‘裂缝’——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裂缝,我们的眼睛只是被‘修’得能看见了。” 她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能看见里面渗出的淡红色。 “上周我儿子来看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看见他肩膀上趴着一团深蓝色的东西,像章鱼的触手,裹着他的脖子。我喊他躲开,他却说我疯了……三天后,他出车祸了,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得稀碎。” 女人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指尖冰凉,掌心却黏腻得可怕。 “那些颜色在‘选’人,”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里映着走廊的灯光,却没有任何焦点,“它们先跟着你,再缠着你,最后……钻进你的眼睛里,把你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东西。你看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见她的虹膜边缘,有一圈极淡的、像融化的蜡一样的灰色,正缓慢地向瞳孔中心蔓延。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柔:“张女士,该回病房了。” 女人猛地甩开护士的手,像疯了一样冲向走廊尽头,嘴里尖叫着:“它们已经进来了!在天花板上!在你们的白大褂里!” 两个保安冲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女人挣扎着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记住,别让那些颜色碰到你的眼睛!一旦……”她的话被保安捂住嘴的动作打断。 我看着她被拖走,走廊里只剩下她模糊的呜咽声,还有一缕从她病号服口袋里掉出来的、淡蓝色的光,像丝带一样飘到空中,然后缓缓落在我的鞋尖上。 我不敢动,直到那缕蓝光消失在空气里,才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 回家后,我把所有的窗户都贴上了黑色的胶布,关掉了所有的灯,蜷缩在沙发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那些颜色还是能进来——门缝里渗进淡紫色的光,墙纸上爬着金绿色的纹路,就连我呼吸的空气里,都藏着一闪而过的暗红色光点。 它们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我开始听见更多的“声音”,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充斥在我的脑子里——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无数根针在扎我的神经。 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只知道那些颜色正在“靠近”,它们像潮水一样围着我,带着一种冰冷的、贪婪的气息。 第七天晚上,门铃响了。 我不敢开门,缩在沙发后面,听着门铃一遍遍地响。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主治医师的声音,温和得像往常一样:“我来给你复查,你的药快吃完了吧?” 我盯着门口的方向,看见门缝里渗出一缕熟悉的淡银色光,正缓慢地爬进来,在地板上聚成一道线,像蛇一样向我游过来。 “别进来!”我尖叫着,抓起桌上的水果刀,“你也是它们的人!你早就被那些颜色缠上了!”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变得冰冷,像结了冰的金属:“你不该看见的,”他说,“本来你只需要再‘适应’几天,那些颜色就会钻进你的眼睛,你会变成我们的一员——像张女士一样,像医院里的所有人一样。” 我听见门外传来“沙沙”的声音,和那天夜里听到的一样。 然后,门缝里的淡银色光突然变得浓稠,像融化的铅一样涌进来,在地板上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你以为手术是修复你的眼睛?”那个“人形”发出主治医师的声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属于人类的腔调,“我们只是‘打开’了你的眼睛,让你看见这个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早就被‘溢色’填满了,你们这些‘正常人’,不过是活在我们编织的假象里。” 我挥舞着水果刀,却感觉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些淡银色的光已经爬到了我的脚边,像冰冷的水一样裹住我的脚踝。 我看见自己的手背上,开始出现一缕缕淡灰色的纹路,正缓慢地向我的手臂蔓延。 “别挣扎了,”那个“人形”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张女士说得对,我们在‘选’人——选那些能‘看见’的人,让你们变成‘溢色’的一部分。很快,你就不会再痛苦了,你会和我们一样,永远活在这些颜色里,永远……” 我感觉那些颜色正在钻进我的眼睛,冰冷的、黏腻的,像无数根细针。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扭曲的色块——淡紫色的墙,金绿色的沙发,暗红色的空气,还有那个由淡银色光组成的“人形”,它的“脸”上,正露出一道像裂缝一样的、黑色的笑容。 最后一刻,我听见了那个熟悉的“沙沙”声,还有那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清晰地“传”进我的脑子里: “好了,最后一个。” 第二天,清洁工打开这间公寓的门时,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墙上贴着黑色的胶布,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水杯和一张揉皱的复查单。 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一股淡淡的、像消毒水一样的气味,还有一缕半透明的灰色光,正缓慢地从门缝里飘出去,融进了秋日的阳光里,消失不见。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家医院的复查室里,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看着眼前的病人,笑容温和:“视神经修复很成功,但视觉皮层可能还在适应——你说的‘额外颜色’,通常是术后应激反应。再观察一周,如果颜色开始‘说话’,立刻来医院。” 病人点点头,接过药单,转身走出了复查室。 主治医师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诡异的光——病人的白大褂袖口边缘,正缠着一圈淡银色的光带,像被水泡软的银箔,悄无声息地蔓延着。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1章 第882梦-卷宗 雨是从周三开始下的,带着一种要把整座城市泡发的韧劲。 我蹲在档案馆负二层的除湿机旁,看着凝结的水珠顺着金属外壳往下滑,像某种缓慢流淌的血。 手里这份卷宗编号是“XC-1987-042”,纸页边缘已经发脆,油墨在潮湿里洇成模糊的云,只有右上角的红章还算清晰——“归档作废”。 这是我来市档案馆做临时工的第三个月,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标着“作废”的旧档案登记造册,然后送去销毁室。 大部分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企业资料,破产的工厂、倒闭的商店,纸页里裹着的都是早已被遗忘的灰尘。 但XC-1987-042不一样,它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 卷宗袋是牛皮纸的,边角磨得发亮,显然被人反复翻动过。 里面只有三张纸:一张泛黄的职工登记表,照片处是个不规则的窟窿,像是被人用指甲抠掉的;一张工资条,名字栏被墨水涂成了黑块,金额处用铅笔写着“叁拾柒元伍角”;还有一张是手写的请假条,字迹娟秀,末尾的签名同样被涂抹了,只留下一点靛蓝色的痕迹,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这谁啊?档案这么干净。”我对着空气嘟囔,指尖不小心蹭过请假条上的墨块,竟沾下一点灰黑色的粉末。 不是墨水,更像是……灰烬? 身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我猛地回头,只有一排排铁柜沉默地立在阴影里。 负二层没有窗户,常年开着除湿机,嗡鸣声里总掺着点奇怪的杂音,像是有人在远处叹气。 管理员老张说这里以前是防空洞,墙里藏着不少“老东西”,让我别乱碰档案袋里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白雾里,面前是张模糊的脸,看不清五官,只能听见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浸了水的棉线:“帮我……记着我。” 第二天我特意去查了XC-1987-042的来源。 档案系统里只有一行记录:“来源:红星纺织厂,1992年移交,因信息不全作销毁处理。” 红星纺织厂,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九十年代末破产的,厂址就在城西的老工业区,现在只剩一片长满野草的废墟。 午休时我溜出档案馆,坐公交去了老工业区。 雨还在下,土路被泡成了泥沼,踩下去能陷到脚踝。 纺织厂的铁门早就锈成了红褐色,锁孔里塞满了枯草,门楣上的“红星纺织厂”几个字掉了一半,只剩下“星”和“织”,在雨里歪歪扭扭地淌着水。 我从铁门的缝隙钻进去,里面比想象中更破败。 车间的玻璃大多碎了,雨水顺着窗框往下灌,在水泥地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 墙上还贴着褪色的标语:“安全生产,人人有责”,“大干一百天,超额完成任务”。 角落里堆着成捆的棉纱,受潮后硬得像石头,上面长满了灰绿色的霉斑。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声吞掉了大半。 走到办公楼门口时,我发现台阶上坐着个老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正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你找谁?”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想问问,你们厂以前有没有……一个档案不全的女职工?大概是1987年左右的。”我尽量说得模糊。 老头眯起眼睛打量我,忽然咧开嘴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档案不全的多了去了,那时候进来的临时工,好多连名字都是瞎写的。” 他用树枝指了指办公楼三楼,“以前劳资科在那儿,烧过一把火,烧得啥都没了。” “着火?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1989年吧,冬天下雪的时候,烧了一整夜。听说烧死了人,具体是谁,没人说得清。” 老头往地上啐了口痰,“厂里怕事,压下来了,后来就不了了之。” 我心里咯噔一下,1989年,正好在档案记录的1987年之后,难道那张请假条上的灰烬,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那您还记得,当时有没有一个……写字很漂亮的女职工?大概二十多岁。”我想起那张请假条上的字迹。 老头的手抖了一下,树枝在泥地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写字漂亮的……”他喃喃自语,忽然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你说的是不是……小苏?” “小苏?她叫苏什么?” “不知道,都叫她小苏。”老头的声音压低了,“那姑娘是1987年来的,在细纱车间,字写得好,厂里的黑板报都是她出的。”他顿了顿,喉咙里发出像风箱一样的声音,“就是她,那年冬天……没跑出来。” 我愣在雨里,雨水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冰凉刺骨。“那她的档案呢?怎么会……” “烧没了呗。”老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那场火邪乎得很,劳资科的文件柜烧得只剩个铁架子,啥都没剩下。后来厂里统计伤亡,有人说看见她从窗户跳下去了,有人说没看见,最后连个抚恤金都没法发,就当……没这个人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当没这个人了”,这句话像根冰锥,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想起卷宗里那张被抠掉照片的登记表,被涂掉名字的工资条,还有那张沾着灰烬的请假条。 这些东西,是谁留下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档案馆的作废卷宗里? 回到档案馆时,老张正坐在门口抽烟,看见我浑身湿透的样子,皱了皱眉:“你去哪了?下午有人来查档案,问起XC-1987-042,我找不着你。” “谁来查?”我心里一紧。 “不认识,穿个黑雨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老张弹了弹烟灰,“问我那卷宗还在不在,我说按规定早该销毁了,他就走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怪,“那卷宗你还没处理吧?我跟你说过,别碰那些作废的东西。” 我没说话,转身往负二层走。心里乱糟糟的,那个穿黑雨衣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找小苏的档案? 负二层的除湿机还在嗡嗡响,我走到铁柜前,打开柜门,XC-1987-042还在里面。 我把卷宗袋拿出来,翻到那张请假条,仔细看了看被涂抹的签名处。 墨迹边缘有点不平整,像是被人用橡皮反复擦过。 我试着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竟刮掉一小块墨屑,露出下面一点淡淡的蓝色。 那是个“苏”字。 我心里一阵激动,赶紧找来放大镜,对着签名处仔细看。 墨块下面的字迹很淡,但能隐约看出笔画的轮廓,除了“苏”字,后面好像还有一个字,笔画很复杂,像是“婉”。 苏婉?这是她的名字吗? 就在这时,除湿机的嗡鸣声突然变了调,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然后“啪”地一声灭了。 负二层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远处亮着,像只鬼火。 我心里一慌,赶紧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照在一排排铁柜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谁?”