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关于我的信徒超级不崇拜我这件》 第1章 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饿…真的好饿…肚子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胃酸撞击胃袋的声音和肠道不满的咕噜咕噜作响。她怎么会这么饿啊?明明她现在又好困…眼睛完全睁不开,可是饥饿席卷了她的大脑,迫使她醒来。 去找你的信徒,让他们供奉你刚宰杀的母牛、油浸的橄榄和甘醇的葡萄酒,让他们用陶罐装满新一年刚刚丰收的小麦摆在你的祭台前。人类祭司高呼你的名字,请求你降下垂怜,免使他们遭受厄运。祭祀用的篝火中被抛洒动物内脏,火焰瞬间被助长,祭司认为这是吉兆——这是女神接受了他们的请求给予他们的回应。于是所有人高呼你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大,愈发虔诚。 快了,你马上就要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男女老少做出一样的嘴型,她按耐住饥饿把头向祭台前探去,却被一只手粗暴的打断这一切。 “喂喂?你没事吧,小姐?” 炙烤的牛肉与香甜无花果的味道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凛冽的人的气味。 “需要我拨打医院的电话吗,小姐?”对面的人看她没有反应,继续开口。 她迟钝的睁开眼睛,在适应了好一会刺眼的阳光后终于看清来者——一个年轻人,年轻的男人。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大面积漆黑的瞳孔,直直盯着人时有些许瘆人,但是嘴角悠哉的笑又让他显得人畜无害甚至多了几分可爱。是她的信徒吗? 男人见她不说话,就这么嘴里叼着一束草蹲在她面前等着她开口。 “…πεινασμ?νο?(饿)。”虽然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但饥饿产生的空虚使她下意识开口,紧随而至的还有咕咕的肠鸣。 她的回答让男人有些错愕,但对方爽快起身,走到不远处水果摊子前买下一颗红彤彤的果子递到她手边。 “吃吧小姐,补充点糖分应该能缓解你的饥饿。”他说起话时笑的和善,头上的紫色针织帽因为摆动的缘故露出藏在底下的黑色卷曲短发。 接过果子,她小心翼翼的嗅闻,这颗红艳的果子是…苹果,比她记忆中所有的苹果都要香甜、美丽。曾经,她的姐妹、侄女们在一起疯抢一颗苹果,还搞出那么多破事儿;可是和眼前这颗相比,就是金色的果子也会黯然失色。不错,她的信徒很细心,居然能够找到如此完美的果实供奉于她,她很满意。 对面的女孩大口大口啃着苹果,米斯达只觉得有趣。这孩子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大街上一样,以往他逛街时从来没见过这个少女。她身形瘦削,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斗篷盖住,面容也看不真切。问她话,她不答;再次追问下女孩才吐露一个词,可惜他听不懂。好在饿肚子的声音响的及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跑到最近的水果摊买上一个苹果送到她身前,一直低着头的女孩终于仰起脸。 她铂金色的发丝从斗篷下滑落,比最好的蚕丝还要顺滑,细长的发丝如同滚动的柔软黄金纺织出的细线没有半点毛糙;还有那双眼,比爱琴海澄清的海水还要蓝,这是天空的蓝、宝石的蓝、鸢尾的蓝、孔雀羽翎的蓝,只是扫过他一眼,米斯达便觉得这并不是一双人的眼睛,它们太过于透亮清澈而显得无情,看来这双眼的主人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小姐。 苹果,她好喜欢苹果。就决定了,以后她有了更多的信徒,一定要让他们第一个祭祀苹果,母牛的血肉可以往后排。她要以女神的名义…等下,她是什么女神来着? 手里的苹果忽然就不好吃了,明明还有一小半,可是她怎么也下不去嘴。 “怎么了,那块苹果坏了?”看见她忽然停嘴的米斯达也好奇,“不应该啊,我明明找老板挑的是品质最好的进口苹果,啧,他得退我钱。你在这等着。” 街溜子属性暴露无遗,男人站起身跑到果摊一把抓住老板的衣领,一会手指苹果,一会手指她。哦,她懂了,她的信徒一定是在和别的人类说要提供更多的贡品对吧? “喂~保罗先生,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啊~”米斯达横在摊铺前,“明明买过这么多次水果,可是您还是把坏果子售卖给我了吧?” “臭小子别乱说,我们家的水果一直是这里零售品质中做的最好的,”保罗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真的没问题吗?”他抛起一个苹果,又稳稳接住,“我昨晚散步时可是看到你们家橙子泡在一个大染缸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筐橙子,可是从染缸里拿出来的就是比没放进去的颜色鲜艳不少,你有头绪吗?保罗先生。” “你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伙子,好吧听着,拿着这个苹果赶紧滚,并且忘掉你昨晚看到的画面,听到没有?” “kiki~是的先生,”他亲昵的用手臂勾住保罗的脖子,“我再确认一遍,只有橙子对吧?” “你手上拿的苹果是东洋进口的,可禁不起折腾。行了滚吧!” “感谢您的慷慨,保罗先生。”不着调的敬了个礼,米斯达再次朝女孩走去。 他这么做好像会得罪保罗吧?不过仔细权衡还是救人命更重要啊,怎么看他都是功大于过,今天的日行一善也达标了。那就不用多想喽~想太多还会头疼。 “吃吧,这个应该没问题了。” …… 她可爱的信徒,明明已经没有钱了还如此认真的给她供奉,她感受到了他的虔诚。虽然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不过庇佑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男人,眼神变得庄严。 “你不会在问我的名字吧?” 人类的语言进步的好快,她已经听不懂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我叫米斯达,盖多·米斯达。” 盖多·米斯达,她记住了。 没有接下果子,她一个起身扑进米斯达怀里:“我既已知晓你的名字又收下你的祭品便愿意给予你庇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神的仆人、信徒和追随者,我将赐予你人类渴求的一切——权力、财富、美色,现在,用泥土和砖石给我搭建一座神庙啊啊啊!” 誓言还没有说完,她就被米斯达提溜起来。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小孩看着不大长得也不错怎么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 “你放肆!快恭敬地放下我请求我的宽恕,不然我就啊啊啊!” 完了,他怎么救下来一个小傻子?看起来好像比他还不聪明,至少他不会胡言乱语。 把女孩像拔萝卜一样抱起来,米斯达经过几秒沉思后朝家的反方向走去。 不错,她的仆人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主动当坐骑,免得她接触肮脏的地面,既然如此,她可以勉强原谅米斯达的失礼。 他把她带到一栋奇怪的房子面前,里面的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头上戴着不像头盔的帽子,手里还拿着棍子和她看不懂的武器,想来应该是她的仆人给她找的护卫和神庙,很好。 “我要报警,警察先生,”米斯达把女孩安置在座位上,“这个小丫头应该是游客,和家里人走散了。辛苦你们查一查最近那不勒斯有没有外国人发出寻人通告。” “好的,”警察记录档案,“你叫什么名字?” “盖多·米斯达。” “好的,米斯达先生,留下您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您就可以离开了,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们会和您联系的。” “哦吼,我也算大功一件对吧?” “当然,日行一善哈哈哈。” 和警察打趣过的米斯达再次回到女孩面前,把刚刚没吃掉的苹果塞进她手里:“警察们会的语言比我多的多,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总之你应该可以和他们好好沟通,不管怎样,赶紧找到你的家人吧小妹妹。这个苹果算是我请你的,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嗯?他在说什么?不对,她的仆人怎么揉了两下她的头发就离开了? 坐在凳子上的女孩二话不说想要跳下来跟紧米斯达,却被一位女警拦住去路。 “您不可以跟他走哦小姐,”女警重新把她按回凳子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衣服都破成这样,一定和家人走失很久了吧?”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Ciao?Hello?Bonjour?Hola?Γειασα??” 直到最后一个单词,她才有所反应。 “Ποιο? ε?σαι,Πο? ε?ναιοδο?λο? μου?(你是谁,我的仆人在哪里?)” “哦豁,这个小妞是希腊人。”刚才和米斯达斗屈的警官插嘴,“我就说希腊的姑娘都很漂亮,不过还是意大利妞更带劲。” 女警没有理会同事的调笑,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发问:“Θυμ?σαιτο ?νομ? σου?” “Πο? ε?ναιοδο?λο? μου?(我的仆人在哪里?)” “…Μ?σταΔενε?ναιυπηρ?τη? σου, ε?ναιναπολιτ?νο? πολ?τη?, δεσποιν??(米斯达不是你的仆人,他是那不勒斯公民,小姐).” 这群无知的人类,居然敢带走她的宠儿,还妄想欺骗她。她刚和米斯达定下契约,他们就敢这么捉弄她,好的很。 本来只到胸前的头发开始迅速生长,率先缠绕住问她问题的女警的脖子。 “Πο? ε?ναιοδο?λο? μου?(我的仆人在哪里?)” “救命嗬!”女警尝试用刀割断发丝,却发现这些美丽的丝线根本无法被破坏,窒息的痛苦让她发出濒死的呻吟。 “警戒!你已经算是袭警了小姐,”其他警察纷纷上前,用警棍对准她,“赶紧放下你手中的警察,不然就算你是外国人我们也有理由逮捕你!” 吵死了,这些人话又多又密,但是没有一句是她爱听的。 越来越多的头发垂到地面上,看起来珍贵的铂金发丝编制成坚韧的网罩住整个警局,别说是一只飞虫,就连信号都无法被发出去。所有人身上都被裹上厚厚的发丝,人们如同变态发育的虫子一样被裹在厚厚的发茧里动弹不得。只有那个女警官,她的头还露在外面,这个女人是这群人中唯一能和她交流的。 “Πο? ε?ναιοδο?λο? μου?(我的仆人在哪里?)”还是一样的问题,希望她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Υπ?ρχειηδιε?θυνσ? τουστοτραπ?ζι(他的地址在桌子上)…”女人哭喊。 走过去一瞧,桌案上果然摆放了一本书,上面写满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符号。 她要学习新的知识… “啊啊啊啊啊啊!” 几缕发丝对准女警的耳蜗刺进去,它们飞快穿梭来到女人的大脑,残忍的对准各个方位插进去,全然不顾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和痉挛。 原来这个国家叫意大利啊,距离她所在的时代已经过去几千年。人类已经能够掌控雷电、种植、纺织这么多种技术了吗?真是了不起。 松开发丝,被束缚在茧里人们并没有死亡,她只是吸收了他们的部分记忆用来学习这个新世界而已,至于这个女人… “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她脱口而出意大利语,“你没有见过米斯达,也没有见过我,关于我们的一切都会被抹去,记住了吗?” 几分钟前还在哀嚎的女人瞬间变得呆滞,她重复了一遍女孩说过的话后闭上眼睛。 好啦~一切都解决完了,她要去找她的米斯达了,真是不靠谱的仆人,居然以为她是被人丢弃的小孩,才不是呢。 咕噜噜噜…肚子再次响起来。 糟糕,刚才使用的能力太多,她又感到万分饥饿。苹果、快给她苹果啊,她不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饿死的女神吧? 走出警局的女孩被旋转门绊了一个跟头,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头发缠进机器里抽不出来。 …她讨厌人类、讨厌人类设计的‘机器’。 弄脏的头发被她用剪刀剪断,落在地上的发丝瞬间变成昂贵的金线散落在地上价值连城,但她毫不在意。 线…她好像以前就是这样不停的纺织、纺织,撵出长长的线,无数的线汇集在她的宫殿,人们好像叫她‘克洛托Κλωθ?(纺线者)’。 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克洛托顿觉心情舒畅,既然最重要的事情已经搞定,那她就可以去和米斯达签订契约,真过分,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警局,到时候除非他能向她进贡更美味的食物,否则、否则…诶呀到时候再说吧! 开始更新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点点收藏,依旧全文免费[撒花]有感兴趣的可以给我留言我们一起沟通哦[红心]这次的故事前半部分主要在黄金之风故事线上,后半部分会回到希腊神话的诸神时代?,大家一起期待吧[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第2章 不要随便捡路上的女孩子 或许是助人为乐的缘故,昨晚米斯达睡得格外香甜。梦里他被金色的丝线编成的网缠绕,周围开满番红花和水仙,长势喜人的月桂树、橄榄树还有石榴树将他围绕。漂亮的仙女围着他唱歌,在他睁眼时又笑嘻嘻的跑开。 这算是春梦吗?醒来后的米斯达挠挠头。16岁的意大利少年有着欧罗巴人种天然的小麦色皮肤,岛屿上热情的阳光和海风塑造出他开朗不羁的性格。与生俱来的乐观心态让他笃定今天一定会遇到好事情,抻个懒腰,米斯达活力满满的打开门。 “唔,早安,米斯达。”熟悉的斗篷,熟悉的小小一团。 卧槽!这不是昨天他扔到警局的小丫头吗? ‘咣叽’一声关上门,他出幻觉了对吧?这丫头怎么找到他家门口的。 果然,她的信徒太激动了,没办法,人类就是这样,不论几次见到神明都会诚惶诚恐。 “开门,米斯达。”她要慢慢来,才不会吓到他。 男人抵在门板上,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不是在警局留下自己的地址了吗?”她的信徒好笨哦。 这是笨不笨的事情吗小姐?谁允许你没经过允许擅自翻动警局备注档案的! “你家人呢?” “谁?” “你爸爸?” “死了吧。” “那、你妈妈?” “睡着了。” 不是,这是正常家庭吗? “你别的兄弟姐妹?” “消逝了?大概。” …这个词的意思应该也是去世吧?不过她意大利语学的真快,才一天,就能和他进行基本的沟通了,虽然有些用词还不太准确。 “你…” “让我进去,米斯达,”克洛托打断男人的询问,“我好饿,快点给我准备面包和牛肉。” “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她如此理所应当的态度惹毛,“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有要帮你的义务。” “你真爱撒娇,米斯达,”女孩语气认真,“你是不是在生气我没有给予你庇佑所以才说这种气话?好啦,你真可爱,这是我的错,但是当时我确实忘了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我们重新结契,把昨天没有完成的誓言重新续上。” ……他遇到小神婆了。 “小姐,你现在直走到路口后向左转再走1公里,就能看到诊所。” “诊所?是你给我准备的宫殿吗。” “不,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脑子。” 门外的人不说话了,连带着敲门的动静也不见了踪影。虽然他这么说话很伤人…不过要是能趁早摆脱她也不是不行。 5秒、10秒…1分钟,正当米斯达松了口气时门外传来对话声。 “呦,小姐,以前没见过你呢,”邻居卢卡出门就看到一个带着脏兮兮斗篷的小姑娘站在米斯达家门口,“你是来找米斯达的?” “嗯,他在和我闹别扭。” “闹别扭???” “是的,因为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所以他觉得我不负责,现在正在生闷气呢。” “哈哈哈哈米斯达你这小子!”卢卡大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 “请不要嘲笑他,”克洛托皱了皱眉,“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们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可是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这的确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亲密?”卢卡笑不出来了,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米斯达虽然平时不着调,到应该不会对幼女有奇怪的癖好吧? 哐叽!大门直接被推开。 “米斯达!”克洛托欣喜。 熟练的旱地拔葱把克洛托抱起来,又在卢卡怀疑的眼神中大喊一声‘失陪了’,两人一起再次消失在门后。 “你他妈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啊!”蹲在地上的米斯达觉得自己安稳的人生就要毁于一旦。 “实话实说,”虽然看起来动作粗暴,但是她还是被米斯达小心的放在椅子上,“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很懂得维护我的尊严的,不错。” “你!你叫什么名字?”窜起来的米斯达双手扶着椅背死盯住女孩。 果然,她的小人儿还是因为这个事情才和她生气。 “克洛托,我允许你直呼吾名。” “很好,克洛托,听清楚,等一会卢卡走了你也离开。我再说一次,我救你是因为…” 咕噜噜噜…肚子又响起来。 “咳,你没吃东西?” “你有没给我供奉我怎么吃?” 米斯达意识到不对:“也就是说昨天遇到我到现在你一共才吃了一个苹果多一点?” 点头。 恶魔米斯达和他说:把你多余的滥好心收起来,她吃不吃饭和你有什么关系? 天使米斯达在一旁反驳:可是克洛托很可怜啊,这么一个小女孩人生地不熟,除了你她还能认识谁呢? 恶魔米斯达:怎么?每一个人都要你救助干脆你去修道院当修女好了。 天使米斯达:日行一善!日行一善!我们这是在积攒运气,以后肯定会获得好回报的! 天平向天使一侧倾斜,米斯达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我去给你做饭,”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听着,我才不是专门给你做的,吃完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离开,听到没有?” 听到吃饭的克洛托眼睛都亮起来:“我要吃奶酪配烤无花果、整头的烤羊羔还有葡萄酒!” “都没有。” “你放肆!” “只有苹果和意大利面,吃不吃?” “…意大利面是什么?” “唉,你去洗手,我做饭。” “唔,你应该把盥洗用的水源用陶瓶端到我面前,米斯达。” “不洗手就别吃饭,还有,把你这件斗篷给我脱下来。” 在吃饭和尊严之间,克洛托很没有骨气的选择了吃饭。学着在女警记忆里的搜寻来的举动,她拧开水龙头,干净的水源倾泻而出;旁边放置的肥皂能揉搓出柔软细腻的泡沫,好玩! 米斯达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的,他就这么平淡的接受了自己给一个陌生小女孩做了一顿早饭?盘子里是盛好的番茄意面(Spaghetti al Pomodoro),杯子里装好香浓的拿铁,手边还有一颗清洗干净削皮的苹果,他真是疯了。 …… “这个、还有这个,是什么?”克洛托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个闻起来苦苦的,还有还有,这个怎么红红的?我不吃生的血肉唔!” 趁着女孩说话,米斯达直接用叉子卷好意大利面塞进克洛托嘴里。 “你放肆!唔…”嚼嚼嚼,这个红红的条状物还挺好吃的,酸酸甜甜还带着奶酪的香气,“再来一口这个,啊~” “自己吃!”这么大的小姑娘怎么还要人喂。 行吧,她的人类自己也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给她干活,既然如此,她就勉为其难自己进食好了。 一盘意面,风卷残云;旁边的苹果也啃的一干二净,唯有拿铁没有动一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因为她不爱吃苦味的原因。 原先十二分的饥饿变成了九分,她需要更有能量的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不仅是饭菜,还有… “你还没吃饱?”米斯达有些惊叹,随后想把自己没碰过的意面拨出一半分给女孩,“长身体的小孩就是吃的多,怎么不见你长肉啊?” 不是,她不是想和信徒抢吃的,不过既然米斯达都奉献给她了,那她收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才不是想吃你的食物,嚼嚼嚼,你的这份味道也很棒诶嚼嚼,里面有种很刺激的味道嚼嚼,嚼嚼嚼我喜欢。” 还说不想吃,小孩就是嘴硬,吃的都满嘴流油眼冒精光了。 “咳咳,”或许是被男人调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克洛托放下餐具,“我很中意你,米斯达。” 一句话吓得意大利少年差点没从桌子蹦上房梁:“我对小女孩没有兴趣,你别乱来!我还不想进局子呢!”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哦,我明白了,你是祈求我能够赐予你一个漂亮又丰满的女人作为你的伴侣是吧?可以的,她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以后你和她可以一起供奉我,不过我们要先把契约搞定。” “喂喂,你不会是吉普赛人吧?”米斯达摘下帽子挠了挠头,“会一点占卜,和你家里人学的?” “不是占卜,”克洛托摇头,“是既定的事实,是命运。” 他起了兴致:“有意思,小妹妹,那你能从我身上看到什么命运么?” 少年的眼睛比黑曜石还要漆黑,盯紧她时宛如盯紧猎物的肉食动物。 “我现在很虚弱,看不到命运的全貌,”她努了努嘴,“不过在你命运里闪烁的光辉还是能看清的,比如…远离‘4’,它对你来说并不是幸运数字。” …有意思,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自己讨厌‘4’,她也不可能从别人身上问出这个秘密。 从米斯达有记忆开始4的诅咒就开始延续——邻居家的男孩从母猫生的四只小猫中挑了一只回去领养,结果却被小猫挠瞎一只眼,当然,猫最后也被打死了。此后他便尽量避免从四个事物里面挑选一个这种行为,但被人这么点出来还是不免让他错愕。 “还有吗还有吗?”被勾起兴致的米斯达凑近女孩,“还有什么祸福我能够趋避么?” 她看着他不说话。 “啊哈,我知道了,你要钱是吧?没问题。” “不是的,”克洛托打断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是你能够承受的,米斯达。如果想要知道哪怕一点信息,也要用相应的代价去偿还。” 少年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所以你想要什么?” “成为我的信徒,你能拥有我的祝福,我便可以带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克洛托的头发又开始变长,铂金色的长发缠绕住桌椅,四周都陷入诡异的寂静。 成为信徒?听起来好像不需要花钱就能免费得到一次占卜,也挺不错的。毕竟克洛托可能只是一个会一点塔罗牌或者灵摆的小姑娘,把她哄开心了让她给自己算一次命也无可厚非,就当是交一顿饭钱。 “可以啊,”不再深思的米斯达答应了女孩的请求,“要怎么结契?”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克洛托扑进他的怀里,长发将两人包裹,他们被困在淡金色的茧中,她就这么毫无预感的亲吻了他的嘴唇,一种腥甜的液体被渡进他嘴里——是血液。 “吾名为克洛托,在卡俄斯的见证下起誓,吾与人类盖多·米斯达签订契约,从今以后接受他的供奉,为他给予庇佑。若有违誓者,将受到混沌的惩罚。现在,回应我的誓言,人类。” 他完全还沉浸在那个吻中,太离谱了,他被一个小姑娘强吻了吗?感觉还怪不好意思的…拜托,他之前交的女朋友也只到牵手这一步。 “米斯达!你在犹豫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发呆?她的信徒看起来不太聪明,不过算了,谁让他是她亲手选定的呢? “嘛~同意,我盖多·米斯达,愿意成为克洛托的信徒。” 交换了真名,契约成立。充盈的感觉遍布五脏六腑,她终于感受到饱腹的快乐,果然,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 坐在米斯达身上的女孩满意地捧起少年的脸仔细端详——这双眼睛她很喜欢,鼻子很喜欢,嘴巴的形状她也很喜欢,不愧是她自己挑出来的小人儿。 “可以和我说剩下的一部分预言了吧?” “可以啊,不过我要先看看你的命运。” “怎么看?” “就是这样。” 克洛托把头靠近少年,两人额头相抵的地方忽然延伸出一条细长的丝线——不断的有新线朝这根线汇去,有的只接触了一个点便消失不见;有的线完全融入这条线,过了很久才重新分开。当然,这些线米斯达是看不到的。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为了避免女孩摔下来他只能双手虚环克罗托的腰身,她柔软的指尖捧住他的脸,两颗头又离的那么近,哪怕是小麦色的肤色也遮挡不住他因为害羞而涨红的脸颊。 “我看到了…但是尚不真切,听从我的指引,米斯达,”明明克洛托没有动嘴,可是他偏能听到她的声音,“这两年都不要太晚出门,更不要滥用你的善心,不然这会使你招致灾祸。” “…我最大的善心就是请你吃了顿饭,还陪你瞎闹。”清脆的‘哒’声响起,原来是少年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痛!我说的是实话。”他居然还不信她! “信信信,你就没有更明确的指向了吗?” …… 最怕气氛忽然安静。 “咳,我都说了我还很虚弱,具体的事情节点自然没办法准确说出啊。”克洛托理不直气还壮。 确定是小神婆无疑。 “行了,饭你也吃了,卦你也算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克洛托小姐。” “你叫我离开?”克洛托不敢相信。 少年不再废话,直接拧开门把手:“请吧。” “我、我…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而且我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都去世了…我们还做了那种事情…”克洛托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她又搞什么名堂? “米斯达,你在欺负小姑娘吗?”鬼知道邻居们都是什么时候围过来的。 他赶忙摆手:“没有的事,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不要说米斯达呜呜呜…这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呜呜…” 好了,现在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和看牲口差不多了,刚想辩驳,可是卢卡率先指了指他的嘴角。 “刚才这位小姐进屋的时候你的嘴上可还没肿起来,你不会强吻这位小姐了吧?还把人家咬出了血!” 不是我强吻的她,是她强吻的我啊淦! “你快和他们解释一下啊!”米斯达快变成世界名画《呐喊》了。 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秒变三无脸:“那你让我留下来。” “…行。” “抱歉让大家误会了,”克洛托走到门口,换上可爱的表情,“我是盖多的亲戚,因为家里的亲人都去世了才来投奔的表哥。”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可是周围人就是忍不住相信她。 “这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一个女人如此说。 “就是就是,米斯达,你可要好好对待你的表妹。” “你是不是洗脑他们了?”米斯达悄悄跟在克洛托身后吐槽,“你手里藏着致幻剂?还是什么催眠图片?” “这是神的言语,凡人无法反抗的。” 又来,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对他好像没有恶意,那就正常相处吧。 关上门,两人约法三章。 “你既然想要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吧,不过有些话我事先要说好——饭钱你自己去挣,房费你也得给我教一半,每天的饭菜我可以做。平时你不准在别人面前说胡话,更不可以用你那套神神叨叨的方法对待别人,特别是男人,听清楚了吗?” 米斯达如此说,她直接翻译成:她的奴仆很穷,每天都要出去挣钱打工,但是即使这样也没办法满足每天给她供奉祭品,所以她要先运用自己的能力给信徒积累一部分财富。信徒目前会把自己家当做神庙用于祭祀(给她做饭),同时信徒也很爱撒娇,只允许她宠爱他一个人,不希望她短时间内招募新的仆从(还特意叮嘱了不要找男性)。 …也行吧,毕竟一切刚刚开始,等归顺她的人多了,她也要和米斯达好好讨论一下这个事情,毕竟神明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信徒崇拜呢,当然,他依然是最重要的祭司。 “听清楚没?”他又戳了小姑娘头一下。 “好哦。” 愉快(划掉)鸡飞狗跳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第3章 就这样惹怒一个意大利人 番茄,美味的番茄,神圣的番茄。人类究竟是怎么找到这种作物的?酸酸甜甜,可以生吃、拌沙拉、做汤和做炖菜…她已经完全爱上这种蔬菜(还是水果?不重要)了,仅次于苹果。 当然,最伟大的发明还是亨氏番茄酱,红色的、粘稠的酱汁完美适配任何饭菜,就连做意大利面的时候都可以… “你给我住手!” 这是米斯达这个月第五次发现克洛托试图在他快熬制好的番茄肉酱中加入这种预制的人造食品,更可怕的是——前三次她都成功了。 “你又阻止我,米斯达。”她皱起眉头,“明明番茄沙司比番茄膏更甜更好吃,你就是不能接受。” “一个正常的意大利人都不会接受你往熬制的番茄肉酱里面放番茄酱,”抢救回一锅美味酱汁的米斯达松了口气,“你去煮面好了,我教过你的。” 在沸水里加入适量盐和橄榄油,再把spaghetti放进去注意搅动。最简单的做法,之前在他的监督下克洛托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你不会犯错对吧?”以防万一,米斯达又确认了一次。 “神明怎么可能犯错?”克洛托努努嘴,“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最笨的人类都能做好,我当然…” 把切好的苹果塞进女孩嘴里,米斯达手动让她闭嘴。 “是是是,去做吧女神。” 嚼嚼嚼,好吃。 明明都转过身去,结果她忽然突发奇想:“米斯达,我觉得把苹果放进肉酱里。” “不,你不想。”再塞一块,“听着,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往意大利面的酱汁里加任何奇怪的东西,以后就不给你买苹果了。” “你放肆!唔!” “快去煮面,”少年摘下帽子扣在她脑袋上,“今晚去给你找纺锤,你不是一只嚷嚷着要买一个新的么?” “还有纺车、剪刀和量尺。” “好的好的,快去煮你的面。” 拿出两人份的spaghetti等待水开,百无聊赖之下她忽然想到注意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米斯达用来煮面的锅好小啊,之前她怎么没发现? 这样下去底下的面已经煮软了,上面的还直愣愣的立着,不会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面从中间掰开!这样一半长度的spaghetti正好可以完全浸泡在沸水中,不愧是她! 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女孩子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没什么感觉。 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少年,米斯达觉得自己现在喜欢的还是胸大腰细腿长的姐姐,而不是克洛托这种哪里看起来都很瘦弱只有眼睛大大的女孩。 自从她住进家里以后,米斯达充分见识到人类的多样性。想来克洛托之前家里生活十分优渥,从小过得是被人照料的大小姐生活,不然也不能洗澡不会调冷热水,一点饭也不会做,就连看到衣服的拉链都能被硬控半个小时。 “我以前穿的衣服又没有这种东西,”克洛托理直气壮,“只有纽扣和绑绳,穿起来很麻烦的。” 可是细问她的家世,女孩自己又同样疑惑,她不记得父母的名字,却笃定他们已经亡故。克洛托并不为已逝的血亲而难过,他们对于她来说仿佛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等我消逝的时候他们也不会难过的,”克洛托如此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供奉我,才能让我活的更久一些。” 他把这当做失去双亲的女孩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说着最漠不关心的话语,实际上内心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吧? 鬼知道米斯达脑补出了一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于是自己一人流落到意大利,途中还学了点占卜术维持生计的戏码,心里居然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产生了些许怜爱。 “你要是真的没家去的话,就和我住吧,”这是真心话,绝不是那天被逼无奈答应下来的,“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今往后你可以向我一样,把度过‘单纯的一生’作为目标。” “单纯?这是你的愿望吗。”玩弄自己头发的女孩手里一顿,抬眼看向少年。 “是啊,越是简单的愿望越是可贵,”叼着狗尾巴草的米斯达向窗外望去,“像窗外浮动的云影、吹过树叶的微风,明明是很常见的事物,可是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第二次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实现。” “吼~你要怎么做?”他好奇。 “剪断,只要剪断就好了。” “啥?” “剪断你身上和别人命运的联结,只要不相遇,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剧。” 米斯达挑眉,走过去:“那你剪吧。” …… “怎么不动手?”他笑着看着她。 “…我现在的力量不够,没有顺手的剪刀、喂!不准笑!” “噗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他就说小孩是骗人的吧,“等我有时间了去给你挑一把顺手的剪刀怎么样?” “那不是普通的剪刀…”算了,和人类说也说不清楚,不过她的仆人有心了,“那我还要一个新的纺车、纺锤以及量尺。” “攒钱吧你,”看到克洛托吃瘪的少年心情大好,“等你钱攒够了我就带你去买。” 时间回到现在,收汁到一半的酱汁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美拉德反应带来的肉的香气与香料和红酒在锅中完美融合。放下锅铲的米斯达悠哉的回头,却看到人生中最地狱的一面——不亚于有人在他面前往披萨上放菠萝片。 “给我停下来啊克洛托!” 噶哒~手里的spaghetti已经碎了一半,意大利少年的心也碎了一半。那双总是含着笑的黑色瞳孔第一次浮现出类似绝望的情绪。 “你他妈在做什么?” 她的信徒把大拇指和剩下四个手指向里收拢,做出奇怪的手势。 “煮spaghetti,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要掰碎它们啊?” “你在责怪我,人类?”克洛托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悦,“明明是这口锅的问题,如果它再大一点,就能让所有意面充分接触热水,我自然不会破坏它们。” 气乐了的米斯达把女孩直接关进卧室,把门反锁。 “你做什么,米斯达!” “做饭,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屋里,敢出来今晚你就别吃饭了。” 好吧还是吃饭更重要。 扑腾了一下的克洛托立马安静,少年叹口气把折断的spaghetti和完整的分成两份,重新加工。 …… “为什么我吃这份?”她的面完全无法用叉子卷起来,更重要的是——上面没有番茄肉酱。 米斯达悠哉的喝着红酒:“谁做的谁吃。” “你居然敢不供奉我?!” “哦对,抱歉忘了这个,”他顺势往后一仰,伸手勾到番茄酱扔到女孩跟前,“喏,吃吧,你最喜欢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 往零碎的意面上挤了一大坨冷番茄酱,吃在嘴里和吃呕吐物一样奇怪。尝试于第一口,努力在第二口,放弃在第三口,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吃,”克洛托放下叉子,“我要吃你那份。” “没有,正常款只做了一人份。” “你明明熬了两人份的肉酱。” “番茄肉酱只配不被掰碎的spaghetti,你那个我不管。” …… 神想要,神得到。 克洛托二话不说从椅子上蹿起来,速度之快,米斯达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她就一口嗦干净少年叉子上的意面。 “你也太着急了吧?!”虽然有心惩罚一下女孩,但他也没有真要饿她一顿饭的意思,显然克洛托的举动让他直接宕机。 没时间宕机了米斯达!没看到她已经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他的盘子了吗? 这次迅速的是米斯达,他端着盘子从椅子上跳开,迅速站到克洛托对面,大口解决剩下的意面。 “米斯达!” “喂喂喂!别生气啊,我的饭被你吃了一口都还没说什么呢!” 她拿起桌子上的红酒软木塞向他投掷,更可怕的是——克洛托向小牛犊一样朝他冲过来。 软木塞是向他面门袭来的,如果被打中一定会留下印子,可偏偏在直线的轨迹即将偷袭到他时朝着另一侧偏斜,万幸只是擦着耳朵划过去。 克洛托感到错愕,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居然会失手?难道米斯达还有别的神明保佑?不可能!他身上没有其他神明的气息,一定是错觉。 她一瞬间的怔忪给米斯达逃脱的机会,两个人围着桌子开始疯狂转圈。更过分的是米斯达居然在她快要追上他时直接把她头上的紫色毛线帽往下一拽,遮住她的视线。 “唔!快松手,米斯达!” “我吃完就放手,免得你老偷袭我。” “我要把你的帽子都剪烂!”女神的声音闷闷的,“以后你别想用这招对付我。” “是吗,那太好了,”一手按住帽子一手拿着叉子确实不太方便,不过米斯达乐在其中,“你帮我织一个头盔样式的帽子吧,这样下次再套你头上也遮不住你的视线了。” 今日晚饭,米斯达大获全胜。 “嘿呀,还生气呢?”米斯达戳戳少女的脑袋,“我都请你吃开心果味冰激凌、fritatina和炸海鲜了,刚才的事情可以过去了吧?” “这不是嚼嚼嚼…饭的问题,”克洛托鼓着腮帮子反驳,“这是信仰的问题嚼嚼嚼,你根本嚼嚼嚼…不尊重神明,如果是、如果是那群男神们…你早就变成奇形怪状的虫子还有怪物了嚼嚼嚼…” “哦豁,那你还挺仁慈的?” “我是公正的,”她抬起眼睛,“大部分女神也都是如此,但是有些也比较锱铢必较,遇到她们你也要小心,千万不能忤逆她们。” 遇到克洛托他已经有的受的了,再遇到比她更难缠的他宁可跑到监狱里躲避清静。 米斯达换了一个话题:“你带够钱了吗?” 现代社会真的很神奇,人们居然靠薄薄的纸来代替钱币,但是她总是用不习惯。 “这个,应该够了吧?” 是金色的丝线。 “你搁拿偷来的?”吓得米斯达直接把线抢过来塞进兜里,“一个月前警局门口忽然多了几百克金线,被市民哄抢,你是不是也是那个时候顺手拿的?” “它们本来就属于我。”啧,跟智商低的信徒说不清。 “…把这些金子藏好,克洛托,”少年快步走到她前面,双手按住女孩肩膀,表情严肃,“这个地方□□很多,盯上你的钱财轻而易举,我知道你之前很有钱,但是财不外露的道理你应该听说过。” “……” “我不管这些金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但是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说不知道,你根本没有这笔财富,听到了吗?” 克洛托笑出来,这是他们相识一个月来他第一次见到她笑的那么璀璨,漂亮的脸因为夸张的表情而变得灵动,她看起来真有几分女神的样子。 “盖多…我可爱的盖多,难怪我这么喜欢你,”克洛托笑够了才继续说话,“你真是个可爱的人,我会保佑你的,哪怕有时候后你对我不太尊敬~” …应该听进去了吧? “一会你买东西的钱我给你付,回家记得用金线还给我嗷。” 被女孩调笑的少年有些窘迫,摸了摸帽子转移话题。 “不用了,这些金子都是你的,”她灵巧越过少年,“你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那能不能告诉我下一期中奖的号码?” “3576xxx88.”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她回过头,“你的财运不在这里,现在,拿上你所有的钱去给我买纺车吧~” 胡桃木制的纺车榨干了米斯达钱包里最后一枚硬币,更过分的是——背着纺车往回走的还是他! “你给我呼…走慢点克洛托!” 女孩悠哉悠哉舔着第二个冰激凌:“你体力真差,信徒。” “谁叫你、买这么重的东西…自己还不过来搭把手。” 克洛托觉得很有道理,克洛托后退一步表示拒绝:“这是我对你的考验,不要知难而退嘛。” 行,看在金线的份上。 “哇,那边在卖什么?”不远处的香气吸引了女孩的目光,“提拉米苏!” 狗鼻子吗你!这种东西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 “米斯达…零钱…” “呼~没有了宝贝儿,刚给你买你的纺车全花完了。”她能不能心疼他一点? “…唉,就这样吧。” 她的信徒穷穷的,算了,她就吃点苦吧。 …… 这臭丫头指定又在腹诽他,很好,明天的早餐也别想吃了。 第4章 不是,你真的会纺线啊? 零件是取回来了,但是他们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忘了拿安装说明书。 “…我不去,”累瘫的米斯达倒在椅子上再起不能,“70斤的纺车是我一个人背回来的,要取你自己去取。” “笨蛋,我会安装。”克洛托叹口气,她的人类好弱哦…当年的人类英雄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力士,比如…比如谁来着? 女孩灵巧的安装好纺车,动作之迅速,米斯达甚至没看清细节。 “你还会干这个?” “这就是我的工作啊,”她头也不抬的回答,“就像蜘蛛会编网一样,我也要不停的纺线,才能看清一切。” 米斯达起了兴趣:“神也要工作?神不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等待奴仆的供奉么?” 闻言,准备开始纺线的克洛托手里一顿:“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米斯达。你又不好好供奉我,我只好自力更生。” …行吧,无论话题则么绕都能回到他敷衍她的问题上,他说不过她。 他看到少女把纺车推到书房,随后把门反锁。 他家里为什么要防着他! “把门给我打开,克洛托。” “不行,”声音与纺车旋转的吱呀声一起传来,“我是为了你好,盖多。神的行为不可直视,曾经有人类窥探智慧本身,于是被光辉夺取视力。如果你想过完平稳的一生的话,就不要和那个男人一样,做不理智的事情。” 说得怪吓人的,不过还是动摇了米斯达继续敲门的决心。 “现在都晚上10点了,你打算搞到什么时候?” “唔…你不会自己一个人睡害怕吧?”她的人类好亲近她。 “我还是和狗屎一起睡觉吧,”米斯达放弃沟通,又觉得自己最近和克洛托呆的太久说起话来也幼稚的要命,“卧室的门没锁,太晚进来不准吵到我。” 嘎吱…她顿住。 “你就是太粘人了,信徒。” “睡了!”他宁可从四颗草莓中挑一颗吃也不想和克洛托聊天! 书房传来悠扬的纺车转动的声音,没有想象中吵闹,反而让人安心。这一个月克洛托都住在他的卧室还霸占了他柔软的床铺——为此他特意搬出了折叠床,不过今天她要工作,爱床不睡白不睡,让她回来睡木板和绑带制成的‘夹板’吧!当然要是她是在睡不舒服的话…把床让给她也不是不行,谁让她四体不分五谷不勤,一看就是会哭出来的大小姐呢?还神明…哪有神明向她一样光贪吃一点神降都不赐予?他还是信上帝吧,好歹说上帝还能找到一点认同感。 桌子上摆着《圣经》,他随手翻阅几页却被电视机里播放的惊情四百年吸引,莫妮卡贝鲁奇饰演的吸血鬼风情万种却危险万分。 漂亮的意大利女人莫妮卡,她的眼睛比刀子还要勾人,头发如同海藻一样茂密,嘴唇饱满鲜红,米斯达的桌柜里还藏着女明星的画报。 幸好这个没被克洛托发现,不然她准会说‘你想娶这个女人作为你的妻子,让她和你一起侍奉我吗?’拜托!这个臭丫头总是这样不知羞耻的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让他连回答都不好意思说得直白——就是那个…如果她真的能实现他的愿望,就让他和偶像见一面什么的…和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见面的话,他一定会穿上最昂贵的西装和皮鞋,喷优雅的男士香和贝鲁奇女士拥抱的。 一阵胡思乱想中米斯达陷入沉睡,散发着金光的线悄无声息的从他的房间退出来,回到纺车上。 “哦~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啊,”克洛托纺线的手没有停下,“为什么要避开我呢?坦诚一点又没有坏处,当年…” 当年是谁来着,在权力和智慧中选择了爱情,爱神赐予他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作为他的妻子。虽然她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让他去见一见自己的偶像这种小事还是可以实现的。 书房里被丝线填满,金色的线密而不乱的排列,从纺车上开始延伸到各处。丝线长度不一,有的不过刚有一点线头,有的已经接近2米;有的线部分闪烁着闪耀的光辉,有的线黯淡灰沉毫无生气。线与线之间并非完全平行,它们彼此交织,构成比蜘蛛网更为庞大精细的网络系统。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掌控这些线,但是克洛托心里有一个声音仿佛在告诉她——纺织下去,继续这样纺织下去,这是你的使命,不要停下。 代表米斯达的线很好找,它离她最近;而另一条线,莫妮卡的线花费了她一些功夫。无论怎么看,这两条线都不会有所交集,哪怕是连接的网点再向外延伸,他们也难以相互触碰。代表女人的线在不久的将来会和另一条名为文森特·卡塞尔的线相互缠绕…如果米斯达现在改名改国籍的话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好累,今天她工作的太多了。明明逛街、打游戏还有看电影都很消耗体力,可还是工作最令人讨厌,难道她以前也很消极怠工吗?算了趴一会吧…就一会,睡醒了再继续工作。 “醒一醒…醒一醒…” 好吵,她才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烦不烦… “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呀…”女性的声音紧张万分,“完了,再有不久主神他们就要入座了,要是再醒不过来的话。” “闭嘴,”克洛托从桌子上支起身子,“再废话就把你的线剪断。” 对面的少女面色犹疑,难道躺在这里的人是新的神明么?她怎么完全不知道,可是对面少女的气质又让她忍不住臣服,仿佛她的生命被女孩握在手中时刻都能掌控。 “这么暴躁可不行,小妹妹~”慵懒的笑声伴随一阵香气朝她袭来,“你坐的可是我的位置。” “爱神大人!”听到声音的精灵大喘一口气,她刚才居然已经被吓到不敢呼吸了吗? “你退下吧,这里由我来负责就好。”美丽的女神挥挥手,便解决了一场潜在的事端。 “爱与美之神?”克洛托打量起眼前的女神。 金子一样的长发、象牙般白皙的皮肤、如同蓝宝石那样璀璨的双眼,她是世界上爱和**的化身——阿弗洛狄忒,奥林匹斯山上的十二主神之一,火神赫菲斯托斯的妻子。 “有意思,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女神吩咐精灵再搬来一把椅子,“你是宁芙?” “…大概。”毕竟她也不记得自己的职能。 阿弗洛狄忒笑着打断她:“我觉得你不是。” “为什么?” “宁芙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在奥林匹斯山就敢杀生。”爱神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好吧,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要回答我下一个话题。” 克洛托点头。 “谁带你来的?不可以撒谎哦~” …她也不知道,明明刚才只是睡觉,想的还是莫妮卡和米什么来着?不对,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阿波罗。”撒谎就撒谎吧,反正爱神智商不高也看不出来。 “哦呵呵呵~你果然不是宁芙,”阿弗洛狄忒想起了有意思的事情,“宁芙们可不喜欢那个自恋的太阳神,她们最美的姐妹就是因为阿波罗,呵呵呵~” “这大抵就是命运。”克洛托拿起水晶杯抿了一口葡萄酒,好酸,没有加苹果糖浆的气泡水好喝,可是她又是在哪里喝的气泡水呢?这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吗,“命运既然已经被定好,那便无法改变,他的样貌和才情使他的母亲免于天后的责罚,也让他不可避免的傲慢。他既然受到命运的馈赠,自然也要接受命运的惩罚。” 女孩的表情严肃,面庞中看不出半分怜悯,阿波罗永失所爱不值得她同情,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也不会让她动容,失去女儿的河神佩纽斯在她眼里和痛失亲人的凡人并无半分区别。 “你真冷血。”阿弗洛狄忒讪笑。 “…你呢,爱神,你为什么会提前来到这里?”宴会一般会在晚上开始,按理来说现在还在准备阶段。 “这个嘛,秘密~”说到这里的女神脸上染上绯红,“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打听的事情。” 克洛托皱眉:“你要和阿波罗犯同样的错误吗?” 年轻的太阳神因为轻视小爱神丘比特,才会被他射中金箭无可避免的爱上宁芙达芙妮,那个可怜的女孩却被射中铅箭,对太阳神十分厌恶,因此才有会后面的悲剧。 “吼吼~我开玩笑的,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时间陪你了小妹妹~”她起身,“下次吧,如果下次我们再见面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阿弗洛狄忒摇曳着腰身从她身边离开,她想追上去,却被一只手牵制住身形。 “谢天谢地,你在这里。”男神开口,“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她转身:“…我遇到了阿弗洛狄忒。” “爱神?她没识破你的身份吧?” 好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没有吧?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阿波罗。” “我是在保护你,克洛托,”太阳神把自己的桂冠摘下来戴在女孩头上,“如果让认识的神或人见到你,那就不是询问或占卜这么简单了。好了快回去吧,戴着我的头冠会有阳光围绕在你的身边,没人能够看清你的面目。趁神力没有消失之前,回到你的宫殿吧。” “阿波罗?阿波罗!” 温柔的风把她托举起来,奥林匹斯山离她越来越远。一切都被蒙上一层薄雾,她无法挣脱。 “阿波罗!” 抬手抓到的却是清晨打进书房的曦光,细小的灰尘被阳光捕捉画出一条笔直的光柱,原来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叩叩叩。 “你做噩梦了,克洛托?”书房外米斯达敲门。 没想到她真的在书房做了一晚上工作,鬼知道为什么昨晚他好不容易睡在软床上却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觉得是克洛托回房间。梦里卧室的门被三番五次打开,可每次进来的人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女孩。 他起了个大早想看看她昨晚的工作成果,却在门口听到少女的呓语——她被梦魇住了。米斯达下意识想推开门,但无奈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他只好敲门询问。 噶哒,门被打开了。女孩顶着乱糟糟的金发探出头。 “干嘛?” “还干嘛?”他没好气的推开门,“你这眼睛都快熬成熊猫了,昨晚干了多少活?”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进度为零?” 怎么说话呢! “这个,”克洛托把藏在身后的东西递给米斯达,“你试试。” 是一顶针织帽子,红蓝配色,科斯林样式,花纹是菱形格纹,用白线缝制,隐约能看到一点点金光。 “不是?你真的会纺织啊!”他接过帽子啧啧称奇。 “纺和织是两回事情,”克洛托纠正,“论‘纺’世上无人能及我;论‘织’,不说神明,就是一些人类我也自愧不如。不过一顶帽子我还是能织好的。” 米斯达当做这是女孩的自谦,兴致勃勃的把自己原来的帽子摘下来替换成新的款式。 “吼,看起来和战士一样~”少年用手做出枪的形状在镜子前自顾自的耍了一会帅,又重新把帽子褪下小心翼翼的收藏好,“等值得纪念的时候我再戴吧,平时戴着个感觉怪张扬的。” “什么是值得纪念的?等你结婚的时候?” “我才16岁,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谈结婚?!”她到底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啊? “你不想和莫妮卡贝鲁奇结婚吗?”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 总不能说是昨天晚上吧?要不然信徒又该说她偷窥他的**了。 “我建议你去改一个国籍,最好是法国;顺带再改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就叫文森特·卡塞尔,这样追、星成功的概率会大一些。” 她不喜欢追星这个词,她的信徒追寻的星星只能是她克洛托。 米斯达看着瘪嘴的少女发了一会呆,随后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国籍,意大利人最爱自己的国家和亲人,莫妮卡贝鲁奇的第一任丈夫也是意大利人。拜托,我还是当个那不勒斯人更能得到偶像的青睐。” ……行吧,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不听劝,她有点好奇几个月后米斯达的反应了。 题外话 1999年8月2日,意大利著名女星莫妮卡贝鲁奇和法国演员文森特·卡塞尔结婚。 “啊啊啊啊贝鲁奇女士再婚了啊啊啊!还是和一个法国佬!”米斯达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接受这个悲惨的消息。 “…我都说了。”谁让他不相信。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预言到的啊?教教我。”三下五除二少年就忘记偶像再婚的悲痛,蹦到克洛托身边,“女神大人,给我一点提示呗~下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哒!少女拔下头上的纺锤敲了一下米斯达的脑袋。 “我说过你的财运不在这里,不要想着走奇怪的捷径。” “哈…”他顺势躺在床上,“那我只能去抢点别人的钱买电影票了。” “这个可以。” 他们家女神怎么有点是非不分呢? “你开玩笑的?” “不是哦,你以后会见到很多很多钱的,彩票和它们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吼?多少,”米斯达来了兴致,“100亿?” 好像是有这个数字,不过她只说了见到,又没说拥有,米斯达也没深究。 克洛托如实点头。 爽了!就算是假的但被人说未来能见到100亿的财富也会让米斯达这种性格的人开心一整天。 他跳起来朝门口冲去。 “你干什么去?” “买食材,”回过头的少年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未来的百亿富翁给你做草莓蛋糕。” …… 以后这种片面的话语她要多说一点。 一点点我知道的小知识:忒瑞西阿斯年轻时在赫利孔山的希波克瑞涅泉边狩猎,无意中看见雅典娜沐浴。处女神认为凡人窥视神体是不可饶恕的渎神行为,于是当场使他失明[墨镜];其母卡里克罗(雅典娜的侍女)求情未果[爆哭],女神只能以预言能力、七代寿命和冥界特权作为补偿 好爽,放一周假,决定连更一下[墨镜][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不是,你真的会纺线啊? 第5章 壮大线下组织 米斯达至今不敢相信克洛托已经在他家住了快半年了,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融入他的生活。所有的街坊邻居都习以为常,认为他们两个是相互依靠的表兄妹。 白天米斯达会出去打打工,而克洛托总是醒的很晚;等晚上他回家时迎接他的往往又是紧闭的书房房门和嘎吱嘎吱声响的纺车转动之音。 不对啊,虽然他不打算读大学,但是克洛托一个女孩子,不能和他一样就这样成为无业游民吧?克洛托好像之前也没读过书,他不能让小姑娘始终处于一种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状态,高低他快成年了,放任未成年堕落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你要不要去上个学啊?” 2000年的元旦,屋外飘着细密的雨丝,他这么问她。 “上学干什么?”克洛托不解。 “你才几岁?”米斯达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好歹把高中念完再说打工的事情,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在我家里待着不出去吧?” 不,她挺喜欢的。屋子里面有柔软的床铺、做好的美食和各种神奇的家电,她完全不想往外多走一点。 “如果去上学你就能认识很多和你一个年纪的小姑娘,和她们一起讨论口红色号和最新的电影海报;女孩子们知道很多美味的甜品店的分布位置,还能带你一起玩各种有趣的游戏,怎么样?” 听起来还不错。 “那以后我睡醒了可以去上学。” “噗!”一口沙拉差点没喷出来,“宝贝儿你睡醒已经是下午了。” “不行吗?” “学校一般是早上八点到校。” 噔噔咚,天打雷劈的消息。 “那我不去了。”她斩钉截铁。 “不是,你再考虑一下啊,”米斯达赶忙补救,“去学校可以学新知识。” “不去。” “校的饭菜比我做的还好吃,而且不限量,你不想去尝尝吗?”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我拒绝。”挺有诱惑力的,但是醒那么早她肯定一天都没精神。 啪!米斯达一拍桌子。 “去不去。” 她挑眉。 “咳,”他好像有点凶,不太好,“学校的孩子还没有什么信仰,你可以发展信徒。” 对不起,为了把孩子哄去上学他真是拼尽全力。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Nice!搞定! 一大早,米斯达把女孩从床上揪起来,洗漱、吃饭、给她扎头发。直到出门冷风一吹,克洛托眼神才清明一点。 “…你说的学校最好真的有很多信徒。”明明面无表情,但是米斯达居然看出来她脸上写满哀怨。 克洛托的年纪他无法确认,大概是13.14岁的样子,可鉴于她之前似乎也没读过什么书。思索再三,少年把她带到自己读过的初中…旁边的小学。 “…米斯达先生,您确定要把这位小姐送到我们这里读书吗?”校长再三确认。 米斯达一个箭步跨上前拦住校长的肩膀,确认克洛托注意力不在他们这里还在发呆后开启了谣言模式。 “我这个表妹从小上学太晚,再加上父母去世刚从希腊转学过来,正常的课业水平是跟不上的。前两天带她去初中部问了问,那边的老师建议让孩子再巩固一下小学课程,让我把她送到您这边来。” 看看这边年纪轻轻就为表妹处处谋划的表哥,再看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实际上是困的)的表妹,校长作为本身就有孩子的人也忍不住心酸。 “好吧,那让米斯达小姐先去4年级试听两节课,如果没问题她明天就可以来报到。” 没问题是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读的是四年级? 校长走到克洛托面前友善开口:“米斯达小姐。” …… 没得到回应。 “米斯达小姐!”校长又提高了一点声音。 “你叫我?”她终于反应过来,把纺锤插回头发里。 好吧,米斯达先生说的对,米斯达小姐确实反应上有一些迟钝。 “是的米斯达小姐,”脑补一处悲惨故事的校长愈发温柔,“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四年级见见你的同学们么?他们都很友善,一定会成为你的朋友的。” 看看米斯达,再看看对她没有恶意的校长,克洛托点头站起来:“走吧。” 她要去完成她的使命,感召更多信徒了。 伊丽莎白·卢索在开启新的一天的学校美好生活时遇到了一点小插曲,校长亲自带着一名少女来到4班并把她安排在她旁边,两人成为同桌。 她的新同桌看起来是个少言寡语的姑娘,但是长得实在美丽,让她想起自己家里的洋娃娃。 “你好,米斯达小姐,”伊丽莎白轻轻嗓子,向她问好,“你多大了?” “13?还是14岁。”她的身份证上是这么写的。 “哇!那你读小学读的可真晚,但是没关系,听老师介绍你是希腊人,如果意大利语有什么不会可以问我。”女孩友善的向她伸出援手。 纯粹的灵魂,她透过伊丽莎白的身体看到洁白又善良的底色,她喜欢这样的孩子,于是她笑起来。 “…你笑的真好看,像芭比一样。” “芭比?” “是美国的一种洋娃娃,你居然不知道!芭比就是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是世界上所有女孩最喜欢的玩具。” “所有、最喜欢,她身份很高贵吗?” “当然啦!”眼看班主任埃斯波西托小姐扫视过来,伊丽莎白赶紧放低声音,“芭比可是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当然我最喜欢芭比公主,她的裙子都很好看,真希望我以后也能穿这么好看的裙子遇到自己的肯~” 克洛托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要当公主?” “因为、因为公主好看!” “也不有不好看的。” “她、她有钱!” “她的钱是国王赏赐的。” “她身份高贵!有无数享用不尽的仆人和美食!” “很多公主因为预言被父母抛弃,亡国后又被当做最卑贱的X奴隶,她们没有自由,只能被国王当做奖励勇士的奖品。你要是当公主,说不定会嫁给4、50岁的老男人当二婚妻子,也可能被当做祭品葬身怪兽之口用来平息神明的愤怒。再如果你是公主,你就会被其他的王位继承人暗中杀掉伪造成意外事故,你妈妈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只能天天在你墓前哭泣。” 伊丽莎白不说话了,伊丽莎白越想越觉得米斯达小姐说得对。伊丽莎白没忍住,伊丽莎白哭了。 “哇!!!” “…没事的,你不是公主,而且我看了,你还有67年的寿命,最后是在睡梦中离世的。” “唔哇哇哇哇!!!”哭得更大声了。 克洛托,上学第一天,成功惹哭自己的同桌。比她小了不少的小豆丁们一起回头看看性格和善的伊丽莎白,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少女。好啦,谁欺负谁一目了然。 “米斯达先生,我知道米斯达小姐不是故意的,”班主任努力保持和善,“但是如果这样下去,她可能不太适合融入我们的班级。” 米斯达,男,刚满17岁不到30天,就已经充分品尝到当父亲的疲惫。 “我知道您一个人也不容易,但个体毕竟要融入集体,您今天把她带回去要好好教育她知道吗?” “算知道了吧?大概,”他又扬起玩世不恭的笑,看的班主任忍不住皱眉,“走吧克洛托。” 从学校踏出的米斯达下一秒立刻抱头跪倒,养一个小孩这么难吗?他小时候再不听话也不至于上学第一天就被叫家长吧。 “你怎么了,信徒?” “你还问我?你和她到底说了什么啊,才上了一节课你同桌就被你搞哭了。”他是真的好奇。 她如实复述刚才的对话。 “我只是说了事实,有什么问题吗?” …还真没有。 少年耐心劝导:“一般的小孩子是承受不住这样的事实的,小孩儿嘛,就应该快乐一点,公主和王子结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勇者打败恶龙得到国王的褒奖,童话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大家齐心协力战胜了命运?” “可是事实不是,”克洛托纠正,“公主被掳走后只能给敌人生孩子,勇士再厉害如果沉迷杀戮也只会变成疯子。命运既以定好,那便无法改动,所有人神都要按照命运的指示向前,直到生命终结。盖多,我可爱的盖多,请去相信命运吧,遵循命运的指引不做无谓的抵抗,你才能获得平静的一生。” 又开始了,这丫头。 “行了,正好到午餐点,我带你去吃墨鱼汁烩饭。” 很心动,但是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回答呢?” “信的信的,我当然相信命运啊,你看,就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四你又被分到四年级四班才会这么倒霉,你要不要换一个班级?” “…不要,”很好,她又一次确定了米斯达信仰的忠诚,“我饿了,要吃饭。” 他们一起度过平淡而温馨的周末,星期一一大早,克洛托主动拉开窗帘。 “别睡了,米斯达,醒一醒。”她从自己的软床上滚下来用手戳米斯达的脸颊。 啪!