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人渣的循环再用》 第1章 第一渣 坂田银时和碓井朝日第一次见面是在万事屋,那天朝日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来委托银时帮忙找一只叫POPPY的博美。银时本来还心想,啊——啊,又是没什么油水的活儿,但小姑娘哭得这么惨,算了,接下来吧。 结果碓井朝日拿出一手提箱的喻吉,告诉他「事成与否皆有重赏」。 好多钱!! 泼天的富贵突然淋到自己头上,银时眼睛都直了,差点没四肢着地转三圈汪两声,然后说:我就是POPPY哟汪。 或者不当狗,嫁入豪门当个乘龙快婿也可以啊——银时想着,臭不要脸地对朝日展开了追求。他把手提箱从朝日手里接过,取而代之将朝日的手攥在自己手里。 「美丽的小姐,只要是你的要求,我死也会达成。」 银时拼了命地发散费洛蒙,可惜收效甚微。朝日只是难为情地把手抽了回去,看他的眼神有点微妙。 好吧。坂田银时当然清楚自己这样很蠢,那种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他?他…他才没有觉得受伤…… 望着明显很失落的银时,朝日叹了口气。 「坂田先生……那个,你有听过我的传闻吗?」 嗯?传闻? 银时歪了歪头。什么什么,她身上有不好的传闻?莫不成这个看起来清纯柔弱的黑长直吊眼梢美女,其实是街知巷闻的夜の女王?! 那岂不是更让人兴奋了! 遐想一番后银时悄悄地展开调查,最终在酒吧听来了碓井朝日的外号。 ——【死神の花嫁】。 到达婚嫁年龄后的四年内,碓井朝日一共订过七次婚。新郎四个嗝屁,两个失踪,一个患上精神病、退婚后总算是保住了小命;斐然的战绩确实跟那个中二到哭出来的称号相当合衬…… 因为这件事,她明明是家族的独生女,却很不受人待见。大家都说碓井朝日是克夫命,会诅咒身边的男人。这样的她既生不出继承人、也不能用来当政治联姻的筹码,那么她的存在就没有价值。 ……虽然很残酷,但现在的江户就是这样一个蔑视女子的社会。 散播消息的人让银时离朝日远点,千万不要跟她扯上关系。 银时听完,只是不以为然地掏了掏耳屎。 不要紧,那边是死神的话,这边可是夜叉。诅咒?那种东西骗骗小孩得了,坂田银时可不怕。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碓井朝日避之不及,银时接下了她的委托,开始和她一起调查狗的下落。期间,他就只把朝日当作碓井朝日本身看待,该夸的时候就夸,该吃豆腐的时候就吃(※请勿模仿),充分展示了他那其实没什么机会见人的绅士风度。 起初朝日总是在回避他的好意。 直到他击溃了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邪恶组织、帮朝日把被绑架的白色毛球救回来那天。话说竟然是被邪恶组织绑架了!绑架一只狗干嘛啊!上流社会的生活可真诡异,退一万步来说,的确是有把宠物当儿女的人没错啦……劫匪竟然也认这一点吗? 一边在心里吐槽,银时用手背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敌人的血,抱着Poppy走到心急如焚的朝日面前。小狗一看见主人就扑了过去,家族团聚的戏码在银时面前上演,他放心地松了口气,准备功成身退时,那个千金冲过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嗯,其实他是躲得掉的。如果想躲的话。不,他不是不想躲,只是,诶?那可是财神的亲吻啊?一百亿要亲吻自己的话,躲掉不会很可惜吗? 慢着,不对不对不对! 这家伙除了财神还是死神来着!刚才说不怕是骗人的,重来,重来! 银时风中凌乱了。说到底,这种涉世未深的深闺淑女可不是银桑的喜好啊,虽然脸很好看啦!不过银桑是抖S,喜欢欺负倔强的女孩子,单纯无知的少女可是抖S克星啊!银桑是有良知的抖S…… 但是抖S和抖M是天生一对吧?抖S的银桑和手一抖就会赏他很多Money的朝日小姐,不也挺登对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银时已经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站在教堂里等待新娘子了。 What The FUCK………… 不不不……闪婚千金大小姐?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银时再次风中凌乱了。虽说他没有什么人生目标、一直吊儿郎当地过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生活,但这根本是豪华游轮突然开进家里了吧!诶?入赘?财团继承人?选自己真的可以吗? 为了让朝日考虑清楚,结婚之前、银时拼命展现自己丑恶的本性,包括烂赌、酗酒、脚臭、有点抖S的部分;可朝日包容了所有。她学着一起打小钢珠,明明不擅长喝酒还是与他对饮,甚至给他找了个洗脚师(这啥啊这是),至于抖S… 好吧最后银时下不去手。 银时确信了一点——那个小姑娘,完全被自己迷得昏头转向的! 不过,自己真的喜欢她吗?顾着展示自己,银时完全没怎么去了解对方,对朝日的事情一无所知。 给他点十个草莓芭菲的时候好像是心动了一小下…… ……听见朝日对他说「银时,这里的蛋糕你可以随便吃」的时候,好像也心动了一小下…… 银时想了又想,忽然释怀了:这世上大概不会有女人能比得过糖分在他心里的地位,既然如此,就嫁给糖分吧……男人要懂事,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之后瞒着老婆去夜总会呗。 朝日的话,一定会包容他的。 「新娘进场——」 第一次结婚,银时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一个女孩子要为了他穿上白无垢……只为了他。 感觉也不坏。倒不如说美得跟假的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银时不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或者一个骗局。对了,说到骗局,什么死神、什么诅咒啊?和朝日在一起的期间,他根本就没出事嘛,果然是那七个人自己不幸吧? ……啊。 不小心立FLAG了。 「砰——」 下个瞬间,死神降临了。 巨大的冲击让坂田银时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左胸口—— 老天,要不是为了偷吃婚礼蛋糕在西装外套口袋里放了把叉子,刚才那下绝对会死掉吧? 婚礼现场顿时被爆炸以及刀光剑影充斥,一堆穿着奇异制服的人在婚礼会场冲着银时而来,银时没带刀,一边狂奔躲避子弹一边到处抢人武器,一把接一把地换。 朝日呢? 该进场的不是她吗? 他拼了命地想离开会场去确保新娘的安全,为此简直杀红了眼、受了老重的伤也在努力往礼堂门口爬—— 再然后,他的老婆穿着白无垢砰一声推开门,提着一个手脚被绑了起来,戴着眼镜、一看就很奸诈的坏大叔,把他重重地丢在了礼堂地板上。 「一群渣滓。你们的老大已经被我揪到了,去通关结算吧。」 那个朝日,那个总是哀愁地眨着一双大眼睛的朝日,现在眼神锐利得像老鹰。 她领着一堆人冲进来,硬是把场面控制住了。 银时懵了——啊咧?为什么这群救兵穿着绑架Poppy的邪恶组织的制服? 啊咧?为什么他老婆好像完全不担心他的死活? 啊咧,刚才明明对上眼了吧,朝日……为什么不冲过来救他? 在援兵后面的是一群记者。啪嚓啪擦啪擦,快门的声音和闪光灯交替响起,失去意识之前,银时还是看清了碓井朝日对他露出的、讥讽的微笑—— 那一刻,银时嫁入豪门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一个月后,从医院出来的银时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新开张的大型连锁甜点店吃芭菲。 「你听说了吗?」 「啊,死神花嫁要继承集团、成为史上第一个女当家那事?」 「对对,听说她根本不是什么死神,是她的叔父想夺权、所以一直在暗中干扰她的婚事,目的就是…呃架空?对,架空她!只不过这次的新郎好像很能打,叔父暗杀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能计划在婚礼上策划恐怖袭击,一举杀掉那个千金和赘婿,结果计划被看破,自己反倒进了监狱。」 「太恶毒了吧?豪门夺权真可怕啊。然后呢,死神跟那个新郎幸福地在一起了吗?」 「哎!我就是想说这个!那个赘婿,因为在袭击中被伤到了【要害】无法生育,得了忧郁症,住院期间独自出走不知所踪……死神本人很伤心,振作过来后看破世事,决定终身不嫁,把人生奉献给自家集团。」 「不结婚?那下一任继承人要怎么办?」 「说是依靠基因复制技术生育!」 「诶——那还算生育吗……?」 「随便啦,你不感觉她的故事很励志吗?」 《血色婚礼!碓井集团继承权战争,叔父设计谋杀赘婿,新郎下落不明》 银时看着新闻上的大标题,以及上面碓井朝日比耶的照片,一双死鱼般的红色眼瞳毫无波澜。 [心碎]想整点香蕉(指黄的) 剧情狗血没有逻辑,为了香蕉而包的饺子…… 女主姓氏从赖光四天王里随机捡的,名字单纯是我喜欢所以这样取,念USUI ASAHI ===更新=== 喂!明明是为了香蕉写的饺子但是我竟然开始补剧情漏洞了!我已经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渣 第2章 第二渣 嗯对。一切都是碓井朝日的计划。 绑架自己的狗、藉此接近坂田银时、假装喜欢上他、和他定下婚约,这些全部,都是为了把老头揪出来而演的大戏。 