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响。 我握紧手机,转身想往外走,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黑色的雨衣,就扔在铁柜旁边,上面还在往下滴水。 是那个来查档案的人!他还在负二层? 我举起手机,光柱扫过一排排铁柜,突然照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黑影。 他背对着我,穿着黑雨衣,帽子压得很低。 “你是谁?”我声音发颤。 黑影没动,像是没听见。 我慢慢走过去,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 那黑影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没有。我把手电筒的光往上移,照在他的头上。 雨衣帽子下面,是空的。 没有脸,没有头发,只有一团模糊的黑暗,像是一个被人掏空了的躯壳。 我吓得尖叫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负二层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摸索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楼梯口跑,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冰冷的气息吹在我的脖子上。 跑到负一层时,我撞见了老张。 他手里拿着手电筒,脸色发白:“怎么了?负二层怎么没电了?” “里……里面有人!”我指着楼梯下面,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张皱了皱眉,举起手电筒往下照:“哪有人?我刚从下面上来,啥都没有。” 我跟着他下去一看,负二层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又亮了,除湿机重新发出嗡嗡的响声。 角落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黑雨衣,只有我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你是不是看错了?”老张捡起手机递给我,“这里老停电,别自己吓自己。”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刚才来查档案的人,你真的没看清脸?” 老张的眼神闪了一下,含糊道:“戴着帽子呢,怎么看清?好了,快下班了,把那卷宗处理掉吧,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说完就走了,脚步有点急。 我盯着XC-1987-042卷宗,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老张在隐瞒什么?那个黑雨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苏婉,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的存在会被抹得这么干净? 晚上我没回家,在档案馆附近找了个小旅馆。 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凌晨三点多,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救我。” 我猛地坐起来,回拨过去,却提示是空号。 这是谁发的?难道是……苏婉? 我越想越不对劲,抓起外套就往档案馆跑。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里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 档案馆的大门虚掩着,像是在等我进去。 负二层的灯亮着,除湿机还在响。 我走到铁柜前,XC-1987-042卷宗还在,但里面多了一样东西——一张黑白照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照片上是个年轻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很亮,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身后是红星纺织厂的厂房,墙上的标语依稀可见。 这一定是苏婉! 我拿起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还是那娟秀的字迹:“1988年冬,于厂前。” 1988年冬,离那场火灾只有一年。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老张。 他手里拿着一把消防斧,眼神阴森森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和善。 “你不该来的。”他说,声音像结了冰。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苏婉到底怎么死的?”我握紧手里的照片,一步步往后退。 老张举起消防斧,一步步逼近:“她就不该存在,烧干净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场火是你放的?”我突然明白了,“你为什么要烧死她?” “不是我要烧死她,是她自己不听话!”老张的脸扭曲起来,“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到处说,厂里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不烧了她,我们都得完蛋!” “她发现了什么?” “她发现……”老张的话突然卡住了,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慢慢转过身,斧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铁柜之间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梳着两条麻花辫,正是照片上的苏婉。 她的脸在阴影里看不太清,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又冷又亮。 老张发出一声惨叫,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头撞在铁柜角上,没了动静。 苏婉慢慢朝我走来,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 她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碰了碰我手里的照片。 “谢谢你。”她说,声音和梦里一样轻,“他们说,只要没人记得我,我就真的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要抹掉你?”我问。 “因为我发现了厂长和会计做假账,把厂里的钱往自己口袋里塞。”苏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说我造谣,还把我锁在劳资科。那天晚上,他们放了火,想把账册和我一起烧掉。” “那你……” “我从窗户跳下去了,摔断了腿,躲在仓库里,看着他们把火扑灭,看着他们对外说我烧死了,看着他们把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都毁掉。”她顿了顿,“我拖着断腿,把这几张纸藏在了档案柜的夹层里,我想留下点什么,证明我来过。”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去了别的城市,改了名字,再也没回来过。”苏婉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我老了,快记不清自己原来的样子了。那天看到你在翻我的档案,我就想……也许有人能记起我了。” “那个穿黑雨衣的人,是你吗?” 苏婉笑了笑,像雨后的阳光:“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档案还在不在。” 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渐渐融入了铁柜的阴影里。 负二层的灯闪了几下,灭了。 等我再打开灯时,老张还躺在地上,XC-1987-042卷宗里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那三张纸。 第二天,警察来了,带走了老张。他醒了过来,嘴里胡言乱语,说自己看见了鬼。 没人相信他的话,最后以故意伤害未遂和纵火嫌疑被立案调查。 红星纺织厂的旧案被重新翻了出来,当年的厂长和会计早已去世,但他们的罪证,终于还是被人找到了。 我辞掉了档案馆的工作,再也没去过负二层。但我记得苏婉的样子,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写在请假条上的娟秀字迹。 有些存在,不需要档案来证明,只要有人记得,她就永远活着。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档案馆的红墙上,像一块温暖的印记。 那里一定藏着很多被遗忘的故事,总有一天,会有人把它们找出来,记在心里。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2章 第883梦-乱世泥泞(1) 最近迷上信长游戏了,试着写一些吧: 天,灰得像烧了三天三夜彻底冷透的柴灰,压在尾张平原低矮的屋檐上,闷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里那股子味道,是湿泥、腐烂的草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总也散不掉的秽物和死亡混合的气息,黏糊糊地贴着皮肤,往鼻孔里钻。 平助佝偻着背,几乎弯成了一张弓。肩上那根粗糙的杠子,深深勒进皮肉里,火辣辣地疼。 杠子中间,是用破草席胡乱卷起来的东西,长条条的,不算太重,但压得他每一步都陷进泥泞里,拔脚时发出“噗嗤”的闷响。 草席一头,耷拉下来几缕枯草般的头发,另一头,一只青灰色的脚丫子晃荡着,脚趾缝里满是黑泥。 这是他今天搬运的第三趟了。 城下町边缘这片低洼地,成了乱倒垃圾和无名尸首的地方。 疫病,饥饿,或者仅仅是某场微不足道的斗殴,都能轻易制造出这样的“货物”。 织田家的足轻们捏着鼻子,远远指着方向,这最下贱、最危险的活儿,就落在了他们这些依附于武士老爷、比野狗强不了多少的底层农民头上。 汗水混着泥水,从他额前纠结的头发上滴落,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 他不敢抬手去擦,只是用力眨了眨眼,视野里一片模糊。 前面是同样佝偻着背的同村与作,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脚踩泥泞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午后格外清晰。 “平助……”与作的声音嘶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听说……御屋形样(信秀公)……怕是不行了。” 平助喉咙里“咕噜”一声,算是应答。 这消息像寒风一样,早已刮遍了尾张的每一个角落,连他们这些烂泥里的人,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主公一旦倒下,这天,怕是要变了。对他们而言,天变不变,日子都一样难熬,只求别变得更坏就好。 “还听说,”与作压得更低,几乎是在耳语,“家里的老爷们,吵得厉害……信长公子,和信行公子……” “闭嘴!”平助猛地低喝,声音干涩得像磨砂,“想死吗?那也是我们能议论的?” 与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是啊,大人物们的纷争,离他们太远了,远得像天上的云,却又近得像头顶的刀,谁知道哪一片云会下雨,哪一把刀会落下? 他们只是烂泥里的虫豸,只求不被一脚踩死。 终于到了地方,那是一个早已被垃圾和废弃物填出形状的大坑,散发着冲天的恶臭。 两人合力,喊着号子,将肩上的草席卷甩进坑里。 噗通一声,不算响亮,很快就被这片土地的沉默吞噬了。 几只乌鸦被惊起,“嘎嘎”叫着,在灰蒙蒙的天空盘旋。 平助直起腰,用拳头捶打着后腰,那里像是断了一样酸疼。 他望着那深坑,里面横七竖八,都是类似的草席卷,有的已经被野狗扒开,露出森森白骨。 他的大儿子新次郎,今年十五了,再过几年,会不会也…… 他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死地的寂静。 平助和与作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起脖子,慌忙退到路边,深深地弯下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泥地里。 马蹄声在坑边骤然停住。几匹健马喷着响鼻,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 平助偷偷抬起一点眼皮,瞥见马背上那些身影,穿着精致的胴服,腰间插着肋差和华丽的太刀。 是织田家的武士老爷们!他们怎么跑到这种污秽之地来了? 武士们显然也极不适应这里的气味和环境,有人用袖子掩住了口鼻,有人皱着眉,目光嫌恶地扫过垃圾坑和坑里那两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农夫。 平助的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膛。 他看见为首那匹栗毛马上的年轻武士,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形瘦高,穿着打扮与其他武士迥异,半敞着胸襟,头发用稻草绳随意地束着,几缕乱发垂在额前,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正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这片污秽,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嘲弄? 是吉法师公子!不,现在该叫织田上总介信长公子了!那个被称为“尾张大傻瓜”的怪异继承人! 平助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头埋得更低,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这位公子的荒唐行径,他听得太多了,喜怒无常,行为乖张,谁惹上谁倒霉。 信长勒着马,在原地转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那堆新抛下去的尸首上,又扫过像两尊泥塑般僵在路边的平助和与作。 他忽然嗤笑一声,用马鞭指了指坑里:“人都死了,还怕脏了你们的眼?” 武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就在这时,信长猛地一夹马腹,栗毛马竟朝着平助和与作站立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马蹄踏在泥水里,声音沉闷。