少年把她的手打开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 “呼…唔!唔!艹!”米斯达越睡越缺氧,一睁眼睛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克洛托你他妈给我松手。” 枕头终于从他脸上挪开,少女一脸无辜的盯着他,两双死鱼眼面面相觑。 半晌,女孩开口:“7点35了,要吃早饭。” “我伟大的、美丽的女神大人,”他气的咬牙切齿,“您一半不是12点才吃早餐么,今天发什么疯?” “今天是星期一。” “星期一就…”不对,星期一克洛托第一天正式上学啊!他怎么连闹钟都没定,“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因为我也刚睡醒…” 那很好了,他总不能一手抓洗漱、一手抓做饭、一手帮克洛托选衣服、一手帮她编头发吧? …努努力还是可以的。 不管怎么说,克洛托还是在8点准时走进教室,真是可喜可贺。他真的好累,这辈子要吃的苦全在女孩身上体验了一边,真该死啊。 克洛托径直走向座位,前几天和她讨论公主问题哭鼻子的小女孩今天也坐在座位上,用那双棕色的大眼睛瞪着她,有点像海豹。 “早安,米斯达小姐。”伊丽莎白害羞打招呼。 “早安,”她认真想了一下同桌的姓名才开口,“鲁索小姐。” 早自习开始,同学又开始偷偷讲话。伊丽莎白也不例外:“我那天不是故意要哭的,我只是、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你说的话。” “命运也不是谁都能参透的。”她懂,这才是正常人听到命运的反应,哪像米斯达,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副‘真有困难到时候再说’的吊儿郎当的神态,真是莫名其妙的火大。 “我觉得你说得对,”伊丽莎白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公主也不是很好当的,那你说我应该当什么呢?” “当女祭司啊。” “啊?那是什么。” “就是与神明沟通的人类,你可以当我的女祭司,虽然我已经有米斯达作为我的大祭司了,但是多一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看米斯达小姐说的一本正经,伊丽莎白不由得有些羡慕——有兄长的人就是不一样,米斯达先生都快成年了还愿意陪米斯达小姐玩过家家的游戏。 “那,祭司都要做什么活呢?” “我想想…还蛮多的,不过我和那些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的男神不一样,只要你每天给我供奉祭品我便能够得到信仰之力。” “祭品?是吃的嘛?”米斯达小姐是不是早上没吃饭呀。 克洛托点头。 “那、这个可以吗?”伊丽莎白拿出自己的士力架,“我妈妈给我带了两根,我给你一根” 合格了!她宣布嚼嚼嚼,伊丽莎白·鲁索就是她的第二位信徒嚼嚼嚼…士力架真好吃嚼嚼。 “那我当你的祭司有什么好处呢?” “作为神的仆人,你可以得到神的庇佑,聆听神的指意,对你不敬就是对神不敬。”放下好吃的的她如是说,“最重要的是,你能知道自己命运的走向,对未来不再迷茫。” “哇!”米斯达小姐好有意思,之前她从来没有玩过这种类型的家家酒,伊丽莎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下课和同桌玩角色扮演了。 “米斯达小姐,您可以告诉我这次期中我能考好吗?” 因为这种小事她完全没有必要去拨开金线一窥究竟。 “如果我考好了,妈妈就能给我奖励,到时候我用零花钱请你吃提拉米苏。” 还是很有必要的。 拔下插在脑后的纺锤,金色的线在她眼前铺散开,名为‘伊丽莎白·鲁索’的线开始在她面前滚动——她看到微弱的光芒在不久后闪动。 “怎么样,可以吗?!”伊丽莎白看着同桌像巫师一样做着神秘的动作,手里仿佛捻起一根丝线仔细端摩,她好专业哦。 克洛托点头:“可以的!” “好耶!” 第一节课下课后,不少女生跑过来聚在伊丽莎白身边。 “伊丽莎白,米斯达小姐没欺负你吧?” “是呀是呀,早读的时候我们听见你的叫声还以为米斯达小姐又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几只小豆丁同仇敌忾。 “没有啦,米斯达小姐很好的,”她赶忙给同桌证明,“她还带我玩占卜游戏,我们刚才在课上讨论怎么玩家家酒。” 10岁的小女孩们,一听到能玩群体扮演小游戏,眼睛都亮了。 “是那种有公主王子女仆的家家酒吗?还是爸爸妈妈宠物类型的?”特蕾莎激情发问。 “都不是哦,”伊丽莎白摇摇头,“是神明、祭司、勇士还有奴仆类型的。” 剩下一部分男孩子也被吸引过来。 “哇!那不就是城邦混战?你们一群女孩子还会玩这个?” “这…这…”伊丽莎白说不出话了,她之前只当过公主、妈妈、女儿和宠物猫,从来没有玩过这么‘高深’的游戏。 “你叫什么名字?”一直沉默注释女孩们的克洛托忽然开口,盯住男孩。 “安东尼,安东尼·罗西。你干什么?”虽然女孩比他们大了几岁,但是女生只是空长个子没有力气,说不定他和其他男孩子带头嘲笑她几句就会哭出来,他才不怕她呢。 “很好,安东尼,谁给你的资格嘲笑我的女祭司的?” 真是,令人讨厌的人类小鬼。 “我!我又没说错!”安东尼恼羞成怒,“你们这些女孩子也不过是只会玩洋娃娃,化化妆,实际上一点头脑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玩城邦攻防游戏。” 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加入伊丽莎白的女孩子们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加入她们的阵营。 “如果伊丽莎白要当做侍奉米斯达小姐的祭司的话那我也要当!” “对!我要当勇士!”“我也要,我要当神庙管家。”“我要当记录员。” “所以,要不要打一场呢?”克洛托示意女孩们安静,“就在操场,哪边拿下另一半场地,谁就算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壮大线下组织 第6章 女神克洛托 中午,四年级四班的男孩女孩自觉分成两队来操场集合。显然男生们更自信,他们坚信从小拿木棍和泥巴的他们一定能把这些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们打的痛哭流涕。 “我们真的能赢吗?米斯达小姐?”伊丽莎白有些担忧。 “为什么会输呢?”她反问。 “从小爸爸妈妈就说男孩子比女孩子们更聪明,更有谋略,我们怕…” “他们会输的。”克洛托直接打断女孩的发言,“这是他们不敬神所必然要承受的惩罚。看看他们,很快就会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那我们要怎么办?”另一个女孩发问。 “忍耐。” 忍耐到他们忍不住冲破自己的城墙。 “你,还有你,”克洛托指了指两个女孩,“把每三只笔用头绳捆成铁蒺藜,越多越好。” 越来越多的女孩解下自己的头绳贡献出来,越来越多的障碍物被巧手的少女们制出,扔到前面的草坪上。 起初也躲在‘城墙’后的男孩在确定对面实在没有手段后拿起自己的软垫向前冲去,他们的城墙开始解体。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反攻?”伊丽莎白手足无措。 她呵斥:“冷静,你身为神明的祭司怎么可以如此失态。” 20米、10米、5米、3米… 就是现在。 “我的信徒、我的勇士,我赐予你们祝福。听我的指令,拿起你们的盾牌,保持好你们的矩阵,给我…推!” 十余块软垫组成的巨大城墙开始有序往前移动,前几个充上前的男孩子被迫向后退——前进时他们姑且能够避开女孩们设下的障碍物,可是后退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他们被笔和皮套组装的障碍物绊倒,随后淹没在城墙下。刚才负责制作暗器的两个女孩现在负责撕走他们身上代表胜利的标识。 “已经有6个了!” 她们一下子削减掉对面三分之一的兵力。 “回收他们的武器,三个人共用一个护盾,剩下两个作为战力向前进攻!” 两个小组组成一个战力单位,每一小组里一个人负责攻击、一个人负责防守最后一个人负责干扰和收集。 她们把捡回来的暗器继续向前投掷,男生的树枝被她们握在手里成为刺向敌人最好的利器。 渐渐的,她们不再需要克洛托的指引。女孩们能够自发察觉到对方的薄弱之处,她们懂得如何突围,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打散这些男生。越来越多的男孩子被她们击倒,最后只剩下安东尼和两个男孩子再负隅顽抗。 “伊丽莎白,我的信徒,听我的指令,我赐予你权力,前去说服那些做无用挣扎的敌人。” 伊丽莎白走上前:“你输了,安东尼。” “我没有!” “你真丢脸,输了还不敢承认,”她脸上最后一点慌乱也消失不见,“女神带领我们走向胜利,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快主动把你们的标志摘下来递给我们。” “我才不要呜呜呜…” 真是的,为什么敌人总是这么嘴硬。 做掉他们。 手势一出来,女孩们一拥而上,把三个男孩五花大绑,她们获得绝对的胜利。 “我们…赢了!”特蕾莎不敢置信。 “赢了!因为克洛托,我们赢了他们!” “克洛托!”“克洛托!”“女神克洛托!” 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她们一起欢呼着、雀跃着庆祝这次胜利。 冷静下来后伊丽莎白再次出声:“这些男生要怎么办?米斯达小姐?” “充做奴仆,那三个反抗的直接变成阉奴。” 小豆丁安静了一下。 “阉奴是什么?”一个女孩弱弱发问。 哦对,这些人类可能不太懂。 “就是把他们裤子扒下来,然后把他们的xx切掉。哦对了,头发也要剃干净,最后记得用锁链穿过他们的锁骨,免得奴隶逃跑。” …… 安东尼和剩下两个男孩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克洛托,正式上学第一天,再次被叫家长。 “这太不像话了,米斯达先生,”班主任气的语无伦次,“我不是说女孩子学习战略不好,我是说、我是说,哦天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重复这个词。” “阉奴。”她好心提醒班主任。 “请不要再说了,米斯达小姐!”女人尖叫,“这会对安东尼他们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 米斯达压下声音小声询问:“你真这么说的?” “不然呢?” 行吧,这种词从克洛托嘴里吐出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缓过神来的班主任女士整理好思绪继续开口:“你今天必须,我是说必须,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还有米斯达先生。” “在~”米斯达举起手。 “您不能太宠孩子,要学会约束她,米斯达小姐才来班级里一天,就成立了自己的组织,还自称自己是女神,所有人都要信奉她。我们来学校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来背弃上帝的,我希望您能明白这点。” 他震惊看向少女,不是,她真传教到学校了? 感受到米斯达视线的女孩直了直腰板。哼哼,她看到信徒崇拜的目光了,他也一定很为自己而着迷吧? …这已经不是朝上帝一次祷告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少年领着克洛托站在校门口时一阵恍惚,他是不是几天前刚做过一模一样的动作? 不同的是,这次离开到有不少小女孩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 “米斯达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呀!” “我知道我知道,米斯达小姐一定会和耶稣一样,历经重重磨难最后被解救的!”说到这里,一个女孩子凶凶的盯着米斯达,仿佛他是把耶稣双手钉在十字架上的刽子手。 “对的,”伊丽莎白跑上山握住她的双手,“虽然他是你表哥,但是如果他欺负你的话…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欺负克洛托??他都不知道是该夸她在班集体里融入的迅速还是该吐槽这群小孩——就这么同仇敌忾把他当做敌人看待了。 “不会的,盖多不会欺负我的,”克洛托开口,反手回握住伊丽莎白的手,“他是我最忠诚的信徒,是不会背叛我的。” 可以了吧!不要再一本正经的说这么羞耻的话了,不然这群小孩会怎么看他啊! “不愧是女神…” “居然有这么忠心的表哥当侍卫,米斯达小姐好厉害!” “米斯达先生居然是女神的最忠诚信徒,好厉害哦。” 这个班级被他家小疯子污染了,没有一个正常人,快跑! “你跑的好快哦,信徒咕噜噜噜…”她的嘴里都在灌风,“放心吧,虽然伊丽莎白也很棒,但是我不会让她的地位超过你的,你不要嫉妒她。” 太好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说啊,”米斯达开口,“下次再这样就不是回家反思这么简单了,你要写检讨懂不懂?” “检讨?” “是啊,就是一篇很长的作文,写自己错了、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要在班级面前大声朗读。” 她?要在一群凡人面前承认自己会犯错?克洛托宕机,整个看起来很不聪明。 “kikiki~不过对于这方面我还是挺有经验的,”少年想起自己美妙的高中生涯,可惜没读完,“到时候写的不好我可以帮你润色一下,女神小姐~” “如果不写检讨会怎样?” 他故意说得吓人:“这次倒还好,下次说不定就要休学处理喽。” …… 休学就意味着自己见不到自己的女信徒和奴仆们,她甚至没来得及巩固自己的信仰,就要被邪恶的班主任打散,她绝对不要! 眼见教育孩子有望成功的米斯达再接再厉:“所以说啊,以后不要用那么可怕的字眼威胁同学还被他们打小报告到老师那里了,这样你就不用面临那些可怕的后续问题了。” “也就是说,问题的关键所在是不能让他们告诉老师。”克洛托瞬间抓住重点。 “…好像还真是。”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啊!他妈的这臭丫头绝对又想歪了,绝对! “我说你!嘘…” 话还没说完的米斯达似乎注意到什么,一手搂住女孩的肩朝反方向走去。 “米斯达?” “嘘,别回头,什么都没发生,表情自然一点。” 大概走出去100米后少年脸上严肃的表情才有所缓解。 她不解:“你很害怕?为什么?” “那几个人是毒贩子,以后遇到这种人,主动离他们远点。” “…毒?”她想起自己从女警的记忆里似乎看到过这个词汇,“毒品?” “对,那不勒斯这几年瘾君子越来越多,毒品交易也越来越大胆,平常见到这些面容枯槁身形瘦削行动不顺的人跑的越远越好。” “…他们很吓人么?” “很吓人,吸食毒品的人已经没有身为人的尊严了,为了几克粉,让他们行窃、抢劫、卖银、杀人,他们什么都会做的。” “什么都会做。”克罗托重复。 “对啊,如果让他们见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孩子,那群臭狗屎绝对会把你切块卖了的,”米斯达戳戳女孩,“心脏、肝脏、眼角膜、血液…都会卖上一个好价钱哦。” “…哦唔唔唔!人类住手唔!” 意识到完全没有恐吓效果的米斯达掐住女孩的脸,毫不客气的揉来揉去:“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接触毒品,我就把你的屁股打烂听到没有!没事见到那些混球有多远跑多远,晚上不准单独出去逛街,听~到~没~有~” …… “痛痛痛!” 米斯达被克洛托踹了一脚,HP-1。 不,她觉得他好的很,没有半点问题,毕竟是喝过她的血的人类,怎么可能因为一脚惨叫连连。得出结论,还可以再踢一脚。 “别踢别踢…”他赶忙求饶,“对了,晚上吃千层面怎么样?” 一句话,完美转移女孩的注意力。虽然她脾气差差的,可是忘性大的很,只要用好吃的就能把克洛托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米斯达已经能十分熟练的安抚少女。 “吃!要最后再多加番茄酱!还有再做一个苹果派。” “咳,先回家。走吧。”米斯达向前走两步发现少女没跟上来,“又怎么了你?” “…累了。” 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就去和信徒们惩戒不听话小屁孩去,下午又被班主任教育了两个小时。本来是可以忍耐的,可是米斯达一细说晚上要吃什么她就觉得自己肚子开始叫起来。 不想动,动不了一点。克洛托不说话,克洛托只是盯着米斯达。 …… 他认命蹲下来:“上来吧,以后你吃完饭我绝对不背你。” “快走!要回家吃饭!要番茄酱番茄酱番茄酱…” 感觉耳朵凉凉的,原来是女孩把手搭在他耳朵上开始疯狂传音。 “知道了知道了番茄酱!”米斯达认输。 “好耶。” 第7章 爸爸的礼物(上) 三月份的期中考试伊丽莎白果不其然是全班第一,克洛托…克洛托每科也是双位数。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班级里的地位,尤其是女孩子,大家都很喜欢投喂克洛托。 今天是软糖、明天就是苏打饼干、后天又变成了巧克力,米斯达说的没错,学校是一个有源源不断信徒和美味食物的地方,她好喜欢。 “克洛托,这是我买的提拉米苏,请你吃!”成绩发下来的第二天伊丽莎白就把甜品带到班级上,虔诚(划掉)投喂给同桌。 看着风卷残云的少女,伊丽莎白脑补出克洛托昨天带着不太理想的成绩回家后被米斯达先生训斥于是今天没吃早饭的悲惨故事——要不然为什么克洛托在学校吃那么多身上也不见长点肉呢?虽然克洛托没有考好,但是米斯达先生也不应该这么对她! “米斯达先生是不是没给你吃早饭呀?”伊丽莎白小心询问。 早饭…早饭她吃了一份三明治、一杯牛奶、一颗苹果还趁信徒不注意去冰箱偷吃了半块蛋糕,这么看的话应该算是吃了吧? 看到女孩默不作声,伊丽莎白觉得自己猜到真相。 “你再多吃一点,别急,我这里还有妈妈给我带的香肠,”小姑娘把零食又掏出来一部分,“不过米斯达先生着急也是应该的,克洛托你这次除了历史好像都没有及格对吧。” 点头。 “那假期以后你要抓紧复习了,我给你补课好不好?” “补课?” “就是帮你把落下的知识补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去附近的甜品店写作业,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写作业什么克洛托没听懂,但是附近的甜品店对她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小同桌两位顺理成章约好周末一过就开始轰轰烈烈的补课活动。 学习的事情往后放一放,过两天学校要组织一次游学——以圣父节的名义,从周五开始前往罗马,周日上午结束。总之能少上一天课,就是最好学的孩子也会双手双脚赞成这种活动。 “什么?游学啊,得给你带一点零花钱,还有换洗的衣服。哦对,梳子、小皮套,你自己会梳头发对吧?”得知孩子要去短途旅游的米斯达看起来比克洛托还要焦虑。 “……” “…对吧?” “没事的,信徒会帮我编头发的唔!” 少年弹了弹女孩的脑门:“别麻烦鲁索小姐,人家早上也要洗漱,哪有时间给你扎辫子。” 那她还是披着头发好了。 “米斯达。” “嗯?”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一个人出去瞎逛。”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自从克洛托住进他家里。他好端端一个17岁少年都快变成爹了,每天变着花样给小姑娘做饭、选衣服、送她去上学,曾经美好的街溜子生涯一去不复返。正好趁这个周末克洛托不在家,他也可以出去放松一下,和同龄的美少女约会,看看电影吃个饭,想想就开心。 他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的。” “如果想要实现你的梦想的话,就不要出去。”她再次叮嘱,“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忠告,盖多。” 好啦,出去约个会能有什么大事儿?高低他也不是那种流氓,欺负了女孩子不负责,总不会10个月以后一个姑娘抱着baby来到他跟前和他说‘这是你的孩子’吧?拜托,一个克洛托都够他受的,他才不会管不住自己的老二真喜当爹。 “你发誓。” “我~发~誓~”米斯达只好转过身举起手,“如果我晚上单独出去逛街就进监狱蹲半年,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周五一早上,米斯达把她送往大巴车车站,克洛托肩上背着他整理好的小书包、手里是他给她做的三明治,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可爱。 “要是和老师走丢了就报警知道吗?” 点头。 “遇到吸毒的人有多远跑多远。” 点头。 “喜欢什么自己就买,当然给我买点礼物我会更高兴。” 点头,信徒想要馈赠了,她懂。 目送大巴车消失在他视线后的米斯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这就是17岁少年不用带孩子的快乐吗?太感动了! “嘿小姐,要不要晚上一起看个电影~”看到街道旁有一位黑发的姑娘,他二话不说前去搭讪。 “啊呀~这不是米斯达吗,不用在家照顾妹妹了?” “她游学去了,今晚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样?” “那说好了哦,两个人~” “你要是再带一名女士我也不会介意。” “别贪多嚼不烂,你这个油嘴滑舌的臭男人。” “哈哈哈~” 一根金色的线从米斯达身上发出,另一端被克洛托握在手里,她清楚的了解此刻发生的一切。 “…人类都是笨蛋啊。”她看向窗外吐槽。 “怎么啦?”伊丽莎白察觉到同桌兴致不高,关心道。 克洛托转过头,有些不解:“如果你已经知道自己期末考的不理想,还会努力复习么?” “诶!为什么这么问?” “会吗?” 伊丽莎白开始认真思考:“还是…会的吧?毕竟哪怕有一点可能能够改变结局呢,我也还是想努力尝试一下的。” “如果改变不了呢?” “那也会呀,”她这次回答的很坚定,“改变不了的是结果,可是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在为了追求好成绩的道路上我付出了努力,那么最后的结果无论是什么样我都愿意接受;可是如果我过程是堕落的,那么最后我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之前我不多付出一些…诶呀我也说不清楚,这么想好麻烦呀。” “…你也是笨蛋。” “啊!克洛托你这么说好过分!我、我不给你吃我带的布丁了!” “我开玩笑的,你会考好。” 神才不会认错,但是神可以说一点甜言蜜语让信徒高兴。 “真的吗?”伊丽莎白果然被吸引过来,“那我不生你的气了,嗯!到时候我们一起补课,一起进步。” 考的好不好不重要,可以让她吃布丁了吗? 罗马,意大利的首都,一个拥有近2700年历史的悠久城市。传说中战神玛尔斯与女祭司雷亚·西尔维娅生下孪生兄弟罗慕路斯与雷穆斯,罗马城由此建立。其历史、宗教、法律制度、语言等都成为西方文明的基石。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罗马呢!”伊丽莎白兴奋的了不得,“克洛托之前也没有来过吧?” 摇头。 “好雄伟的斗兽场…以前的贵族就坐在里面看野兽和奴隶在里面厮杀嘛?有点残忍。” 点头。 “你说话呀克洛托。”对于同桌呆呆的这点伊丽莎白深有体会,但让少女发出声音这点她还是乐此不疲。 “那我要坐在最前面最好的位置,最好还有两三个贵族女性侍奉我,把新鲜的葡萄、无花果还有苹果洗好摆在我面前…再来一杯石榴汁。”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她完全混淆概念了吧! “不、不管怎么说我们进去看看好了!你不好奇里面的结构吗?”女孩牵着克洛托朝斗兽场内跑去。 “呀!”“Bastardo!” 她和前面的人撞在一起,对面骂了一句脏话。 伊丽莎白眼见向后倒去,却被克洛托扶稳身形。 “谢谢你…克洛托。” “现在的小孩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伊丽莎白赶忙道歉。 另一个男人从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算了兹凯罗,一个黄毛小丫头而已,哪里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 “嘁,”马里奥·兹凯罗勉强接受朋友的劝阻,“滚开小屁孩儿,下次再见到你们我就替你们父亲狠狠揍烂你们的屁股。” …… “你的发型好像海螺哦,”沉默已久的克洛托开口就是大招,“是海螺先生吗?” 一旁的沙罗忍不住大笑起来:“海螺先生?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小姐。” 伊丽莎白甚至连捂住同桌嘴的机会都没有:“啊啊啊克洛托你别说了!” “臭丫头…”他要把她放气以后再把这张漂亮的脸蛋划烂! “不过你会活的很长久,”她又说,“非常长久。”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寂静,就连色彩也褪去只剩下黑白,兹凯罗在一瞬间眼里只能看到少女。她站在黑白灰构成的世界里是唯一金色的光,一双眼睛无悲无喜,看他和人类看猪狗没有分别,说出的话如同命运最后的审判。 “吼吼,小姐,那我呢?”沙罗来了兴趣,指了指自己。 兹凯罗才回过神,他刚才…疯了吧?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到了。 “你也会,你可以长命百岁,会久到期望死亡的到来。话说你的发型好像螃蟹哦唔!” 别说了啊!怎么又是海螺又是螃蟹的,克洛托你绝对是饿了对吧!伊丽莎白内心深处尖锐爆鸣。 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不过作为一个□□,听到有人说他能长命百岁还是让沙罗心里暗喜,所谓祸害遗千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滚吧小妞,”兹凯罗啐了一口唾沫,“别神神叨叨的,下次再见面我就把你剁碎了扔海里喂鱼。” “快走吧克洛托,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呜呜呜。”听到这两个混混没有深究她们责任的意思,伊丽莎白二话不说拉起同桌就想跑。 “他不适合去海上。” “谁、谁呀?” “那个海螺。” “人家叫兹凯罗先生!”伊丽莎白一边跑一边纠正。 “哦,不过他一定会回到海上的。” “啊?” “在海上接受他的命运。” 唉,她的同桌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不说那两个混混啦,我下次注意一点就好了,”确定跑远的伊丽莎白松了口气,“我们去吃布丁吧,特蕾莎说斗兽场旁边有一家甜品店很棒的,克洛托你要不要一起来?” “来,我要大份的冰淇淋。” 第8章 爸爸的礼物(下) 周六上午,孩子们一起参观了万神殿和古罗马广场;下午则提供了一定的自由活动时间。 “你今天换了新发型诶,克洛托。散着头发也好好看!” 她和伊丽莎白没有被分在一间房,上午的参观也是分组进行,直到中午两个人才见面。一见面伊丽莎白便注意到同桌与往常的不同——少女铂金色的长发自然垂落,长长的蔓过她的膝盖,自然卷曲的弧度显得头发更加浓密,就像柔软而蓬松的金羊毛。 “谢谢,因为我不会梳头发。”她举了举手里的纺锤。 嗯?所以克洛托的发型一直是米斯达先生帮忙搞定的吗? “那、我帮你梳呀,我经常给洋娃娃梳头发,很有经验的!”伊丽莎白跃跃欲试。 克洛托很心动,但是米斯达严令禁止过,不让她麻烦伊丽莎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懂,这只是米斯达的撒娇罢了,这份殊荣她只会让米斯达接手。 没有达成目的的伊丽莎白显然有些遗憾,但她很快就整理好心情:“话说下午有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们要不要一起逛商店呀?我想给爸爸买一副手套,他之前那双都已经磨破了。看!这是我的零花钱~” 面额不大,都是1000、2000、5000的纸币,但胜在数量多,想来她应该攒了很久。 “你呢?你要给米斯达先生买点礼物嘛?” 点头。 “那我们一起,妈妈和我说过,如果今天和店家说是给圣父节父亲买礼物会有一定折扣,你不要忘记了哦。” “好。” 伊丽莎白带着自己的零花钱走进配饰店,克洛托却被店门口的一件露腰毛衣吸引住目光。她停在门口驻足张望了好一会,最终走到老板面前。 女孩手指着橱柜里展示的毛衣:“这个,多少钱?” “280万里拉,不过现在不是冬季,会有折扣,我看看,打完折后是…238万里拉。”老板报出一个感人的数字。 数了数米斯达给她带的零钱,显然不够。 “2.8万里拉,卖不卖?” …… 老板皮笑肉不笑:“这样,小姐。你出门左转,遇到第二个路口再左转,直行200米就能看到一个市场,等到晚上八点,就会有跳蚤市场,你拿着你的2.8万里拉,问问谁愿意卖你三手的手工针织羊绒线,不客气。” “…嘁,小气。” 克洛托被老板用不太礼貌的方式请出店,沉浸在给爸爸买手套的伊丽莎白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发生的插曲。 所以…她现在是被赶出来了是吧。 配饰店旁边是一家经营良好的杂志铺,玻璃橱窗上贴满了风情万种的意大利女郎照片,莫妮卡·贝鲁奇赫然在列——剩下的她都不认识。 思考两秒后,克洛托毫不犹豫走进去。 “呦,小姐,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杂志店老板没想到自己下午接待的第一名客人居然是这么一位可爱精致的小小姐。 “那谁该来?” “嗯…这你得去问问你爸爸。”老板露出一个成年男人都会懂的会心一笑。 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在信徒那个加了三层锁的柜子里见到过类似的杂志,里面的女郎穿着性感,各种勾勒身材的制服、泳衣还有包身长裙… 她把自己所有零花钱都拍在桌子上:“我要那个,里面都是身材超级棒的女人穿泳装的那个杂志,有多少给我拿多少。” 声音之洪亮,让刚进来的几名客人又退出去,看了看门口的标牌,没错啊,是他们经常来的成人杂志店,为什么一个小姑娘能这么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老板面前说这种话啊?! 不是,他真的不会售卖不健康色*情杂志给未成年啊艹。 “小姐,你几岁?” “几岁来着?”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做一遍简单的加减法,“13不是,14了。” …… “小姐,请问您是给谁买的?” 伊丽莎白说过明天是圣父节,买礼物都要以给爸爸的名义。 “给爸爸。” “你父亲、让你,给他买这种杂志?”他是不是落伍了? “不是,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不不不,小姐,我再确认一遍,你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吗?” “…目前他还在找老婆。” “他、多大?” 掰掰指头:“17了。” 店里所有人默默拿起手机按下报警电话——您好,这里有一起拐卖儿童案件,甚至涉及黄色产业,请尽快派送警力来这里调查。 伊丽莎白挑到自己喜欢的手套,真好,这样爸爸冬天干活手上就不会冻皴了。小姑娘付完钱,发现自己的同桌居然不在店里,朝门外望去,她果然在店门口。 “克洛…” 嗯?为什么两个警察站在她同桌旁边?额等下,他们要把克洛托带到哪里去啊! 来不及解释了,快去找老师啊喂:“啊啊啊老师!克洛托被警察带走了啊啊啊!” 给真爸爸买礼物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给假爸爸买礼物是一群人的兵荒马乱。 那不勒斯。 “嘶,没有钱了?”本身打算请姑娘看电影的米斯达摸了摸裤子兜,发现钱只够一张电影票。 哦对,他把零花钱都给家里小姑娘拿去旅游了,回家换零钱又很麻烦,还是随机挑选一个幸运观众抢一点吧。 “喂!我听到你说女主角难看了对吧?”一个回手,米斯达抓住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的衣领。 “唔啊!你小子,又他妈想打架是吧?” “嘿嘿嘿~我只是在维持影院秩序罢了,如果不喜欢女主的长相完全可以不看啊,这钱省下来给爱看的人看,比如艾米丽小姐,再比如我~” 两个男人扭打起来,剩下的人围成一圈叫好,男人们叫嚣给米斯达一点颜色看看,这个小混蛋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破事儿;姑娘们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打斗过程中少年的衣服被卷到肋骨上,露出精瘦的腰身,引得她们直吸气——不可否认,盖多·米斯达没有辜负他那张好脸,与之相匹配的身材一样令人赞叹。 “我说先生呦~还是把钱交出来吧,”少年把男人双手反剪在身后,一个扫腿坐在他身上,“在女士面前鼻青脸肿可不太绅士,要不您再给我额外加一笔钱我就放手?就当是我积德行善~” “你放屁!” “没办法啊,克洛托要去旅游,女孩子去旅游当然要多带点钱,”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仿佛说给身子底下的男人听,“这丫头还是第一次和我分开这么久,应该不会惹麻烦吧…哈啾!” 喷嚏来的之猛烈,让米斯达直接打了个趔趄从男人身上摔下来,谁念叨他呢?不会是克洛托那个臭丫头吧? 不过这件事已经来不及他多想,逮到机会的男人一拳揍在米斯达脸上。血液和口水一起吐出来,好好一张脸一下子挂了彩。 “你个不学好的小混蛋!呸!就你还想讹老子?” 局势逆转,少年被男人狠揍了几拳,连最重要的脸都没有保护好。在众人的‘嘘’声中,可怜的米斯达如同死狗一般被男人扔到垃圾桶旁。 “哦米斯达,今天请我看电影还做不做数啊?”艾米丽还在一旁打趣。 今天天气真好,他好久没有在外面躺下看看蓝天和白云。