要达成这个目的尚有更高明的手段……可作者就是这样安排的,朝日也没有办法。 选银时是因为这家伙一头白毛,长得很像自己的爱犬Poppy,身材也不错,脸……除了那双完全没有干劲的死鱼眼以外还挺俊的,放在身边尚算赏心悦目。 而且,他还是传说中的白夜叉,身手了得实力高强,应该能顶得住那个阴险老头派来的刺客。万一顶不住也没关系,害死一个死不足惜的通缉犯、她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最重要的是——那个拜金男很好骗,稍微给点甜头就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了。 他就是诱饵的最佳人选。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SB叔父遇上血厚的白夜叉、不得不设计一场盛大的杀局,但一件事规模越大就容易露出马脚,这次终于被她抓到了。多亏那个傻子故意选在她大喜日子动手,想把她也一并干掉,事情成功闹大,全世界都知道了这里有个勇敢对抗悲惨命运、看破红尘超脱世俗的坚强大小姐。 故事这么动人,没有不支持她的理由吧? 整个计划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坂田银时能老实死在婚礼会场就更好了。 「大小姐,秋叶原的店也被找茬了。」 「……」 朝日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又是坂田银时?」 「是的。」 第七家。 那家伙已经连着在碓井集团旗下的七家店闹事了,花样百出……第一次的时候朝日派人给坂田银时送了一大笔钱、打算散财挡灾;结果那家伙收完钱,把送钱的人揍了一顿,托他带了句「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回来。 坂田银时的要求只有一个:他要见碓井朝日。 朝日想,妈的,那家伙想杀了我。 不过等等,那可是坂田银时,虽然时间不长,但朝日自认识人眼光还是不错的。坂田银时的话…… 嗯,一定是想杀了我。 那个烂赌酗酒还脚臭的大叔意外地记仇。本以为他会是一日夫妻百夜恩的那种类型——虽然连婚都没结成,似乎连半日夫妻也算不上。 ……好吧,也难怪他满心满眼想着要报复。 一味躲着的话,那家伙只会变本加厉地给自己找茬,还不如去看看他在打什么算盘。 见面地点是万事屋。银时拒绝了她提的建议,哪怕她的选址是町内最高级的甜点店。 看来是相当不信任自己呢。 「——打扰了。」 时隔许久再次拉开那扇门后,朝日看见了在沙发上睡得惬意的银时。 他脸上铺着本JUMP,但这也无法盖住他的鼾声。 在睡觉? 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请人偷袭吗? 或者说是陷阱。到底是好时机还是陷阱?得小心一点应对。 朝日屏住气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银时身边,观察了一会儿、确保银时在睡觉后,看准时机举起手—— 放在了银时的胸上。 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为了维持清纯大小姐的形象,朝日一次都没向银时出手,现在撕破脸皮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揩油了。 和服太厚有些碍事,朝日索性把手伸了进去,隔着银时老爱穿的那件黑底红边内衬,感受他身体的温热。 「哦哦。」 原来如此,这真是超乎想象。 朝日被那仿佛受过天使祝福的手感吸引,丝毫没有发现有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幽幽地注视著她。 醒了八辈子的银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喔呀…在对熟睡的人做什么下流事啊,美丽的小姐?」 没等朝日反应过来,银时一把抓住朝日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她拉向自己。朝日一个踉跄、险些倒在银时身上,好不容易才稳住。 碓井朝日的下巴悬在坂田银时胸膛上空8厘米左右的位置。 她眨眨眼,「坂田先生才是,约了客户五点自己却在呼呼睡大觉,到底在干什么?」 美丽的小姐。坂田先生。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对彼此的称呼,她竟然也还记得…… 不知为何,银时感到非常不爽。 「啊啊,想着终于能跟你见上一面,我太期待了,昨天一夜都没能睡好。结果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候反而犯困,我这人总是这样。」 银时皮笑肉不笑,坐起身与她平视,只有额角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而怒气指向的对象却像瞎了一样完全不在意,只是歪了歪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在绕着圈子邀请我玩弄你的身体呢唔——」 话音未落,朝日整个人就被银时狠狠地甩向了墙边。 「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能摸我的只有我老婆,而不是你这种骗子。」 虽然是纸糊的墙,担毫无防备地撞上去、还是疼得朝日直皱眉。 「喜怒无常还会家暴的男人,很难娶到老婆……」 朝日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猛烈的杀气——源头是朝她迅速迫近而来的坂田银时,以及他的刀。 「是吗,是这样吗?」 那把木刀直直捅进朝日脸侧边的墙面,威力之大让朝日的脸都被所谓剑气?之类的东西震得发麻。 这可真是个教科书级别的完美壁咚,唯一需要扣分的点大概是把墙壁整烂了。 「可我明明记得有人说过什么,『银时~只要是跟你在一起不管多痛苦的事情我都觉得很幸福~』之类的?」 他掐住嗓子模仿朝日曾经的谎话,因为一点也不像而滑稽得要命;下一秒声音又沉了下去。 「喂喂,女人都是像你这么善变的吗?」 这可真是来势汹汹。 朝日却只是搭了搭他的肩膀,「银时,别惦记前女友说的甜言蜜语了,要学会放下。做个潇洒的成年人吧。」 顺便把那把木刀也放下,怪吓人的。 「喂喂……」 即使在暴走边缘,银时的语调却依然平静而慵懒、带著一丝玩味的嘲讽,仿佛两人只是同桌在课间拌嘴:「这么快就以前女友自居了吗?我可没答应过要分手,你这欺骗别人感情还始乱终弃的坏女人。真够心狠手辣的,不怕我揭发你吗?这样一来你在医院的奶奶桑恐怕是会激动得翘辫子哦,辛辛苦苦经营的形象也会被我毁掉……」 怯意、愤怒、悲伤、惊讶,怎样都好,银时想在碓井朝日的脸上看见情绪,那双平静的眼睛实在是令人作呕。 但他失败了。 「嗯?事到如今,你还特意调查了我的事情啊。」 朝日一挑眉毛,完全没把银时那番威胁当回事,毕竟在她眼里,银时就只是一个没有社会地位的……通缉犯。 「是呢,现在能轻松毁掉我人生的人就只有你了。然后呢,为什么不这么做?是因为比起毁掉我,更想要钱…还是说美色?不是太过分的话我都可以考虑哦,与你这样的绝品共度**,一定是一桩美事吧……」 装出一副在回忆些什么的样子,她停顿了半秒,恍然大悟道:「白夜叉先生。」 啪叽,银时听见了自己理智断线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像是被什么天大的笑话逗乐了一样,银时狂气地大笑出声。 他笑得好像快要翻过去了。朝日正想着这家伙脑子秀逗了吗?那阵笑声又戛然而止,下一秒,朝日的脸就被银时用力捂住、狠狠地往墙上摁,力度之大好像想把她整个后脑勺嵌进墙里一样。 「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本性吗?藏得可真够深啊。但我搞不好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哦?这样欺负起来啊,爽多了。」 银时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朝日耳边响起。 「你放心,钱我一定不会少拿,你那可悲的人生,等我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后、也会顺~手帮你好·好·毁·掉的。」 ——等不到那时候了,再不松手老娘就要交待在这了。 开始有点缺氧的朝日晕乎乎地想。 但是嘴巴被坂田银时的掌心堵住,说不出话来,于是朝日双手并用地想把那只坏爪子扒下来。那家伙不知哪来一股狠劲死不松手,就这样捏住朝日的头硬生生把她扯到沙发那边推倒;再一个翻身压在朝日身上,将她牢牢固定在沙发上。 朝日觑着眼,看向正一副狩猎者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的银时。 她想:把人甩来甩去很好玩吗? 她又想:坂田银时好像挺轻的。 好吧,也还是挺沉的,把她压得起不来。话说这个动作不会太暧昧了吗? 太近了。那个笑得阴险而残忍的家伙,现在正逐点逐点、像是故意让人心急似的,慢慢拉近与她的距离,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去—— 「说起来,你不是到处宣传我性功能受损、太自卑玩失踪,才不得不取消婚礼的吗?那如果我让你怀上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复婚了?」 啊。已经不是暧昧的程度了。这家伙放话说要〇她呢。