每一步,都像踩在平助的心尖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闻到马身上热烘烘的膻味,混合着皮革和金属的气息。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与作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双腿一软,竟直接瘫跪在泥泞中,头磕在地上,如同捣蒜。 平助也想跪,但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他只能维持着那个弯腰撅臀的可笑姿势,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鬓角流下,滴进脚下的泥里。 马蹄在他面前停下。他能看到马鞍上精致的纹饰,还有那双沾满泥点的草鞋。 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像冰冷的铁针扎进耳膜: “喂,搬尸的。” 平助浑身一颤,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觉得,”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带着点玩味,“是我能赢,还是信行那个废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垃圾坑的恶臭,乌鸦的啼叫,远处武士们压抑的呼吸声,全都消失了。 平助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信长公子……在问他?问他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贱民,织田家未来的家主之争? 支持信长公子?还是支持信行公子? 这话能接吗?一个字说错,立刻就是身首异处!不,可能比那更惨!会连累家人吗?新次郎,次郎,三郎,四郎,还有阿菊和小阿柚……他们的脸在他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爆。 他感到裤裆里一热,一股腥臊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腿流了下来,温热的,随即变得冰凉。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牙齿咯咯地打颤,撞击声连他自己都能听见。 信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的农民,看着他裤裆下迅速洇湿扩散的深色痕迹,脸上那丝嘲弄似乎更深了。 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那双眼睛,锐利得能剥开一切伪装,直刺入骨髓深处。 平助的嘴唇翕动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带着哭腔: “是……是……吉……吉法师……公子……赢……一定能赢……”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是求生的本能在驱使。 信行公子?他连见都没见过!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掌握着他此刻的生死。 信长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三息之久。那目光,让平助觉得自己已经被剥皮抽筋,赤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忽然,信长仰头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有趣!” 笑声在空旷的尸坑上空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而诡异。旁边的武士们脸色更加不自然。 笑罢,信长一拉缰绳,栗毛马调转方向。 他再没看平助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拨弄了一下路边的杂草。 “走!” 马蹄声再次响起,很快远去,只留下泥地上杂乱的蹄印,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大人物们的威压气息。 平助还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石化。 直到与作连滚带爬地过来,带着哭腔摇晃他:“平助!平助哥!你没事吧?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啊!” 平助这才缓缓地、僵硬地直起一点腰。下身冰凉黏腻的感觉让他无比羞耻,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更强烈地席卷了他。 他双腿一软,也瘫坐在了泥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走……快走……”他声音嘶哑,对与作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这片尸臭弥漫之地,朝着他们那位于城下町最边缘、低矮破败的茅草屋方向跑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泥泞的道路上,扭曲而卑微。 一路无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 快到村口时,与作才心有余悸地喃喃:“太吓人了……那位公子,简直像恶鬼一样……” 平助没有接话。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信长那句冰冷的问话,还有自己那带着尿骚味的、颤抖的回答。 “是我能赢,还是信行那个废物?” “……吉法师公子……赢……一定能赢……” 这算……站队了吗?他一个烂泥里的蝼蚁,竟然也被迫,在那场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争斗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他抬头望向西边,残阳如血,将天际染得一片猩红。 那红色,浓得化不开,像泼洒的鲜血,正缓缓浸染着尾张的天空。 御屋形样,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这世道,真的要乱了。 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到那个虽然破败却能遮风挡雨的茅屋,看到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们。 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暂时忘记外面的腥风血雨,忘记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午后,和那个决定了他,或许也决定了这个家未来命运的问题。 茅屋的轮廓在暮色中显现,歪歪斜斜,烟囱里却没有一丝炊烟。 平助的心,又沉了下去。 家里,怕是又断粮了。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3章 第884梦-乱世泥泞(2) 尾张的冬天,难得地降下了大雪。 雪花不是轻柔的,而是被凛冽的北风卷着,如同冰冷的沙砾,狠狠砸在茅草屋顶、砸在泥泞冻结的土地上,也砸在每一个尾张人的心头。 织田信秀,那位被称为“尾张之虎”、曾让周遭强敌不敢小觑的雄主,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寒冬。 他病逝的消息,像寒风一样,一夜之间席卷了织田家掌控的每一个角落,也钻进了平助那四面透风的破茅屋。 “父亲……御屋形样,真的……”新次郎裹着几乎无法御寒的破麻片,声音在寒冷中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 他十五岁了,已经开始明白“天塌了”是什么意思。 平助沉默地坐在屋角,手里无意识地搓着一根干草。 妻子阿常搂着才三岁的小女儿阿柚,试图用体温温暖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愁苦。 次郎、三郎、四郎挤在一起,像一群受冻的小麻雀。 九岁的阿菊懂事地试图把灶膛里那点微弱的余火拨得更旺些,但柴火湿冷,只冒起呛人的青烟。 屋里弥漫着一种比寒冷更刺骨的绝望。 信秀公的死,对于高高在上的家臣们而言,是权力的洗牌,是站队的抉择。 但对于平助这样的底层,意味着维系着最后一点秩序的“天”塌了。 混乱,往往最先吞噬的,就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印证了平助最坏的预感。 城下町的气氛明显不同了。穿着不同家纹胴服的武士们来往频繁,神色匆匆,眼神里带着戒备和审视。 酒肆里偶尔传出压低的、激烈的争论声,随即又迅速沉寂下去。 原本就稀少的活计更难找了,连搬运尸体、清理秽物这种下作活儿,也多了许多争抢的面孔。 更可怕的是,赋税的名目凭空多了起来。 信秀公的葬礼要钱,新家督继位要钱,防备外敌要钱……各种名头的摊派,像一道道枷锁,勒得人喘不过气。 哪怕平助带着几个孩子挖野菜,打野味,在这个冬天里,存粮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平助,听说没有?”与作偷偷跑来,脸上带着惊惶,“林秀贞大人、柴田胜家大人,还有好多重臣,都去了信行公子那里……都说信行公子才是能继承家业的明主……” 平助闷着头,不吭声。这些消息,他也听说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信行公子的仁慈、稳重,对比着信长公子的荒唐、暴戾。 风向,一边倒地吹向那座被称为“末森城”的、信行公子的居城。 “咱们……要不要想想办法?”与作试探着问,“听说信行公子那边也在招募人手,哪怕是当个夫役,也能混口饭吃……” 平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去信行公子那里?拿什么去?我们连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而且,林大人、柴田大人那些重臣的门下,是我们这种人能挤进去的吗?” 与作哑口无言。是啊,他们这种烂泥里的人,连给大人物们当垫脚石,都嫌不够格。 这天傍晚,平助拖着几乎冻僵的身体回到家里,发现灶台是冷的,孩子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 阿常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彻底空了的米缸指给他看。 缸底,只剩下几粒瘪谷,像嘲弄的眼睛。 最小的阿柚因为饥饿和寒冷,开始低声哭泣,那声音微弱得像小猫叫,却像针一样扎在平助的心上。 新次郎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猛地站起来:“父亲!我去城里找活干!什么活都行!” “闭嘴!”平助低吼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你去送死吗?” 他看着孩子们饥饿的脸,看着妻子绝望的眼神,感觉自己正被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勒紧,拖向深渊。 烂泥里的虫豸,也有活下去的本能! 那个大雪天,在尸坑边,信长公子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和他那句冰冷的问话,毫无征兆地再次闯入脑海。 “……是我能赢,还是信行那个废物?” 当时,他吓得尿了裤子,给出了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回答。 现在,所有人都说信行会赢,理智告诉他,应该投向人多势众、被重臣们拥戴的那一方。 可是……去信行那里,他连门都摸不着。 而信长公子…… 他想起了那天信长看他的眼神,没有寻常武士对贱民的纯粹蔑视,反而有一种……审视,一种仿佛能看穿他骨髓里那点求生欲望的洞察。 去信长那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位“尾张大傻瓜”,手下没几个像样的家臣,据说整天就知道带着一群野小子胡闹,舞刀弄棒,不干正事。 投靠他,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不去,眼前就是饿死,冻死。 第二天,雪稍微小了些。 平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去城下町看看有没有零工可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路过那古野城(信长居城)下,远远就看到城门口围着一小群人。 与其他地方门庭若市的热闹不同,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城门旁,贴着一张简陋的告示,墨迹似乎都有些潦草。 一个穿着破旧足轻装备、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年轻武士,抱着长枪,靠在墙边打盹。 平助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他不识字,但听旁边零星几个看热闹的人在低声议论。 “瞧见没?那位‘吉法师’公子,也在招兵买马呢。” “招兵?招什么人?招他那些狐朋狗友还差不多。” “嘘……小声点!听说条件倒是简单,是个人,能动弹,就要。” “哼,去了有什么用?跟着他一起发疯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信行公子那边才是正途,听说待遇也好……” 嘲讽和奚落的声音,像冰冷的雪籽,打在平助脸上。 他盯着那张告示,虽然看不懂,但那潦草的笔迹,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起了信长公子那不拘一格的做派。 条件简单……是个人,能动弹,就要…… 这句话,像最后一点火星,落在他早已干涸绝望的心田上。 他不需要被重视,不需要前途,他只需要一口吃的,能让他的孩子们活下去的一口吃的! 信行公子那边门槛太高,他攀不上。 而这里,这位被所有人嘲笑、孤立无援的“傻瓜”公子,似乎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垂下来的,哪怕是一根带着刺的藤蔓。 风险?他知道有风险。可能下一刻就被拉去当炮灰,死得毫无价值。 但不去,他的家,他的新次郎、次郎、三郎、四郎、阿菊、阿柚……他们可能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烂泥里的虫豸,没得选!! 平助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气直冲肺腑,却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不再理会旁人的议论,径直朝着那个打盹的年轻武士走去。 那武士被脚步声惊醒,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平助。 平助身上是补丁摞补丁的破麻衣,冻得发青的脸上满是谦卑和惶恐。 “什么事?”