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朝女伴摆摆手:“抱歉喽美人儿,下次我一定补上来。” “那说好了~”艾米丽咯咯直笑,“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拜拜~” 围观的路人看完乐子也如潮水般褪去,电影正好开场,街上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擦擦鼻血,鬼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会想到克洛托?刚才也是,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她。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看完乐子再慢悠悠走到他跟前蹲下和他说‘好可怜啊米斯达,身为我的信徒怎么能连普通人类都打不过呢?’ 少女的脸在他面前越来越写实,整个天空都变成她蔚蓝的双眼;丁达尔效应下的阳光是她没有绑好散落的铂金发丝,细密的垂在他脸上,有点痒。想拿手蹭蹭却又碰到嘴角的伤口,痛的他大呼小叫。 “…一想到你准没有好事啊,克洛托。” 算了不想了,睡一会吧。 在校方两个老师作为担保以及学校同学的作证下,警方才解除对克洛托的管控。但出警的两位警察还是再三向老师确认,克洛托除了脑袋不太好使以外身上没有被虐待以及x侵犯的痕迹,又确定她的监护人盖多·米斯达也的确没有特别的案件加身后才彻底离开。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荒唐的事情,接下来的旅程她被完全托付给老师带领。总之,买礼物事件,大失败! 得想个办法甩掉老师。 左看看、右看看,老师的注意力没在她身上,很好,小声一点起身… “老师!克洛托想要逃跑!”安东尼大喊。 “米斯达小姐。” 伸出去的腿收回来:“没有,我坐累了,换个姿势。” “这是两个小时里你第8次换姿势了。”还都被人抓住。 “有问题吗?” “…如果米斯达小姐能够在吃晚饭前不乱动,我就奖励你一份水果冰沙怎么样?”班主任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嗯,给米斯达的礼物,也不是必须要买啊。 当天晚上,克洛托如愿吃到橘子味沙冰,嚼嚼嚼,好吃! 小豆丁们在晚上九点半准时回到酒店休息,老师目送克洛托和另一个小姑娘走进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喜欢什么自己就买,当然给我买点礼物我会更高兴…” 睁开眼,果然睡不着。看看表现在才11点,旁边的小姑娘倒是睡得很死。算了,她还是再去趟杂志店吧,小心一点就不会出错了。 幻化出黑色斗篷披在身上,少女轻巧的跳出窗户,发丝编制而成的网是最好的缓冲,几次接力,她便从10层楼高的位置降落到街边。 让她想想,那家店应该是在… 先直走1千米,再左拐,越过三个路口再右前方再走200米。 …好像不太像。 不过看起来也像卖杂志的,进去看看吧。 “欢迎光临。”老板是个男人,但是长得很漂亮。 “……” “您看点什么?” “要杂志,”克洛托刻意压低声音,“那种杂志。” “哦~”他比下午遇到那个男人好多了,没问她杂七杂八的问题,“要什么类型的?” “有制服那种。” “可以啊,够开放的~”老板吹了个口哨,“CD要不要?视角可选。” 视角?什么视角? “随便。” “我看你这个体格,应该是被压的那个,”老板打趣道,“这个吧,店里来的客人大多数都是Bottom,我也是。” 他说啥呢? “多少钱?” “2万里拉,再加5000送一瓶精油,丁香花味的。” 还挺划算,克洛托爽快结账。 老板人很好,给她打包的时候格外仔细,两本杂志、一张CD还有一瓶精油,信徒肯定喜欢。 少女带着礼物悄悄回到酒店,没有吵醒任何人。 游学在周日上午结束,大家按照来时的座位坐好,准备回家和爸爸一起过美好的圣父节。 “克洛托,你说爸爸会不会喜欢我给他准备的礼物?”伊丽莎白捧着手里精美的礼物满心欢喜。 她点点头。 “哇!你给米斯达先生也买了礼物,是什么呀?” “你要看看吗?” “算了算了,礼物当然要米斯达先生亲自打开才最有心意,而且还是克洛托你亲自挑选的,他一定会喜欢。” 说到她心坎里了,不愧是她第二喜欢的人类。 大巴车摇摇晃晃,在12点之前抵达校门口。 “爸爸!”伊丽莎白飞奔下车,鲁索先生接过女儿的书包和礼物,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逗得小姑娘直笑。 她也一眼就看到了米斯达,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他脸上青紫的太显眼了一点。原本那张帅气的脸和加了酵母一样发了起来,嗯,还带点色素。 “哇。”她走上前仔细端摩。 “哇什么哇,把书包给我。”少年接过包包,“呦,还挺沉的,买什么好东西了?” “糖果、巧克力、饼干,还有盖多的礼物。” …… 这小孩,还挺有良心的。 明明看起来也没瘦,脸上更是白白净净,可米斯达还是觉得克洛托可怜兮兮——也没人给她梳头发,这么顺滑漂亮的发丝就这样散在肩上。 揉揉她的头,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走吧,回家洗个澡,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米斯达。” “嗯?” “蹲下来。” “别想。” “我给你带了礼物。” …就当是日行一善。 她背着书包,米斯达背着她。三月份的那不勒斯有阳光却不曝晒;有海风却不寒冷。他们慢慢往家走,米斯达哼起一个不知名电视剧的插曲。 她又说:“我给你买了礼物。” “嗯嗯嗯。” “我、给你、买了礼物。” “感谢女神大人的恩赐~可以了吗?” 满意了。 “你的伤快好了吧?”她用手摸摸米斯达脸上的淤青。 还真是,基本上已经感受不到痛了,消肿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的多。 回到家。 米斯达在立刻拆礼物和等克洛托洗完澡两个人一起拆礼物之间做了艰难的抉择,最后毫不犹豫拿起剪刀剪开丝带。包装的这么精美,质量肯定不差。 然后,两本男同杂志和一张写着《我和警察不得不说的事》的CD掉在桌子上。 他看错了对吧?这就是她给他买的礼物?! 颤抖着手翻开前两页,穿着奇怪形制的警服以及比基尼样式的男人们跃然于纸上,再往后两个男人甚至在他面前激情深吻…再看看那瓶丁香油,到底是什么用途不言而喻。 “你他妈…都买了什么啊!克、洛、托!” 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无从得知,但知情者伊丽莎白表示,周一上课时她的同桌克洛托和她说‘她从她第二喜欢的人类晋升为第一喜欢的人类’。 至于那份礼物?有人说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两本内容劲爆的同性恋杂志,而精油的去向除了米斯达大概是无从得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爸爸的礼物(下) 第9章 渔夫和他的灵魂 “小宁芙,你怎么又来了?”妩媚的女声裹挟着玫瑰的香气从她耳边响起,“不对,你不是宁芙,我差点忘了。” 对啊,她怎么又来了?她明明是在写作业来着,数学真的好难,伊丽莎白是怎么做到每次数学考试都是满分的。补课快补了三个月,克洛托终于期末考试数学及格。但为什么放假还有暑假作业这么恶毒的东西?看着扭曲的和虫子一样的数字,少女头疼的要命,就闭目养神一会、就一会,十个数,马上她就睁开眼睛。 10、9、8…呼…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呵呵,发什么呆啊?”阿弗洛狄忒觉得好笑。 “一个蜗牛每天向上爬2米,睡着了晚上向下滑落30厘米,杆子一共十米,几天可以爬到顶端?” “嗯?” 克洛托站起来;“…算了你脑子不好使,我还是去问雅典娜吧。” “你给我坐下!”瞧不起谁呢? “哦。”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她是不是又睡了一觉? “可以了吗?” “…咳咳,这么不美的东西我才不喜欢,”阿弗洛狄忒随手把木棍扔到一边,“也只有智慧女神才对这些东西有点兴趣。换个话题,我们聊点有意思的。” 哦,她也不会。 “问什么都可以?” “当然~” “行,你和谁偷情了?” “……”金发的女神动作一顿,“哦呵呵呵~你说什么呢?” “你那个情夫脑子也不太聪明,”克洛托伸手指向女神胸前的红印子,“这种地方就敢这么大胆的留吻痕,应该不是父神,他不敢在母神面前这么乱来;也不是阿波罗,他脑袋好使…” 美神还是笑着,可眼神却变得凌厉:“再猜下去可会没命哦,小宁芙。” “你是说,我会死?”克洛托挑眉,“那我是怎么死的?” “我想想…”好问题,难住她了!“把你变成一朵花,被人类采摘?还是变成一只蝴蝶,被蜘蛛揽进网里折断翅膀?” “你不适合做这种事情,阿弗洛狄忒,”她打断女神的自言自语,“何况你答应过我下次再见面会告诉我你的秘密,以混沌之名,不要做这种违背誓言的行为。” 还真是,那天她本想着把小孩敷衍过去赶紧去找情郎,谁能想到这个小宁芙还真来赴约了。 摇曳的扇子都慢了下来:“败给你了,小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 “…给我讲个故事吧。” “哦?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我的情夫是谁~” “差不多猜到了,再问也没有意思。” 美神审视起面前的女孩:“有谁告诉过你?还是什么神赐的预言?” “都不是,只不过看到了而已。”命运的线会彼此交织,没有任何一个人或神是单独的个体,爱与美的女神与两位男神的线紧密纠缠,他们都是天后赫拉的儿子,一个是火与匠之神赫菲斯托斯;另一个则是战神阿瑞斯。年轻的女神喜欢鲜活、结实而帅气的躯体,她的情人是谁不言而喻。 “有意思~你也是神明吧?我居然没见过你。”阿弗洛狄忒对眼前的小姑娘越来越感兴趣。 她也好奇自己的真名和职责。 “快给我讲故事,要么就做数学题。” 女神逼急了也不会做数学题,想来想去,阿弗洛狄忒想起在她诞生的海洋里曾流传过这样的故事,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块没有形态的肉,大洋的风把故事送到她耳边;海浪让这个故事扩散的更远。塞壬一起为这个伟大的故事高歌,海妖聚在海底悼念她们的姐妹。那个故事由一颗颗细小的泡沫凝结而成,裹挟着海盐的苦涩,透露出阳光下梦幻的快乐。 “故事要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的海边说起,那里住着一个快乐的渔夫,有时候天气很好他能抓到一大批鱼;有时候天气不好他一无所获,但他仍然快乐~” “他高兴个啥?” “…爱听听,不听你就给我捂住耳朵回去做你的数学题去!”再好的教养遇到这种小丫头也会破防。 “你继续。” “咳咳,再说话你就别想停后面的故事了。” 得到克洛托保证的女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开口。 仍旧是一个普通的一天,这个渔夫像往常一样撒下渔网,但又和往常不同,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量,于是他拼尽全力,手臂上的青筋如同烧坏的陶瓷罐上的一道道裂纹。他和海洋搏斗,最终,自然赞赏于他不屈的毅力,于是让海浪把渔网还给他。 网里不是浮木和垃圾,也不是肥美的沙丁鱼——里面是一个漂亮的让人不敢置信的女人,说她是女人也不准确,因为自她那如同象牙一般白皙细腻的腰身以下是一条有着珍珠的颜色靓丽光泽的尾巴——她是一只海妖,一只美艳的海妖。 “年轻的渔夫只一眼就爱上了这只海妖,他渴望欢愉,就像欢愉渴求人类那样。” 但是海妖拒绝了他的求爱,她说,如果你愿意舍弃你的灵魂,才能与我同往极乐的神圣之地。 快乐的渔夫不再感到快乐,忧虑和愁思困扰住他。他应当舍弃他的灵魂,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你是这个渔夫,你该怎么做?” ……克洛托不说话。 “说话呀!” 你不是不让我说么? 鬼知道为什么女神居然看懂了她脸上丰富的情绪。 “可以说可以说。”败给她了。 “我不是这个渔夫哦。” “假如!假设!大胆猜测一下。” “那就找祭司吧。” 太感动了,小姑娘终于上道了!谁家好神讲故事还要自己连捧带逗的?偏偏让她遇到这个小丫头。 故事继续向前滚动,渔夫找到海神的祭司,请求他收走他的灵魂。 ‘这是万万不可行的!’祭司严厉呵斥他的行为,‘你要出卖你最宝贵的灵魂,只为了和一个海妖在一起度过荒诞而虚幻的一生?’ 祭司无法使他回心转意,渔夫也不能让祭司动摇高尚的精神,于是他辞别祭司继续朝王城深处走去,那里有整个国家最热闹的集市。 渔夫遇到了狡诈而富有波斯商人,他说:‘我听说你们很会做生意,既然如此,我把我的灵魂卖给你们。’ 商人大笑:‘我要芬芳的香料、顺滑的丝绸和华美的珠宝,至于你的灵魂,它什么都不是。’ 年轻人感到困惑,祭司和商人的话截然相反,可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都无法让他割舍他的灵魂。他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就这样,时间来到正午。 他想起有人告诉过他,在他们生活的海域有一群法力高超的女巫,或许她们有办法让他割舍他的灵魂。 年轻的渔夫跑起来,海风吹乱他棕色的卷发,海鸥把他的消息带给女巫——她是一群女巫里实力最强的女巫,有着火红的头发和惨白的皮肤。她看到年轻的渔夫像一匹灵快的马驹朝她奔来,眼睛是鹿一样的清澈,毫无疑问,她也爱上了这个男人。 但渔夫不为所动,他坚信自己爱的是海里的海妖,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女巫用金钱诱惑他、用美色勾引他、用仇恨蒙蔽他、用命运启发他,他都一一拒绝,渔夫只想舍弃自己的灵魂,他要和他爱的海妖在一起。 女巫屈服了,她在深夜赐给这个年轻人一把银质的匕首,弯弯的,像个月牙,两端尖尖的,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割破一切。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渔夫不解。 ‘我告诉你,年轻人,所谓人的灵魂就是他们的影子,如果一个人失去他的影子,他就弄丢了自己的灵魂。’女巫颤抖着声音告诉他这个秘密,‘你去站在海滩上,背对着月亮,用匕首割掉你的影子,沿着脚底开始切。你叫你的灵魂走,它就会离开。’ 渔夫相信了女巫,他带着弯弯的匕首走到海滩上,准备切割下自己的灵魂。 他的灵魂祈求他不要这么做,可是他拒绝了。渔夫的灵魂不算好,也不算坏,但它确确实实从年轻人出生开始就陪伴着他,离开了渔夫,它又能做什么呢? ‘随便你,’渔夫不在意,‘这个世界这么大,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再跟着我,我要去找我的爱。’ 灵魂啜泣着离开了他,渔夫只身朝海的方向走去,曼妙的从海底升起——纯洁的、纯粹的海妖在礁石上对他微笑,她伸开双臂,接受了他的爱并回馈她的爱。 ‘我会回来找你!’灵魂喊到,‘每年我都会回来,我会告诉你我的消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需要我。’ 灵魂开始流浪,它走过春夏秋冬,见到人间悲欢喜乐,一年转瞬而过,它回到海岸边,大声呼唤渔夫。 渔夫从海底走出来,就像一年前海妖从海底跃出一样。他倚在礁石上,听灵魂给他讲旅途中的故事。 它说:‘我遇到各种肤色、各个种族的人类,见到千奇百怪的信仰与神明。最后遇到一个僧侣,我让他去带我见他侍奉的神,他先带我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座乌木雕刻而成的真人大小的佛像,华美无比。’ ‘这就是你的神?’它问僧侣。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神。’ ‘你撒谎,如果你不带我去见你的神,我就杀了你。’ 灵魂摸了一下僧侣的手,他的手瞬间变得干瘪。出于恐惧,他祈求灵魂的宽恕,他会带他去看真正的神明。 ‘我又摸了一下他的手,那只干瘪的手重新长出血肉。他带我来到第二个房间,房间里有一尊象牙雕刻的佛像,它有两个人高大,比第一间房间里的神像更加华丽。’ ‘这就是你的神?’它问僧侣。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神。’ ‘你撒谎,如果你不带我去见你的神,我就杀了你。’ 灵魂摸了一下僧侣的眼,他的一只眼瞬间变得失去光明。出于恐惧,他祈求灵魂的宽恕,他会带他去看真正的神明。 ‘我又摸了一下他的眼,那只失明的眼恢复了视力。他带我来到第三个房间,里面没有雕像,只是石头祭坛上,有一枚黄铜制成的镜子。’ ‘这就是我们的神,’僧侣说到,‘这是智慧之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却照不出持镜者的样貌。’ 灵魂拿起镜子,发现果然如此,镜子里没有它的样子。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它偷走了镜子,把镜子藏在只有它知道的角落。 ‘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如果我回到你的身体里,我就把这枚镜子送给你,你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年轻的渔夫不屑一顾:‘智慧对我来说并不是最好的,它和爱情相比不值一提。海妖爱我,我已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智慧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又沉入海底,徒留灵魂在海岸上哭泣。它哭够了就继续流浪,这次它穿过沼泽和森林,翻过雪山和沙漠,又是一年过去,它回到海岸边,大声呼唤渔夫。 渔夫从海底走出来,就像一年前他从海底跃出一样。他倚在礁石上,听灵魂给他讲旅途中的故事。 灵魂给他描述一个神秘的东方古国,那里的国王富可敌国但是姿态高傲轻慢。见到灵魂的一瞬间便指示自己的黑奴杀了它。 但是黑奴失败了,他手上的弯刀刺过灵魂就这样径直穿透过去,如同抽刀断水,这让他惊恐万分;高位上的皇帝坐不住,于是亲自扔出尖锐的长矛,但结果是一样的,没人能够杀死一个灵魂。 皇帝又尝试了弓箭、短刀,没有一个能刺伤灵魂,他最后用匕首划破了黑奴的脖子,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冒出——这个世界上不能有人知道皇帝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皇帝说:“你需得离开,若你存在,我的地位则会受到威胁。” 灵魂答应了他,但它像皇帝提出要求:“我知道你是这个国家地位尊贵的王,拥有全天下最富有的宝藏,我只要你一半财产,如果我得到我应得的,我自然会离开。” 皇帝欣然同意,他把它带到一间屋子,里面亮如白昼——金币和银币使这个不透光的房间熠熠生辉,各种华美的宝石成堆叠放,更别提杉木、象牙、黄铜和兽皮,在这里不过是装点房间最不起眼的饰品。 灵魂对此不感兴趣,它相中了皇帝手上的铅戒指。一枚不起眼的铅戒指,放在集市上也卖不出去多少钱,可偏偏皇帝对它视若珍宝。它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它偷走了戒指,把戒指藏在只有它知道的角落。 ‘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如果我回到你的身体里,我就把这枚戒指送给你,你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渔夫笑着摇了摇头:‘财富固然重要,但它远不及爱情重要。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的爱也爱我,因而我已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你走吧,财富对我并无用处。’ 他又一次走向海的深处,任凭灵魂如何呼喊,它被抛弃在海岸边,就像上一年那样。 于是它又开始流浪,灵魂飞跃天空,潜游过大海,穿梭在冥府,一年的时间恍然而过。 “你觉得这次灵魂会成功么?”阿弗洛狄忒买了个关子。 根据再一再二不再三的原理,应该得成功了吧?克洛托点点头。 “对,它成功了。” “克洛托…克洛…托…”有人叫她。 “男人的声音?叫的是你?”美神有些惊讶。 “啊,是我的信徒,”看来今天没办法听完故事的结局了。 “你叫、克洛托(Κλωθ?纺线者)是么?” “大概吧,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居然是你…真没想到我会遇到你,”阿弗洛狄忒面露嘲讽,不知道是对克洛托还是对她自己,“你怎么会忘记呢,你不是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么?” “……” 米斯达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爱神开始消散。 爱神握住少女的手腕,紧的仿佛要把她的手扯下来:“如果你看得见的话,那么告诉我吧克洛托,我该不该去见他!” “如果你不想丢失自己的颜面的话,别去找他。” “颜面?颜面对我来说很重要吗?哦呵呵呵~”女神松开自己的桎梏,“我偏要去,克洛托,我不但要去,我还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爱那个瘸子。你也要看着,你一定要看着!” 梦醒了,是米斯达叫醒的。 “睡觉去床上睡,压着胳膊一会就麻了。” “我没睡,我做数学题呢。” 少年拿起她的作业本来回翻看:“你这上面写的是人字吗?宝贝儿你是两点开始写作业的,看看表现在几点了?” 诶呀,怎么晚上六点了,她明明说好只眯十个数的。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要什么?” “别出去。” “啥?” “别出去,盖多。”她看到了,命运的线开始交汇。 “不出去怎么买晚餐啊?家里苹果也没有了,你不吃?” “…吃的。” “蛋糕吃不吃。” “要开心果味的。” “这不就得了~行了,我带了钥匙,把门锁好别人敲门别开门。” 米斯达转了转手里的钥匙,出门了。 克洛托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直到再也看不到少年的身影。走进书房,她又开始纺线,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转动纺车。 时间过得真快,这个纺车还是去年买的,转眼已经用了这么久。 纺出来的线被克洛托细心缠绕在纺锤上,唯有一条线她迟迟不愿意收起——顺着这条金色的线,她看到米斯达在街上闲逛,少年一手插兜和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打了个招呼后准备走进超市。她由衷的希望他能走进去,不要再向前了。 纺锤尖锐的端部刺伤克洛托的手,鲜血顺势留下染红三个人类的线。她制止不了阿弗洛狄忒报复一样的偷情□□;也制止不了米斯达亲手撕毁自己平静的生活,这大抵就是命运。它不被任何人和神操控,哪怕偏离,终究会回到正规。 2000年一个不知名的仲夏夜,四声枪响响彻那不勒斯的天空,几分钟后警笛声鸣响。 17岁的盖多·米斯达,因持枪故意杀人构成刑事案件,被捕入狱。 原文是英国作家王尔德的童话故事《渔夫和他的灵魂》第一次看就觉得很震撼,感觉里面表达了很多,我只选取我想说的写了一点,安利大家读读全文,真的很震撼[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渔夫和他的灵魂 第10章 夜话 米斯达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他是一个普通人。会抢别人的钱看电影,会因为克洛托是个小姑娘不忍心她流落街头,所以当他看到那个女人被一群流氓压在车里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扒皮抽筋享用时,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朝着那个裤子都没提上的男人的肚子上狠狠来了一拳。 女人鼻青脸肿的模样、男人们愤怒的叫喊,他想他应该做点什么,抢过其中一个人的枪,米斯达冷静的填充子弹、收紧弹巢,然后,像医生推动注射器一样扣动扳机。那么多发由敌人射出的子弹没有一颗击中少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保佑他;他惊叹于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头脑,四发子弹精准命中三个男人——三个人全部当场死亡。 “别出去,盖多。”“不要一个人晚上独自上街。”“如果去了,你就无法再享受平静的生活了。” 他又想起克洛托,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可是偏偏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似乎是在装傻充愣,他要是被抓起来,克洛托该怎么办?真奇怪,他自己的人生都快完蛋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那个丫头会不会挨饿。 现在用死人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和她说‘早点睡,今晚我不回来了’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一个警察持枪把他的手反扣在身后锁上手铐,另一个警察一个横扫腿把他绊倒。狗屎,又是脸先着地。 人群和鸽群般涌过来,围着他们大呼小叫,哪怕警察不停的维持秩序,一再警告群众这里有一场刑事案件,请无关紧要的人远离此地。 人,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脸上带着惶恐和兴奋。作为整个案件的凶手和唯一清醒的人,米斯达受到额外的关注,可他的眼神没有停留给任何人,反而盯住一处空隙。 或许那只是两个人之间一个恰好的空位,也或者这里刚刚有一个人但是现在离开了。但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女孩,什么死人、警察、人群全都不重要了,趴在地上的米斯达只能看到金发的少女。她又是那副冷淡的、带了点悲悯的表情,铂金色的长发在他出门前还绑的好好的,可现在却披散开,纺锤也顺势滚到他面前。 真可惜,他可没有手帮她把东西捡起来。 一个晃神,克洛托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邻居卢卡填补了人群间的空位。男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家旁边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少年居然是一个四枪杀害三人的可怖杀人犯。 “喂!卢卡,帮我个忙,”米斯达抬起头大喊,“帮我和克洛托说一声,这两天别乱跑,家里的零食省着点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警察看着小子不老实,二话不说赏了他一肘击。昏迷前米斯达倍感平静,真好,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卢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这个悲惨的消息传递给女孩,一年前她才过来投奔米斯达,可转眼间这个唯一的亲人也入狱即将面临审判,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摁门铃的手放上去又垂下,反复之间,门打开了。 “米斯达,被捕入狱了是吧?” “嗯…克洛托,你不用太悲伤,米斯达他…应该是出于自保…不对,你怎么知道他被捕的消息的?”他还没开口啊? “卢卡。” “嗯?” “回去吧,你已经完成你的任务了,忘记这其中不合理的事情。晚安。” “…晚安。” 回到家后的卢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刚刚去见了克洛托,还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少女,怎么看都没有半点问题,可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算了不想了,应该是他被杀人现场吓到了,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关于杀人犯米斯达的案件审理在一周后开庭,这期间的生活自然要继续。克洛托和往常一样,醒来、发呆、纺织,她谢绝了卢卡说要带她去监狱看望米斯达的好意,每天晚上早早上床。不大的家里显得如此寂静,饭桌、板凳上积上一层薄薄的灰。 好饿啊…真的好饿…她好像又有四五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能这么饿呢?冰箱里的白酱和番茄酱没有经过烹饪直接吃实在是咽不下去,没人梳的头发铺满整个卧室,她快寂寞的要死掉了。 去找他?不去找他?女神罕见的陷入纠结。命运的走向既然已经定好,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可是一想到少年很认真的和她说过,他的愿望是拥有平静的一生,她就莫名的烦躁。 这可是她醒来后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信徒,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她还怎么吸纳更多人类的信仰。 决定了!去监狱找米斯达! 夜深人静,米斯达坐在监管室椅子上睡不着觉。虽然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想来好后悔,等明天法院判决下来,哪怕不是死刑,估计他也要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 “米、米斯达…” 有人叫他?声音还有点熟悉。 “米斯达、米斯达…在这里。” 转过头来,刚才还叠的整齐的被子变得鼓鼓囊囊,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蛄蛹。 “唔…米斯达,快帮我把被子掀开。” ……不会是? “我艹?克!”哪怕是性格再好的米斯达在掀开被子看到家里小孩出现在同一座监狱同一个关押室也会爆粗口。 “哇,好粗鲁哦,米斯达。” 门外传来巡夜警官的怒喝:“300138号犯人,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 吓得少年二话不说重新把被子蒙了回去,全然不顾克洛托的奋力挣扎。 他赶忙回复警官:“没,看到老鼠了。” “唔!放肆的人类,居然说我是老鼠。” “所以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溜进来的啊?”米斯达欲哭无泪,“小声点,真被警察发现你出都出不去。” “就进来了啊,”克洛托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倒我?” 米斯达松开手一边叮嘱:“别出声,千万别出声,你等我找个东西把监控摄像头蒙起来。” “…为什么?蒙起来你判的更久吧?” “大概?倒也没什么,”米斯达把报纸叠好准备拿去遮摄像头,“高低都要判刑,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你给我好好去上学,把小学初中念完,我的银行卡密码是xxxxxxxx,卡在抽屉第二层,没锁。” “哦!我知道,你把杂志也放在那个抽屉里,不过是第三层。” “你怎么知道的?不、你还是别说了!” “米斯达。” “嗯?” “冰箱里直接拿出来的食物好难吃。” “是啊,你也该学一点做饭了吧?” “米斯达。” “嗯?” “我饿了。” “出门找儿童救济所,和他们说你需要申请救济保护。” “米斯达。” “又怎么了?”遮好镜头的少年转头,看到女孩从被子里爬出来,她浅金色的头发让整个牢房都染上一层光辉。 “我带你走吧。” “…啥?” “就是叫那个什么、越狱。” “好主意,越狱以后呢?”米斯达上床和少女四目相对。 “我可以把你藏起来,5年、10年、20年,直到人们忘记你;或者可以改变你的容貌,让你以另一种形态生活。” “听着还不错。” “是吧。” “但是算了。” 嗯? “为什么?” “躲起来5年10年,那不就和蹲监狱没有什么区别了?也不能和漂亮的姑娘约会、也不能随便看电影,活的好没意思;如果换张脸的话…万一没有这张脸帅怎么办?”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开玩笑。 “跟我出去。” “没必要,”和克洛托斗斗嘴,居然真的有了困意,“再说我是正当防卫,不会判很久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平静生活?” “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怜,仅此而已。”她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身上全是被虐待的痕迹,如果他不救她,女人这辈子都会被困在那个可怕的夜晚。 “她被强j,这是她的命运,你没必要干涉。” “那么我救她让她从一群禽兽手中脱离险境也是她的命运的一环。” “…人类都是,像你这样的吗?为了不认识的人如此拼命。”克洛托有些困惑,好像她曾经也没有直接接触过很多人类,他们信仰她,渴望得到她的庇佑,可真正能见到她的人寥寥无几。 “这谁知道呢?”米斯达打了个哈欠,“你当我多事也好,但日行一善总是没有错的,说不定法官松松手,我最多被判一年半载就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庞贝旅个游换换心情~” 他们都不说话了,监狱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显得柔和而静美。 