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朝日觉得有点不舒服。坂田银时一定是又喝了草莓牛奶,一呼一吸都是香精的味道,甜丝丝的好腻人。 她想让银时滚开,但手被他抓得很紧,只有脚好像勉强能动一动——那就没办法了。 她狠狠地一提膝、朝银时的命根子撞去,打算真的把他撞得断子绝孙。 但白夜叉好歹是有点战斗本能在身,千钧一发之间他蹦了起来,成功躲开了朝日的杀招。 「哈——哈哈!太天真了!你该不会以为银桑会被这样的…招…数……」 他刚想指着朝日的鼻子嘲笑,下一秒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为了救Poppy不小心中了敌人迷药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后颈感觉刺刺的,害他以为是衣服的漂洗标签,最后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该不会…… 银时伸手一摸,从自己后颈上拔下来一根熟悉的针。 「……靠……」 就像猫和老鼠里发现自己脚下没有地板才终于开始坠落的汤姆一样,看见这根针的下个瞬间,坂田银时立刻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眼皮越发沉重,银时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迷糊间却看见穿着奇怪制服的人,正倚在万事屋门边侧目瞧他。 碓井朝日慢慢走到他身边。 「银时,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吗?」 姑且是发生在……新八和神乐和所有人都还没登场的银时单干期的故事……(不重要的背景补充) ==== 所谓的邪恶组织是朝日奶奶为了保护朝日特聘的护卫 为了钓白夜叉所以演了出绑架小狗的戏 设定上还是挺有实力的,至于为什么不保护朝日的未婚夫们,是因为朝日的奶奶不希望好孙女这么快就嫁人,让护卫dachi不用管那些男的 啊!!给香蕉文学写小设定,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渣 第3章 第三渣 「银时,你喜欢怎样的衣服?」 「嘛这个,倒也没说特别喜欢哪种?不过护士什么的应该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然后银桑我姑且也是个男人?所以就……」 「……我在说婚礼上要穿的衣服。白无垢和婚纱,哪个更好?」 「啊、啊!我当然知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啦嘿嘿…白无垢和婚纱…呃……白无垢吧?看起来像大福一样挺可爱的?」 「我明白了,这就去拜托管家买来。」 「白无垢?那个不用亲自试穿吗?」 「呵呵,是大福哦。」 「太好了——我要草莓的——」 「还有护士装。」 「哦哦,谢……等,诶?可以吗?!诶真的吗…?为了我做到这份上,怪不好意思的……哎呀,真是,太客气了……那个,尽量买短一点的……」 昏过去的银时梦见了一些记忆片段。 醒来时他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愤怒—— 可真是把自己骗得团团转啊,碓井朝日。 那家伙是双重人格吗?当初把他捧在手心疼爱(?),现在竟然这么干脆地变了个人……要不有病,要不就是人渣中的人渣,把别人当傻子耍还耍得这么彻底,说到头不管哪边都代表她有病。 而且根本就一次都没穿过啊!护士装! 话说屁股,屁股!屁股好痒。 「唔……」 手也动不了。被铁链铐住了。啥啊这种让人怀念的感觉……讨厌,要想起蹲大牢那会儿的事情了……都怪碓井朝日,说什么白夜叉啊。 咦,说起来,他不是正准备给那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吗,怎么突然躺下了…… 慢着,铁链?这里是哪里来着? ——坂田银时终于吓清醒了,并惊觉自己正大字型地躺在一张类似手术床的长方型拘束台中央。四根从拘束台角落延伸出来的粗大铁链、分别系着一个坚固的铁环,各自紧扣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铁链很短,他的手几乎没有什么可活动空间,膝盖关节也只能勉强弯曲一点点。 「?!」 银时试着挣扎,然而靠他现在无力的手脚,要挣开铁链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想抬起头,又悲惨地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也多了一圈固定器;于是只能努力地把下巴往后缩,低下头试图看清楚是什么在挠他。 然后,他看见自己穿着一件超短款的护士裙。 那是件廉价的角色扮演服装,粉色裙摆上相当恶趣味地车了一圈劣质蕾丝,崩出来的线头大概就是害他屁股痒的元凶。 这什么玩意?! 那个画面在他自己看来简直不要太耻辱。受打击过大,银时紧紧闭上眼,开始靠自我催眠来逃避现实:冷静一点啊银时,这一定是梦吧,再睁开眼就会发现自己只是不小心在万事屋的沙发上睡着了,然后那个坏女人跪在自己脚边一边哭一边求自己放过她…… 就是现在!睁开眼! ……怎么还是这个天花板? 正欲哭无泪,忽然大腿侧边传来一股暖意,坂田银时艰难地扭过头去,这才看见碓井朝日原来站在拘束台隔壁,正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在他腿上。 「醒了?真精神呢。梦见什么好事了吗?」 「……」 这个女人,怎么想都是在羞|辱他吧。 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慌乱,面对碓井朝日这番被包装成慰问的调戏,银时冷哼了一声。 「啊,梦到我狠狠撕烂了你那张丑脸,可爽了。然后呢?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锁链被银时的手拉得铿锵作响,「这是什么意思?」猩红的眼眸恶狠狠地盯着朝日。 「丑脸?」 朝日一手托着自己实在不丑的脸,目光困惑。「应该不是我吧,你认错人了。」 「……你这混账……」 装什么可爱啊!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银时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见朝日满脸不解地双手抱胸、歪头看他。 「你不是喜欢护士装吗?银时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 喜欢护士装不代表自己喜欢穿吧!?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啊?! 银时本想狠狠吐槽几句,但总感觉怎么绕圈子理亏的都是自己,只能默默咬紧牙关,听朝日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用下流的目光亵渎那么神圣的职业的人,是不得了的人渣。」 朝日收回手,怜悯地瞥了一眼银时。 …… …… 哈啊?! 银时被那个眼神激得要死,偏偏朝日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让他深感憋屈,只能语无伦次地设法转移话题: 「谁问你衣服的事情了?虽、虽然这个也很有问题!」 坂田银时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这堆烂铁链子!你把我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没看过《看〇见的锁》吗?对别人做这种事的应该是银桑才对,话说标题明明写着我才是超级抖S吧?!凭什么是你在S啊!这是OOC,虚假宣传,网络诈骗,糟透了啊——快把我放了混账女人——」 「银时,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吗?」 「完蛋!没救了!这个女人完全无视了我的抗议把话题拉开了!竟然在回收上一章的台词!」 朝日不再理会银时的废话,弯下腰,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灰色眼瞳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银时,你知道吗?人身上的敏感点,大抵是神经密集的地方。这些地方属于要害,被攻击就会有生命危险……身体在提醒你,要好好把它们保护起来。」 「然而这些弱点啊,对于没有攻击性的、温和的接触,却会感到愉悦呢。你不觉得很奇妙吗?」 吐息喷洒在银时的颈窝,明明是很轻微的刺激,却让银时全身绷紧、脖颈处僵得发酸。 「比如说耳朵……」 空灵嗓音说出的话语从正前方飘到左侧方,银时不自觉地后仰想要避开,却因为项上的固定器而徒劳无功,只能瞪着眼任由朝日摆布。 「要是我现在对着这里尖叫的话,你的耳膜说不定就会破掉。但只要我像这样轻声地说话……」 光是想象她所描述的景象,就觉得汗毛要竖起来了。 这时候她却突然将距离拉近—— 「很舒服,对吧?这之后,我们会做更多舒服的事……」 因为那声低语太过轻柔的错,连舌头活动时掀起的唾液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坂田银时无法分辨,耳边的温热究竟是因为朝日的吐息、还是嘴唇的触碰。太可悲了,人类终究是本能的奴隶,就算再不愿意,坂田银时的身体还是开始燥热起来,眼神变得散涣—— 「为…什么」 坂田银时忍不住问。 他当然好奇了,为什么不杀掉他? 