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第1章 相逢 难得的休息日,庄葭仿佛被午后多喝的那杯咖啡施了魔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深夜仍难以入眠。 百无聊赖之际,他点开一部爱电视剧,原以为会有精彩刺激的画面,可看下来,却发现剧情并无太多新意,无非就是爱来爱去。 狗血至极,是对这部剧的完美评价。庄葭默默在心里吐槽,但也使他想起了他的往事,也许他的故事比这部剧还狗血。 看到一半,困意袭来,他开始打瞌睡,无奈只好关掉电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被困意迅速笼罩,然而事与愿违。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庄葭猛地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凝视着窗帘缝隙间透进的月光,翻身转向天花板,楼下传来的装修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突然,一阵骂声传来,似乎是从楼下传来:“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装修房子,再吵我报警说你们扰民了!” 随后,世界再度陷入沉睡般的寂静. 庄葭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半晌才反应过来还在晚上。 无奈地撇了撇嘴,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3:21,还能再睡几个小时,睡吧! 可困意一旦被打破,对他来说就难再聚拢。 他只能强迫自己再度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出现冶蒹的脸,庄葭觉得自己疯了! 在思考三分钟后,猛地坐起来,打开床边的灯。 整个后半夜,庄葭都在看那部电视剧,没想到后半部分更加烂,简直是屎上加屎,他几乎强撑着困意看完的。 午后,阳光刺眼。庄葭被闹钟惊醒,关掉闹铃,正欲再睡,前同事周时来电。周时怒吼:"你还接电话!昨天答应的事..." 庄葭不耐:"是我错,昨天看片太晚。" "什么片?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周时语气带着酒意。 "你想什么呢,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庄葭猜到他定是又喝了不少。周时喝酒后总像变了个人,近来更是如此。 "西街新开家酒吧,帅哥美女多,去看看?凭你样貌..."周时话未说完,庄葭挂断,回了句"晚上见"。 庄葭赖床至四点,起身洗漱,套上风衣出门。 房子是周时帮忙找的,虽小毛病不断,胜在便宜近便。若非换工作,他还想长租。 不知不觉太阳下山,夜晚的风凉爽宜人,城市渐渐热闹起来。 两人约定在西街口碰面,但他好像连西街在哪里都不知道,又不想打车,自己跟着导航走着去,但好像导航上面没有呀! 无奈打车最后才在与司机的交谈中知道西街不过是个代称,因为那条街在市中心的西方俗称西街其实叫幸福街。只能默默的忍下这口气,打车费就50,肉疼呀! 庄葭一眼就看到周时在那里吐了一个昏天黑地。他只能无奈的拍拍那人的肩膀。 周时转头笑着,庄葭回应一个白眼,因为这人现跟一个傻子一样。 在周时吐完后就准备前往新开的酒吧。 反正庄葭不会因为周时而忘记目的。 酒吧位于西街口一个小吃摊的楼上,远远就能看到霓虹灯招牌。 这个霓虹灯还挺有缘的叫''蒹葭''庄葭愣愣的看了好久,想起他和冶蒹的约定。 青涩的少年靠在他的肩头,说着一辈子不分离的话。如今回想不过是…… 走进酒吧,里面人来人往,音乐声震耳欲聋。 他们找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子坐下,点了两杯酒。 周时环顾:"没骗你吧?不过你更出众。"庄葭抿了口酒:"那架子鼓手不错。你说话这么gay,没人说过?" 周时撇嘴:"我直男!听说那鼓手有富婆想包养..." 庄葭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吧的灯光影响挺大的,说不定真人很一般呢!你忘记你上一次搭讪的那个美女吗,还有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律师的。” 周时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等他下场表演不就知道吗?