武士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大人……”平助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嘶哑,他深深地弯下腰,“小人……小人想应征……当兵……” 那武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真会有人来应征,而且是这样一看就是穷困潦倒的农民。 他嗤笑一声:“当兵?就你?扛得动枪吗?” “扛得动!小人有力气!”平助急忙保证,“小人什么都能干!只求……只求一口饭吃!” 武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大概是觉得多一个人头,或许也能凑个数,便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进去吧,找前田犬千代大人登记一下。啧,真是什么人都敢来……” 平助如蒙大赦,连声道谢,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了那古野城低矮的门槛。 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他感觉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城内比想象中还要冷清,积雪也无人认真打扫,显得破败而寥落。 与传闻中信行公子所在的末森城那种车水马龙、重臣云集的景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他被引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杂物间改成的屋子里,见到了那位被称为“前田犬千代”的年轻武士。 犬千代年纪不大,眼神却很沉稳,他看着平助,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简单地问了姓名、住处、家里情况。 “为什么来应征?”犬千代问道,声音平静。 平助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老实回答:“回大人……家里……没粮了,孩子快饿死了……求大人给条活路。” 他没有说什么效忠的漂亮话,他知道那不属于他这种人,他只能交出最赤裸的生存欲望。 前田犬千代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评估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在一张简陋的名册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平助”两个字。 “以后,你就归在河尻秀隆大人手下。去那边领半份俵(粗米),算是安家粮。记住,既然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犬千代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也没有太多轻视。 半份俵!虽然只是粗糙的杂米,但足够家里支撑好些天了! 平助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微弱的希望交织着涌上鼻腔。 他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谢大人!谢大人恩典!” 当他抱着那袋沉甸甸的、救命的粮食,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往家走时,心情复杂难言。 他把自己卖给了那位被所有人视为“傻瓜”、前途未卜的公子,换取了一家人生存下去的可能。 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他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当他把粮食交给阿常,看着妻子和孩子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亮时,他觉得,这一刻,值了。 至于那座冷清破败的那古野城,那位行为乖张的信长公子,以及那场注定要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兄弟阋墙……他一个底层的小兵,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像一颗被随意摆上棋盘的、最微不足道的石子,等待着那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推向未知的,或许是血与火的命运。 尾张的雪,还在下着,覆盖了道路,覆盖了屋舍,似乎也想覆盖住这世间的一切纷争与野心。 但平助知道,雪化之后,露出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而他,已经踏入了这片泥泞的棋局,再也无法回头。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4章 第885梦-尸速列车:天命之嘲 吴轩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釜山行》的激烈剧情,他对着主角团的存亡指指点点,自言自语道:“要是我在场,肯定能救下更多人。” 随即一阵眩晕袭来。 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竟坐在一列飞驰的火车上。 “这是……”吴轩环顾四周,熟悉的座椅布局和行李架让他心跳加速。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脸颊——真实的触感。 这不是梦! “先生,您需要饮料吗?”一位推着餐车的乘务员微笑着停在他身边。 吴轩怔住了,眼前的乘务员制服与电影中一模一样。 “不,不用了。”他勉强回答,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穿越了?他真的穿越到了《釜山行》的世界!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心头。 作为资深丧尸片爱好者,他对这类剧情了如指掌。 他知道剧情走向,知道哪里危险,知道谁能信任——这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我是天命之子。”吴轩低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一定会比原作角色做得更好,救下更多人,改变那悲惨的结局。 列车广播响起,提醒乘客即将抵达天安站。 吴轩精神一振——按照剧情,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得找到石宇和他的女儿。”吴轩站起身,向车厢连接处走去。 作为电影中的主角,证券公司经理石宇无疑是可靠的盟友。 虽然他最初自私自利,但后来成长为保护众人的英雄。 吴轩穿过两节车厢,目光扫过一排排座位,终于锁定在那个独自坐着的小女孩身上——秀安,石宇的女儿。 而她旁边的空位,显然就是主角的座位。 “太好了,剧情还没开始。”吴轩松了口气,决定在附近找个位置坐下等待。 他选了个斜后方的座位,假装看书,实则密切关注秀安周围的动静。 不久,一个西装革履、面容疲惫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坐在了秀安旁边。 “爸爸,你来了。”秀安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 “嗯,工作忙完了。”石宇简短回答,注意力已经在手机屏幕上。 吴轩仔细观察着这位电影中的主角。 相比银幕形象,现实中的石宇显得更加疲惫和疏离,眼中带着血丝,显然长期睡眠不足。 列车缓缓驶入天安站,吴轩屏住呼吸。关键时刻即将到来。 站台上,一个行为怪异的女子踉跄着冲进车厢,摔倒在地上。 乘务员赶紧上前搀扶。 “开始了。”吴轩喃喃道。 接下来的发展与电影如出一辙——被感染的女乘务员突然变异,扑向最近的乘客,恐慌如病毒般迅速蔓延。 “大家冷静!向后方车厢撤离!”乘务员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混乱中几乎无人听从。 吴轩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剧情,知道该怎么做。 他快步走向石宇和秀安:“跟我来,前面已经不安全了!” 石宇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但还是拉起了秀安的手。 求生本能让他们暂时信任了这个看似知道内情的人。 三人向后方车厢跑去,途中遇到了电影中的另一对重要角色——摔跤手尚华和他的怀孕妻子盛京。 “这边!快!”尚华粗犷的嗓音在混乱中格外突出,他正护着盛京向后撤离。 吴轩心中暗喜,主角团正在集结,一切尽在掌握。 当众人退至相对安全的车厢后,吴轩主动提议:“我去查看后面的情况,确保通路安全。” 他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赢得团队的信任。 实际上,他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大群感染者从后方涌来,而洗手间将是暂时的避难所。 果不其然,当吴轩跑回来报警时,大批感染者已经逼近。 “洗手间!快进洗手间!”吴轩喊道,指引众人躲进狭小的空间。 在拥挤的洗手间内,大家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谢谢。”石宇简短地对吴轩说,眼神中的戒备减少了几分。 吴轩内心得意。 第一步计划成功,他已经获得了主角的初步信任。 “那些……是什么东西?”盛京抚着隆起的腹部,声音颤抖。 “感染者,像丧尸一样。”吴轩回答,“被咬伤就会传染,必须避免直接接触。” “你怎么知道这些?”尚华锐利的目光投向吴轩。 吴轩早有准备:“我看过类似的新闻报道,国外曾经发生过类似事件。”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在当前的混乱中已经足够。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剧烈撞击,外面的感染者试图破门而入。 “不能待在这里。”石宇判断道,“门撑不了多久。” 吴轩点头:“我们需要去更安全的车厢。我记得列车结构,前面有一节餐车,空间较大,有两个出口,更适合防守。” 实际上,他知道主角团最终会前往釜山,但提前展示自己的“知识”能增加话语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吴轩的带领下,一行人艰难地穿过两节车厢,终于到达餐车。 这里的感染者较少,他们很快清理了区域,封锁了入口。 暂时的安全让众人松了口气。 “我是石宇,M证券公司的经理。”石宇正式自我介绍,转向吴轩,“多谢你的帮助。” “吴轩。”他简短回答,然后看向其他人。 “尚华,摔跤手。”壮硕的男人搂着妻子的肩膀,“这是我妻子,盛京。” “秀安。”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还有另外几位在逃亡途中加入的幸存者,包括一对老姐妹和一位列车员。 吴轩看着这个初步成型的主角团,心中充满成就感,他已经改变了剧情——原电影中此时团队人数更少,处境更加危险。 “我们必须制定计划。”吴轩主动发言,“列车最终会开往釜山,那里可能有军队保护。但途中会经过多个站点,每个站点都可能充满危险。” 石宇皱眉:“你怎么知道列车会去釜山?” 吴轩一愣,随即解释:“这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我买车票时注意到的。”这个借口天衣无缝。 尚华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只要待在车上,就能到达安全的地方?” “不一定。”吴轩回忆着剧情,“大田站已经沦陷了,军队也被感染。我们必须提前下车,绕过车站,再登上另一列火车。” 这番话引起了众人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大田站的情况?”列车员疑惑地问。 吴轩暗叫不好,说得太多了。 “我……在混乱发生前收到了新闻推送。”他勉强圆谎。 石宇若有所思地看了吴轩一眼,没再追问。 列车飞速行驶,暂时没有停靠的迹象。 吴轩利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间,收集餐车里的食物和水,分发给众人。 他还找到几根棒球棍和灭火器,可以作为武器。 “你很擅长这些。”盛京接过吴轩递来的水,微笑道。 “只是常识。”吴轩谦虚地回答,内心却洋洋得意。 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该如何准备。 秀安悄悄靠近吴轩:“叔叔,你害怕吗?” 吴轩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有一点,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活下去。” 这话既是对秀安说,也是对自己说的。他越来越相信自己就是改变这个世界悲剧的天命之子。 列车广播突然响起,通知乘客即将抵达大田站。 吴轩精神一振——关键时刻到了。 “大家听我说,”吴轩站起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大田站已经不安全了。我建议我们在列车完全停稳前就下车,从铁轨旁绕过去。” “这太冒险了。”列车员反对,“留在车上不是更安全吗?” “不,车站里全是感染者。”吴轩坚定地说,“相信我。” 石宇与尚华交换了眼神,最终点头:“好,我们听你的。” 吴轩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看,他正在改变剧情,拯救更多的人。 列车缓缓驶入大田站,众人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站台上站满了士兵,乍一看似乎安全,但吴轩知道这些士兵早已被感染。 “别被表象欺骗,”吴轩警告,“他们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当车门打开,一些幸存者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向士兵们跑去。 吴轩则带领主角团从另一侧车门悄悄溜下,沿着铁轨移动。 果然,站台上的“士兵”已经变异,扑向了最近的活人。 惨叫声顿时响彻车站。 “天啊……”盛京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惨状。 “快走!”吴轩催促道,心中却有一丝得意。 看,他预料对了。 众人沿着铁轨快速前进,吴轩一马当先。 他记得电影中附近有一列停驶的火车,可以作为暂时的避难所。 “这边!”吴轩指引方向。 突然,一只感染者从阴影中扑出,直冲秀安而去。 吴轩眼疾手快,抓起手中的棒球棍猛击对方头部。 感染者应声倒地。 “谢谢。”石宇将女儿拉到身后,真诚地向吴轩道谢。 吴轩点头回应,内心澎湃。 他救了秀安!这意味着石宇不会再因为救女儿而陷入险境,剧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列停驶的火车,爬上空无一人的车厢稍作休息。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盛京喘着气问。 吴轩自信地提出计划:“我们可以沿着铁轨走到下一站,那里应该还有正常运行的列车。” 实际上,他记得电影中主角团原本打算这么做,但发现隧道被堵塞,不得不返回车站。