为什么要留住他的性命……是因为相信他?因为没必要?觉得他无法造成威胁? 为什么就只是……把那段时光抹去,把他扔回原本的生活,装作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却又对他做这种事情…… 搞不懂啊…… 「——因为我爱你。」 下一秒,碓井朝日的回答让他瞳孔一缩。 「你觉得我在撒谎吗?一开始也许是,但从某个时刻起,这就不再是谎言了。」 「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只是不想辜负我…又或者说可怜我,才答应跟我结婚。我不希望你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不爱的人结合……所以我选择了放手。」 「我怕见面会让我动摇,于是一直躲着你。结果……最后还是来见你了。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是银时让我想通了,刚才在万事屋,你想对我乱来,对吗?」 朝日伸出食指,轻轻掂了掂坂田银时的锁骨。 「你不止烂赌酗酒脚臭,你还抖S又好色……原来银时是这种人啊。即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所以,我决定亲自侍奉你。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让你变得舒服,帮你忘掉一切不好的事——到那时候,也许你就会喜欢上我了。 所以银时,请把身体交给我吧。我会带给你无与伦比的快乐。这样一来,我们一定……」 哐! 不等她说完,银时忽然用力地挥动双手,锁链发出了目前最响的一次声音,尽管那漆黑的链条仍然毫发无损。 挣脱无果,银时却还在继续使劲,铁圈连接处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人渣……事到如今搁这演什么病娇?以为我在意你那连〇皮垢都不如的恶心的爱是真是假吗?呵…别惹人发笑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 银时的眼睛都红了——虽然这家伙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 「给我滚。」 就算银时在这么近的距离发飙,朝日也完全没有半点要躲的意思。 「银时,你无法同情我…理解我,是吗?因为你永远无法爱上一个人,你难以想象自己没有的情绪。」 维持着几乎把头靠在他颈窝的亲近距离,朝日在他耳边轻笑一声, 「但那全都没关系,现在开始,我会让你明白的。」 青春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渣 第4章 第四渣 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那刻起…不,事实上更久以前,坂田银时就已经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 倒不是「哼,我早就看透了」之类成竹在胸的感觉。 而是,「搞不好?会变成这样喔?」持续的忐忑。 好吧,意思就是他有进行过以碓井朝日为对象的Final☆Fantasy。即使如此,当幻想成真的时候,坂田银时还是觉得脑子像被吹飞了一样,失神了一瞬间。 哈……! 银时一阵后怕,稳住啊,老子又不是青春期的Cherry Boy。 不过那女的把他说得太不堪了吧?什么好色又抖S……他又没打算真的强上,那只是在吓唬她而已啊。所以说跟这种大小姐沟通不来…… 「…说什么要侍奉我……」 他强作镇定地睨了朝日一眼,然后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口水。这是被锁起来的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反击了。 「被你这种货色碰,怎么可能会舒服?恶心死人了。」 「……不舒服吗?」 朝日一顿,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用手背擦干自己脸上脏兮兮的唾液,好像并不介意银时对她的冒犯。 「那,要碰哪里才会舒服?」 「是这里……还是这里?」 「银时,你平时是怎么做的?」 朝日眯起眼,看着正奄奄一息的坂田银时,装作没有发现银时刚才只是在嘴硬一样、开口询问。 事实上她很在意银时往她的脸吐口水,所以,她要恶心回去—— 「做的时候,会想着我吗?」 银时没有马上回答。 为了不叫出声音,他……不小心咬到舌头了,现在痛不欲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反而让他清醒了些许,银时深吸一口氣,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 「蠢货,那种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只会是结野主播……」 为了保住早就形同虚设的尊严,银时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控制声带和嘴唇上,所以勉强还能继续发出那种吊儿郎当、游刃有余、又有一点「危险男人」气息的磁性低音。 ……其实他已经痛得浑身冒冷汗。 「想学么?把这堆铁链子解开,老子手把手教你怎么跟这玩意打交道,怎么样?」 「……」 傻子,谁会给你解啊。 朝日没有理会又在虚张声势地扯链子玩的银时,自顾自地进行着下一个步骤:脱。 当然,脱得是銀時。因为做工差,扣子缝不成比例地大,解纽扣的步骤几乎只需轻轻一拉就能完成。那件粉色的护士裙随即不伦不类地敞开,银时反而觉得这样更好——至少不用被这块破布裹住。 话说……这件衣服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吧?到底是服务了谁? 解放感带来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很久,只到朝日弯身将头靠在他心口为止—— 被那只手握住的瞬间,银时的身体一瞬间紧绷了。 他深吸一口气,讥讽一笑。 「哈…小时候没人给你喂奶吗?明明是大小姐?」 没有回应。 只有神经在把感触反馈到大脑。银时抬起脖子去看,只能看见朝日的头顶。 乌黑的长发落到他身上……一动就痒死了,啧…… 「喂,味道怎么样?」 但自然,朝日依旧没搭理他,慢条斯理的动作让人心痒。比起感官上的刺激,「那个碓井朝日在碰自己」这个认知本身,反而更让银时兴奋。 ……兴奋? 他吗? 「只不过你还真卖力啊,不愧是有过七个老公的女人。真是下贱…啊啊,恶心得想吐。」 银时开始有些烦躁。 明明是那么潦草的动作。但偶尔,会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他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攥着一样、不可控地搏动一下。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么? ——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快感受到了朝日的节奏。 「说话啊……唔、」 到忍不住轻哼出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旦认知到规律,就会被刻印名为「期待」的诅咒。 「……」 这下不妙…… 银时悻悻然闭上嘴,决定先温存体力。他不再梗着脖子去盯着朝日,因为这么做没有半点意义,那个女人根本不打算理会他。 不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药,全身都使不上力……多半不是正经东西吧。不然为什么自己会…… 轻、轻、轻。 恍然间,银时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啊,她说,是因为爱自己。 骗鬼啊,怎么可能会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 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用完即弃的道具,现在还被回收回来当玩具了。 那个女人的话没一句可信。 重。 但是,爱是什么? 平等的关系?付出而不求回报?相互的尊重与理解? 不,不对呢。坂田银时不是想法这么清廉的人……对他而言,那种表面光鲜的空泛概念不是爱,只是恐怖的精神控制PLAY罢了。尊重,理解?为了达成这些东西,人要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就算一开始有爱,也会在磨合的过程被消耗掉。 轻、轻、轻。 要是不彻底占有的话,所有人都只做朋友,不就够了吗? 所以,爱是什么? 此刻为他做这种事情的这个人,对他的感情,是什么? ……啊啊够了,为什么他要思考这种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啊。什么爱不爱的,重要的是她对他造成的侵害啊。 ——重。 咦,被侵害是这种感觉吗。 酥麻的感觉于大脑深处炸开。 一直有东西在往下滴…… 轻、轻、轻—— 「——……」 朝日的动作忽然一下子止住了。 诶停下来了? ……为什么? 故意的吗?想把自己折磨得神经衰弱? 有效得要死啊,银时没出息地呜咽一声,连逞强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恰好跟幽幽地望着他的朝日对上视线。 