还有别跟我提上一次,上一次是我眼睛不好,行了吧,我当上律师全靠我的本事好不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不知是谁喊了句“帅哥架子鼓手来了”。 有些女生直接尖叫道“今天戴手链了耶!” 同伴还嘀咕了一声,平时看他都不戴,还以为他讨厌首饰呢。 庄葭和周时同时向舞台看去,不知何时,台上那原来的架子鼓人换下。 冶蒹踩着鼓点上台,红衣黑腕带,甩头时狼尾发梢扫过耳骨。鼓槌落下,庄葭突然捂耳——这节奏,与七年前少年敲铁皮盒的声响如出一辙。 彩色的旋转灯打在他脸上,他眼眸漆黑,唇角似笑非笑,尽显洒脱不羁。 彩灯旋转,冶蒹眼眸漆黑,唇角似笑非笑。庄葭认出了他。 庄葭心里慢慢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难道真的是他吗?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遇到。 他现在心里还是出现了逃离的念头,可又想到当年是他有错在先,何必心虚。 正想着,台上的人似乎也认出了他,就轻轻的挑了挑眉。 很快表演也就完成。 一位身着红色礼服的女士登上了台“冶先生想邀请一位朋友一起做游戏,谁愿意上来?”主持人激情高昂地面对台下的人说着,台下便开始跃跃尝试,对于只是单纯来喝酒放松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个有趣的插曲。 主持人笑道:“好啦,看来大家都很积极呢!我们就通过转转盘来决定吧,我来转动转盘,转到哪个数字,台上这位就找谁做游戏,好不好?” “好!”台下众人纷纷响应。 就在庄葭还在思考要不要趁乱离开时,虽然刚才想着我心虚什么,但现在还是忍不住的想逃。 一位服务生拿着一堆数字走到他面前,他鬼使神差地拿了一个写有31的数字牌。 “刚才那个敲架子鼓人,我看着好眼熟”周时疑惑的说着。 “分明就是我们的老同学冶蒹”庄葭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走?” “怕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走。”庄葭睫毛轻轻颤动,周时这番话倒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 正说着,转盘的结果出来了,正是31 。 “哇,又是31号,这是本周第3次这位幸运观众是31号”主持人惊呼道。 庄葭只觉得一阵晕眩,心里暗叹:为什么会这样。 周时撞了撞他:“怎么了,该不会就你是31吧?不可能吧。” “真别说,还真是我。” “你上不上啊!” “上,怕什么!” 庄葭上台时,他想过好几种相遇方式,但没有想到是这种。 酒水中夹杂的冰块掉落在他的裤子上。他今天穿的很青春,穿了一条牛仔裤,他感到了头皮发麻。 庄葭,倒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店内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了,周时也站起来关心到:“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把酒是撒弄了”声音有点发颤。 “这样也上不了台,你替我上一下吧,我去一下洗手间”庄葭把头凑向周时的耳边轻轻的说。 说完庄葭立即向厕所的方向走去,但不小心闹了一个笑话,他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只能又回头问了一下周时。 眼睑耷拉着,神色闲散,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裤子好不容易干了。他现在只想快速回家了! 他稍微的抬了一下眼睑,撞入了一道视线之中,隐晦不明。 距离上次这样面对面站着,好像已经过了七年之久,是岁月不饶人。 庄葭立刻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没有认出来的样子,往前走越走越离他近,刚想侧身向前绕过冶蒹时,冶蒹忽然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紧很硬,他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一般。 他只能停下来,装作不熟的样子,看过去,但还是又立即低下头,他发现冶蒹裤子口袋里好像有一个东西,但他不关心。 一个念头不自觉出现了。 这几年看来他过的很好,他变帅了很多,皮肤冷白,不知道上妆了没有。 身高比我还高了一个头,好像我都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那脸的每个五官都和我有点像吧!因为当年亲戚都这样说。 头发剪的很酷是当今流行的狼尾,尾梢还带点绿色。 