少年困得快睁不开眼睛:“克洛托…” 这次换她来回答他:“嗯?” “你自己一个人少惹点麻烦,别总是神神叨叨的。” “……” “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睡着了,”他喃喃自语,“要不然怎么能见到你呢?明天、明天你别来…” 别来看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被克洛托听到很丢人。 “好。” “那就好…” 他睡着了。 她的人类睡着了,看起来很可爱,眼睛、鼻子、嘴巴、头发…哪里都很可爱,她不希望他在监狱蹉跎太久,或许她可以顺着米斯达的线去找找谁能把他从监狱捞出来。 命运的线在不远处交汇,有一根线特别的亮,就这么缠住了米斯达的线,她看到了,那条线的主人名字叫做——布鲁诺·布加拉提。 动画化的sbr pv看得我把速效救心丸当饭吃or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夜话 第11章 遇事不决请看报纸 盖多·米斯达因持枪杀人被判有期徒刑15-20年,同时法院驳回他正当防卫的上诉,即日起立即执行。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平静,但当警察压着他走过观众席他没看到克洛托时,米斯达确实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梦太真实,如果不是自己醒来趴在桌子上而且摄像头没有半点异常,他真要以为克洛托来监狱找过他。 他美好的少年时光就这么结束了。被关进牢房的米斯达看着自己面前几乎不能算一顿正餐的残羹剩饭如此想。 时至今日,米斯达仍不愿意去想自己到底是怎样熬过那三天牢狱之灾的,但是第四天一大早,在他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要吃掉那几枚潮湿的饼干和有点酸味的糊糊时,警察忽然走进来和他说‘收拾一下东西,你被释放了。’ 这应该算好消息吧?他居然没有太惊喜,真是见了鬼,到底是谁在帮他? 一切在门外看到那个男人时得到了解答——布加拉提,一个梳着妹妹头、身穿白色西装和蕾丝内搭的男人在门口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是你救了我吗?”米斯达挑眉。 “嗯,看了相关报道,我相信你是正当防卫。” “呵~” “也就是说,”男人露出赞许的目光,“你有着超凡的‘用枪技术’和惊人的‘精神力’。但像你这样的男人,在监狱里绝对活不过两年。所以…” “就暗中采取了措施,”少年接过话,“你是组织里的人吗?” 布加拉提没有正面回答他:“跟我来,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救下米斯达,只能说是偶然与必然的巧合。一个17岁少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凶器,却能如此冷静的四枪枪杀三个流氓,这件事情本身就能引起他们这些人的关注。就连阿帕基都说,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普通人基本上不可能枪枪命中要害,何况是在晚上。 他得到这个消息是在米斯达被捕入狱的第二天,前几天他被波尔波叫走去处理一点事物,没有和小队成员在一起。回来以后却发现他们常坐的餐桌前多坐了一个女孩子。 “这个,你吃吗?”克洛托已经在这里连续蹭了三天的饭,好吃! “嗯…给你吧,”纳兰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盘子里的鱼肉夹出来放到少女盘子里,“我多吃点水果和蔬菜就好。” “哦。”嚼嚼嚼。 “喂纳兰迦!”福葛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是她看起来很可怜诶,还这么小,只是多吃一点肉也没关系吧?” 阿帕基在带着耳机一旁不说话,只是眼神死死盯住克洛托,一旦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就会立刻出手,哪怕是女人也无所谓。 “你们在做什么?还有这位小姐是?”刚回来的布加拉提显然还没搞懂情况。 “哦!布加拉提,你回来了,”纳兰迦很是兴奋,“这孩子是来找你的,我们问她话她也不回答,不过就是很能吃就是了。我这几天的牛排和鱼肉都给她分了一部分。” 福葛接过话:“这位小姐在这里等了你三天,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偶尔还会把头发绕在纺锤上,看起来…心智不太成熟。” 一直沉默的阿帕基忽然开口:“她叫克洛托,克洛托·米斯达,是前两天因杀人入狱的米斯达的表妹。一年前突然出现在那不勒斯,因为某些原因现在在附近小学四年级在读,剩下的消息…一概不知。” “开学是五年级。”克洛托纠正。 纳兰迦兴奋:“那你也学乘法口诀表了吗?” 点头。 “这道题你会做吗?看在我请你吃饭的份儿上!”他把福葛留给他的作业递到女孩面前。 “…选C。”说得斩钉截铁。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选C!”少年兴高采烈的转过头,“喂,福葛,你看,她和我选的一样诶!” “那就是你们两个都错了啊!混蛋!两个笨、笨…” 笨蛋还是没能骂出口,毕竟对面是女孩子,而且也不是很熟,这么说实在有点不礼貌。 “好了,”布加拉提打断两个人的斗嘴,走到女孩面前,“您找我有什么事,小姐?” 抬起头,看看面前这个容貌清秀语气温和的男人。真奇怪,为什么他身上的线断了一截却还能继续延伸下去? 他们看到克洛托不太聪明的抓起布加拉提身边的空气,仿佛要把什么东西捋顺。 “她不会是智障吧?”纳兰迦小声和福葛吐槽,“好可怜。” “别这么说,纳兰迦。” “…小姐?”布加拉提又好心出声提醒。 哦对,她来是为了救人的。 “这个。”少女从衣服里拿出两天前的报纸和判决文书,递到布加拉提眼前。 从他接过报纸开始,克洛托开始一字一句背诵起纸张上的内容,分毫不差,当布加拉提看到最后一行时她正好复述完上面的内容。 他大概知道她来找他是做什么的了。 “你想让我救他?” 点头。 “我们是□□,小姐,”他把报纸叠好,还给克洛托,“你不应该向我们求助,这样会付出的代价并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承受的。” 她从包包里拿出另一个东西——一张信用卡。 “xxxxxxxx” “啥?”纳兰迦以为自己没听清。 “银行卡密码,后面几位是他喜欢的女星的三围。” ……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 “米斯达很厉害,”克洛托继续说下去,“我可以把他借给你们用,但他不能在监狱被使用。” “使用?什么使用?”福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洗澡的时候肥皂会莫名其妙的掉在地上,然后会有人让他去捡,然后趁他蹲下来的同时就会有人把哔*——对准他的哔*——,然后哔*——” 太迟了,福葛只来得及捂住纳兰迦的耳朵,自己却不可避免的遭到了荼毒;阿帕基看起来毫无波澜,可他心里一万个后悔为什么自己会把耳机声音调小。 “还有他们说不定会把冰块塞进他的哔*——里,更过分的说不定还会把豆子顺着哔*——塞进去,塞进去应该会发炎连尿尿都很痛吧?哦对了,你们爱吃奶油泡芙吗?” ……布加拉提和阿帕基一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福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现在好了,他们觉得今天上厕所都会隐隐幻痛。 阿帕基这几天第一次和克洛托说话,他也没想到问的居然是这么离谱的问题:“你从哪里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鬼?” “《我和警察不得不说的故事》里面就是这么演的,你要看吗?哦,我带过来了。” 她又要从自己的小包里摸出一张CD出来,鬼知道她的包包里都装了什么好东西。 “可以了小姐!”布加拉提制止住她的动作,“米斯达的事情我已经有决断,最晚明天,我会把他保释出狱。” “OK啊,”克洛托从椅子上跳下来,“那我走了,再见。” “哇!好没礼貌,连谢谢都不说。”纳兰迦感慨。 福葛不是很赞成:“倒不如说是社会化程度很低。” 少女停住脚步转过身:“对了,为什么你的线断开了?” “哈?说我吗?”纳兰迦不明所以。 “不是,她说的是布加拉提,”福葛接过话。 布加拉提还是好脾气:“什么线?” “…不,没什么,走了。” “等下,”阿帕基接过话,“小鬼,你的银行卡没拿。” 她没有再回头:“归你们了。” 克洛托就这么离开了饭店。 “所以她说的线到底是什么?”纳兰迦还是搞不明白。 “谁知道呢,服务员,来一杯红酒。”身为前警察的直觉让他相信这个小丫头没有恶意,“大概是说布加拉提的衣服吧,看起来像剪断后特意用拉链修补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 只有布加拉提一人若有所思,他觉得女孩似乎在说什么更深奥的东西,但目前为止没人能够听懂。 “所以你要去救那个米斯达么?”福葛确定克洛托走后再次向布加拉提确认。 “嗯,我相信他是无辜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小队欠缺一个这样的神枪手——既有冷静的判断,又有高超的精密度。” “又有新的伙伴了?”纳兰迦显得很兴奋,“他见到我要不要叫我前辈?” “你给我冷静点,资料里说米斯达17岁,比你大一岁。” “什么啊…这么看的话还是只有福葛比我小。福葛~你要尊重一点我,知道吗?” “你连乘法口诀表都没背完!还有闲心想这些,快给我学习!”福葛一叉子戳在纳兰迦腰上。 “啊嘶…阿帕基,你快管管福葛啊。” “别叫我,你们两个的问题我不插手。” 餐厅里其他用餐的客人也淡然接受两人之间的矛盾,虽然他们是混混,但是有布加拉提先生在,总不会闹出太大乱子。 时间回到现在,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饭菜的米斯达大快朵颐,新鲜丰盛的菜肴入口的瞬间,他才觉得自己彻底迎来新生。布加拉提刚才说的那些招募他的话少年倒是没听进去太多。 “胃口不错啊。”布加拉提赞叹,“这里的普切塔也很好吃,你还吃得下吗?” “嗯~”米斯达嘴里含着食物吐字不清。 布加拉提转过头对服务人员打招呼:“打扰一下。给这个男人来…对哦,还要帮他们点一份。给我来四份普切塔。” 4?吃了个半饱的米斯达挑眉。 “不,还是来五份吧,难得来一次,我也尝尝吧。” …少年错愕,有时候人与人相处可能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确定对彼此的态度。克洛托如此,布加拉提亦如此。 “好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OK啊,”米斯达放下手中的叉子,“我觉得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所以OK啊~但是啊,顺便也请我吃份甜点吧,这家店有卖草莓蛋糕吗?” 米斯达爱吃草莓蛋糕,克洛托也是。等回家打开门她看到他拿着草莓蛋糕站在门口,不知道那个总是呆呆的女孩会不会脸上露出什么别的表情。 这么快就接受了他们么?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布加拉提浅笑。 门外传来清浅的嘈杂声。 “哇!你又来了?”清朗的少年音里夹杂着惊讶。 “嗯,我来接他回家。” “你们兄妹两个感情真不错。” “没办法,盖多很粘人的,我也很宠爱他就是了。” 这声音、这语气,不会是… 纳兰迦和克洛托率先进门,身后跟着的正是福葛和阿帕奇。 “米斯达小姐拜托我把你带出来,她真的很关心你。”布加拉提也惊讶于少女的到来,他还以为女孩会在家里等待兄长的归家。 少女的身影和几天前梦里的模样重叠,她朝他跑来。 “米斯…达。”克洛托跑到一半转了个圈绕回纳兰迦身后。 “你怎么跑回去了?”他都做好准备给她一个拥抱了! “你身上,味道好臭。” “啊?有吗?”嗅嗅,他完全没有闻到。 点头。 “也没有很臭吧?”米斯达心虚辩驳。 克洛托不说话,她只是默默往纳兰迦身后凑凑。 臭小孩,亏得他还想打包蛋糕回去给她吃,吃她的番茄酱去吧! “你相信了吧?”女孩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命运的事情,你已经完全相信了吧,信徒。” 她站在纳兰迦身后,完全没有开口,可是他却听到了她的话语。 哪怕她如何阻止他也会去救下那个女人,哪怕她如何想带他逃离他也会入狱服刑,哪怕她不去找布加拉提他们也一定会相遇——这就是命运。他相信克洛托确实有一些神奇的地方,但他并不感到恐惧。 “这也是『命运』么?”看向布加拉提手下的另外三个人,他若有所思,“算了,这也不赖,这样的结果很不错。” 他不再去想,想太多反而会让人惶恐。小队的队长是把他从监狱救出来的是布鲁诺·布加拉提,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白发男人叫做雷欧·阿帕基;纳兰迦·吉卡尔和潘那科达·福葛两个人比他小,其中纳兰迦看起来最和善,几乎是在布加拉提宣布他入队后的一瞬间就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这家餐厅的普切塔确实很好吃,草莓蛋糕也是,临走前米斯达又打包了一份。 回家的路上。 “米斯达。” “嗯?” “晚饭我要吃海鲜烩饭,饭前我可以帮你把蛋糕解决掉。” “喂喂喂~还吃?!” “饿…” “你吃了一半我的普切塔,还抢了纳兰迦的一块牛排!” “…我给你鹰嘴豆了。” “这样啊,感谢克洛托小姐把她不爱吃的剩菜挑给我。” 嘁,小气的人类。克洛托努努嘴,结果发现自己说不过少年。 “…米斯达。” “又干什么?” “拿着蛋糕你的手不酸么?” “少来。” …没招了。 深吸一口气,克洛托全速冲刺,趁着少年不注意直接抢过蛋糕朝家的方向跑去。 “喂!你给我站住!”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都在认真的抢蛋糕。克洛托身材娇小,几个拐弯就藏进人群,米斯达在后面追,撞到人就摆摆手笑着说声对不起。人们对这个少年陌生又熟悉,他不是那个17岁的杀人犯么?怎么为么快就被释放出来。 米斯达像一支飞矢,他所过之处人流自动如同潮水分开。克洛托铂金色的长发在空中翻飞,他稍微一伸手就能够到,但是揪疼了她又要埋怨的看他。 越来越近,他快要抓住少女,最终,克洛托被他拽住臂膀——她回过头,宝石一样璀璨的蓝眼睛里只映照出他的身影,克洛托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分毫差别,依旧美丽、依旧不谙世事。 ……等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草莓蛋糕!!!”米斯达发出悲惨叫声,“你怎么能跑着的时候就吃干净!这是作弊!” “…给你留了,嚼嚼嚼。” 盒子里还有四颗草莓。 再见了,这个傻*一样的世界。 “哭了吗?”克洛托看着少年手捧蛋糕盒心碎的蹲在地上,“真哭了啊?” “还给你留了一块的,喏。” 小小一角,凭空悬浮在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是克洛托还没来得及吃掉的一部分。 行吧,原谅她了。 ‘好耶!是蛋糕!’‘蛋糕!’‘草莓蛋糕!’ 细细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你在说话?”米斯达不明所以。 她摇头。 算了不管了,还是蛋糕好吃。 “别这么看我,最后一块肯定不会给你!” “…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遇事不决请看报纸 第12章 教育心得 米斯达没想到自己最快熟稔起来的小队成员居然是福葛。这个大学肄业的天才少年脾气似乎有些狂暴,但他完全能够理解,因为… “纳兰迦,6×7不是等于42吗?你为什么会算出16×7=103?!” “克洛托,你的作文和题目有半点关系吗?《美好的周末》你把餐厅的菜单往上腾了一遍?!” 骂完自家孩子的两人对视一眼,福葛第一次觉得有人在这个方面这么懂他。 …米斯达/福葛好烦,挨骂的两个人默默吐槽。 “纳兰迦。” “怎么了?” “我帮你写数学,你帮我写作文怎么样?” “这不好吧?”纳兰迦可耻的心动了。 “没事的,我把他们两个注意力吸引过去,你负责换作业。我们又不是没写作业,只不过是优化一下流程而已,这样难道不是效率更高吗?” 克洛托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孩子啊! “好!” 坐不住的女孩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走到米斯达面前:“我要吃蛋糕。” 太直接了吧! 米斯达也是条件反射:“作业写完再说。” “要开心果草莓双拼。” “要不巧克力草莓双拼?” “那就三拼,你吃吗?”克洛托看了看福葛。 “…我得提醒你一下,米斯达,光口头警告但是不执行的威胁对小孩是没有成效的,总是这样下去她就会把你说的话当放屁;我知道弟弟妹妹撒娇作为兄长很难拒绝,但是你也得狠心一点。” 有吗?米斯达乜了一眼克洛托。 没、没有啊。少女心虚撇开目光。 “也是,”米斯达想起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听到没有,作业写完再吃蛋 糕~写不完今天没有甜品。” 啧,福葛好讨厌。 趁着三个人斗嘴,纳兰迦飞速交换了两个人的作业。 克洛托托着沉重步伐回到座位上,看着数学题叹了口气。 “呵~”有人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 阿帕基看起来在带着耳机看小说,实际上几个人的一举一动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不过他也没兴趣揭发他们的行为就是了,比起看起来呆呆的克洛托,他觉得那个乐天到有些憨厚的米斯达才是更值得关注的对象——他还没有经历干部的考验,还不能算他们的伙伴。 …这人也不太招人喜欢,盯着阿帕基看了一会,发现男人没有理她的意思后克洛托做下如此推断。 “阿帕基是这样的,”纳兰迦一边奋笔疾书写作文一边小声和女孩解释,“他警戒心很强,刚来的时候只相信布加拉提,连我和福葛都抱有敌意,不过认识久了就能发现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作文比数学简单,至少纳兰迦写的出东西。 是吗?她只看到一个短命的男人,纳兰迦也是。 少女迟钝的动笔,她的数学也很烂,但不妨碍她为了完成自己的暑假作业哄骗纳兰迦。 米斯达和福葛两个人似乎就如何提高学习成绩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白发少年对米斯达有了些不一样的认识——虽然他看起来玩世不恭,一副所有事情都不值得担心的快乐样子;但在涉及真正值得他关心的人或事情时,少年眼中的决绝与认真绝对不可忽视,被这么一双漆黑的瞳孔盯住一定很不好受,万幸他可能成为他们的队友,至少不是敌人。 “…他回来了。”一点作业都写不下去的克洛托感受到一点点动静便立马开口。 “谁?” 门口迎客铃响起,伴随着服务员的招呼声,布加拉提走进包间。 阿帕基率先出声:“布加拉提。” “嗯,看来你们相处的蛮不错的。”妹妹头男人看着一起看杂志的米斯达和福葛,以及旁边奋笔疾书的纳兰迦,表情欣慰,“还有克洛托。” 她是不是刚才在偷看他? 女孩一脸认真的写作业,丝毫没有抬头的趋势,这让布加拉提以为自己刚才的感觉只是误判。 他走到米斯达身边站定:“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米斯达把书从脸上移开,“有任务要派给我了?” “不急,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组织的干部之一——波尔波,通过他的试炼,你才算真正成为我们的伙伴。” “会死吗?” “这我说不准。” 看了眼日期,今天不是星期四。 “应该不会,”米斯达自问自答,“只要不是数字4,其他对我来说都是好事情。走吧。” “等下。”有人叫住了他,是克洛托,“我和你一起去。” “…你作文写完了吗?” 看看纳兰迦,她摇头。 “那就留在这里给我好好写作业,我回来检查。福葛,帮我照看一下她。” 白发少年杨扬手里的叉子,表示同意。 临出发前米斯达像是想到什么,蹲下来:“哦对,要不要帮我看看我会不会成功?女神大人。” 女神大人?这什么称呼?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两个,但是目光中心的人显然不在意。 “会成功的。” “我就知道。”少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门牙,和他小麦色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直到他和布加拉提一起离开,纳兰迦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为什么米斯达要叫你‘女神大人’啊?不会觉得羞耻么?” 克洛托奇怪:“羞耻?为什么?” “就是、就是…呃啊!我也说不清啊。” “米斯达是我最宠爱的信徒,我当然是他唯一信仰的神明。” “等等,”福葛察觉到不对劲,“你和米斯达不是兄妹吗?阿帕基的资料上不也是这么显示的。” “我有说过,米斯达和我有血缘关系吗?”她疑惑。 好像还真没有,米斯达也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这件事。 “那你们?” “有一天我睡醒了,很饿…”和少年第一次初见的场景又浮现眼前,“米斯达向我进贡了一颗苹果,所以我就打算保佑他了,这样。” “所以一个苹果就能获得庇佑吗?”纳兰迦沉思,纳兰迦恍然大悟。 “嗯嗯,所以给我买一个苹果派我就庇佑你哦,你会成为我的第一、二、三…二十八个信徒。”克洛托一脸正经。 “哦!!!那当你的信徒有什么好处?” “你将知道自己的命运,人类不都在渴求了解自己的命运么。”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真的好有意思啊克洛托,”16岁的少年笑的肆无忌惮,把椅子往后一仰,差点摔下去,“你会占卜是吧。” “不是占卜,是命运既定的走向。” “那我的命运是什么样的?告诉我告诉我!”他又附身上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猛得拉近。 “…苹果派。” “我去买,你等着!” 咚! 再也忍不住的符合直接把书砸在纳兰迦脑袋上:“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啊~福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很没有心情做作业啊~”他赶忙护住自己的笔记本,生怕同伴看出自己的数学和对面少女的作文互换。 “还有你,克洛托,”福葛一扫眼风过去,“把你的作文写好再去买吃的。” 她缩缩脖子,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纳兰迦小声开口:“我一会请你吃点心,你先帮我看看好不好?” “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不给克洛托买点心就…就让我下期、下下期彩票都不中奖。” “可以哦。” “你们两个!给我赶紧写作业!” 啧,潘那科特·福葛,真的好烦。 眼看少男少女终于安静下去,福葛才算松了一口气,餐厅恢复往日的宁静。阳光把纳兰迦橙色的发带照耀的熠熠生辉,这个总是活泼到有些喧闹的孩子终于乖巧下来,尚显稚嫩的面庞浮现出学生该有的样子。 ‘不坠地之人。’ 他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从他耳边闪过,又轻又快,如同蜻蜓点过水面,不留痕迹。 “你和我说话了吗?克洛托。” 女孩点头。 滋啦!男孩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纳兰迦?”福葛和阿帕基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我去上厕所,上厕所…”他重复了两遍,“你们也要去对吧!” “……” “走吧。”阿帕基摘下耳机起身。 卫生间里。 “她刚才和我说话,你们听见了吗?”纳兰迦显得有些不安,水流声盖过男孩的声音。 “她没动嘴,”一直观察情况的阿帕基接过话,“自始至终都在写作业。” “她会腹语?她和你说什么了。”福葛推测。 “她说得太快了,我怕我没听清,但是…”男孩捂着头蹲下来,“有没有可能,克洛托是天生的替身使者?” “什么!”“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坠地’什么的,我的Aero Smith不就是不坠地的战斗机吗,她这么说也没错。怎么办啊福葛,她是可以信赖的人吗?” “…我不知道,这得等布加拉提回来再说。” 阿帕基直言不讳:“我不信任那个小鬼,从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偷窥布加拉提;而且她居然能够看透纳兰迦的替身,我们在她面前和裸着有什么区别?最后,她和米斯达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如果她想要背叛我们,没有人可以压制她。” “也不用这么说吧?”纳兰迦还是有些心软,“克洛托才14岁,能有什么坏心思,听她自己说她是流浪街头饿晕了才被米斯达捡到,而且她脑子还不好使…” 最后一句就不用说了,谢谢。 “克洛托不是小队成员,我们没办法审判她,”福葛谨慎给出自己的考量,“等布加拉提把米斯达带回来再说,唯一能决定她去留的,只有米斯达。” “…哼,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米斯达在那个小鬼和小队中做出错误选择,哪怕布加拉提承认了他,我也绝对不会把他当做队友看待。” 阿帕基推开门率先回到座位,福葛与纳兰迦紧随其后。天气变得有些阴暗,连带着餐厅的视野也蒙上一层不透亮的灰。纳兰迦五味杂陈的坐回椅子,看到的确是‘认真’写作业的少女。 米斯达会通过试炼么?应该会吧,他想。 还是快点和布加拉提回来一起结束这场闹剧吧。 十一尝试连更一下好吗好的[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教育心得 第13章 性感手枪登场! 布加拉提把他带到一座监狱后停下来:“接下来你得自己进去。” “老天,我刚从这里出来一周都不到。” “希望是最后一次吧,”妹妹头男人笑的温和,“波尔波会在里面等你,祝你通过考验。” 例行的安检,女警把他身上所有的配饰都取下,包括那顶紫色毛线帽子。好不习惯,除了在克洛托面前,他几乎不会把帽子摘下来,哪怕第一次服刑也没有;监狱里的冷风吹过米斯达带卷的黑发上,冷嗖嗖的,让人不舒服。 整个地下一层只有一间牢房,在走廊的最深处,越往里走灯光约暗。抬起头,还能看到柱子上精美而逼真的人头雕塑——人类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表情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俨然一副通往地狱的景象。 唯一一个牢房里倒是格外明亮,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被称作干部的波尔波正在享用下午茶。他庞大的身躯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二,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波尔波咀嚼食物的声音,撕扯、研磨、咬碎、吞咽,它们在空旷的廊道里被无限放大,显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可怖。 米斯达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波尔波进食结束,这个胃袋姑且算是得到慰藉的男人这才分出一丝精力给到他这个新人菜鸟身上。 “你叫…米斯达?”刚吃完饭血液向腹部涌入导致干部的大脑转的有些缓慢。 “对,盖多·米斯达。” “对对,盖多·米斯达,布加拉提和我说过你,”波尔波拍拍脑门,“有什么特长吗,小伙子?” “…一定要说的话,我觉的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毕竟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结果只蹲了3天就出来了,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吧?” “幸运、这确实是一种天赋,”波尔波大笑,“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幸运,有些人天生被命运女神宠爱。对了,你吃水果吗?” “有苹果吗?” 波尔波从一个小小的窗口把水果和另一个黑突突的东西一起递出来——一把左轮手枪。 “‘幸运’这种东西,光说出来是没办法让人信服的。我记得那群混混朝你发射了6枪是吧,一枪也没打中。” “是。” 波尔波若有所思:“也许是当时天色太暗也说不定,不过谁又说环境不是运气的一部分呢。那么…再来演示一遍吧。” 米斯达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您是指?” “拿起这个左轮手枪,如果你『信任』我的话,”他解释规则,“枪里有一发子弹,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幸运,就把枪口对准你的脑袋,然后。” 波尔波做了一个拨动扳机的动作。 ‘唔啊!米斯达会不会受伤!’哭唧唧的声音响起来。 ‘蠢货,有我们在怎么可能!’ ‘这个大胖子很讨人厌诶。’ ‘是干部吧?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又来了,这种细细密密的声音。少年回过头去,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如果没做好准备,就拿着苹果哭着回家找妈妈吧。” 牢房里的男人看着少年把手伸向苹果,了然。 “OK啊,就不能两个都选择么?”他咬了一口苹果,脸上露出无畏的笑,“我的女神可是在保佑我呢。” 转动左轮、扣动扳机,第一发是空弹。 第二发,空弹。 然后是第三发,呯!子弹弹出,直朝太阳穴而去。 ‘来了来了!快踢开呀!’ ‘啊?是我吗?’ ‘谁离得近谁动一下。’ ‘呀哈!我来!’ 几道细微的声音过后,子弹偏离弹道,嵌入背后的水泥墙面。 ‘好耶!我们做到啦!’ ‘呜呜呜,吓死我了…’ ‘你怎么又哭起来了?’ …… 汗水浸湿少年的衬衫,另一只握着苹果的手力道大的不像话,他大面积的黑色瞳孔紧缩,直到确信自己还活着后紧绷的嘴角才抿出一个僵硬的笑。 “原来如此,”波尔波像是在看他,又仿佛略过了他,“你是天生的替身使者(stander),难怪…” “替身使者?是什么?” “你还看不到他们么,”干部伸手指了指他四周,“集中注意力,重新观察。” ‘…在、在这里…’ ‘米斯达…米斯达!’ ‘真过分…居然看不到我们。’ ‘别这么说啦…米斯达…不是故意…’ 六个子弹头长相有手有脚的金色小人在他身旁浮现。 “这他妈、是什么啊?”少年有些呆滞。 波尔波大笑:“替身啊哈哈哈,没想到你的替身居然有自我意识。” “六个…长相不一样的替身么…” “正常情况下每个人只有一个替身,但也会有复数的情况。” “那您的替身?” 波尔波打断少年的疑问:“替身是每个人精神力的化身,得知对方的替身就像把菊花暴露给敌人一样,你很好奇吗?” 听着怪恶心的,米斯达面无表情的啃了一口苹果。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请继续吧。” “什么继续?”少年摸不到头脑。 “继续把剩余的弹巢打完,哦对了,请不要再使用替身,如果你『信赖』我的话。” 唯一一个有鼻子的小人哭唧唧制止:‘不要呀米斯达!很危险的呜呜呜…’ ‘’就是就是!谁知道枪里还有没有剩下的子弹?’像是戴眼镜的小人接过话。 ‘我进去看看。’额头上有V字的小人跃跃欲试。 波尔波不说话,等着米斯达决断。 这是个,关乎『信赖』的问题。 波尔波告诉他,手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如果他信赖干部,那他就应该撤下替身亲自检验;如果他不信任干部…这次或许他不能像刚才那样轻松的离开。 ‘米斯达!’‘米斯达…‘米斯达!’ 少年摆摆手,又啃了一口苹果,挺甜的,就是有点面。克洛托喜欢吃脆苹果,一会等她写完作业带她去买水果去。 扣动扳机,咔、咔、咔,连续三枪,米斯达的脑浆没有迸出来。他看到波尔波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少年知道自己赌赢了。 后面关于『信赖』和『侮辱』的问题波尔波进行了一番解释,他大概明白了干部的意思。这场试炼从他进门开始便没有中途反悔的余地了,如果他辜负波尔波的『信赖』,那便是对干部的『侮辱』,接下来要经历的,或许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物,万幸他没有经历,也不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波尔波给予他组织的徽章予以肯定,只是到底该怎么带出去… ‘交给我们吧,米斯达!’ ‘没错没错!’ ‘让我们来就好啦~’ ‘别忘了取回你的帽子。’ 又搜了一次身,女警确认他没有从波尔波那里拿走什么东西后才放他离开。苹果核扔在里面应该不算制造垃圾吧?大概。 布加拉提站在监狱门外等他,看到他手里抛起的纽扣后了然。 “欢迎成为我们的伙伴。”男人伸出手,他拍了一下。 “对了布加拉提,”米斯达想到什么,“就是那个替身啊,你们也有吗?” 布加拉提点头:“被箭刺中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像我们一样成为替身使者;另一种则是…死亡。” 等下?等下! “箭?什么箭?” 