「啊啦……银时,」 她在笑。 又来了,那种带着怜悯的表情。啊——饶了他吧…… 「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坂田银时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导致现在要狼狈地大口喘气。那副结实的身躯蒙上了一层薄汗,平时会自然地卷起的发梢因为被汗水沾湿而垂了下来,褐红色的眼瞳此刻散涣得不像话…… 「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吗?」 啊,太可爱了。 朝日用食指在银时的小腹处画了个圈。 「觉得我的手艺也不坏?」 想法被大刺刺地说出来,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但是奇异地,他现在连生气都做不到,顾着处理别的事情大脑已经忙到不行了。 「但是不行哦……银时。」 咔擦。 是锁扣扣上的声音。 尽管根本不知道发生啥事,银时还是本能地背脊一凉。 「现在还不行。」 ……哈啊? 被强制从迷离状态唤醒,银时艰难地抬起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个束缚带。 …… …… ………… 理解状况后的坂田银时无法再保持淡定。他在酒馆里听说过!玩这个的话真的会坏掉的!那种事情只能作为小薄本的桥段存在!! 他开始疯狂挣扎,想像平时靠气势摆平敌人那样弄断这些铁链子,但果然不行……最终只能气急败坏地吐槽。 「喂!黄書看多了吧白痴!倒是多看点新闻啊?!以为一根破带子就能阻止我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喷射加速阿姆斯特朗炮吗?!你想玩让人屈服那套银桑没有意见,快把这个拿掉!等下我的光束炮炸镗了你要拿什么赔我?!」 「这个很安全的。」 碓井朝日解答完他的疑惑,双手交握,做出了一个类似祈祷的姿势。 「感谢天人科技,实现了人类多年的夙愿。」 「谁TM会有那种愿望啊?!」 本人WB@为了你我变成豆腐模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渣 第5章 太渣了朝日 此处省略三千字(迫真) 到坂田银时终于屈服的时候,朝日的手已经累得发抖,弯曲太久的膝盖也如是。这种事其实很费力气啊。 朝日颤颤巍巍地站直,扯起自己的衣领、翻出内侧干净的布料,仔细擦了把脸,这才睁开眼睛,看向坂田银时。 啊……瞧,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湿漉漉的。 因为严重缺氧而不得不进行口呼吸,溢出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得到处都是。他出了很多汗,前额的碎发和鬓发完全被弄湿了,眼角挂着的是眼泪吗?水珠在他无表情的脸上显得特别滑稽。尤其是他身上还挂着件搞笑的粉色护士裙……好吧,也许还有些惹人怜爱。 望着这幅可怜又糟糕的姿态,朝日原谅了坂田银时差点溅到她眼睛这件事。她把嘴里的束缚环随意往地上一吐,边脱手套、边向门口走去。 「……喂」 刚准备迈出去,银时就从背后叫住了她。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去哪?」 朝日停在原地。 「给你拿水。」 「不准去。」 有一个词语叫故作轻松。这个词语用在坂田银时身上总嫌不夠准确,他永远给人一种好像打从心底不在乎所有东西的感觉。 「做完那么无耻的事情,竟然要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吗?到底想渣到什么地步啊……你会下地狱的喔。」 明明怎么看都是受害者,那慵懒而玩味的语气却好像他才是耍无赖的那个人。 「过来跟我聊两句吧,朝日。」 久违地被叫到名字,朝日的心微微一跳。 心态恢复得还可真够快…… 嘛,她也不认为坂田银时是这么容易坏掉的次货——毕竟这个人相当欠缺羞耻心。 没有完全照办,朝日转过身去、背靠墙壁,看向无法动弹的银时。 「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说我不爱你……」 明明两人身处同一空间,看着天花板的坂田银时却好像在喃喃自语。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嗯? 本以为会是更加无厘头一点的问题,事到如今才开始演虐恋情深的言情小说戏码吗? ……在玩什么小把戏? 也不是不行,朝日歪了歪头。 「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明明怎么看都是加害者,那淡漠而哀愁的语气却好像她才是被耍无赖的那个人。 「你总是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我。」 「……老子的眼睛天生就是这样的……」 实在太累了,银时已经气若悬丝,声音变得轻飘飘的,话语如烟消散。要不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俩以外没有别人、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比平时明显个两三倍,朝日还真的指不定能不能听清坂田银时在说什么。 「——亲我。」 他说,「你不是喜欢我吗?过来亲我。伸舌头那种。」 …… …… 朝日罕有地陷入沉默。 亲吻。 向她索吻? ……坂田银时吗? 确实,一场美好的交流大多因亲吻而起、以亲吻作结。事实上哪怕作为礼仪,碓井朝日都该找个机会亲吻坂田银时,她并没有那种「只有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这种事」之类的原则,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因为坂田银时会咬她。 现在也是,绝对是想趁机咬她一口吧。 她想了想,「可以吗?但我刚刚舔了……」 「我不会咬你的。」 坂田银时早就看穿她的心思,语气里多了一丝讥讽。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出声打断朝日,仿佛现在他才是那个下命令的人。 「喂喂……大小姐哟,现在连喜欢的人的话都不敢信吗?胆小鬼。」 「……」 到底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跟她说话? 这就是天生的抖S么。朝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弃继续争,向拘束台的方向走去。屋顶的白炽灯为她乌黑的长直发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边,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坂田银时眼中恍如披着头纱的新娘子。 可真是讽刺啊。银时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浑浊的红眼睛定定地直视朝日离他越来越近的脸。 经历了这么多,这却是两人间第一次接吻。 是个和初吻二字完全扯不上关系、跟纯洁八竿子打不着的吻。朝日唇齿间全是属于坂田银时的刺激的气味,但他并不介意。舔、吮、顶,他把自己从书上看过、酒吧听来、以及少得可怜的实战经验中得到过关于亲吻的知识全部用上了,毫无保留地反复探索碓井朝日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肆意从对方口中夺取空气。 啊啊……就是这张嘴,对他笑,陪他喝酒,到处乱舔,还说了那么多谎言…… 这个激烈的吻,最终以朝日忍不住抽身离开收场。 一般这种时候,唾液会在两人的嘴唇之间牵出银丝,但今天却变成了红线。 「……哈啊」 舌尖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朝日的脸色变得很差,眉头浅浅皱起,狼狈地张开嘴喘气的空档、深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蜿蜒而下。 ……结果还是被咬了啊。 奸计得逞,银时将口中两人的唾液,连同朝日流出的鲜血全数咽下。像是在挑衅一般,他故意昂起头、伸直脖子,好让朝日能看清楚他滚动的喉结。 「抱歉呢,比起水,我更喜欢这种味道比较刺激的东西啊。怎么样?来自恋人的恶作剧。」 坂田银时一舔嘴唇,露出了阴险的坏笑。 真是条疯狗,朝日想。 诶?脖子以上的是不是可以写来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太渣了朝日 第6章 你还是人吗 痛痛痛痛。 一痛起来全身都没力气了。朝日很想立马转身离开去休息一会儿……顺便好好清理自己,但是就这么走掉,面子有点挂不住。 往下滴的血在挠她的脸。她用手背印干,转身打开储物柜。 「你这么有活力,我很高兴,银时。」 舌头受伤导致她的咬字变得不那么清晰,听她把高兴读成高|hin,那种蠢气让银时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只不过等看清向他走来的朝日拿着什么时,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喂喂喂喂……诶?你要干什么?冷静一点好吗?」 此时的朝日确实很像死神,只不过拿着的镰刀比较下流。 「我在马桶里都没见过那么粗的!会死掉的!你最喜欢的银桑要死掉了哦?这样好吗?」 