比之前差太多了,在他的青春里他一直是个乖乖男。 两人谁都没开口。 冶蒹似忍不住了“哥,我们谈一谈好吗?” 冶蒹突然按住庄葭后颈迫使他抬头,拇指擦过他眼下的青黑:"失眠更严重了?" 庄葭猛地僵住——这语气与七年前他发烧那晚,少年翻进宿舍送药时一模一样。 而此刻冶蒹的呼吸里带着薄荷糖味,和他今早出现在庄葭门外的外卖咖啡如出一辙。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还有你假惺惺干什么”庄葭冷漠地说。 冶蒹却不依不饶,伸手继续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拉,庄葭差点摔倒,他恼羞成怒,用力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在这紧张的时刻,冶蒹突然松开了手 。 冶蒹看着他眼神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说。 庄葭稳住身形,转身准备离开。 冶蒹却似是不甘心:“庄葭,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庄葭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向原来的位置。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就如同庄葭的心跳般。 周时凑过来,兴奋地说:“你刚才没上去,太可惜了!我们那老同学可有钱了,得到了一个手链,本来以为是个小饰品,上网一查,竟然是个五万多的手链,说是赠送的呢!但我看别人发出来的有两条耶!” 庄葭心不在焉地听着,但忽然脑海里却想着刚才在厕所的一幕,突然他想到,那价值五万多的手链,竟与冶蒹上台时戴的一模一样,再回想在厕所时,那手链没在,心里冷笑。 但庄葭的手紧紧的握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手链,是他们曾经在一起时,他在古董店一眼相中的就刚好是一对,当时说什么也要买下送给他,当时还不算太贵。分手后,庄葭那一条始终舍不得丢掉,如今却阴差阳错以这种方式重逢。 台上冶蒹正随着音乐甩动头发,鼓槌在他指间翻飞。 周时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手链的款式独特,却没发现好友此刻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他亲手为自己戴上手链时说“永远不会弄丢”的誓言,与眼前混乱的场景重叠,庄葭突然觉得酒吧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强撑着端起酒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 庄葭也是鬼迷心窍,把那条手链又要回到自己手中! 周时很痛快的就给了,因为本来就应该是庄葭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相逢 第2章 神秘人 随便再和周时闲聊了几句,庄葭就感到满身疲惫,因为这个人喝醉了,简直就是不讲道理看着平常时没有区别,其实区别大着呢。 庄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床上。 窗外霓虹闪烁,映得天花板忽明忽暗。 他勉强撑起精神,摸出手机设置闹钟,却在消息栏里瞥见一条陌生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片漆黑的剪影,验证消息栏空空荡荡。庄葭皱了皱眉,拇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这种没来由的申请,像深夜突然响起的电话,让人本能地警觉。但犹豫几秒后,他还是点了通过。 “你好,加错的话直接删了就行。”发完消息,他随手把手机扔到一旁。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冷冷地洒在地板上。 庄葭盯着那抹银白,忽然想起三年前某个同样冷清的夜晚。回忆像潮水般漫上来,他闭上酸涩的眼睛,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枕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但他已经懒得去看。 黑暗中,未读消息的提示灯微弱地闪烁着,像某种无声的窥视 。但后又被撤回。 