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他在,他们可以提前避开危险。 “大家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出发。”吴轩宣布,俨然已成为团队的领导者。 石宇看着吴轩,眼神复杂,但没说什么。 短暂的休息后,团队再次出发。 吴轩带头走在铁轨旁,警惕地观察四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按照他的记忆,这段路应该是安全的。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隧道时,一阵低吼声从侧面传来。 一群感染者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扑团队而来。 “快跑!”尚华大吼,护着盛京向前冲。 吴轩愣住了。 这不对,电影里这里没有伏击!剧情发生了变化? “吴轩!快走!”石宇拉着秀安,朝发呆的吴轩喊道。 吴轩回过神来,跟着团队狂奔。 但感染者数量远超预期,他们被迫改变方向,跑向一处维修通道。 “这边!”列车员喊道,推开一扇铁门。 众人鱼贯而入,迅速关上大门,将感染者挡在外面。 暂时的安全让所有人瘫坐在地,喘着粗气。 “你说这条路安全!”尚华愤怒地看向吴轩。 “我……我以为是的。”吴轩支吾着,第一次感到不确定。为什么剧情发生了变化?难道是他的介入引发了蝴蝶效应? 石宇检查了一下环境:“这里是站台下的维修区,我们可以从这里上去,回到车站主楼。” 吴轩沉默不语。 原本的自信开始动摇,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小插曲而已,他依然掌握大体走向。 众人沿着维修通道前进,终于来到了车站主楼。 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残骸,但活着的感染者不多。 “看,那里有列车时刻表。”盛京指着墙上的一块显示屏。 团队凑近查看,发现一小时后将有一列开往釜山的火车。 “只要坚持一小时,我们就能离开这里。”石宇总结道。 吴轩重新找回了信心:“我们可以防守那个便利店,视野开阔,入口只有一个。”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认同,他们迅速进入便利店,加固了入口。 等待的时间里,吴轩注意到石宇与秀安的互动比电影中更加亲密,看来他的介入已经改善了这对父女的关系。 “爸爸,你会唱那首歌吗?”秀安小声问石宇,“就是妈妈经常唱的那首。” 石宇尴尬地摇头:“爸爸不会唱歌。” 吴轩心中一动,他记得这个情节至关重要! “是什么歌?”吴轩问秀安。 小女孩轻声哼了一段旋律,吴轩立刻认出就是电影中的那首歌。 “很好听的歌。”吴轩微笑着说,“记住它,也许有一天它会帮助到你。” 秀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小时后,开往釜山的列车准时进站。团队顺利登车,找到一节相对安全的车厢。 随着列车启动,希望重新在每个人心中燃起。 “我们真的能到达釜山吗?”盛京靠着尚华的肩膀,轻声问。 “一定能的。”吴轩肯定地回答,“釜山已经建立了安全区,有军队保护。” 事实上,他并不确定电影结局中的釜山是否真的安全,但此刻他需要鼓舞士气。 列车飞速行驶,距离釜山越来越近。 按照吴轩的记忆,前方应该没有大的危险了,他们只需要在列车燃油耗尽前抵达目的地。 然而,当列车穿过一条隧道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铁轨上堆满了废弃的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这不可能……”吴轩喃喃自语。 电影中并没有这个情节! 列车急刹车,缓缓停下,前路被彻底阻断。 “现在怎么办?”众人看向吴轩,期待他再次给出指导。 吴轩感到喉咙发干,剧情已经彻底偏离了他的预知,他现在和这些土着一样,对未来一无所知。 “我们……只能步行了。”他终于说,“距离釜山应该不远了。” 石宇查看手机地图:“大约十公里。如果抓紧时间,天黑前能到达。” 团队收拾行装,小心翼翼地离开列车。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 步行伊始,沿途相对平静。 吴轩逐渐恢复了信心,即使有些偏差,大方向应该没错,釜山一定是安全的。 可当他们穿过一座高架桥时,灾难突然降临。 桥的两端不知何时涌来了大批感染者,将他们困在中间。 “完了!”列车员惊恐地大叫。 吴轩也慌了神,电影中根本没有这个场景! “那边,有个维修梯!”尚华指着桥侧的一处应急设施。 众人向维修梯冲去,但感染者已经近在咫尺。 “快下去!我断后!”尚华大吼着,用身体挡住扑来的感染者。 “不!”盛京尖叫,被石宇强行拉向梯子。 吴轩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尚华被感染者淹没。 这不对!尚华应该活得更久,至少要到釜山前夕才会牺牲! “吴轩!快走!”石宇朝他大喊。 吴轩回过神来,向维修梯跑去。 但就在他即将到达时,一只感染者从侧面扑来,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吴轩惨叫一声,用力踢开感染者,但伤口已经形成——他被感染了。 “不……这不可能……”吴轩看着血流如注的手臂,喃喃自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穿越者,是天命之子,怎么会在这里被感染? 石宇见状,眼神一凛,但还是伸出手:“快,也许还有救!” 吴轩苦笑着摇头:“你们走吧,我完了。” 他知道被感染意味着什么,几分钟内,他就会变成那些行尸走肉中的一员。 石宇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谢谢你做的一切。”然后迅速爬下维修梯。 吴轩瘫坐在桥面上,感受着体内热度的上升和意识的逐渐模糊。 周围的感染者已经忽略了他,仿佛他已经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走马灯般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他如何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如何以为能够改变剧情,如何享受作为团队核心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的“预知”和“改变”,或许只是巧合和自欺欺人。 “真是……可笑……啊”吴轩喃喃自语,感觉到牙齿开始松动,视野逐渐变成血红色。 他最后想到的是,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命之子,每个人都是在末世中挣扎的普通人,生死不过一线之隔。 当吴轩再次睁开眼,剩下的只有对新鲜血肉的本能渴望。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加入了那些曾经让他恐惧的感染者队伍,向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蹒跚而去。 他那自命不凡的穿越之旅,最终化为了釜山行世界中又一具无名的行尸走肉。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5章 第886梦-孤岛 贺承泽的指尖在粗糙的岩壁上磨得血肉模糊。 他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将那块边缘锋利的黑色燧石砸向另一块颜色较浅的岩石。 这是他坠落到这座岛上的第四十九天,也是最后一次试图点燃火星。 燧石相击的脆响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像是对他徒劳努力的嘲讽。 没有树,没有草,没有苔藓。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嶙峋的怪石,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就连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仿佛连大海都对这片海岸失去了兴趣。 “啊——”一声嘶哑的呐喊从他干裂的唇间挤出,随即被咸腥的海风撕碎。 贺承泽颓然倒地,手心里的燧石滚落到一旁。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双曾经保养得当的手上——指甲剥落多处,指关节因长期缺乏维生素而微微变形,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 这双手曾经在钢琴键上流畅地滑过,曾经握着万宝龙钢笔签署价值千万的合同,如今却连一丝火星都无法创造。 饥饿感在第三天就开始显露出狰狞的面目! 起初只是胃部轻微的抽搐,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演变成一种持续不断的钝痛。 到了第二周,这种感觉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掏空感,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他腹腔内搅动,试图将他的内脏统统掏空。 他试过吃石头。将那些细小的砾石含在口中,希冀能欺骗胃部。 结果只是让口腔内壁被割得鲜血淋漓,而石头终究无法消化。 他也试过舔舐岩壁上微乎其微的湿气,但那股咸涩只会加剧他的脱水。 没有昆虫,没有贝壳,甚至连海藻都未见一片。 这座岛是彻头彻尾的生命禁区。 第二十一天,贺承泽开始出现幻觉。 他看见母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向他走来,饺子的香气如此真实,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可惜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冷的岩石。 还有一次,他确信自己看见了满地的浆果,红艳诱人,他趴在地上疯狂地寻找,直到嘴唇和下巴被尖锐的石子划破。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对着空旷的海面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原本合身的衬衫如今松垮地挂在身上,肩胛骨像一对即将破茧而蝶的翅膀般突出。皮带已经收紧到最后一个孔,裤子仍时不时往下滑。 站立时,他常常感到头晕目眩,必须扶着岩壁才能稳住身体。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思维的变化,一些奇怪的念头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有一天,他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整整一个小时,惊讶于皮下的血管网络如此清晰可见。 另一个夜晚,他被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惊醒——原来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牙齿也在无意识地相互磨蹭,仿佛急切地想要咀嚼些什么。 第三十五天,贺承泽开始认真地考虑那个曾经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 那是个无风的午后,他蜷缩在岩缝中躲避毒辣的阳光,一阵剧烈的胃痉挛使他几乎失去意识。 在疼痛的迷雾中,他盯着自己的左手,突然发现它不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一件外来的、可以分离的物品。 这个认知让他既恐惧又莫名地兴奋。 “不...”他虚弱地抗议着,将左手藏到身后,仿佛怕它听见自己的心思。 但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生长。 接下来的几天里,贺承泽与自己的理智进行着一场绝望的搏斗。 他尝试用回忆来转移注意力——童年时祖母烤的苹果派的香味,大学时代与朋友们通宵畅饮的狂欢,第一次牵女友手时的心跳加速。 但这些记忆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对食物的疯狂渴望。 第四十三天,他开始与自己的身体对话。 “听着,”他对自己的左小腿说,“你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腐烂。但如果...如果我现在食用你,或许其他部分还能活下去。” 这种疯癫的对话持续了整整两天。 有时他痛哭流涕,恳求原谅;有时他又暴怒不已,责怪自己的身体不能像植物一样进行光合作用。 转折点发生在第四十七天。 贺承泽在睡梦中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血液的咸腥味让他猛然惊醒,随之而来的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原始的兴奋。 他的味蕾仿佛被激活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要求更多。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礁石边,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深陷的眼窝,突出的颧骨,干裂的嘴唇,活脱脱一具行走的骷髅。 这副景象最终摧毁了他仅存的理智。 “你不是我,”他对倒影说,“我也不是你。” 第四十八天清晨,贺承泽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花了数小时寻找合适的工具——最终选定了一块边缘极其锋利的岩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收集了尽可能多的干海带——这些是被潮水冲上岸的少数有机物质之一,他之前一直舍不得用,指望有一天能靠它们生火。 正午时分,当太阳升到最高点,贺承泽开始了那个可怕的过程。 他将自己固定在两块岩石之间,左臂伸向前方,右手紧握石片,深呼吸数次后,他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切割带来的剧痛远超想象,石片远不如刀刃锋利,它更像是锯子而非刀具。 贺承泽的惨叫声在礁石间回荡,惊起了几只他从未见过的海鸟——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见到其他生命形式,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血液涌出的速度令他心惊,他急忙用事先准备好的“绷带”——撕碎的衬衫布条浸泡在海水中——紧紧捆扎在上臂处。 盐分渗入伤口的痛苦几乎让他昏厥,但他强忍着,继续那可怕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完成那不可思议的分离时,整个人已经处于休克的边缘。 他颤抖着用剩下的布条包裹好残肢,然后看向那截已经不属于他的前臂。 奇异的是,在极度的痛苦和失血带来的晕眩中,他感到一种近乎愉悦的解脱,那个困扰他多日的决定终于做出了,不可逆转的行动带来了奇特的平静。 接下来的步骤更加困难。 他需要生火。 贺承泽用牙齿和右手配合,试图模仿古老的钻木取火法,但失去一只手使他难以施加足够的压力。 