光是看着那根黑色的EX·咖喱棒越来越接近自己,银时的冷汗就不住地往下流。偏偏这时,朝日还按下了开关,那玩意开始以一种极度猎奇的模式作动…… 「知道了!我跟你道歉!给你三百円!求求你!快把那个东西拿走!」 求饶这种事情向来是一回生两回熟的,倒不如说都发生那种事了还端着架子反而更羞耻,于是银时干脆地投降了。但这真的有用吗?他紧紧闭上眼睛,做好了被那个变态女人刺杀的心理准备;结果嗡鸣声却夏然而止。 「就这么害怕吗?」 银时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朝日停在了原地。 「我明白了。」 她把那根漆黑圣剑放回柜子里,这次头也不回地往禁闭室的门口走去。 「等你做好准备再说吧,银时。我去给你准备晚餐和水。」 啪嗒。门被关上了。 ……求饶原来这么有用啊。 银时一阵恍然。要是立场对调的话,别人求饶他多半会更起劲……结果他才是更糟糕的人渣吗? 房间里只剩下坂田银时一人。再次试着扯断锁链,结局还是没有改变。 只能先放弃么…… 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让银时觉得全身的关节都不太舒服,但刚才那漫长的折磨实在消耗他太多体力,身体中回荡着的余韵和不适相抵消,明知这里不是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银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睡意席卷。 好困啊。 如果醒来发现自己被捅了该怎么办? ……但睡完说不定就会有力气反抗了…… 到时候……,到时候…… 「……时大人」 想了半天都没想好到时候要干嘛,迷糊间听见有谁在喊自己。又是梦吗?反正掀开眼皮后还是那片天花板吧。 银时的呼吸渐趋平稳。 「银时大人!」 咔擦、咔擦、咔擦—— 「……?」 ……咦。 四肢上的镣铐被轮流解开,脖子上那个该死的环也以一种相当先进的方式嵌回拘束台里。 坂田银时下意识坐起了身,看着自己的手掌,对有点久违的自由感到了困惑。几件衣服忽然盖在了他身上,他抓下来一看,是自己常穿的黑色上衣长裤、以及云纹和服外搭。 「银时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银时一抬头,望见了穿着奇怪制服的男人。 这家伙是……! 「……你谁啊?」 「是我啦!」 男人连忙拉下面罩和斗笠,急切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之前我按照大小姐吩咐买的甜点突然不知所踪,大小姐怀疑我偷懒没去买、逼我切腹赔罪,是你救了我!」 甜点? 切腹? 啊……说起来,之前在碓井家和朝日同居时好像是发生过那么一回事——有一次他撞见员工带了甜点回来,前脚人家刚放进冰箱,后脚他就给偷吃了,隔了一会儿朝日说托人给他买了很有名的卷蛋糕、打开冰箱却发现没有,向那小子问责时,他是帮忙求了两句情来着…… 「……哦、哦……是你啊,呃…塞、塞巴斯酱。」 将真相咽进肚子里,银时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我叫三浦……算了没有关系,银时大人,趁现在逃出去吧!」 那个员工拿着块毛巾,满眼心痛地帮银时擦干了身上各处的汗水。 「请有多远逃多远,不要再回来江户了。我看得出来,大小姐这次是认真的……你是一个好人,我不能看着你被囚禁在这里每天做这样那样的事情、饿了就喂你吃大厨做的饭菜而且三餐都有甜点、拉完屎帮你擦屁股、无聊就给你读还没在市面发行的jump、累了找人帮你按摩、偶尔还带你出去旅行,银时大人会被养成废物的……!」 ……那种生活听起来还挺吸引的你知道吗。 银时嘴角抽了抽,看着义正辞严地发表妄想的男子,十分纳闷。 「那个……你有救我的心意我是很感激啦,但,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三浦身上只剩一条裤衩,画面过于诡异,要不是实在乏力,银时高低得踹他一脚。 就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裤衩也没了。那家伙麻溜地躺上拘束台,三两下把自己铐在了上面。 「为了不让朝日大小姐产生怀疑,只能牺牲我来拖延时间……银时大人,不用管我,你走吧啊啊啊——」 好吧,他还是踹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敢情是你想取代他被养成废物啊……看着这个猥琐男,面无表情的银时走到储物柜前,拿出那根银河圣剑,毫不留情地封印了三浦の无敌黑洞。无视那声难听到死的哀嚎以及昏死过去的男人,银时看了看地上的两堆衣服,没怎么思考就选择了穿三浦脱下来的制服——一套黑白西装。 嗯对,奇怪制服的本体就是西装加斗笠。很奇怪吧。 这应该是碓井家某种私人部队的制服。那个部队的人会擅自背叛主子来把他放跑?这事怎么想都有蹊跷,而且要救的话倒是早点来啊。这绝对是某种陷阱…… 但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先逃要紧。 带好面罩、披上斗笠,银时匆匆离开了禁闭室。他极力忍耐晕眩的感觉,低着头快步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路上遇到好几个人,所幸所有人都对他视若无睹。 穿走那家伙的制服果然是对的。不一会儿,银时就找到了出口,他无意识地加快脚步,往拱门疾行—— 「慢着,这种时候你要去哪?」 就在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个瞬间,背后冷不防响起了一把优雅的男声。 银时认得这把声音。来者是朝日的管家,一个之前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的麻烦人物…… 他很想撒腿就跑,但以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绝对跑不赢。 可是都到这了怎么能放弃?银时咽了口唾沫,努力拔高声音掩盖身份、硬着头皮开口。 「……便利店」 踏。踏。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鞋跟就好像是落在他心脏上一样。 「哼……」 管家冷哼一声。 「带瓶草莓牛奶回来,买最高级的,招呼客人要用。」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好像蒙混过关了? 银时缓缓走出门外,拐过好几个街口、走到回过头也不会看见碓井宅邸的距离时,他才开始奋力疾跑,一直跑到跑不动为止。 在因体力不支而倒下之前,他扎进了草丛堆里,在树叶的掩护底下大口大口喘着气。 成功逃走了…… 就这么简单地? 真是的,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脑子里一团糟,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又空虚又懊恼,正纠结得不行,银时突然感觉心口处有东西开始震动。 什么玩意、暗器吗?还是GPS?果然这事还没完?!他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翻找,最后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发现一颗很小很小、只有普通蓝牙耳机一半大的机械。 ……这东西貌似在发出声音,银时试着把它放到了耳边—— 「又找不着人了……说了多少遍要戴通讯器啊。」 「由他去吧,那家伙有慢性中耳炎嘛。放跑坂田银时的任务不是达成了吗?三浦很脱线,现在多半在禁闭室躺着,回头找个人去把他整出来就好。 啊……像个傻子一样绷着脸那么久,累死了……来帮我揉一揉。」 「哈啊……恕我冒昧,朝日大小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只是想摆平坂田银时的话,我们有的是手段……」 「你问为什么……因为好玩啊。」 「好玩?和不喜欢的男人做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玩?」 「我挺喜欢他的哦?嗯…能排第二十七左右。个性差玩起来完全没有罪恶感这点非常好,声音相当可爱,表情也很逗……就是有点矮,连一米八都没有。可惜那家伙完全不让人抱,不然这个其实是优点。」 「……这么做,不怕他报复吗?要是白夜叉认真起来,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大可放心。他现在多半在回味我的『爱』。像他这种自以为潇洒的JUMP系男主,看着深~~~爱自己的女孩子,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亏欠了对方,下不去手的。而且那家伙是觉得为自己战斗很糗的类型吧?我又没对他重视的东西出手,他不能喊着要守护这个、要守护那个的来讨伐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找麻烦了。」 「大小姐,您真的是个不得了的人渣呢。」 「谢谢夸奖。对了,帮我给教会那边打个电话,今晚的聚会我不去了。舌头好痛啊……什么心情都没了。晚餐吃寿司吧。」 「好的。我让人去准备。」 啪叽—— 银时捏碎了手里的发声装置。 大小姐:本小姐假如翻车只可能是剧情杀。 嗯,目测应该还能再发一章,后面绝对会被AT立场挡下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你还是人吗 第7章 小狗 来一点回忆杀吧—— 碓井朝日出生后没多久,父亲就挂了,从此碓井家最纯正的血脉只流传在她体内。 