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没有被箭刺中?” “没有啊,这几个小家伙就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你应该能看见吧?” 能看见,真是一群活泼的孩子。 “我听说有些人是天生的替身使者,虽然数量比较少但不代表没有,没想到居然就在我面前。” “你的替身也是这样?” “不,大部分替身都是一个整体,比如我的sticky finger(钢链手指)。” 布加拉提只召唤出了一瞬间,可他清楚的看见一个蓝白交映的人形替身出现在男人身后,身上布满拉链。 “Sticky finger?” “对,每个人的替身都有自己的名字,队里其他成员也都是替身使者,至于他们的替身名称和特点,还是让他们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等下!那这样不相当于大家都看过彼此的p眼子?” …… “这话谁和你说的?” “波尔波先生?” 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 “咳,如果小队成员彼此信任,分享替身能力也是相互增加配合的一种方式,咳。”布加拉提罕见的有点尴尬,“我们回去说。” 边走边聊的两人在店门口行动轨迹发生了改变。 “不一起进去吗?”布加拉提好奇。 “嗯,去给克洛托买点水果,她爱吃脆苹果。” “那一会店里见。” “OK.” 不出意外,进店后男人又感受到被凝视的目光,转过头去,依旧是正在写作业的纳兰迦和克洛托。 “你回来了,布加拉提。”阿帕基站起来。 “嗯,都搞定了,以后米斯达就是我们小队的一份子。”看到值得信赖的队友,布加拉提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米斯达值得信任?” “对,他是天生的替身使者,怎么了?” “既然你已经同意,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阿帕基用手一指,“这个小鬼,我绝对不会信任。” 最后一道数学题刚好做完,克洛托抬起头,看看布加拉提,又看向阿帕基。 “…他不信任你诶。”少女转头和纳兰迦咬耳朵。 “不是啦!你是笨蛋吗,是不信任你!” “…哦。” 出现了,比福葛更讨人厌的家伙。 布加拉提疑惑:“怎么了?” 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喂,小鬼,你也是替身使者吧?” 啊?她吗? “不是,我是神。” “别装傻!你能看到我们的替身对吧,不然你为什么和纳兰迦说了‘不坠地’这个词。”阿帕基毫不留情打断她。 周围的食客听到这边的动静开始交头接耳,餐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抱歉,我们这边有点私事,可以请你们换个地方就餐么?”福葛站起来主持大局,虽然语气上彬彬有礼,可是表情却不那么友善。 不一会,整个内间只剩下他们一桌。 “…我懂了,你嫉妒他。”少女因为写作业迟钝的大脑终于通透些许,“你也想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吧?” “女人,别和我绕圈子。”皱起眉头的阿帕基表情很不友善,他的拳头已经握起来,随时可能发动攻击,“我眼里只有敌人和朋友,你是女人也好、小孩也罢,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布加拉提严令警告:“阿帕基!克洛托是米斯达的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妹妹?你不如问问她和米斯达有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 布加拉提看向女孩。 “他是我最爱的信徒,盖多。” 太混乱了,哪怕是向来井井有条的布加拉提也被眼前的一幕搞得头昏脑涨。 “一个陌生的替身使者平白无故找上你,潜伏到我们身边,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命运让米斯达成为你们的伙伴,我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克洛托站起来,“至于我,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我们之间受到誓言的约束,他永远属于我。对了,你是想攻击我吗?” 说不通就动手吧,召唤出Moody Blues(忧郁蓝调)的阿帕基一拳朝女孩面门袭去。 “阿帕基!” 替身的拳头卡在离克洛托鼻梁还有几公分的位置,动弹不得。如同被什么束缚住一般,就像、就像…线,柔韧细长又紧绷的线阻碍了Moody Blues的进攻,他完全没法攻击。 他们确信克洛托是替身使者,因为只有替身才能攻击替身。可最大的问题是——没人看清她的替身究竟是什么形态,如何开展的进攻。 “你想用你这双背负罪孽的双手攻击我对吧,人类?”她感到不爽。 “阿帕基!”这次的叫声中掺杂了担忧,因为克洛托一个闪身就出现在男人面前,她漂浮在空中,双手捧住男人的脸,随后一只手朝阿帕基额头抓去。 似乎在抓什么线,被固定住的替身没办法行动,阿帕基只好自己抬脚踹开女孩。 她躲开了,但是抓住什么东西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克洛托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硕大的剪刀,她要剪断阿帕基的生命线。 “Aero Smith!”纳兰迦召唤出替身想帮忙。 …失败了,她的剪刀穿过了阿帕基的线。她差点忘了,这是人类世界材质的剪刀,根本剪不断生命。 Aero Smith和挣脱束缚的Moody Blue一起朝她攻击过来,密集的弹孔在打透桌子和窗户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的身体。 要杀了他们么?克洛托陷入短暂的沉思。 有人抱住了她,他们一起倒在地上,随后一个翻滚,她暂时躲避开阿帕基和纳兰迦的攻击。 “都给我住手!” “喂喂喂,我说你啊,怎么一个人待着总是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嘿?” 布加拉提愤怒的呵斥和少年悠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一起响起。 湿滑黏腻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鲜红的印记从少年肩膀晕染开,米斯达被Aero Smith的子弹击中,受了伤,好在不是要害部位。 “唔啊!我不是故意的!”误伤人的纳兰迦愧疚的快哭出来了。 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想到新来的小队成员刚进门就吃了枪子儿。 …… “盖多,我可爱的盖多,”少女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你为什么总是在受伤呢,真可怜。” “哈?宝贝儿,我到底是为谁受了这份罪啊?” 克洛托不再理他,她把头侧过来,看向布加拉提:“有针吗?” “我去找。” “…别、你、你轻点!我…我不行了你!啊疼疼疼!”米斯达趴在椅子上惨叫。 “吵死了哦…”女孩拿针的手又加了一把力气,“我说过我不是很擅长缝纫,再废话就把你嘴缝上。” 不擅长你还敢拿针和不知道哪里来的线直接在米斯达身上做实验?!看的福葛和纳兰迦一阵恶寒。 “你别~别缝了,给我个痛快你…” “…你是m吗?米斯达。” “你又搁哪学的这些破词儿?!” “那就是了。” …… 服务员把狼籍一片的桌面收拾干净,又送上新的红茶和点心。万幸,有布加拉提在场,大家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问题了。 国庆节快乐大家[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性感手枪登场! 第14章 我做她的担保人 “抱歉,纳兰迦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福葛按着好友的头给新队友赔罪。 “啊,没事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基本上已经感受不到痛感了,而且仔细听好像还能听到血肉生长的声音。” “噫…好恶心…”橙色发带的少年小声吐槽。 “好恶心好恶心。”克洛托附和。 死小孩!就应该让她吃两颗枪子儿。 “不过你真厉害诶!居然能改变我Aero Smith的弹道,那是你的替身能力对吧?告诉我告诉我!” 是的,如果刚才没有替身小人儿的帮忙,米斯达被射中的部位很有可能不是肩膀而是心脏。 ‘米斯达米斯达,都怪我呜呜呜。’ ‘米斯达!保护好自己呀!’ ‘米斯达!疼不疼?’ …… 杂七杂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聒噪,听得人难受。 克洛托一拍桌子:“吵死了,都闭嘴。” 替身小人儿鸦雀无声。 “喔?你看得见?”米斯达有些惊讶。 点头。 “你是一根线。” “我怎么又变成线了?” “别打岔,它们、围在你的线周围,无限接近,始终平行一直到线的终点,之前没有看到是因为离得太近了,不过努努力还是能看到的…”她又拿手一指,“他们,也一样。” 说的是布加拉提小队的成员。 “你果然看得见。”阿帕基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不想理他,克洛托转过头装作没听见。 “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布加拉提制止,“克洛托,或许你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但请你不要介意,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是和你、还有米斯达一样有特殊能力的人。” “…我不是人,是,啊,痛!” 被弹了脑壳的克洛托皱皱眉头,不爽的盯住米斯达。 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一只手把女孩脸推开的米斯达对布加拉提笑笑:“她脑子不太好使,你继续。” “替身能力对于替身使者而言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队友,我们可以算是开诚布公。所以,克洛托,如果你也是替身使者的话,我愿意告诉你我的替身能力;作为交换,请你也告诉我你的。” …他好像说了什么很复杂的东西。 “布加拉提!”阿帕基不明白自己的队长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妹妹头男人抬手制止队友的动作。 “虽然大家并不是很信赖你,克洛托。但是,既然米斯达是我们的队友,只要他愿意做你的担保人,我愿意代表小队其他成员信任你。” 回来的路上米斯达问过他能不能不要让女孩也成为一名□□成员,她还这么小。 “我也是这么想的,”布加拉提面色柔和,“那么小的孩子就应该读完书去做自己想干的事情,别像我们一样…抱歉,我不是在说你。” “我知道啊,”米斯达倒是无所谓,“不过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家我也不放心,能不能平常没事的时候把她放在餐厅旁边做作业?” “你真是个好兄长。” “嘛~兄长这个词也…唉算了,倒也没错。” “只要克洛托的背景干净且不涉及组织的任务,她想待多久都没问题。” “Tnank you布加拉提,我就知道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米斯达露出阳光的笑脸,“克洛托绝对不会给组织带来危害,我愿意当她的担保人。如果她犯了什么不该饶恕的罪,我希望和她一起承担处罚。” 克洛托眨眼,把米斯达的手从她头上移下来,一双大眼睛注视了他好久,久到米斯达莫名的脸红,直接把脸转到另一边。 “我说你啊,就算眼睛好看也不能这样盯着人看,怪不好意思的。” “…哦,你害羞了,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好好听布加拉提讲话。” 对,还有其他人呢,他又害羞。 “OK啊,”把注意力从信徒身上移开的女孩开口,“你们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 就这么简单?! 福葛试探性开口:“那你的能力是?” “线。” “可以再说清楚一点么?克洛托。” “线就是线,环绕在一切事物身边,所有的人、动物植物还是其他物体,都受到线的牵引。” “哦!那你岂不是能看到那种姻缘线?”纳兰迦来了精神,“克洛托克洛托,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会有多少个女孩子追我啊?” “没有。” 没有、没有、没…纳兰迦眼神变得清澈。 “你、你是在报复我对吧?福葛你看她啊!” “好啦,她随口一说而已,只要你老老实实把中学课本学完,一定有很多女孩子会倾心于你的。”福葛赶忙安慰。 “真的吗?” “当然。” “哦!!我忽然觉得干劲十足啊福葛!” 嘁,那不还是没有半点桃花运,不就是换了个说法。 布加拉提礼貌询问:“方便展示么?克洛托。” 少女点头:“已经显示出来了,但是要看见,光凭眼睛,不可以。” “怎么能看到?”阿帕基不耐烦。 她不再说话,用餐刀割破自己的手指——以克洛托为中心,密密麻麻的红线铺展开,餐厅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比发丝还要细的多的线。人们起身、行走,穿过细线,却没有半点感知。 克洛托牵动手指,原本散乱的线瞬间排布整齐成菱形切割空间,纳兰迦好奇用手去触摸红线,却被它们划破。 “原来如此,你们给自己的替身命名了么?” 两人头一歪,那是什么东西? “每个人根据替身能力的不同会给自己的替身起一个名字,方便召唤,”福葛和他们解释,“我的叫做Purple Haze,纳兰迦和阿帕基的你们也听到了,是Aero Smith和Moody Blues。至于布加拉提…” “Sticky Fingers,我的替身。” ‘呐呐米斯达,给我们一个名字吧。’ ‘对呀对呀,我们也想要名字~’ ‘这样米斯达就可以称呼我们的名字,就像我们叫米斯达一样~’ ‘米斯达米斯达…’ 它们说得好有道理,这些小人虽然长相上与人类有所不同,可毕竟都有自己的思想,如果把它们当做单纯的工具来使用未免有些不人道,给它们起个名字,既是为了之后的方便,更是要对它们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我知道了!Pistols怎么样?Pistols,你们的名字。” ‘我们有名字了?’ ‘好耶!我们是Pistols!’ ‘呜呜呜我好喜欢这个名字呀。’ ‘别哭了笨蛋!’ “Sex Pistols.”克洛托又加了一个单词,先指米斯达,再指替身小人儿:“Sex、Pistols.” ‘也行?’ ‘米斯达确实很性感诶。’ ‘我同意。’ ‘就叫Sex Pistols好啦。’ ‘Sex Pistols Sex Pistols!’ 不是,没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女孩似乎看出来他有话想说:“你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么定下来了吗?我的替身名字?” 女孩点头。 “Sex?我?” 替身小人儿和女孩一起点头,就连旁边的布加拉提忍不住想要加入。 “就这个吧,”米斯达被迫接受现实,“请多多指教喽,Pistols。” 还剩下克洛托,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线就是线,不需要别的名字。”她拒绝给自己的能力命名。 还是布加拉提善解人意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吧,等你想好自己的替身名称后再说也不迟。” 最终,布加拉提向上层提供二人信息——盖多·米斯达,男,17岁,天生替身使者,替身能力Sex Pistols;克洛托·米斯达,女,14岁,有轻微认知障碍的…普通人。 福葛想起什么:“好了,正事都说完了,该解决另一件事情了。纳兰迦,你的数学作业写完了吧?” “哦对,克洛托,你的作文呢?” 两人磨磨蹭蹭拿出对方写的作业。 …… “蠢货!3×8你是怎么算出来的44?我不是教过你好几回了吗?你把我当傻子吗!” 被揪着头发的纳兰迦痛呼:“是24啊!我知道的!福葛你别把我发带拽掉了。” “你美好的周末是从福葛哪里赊来的钱买雪碧和薯片戴着耳机用最大的声音听cazoni preferite?”米斯达快气乐了。 “…我说我新培养的乐趣你信吗?” “重写!”“重写!” “福葛真的很过分,明明我比他大。”揉着脑袋的少年委屈的重新写数学学业。 “米斯达也是,明明只是我的仆人…”被迫撕掉作文本重写一篇的少女应和。 “再废话你们两个都别想吃晚饭。” 老实了,鸡飞狗跳的一天终于结束,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我做她的担保人 第15章 秧歌nono牛郎bingo! 米斯达是被家里叮叮咣咣的放箱倒柜声音惊醒的,看一眼柜子上的闹钟,才7点不到,隔壁练吉他的臭小子还没醒;克洛托居然已经不在床上,鬼知道这个臭丫头又在搞什么坏点子。 翻个身、把帽子拽下来遮住眼睛,算了还是继续睡吧,等过一会她闹够了自然就消停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家里养了一个女孩子还是一只不安分的山猫。 “…醒醒,米斯达…别睡,醒过来…” “干什么…” “起床,试帽子。” 什么帽子? 克洛托直接拉开窗帘又把他盖在眼睛上的帽子拔起来,刺眼的阳光开始攻击他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要瞎了。 “试这个。” 啪叽。一个黑乎乎和东西摔在他脸上。拿起来认真端详一下——哦,是克洛托去年冬天织的科思林样式红蓝配色的帽子。 “好好的干嘛换帽子?”少年大为不解。 “大家穿的都很…勾引人,身为我的信徒,你不能输。” 啥??? “什么勾引人?” 克洛图直勾勾的坐在床上盯着他,混沌的脑袋终于清明了几分。 努力思索,米斯达找回话题:“布加拉提和阿帕基不都穿的很得体么?” “一个穿蕾丝内衣;一个是深v。” 啊?布加拉提穿的是蕾丝内衣啊?他还以为是纹身呢。 “那纳兰迦?” “吊带和短裙。” “福葛…”好吧他穿的确实比较独特,克洛托还悄悄问过他,既然福葛大腿根部的裤子是镂空的,那他的内裤到底是… 认命从床上坐起来,米斯达把新帽子戴上。许是第一次戴不太熟练,他带卷的黑色短发从帽子的边缘刺出来。 “怎么样?” 点头,不错,不愧是她的信徒,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这个,也穿上。” 不是,你从哪里拿出来的毛衣啊喂?! “快换上。” “…你不咳,回避一下咳咳。”好羞耻,为什么她自己完全感受不到作为一个女孩应有的自尊心呢? “为什么?” “就是,怎么说呢?”他发现自己完全说不通,克洛托看向他的眼神太清澈了,不夹杂丝毫情绪与**,很多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而让他觉得是对少女的恶意揣度。 “哦,你是说**是吧,没事,我看过很多,也没啥特别的。” “…谁这么大方?”少年说这话时带着点莫名的较劲,一说出来便觉得有些后悔,但想到自己是女孩的监护人,又理所应到认为自己有理由看护克洛托,免得她小时候看不三不四的书籍,长大后被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走。 “好多啊,那个时候很流行的,我想想…哇哦~身材不错~” 不对,他不想脱的?两只手怎么不听使唤就把衬衫拽下来了??? 米斯达今年17岁,马上将迎来成年,他的身体兼具少年的青涩与为了成年而逐渐发育隆起的肌肉;意大利南部的人们常年受地中海气候的滋润,在充沛的阳光下染上小麦一样健康而有活力的肤色。他的肌肉线条很流畅,看到的人会想起放眼望去起伏平缓的山峦却不至于夸张,或许未来这副结实的身体上会布满伤疤,但至少现在,少年的背肌、胸肌如同刚熨好的亚麻布,漂亮而整洁。 “kikiki~你说我会不会是小队最受欢迎的男人?” “快穿!” 死孩子,又把衣服扔他脸上。米斯达认命从头上摘下帽子准备试衣服,结果… “等下。” “又怎么了?” “先去洗澡。” “哈?” “快去,对于神赏赐的东西怎么可以不虔诚?快去快去快去…” 克洛托就是这样,只要不达成她的目的,她就会反复念叨一件事,平常看起来呆呆的,这个时候比小麻雀还吵闹。 “知道了知道了~” “…为什么这衣服短一截啊?” “Sexy啊——sex、pistols,我说过的。” 几个月前去罗马看到的毛衣实在让她念念不忘,这两天顺手就织出来了,果然很适合他。 克莱因蓝为主色的毛衣上被她增添了和米斯达帽子一样的花纹,偏橘调的红色用来修饰滚边。长度只到肋骨的毛衣露出少年精瘦有力的腰。 “那为啥还有这么长一段线头?”蹭的人痒痒的。 “一团线织的,嗯,”她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我不会轻易剪断一根线的,你忍忍好了。” 行吧,往毛衣里藏藏也说得过去。 “你真的加入的是□□吗?”克洛托若有所思。 “哈?就应该让阿帕基多骂你两顿,前两天还没被他吓到么?” 摇头。 “感觉像、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哦对,牛郎团。” 米斯达发誓,如果别人这么说他他一定会把人按在地上暴揍一顿,让对方的脸和狗屎亲密接触。可问这个问题的是克洛托… “那你会点谁啊?”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问出来。 空气中名为尴尬的分子开始蔓延,米斯达恨不得穿越回几秒前抽烂自己的嘴,他怎么能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 刚才还在冥思苦想的少女抬起头,用她漂亮的蓝眼睛盯住了对面的少年。他总是很容易害羞,她知道的;还喜欢和她闹别扭,她也知道的。 “那就你好了。” “Nice——不是,我咳咳,”米斯达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兴奋,赶忙找补,“布加拉提他们也很棒啊,为什么不选他们。哦~我就随便问一下。” 人类真的很好懂,明明很开心可还是要掩饰一番,可是这样的信徒也非常可爱。 “因为你会不开心。” “会吗?会吗哈哈哈!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诶!嘛,就算这么说你也要完成今天的作业我才能带你出去买好吃的哈哈哈~” …她的人类傻掉了。 米斯达度过了出狱以后最快乐的一天,这种快乐甚至延续到他第二天上班。 “早上好,米斯达。”细心的布加拉提第一个发现他换了帽子和上衣,“新衣服真不错,是?” “早啊布加拉提~”他特意站起来亲昵的拍了拍朋友的肩,“你也觉得克洛托缝的新衣服不错是吧?” “她亲手给你缝的吗?太酷了吧!”纳兰迦啧啧称奇。 福葛搭腔:“确实很不错,再换个裤子和鞋子就更完美了。” “有道理,”米斯达也这么觉得,“你们说换什么颜色样式的好看?” 纳兰迦提出建议:“红色啊,你的帽子还有上衣上不都有红色吗?干脆裤子也换成红色好了。” “kiki~我喜欢你的提议。” “好了,衣服的事情有时间再提,”布加拉提打断部下的谈话,“新的任务安排下来了,阿帕基,你身为前辈带一下米斯达。” 高大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新来的少年,毫不客气的用手在他的新毛衣上拍了拍:“先说好,如果你拖我后腿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抛弃。没有觉悟还是和小女孩一样在家玩绣花看新衣服吧。走。” 啊~他的新队友看起来是个不太好相与的人啊。 ‘米斯达,阿帕基好凶哦呜呜。’No.5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米斯达是不想和他见识,不然早把他揍飞了!’No.2恨铁不成钢,‘我要踢烂他的老二!’ 对,昨天晚上他给小人们起了名字,从No.1到No.7,没有No.4,因为他讨厌数字4;No.1是队长,每一个小人儿掌控一发子弹。 “管好你的替身,我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瞬间鸦雀无声。 “所以阿帕基先生的替身也会说话么?”少年到不觉得尴尬,一开口就是自来熟。 “不会,大部分替身只是替身使者精神的具象化,没有自己的意志。” “这样~” 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米斯达今天仍觉得自己很幸运,毕竟这种特殊的复数替身听别人描述也是可遇不可求,大概是他平时积德行善,上天才给了他这么一群有意思的替身。 好心情的少年哼着歌跟在前辈身后,阿帕基不问,他也不多说。看着路边盛开的野花、天空上略过的飞鸟,米斯达找到自己追求的安宁。 “…你真是乐天派。” “我么?大概吧,反正以后过的也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还不如开开心心过好当下,沉湎过去和担惊受怕未来都太费脑子了,我不喜欢。” 怪人。 “那只小鬼呢?平常那么粘着你,怎么没看见她?” “你说克洛托?她今天和同学出去玩了,小姑娘都是这样,昨天还说陪我来找你们,今天就被同学一通电话叫走。” “你不应该让普通人和你们接触太多,欠下组织人情到时候可是要支付一定代价才能还清的,我说的可不只是钱。” “吼?这么快就把我和克洛托当成自己人了吗?”看来前辈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被噎住的阿帕基最后冷哼一声,“随便你怎么想吧。” “所以这次任务的对象是谁?” “一个摊上事的蠢货,名字和其他信息都在这张纸上。” 米斯达接过去草草看了两眼:“还有呢?” “什么?” “他犯了什么错?” “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阿帕基不解,“既然布加拉提下发命令我们执行就是了,你不也不喜欢麻烦么。” “这么说也是…但是还是很好奇。” 阿帕基停下脚步。 “嘘,到了。” “他就在这栋楼里?” “嗯,把你的手枪准备好,我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你。” 男人率先踏进楼中,米斯达紧随其后。这栋楼早就破旧不堪,很多窗户被打碎,玻璃碴子和针头散落在地板上;钢筋裸露在水泥地面,颜色鲜艳的塑料瓶里装着一半的饮料啤酒或者其他,没被踩灭的烟头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他在几楼?” “不清楚。” “那我们…” “这不是有很多人吗,一个一个审讯总会问出来的。” 阿帕基随手提起一个男人:“马可·埃斯波西托在哪里?” “你、你他妈谁啊…”男人神志不清,嘴里的话都说不清楚,“穿的、呵呵…穿的和他妈卖的一样…” 哇哦,胆子真大。 “第二遍,马可·埃斯波西托在哪里?”阿帕基没有生气。 “嘿嘿、我给你好东西…你陪我一次,老子…大唔噗!!!!” 阿帕基一脚把人从东墙踹到西墙,男人飞起来形成漂亮的抛物线,痉挛两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还好还好,还有气~’No.7飞过去检查,发现男人只是暂时昏过去。 No.5紧张的了不得:‘怎么办呀米斯达,我觉得你打不过他呜呜呜…你不会被阿帕基先生痛扁吧?’ “应该?不会吧?”他挠挠头,继续看阿帕基对其他人使用大记忆恢复术。 ‘哇~米斯达米斯达~那个光头被阿帕基先生打尿了!’ ‘米斯达米斯达~快看!那个黄毛手被阿帕基先生折断了~’ 这种时候似乎完全不需要他出手呢,只要找一个角落一坐,估计任务很快就能结束。 ‘米斯达!不对劲!’No.1靠近主人,‘那个男人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亮晶晶的,阿帕基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 细细的、笔直的还带着微弱的光…是针管,阿帕基还在拳拳到□□问目标的下落,显然没看到被他揍的男人有什么小动作。 “马可·埃斯波西托在哪里?” 还是一样的问题,这已经是第三层楼的第四个人了,这个数字不好,米斯达不喜欢。 “在…在…”脸上是血的男人说的话都漏风,应该是牙被揍飞了一颗。 “在哪里?别耍花招!快说!”阿帕基把脸凑近了一些。 “在…我他妈才不告诉你,狗杂种…”男人拼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针管朝阿帕基颈动脉刺去。 砰! “No.3。”‘呀哈~’ “啊!” 新的左轮手枪第一次开火,一颗子弹顺着枪樘滑出,No.3坐在子弹上控制弹道击烂男人的手掌,又巧妙避开阿帕基。 “我应该不算给你拖后腿了吧,阿帕基先生?”刚动完枪的少年没有半点慌乱,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但阿帕基清楚的看到他动手时认真而严肃的表情——他出枪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最熟练的护士推下注射器也不过如此。 “别被这种小胜利冲昏头脑,”阿帕基不吝啬自己的毒舌,“目标还没找到,稍微懈怠就可能任务失败。” ‘找到了的…阿帕基先生…’No.5的声音在他们面前响起,‘No.3和No.7刚才上楼查看了,那家伙就躲在最顶层,他想跳到其他楼逃走。’ 阿帕基冷笑:“现在想逃,之前做什么去了?米斯达,你先上楼拦住他,我马上就到。” “OK,走吧,pistols。” 目送后辈上楼的阿帕基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针管——不会错的,在他还是警察的时候学校和警局反复教导他们见到这些小颗粒和白粉后的处理方式。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的职业生涯从来没遇到过那种犯人;成为混混后他刻意回避这些话题,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他们是瘾君子,整栋楼都是瘾君子。这群人吸大的时候别说友谊,就是自己亲爹妈都会出卖,可现在居然如此默契的缄口如瓶,只能说明一件事:马可·埃斯波西托是他们的药品供应商。 这个男人又多了一层该死的理由。 如果对面是毒贩,那他手里很可能拿着枪,不行,他得赶快赶上去帮助米斯达。 阿帕基甩开腿大步跑起,但人腿赶不上子弹发射的速度,他听到两声枪响一前一后在顶楼炸开,男人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他一时分不清中枪的是目标还是新人。 他记得布加拉提和他说过新人是个lucky boy,希望他的好运气今天也能奏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秧歌nono牛郎bingo! 第16章 裤子有点松怎么办 “老哥,我的前辈告诉我,同样的问题一般只会问两遍,我也是这么想的。” 马可·埃斯波西托不说话,布加拉提小队在那不勒斯很有名气,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怕一个菜鸟。 呯! 子弹崩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啊!” “喂喂喂,我在和你说话啊~看来你浪费了一次机会,不过好消息是你还有一次。” 电影里的□□每次开完火后都要小心保养枪支,本来米斯达也想学着人家用衣服擦拭枪口,可上衣实在是太短了,再揪起来就能看到付费内容。克洛托那句‘牛郎团’又浮现在他耳边,可恶,他们是人们敬畏的□□组织啊。 …再说了,衣服还是她好不容易织好的,才穿第一天就弄脏,女孩肯定会很哀怨的看着他。 回过神的米斯达只好用身子底下的男人的衣服擦擦枪口,有点嫌弃。随机又把枪口对准马可的太阳穴。 “把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会给你两秒的思考时间,uno、due,明白么?不明白就和我的pistols去聊天吧。 ” 少年坐在目标身上,一只脚踩住对方鲜血如注的手,又用自己的手枪熟练顶住对方脑壳,面不改色的说出威胁人的话——阿帕基一上楼就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他松了口气,看来新人确实是一个能力强且值得信赖的家伙。 “呦,阿帕基先生~” “怎么样了?” “在审讯,已经是第二遍了,你来?” “不用,你来吧。” “OK啊,刚才到哪里了?” ‘uno due,你在数数呀米斯达。’ “哦对,thank you No.6,那我开始数了 uno、due。” 身底下的人仍旧没有半分动静,看来是把他说的话当放屁了。 ‘米斯达米斯达,你等下。’No.7发现有些奇怪,‘这个家伙已经没气了呀。’ “啊嘞?” 不是他还没动枪呢,这算碰瓷吧? “确实没气了,”阿帕基走过来示意米斯达从男人身上下去,自己又扒开马可的瞳孔瞧了瞧——已经散开了,“不是你的问题。” “真的?” 阿帕基把马可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他青紫色布满针眼的手臂,这个男人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吸食过毒品,又经过一番纠缠,让他本就脆弱的身体不堪重负,最终死亡。 “没事,上面本来就没交代要留活口,这种人渣死了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行善积德,他喜欢这个词。 “剩下的倒也没啥,任务提交给布加拉提他就让我回来了。” “哦。”嚼嚼嚼。 “什么叫‘哦’啊——好歹是我第一次出任务,给一点反应吧。”少年觉得不解气,又用手指戳戳克洛托啃苹果鼓起来的脸颊。 “那你很棒哦嚼嚼嚼,不愧是嚼嚼嚼我最喜欢的人类。” 也算夸奖?虽然有点敷衍,但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米斯达就诡异的愉悦。 “对了,福葛还说给我寄了一个包裹,你有收到吗?” 点头:“给你放屋里了。” “好女孩。” 打开包裹,里面装着红色带有斑马纹的布料,铺展开是一条裤子,和他的上衣和帽子很是般配。 有这样一群伙伴,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上一百倍。 “怎么样?”他迫不及待给少女展示。 ‘好帅气呀,不愧是米斯达!’ ‘克洛托克洛托,你也这么觉得吧?’ ‘米斯达,你离克洛托近一点让她看得清楚。’ 他又往前蹭了两步,顺带还拿出枪凹了个造型:“小心啊,这把枪是货真价实杀过人的。” …… 说的好可怕哦。 “这里,是不是有点松?”只是一打眼,少女便看出裤腰处略有些不合身。 “稍微有点,不过倒也不是大事儿。” 她不会想帮他改吧?怪不好意思的。 “…把你手枪给我。” “你要它做什么?喏,小心点,别乱扣板机,这玩意儿可没有保险。” 她朝他招手,他便走到她面前。 “你干什么!” 死小孩克洛托,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的把他的裤腰撑开,还把枪口对准他的、他的… “不是有点松吗?把枪别进去不就正好。”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它要是走火…” ‘米斯达就要变成米斯达小姐了~’ ‘米斯达米斯达,我们家就要有两个米斯达小姐了诶!’ ‘怎么办,我们的性别也会改变吗?’ 你们几个也给他闭嘴。 看着女孩一脸‘啊?是这样吗?’的表情,他就知道克洛托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米斯达认命:“就这样吧,我去给扳机加一个保护盖。反正左轮也要随身携带,这个地方刚刚好。” ‘还可以把子弹塞在帽子里。’ ‘还可以把皮鞋换成靴子,这样里面也可以放子弹。’ 六个叽叽喳喳的小人还有一个呆呆的少女让家里变得格外热闹,但是少年并不讨厌这种氛围。米斯达的人生在他17岁的夏夜发生改变,这或许是一种偏离,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是一次偏离后的修正——人终究会走上正确的道路。 “米斯达,那个送快递的人很有意思。” 他不解:“人家逗你开心了?” 摇头。 “他送的快递很有意思,”整理了一下词汇,克洛托继续开,“除了你的衣服以外,剩下的都是送给另一家的。大小一致、全用牛皮纸包裹。” “人家买的多喽。” “包裹里有人的味道,还有,嗯…福尔马林。” “人的味道?” “人的、血肉的、味道。” ‘好吓人…’‘克洛托你不要再讲鬼故事了呀。’‘是在吓唬我们对吧?’ “嘛,不会是人家买的什么大块牲畜没包装好让你闻到腥味了吧?”米斯达安抚了一下快要哭出来的No.5。 她放下手中的苹果:“人的味道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你吃过?” “…没有。”她又不用那么野蛮的祭祀方式。 “这不就得了,”少年轻松接过话题,“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很好奇,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可能有点酸吧?”思索后的克洛托给出答案。 “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但是你运动完就是酸酸的,一看就不好吃。” “跟这个完全没关系好吧?”他扶额,“怎么会有生物运动完不流汗。” 听到这里,克洛托默默挺起背脊:“有啊,我。” “你运动吗?”差点没把米斯达气乐,“天天甜品不离手,小心得糖尿病。” 可以了嗷,她不就是把他藏在冰箱里的草莓蛋糕吃掉了吗,这么小气。那要是让他发现藏在零度里的披萨也被她解决干净的话,他又会变成很吵闹的人类,发出奇怪的叫声,唉… 最开始出任务米斯达一直是和小队其他成员搭档,一定要说的话和布加拉提搭档最安心;但是与纳兰迦一起绝对是最有趣的,男孩的Aero Smith与他的Sex pistols相性相符,两个人每次配合便是一阵枪林弹雨,畅快淋漓。 9月份开学的克洛托荣升小学五年级,平常工作日他完成任务后就去把女孩从学校接回家,只不过饭要多做一些用来喂饱平时努力工作的手枪们;周末的时候,她会和他一起去餐厅,感谢他们团队唯一的大学生福葛,有了大学生就再也不用他检查克洛托作业了,万岁。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克洛托在小队里似乎最喜欢的也是福葛,除了和他说话,偶尔女孩开口,也是向福葛请教问题。她格外喜欢听这个福葛讲故事,各种各样的故事,新的、旧的、东方的、西方的,听到忘情时,米斯达偷偷拿走女孩的苹果她也无法察觉。 “你也太黏着福葛了吧?”说这些话时他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我也能讲啊。” “不要,你讲的不好。”她也觉得很神奇,明明米斯达是个死鱼眼,但是她要全能读懂他想要表达的情绪——这就很没意思了,她喜欢听故事就是因为里面人物的走向她无法窥探。米斯达一开口,她就能猜到结尾;还不如福葛,不生气的少年总是慢条斯理,说话做事也格外有逻辑,不到最后克洛托永远也猜不到结局,她喜欢。 再到后来,布加拉提会把任务单独交给米斯达处理,他钟爱暗杀一类的任务,每次出手又快又准,没有目标能在枪手米斯达的子弹下活命,敌人会恐惧他没有高光的黑色瞳孔;可没有任务时,他又和所有17岁的少年一样,自由散漫,待人亲和,喜欢红酒奶酪和印有性感丰满的女郎的杂志。 但是最近,他发现自己的兴趣变了! “…喂,纳兰迦,把你那本杂志给我看看呗。” “干什么,你又不是没有?” “你话好多啊,我想换换口味不行吗?”有点窘迫的米斯达把自己的杂志扔过去,“我和你换好了,诶呀别废话了,反正你那本还有一点就看完了,给我又有什么关系。” 纳兰迦认命:“好吧,不过青春少女刊物你以前从来不看的。” “有什么关系?换一下口味嘛~” 太怪了,以前那种性感野性的大姐姐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可是这几期定的杂志他都看的很草率,没道理啊? 纳兰迦订的杂志封面上印着金发碧眼的少女做出阳光可爱的姿势,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是不是表情冷淡一些更好?还有头发,颜色应该是染的吧,那也可以染铂金色啊,明明铂金色看起来更高贵!眼睛也是,蓝的很不纯粹,如果是克洛托的话… 他想到那个少女,说话做事经常惹他生气,看起来呆呆的,可他一点也不讨厌她。克洛托就用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望向他,两道眉毛弯弯的,她朝他笑一笑,米斯达就是会感到快乐。多么特别的克洛托,杂志上的模特比不上她半点。 “噫…米斯达表情好恶心,”纳兰迦小声和阿帕基吐槽,“他是不是在对我的杂志做奇怪的事情!那本杂志我不要了,得叫他把钱给我。” 阿帕基无奈:“别说的这么猥琐纳兰迦,还有,你的声音太大了点,米斯达已经听到了。” “啊啊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米斯达!我是说即使你真的打手枪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能不能把钱给我,你上次喝我的雪碧就没付钱。” “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耻的事情!”他把杂志拍在桌子上,半是心虚半是恼怒,“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要在家做吧?” “哦~”其他人了然。 不是,怎么越解释越不清白? 只有纳兰迦还没有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在说什么啊臭流氓,难道喝我的可乐吃我的薯片不付钱就不无耻吗?” “那就打一架好了!你这个脑子不太够用的家伙。” 纳兰迦抽出匕首:“你在说什么米斯达?你居然敢嘲笑我?打就打,你可是我的后辈啊可恶!” 阿帕基见怪不怪,不过是平常和纳兰迦打架的人从福葛变成了米斯达,反正也闹不出人命,让他们玩去吧。 …… 鼻青脸肿的两个人躺在地上恢复体力,闭上眼睛,米斯达那股无名的燥火也平息了不少。 “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是布加拉提他回来了。 福葛叹口气:“纳兰迦,你脸都被划破了。服务员,有碘酒么?” “有的先生,请稍等。” 有人在他面前蹲下,不说话。 “碘酒谢谢,”他以为是服务员,“再来张帕子,我好像流鼻血了。” “真可怜盖多,”蹲在他面前的人开口,“真可怜,你怎么又受伤了?” 泛凉的指尖抚过他受伤的面颊,米斯达猛的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 已经11月份了,那不勒斯的天气转寒,可克洛托还是穿着她那身裙子,难怪她手这么冷。 “布加拉提带我来的。” 她又用那双蓝眼睛看着他,真好看,他以前怎么不觉得蓝色这么美? “…喂。” “干嘛?别戳我伤口。” “裤子会越穿越紧么?” “哈?你说…别看!你别看啊!你们谁把克洛托给我拉走啊混蛋!”他那玩意儿怎么这个时候不听话的翘起来了啊?! “我就说他对我的杂志有那种想法吧?痛痛嘶…轻点福葛…”包扎的纳兰迦忍痛吐槽。 “我得提醒你一句米斯达,”阿帕基一本正经,“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进监狱你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呆6-12年吧。” ‘米斯达才不会是这种人!’ ‘就是就是,他才不是…对吧?’ ‘应该…’ ‘大概…’ ‘呜呜呜不要再进去啦米斯达,监狱里又没有莎乐美肠。’ ‘米斯达米斯达不要啊。’…… 克洛托默默点头。 死小孩这个时候就不用点头了喂?他现在崩死队友违法么?应该也算为民除害了吧,哈哈。 感觉自己写的不太清楚,解释一下,boss之所以要干掉这个人是因为他未经许可卖白色粉末,属于是挑战菠萝权力了,嗯嗯。但是显然护卫队啥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层命令干掉这个家伙[墨镜] 还有还有,剩下的快递是发给谁的呢?[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裤子有点松怎么办 第17章 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米斯达的成人礼不算华丽,但是胜在温馨。小队的其他成员给他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克洛托也很克制的在当天没有和他抢草莓蛋糕。 “真不吃啊?”他把切下来的第一角蛋糕晃到女孩面前逗她。 好幼稚,小队成员默默吐槽。 米斯达忽然发现不对劲:“诶对,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从来没有给你过过。” 生日…她自己都没印象。 “不重要,我不记得。” “啊?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么?”纳兰迦有些难过,“克洛托真的好可怜。” 这些人类想到哪里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过吧。”布加拉提走过来揉揉女孩的头发,柔软、细腻,难怪米斯达总喜欢有事没事摸一把,“服务员,再来一个草莓蛋糕。” 他们说的对,她以前果然过得是苦日子,一年到头连个蛋糕都没有,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再来一个无花果的。”克洛托赶忙提议。 “有吃的不错了,别挑三拣四。”阿帕基最看不惯她这样。 “…你不爱吃甜的,没关系,我替你吃。” “米斯达,把我那角蛋糕给我!” “哇!阿帕基居然吃蛋糕了。”纳兰迦坐在一旁和福葛看好戏。 “我那份蛋糕切一、二、三份小的,”女孩和服务员比划,“别分给他。” 阿帕基懒得理她:“哼幼稚。” “克洛托,这里除了阿帕基还剩下4个人,为什么切三角?”福葛以为她算错了。 “没错的,米斯达自己也有蛋糕,不用吃我的。” “嗯?喂喂!这么说也太无情了吧?”米斯达忿忿不平,“就算我不吃,pistols也要吃啊!” ‘米斯达,实际上我已经饱了…’ ‘我也有点。’ “闭嘴啦你们几个。” 她甩甩手里的叉子:“那你就要从四角蛋糕里挑一块了,会变得不幸哦。” 这点米斯达是绝对不会做的,绝对! 可恶,他这次是真的在生克洛托的气,就算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他道歉他也不会原谅。 无花果蛋糕被端上来,诚如神明所言,布加拉提、福葛和纳兰迦都分到自己的蛋糕,阿帕基努力解决上一块蛋糕懒得理她;还有可怜的米斯达,叉子都快把草莓插烂了还装作一脸不在意的往女孩这边瞟。 一只叉子伸过来,横在米斯达面前:“喏。” 逗狗呢? “干什么?不喜欢吃给我?” “这样,不就不算从四块里面取一块了么。”拿着叉子的手晃晃,想要收回去,“你不吃算了。” 他攥住了克洛托的手腕,顺着力道把蛋糕送到自己嘴里,好吃。 …哄好了,真好懂。 又挖了一块,她看到阿帕基一脸诡异的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也想吃?” “你自己消受吧,呵…” “哦。”嚼嚼嚼,挺好吃的,但是她更喜欢草莓蛋糕。 “米斯达。” “怎么了?”吃到克洛托亲手喂的蛋糕的少年格外心情愉悦,连带着语调都在上扬。 “这个,和你换。”她把蛋糕往前推推,想要去够米斯达的蛋糕。 一个眼疾手快,少年捧着蛋糕跳起来,动作之迅速,坐在他旁边的布加拉提都被吓了个机灵。 “你不是已经吃了一块!”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还剩一块,我还拿大的和你换,人类你不要不知好歹。” 他妈的,这种时候她跑的速度甚至能赶上警察出身的阿帕基,这对吗?! 克洛托很好,但是草莓蛋糕更好。被女神认定为最宠爱的信徒在美食和信仰之间选择了美味蛋糕,噫…她的眼神好吓人。 ‘如果是在那个时候,你已经被当做祭品献祭给我赎罪了,盖多。’她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 ‘嘿宝贝儿,你又不吃人肉~’他应该是这么回的。 这件事最终以布加拉提把手里没动过的草莓蛋糕分给克洛托作为结束。 接过蛋糕的女孩若有所思:“你总是这样奉献吗,布加拉提?” “我只是在做我觉得对的事情。” “什么是对的?” “大概是,”他试着用小女孩能懂的词汇解释,“不背叛自己的心。” 她看着布加拉提发了会呆,咬着叉子又看向福葛:“你呢?你觉得什么是对的?” “我吗?”福葛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问到,“目前来说大概就是跟从布加拉提的指令吧?他是个不容易出错的男人,跟着他前进,应该就是正确的道路。” “那如果他出错呢?” 这倒是难住了少年,他从不觉得布加拉提会出错,虽然福葛年纪最小,但从小在贵族家庭长大和早熟的心智让他在看人方面有一套自己独到的见解——布鲁诺·布加拉提一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带领小队成员拥有财富、地位、荣誉,这样一位优秀的长者是不可能会犯低级错误的。 眼见福葛陷入沉思,克洛托也不再理他,专心致志的用起蛋糕。 “所以你们说,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啊?”生日过去了快三个月,米斯达又想起生日当天那个无聊的话题。 福葛大为不解:“你怎么又说这么恶心的事情?” “你们听我说啊,要是深层次的思考吃这件事情,就会和是否[活的幸福]扯上关系呢,我觉得这一点可是非常重要的。”他一边把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一边和朋友阐述自己的观点。 “比如有些动物也是以食肉为生的吧?比如狮子、猫咪以及秃鹫之类的。像这类肉食动物的肉,餐厅是不会卖的,这是为什么啊?” 福葛被他的话吸引来了兴致,听得入迷。 “因为它们的肉臭的无法入口啊!”米斯达很兴奋,“实在太难吃了啊~你们都知道吗?因为猫肉太难吃了,所以我们才不会去吃,这点你们都懂吧?” “就算哪个烹饪高手告诉我猫肉好吃,我也绝对不会去吃的。”纳兰迦弱弱反驳。 他又列举了一种不吃虫子只吃藻类的鱼,听说那种鱼格外香甜,连内脏都可以入口。 讲到这里,米斯达兴奋的眼睛里都快出现高光了,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要是这样想的话,我们人类觉得好吃的肉都是食草动物的肉啊!牛、猪、鸡…他们吃的草料越精贵,肉就越好吃。所以我的结论就是——人类是肉动物,所以人肉很难吃!” “怎么样啊,我思考出来这个结论?” 阿帕基往后一躺:“原来如此,还挺有说服力。” “对吧?”少年洋洋得意,“克洛托也是这么觉得的,小说里经常描述人肉很好吃,这么一看果然是骗人的。” 一直沉默的纳兰迦开口,显得有些心虚:“可是我一直不怎么吃肉,反而蔬菜水果吃的很多…” “那说不定你的肉会很好吃哦——” “纳兰迦,别顺着他的话瞎起哄啊!”福葛大为不解,明明他自己都被吓得够呛了,还听的这么认真。 布加拉提是这个时候来的。 “你今天来的好晚,布加拉提。”阿帕基有些意外。 “掌管机场的那个地盘,有一个叫[泪眼卢卡]的家伙,他刚被发现梗死在街头,”布加拉提开门见山,“干部波尔波命令我调查他的死因。” 纳兰迦心直口快:“我讨厌那个家伙,死了活该。他经常欺负弱小,还贩毒给小孩子,他肯定是吸嗨了,才一头撞死的吧?” “纳兰迦,在这个世界上有些话要藏在心里,绝对不能说出口。”布加拉提没有斥责他,但语气显然有些严厉。 福葛想要帮布加拉提调查这件事,但他拒绝了。 “对了布加拉提,”福葛用头点了一下旁边的包间,“他是你的客人,一大早就过来等你了,他在蒙特桑拖广场开了一家花店,是个老实人。” 一个老实人、老实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西服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萧瑟,但当他看到布加拉提时,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男人的腿脚不好,连站起来都有着费劲,还是福葛扶着他才免让这个可怜的男人摔跤。 或许是第一次拜访□□的缘故,男人看起来十分拘谨,这太正常了。他说了很多恭谦的话,但还没有说完,却被布加拉提打断。 “你给这个国家交过税金么?” “什么?” “你是否有按时给这个国家按时缴纳每一笔税金?” 男人点头。 “那你不应该找我,应该找的是这个国家的警察或者其他执法单位,”布加拉提继续说道,“当你向我开口时,就已经向组织欠下一个超乎想象的[人情]。” 花匠还是执意把话说下去,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这个国家的警察无能,查到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他的女儿死于自杀,但事实绝非如此! 是那个雕塑匠勾引了他的女儿,他比他的女儿大了那么多,却不懂得半点礼数。更过分的是…这之后不久,他的女儿就抱着一块奇怪的石头从楼上跳了下去。这个处于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这么把人生定格在17岁,可是他坚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自杀,她绝不是这样的性格。 讲到这里,男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几乎当掉自己全部的家底,只希望这群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人用他们超出法律规定的权力查明他女儿去世的真相。这份爱子之心,就连小队其他成员看到这幕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布加拉提亲自扶起男人:“我们不是专门解决私人恩怨的杀手,不过一想到您奔波半年居然没有人愿意给您公正的裁决我便觉得心痛。不如这样,我们会先努力撬开你女儿男友的嘴,如果他真的有罪,我们再收下这笔钱。” 坐在椅子上的布加拉提面容冷静,说出的话却温柔,上午的阳光从他背后打来,一直注视这边的福葛更加确信这样的男人未来一定会成为干部。 “米斯达。” “嗯?”在一旁看好戏的米斯达回过神。 “这件事我想交给你来处理。” “可以啊。”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发现椅子上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石头]是什么玩意儿啊? 少年伸出手想要看得再仔细一点,却在碰到石头的一瞬间感受到尖锐的刺痛——几个字凭空从他的手指上长出来,他看到了,上面写着‘请杀了我’。 “米斯达,走之前记得把这个石头放回去哦。” 阿帕基的声音把他拽回来,是幻觉吗?仔细一看,他的手上光洁如初,没有半点异样。 “是吗?是我把这个石头从坐台上碰下来的吗?我完全不记得了。” “走吧米斯达,布加拉提说可以开车带你一段。”福葛拿车钥匙起身。 应该、只是错觉吧?回过神的米斯达小心翼翼的抱起石头,冰凉、坚硬,和普通的石头没有半分差别,唯一的不同是它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文字,是日文么?还是汉字。 “走了,”临走前米斯达想起什么回头,“要是任务结束的晚的话,阿帕基,克洛托拜托你把她接回来。” “嗯。” 另一边,上历史课昏昏欲睡的少女忽然惊醒——为什么她感受不到米斯达的命线了? “…这就是古希腊最伟大的战争之一,特洛伊战争。” 教师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可克洛托却没有心思听他废话。米斯达、米斯达…她的米斯达究竟怎么了。 “克洛托,你不舒服吗?”伊丽莎白看出同桌状态不对,小心询问。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类少女——伊丽莎白还有66年寿命,没有太大灾祸,最后在梦里死亡。没有错的,她的能力没有失效,班上所有人类的命线她都能看的清楚,但是为什么…米斯达… 克洛托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米斯达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饶是四班的班主任和所有任课老师都说过克洛托·米斯达是一个不太循规蹈矩的学生,但如此不礼貌的逃课还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闭嘴,”她感到烦躁,“继续讲你的课,和你没关系。” “你!” 克洛托的蓝瞳里浮现出一圈浅淡的金色,她不耐烦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对准历史老师,然后一剪。 男人失去直觉到下去,班里刚有同学想要尖叫,却被女孩一个眼神制止住。 “克、克洛托,你把老师怎么了…”只有伊丽莎白敢在这个时候和她说话。 “普通的剪刀,死不了,一会就醒了。” 说完这句话的少女直接在众人面前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无措的小豆丁和倒地不醒的老师。 她要去餐厅,平常他都呆在那里。黑色的车与她呼啸而过,两边的速度都太快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开车的人是福葛,更没有感受到米斯达的气息。 “昂?” “怎么了米斯达?” “刚才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飞过去了。” “是鸟吧?” “啊,大概。等下!”他怎么又看到了那块石头? “又怎么了你?”福葛有点不耐烦。 “…不,没什么。”他真是累了,居然把石柱上的装饰看成了那个怪东西。但那真的是错觉么? 餐厅的门被推开,如果不是门铃作响,阿帕基根本意识不到有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米斯达呢?”声音他倒是很熟悉,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你上午的课上完了么?小鬼。” “米斯达呢?”克洛托重复。 “出任务去了。” “去哪了?” “这可不能告诉你,”纳兰迦递了一块草莓过来,“这可是为了你好。” 克洛托绕过纳兰迦,直直走向阿帕基:“最后一次,米斯达呢!” “别当讨人厌的小孩,克洛托。”阿帕基被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有些惹毛。 人类都是沟通低下的生物,她讨厌他们。 出门前被米斯达精心整理过的发辫散落,女神的发丝从小包间开始铺满整个餐厅,它们有生命一样的朝所有客人的大脑爬去,试图搜索到哪怕一丁点有关米斯达的痕迹——阿帕基和纳兰迦也不例外。 好奇怪…为什么她只能看到有关他的回忆,可是米斯达未来的命运却无法被她窥探?! “呜啊啊啊,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好恶心!”纳兰迦大叫着挥舞匕首,想要斩断这些坚固的头发,“你冷静一点啊克洛托,这次的任务又不是什么大难题,布加拉提和福葛也跟着一起过去了,米斯达那家伙是不会出事的。” 阿帕基已经被她控制住,线把男人拽到她面前。 “最后一次,米斯达呢?”如果再不说的话… 不对,这个不是阿帕基。 抬起头的男人额头上有一条清晰的时间倒带,那是阿帕基的替身‘Moody Blue’,能够清晰展示曾经任何地点任何人物发生的任何动作——他把自己的替身变成了自己,那真正的阿帕基… 巨大的钝痛从克洛托脑后袭来,可她又没有察觉到半点杀气。阿帕基利用线构成的盲角绕到她身后,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手刀。 “你还是睡一觉比较好,小屁孩人小脾气大,和福葛一个德行。” 该死的章鱼头… 这是她昏倒前最后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第18章 我要你看着我 “吼吼~难得有好东西,不去白不去!”穿着飞靴的少年从她身边一跃而过,又在看到少女时飞回来。 “小宁芙,你也来看热闹?” “….…”怎么被阿帕基打晕后她又回到这里了。 “去不去?我带你一程,神使的速度可比普通的神明快得多哦,这么好的故事不看白不看,来晚了可找不到好的位置。”他说的轻快,拿着自己的双蛇杖来回比划。 “我…” “赫尔墨斯,你做什么呢?”男神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 “呦~阿波罗,你也来凑这个热闹?别告诉我阿尔忒弥斯也过来。” 驾驶飞马金车的男神顶着太阳的光辉从远处飞来——整个奥林匹斯山最俊美的男神带着他标志性的里拉琴降落在他们面前。 “你怎么来了?” “嘿!雅典娜都来凑这个热闹,何况是我。”少年高兴的溢于言表。 “不是说你。”男神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兄弟,转头又和颜悦色的看向她,“你的斗篷呢?” “不知道,丢了吧,你的呢?” 他平时也不戴啊!除了冥界的神和她以外哪个神明不是光鲜亮丽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罩起来,更何况他是太阳神。 赫尔墨斯来了兴致,他还是第一次见阿波罗对除了他母亲和姐姐以外都女神如此恭敬。 “我有哦,”看热闹的少年不嫌事儿大,“要用我的吗?” 阿波罗也不和他客气,直接从神使身上扯下斗篷小心翼翼给她围好。 “小心点,被别的神或者人认出来你可是要造成大麻烦的。” “哦。” “所以她到底是谁啊?”赫尔墨斯好奇的抓心挠腮。 “一个宁芙罢了,”阿波罗想要搪塞过去,“对了,赫菲斯托斯那边怎么样了?” “亏你还说!”不愧是消息最灵通的神明,一说到这个,赫尔墨斯立马喋喋不休,“阿弗洛狄忒和阿瑞斯被锁在一架黄金床上,嘿!据说连衣服都没穿~” 她还是去找阿瑞斯偷情了,果然如此。 命运赋予爱与美女神无与伦比的容貌和魅力,让父神垂涎她,母神忌惮她,于是宙斯把她许配给赫拉的儿子——匠与火之神赫菲斯托斯,他样貌丑陋,出生时便被自己的母亲嫌弃,从高空扔下,结果摔断了一条腿。这不公的命运,让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女神心中生出怨怼。 她要报复,报复自己那个不解风情只会埋头干活的丈夫;报复那个高高在上永远嫉妒的天后;报复那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却把所有过错归咎于她的宙斯。于是她勾引的战神阿瑞斯——赫拉最宠爱的小儿子,感谢他脑子不太好使,轻而易举就被她得手。他们缠绵、交颈,突破伦理的底线,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觉得畅快淋漓。阿弗洛狄忒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份畸形关系被人发现,同样的,她也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件事尽早暴露,越快越好。 “我帮你抱着这位小宁芙?” “不用,她坐我的马车就好。”阿波罗把她抱上马车,“我们跟在你后面。” “行吧。” “赫尔墨斯。” “哈?” “别把她的消息和别人说,我欠你一个情。” “阿尔忒弥斯也不能说?” “谁都不能说。” “有意思,太阳神为了一个宁芙要欠我这么大一个情,她真的是宁芙么?” “你话好多,”一直沉默的克洛托开口,“还有,我不是宁芙。” 别说了祖宗!他好不容易把她的身份藏过去!阿波罗恨不得亲手捂住女孩的嘴。 “哦?你不是宁芙,也不是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我在冥府也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呢?”欺骗的神试图使出言灵蛊惑女孩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赫尔墨斯,当好你的神使,不该问的不要多问。”阿波罗显然有些恼怒。 “嘿哥哥,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的性子,越不告诉我,我越好奇。” “你很好奇我。”克洛托找到问题的关键。 “是呀,你能满足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么?” 她点头:“那你背着我好了。” “克…” 克洛托挥手打断太阳神,一个纵身跃到神使身上:“走吧。” 好问题,赫尔墨斯本身是飞的最快的神,可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更别提起飞。一种庞大而沉重的东西积压在他的背脊上,让他平白生出了对未知的恐惧。 “宁、不,女神,我还没有问您的名号呢。”跪在地上的赫尔墨斯努力给自己找补。 “你很贪心啊,小神使,又好奇我的身份又好奇我的名号。” 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被压裂了:“不、我不是…我是说,是不是我的哥哥他的金马车更舒适,更适合您这样的女神乘坐。” “哦?”在阿帕基那边受的气终于在这边发泄了出来,“阿波罗那个家伙,天天就会哼着歌骑着车瞎逛,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还被迫卷入上次宙斯和波塞冬的政变里,两个主神可怜兮兮的去给特洛伊修城,最后修不好还要靠我指引才补好最后一块城墙。和他待久了我的脑子也会坏掉吧?” “您是…您是…”聪明的男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自己身后背的女孩根本不是普通的神,她虽然不在十二主神之列,但是她掌管所有生物的命运。难怪如此沉重,他现在背负的根本不是一个女神,而是这个世界的命运。 可是这位女神基本不会踏出她的宫殿,而且她们不是三位么?怎么在这里让他遇到了其中之一! “别说出来哦,”克洛托心情大好,“我是看你够聪明才和你聊天的,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么我也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轻轻一挑,从神使的额头浮现出一根闪烁金光的清晰丝线。 “啊~我看到了~” 命线被这位女神握在手里的滋味实在不算好受,难怪他的好哥哥太阳神对她如此尊敬。克洛托就这么慢条斯理的抚摸过他线的每一部分,他的过往、如今和未来便在女神面前暴露无遗——恶心、阴冷、眩晕一起袭来,他从出生起就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请宽恕我的无理…女神…” 听到赫尔墨斯求饶的女孩不再刁难,松开手也撤下身上的威压。 “还是盖多有意思。” 盖多又是谁啊? “女神,那咱们?” “走吧,去看热闹。…哦对。” “您说。” “一会你要帮助阿弗洛狄忒说话。” “哈?” “我要重复第二遍?”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该说点什么啊?” “随便,开口就好了。”给她留出缓冲的时间。 “您认识她?” “嗯,她还欠我半个故事没有讲完。” 赫尔墨斯背着少女朝火神的宫殿飞去,阿波罗早就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过来,他赶忙把女孩藏在自己身后。 “真是了不起的阵仗,”赫尔墨斯活动活动胳膊,“我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叔叔都从海洋的宫殿里赶了过来。” “天后和父神已经进去,”阿波罗叹口气,“我姐姐也在,这次是有大麻烦了。” 