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干燥的海带上。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夜幕降临时,他几乎要放弃了。 但就在这时,一簇微弱的火苗突然从海带中窜起,随即蔓延开来。 “火...”他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在跳跃的火光中,他完成了那个不可言说的仪式。 当他将烤熟的肉块送入口中时,并没有感受到预期的恶心,反而是一种近乎宗教体验的平静。 每一口咀嚼都伴随着深刻的自责和活下来的庆幸,这种矛盾的感受几乎将他的心智撕裂。 接下来的两天,贺承泽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身体的疼痛持续不断,发烧和感染开始出现,但那种濒临饿死的极端饥饿感确实减轻了。 他能够思考一些除了食物之外的事情,比如自己的处境,可能的救援,以及他所做的选择的伦理重量。 但这种缓解是短暂的。 第五十一天,饥饿感以更加凶猛的方式回归,这一次,它带着嘲弄的意味,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吗? 贺承泽的体温忽高忽低,伤口处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恶臭,他知道感染已经深入骨髓,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那种想要重复之前行为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不,”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海岸线发誓,“绝不。” 他尝试用各种方法分散注意力——数礁石的数量,观察云彩的形状,回忆所有会唱的歌曲。 但所有这些努力在强大的生存本能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第五十三天,他再次拿起了石片。 这一次,目标是他的左脚。 过程比第一次更加混乱和痛苦。 失去一只手使得简单的动作变得异常困难,加上高烧带来的颤抖,使得这次分离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折磨。 当他最终完成时,岩壁上溅满了鲜血,他自己也倒在血泊中,许久没有动弹。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试图生火。 当夜幕降临,贺承泽靠在岩石上,望着满天星斗。 他的意识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摇摆。有时他完全理解自己做了什么,陷入深深的绝望;有时他又像个旁观者,冷静地评估着自己的处境。 “我终究不是鲁滨逊,”他轻声笑道,笑声很快变成了咳嗽,“没有星期五,没有山羊,没有麦田...” 失血和感染正在迅速带走他的生命。他能够感觉到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尽管夜晚的海风并不算寒冷。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贺承泽的思绪回到了坠机前的那一刻。 他坐在头等舱里,喝着香槟,翻阅着并购案的文件。 那时的他坚信自己是世界的主宰,能够掌控一切。 而现在,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 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比前一次更加困难。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贺承泽的视线已经模糊,他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海洋,整个世界融成了一片混沌的灰色。 一种奇怪的平静笼罩了他,所有的痛苦、饥饿、悔恨,都渐渐远去。 他最后想到的,是童年时家门口那条小溪。 夏天,他常在那里捉小鱼,母亲总是站在岸边,温柔地提醒他小心滑倒。 “妈...”他轻声呼唤,嘴角微微上扬。 当第一缕阳光跃出海平面,照亮这片被上帝遗忘的礁石时,贺承泽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的身体蜷缩在岩石之间,右臂紧紧抱住残缺的左臂,仿佛在保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潮水来了又退,带走了血迹,剩下那无尽的、拍打着礁石的海浪,年复一年地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6章 第887梦-多年前的真实新闻改编 胡家养猪场坐落在村东头,背靠着一片缓坡。 猪是散养的,白天里,大大小小的猪就在划定的山坡区域里自由跑动,肉质因此长得格外结实。 永辉接手了父亲的产业,和妻子秀云一起操持着,日子不算富贵,但也踏实。 一个月前,家里添了人口,女儿圆圆出生了,给这个总是弥漫着饲料和牲口气息的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温馨。 永辉粗手粗脚,但抱女儿时却格外小心,看着那粉嫩的小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秀云产后虚弱,但看着丈夫和孩子的模样,眉梢眼角也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永辉的母亲去得早,照看圆圆的任务,很多时候就落在了秀云的母亲,也就是圆圆的外婆吴桂珍身上。 吴桂珍五十多岁,身子骨硬朗,就是有个多年的爱好——打麻将。 平时帮忙照看时,也总是心痒难耐,但只要永辉或者秀云在,她都尽量克制着。 这天上午,永辉要去镇上买一批新的饲料,秀云要去邻村请兽医来给几头病猪瞧瞧,临出门前,秀云千叮万嘱:“妈,圆圆刚喂饱,睡了,你看着点,别离人。猪圈门我检查过了,都关好了的。” 吴桂珍满口答应:“放心吧,我晓得轻重,我的外孙女,我能不上心吗?你们快去快回。” 女儿女婿一走,家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里屋传来圆圆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吴桂珍收拾了碗筷,坐在堂屋里,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猪叫声,心里那点麻将瘾像小虫子一样开始啃噬。 她想,就看一眼,看看村头彭家麻将搭子凑齐了没有,要是没齐,我立马就回来。 她轻手轻脚走到里屋门口,往里探了探头,小孙女睡得正沉。 她心想,就去门口望一眼,几分钟就回来,孩子睡得这么熟,没事的。 她掩上堂屋的门,虚掩着,没锁,快步走出了院子。 村头彭家今天恰好三缺一,吴桂珍一到,就被眼尖的牌友拉住了。 “桂珍,来得正好,快顶上!” 吴桂珍一开始还推拒,“不行不行,我得看着外孙女呢。” 牌友们七嘴八舌,“打两圈就走嘛,能费多少功夫?”“孩子已经睡觉了吧,你又不在跟前吵她。” 吴桂珍犹豫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麻将牌。 她想着就打两圈,两圈就走。 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很快响了起来,她沉浸其中,暂时把外孙女忘在了脑后。 一圈,两圈……时间在麻将牌的碰撞声中飞快流逝。 吴桂珍手气不错,连赢了几把,更是兴致高涨,完全忘记了回家的承诺。 永辉在镇上办完事,比预想中顺利,看看日头还高,便想着早点回家还能抱抱女儿。 他开着运饲料的小货车,一路颠簸着往回赶。 快到家门口时,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猪场的围栏门似乎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 他心里一紧,猪要是跑出来可就麻烦了。 他赶紧停下车,快步走向院门。 推开院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瞬间凝固。 堂屋的门大开着,而他一眼就看到了堂屋地面上的血迹,不是一点半点,是泼洒开、拖曳过的,大片大片的暗红,刺目惊心。 一股浓烈的、属于牲畜的腥臊气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永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几乎停止跳动。 他喉咙发紧,嘶哑地喊了一声:“妈?圆圆?”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过院子的声音。 他跌跌撞撞冲进堂屋,目光顺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移动。 血迹从里屋门口一直延伸出来,斑斑点点,混乱不堪。 里屋的门也是开着的,他冲了进去。 里屋的景象成了他此后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恶梦。 婴儿床空了,小被子凌乱地掉在地上,浸满了暗红色的血。 而在床脚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个让他魂飞魄散的东西——他女儿圆圆的头颅孤零零地呆在血泊之中,那张昨天还对他咿呀微笑的小脸,此刻毫无生气,沾满了污秽。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圆圆身体的其他部分,只有被啃噬、拖拽过的可怕痕迹,以及几头显然受到惊吓、在房间里不安走动的半大肉猪。 它们哼哼着,嘴角、身上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迹。 永辉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小的头颅,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他的女儿,他的圆圆,昨天还软软地趴在他胸口,带着奶香……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秒钟后,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从永辉的胸腔里迸发出来,他猛地扑过去,不顾一切地驱赶着那几头猪,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猪受惊,从他腿边窜了出去。 他跪在血泊里,颤抖着,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个小小的头颅,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他不能碰,他不敢碰! ! ! 那是他的骨肉,此刻却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圆圆——!”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巨大的悲痛和无法置信的冲击让他浑身痉挛,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到只剩酸水,他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贴着混合着血液和污秽的地板,身体无法控制地抽搐。 眼泪这时才汹涌而出,和汗水、呕吐物混在一起。 他的拳头狠狠捶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指节很快渗出血来,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里的痛已经覆盖了一切。 秀云请了兽医,正往家走,心里还惦记着女儿该喂奶了。 快到院门口,她就听到了丈夫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丢下兽医,疯了一样跑进院子,冲过堂屋,然后,她看到了丈夫跪在血泊里的背影,以及……那婴儿床边的景象。 秀云的动作停滞了,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圆瞪着,看着那一片狼藉和那个小小的头颅。 几秒钟后,她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吴桂珍是哼着小调回来的,今天手气真好,赢了不少,她盘算着晚上给女儿女婿做点好吃的。 刚踏进院子,她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里咯噔一下。 快步走进堂屋,看到地上的血迹,她的脸色瞬间白了。 再往里走,看到女婿如同疯魔般瘫在血泊里,女儿昏倒在地,而那个她不敢细看的角落…… 她手里的零钱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硬币滚得到处都是。 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我……我就是……就是去打了两圈……”她喃喃着,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永辉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睛赤红,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死死地盯着吴桂珍,那个他曾经客气地称呼为“妈”的女人,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你……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你去打麻将……你害死了她……你让猪……吃掉了我的女儿……” 吴桂珍面对女婿那吃人般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出去一会儿……孩子睡着了的……我怎么知道……怎么会这样啊……” 永辉不再看她,他挣扎着爬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绝世珍宝,颤抖着将地上那个小小的头颅连同浸血的襁褓碎片一起包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他无视昏倒的妻子,无视瘫软在地的岳母,抱着那小小的、残破的包裹,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和不断滚落的、滚烫的眼泪。 院子里,几头吃饱了的猪还在无知无觉地悠闲踱步,阳光照在它们身上,也照在永辉怀里那不断渗出血水的包裹上。 温暖的光线却无法驱散这人间惨剧一丝一毫的冰冷与绝望。 这个家,在这一刻,已经彻底碎了。 小结: 这个故事,来源于多年前看过的一条真实的新闻。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实中这家人怎么样了?有没有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感谢平台,让我可以分享出来,让所有人能深刻的认识到沉迷赌博的后果。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7章 第888梦-青丝 她坐在沙发的暗影里,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幽幽地吐出了这一番话。 