在祖母的安排下,朝日是被当作男孩子、接受着财阀继承人的教育长大的。她将女扮男装一辈子然后继承家业……本应如此,但十六岁那年,母亲时好时坏的精神症忽然发作,于某次盛大的宴会上声泪俱下地说着「至少想让朝日有正常女子的幸福」,向大众公告了朝日的性别。 不是那样的母亲。你认知里的白痴幸福可比不上正在等待她的辉煌未来。 虽然想这么说,但事到如今说啥都没意义了。 消息很快被拦截,倒是不至于闹到满城皆知,只是SB董事会那边的质疑声浪实在太大,让朝日很无语。即便如此,她并不憎恨脱线的母亲,毕竟母亲只是蠢。蠢得像只猫——往人嘴里塞老鼠,自以为在报恩的猫。她也不恨那个教唆她母亲犯蠢、一心想着纂位的叔父,那家伙也只是在追求他自己的幸福。 不恨是一回事,不打算咽下老鼠是另一回事。 老实说以男性还是女性身份生活、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纠结这些的角色在隔壁柳生家已经有一个了;拜祖母让她接受的帝王学教育所赐,朝日只在意钱与权力的去向。 当然那些课程教给她的不止价值观,还有许多手段。朝日将计就计,干脆地开始招赘、谈婚事,装出不打算要继承权的样子,接纳一个又一个想用她做踏板接管碓井集团的野心家,又放任叔父加害那些愚蠢的婚约者,在现任当家、她祖父突发急病昏迷不醒时收网,借坂田银时把叔父也给收拾了。 利用、欺骗与加害。 生在所谓的上流社会,碓井朝日每天与这些玩意作伴。她倒不觉得那有多么肮脏,一旦习惯了其实互相算计还挺好玩的,只是太多会累。人类太聪明又太狡猾,难以捉摸又虚伪善变,还是狗比较好,笨而且听话,稍微给点甜头,就会摇着尾巴凑过来讨好人。 狗…… 「——小姐。大小姐!」 通宵看了两晚报表后直接去旁听重要的内部会议,回到府邸时,朝日直接在床上昏迷过去,很快又被管家叫醒。 「请起身。今晚你还要和戌威星汪海贸易的使者会面。」 真要命。她迷糊地爬起来,Poppy在她脚边欢快地绕圈跑,被有气无力的手摸了两把。 「……浴衣?」 梳洗完站在镜前让佣人帮忙更衣,朝日注意到与往常有些不同的布料质感。 管家从旁冒出解释。「对方传讯过来,说想逛逛江户的祭典……」 「好麻烦啊。」 祭典。 小市民聚集在一起,玩廉价的器材堆砌而成的无聊游戏,吃面粉和糖和酱料做的垃圾食物,最后一起看爆炸表演的活动。哈啊,外国人……不,外星人就是喜欢凑这种热闹。 乖乖去会员制餐厅不好吗?想到要一整晚在不喜欢的场所端个笑脸陪异形生物,朝日的眼神死了几分。 但在和使者碰面的时候活过来了。 「初次见面,碓井小姐。我是汪海贸易的希尔瓦。这是我第一次来江户,如果不小心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还请多多海涵。」 萨摩耶般的耳朵。 及腰的白色长发。 俊秀的男子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朝她转身走来,声音低沉而磁性。他面戴红白狐狸面具,五官被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上薄下厚、形状姣好的嘴唇……不,不止如此。他身上黑色的浴衣衣襟毫不吝啬地敞开,从胸膛到腹部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尤物啊,尤物。 祭典最棒了! 不过…… 朝日低头看着通讯终端里的照片,实在无法将荧幕上那个龇牙咧嘴、面相狰狞的人形凶兽与面前的男子进行连结。 她有些迟疑,「您就是希尔瓦先生?幸会……」 「啊啊,我本人长得不够威风,工作照都是美化过的,很抱歉让您失望。」 很快理解朝日的困惑,顶着毛茸茸耳朵的男人有些难为情地伸出食指,搔了搔脸颊。 「果然这样很奇怪吗?来之前,帮我更衣的人将我的毛发剃掉了,说这是江户的传统……」 哪有这种传统。他是被当傻子耍了吗? 而且竟然管那个叫美化啊,狗的审美果然难以理解。朝日正纳闷着,一个胸毛旺盛的男人要从希尔瓦身边走过,眼看不知道谁的恶作剧就要穿崩,为了维护希尔瓦的体验、她只好赶紧走到另一边去引开视线。 「……不,怎么会奇怪呢?这身浴衣实在与希尔瓦先生过于相称,让我有些惊讶罢了。」 回过头时正好撞见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这个人脸上一定漾开着温柔的笑意。 「呵呵…多谢。碓井小姐的夸奖,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啊。」 ……咦。 本意只是想通过说一些恭维的客气说话来让场面好看些,但这个瞬间,朝日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能被归类为真心话。 稍微有点不自在了。 没有表现在脸上,朝日很快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哦。那么,事不宜迟,希尔瓦先生,请随我来、投身于江户浓厚的传统节日气氛之中吧——」 「首先是这个。江户人在祭典一定会吃的,巧克力特芭娜娜。」 没有一丝犹豫,朝日领着希尔瓦直奔水果糖摊档。太随手往老板面前丢了一张千元钞,挑了根最饱满、最弯曲的香蕉,不由分说地递到希尔瓦下巴前。 「来,试试味道是否合您心意。啊,请先将整根放进口腔、只用舌头舔舐,等外壳融化后再进食里面的果实,这就是正确的食用方式。」 「芭娜娜……我从未听说这样的传统美食。」 希尔瓦被吓到了。他嗅了嗅那根散发着甜腻气息的香蕉(像极了小狗),迟疑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两下、然后照朝日说的做了。 嘴唇裹着香蕉,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是……这样吗?唔……」 巧克力尽数融化后,沾满唾液的香蕉被吐了出来,在摊贩间连串的灯笼映照下显得水光晶莹。 朝日倒抽一口凉气。 「做得很好,希尔瓦先生。接下来请试着一口气吃两……呃。」 还没来得及把新拿的香蕉塞进希尔瓦嘴里,朝日忽觉后脑勺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拔下一根半厘米粗的染血钢针。 「……」 她往角落探头,看见暗卫神色可怖地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正经一点不要胡闹这是工作】。 好吧。朝日遗憾地把香蕉放了回去。 「……嗯?碓井小姐不吃吗?甜甜的,很美味呢,这个叫巧克力特芭娜娜的东西。」 白毛大狗不明所以地凑了过来。他三两下就吃掉了那根香蕉,伸出舌头划过唇角,带走沾到的巧克力酱。 真煽情。只不过回想起暗卫的牌子,朝日强迫自己转过头。 「啊啊,我对甜食有点……这样会很扫兴吗?抱歉啊。」 安静了两秒,希尔瓦沉稳的声音轻轻响起。「不……没有关系的。」 嗯?朝日一挑眉,怎么感觉他的嗓音变得比刚才要更…… 大概是错觉吧。 「多谢您的体谅,希尔瓦先生。我们继续逛吧。」 两人灵巧地穿梭在各种游戏的摊位上。他们捞过金鱼、玩过射击、钓过水球,不知为何,希尔瓦一路上相当安静,他的神情甚至可以用恍惚来形容。是觉得不好玩吗?还是说累了?但他又表现得很专注…… 「最后,该去我们预定的席位观赏烟……」 也差不多该坐下来聊聊工作的事了。朝日准备穿过凝滞不前的人群、走小路离开,这时却感觉左肩上突然多出一些重量。 「……希尔瓦先生?」 是希尔瓦。他几乎整个人贴了过来,下巴搁在朝日肩上,柔软的耳朵蹭到她侧脸。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朝日止住步伐。希尔瓦的声音在她耳边软软地响起,「抱歉,吃完巧克力特芭娜娜之后,不知怎的,我稍微……有点晕。」 啊。 完蛋,狗好像不能吃巧克力来着。 捅了大篓子,朝日思考了两秒,决定无耻地装不知情,转过头关切地扶着那只白毛。 「希、希尔瓦先生,您还好吗?先到附近休息一下吧。」 最近有椅子的地方是居酒屋。大概是巧克力中毒导致的晕眩,希尔瓦像滩烂泥一样倒卧在脏兮兮的木桌面上,直到朝日给他灌了一大杯清水、才清醒些许。 希尔瓦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地开口。 「抱歉,碓井小姐……给你添麻烦了。作为赔礼,不知能否让我请你喝一杯。」 其实是她给你添的麻烦。 这可不经说,朝日摆出营业微笑,礼貌地推托。 「怎么会,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身体不适的话要不要先回住处?至于酒,我们可以下次再喝。」 「这样吗……直到最后,我都只是厚颜无耻地在给碓井小姐添麻烦啊……」 刚因为期待而笔直立起的毛茸茸白色耳朵失落地重新垂了下去。 朝日转头呼喝。「老板,请来一壶烧酒。」 「……碓井小姐!」 希尔瓦=silver=银 为啥狗带面具……懂得都懂…… 原则上下一章也能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小狗 第8章 根本不是小狗 喝吧,喝到吐为止。把巧克力全吐出来,这样送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 朝日将两个酒杯斟满。希尔瓦倒也豪爽,仰起头一饮而尽。 「哈啊……」 他餍足地叹息一声,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其实,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在想了,碓井小姐长得很像我的妻子啊。」 讯息量过大的话语让朝日一怔。 