宫殿里。 **的男女躺在华美的大床上,他们似乎还没有分开,但匠神精心打造的金网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解开,他们只能这样完全的袒露在众神面前。 “瞧瞧我漂亮的妻子,”赫菲斯托斯面露嘲讽,“漂亮的连我亲弟弟都把持不住,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嗯?” 阿瑞斯面具羞愧,他极力想要遮住自己因为羞愧而躁红的脸,但金网的束缚显然不会让他多动一下。 “赫菲斯托斯,快放开你弟弟!”牛眼的赫拉又气愤又惊慌,她就知道阿芙洛狄忒这个女神是个祸害。 “放开?是我不想放开吗?他们两个连的这么紧密,谁能把他们分开。” 四周开始发出低笑,这种好戏可不多见,赫尔墨斯也在其中,只是笑到一半却觉得背后一凉。对,女神还给他排了任务的。 要说点什么好呢?真就随便说说就可以吗? “什么?阿波罗?你问我愿不愿意和美神上床?” 众神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到这位年轻大胆的神使身上,连阿波罗都没反应过来,死孩子,从小就和他不对付,长大以后怎么还做这么畜生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想把他拉下水。 “我当然愿意啊哥哥,哪怕是三倍金网的束缚我也愿意,毕竟——”少年卖个关子,“谁会不为美神的魅力所打动,试问父神能拒绝这么一位美人么?” 这倒是,宙斯好色,人神两届皆知,今天如果躺在这里的是这位神明,他们也毫不例外。 火力被赫尔墨斯短暂吸引过去让理智混乱的女神得到喘息。对,她是美神,不要忘记她自己的职业。 “没办法~谁让阿瑞斯比你体贴多了,安慰了我这颗躁动难耐的心,你的力气和爱都给了谁?是榔头还是火钳?反正什么都行,你就是不给你的妻子。你怎么不和的火炉还有锤子结婚?你忘了你的身份,也忘了我的身份!”阿弗洛狄忒开口发出从众人进场后的第一句话。 这么说倒也没错,美神本来就是充满魅力的女神,匠神不爱惜他的妻子总会有人源源不断的觊觎,今天是阿瑞斯,谁能说准明天就不是宙斯呢?当年最美的女神为什么会嫁给这个跛脚的匠神,还不是因为天后嫉妒她的美貌,担心自己的丈夫会栽在她身上。 匠神气的口不择言:“你这个荒淫无耻的伎女,我真替你害臊。” 她找回了主场,不理会自己这个可悲的丈夫,转而对刚才为自己说话的神使抛了个媚眼:“赫尔墨斯,我记住你了,下次来我的寝宫,我会解开金腰带招待你。” 眨眨眼,还有这等好事,这、这算是命运的福报了吧?只要得到命运的垂青,就能趋福避祸,难怪他哥哥在女孩面前这么卑微也毫无怨言,换做是他他也愿意啊。 “阿弗洛狄忒!” “好了都先消消气,”一直沉默的宙斯终于开口,“阿瑞斯和阿弗洛狄忒无论犯了多大的错都不至于受到这样的侮辱,我的孩子,把你代表能力的金网解开,让我们重新谈谈这件事。” “父亲!”赫菲斯托斯难得强硬的拒绝,“您难道真的要和赫尔墨斯说的那般偏袒他们?” 神王进退两难,一面是儿子的尊严,一面是妻子哀求的目光。这件事情他没办法做到公正的开口,无论给哪边说请,都会导致另一方的不满。 “诸位,这难道是我的错吗?你们看着我,我要你们看着我。难道掌管爱和美的神明不配追逐自己的爱只能束缚在婚姻的琐事里变老变丑?那我去当婚姻的守护神好了~” “你!” 这完全是挑衅,她在挑衅神后,神后的职责就是守护人类与神明的婚姻,可她偏偏这么说。 在一旁觊觎已久的波塞冬眼看时机成熟,开始打圆场。 “…我走了。” “嗯?你不看了?”正在兴头上的阿波罗还不忍心结束这场好戏,“我的好叔叔无利不起早,你不好奇他为什么这么主动?” “早都看到了,有什么可好奇的,”克洛托无语,“阿弗洛狄忒会赢,这点已经无法改变了,结果已经确定,过程很重要吗?” 真是傲慢的女神,赫尔墨斯在心里偷想,如此精彩的发言还有接下来波塞冬的表现在她眼里都不值得一提,唯有结果才能引起她的一点兴趣。也是,毕竟全知全能的女神怎么会在意既定的结果以外的事情。 “那我送你回去?” 她拒绝了太阳神的好意:“不用,你自己慢慢看吧,我想散会步,放心,不会让其他神看见我的。” “好。” …… “她向来如此么?”目送克洛托离开的赫尔墨斯和哥哥搭起话。 “嗯,不过最近她出来次数有些频繁,情绪已经丰富很多了。” “那你第一次见到她们是什么样的?” “…不是她们,就是她。” “是一个?!” “对,一直都是一个,她当时坐在纺车前,端庄神圣,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比冥河两侧的石像还要空洞。” “说的怪吓人的。”神使讪讪。 阿波罗倒是很通透:“啊,毕竟这份工作可不是谁都能驾驭的,既然掌控了所有生命的命运,她总要失去点什么。” “那你觉得,她现在这样嗯…活泼了一些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作为神明,我不希望看到她被赋予感情,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有太多情感,一定会造成大麻烦;但是作为朋友,我希望她可以情绪化一些,或者在懂得享受过程和苦难后,她才会有真正的成长。” 赫尔墨斯打断阿波罗的发言:“别这么沉重,哥哥,这样说话显得你和大家长一样。” “哈?不是你问我的么?” “哦我亲爱的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这个人类生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我要你看着我 第19章 开始滚动的石头 “回来了我们。”福葛搀着米斯达回到饭店,“真是的,闹出这么大一个乱子。” “你们回…呜哇!搞什么啊?”本身想要迎接同伴的纳兰迦看到浑身是血的米斯达大为震撼,“对面是拿着导弹和你们对轰么?” “你问米斯达啊,算了问他他也说不明白。”终于坐到椅子上的福葛快累瘫了,拿起一杯水就往嘴里送,往常的礼仪全然不顾。 “都说了这件事情很复杂嘛,”跟着坐下来的米斯达和纳兰迦闲聊起来,“准确的来说是也不是那个雕塑家杀的女孩,但是…诶呀反正最后我把他打的应该要住两个月医院的样子,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啥叫‘是也不是’?阿帕基,你听得懂吗?” 阿帕基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我听不听的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委托人能不能听懂。所以你们谁去和他解释?” “…我来吧,”福葛自暴自弃,“就说那个男人是教唆杀人,我们把他揍进医院,没有几个月出不来,没问题吧?” “OK啊,麻烦你了福葛。” “米斯达,你过来。”阿帕基朝他招招手。 “怎么了?” “你们家那个小鬼以前有忽然发狂的倾向么?” “啥?发狂?”他以为自己耳朵堵了没听清。 “就是突然暴走、头发长得老长,还会无差别攻击人那种。”纳兰迦在一旁补充。 “没有…”不对,他记忆里是有过一次的,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克洛托在他的房间里不顾他的意愿强吻了他,还说什么结契…那个时候他就被她包裹在发茧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过说无差别攻击人他的印象里是完全没有过的,“ 应该没有吧?她有攻击性?怎么可能哈哈哈哈…” 阿帕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己的队友,真怀疑他刚才完成任务时被打傻了。 “她刚才确实对我们发动攻击了,”男人倚向身后的房门,“不过和你有关。” “我?” “啊,克洛托一进门就问我们你去了哪里,在你和福葛还有布加拉提离开不到五分钟后。” …死小孩,还挺有良心,这么粘着他,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来说很重要。 “别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米斯达,我问你,克洛托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底细。” “什么底细?她一看就是落魄贵族家的孩子,好像是希腊人?反应有点迟钝,爹妈都死了,会点占卜术就以此为生,哦对,还是个替身使者,你们也知道的。” 很奇怪,他们有暗地里调查过这个女孩,但是背景实在是太干净了,就如同是平白诞生出了一个人一样。克洛托的个人信息是前年才出现在档案部的,上面还写着‘克洛托·米斯达’的名字,身份、年龄、联系方式都是后补上去的,唯一知道她真实来源的米斯达也并不像他们想象的了解的那么清楚。他之前一直以为是米斯达对他们抱有戒心所以不肯说出实话,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等有时间你带我去你发现她的地方一趟。” “哦~你要用你的替身查一下她是吧?可以啊,只要克洛托同意就好。”少年似乎探查到什么,“等下,你说她在我离开后不到五分钟就过来了?” 那岂不是… “是呢,克洛托她只上了一二节课就来找你了。”纳兰迦补充。 真不错啊臭丫头!他稍微一放松就逃课,一个小学而已有这么难读么?今天他高低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米斯达家严格的家教! 阿帕基推开门,少女躺在沙发上熟睡,长到诡异的发丝有生命一般包裹住所有家具,整个包间都散发出璀璨的金光。 还挺好看的,蹲下来的米斯达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当时他遇到的是这样恬静睡着的女孩而不是那个披着斗篷脏兮兮朝他要吃的的克洛托,他真就要被她唬过去,相信她是女神了。 “你的眼神、好奇怪。” “有嘛?”唔,她醒了。 “…我知道了,盖多你又在想奇怪的事情。” 她怎么倒打一耙? “什么叫奇怪的事情!哦对!我还没来得及教训你呢,怎么又逃课了你?” “哦,这件事啊,”克洛托朝他挥挥手,“你靠的近一点,不然我说不清。” 他朝她走过去。 “你干什么你!”怎么就把他压在身子底下了,再怎么说他也应该在上面啊?! “别乱动,我找不到你的线了。” “哈?找什么东西你都他妈先从我身上下来,还有,别乱摸、别乱摸啊啊啊!不行、我、我有感觉了啊啊啊~” “米斯达,阿帕基说,”推开门的纳兰迦一眼就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我是不是打扰了?” “也没有,你可以坐在那里看。”分出一点精力的克洛托扭过头。 他、他看? “不不不,我还是出去好了!” “纳兰迦?纳兰迦你别走啊!别往下摸你这个小混蛋!我不行了啊~你、你!” 少年带着一脸呆滞关好门,看向自己的同伴:“我觉得他们两个好像都没事了…吧?但是米斯达身上还带着伤呢,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不太好吧?” “他们两个…在做那档子事?”不愧是成年人阿帕基,一下子就意识到伙伴在说什么。 明明已经不是警察的阿帕基忽然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 “呃啊怎么说,”纳兰迦揪着自己的发带难以开口,“就是那个啊,女人也可以压在男人身上吗?” 连手铐都准备好拿出来的阿帕基又坐回去。 “咳,纳兰迦,你作业写完了吗?” “啊?为啥又说到我的作业来了?” “咳咳,我听到福葛的声音了,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在门口。” “是么?你的耳朵真好使,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诶。” “纳兰迦,不好好坐在座位上做作业怎么鬼鬼祟祟的看着我?”福葛确实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好友不太聪明的扒着门框往外瞅,“米斯达呢?别告诉我他已经能活蹦乱跳到出去找姑娘了。” 也算猜对了吧? 看到阿帕基和纳兰迦欲言又止的反应,福葛察觉到一丝异常:“包间里…是不是有点声音?” “…老实一点盖多,你能不能不要…大反应?” “你找没找到啊你啊啊~别,怎么后面也要…” “…找不到…这里是吗…” “不是!不是啊艹!那里是我的…啊~” …… “他们两个,咳,我听说呆在一起太久会产生一些畸形的感情,而且他们两个还不是亲兄妹,但是克洛托是不是太小了,咳咳。” “也许…” “可能…” 咔嗒,门打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面色如常的克洛托。 “你们在说什么?” 这让他们怎么说?!三个大老爷们问你们两个刚才是不是在做那种不可描述的剧烈运动?而且她怎么没有半点羞耻之心啊淦! “…我就直说了克洛托,”最靠谱的成年人阿帕基站出来,“你才15还是16岁,就算真的喜欢米斯达…” “你们他妈想什么呢?”扶着腰走出来的少年有些气急败坏,“我是那种牲口么?” 还说不是…看看,站都站不稳了。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少年,他一时间百口莫辩。 “米斯达,今晚还是吃点海鲜吧,生牡蛎配柠檬汁你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一家按摩店,是印度人开的,据说他们家精油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今晚早点休息,米斯达。果然卢卡的事情没让你过去是正确的。” 一直栓在腰带上的手枪他毫不犹豫的拔出来赏了三人一人一枪:“No.1 No.2 No.3给我把他们几个教训一顿!” “唔啊啊啊米斯达!快住手啊!” “会出人命的混蛋!” “臭小子,把你的子弹给我收回去。” 相比于玩的开心的其他人,克洛托显然笑不出来。无论是阿帕基、纳兰迦还是福葛,他们的命线她都能够窥探;只有米斯达,她完全看不清他命运的走势。最开始克洛托以为只是他藏得深,靠近一些就能重新看到,但事实并非如此,哪怕她翻遍男人的全身各处,但所有和米斯达有关的未来就这样断开了。更吊诡的是,小队其他成员只要和米斯达产生交集的部分都被抹去了踪迹,她完全不能通过别人的线去推断米斯达的命运走向。 “跟我回去,米斯达。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跟我说一遍。”她拉住和队友玩闹的少年,语气严肃。 “啊?可以啊,不对,你旷课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啧,这又不是重点。 “大概就是这样,太复杂的我也说不清。但是那个家伙真的很奇怪诶,他的石头更奇怪。”躺在床上的米斯达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努力复述出来。 他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好透了,明明刚回餐厅时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骨折需要去一趟医院,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完全没有必要。谁知道呢,这应该就是幸运加成吧? “rolling stone,西西弗斯的滚石么?” “啥?啥西斯?” “…西西弗斯,要是福葛在就好了。”她真心如此觉得。 米斯达坐起来,不服气的嘴硬:“什么啊,我知道的,不就是那个希腊的国王,然后、然后…反正就是一直推石头呗,推到最高点就会陨落,然后不停的推,循环往复。这种事情又不是福葛才知道,好歹我高中也上完了啊。” “哇,那你好厉害哦。”克洛托面无表情恭维。 “说的一点也不真诚好吧!” 人类国王西西弗斯,三次戏耍神明。第一次以一条四季常青的河流作为交换,告诉河神他被宙斯掳走的女儿的下落因而惹怒神王;神王随后派出死神塔纳托斯收割他的灵魂,却被西西弗斯反使用计谋将其困在人间,最后宙斯不得不让战神阿瑞斯来解救死神并带走这个可恶的人王;偏偏最后他又使用计谋从冥界逃离,以 “未安葬者无资格留冥界” 为由滞留人界。最后冥王哈迪斯震怒,命令他推动永不到达顶端的石头,陷入无休止的徒劳。 “你干涉了布加拉提的命运,对吧。” “干嘛说的那么严重?也不能说是干涉吧,用‘拯救’是不是更合适?”少年臭屁的凑到她面前,希望女孩能像刚才一样夸夸他。 她不解:“你觉得这是拯救?” “不是吗?虽然我觉得纯粹放屁,不过布加拉提要是真的碰到那块石头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能会愧疚一辈子的。” “你觉得摔烂那块石头就能拯救布加拉提的命?别开玩笑了。” 哪怕在迟钝,米斯达也意识到克洛托和往常有所不同:“你、不舒服?还是不开心?要不明天请个假,休息一天。”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盖多。不要愚弄命运,既然布加拉提如那个人类所言已经被雕刻出死亡的形状,那你没必要大费周章做无用的挣扎。” “你没必要说这种话,克洛托,”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表情,冷漠、严肃,还透露着决绝,“我知道你会一些占卜,但是人命不是靠手里的几张牌几个骰子决定的。布加拉提的石头已经被我摔碎,他不会有任何危险。” …… 他们好像吵架了,米斯达烦躁的挠了挠头,起身。 “你去做什么,盖多?” “散个步。”又想起什么,他转过头,“对,无论那块石头雕刻出谁,我都会摔碎,布加拉提也好,剩下三个人也罢,还有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 “你读过西西弗斯的故事么?”她换了个话题。 “哈?” “有时间去问问福葛吧,让他完整的讲给你听。” 西西弗斯是距离逃离死亡最近的人类之一,他制作的手链束缚住塔纳托斯,让人类世界脱离死亡的痛苦;他狡猾的言语骗过神明,让已经被带走灵魂的□□重新享受人界的美好物质——就是这么聪明的人,终究也会迎来他命定的死亡,没有人可以挣脱。 “你真是蠢货,塔纳托斯。”她曾在梦里嘲笑过他,是的,除了神王宙斯和太阳神阿波罗,没有神明能够直面她的容颜。 “…我居然见到了您,想必这是我兄弟的领域。” 死神和睡神许普诺斯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都是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孩子。 “瞧瞧你做的好事,”她披着斗篷出现在死神面前,毫不客气的把男神的宝剑扔在地上,“本身早就应该被剪断的线现在快把我的宫殿堆满了,你真是给我找了好大一份工作!” “抱歉抱歉,”塔纳托斯苍白的脸颊浮现出玩味的笑,“西西弗斯实在是太有趣了,我实在想和他成为朋友,一下子玩的兴起,忘了您那边还有工作要做。原谅我吧,嗯…我想想,您现在应该是拉克西丝。” “你还要玩多久?” “快了,您不是能看到么,很快战神阁下就要来找我了。” “是啊,我不但看到了他被你们带到冥界,我还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塔纳托斯起了兴趣:“哦?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塔纳托斯。你只需要知道,这个自作聪明的人类无法逃离冥界的制裁就够了。” “好吧,女神,”他耸耸肩,“因为我双手被人类的哀伤束缚,恕我无法向您行礼。作为对您额外工作的补偿,我欠您一个承诺。向混沌(Chaos)起誓,任何时候,只要您能找到我,您的所有诉求我一定都会答应。” 好笑,她又有什么需要死神帮忙的呢?只要他们兄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福报了。 “但是我必须要说一句,女神,”从许普诺斯的梦境中撤离前,死神没忍住又多说一句,“西西弗斯是真的很有意思,他的人生可真精彩。” “…反正最后都是死,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当然不一样,死亡的结局是恒定的,可不代表他做过的事迹会被死亡抹平,看着吧,这个人类会留下永恒的记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铭记。” 亏他还是个死神,居然对人类有如此好感。 “走了。” “再会,拉克西丝。” 时间回到现在,克洛托看向窗外,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她怔忪许久。 “与既定的命运做无谓的抗争很有意思么?为什么千百年过去,你们总是学不会认命呢?” 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孩子:命运的摩伊拉、死亡的塔纳托斯、睡眠的许普诺斯、不和的厄里斯,不过每本书的记载不太一样hh[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开始滚动的石头 第20章 4月3日,天气晴 “布加拉提说今天会带一个新人过来,好期待啊~”写不下去作业的纳兰迦开始没话找话。 福葛眼睛盯着少年的作业嘴上不留情:“一个菜鸟,来不来你都给我把作业写完。” “我只是感慨一下时间过得很快而已!”橙色发带少年努努嘴,“上一对菜鸟还是米斯达和克洛托呢,对吧?” “……”克洛托不说话,自己一个人趴在另一个桌子上发呆。 米斯达拿着书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啊~算是吧。喂,你…” 女孩把头扭过去,故意装作没听到他说话。 “不是吧?他们两个还没和好?” “嗯…居然吵架了这么久。米斯达,你做了什么不绅士的举动惹怒一位女士了吗?” “没有。” “呼呼~说不定是强迫人家学习结果克洛托气的不理他了吧?”纳兰迦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呐,福葛,今天外面的天气好好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心思读书。” 16×55=? 看着白纸黑字一道大大的数学题,纳兰迦头疼的很,他宁可去多揍几个敌人,也不愿意坐在这里计算加减乘除。 比纳兰迦更头疼的是心不在焉读书的米斯达,那天他们最后一次对话后出门的少年在街上瞎逛,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书店。如果是往常,他早就拿起最近的女郎杂志大饱眼福。可是今天,少年达把目光转向厚重的历史神话类书籍,毫不犹豫的拿起《希腊神话》扔到老板面前。 “结账老板。” “呦!米斯达转性了?是打算继续读个大学历史系,研究考古去?” “扯啦~就是好奇而已,”他笑的懒散,“这个里面应该有那个什么…法西斯?不是,弗西斯的故事吧?” “哈哈哈哈有的,不过人家叫西西弗斯啊。” “那就行,多少钱?” 回到现在,他都看了两天这破书了,怎么全都是宙斯和人和神瞎搞的奇怪剧情?那个什么西西弗斯半天没见到一个影子。 实际上最快的办法是他去问问福葛那段故事到底在哪个章节,可是男人之间奇怪的好胜心让他抑制住自己想要询问的想法,只是自己一个人闷头在这边读书。 …又来了,不是,怎么又和一个叫埃依娜的宁芙好上了? 看的头昏脑涨的米斯达决定吃口蛋糕清醒一下,顺带把克洛托那份给她端过去,两个人是不是也能趁机说上几句话? 蛋糕,美味的草莓蛋糕…个屁!他妈的为什么只切了4块! “这是什么啊?!”米斯达把厚重的书本摔在桌子上,引得阿帕基和福葛侧目。 “就是草莓蛋糕,有什么问题么?”福葛大为不解。 “用眼睛看也知道是草莓蛋糕,既不是巧克力蛋糕,也不是芝士蛋糕…重点不在这里!蛋糕居然是 4 块!这不摆明了在诅咒我去死么?!” “又来了啊,米斯达。” 一些新仇旧恨叠在一起,让少年没忍住骂出来:“蠢货,从4个中挑走一样是很不吉利的,从5个里面挑一个或者3个里面挑一个都没有问题,但是从4个里面挑取一样就一定会倒霉。小时候,我邻居家的猫生了4只小猫,有个家伙领走一只回去当宠物,结果就被那只猫抓瞎了眼睛。当然后来他把那只猫给打死了…” “都说了你那是迷信,”福葛劝慰,“你冷静想一下,蛋糕会一块一块减少,势必要有人从 4块中取走一块啊。” “说得好,”米斯达一指,“这个时候服务人员就应该贴心的把蛋糕变成5块或者3块,这里的服务怎么回事?” 阿帕基起身趁两人对话时默默从中拿走一块蛋糕。 “应该是新来的服务员吧,不知道克洛托和我们是一伙的,所以…”白发少年耸肩,“行了,那你别吃好了。” “…我就是想吃草莓蛋糕啊!!!” “呀哈!做出来了!”纳兰迦兴奋的把作业本递到福葛面前。 “我来看看。” …… 16×55=28? 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仔细看看,纳兰迦居然真的算出如此狗屁不通的数字…那他这几个月辛苦的教他九九乘法口诀表是为了什么?为了给自己找气受么? 气到快失智的福葛在看到少年洋洋得意的表情后终于理智崩坏,抄起手边的叉子就往纳兰迦脸上戳去:“可恶啊你这个弱智!是在瞧不起我吗?!” 见血了,小事,福葛辅导纳兰迦作业不生气才奇怪。阿帕基把耳机调到最大,试图遮盖米斯达的鬼哭狼嚎和另外两个小混蛋的吵闹。 “嗯?” 忘了,还有一个小鬼也在看他。 『吃么?』男人做了一个口型。 克洛托摇摇头,表情很奇怪。 『4个』 他看清了克洛托的口型——『4个』。 …他和福葛一样,不相信这种虚无的命定,如果真有什么诅咒的箭矢,那就先朝他射上一发。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布加拉提刚进屋就看到一片狼藉,“在门口就能听到你们在吵,会给其他客人添麻烦的。” 小队成员的目光集中在男人身上。 “新的线,出现了。”克洛托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现在米斯达身后,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唔,凑过来了,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两个和好了?小心把手环在女孩腰间,看到她没有抗拒,米斯达这几日烦闷的心终于放晴。 布加拉提身后站着一名少年,金发碧眼,容貌秀丽,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他身形清瘦,一身粉色西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女孩。 “我把昨天提到的新同伴带来了,介绍一下,他叫乔鲁诺·乔巴拿。” 五双眼睛一起盯着他,小队成员短暂的放下自己的事情观察这个新人,气氛有些凝滞。 乔鲁诺上前:“我叫乔鲁诺·乔巴拿,今后请请多多指教。” 他们不是不欢迎新成员,不过作为菜鸟,总是要被同伴立一些下马威。 “抱歉哦福葛,都怪我学的不仔细。” “哪有,是我的脾气不好,让我们坐下来好好重新审一遍题。” “克洛托,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我给你拿一块草莓蛋糕?” “那你吃什么?” “…阿帕基,你剩下的半块还吃不吃?” 扶正茶壶的男人把耳机带回去懒得理他。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饶是布加拉提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他是我布加拉提带回来的成员,都给我热情一点行不行?” 克洛托的眼睛一直没有从这个菜鸟身上移开,苏醒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类身上看到如此闪耀的金线。要是家里停电了,她能把新人的线抽出来当蜡烛使。 “布加拉提先生,”侍者打断男人。 “嗯?有事么?” “有您的电话。” “我知道了,”临走前布加拉提不忘叮嘱,“你们几个,要好好和乔鲁诺打招呼啊,听到了没。” 刚刚还在米斯达手边的女孩飘到了少年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看得入迷。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小姐?”乔鲁诺斟酌半秒,礼貌出声。 “真漂亮,你的线真漂亮。” “…谢谢?” “等下,这算**了对吧?她都没和我调过情!”米斯达不敢置信,慌乱的扭过头试图得到队友的认可。 不是,这是重点么?阿帕基乜了同伴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两人目光交汇,顺着阿帕基的动作向下看,米斯达一瞬间就知道伙伴想要做什么,心里刚才的一点不平衡立马打散。比起尚且飘忽不定的情感,他确实更喜欢看乐子。 在茶壶里做好动作的阿帕基突然开口:“你是叫乔鲁诺是吧?别站着了,坐下说吧。坐下来喝口茶,聊聊天。” “哦~你看到阿帕基做什么坏事了吧。”克洛托不需要开口,他就能听到她的声音。 坏事嘛,也算不上。米斯达努力板着脸,不希望乔鲁诺从他都表情里看出异常。毕竟新来的小孩总要知道点天高地厚吧。 “来,喝吧。”阿帕基把茶杯往前推了推,“你今年多大了?” “15岁。”乔鲁诺乖巧回复。 纳兰迦倒是很开心:“15岁!什么啊,居然比我还小两岁,克洛托,他和你一样大诶。” 15岁?哦对,她今年按照ID卡上的日期来看已经15岁了。 “我不客气了。”和她同岁的少年端起茶杯,猛烈的腥臊味和热气让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茶。 啧啧,阿帕基最近有些上火吧。罕见的,女神也对这件事起了兴趣,刚才她都没来得及仔细观看乔鲁诺的命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个难关的。 “怎么,不喝么?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倒的茶,你也说了不客气,既然都不客气了,那就喝下去啊。还是说你讨厌喝温吞的茶?” “我看你是我想当我们的同伴才不想喝茶的吧?”米斯达继续火上浇油。 刚被公务烦身的布加拉提一脸忧思的走进来,就感觉到餐桌前的氛围不太对:“你们几个在干嘛呢?” “不,没事。”出言安抚布加拉提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人菜鸟乔鲁诺,“这杯茶是『特意』为我才倒的嘛。” 一饮而尽了! “不是吧,恶心死了,你这家伙还真的一口闷了!”纳兰迦大为震撼。 米斯达对这个新人完全产生了改观:“你真是太有趣了,居然真的喝下去了。” 他身子向前够了够,满是好奇:“你就告诉我一个人行不行啊?克洛托我也会保密的。” “这个嘛~”乔鲁诺面不改色,甚至还有调笑的意味,“你们不也藏着自己的『能力』么?” 新人也是替身使者么?始作俑者阿帕基莫名的烦躁。身边的伙伴好像都被乔鲁诺吸引过去,追着少年问他的替身能力。 “…可爱,他也很可爱。”一直沉默的克洛托忽然开口,“比盖多差一点点,不过也是有趣的人类。” 离她最近的阿帕基和米斯达同时转头——除了米斯达,女孩从来没有用‘可爱’来形容过其他人。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米斯达:“你刚才说他‘可爱’了对吧!” 点头点头。 “有什么问题么?” 大了去了!她之前只会这么形容他。 “米斯达要失宠了对吧?”福葛还不忘调笑两句。 “失宠个屁!她还姓『米斯达』呢。” 处在话题中心的少女倒是不为所动,她一双幽蓝的眼睛一直盯着乔鲁诺,久到让少年都有些奇怪,刚想开口,却听到一道细细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显然的是,除了他没人能听到这种声音。 “要成为我的信徒么?” 他以为是自己幻听。 “要成为我的信徒么,乔鲁诺·乔巴拿。” 没错的,是刚才捧住他的脸的女孩,他们叫她克洛托。 “你们几个别闹了,赶紧出发。”布加拉提打断他的沉思。 纳兰迦好奇:“去哪儿?” “跟着来就知道了,赶紧的,”男人转身,“哦对,克洛托。” “我也要去。”她从椅子上跳下来,“现在开始,米斯达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话说的,嘿嘿~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是去出任务,而且你现在还在上课对吧?”及时把理智拉回来的米斯达立马制止了女孩的举动。 “我要去。” “喂喂,你课业好不容易赶上来,再落下一周补起来就更费劲了。” “我说我要去。” “…你们,没人帮帮我吗?” “自己的小鬼自己搞定,”阿帕基从位子上站起来,“给你三分钟。” 纳兰迦和福葛相继离开:“抱歉喽克洛托,虽然我也很想带着你,但是毕竟是任务,你还是乖乖在家学习吧~” 乔鲁诺已经跟上去,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个啥,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我。” “……” “布加拉提是一个靠谱的男人,跟着他我总不会受伤吧。” “……”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啊,你要是跟过一次任务,以后就只能和我一样当一辈子□□了。”虽然他不后悔这个决定,但是让克洛托成为□□的一份子,无论是他,还是布加拉提他们都不愿意看到。 “你话怎么这么多?”少女一脸无语,“带我去,快点。” ……他得智取。 “所以你就这么把她带来了?”福葛无奈。 “嘘!”米斯达赶忙捂住他的嘴,往后回头,确定少女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才小声开口,“智取,智取知道么?等一会随便给她指一艘船让她先上去,我们换一艘船赶紧溜。” “…虽然我很希望你计划成功,但你的脑子连话都说不利索,和纳兰迦一个德行。” “啊?福葛,你叫我?”挑零食到兴头的少年大喊。 “啊,我说给我拿个饮料。” “可以啊,雪碧还是可乐。” “都行。” 米斯达理不直气还壮:“啧,怕什么,克洛托脑子比我还不好使。” 还真是。 “祝你好运吧。” “看我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4月3日,天气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