声音是疲乏的,仿佛一条用得太久,被洗得泛了白、失了弹性的松紧带,软软地搭在那里,再也绷不起来了。 厨房里那盏为了省电而换的小瓦数灯,昏黄的光晕漫过来,恰恰只照亮了她半边身子,和垂在膝上那双筋络微突的手。 那双手,我是再熟悉不过的;儿子的奶瓶,女儿的尿布,一家人的衣衫,数不清的碗碟,都由这双手,一一抚过,摩挲了千百遍。 灯光在她花白的发丝上,染出一圈朦胧的、惨淡的光边。 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应答。 屋子里霎时静下来,只听得见墙上老挂钟那“滴答、滴答”的步调,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坎上。 这声音,平日里是不大留意的,此刻听来,却分外惊心,仿佛一个冷酷的旁证,在为我们流逝的年华作着无情的记录。 我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从她那双操劳的手上,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时光是怎样爬过她的皮肤,我原是清楚的,却又仿佛在这一刻,才骤然看清。 她的脸颊早已失了年轻时那丰润的、苹果似的光泽与弧度,松松地搭下一些影子,像一枚被风干了的、皱缩的果子。 眼角的纹路,是密密匝匝的网,藏着无数个为孩子发烧而彻夜不眠的夜,藏着菜市场里为几毛钱的斤斤计较,也藏着那些我或许曾带给她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委屈。 她的眼皮有些沉重地垂着,目光却并不落在实处,只是空空地望着地板上那一片模糊的光斑,像是望着一去不回的青春。 我的心里无端地便是一阵抽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了一把,又酸又痛。 我想起她嫁给我的时候。那也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怎么回想起来,竟渺茫得像前世的旧梦一般了。 那时的她,是何等模样呢?记忆的尘埃被轻轻吹开,露出一张光洁的、明艳的脸来。 也是这样的夏日,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衫,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子,一甩一甩的,辫梢系着白色的蝴蝶结,像两只真的蝴蝶,随着她的脚步活泼地飞动。 她爱笑,一笑起来,眼睛便弯成很好看的月牙,里头亮晶晶的,盛着全世界的阳光。 我们那时住的是一间小小的宿舍,窗外有一棵很大的树,夏天开满一树米粒大的白花,风一过,香气便像潮水似的涌进来。 她常常坐在窗下缝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脸上跳跃着明明灭灭的光点,像一群金色的、安静的蜜蜂。 可那样的日子,竟短得像一个呵欠。 儿子来了,女儿也来了,生活的重心,便毫无保留地,全然倾覆到那两个小小的、嗷嗷待哺的生命上。 我们好像两匹被套上了轭的牛,还来不及看清前路,便只能低着头,顺着生活的垄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了。 那些深夜里的啼哭,那些伏案工作的疲惫,那些柴米油盐的琐碎,像无数细小的沙粒,日复一日地,磨去了我们眼里的光,也磨糙了我们的掌心。 我们不再有工夫看槐花,闻花香;那扇窗,后来也被不断加盖的楼房挡住了视线,只剩下灰扑扑的一片天。 而她的青丝,便是在这日复一日的磨洗中,一根一根,悄然换了颜色。 起初是几根,藏在浓密的黑发里,像是不听话的秋霜,偷偷点染了上去。她还会耐心地,让我帮她拔去。 后来,那霜色便蔓延开来,成了势不可挡的潮流,再也拔不尽了。 再后来,她索性也就不管了,任它白去。 这白发,是为我们这个家,为那两个孩子,一寸一寸,熬成的啊。 我的思绪,被她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打断了。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将目光从地板上抬起来,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从那无边的黑暗里,寻出下一个十年的踪迹来。 “之后下一个十多年,二十多年,三十多年……” 她的话语,像一缕游丝,在寂静的空气中飘摇,却在我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下一个十多年,我们大约真是在带儿子的孩子了。 那时,我的臂弯或许已抱不动那沉甸甸的小生命,我的老腰,怕是经不起长久的弯曲了。 而她,我的妻,定然是戴着老花镜,就着窗前更昏浊的光,一针一线,颤巍巍地,为孙儿缝制小衣小褂。 她的白发,定是比现在更多,更密,像顶着一头蓬松的雪。 再下一个二十多年呢? 女儿的孩子也该来了。那时,我们该是怎样的龙钟老态了? 她的背,会不会已经佝偻,像一张被岁月拉满了又松下去的弓? 她的步履,会不会变得蹒跚,需要倚着一根拐杖,才能在那熟悉的客厅里,缓慢地移动? 她的脸上,定是布满了核桃壳一般深的皱纹,笑起来,再也寻不见当年那月牙儿的影子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么,三十多年后呢? 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是一个太过遥远、也太过苍茫的未来。 到那时,她——我此刻眼前的妻,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 她的头发,定然是全白了,稀稀疏疏的,露出粉红色的、脆弱的头皮。 她的牙齿,也许已经落光,嘴巴瘪瘪地窝着,说话都有些漏风。 她的手上,会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像一片片枯死的苔藓,爬满了曾经那般温润的皮肤。 她的眼睛,或许会变得浑浊,看东西也模糊了,再也不能为我缝补一粒脱落的纽扣。 她会不会终日坐在一把旧藤椅里,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在太阳底下,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口水不知不觉地流到衣襟上?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浸入了冰凉的井水里,一阵剧烈的寒意,直透骨髓。 我会看到吗?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蛇,倏地钻入我的脑海,盘踞不去。 是的,我会看到吗?看到我美丽的、水红衫子的新娘,最终变成那样一个风烛残年的、需要人擦拭口涎的老妪? 这其中的每一步变化,我都将亲眼目睹,这究竟是岁月的恩赐,还是一种残酷的刑罚? 而这念头只在我心里翻腾了一霎,便渐渐地沉静下去了。 我望着她,望着灯光下她疲惫而安详的侧影,望着她眼角那细密的、为我所熟悉的纹路。 觉得那条冰冷滑腻的蛇不知何时已悄悄溜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的、沉甸甸的觉悟。 是的,我会看到的! 我不仅要看到她白发苍苍,看到她步履蹒跚,看到她齿摇发落,我还要一直陪着她,走过这所有必然要来临的岁月。 这或许不是一首诗,不是一支歌,它只是一段最平凡、最琐碎,甚至有些狼狈的人生。 但这一段路,是我与她一同走过的! 她的衰老,便是我的衰老;她的疲惫,便是我的疲惫。 我们早已是彼此生命里,最深刻的那一道年轮,再也分不开了。 我悄悄地伸出手去,在昏黄的光影里,握住了她那双筋络微突的、粗糙的手。 她微微一惊,转过脸来,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她的手心是温热的,干燥的,带着一点洗洁精的、淡淡的柠檬气息。 她看着我,眼里的茫然渐渐化开了,那空空的目光,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落点。 她没有笑,只是极轻极轻地,回握了一下我的手。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了。 而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两棵偎依在一起的老树,任凭着那“滴答、滴答”的钟声,将我们带往那可知的、与不可知的,共同的未来里去。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8章 第889梦-惊醒 孩子的咳嗽声在凌晨时分变得急促起来。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顾不上天色未明,我立即抱起他,驱车前往城北那家私人诊所。 这家诊所是同事彭雪岚推荐的,说是夜间也接诊,医生耐心得很。 诊所坐落在老城区的一条窄巷里,灰白色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仁安诊所”的灯箱。 推门进去,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前厅不大,摆着六张蓝色塑料椅,此时已经坐了三位候诊的人。 “孩子发烧了?”护士快步迎上来,胸前挂着工牌,名字-祝雪梅,约莫四十岁,口罩上方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 我点点头:“半夜烧起来的。” 祝雪梅示意我坐下,熟练地给孩子量体温。“三十九度二。文医生正在给另一位病人看诊,稍等片刻就好。”她转向孩子,声音轻柔,“宝贝,我们先喝点水好不好?” 孩子靠在我怀里,小脸通红。 坐在对面的老先生抬起眼:“小孩子发烧最磨人了。我孙子前些天也是,折腾了一整夜。” 他身旁的年轻女子接话:“是啊,我女儿上次发烧,我也是一夜没合眼。” 这时,里间的诊室门开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出来。 文医生跟在后面,是个戴金边眼镜的斯文中年人,白大褂一尘不染。 “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就好。”文医生送走病人,转向我们,“下一位。” 我抱着孩子走进诊室。 文医生仔细检查了孩子的喉咙、耳朵,听了心肺。 “急性扁桃体炎。”他写下处方,“打一针退烧,再开些抗生素。”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猛地撞开。 三个持刀蒙面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身材高大,手里的砍刀寒光闪闪。 “都不许动!” 祝雪梅手中的病历本啪嗒落地。候诊的几个人同时僵住。 “手机,钱包,统统拿出来!”歹徒头目吼道。他的同伙一左一右堵住了门口。 文医生站起身,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拿走,请别伤害病人。” “少废话!”头目一把推开文医生,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紧紧抱住孩子,把他藏在怀里。孩子似乎感受到危险,开始小声啜泣。 “嘘——”我轻拍他的背,心脏狂跳。 歹徒开始搜刮财物。 老先生颤巍巍地掏出钱包,被歹徒一把夺去。 年轻女子交出手提包时,忍不住哀求:“求求你们,我女儿还在家等我...” “闭嘴!”歹徒厉声喝道。 就在收到那位拄拐老太太的儿子时,变故发生了。 他突然抓住歹徒的手腕:“妈,快跑!” 可老太太吓得动弹不得。 歹徒头目二话不说,举刀就砍,一声惨叫,鲜血溅在白色的墙壁上。 “儿子啊!”老太太凄厉的哭喊戛然而止——另一个歹徒的刀已经落下。 尖叫声此起彼伏。我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的双腿发软。 文医生冲上前:“你们不能这样!” 刀光一闪,他倒下了,金边眼镜摔在地上,镜片碎裂。 “不! ”祝雪梅哭喊着扑向文医生,却被歹徒从背后一刀刺中。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时间仿佛凝固了,看着歹徒转向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闭上眼睛,嘴唇微动,像是在祈祷。 然后是那位年轻女子,她绝望地看向门口,也许在想着家中等待的女儿。 最后,只剩下我和孩子。 歹徒头目朝我们走来,刀尖滴着血,他的眼睛在面具的缝隙里闪着凶光。 “求求你,”我听见自己在说,“孩子还小...” 他举起了刀。 就在这一瞬间,我猛地睁开眼。 天花板的吊灯静静悬着,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我躺在床上,浑身被冷汗湿透。 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翻了个身,呼吸均匀,额头凉爽。 “妈妈...”他梦呓般唤了一声。 我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无声滑落。 那个早晨,我久久不敢松开手,直到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直到听见厨房里丈夫准备早餐的声响,直到确认这一切才是真实。 我现在依然会想起那个梦。 梦中的人物虽然是虚构的,但文医生破碎的眼镜,祝雪梅温柔的眼睛,老先生最后的祈祷,年轻女子对家的牵挂。 在那个虚构的生死时刻,我未曾有机会知道他们的故事,却永远记住了他们最后的样子。 而每当我带孩子去医院,走过消毒水弥漫的走廊,那些梦中人的面孔总会悄然浮现,提醒我平凡日常的珍贵,也让我对生命中的每一个平安清晨,怀有更深的感恩。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9章 第890梦-后视镜里的影子 我攥着电动车车把的手心全是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在咖啡馆写完那个家暴题材的短篇,女主在暴雨夜从阳台坠落的场景还在脑子里打转,连带着窗外的晚风都透着股阴冷。 “嘀——”后方传来一声急促的喇叭,我猛地回神,下意识扫了眼左侧后视镜。 就是这个动作,让我的呼吸瞬间卡在喉咙里!!! 镜子里没有熟悉的街景,只有一张模糊的脸,灰败的肤色像泡发的纸,五官拧成一团,嘴角似乎还向上扯着,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带着电动车都开始左右摇晃。 “操……”我低声骂了句,猛打方向把车停在路边,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刚才那是什么?幻觉吗?我盯着后视镜,里面只有空荡荡的非机动车道和远处的路灯,刚才那张鬼脸消失得无影无踪。 “肯定是写文写魔怔了。”我拍了拍胸口,试图用自嘲压下翻涌的恐惧,但指尖的冰凉骗不了人。 重新发动车子时,我不敢再轻易看后视镜,眼角的余光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跟着。 骑行到下个路口,红灯亮起,我被迫停下,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右侧后视镜。 那张脸又出现了!这次离得更近,模糊的轮廓似乎贴在镜片上,甚至能看到它“眼睛”的位置有两个黑洞洞的凹陷。 