「……我?像戍威星的雌性?」 那不就是人形狗嘛,这是善言还是恶语啊。 「呵呵……」男人轻笑,「不是的,我妻子不像戍威星人。她身上光秃秃的,经常被小孩子说是丑八怪。」 啊。看来是恶语。 还没幼稚到要跟狗的审美较劲,朝日复又往杯中注入冰冷的烧酎——尽管她几乎滴酒未进,只是装模作样地反复用杯沿沾湿嘴唇。 「希尔瓦先生嫌弃自己的妻子吗?」 「……,我的意思听起来是这样的么?」 大狗哑了半刻,显而易见地陷入失落。 「果然我还是那么笨拙啊,完全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再次喝干了杯中的酒。 「所以才会被甩。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我兴冲冲地跑到病房,告诉她我升职的好消息、想带她去最好的医院,结果不但被她拒绝,还递给我一张离婚申请。她说,我根本不爱她。那一刻我整个人动弹不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错愕地看着她,这才发现,她那身油亮漆黑的毛发早已因为化疗掉得所剩无几,饱满的脸颊也丑陋地凹陷下去,的确早就不是我爱的那个她。」 「她说得没错。在她患上绝症之后,我像个笨蛋一样只知道工作、以为有钱就能让一切好起来,忘记了要好好直视她。我没有拥抱她,没有亲吻她,没有告诉她不管变成怎样我都爱她、没有在她被医院里的小鬼指着嘲笑时出来暴揍他们,没有把心意传达给她……我太晚发现这些事情,已经没有机会了。」 「……」 你是谁?为什么突然开始回忆杀? 很遗憾,朝日完全没被初次见面的男人的创伤故事打动。这种**怎么想都不适合在这个场合提及吧。酒精中毒了吗?可别赖她头上啊。朝日拿酒瓶的手在半空虚晃一圈,又放回原位,正想着要不要出言打断这个醉汉;希尔瓦却突然扯开自己的和服衣襟、让那两颗圆润饱满的阿波罗草莓巧克力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朝日本能地僵住了。 做出这种事的男人对她的异样毫无察觉,一味地自说自话。 「现在我也跟她一样,是个光秃秃的丑八怪了。原来,风直接吹过皮肤的感觉是这么冰冷的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最后是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呜呜呜……」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他的肩膀颤抖个不停。大概是知道自己的鼻音很滑稽,那家伙吸了吸鼻子,平复完情绪后,落寞地开口。 「碓井小姐,拜托了,只有今晚就好,能不能……多留在我身边一会儿?我心里好难受,寂寞得感觉快要死掉了。我好想……触碰别人的体温。」 「……希尔瓦先生。」 费了点劲才把注意力从那片好风景上转移,她用看傻子一般的冰冷视线望着醉醺醺的男人。 「不恰当的发言还请适可而止,这不仅是不尊敬我,更是不尊敬那位死去的妻子。而且——」 朝日的声音沉了下去。 「以为靠那种莫名其妙的小故事就能骗取同情,看来你相当瞧不起我呢。」 两人间的气温忽然骤降。希尔瓦丝毫不慌张,何止呢,他的嘴角反而浅浅弯起。 「呵…抱歉抱歉,我没有小看您的意思,只是,碓井小姐总是一脸严肃,所以才忍不住想跟您开个玩笑。」 好像刚才那个情深款款、还情不自禁地哭出来的男人不是他一样,希尔瓦因为酒精而开始发热变红的脸上只剩下一丝轻佻的笑意。他大方地替自己倒酒,「还有,我妻子没有死,她跟主治医师再婚了。」 「欧亨利式的结尾啊。」 「这可不是虚构故事哦?一个人出差,是真的很寂寞啊……」 白发男子伏在桌面,从下而上仰视着一旁的朝日,狐狸面具几近盖住他眼睛整个轮廓,不知怎的却没把那目光里的讨好意味以及妩媚感挡下。 「……陪我一晚吧?碓井小姐不也有那个意思吗…求你啦,我保证,我真的不是来陷害你的。」 说实话这招挺有效的。那种与体格不符的低姿态使他看起来分外可怜可爱,朝日险些就要像那都市言情小说里的总裁一样,什么眸色一暗,什么粗暴地钳住他的下巴。 但她没有,她只是撇开眼。「你误会了,我从未对你有过那种想法。」 男人闻言,整个人倏地坐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诶?明明一上来就给我吃媚|药,竟然说没有那种想法?」 「……媚|药?」 「巧克力哟,巧克力。」他嘟着嘴委屈地解释,「对戍威星人来说,那就跟催淫剂一样。」 什么跟什么啊,太胡来了吧这个设定。 「抱歉,我不了解戍威星人的身体构造,让您误食毒物、是我招待不周了。离席吧,我现在命人送您去医院。」 朝日不打算继续与他纠缠,然而刚生出喊人结账的念头,还没举起的手腕就被牢牢攥住。 反应好快。朝日心中一惊。 「少骗人了……就算那个是意外。」 指尖暧昧地轻揉她的脉搏,让人捉摸不透的白发男人没有将她强行拉过去,只是自己凑了上来,线条利落的下巴直接搁在她颈窝上。 「但巧克力香蕉的食用方式,明明就不是那么色|情的吧?……变、态。」 娇嗔。那副有些沧桑的低沉嗓子、压细后竟然也能发出如此适合用这两个字描述的声音,听得人脊髓深处发痒。他很快就放开了朝日,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拉开距离,笑嘻嘻地托着脸,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 「刚好碓井小姐喜欢狗不是吗?从味道就能闻出来哦。」 「我还是第一次被说身上有狗味。」 被明晃晃地色|诱了,朝日依然神色自若。 「我喜欢狗哦。但是,仅限那种四肢并用、乖顺地趴伏在地上,任人抚摸的狗。至于老谋深算、不怀好意的老狐狸,我觉得还是送去人道毁灭比较好。」 闹剧就到处为止吧。她抬起手,拂开男人额前细碎的长刘海,顺着面具的弧度摸向他的脸侧,直至触及被藏在白色长发……呃,假发下的人类耳朵。 「沙哑的声音,银白色的发丝,藏在面罩下暗红的眼瞳,夹杂草莓牛奶气味的吐息……当真以为我没发现吗?希尔……不。」 啪嗒。 很有祭典气息的面具掉落在地上。底下藏着的那双眸子里没有被撞破的讶异,一如往常平静得有点不像活人。 果然是这样吗。朝日并未移开放在他颊上的手,就那么呼唤了他的名字—— 「葛叶。」 「你说谁是Vtuber啊。」 抓住朝日的头顶,葛叶(?)一手把她提了起来。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又生气了,银时。」 其实从见面的第一个瞬间朝日已经觉得不对劲,只是直到刚才不意间瞄到他的阿〇罗巧克力,她才正式确认了这个冒牌货的身份。尽管很好奇坂田银时是出于什么心态找上门来,但冲突即将爆发的当下,她并没有对话的闲心,放在身侧的手迅速比出一个动作、刹那间暗器从数个不同方位齐发,目标很明确是坂田银时的要害。 他极快地把手伸向隔壁桌喝得不省人事的捕快腰间,拔了别人的刀将那些尖锐的钢针全部挡下。 「以为同一招能对我起……等,喂!跑得太快了吧?!乔瑟夫·乔斯达吗你!」 回过头时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跑到店门口了。银时刚吐槽完,潜伏在酒馆里的影卫就同时冲他发起攻势,他烦躁地扯下那顶带着狗耳造型的长假发,随手甩到打头阵的人脸上,一挥手用刀背击飞对方。 与此同时,朝日一路跑到不远处的停车位,疾风迅雷地坐上了车。 她连安全带都没扣(※切勿模仿)就发动引擎,边飙车边通过通讯器向管家发起对话。 「真货在哪?」 「刚和酒店那边确认过,被五花大绑后反锁在房间里了。」 「装作只是没见着人才确认的吧,别让使者知道自己被卷入了我们这边的破事。」 她看向后视镜,远处一个接一个无辜客人正仓惶地逃离酒馆。「警察呢?快让他们来增援。」 「那边说为了维持祭典的秩序、现在没有多余的人手……」 「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税金小偷!朝日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后视镜玻璃里清楚地映出一个明显比群众迅捷数十倍的白色身影,正笔直地朝这边接近;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了应付祭典带来的人流、许多行车道路都被封锁,想离开这里难比登天。 「你觉得我跟白夜叉打,有多少胜算?」 「没有呢。」 「少年漫画里只有0.00几的低确率事件通常都会发生的。」 「是零呢。」 砰砰砰砰—— 桥对面似乎放起了烟花。朝日看不清,轿车的车窗玻璃视线范围十分有限,她只能看见耸动的人头。 要是把那辆红色的敞篷开来,也许能看见一点。 这么想的下个瞬间她就多了辆敞篷。利刃从车顶猛地刺入、直接捅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有朝她划过来的趋势。 除了投降别无他法了吧,朝日踩下了刹车。车顶的怪物这才抽回刀,一个轻盈的跳跃落到地面、两三步走到她身侧的车门前。 「知道【神隐】是什么吗?好像是指被妖怪看上,从此行踪不明的意思哟。」 银发的男人随手将刚拆下来的车门往路边一扔,漫不经心地仰着头去看天上接连炸开、绚烂美丽的烟花。他从怀里拿出那个被他重新捡起的狐狸面具,优哉游哉地戴在侧脑上,低头对着车里面如死灰的朝日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抓、到、你、了。」 你就说有没有开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根本不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