我猛地回头,身后只有一辆白色的共享单车,车筐里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流,我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 是我太累了吗?还是最近负能量的故事写得太多,潜意识里生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绿灯亮起,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往前冲。电动车的速度提到了最快,风声在耳边呼啸,可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那种阴冷的感觉如影随形。 我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鬼脸还在,它似乎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始终贴在镜片上,像一个甩不掉的影子。 “别跟着我!”我对着空气低吼,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变形。 路边的行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却无暇顾及,只想着赶紧到家,赶紧回到那个有灯光、有安全感的地方。 终于看到小区的大门,我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提起心来。 还有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要走,那段路平时就没什么人,现在这个点更是空荡荡的。 我咬咬牙,握紧车把冲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电动车的挡风被被吹得晃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那张鬼脸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像是在嘲笑我的恐惧。 “啊!”我惊呼一声,差点摔下车。慌乱中,我抬手去擦后视镜,想把那张鬼脸擦掉。 可就在我的手指碰到镜片的瞬间,鬼脸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颤抖着停下车子,仔细观察后视镜。 镜片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还有一些灰尘。 刚才那张鬼脸,竟然是雾气和灰尘在灯光下形成的倒影! 我哭笑不得,刚才的恐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真是自己吓自己,都怪最近写的那些负能量故事,把自己的神经都搞敏感了。” 重新发动车子,我轻松地骑向家的方向。 这次,我不再害怕看后视镜,因为那些所谓的鬼脸,不过是自己内心恐惧的投射。 回到家,我把电动车停好,走进房间。打开灯,温暖的光线驱散了所有的阴冷。 我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外界的事物,而是自己内心的恐惧啊。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0章 第891梦-袁华特烦恼 喧闹的KTV包房里,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袁华站在角落,看着眼前这群步入中年后容颜已改、身材走样的老同学们,心中涌起一阵恍惚。 二十年了,高中毕业整整二十年。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 不知为何,他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仿佛今天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哎,你们听说了吗?夏洛今晚也要来!”大春扯着嗓门喊道,引得一阵骚动。 袁华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 夏洛,那个曾经风靡全校、后来红极一时却又迅速陨落的夏洛。 自从上次那场尴尬的同学会后,他们已经多年未见。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是夏洛,是马冬梅。 袁华的心跳忽然加快。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针织衫,深蓝色牛仔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细纹,却丝毫没有减弱她眼中的光芒。 在袁华看来,四十二岁的马冬梅比在场所有精心打扮的女同学都要迷人。 “冬梅,这边!”袁华招手,脸上不自觉绽开笑容。 马冬梅循声望去,看见丈夫后也回以温暖一笑,快步走到他身边。 “怎么才来?”袁华自然地接过她的包,轻声问道。 “陪小枫写作业,那孩子跟你一样,做数学题就犯倔。”马冬梅笑道,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袁华正想回应,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是夏洛。 他穿着一件略显皱巴的西装,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的桀骜不驯已被沧桑取代。 他扫视了一圈包房,目光在袁华和马冬梅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默默走到角落坐下。 聚会在继续,大家喝酒、唱歌、玩骰子,喧闹声中,袁华却注意到夏洛时不时投向他们的目光——那目光复杂,掺杂着惊讶、困惑,还有一丝...后悔? “我去下洗手间。”马冬梅在袁华耳边轻声道。 袁华点点头,目送妻子离开。 几分钟后,他担心她找不到路,便起身去寻找。 在走廊转弯处,他看到了夏洛和马冬梅站在一起说话的身影。 袁华本能地停住脚步,躲在拐角后。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夏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是啊,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十岁了。”马冬梅的语气平静而幸福。 “可是...为什么是袁华?高中时你们几乎不怎么说话啊。” 马冬梅沉默了片刻:“夏洛,有些感情是慢慢培养的。袁华他...一直很照顾我。” “但我记得那时候他喜欢的是秋雅啊!怎么突然就...” “人都是会变的。”马冬梅轻声打断他,“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很幸福。你呢?过得怎么样?” 夏洛苦笑着摇头:“不怎么样。第三段婚姻也快结束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马冬梅温和而坚定地说,“我得回去了,袁华该等急了。” 袁华迅速退回包房,心中波澜起伏。 夏洛的问题让他回到了那个重生的时刻——那段除了他无人知晓的往事。 --- 那是2015年的一个雨夜,四十二岁的袁华驾车冲下桥梁。 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趴在高中教室的课桌上,口水浸湿了英语课本。 抬头是1998年明媚的阳光,耳边是老师讲课的声音,同桌秋雅依然美丽动人。 他重生了,回到了十七岁。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获得了第二次机会——一个修正所有错误的机会。 上一世,他痴恋秋雅,却在夏洛出现后一败涂地;他嘲笑、欺负那个叫马冬梅的“假小子”,后来才知道她一直默默喜欢着夏洛;他靠着父母的关系上了大学,却在家道中落后一事无成,最后在酒精中浑噩度日。 这一世,他决定活出不一样的样子。 他开始认真学习,不再一味讨好秋雅,也不再参与对马冬梅的嘲笑。 起初,这只是出于一种“修正错误”的心态。 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开始注意起那个总是跟在夏洛身后、一头短发、性格直爽的女孩。 马冬梅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娇气做作,她坚强、仗义、单纯,像一缕清新的空气。 不知从何时起,袁华的目光开始追随她在操场上的身影,会因她爽朗的笑声而心动,会为她默默付出却得不到夏洛回应的样子而感到心疼。 高二那年冬天,马冬梅为了给夏洛买生日礼物,省下了整整一个月的早餐钱。 袁华发现后,偷偷往她书桌里塞了几个面包和牛奶。 “谁放的?”马冬梅拿着食物,疑惑地环顾教室。 袁华低头假装看书,耳根却微微发烫。 高三上学期,夏洛在篮球比赛中扭伤脚踝,马冬梅背着他跑去医务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第二天,袁华送给她一盒膏药。 “你的胳膊昨天也扭到了吧?这个很有效。” 马冬梅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袁华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这样的点点滴滴,贯穿了整个高中时代。 袁华从未明确表白,只是默默守护。 而马冬梅,始终一心扑在夏洛身上,直到那次改变一切的毕业晚会。 那晚,夏洛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秋雅表白,镁光灯下,两人相拥的画面被永远定格。 站在角落里的马冬梅,强装镇定,眼中却闪着泪光。 “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袁华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那晚,他们坐在学校后门的台阶上,吃了整整三个冰淇淋。 马冬梅没有哭闹,只是安静地诉说她对夏洛多年的喜欢,以及此刻的心碎。 袁华静静听着,心中既心疼又有一丝隐秘的喜悦——也许,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走进她的心里? 大学他们幸运地考到了同一座城市。 袁华每周都会坐两小时公交车去看她,带她去吃好吃的,在她感冒时送药,在她为夏洛的新恋情难过时默默陪伴。 大二那年冬天,马冬梅终于接受了袁华的追求。 “我想清楚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想总是回头看一个不在乎我的人,而忽略了身边真正对我好的人。” 袁华紧紧抱住她,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毕业后,他们结婚了。 婚礼简单而温馨,几乎所有高中同学都来了,除了夏洛——那时他正因第一张专辑的成功而忙得不可开交。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幸福。 袁华成为了一名工程师,马冬梅开了家小小的舞蹈工作室。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取名袁枫,寓意着生命如枫树般坚韧而美丽。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马冬梅的声音把袁华从回忆拉回现实。她已经回到了包房,正关切地看着他。 袁华摇摇头,握住她的手:“在想小枫的数学题到底有多难。” 马冬梅笑了:“放心吧,我走之前已经把他搞定了。” 聚会接近尾声,大家开始三三两两地合影留念。 袁华和马冬梅被拉去与几个老同学拍照,就在快门按下的瞬间,袁华注意到夏洛独自一人离开了包房,背影落寞。 当晚回家,安顿好孩子睡下后,袁华和马冬梅并肩坐在沙发上。 “今天夏洛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马冬梅突然开口。 袁华的心微微一紧:“什么话?” “他说...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他娶的人是我。”马冬梅摇摇头,觉得荒唐可笑,“他说在梦里我们过得很幸福,但他不懂得珍惜,总是想着成名致富,最后我们离婚了。” 袁华沉默不语,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难道夏洛也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他还说,看到我们在一起,既惊讶又...欣慰。”马冬梅靠在袁华肩上,“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他一定是喝多了。” 袁华轻轻搂住妻子,没有回答。 几天后,袁华意外地接到了夏洛的电话,约他见面聊聊。 咖啡馆里,两个中年男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恭喜你们。”夏洛终于打破沉默,“说真的,看到你和冬梅在一起,我...很意外,但也很高兴。” “谢谢。”袁华谨慎地回答。 夏洛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眼神飘忽:“你知道吗,最近我老是做一个梦,梦见另一个版本的人生。在梦里,娶冬梅的人是我,但我们过得不幸福...我还抛弃了她,最后孤独终老。”他自嘲地笑笑,“而你呢,在梦里一直痴恋秋雅,最后...死得很惨。” 袁华的手微微一颤,咖啡差点洒出来。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不只是个梦,如果我真的曾经辜负过冬梅...”夏洛的声音低沉下来,“那么这一世,你们能在一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袁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他曾经嫉妒过、怨恨过的人,如今只剩下满身疲惫和遗憾。 “那确实只是个梦。”最后,袁华轻声说,“别想太多了。” 分别时,夏洛忽然问道:“袁华,你相信人有来世吗?相信我们有机会重来一次吗?” 袁华站在咖啡馆门口,阳光洒在他身上。 他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十七岁的马冬梅时的悸动,想起他们携手走过的二十年时光。 “不管有没有来世,重要的是把握好当下。”他微笑着回答。 回家的路上,袁华特意绕道去了花店,买了一束马冬梅最喜欢的白色小苍兰。 推开家门,妻子正在厨房忙碌,儿子在书桌前写作业,夕阳透过窗户洒满客厅,一切都温暖而熟悉。 “怎么突然买花?”马冬梅接过花束,惊喜地问。 “就是想告诉你,”袁华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能和你共度这一生,是我最大的幸运。” 马冬梅笑了,眼角的细纹在袁华看来是如此迷人:“都老夫妻了,还说这些肉麻话。” 但袁华知道,这不是肉麻话,而是他跨越了两世人生后,最真实的感悟。 晚饭后,他们一如往常地在小区散步。袁华牵着马冬梅的手,看着夕阳西下,心中平静而满足。 这一世,他没有错过真正爱他的人,也没有辜负这重来一次的机会。 无论夏洛是否也记得前世,无论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夜已深了,他们躺在床上时,对着身边的妻子轻声说:“冬梅,明天见。” 每一天,都是新生。 喜欢懿哥梦请大家收藏:()懿哥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