庄葭闭上眼,没有看到什么——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陷入了回忆之中~ ——梦境中 庄葭盯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雨滴像蜗牛爬过,在窗上留下透明的足迹。 庄葭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时,他突然想起上周被粉笔灰染白的手指——当时他正在黑板写错的那道几何题,老师用红笔圈出的叉号把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钉在我背上。 "庄葭,你这次考得不错啊!"周时兴奋的夸赞着。 周时带着蓝莓味的气息扑过来,他高中时总爱把蓝莓味的糖嚼得咔咔响。 庄葭迅速把成绩单折成四折,那道被扣分的应用题在折痕处裂成两半。"这次卷子难。"我说得含糊,书包拉链咬住成绩单的瞬间,仿佛有细小的血珠从指腹渗出来。 表弟冶蒹正在玄关换鞋,白色球鞋纤尘不染。 他的书包带永远服帖地垂在肩头,不像我的总有一根线头倔强地支棱着。 他讨厌他,讨厌他为什么这样?讨厌他永远是这样,明明没有血缘关系,母亲总是更偏向他。 "姨妈让我提醒你热中药。"他说这话时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庄葭突然想起冶蒹父母葬礼那天,也是这样阴沉的午后,他抱着骨灰盒站在雨里,白衬衫被雨水洇成半透明。 "成绩单呢?" 母亲的手指还沾着芹菜碎,在纸张上留下淡绿的指纹。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附加题为什么没做?你表弟竞赛班昨天刚讲过类似题型。" 厨房飘来当归炖鸡的味道,混着中药的苦涩。 父亲在报纸后轻咳:"孩子尽力了就好。"他的声音像被茶水泡发的茶叶,虚浮地悬在空气里。 母亲突然把瓷勺磕在砂锅边沿,清脆的撞击声让所有人脊椎发凉。 "你要是能把画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精力用在学习上——"她扯过我藏在课本下的素描本,纸页哗啦啦翻动间,冶蒹的侧脸速写一闪而过。 他像所有父母一样。 上周美术课庄葭偷画他低头做题的样子,铅笔芯断在鼻梁的阴影里。 冶蒹把鸡汤推到我面前时,碗底磕出轻响。 冶蒹左手腕还戴着三年前的黑色护腕,那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生日礼物。"你嘴角沾饭粒了。"他说。 庄葭慌忙去擦,却蹭到下午咬破的结痂。 血锈味在舌尖漫开时,瞥见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换到我这边。 深夜两点,庄葭蹲在浴室搓洗校服上的墨渍。 因为母亲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他们都很忙。是呀,他们很忙,常常泡在博物馆里。 他看过母亲工作的地方,那是个很好很好的地方,他见到了许多历史文物,他也似乎能理解母亲吧。 冷水刺得指节发红,忽然听见门锁轻响。 冶蒹抱着毛毯倚在门口,暖黄廊灯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 "你数学笔记第三页的公式抄错了。"他递来修正带,塑料外壳还带着体温,"还有,下周降温。" 庄葭攥着那个修正带,又想起他刚来时的模样。 十四岁的冶蒹穿着高领毛衣,在除夕夜默默拼好他摔碎的存钱罐。 当时母亲举着擀面杖说:"你看看蒹蒹多稳重。" 此刻冶蒹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蜷缩的脚尖。 窗外雨声渐密,像无数支铅笔在黑暗里沙沙书写,写那些说不出口的羡慕与歉疚。 台灯将数学卷子的褶皱照得无所遁形,庄葭翻开被撕过的日记本。 在"一定要变得更好"的誓言下方,新添的"好累"正在渗墨。 突然有张便签纸飘落,是冶蒹工整的字迹:"第三题辅助线应该画在AC中点,另外,你速写比我真人好看。" 雨还在下。 庄葭轻轻撕下一角空白试卷,画了只戴护腕的左手。 在掌心位置写上130,然后划掉,改成两个并肩的数字。 窗玻璃上的雨痕仍在蜿蜒,但这次,像微笑的笑脸。 台灯将数学卷子的褶皱照得无所遁形。 庄葭盯着第三题复杂的几何图形,辅助线像蜘蛛网缠住视线。 修正带在130分的鲜红数字上来回摩擦,直到纸面起毛边,突然听见门板传来三声叩击。 "要借英语笔记吗?"冶蒹抱着牛津词典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夜跑后的汗。 他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刻出现,如同那些年他总能精准捡起我掉落的橡皮。 庄葭下意识用胳膊盖住卷子,"不用。" "三角函数换元法,"冶蒹径自拖过椅子坐下,木质椅腿在地面刮出短促的尖叫。 "你总把β和γ搞混。"他抽走我手中的自动铅笔,笔尖点在题干上的力度让纸张凹陷。他袖口蹭到我的腕骨,黑色护腕散发出淡淡的橙子味。 庄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庄葭还记得上周母亲举着他满分的卷子说"蒹蒹两个小时就解出来了"。他像个小丑一般。 此刻冶蒹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飞舞,数字像列队的蚂蚁爬满页脚。 "这里。"冶蒹突然抓住庄葭的右手,引导笔尖画出一道斜线。 庄葭触电般缩回手,笔滚落到床底。 十四岁那个雪夜,冶蒹也是这样握着庄葭的手拼存钱罐碎片,当时母亲在门外吼:"庄葭你要干嘛!!" "对不起。"冶蒹弯腰捡笔时,后颈凸起的脊椎骨像串起的念珠。 庄葭突然发现他校服领口磨损得厉害,线头在灯光下微微颤动。这个永远完美的表弟,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破绽。 草稿纸上洇开一滴汗渍,冶蒹写字时总不自觉地咬舌尖。 当他们同时伸手去拿橡皮,指尖相触的瞬间,窗外炸响惊雷。他突然说:"你记得初三暑假的台风天吗?" 庄葭当然记得。那年他的父母刚过世三个月,我们挤在阁楼写作业。 暴雨砸得铁皮屋顶隆隆作响,他缩在墙角发抖,却在我碰到他肩膀时谎称"有点冷"。 后来发现阁楼漏雨,两张试卷被水泡成浮尸,母亲罚他们抄十遍公式。 那晚他用美工刀把橡皮切成两半,月光下惨白的断面像被劈开的骨头。 此刻冶蒹推来一张写满步骤的纸,"用余弦定理反推试试。"庄葭到注意到冶蒹虎口有新鲜的血痂——上周看到他半夜在阳台做俯卧撑,水泥地上凝着暗红斑点。 "你没必要这样。"庄葭突然说。 冶蒹整理错题集的动作停滞,台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栅栏状的阴影。 凌晨一点,母亲起夜的脚步声从走廊掠过。 他们同时屏住呼吸,像小时候偷吃冰箱里祭奠用的苹果。他忽然把台灯调暗,暖黄光晕缩成小小的茧。 直到那脚步声消失。 "第五步代入时,你忘了绝对值。"冶蒹的红笔圈住某个等式,"就像你总忽略..."后半句消融在喉咙里。 上周美术课我撕碎了那张速写,却在废纸篓里发现被他重新拼贴的痕迹。 晨光初现时,他们趴在桌上睡着了。 压皱的草稿纸上,冶蒹工整的解题步骤与庄葭的狂乱笔迹犬牙交错,像两股相互撕扯的藤蔓。 朦胧间感觉有毛毯轻轻罩住肩头,他抽走我攥着的红笔时,腕表发出极轻的"咔嗒"声。 第二天数学课,老师举起庄葭的作业本:"庄葭这次解法很有创意。" 周时在底下猛戳我后背,庄葭却盯着前桌的后脑勺。前桌的校服领子竖着,遮住了脖子。 庄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叮一叮一叮,闹钟在那里不停的响着。 庄葭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梦中的情景与迷茫瞬间消散,揉了揉眼晴,梦中的梦幻慢慢消散,只剩下疑惑和一丝丝怀念。 那是他和冶蒹的高中,他的青春和美好的记忆。 他经常梦到,但又和平常不一样这次的梦我记的很清楚和真实,想一直沉入其中。 庄葭也知道,他的思想似乎是在那一晚上变质的,后直到冶蒹捅破了这一窗户纸,他们很顺利的在一起。 庄葭想到这里,竟有一滴清泪流下来,他本以为他放下过去了。 容不得他伤感悲怀,几点:12:30,看到这个时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今天他约了中介看房子他想换一个好房子,坐车到市里20分钟,还有十几分钟的洗漱时间。 在车马上要开走时,庄葭还是有惊无险的赶上了车。 这一章写的有点乱,多多原谅!这张写的还有点像写作文一样[小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神秘人 第3章 再次相逢 跟随中介逛了一圈下来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好的房子太难找了,一线城市,一厅家具齐全,离上班地方近。 目前来看房租一个月至少都要五六千,目前的经济情况来看好像勉强可以,但交完房租喝西北风一样。 唉,庄葭只觉得头疼 暮色四合时分,庄葭跟着中介从最后一家房产中介走出来。 西装革履的中介还在殷勤地划动手机屏幕:"您看这套复式loft怎么样?离金融街就两个地铁站......"他摆摆手打断对方,深秋的寒风裹着梧桐叶擦过脖颈,将他后颈渗出的薄汗瞬间吹得冰凉。 回到家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应该可以帮助他——周时,说了一下这事。 周时:[你打算搬家搬到哪里呀?我有空就帮你问一下朋友有没有合适的租房] 庄葭:[我最近不是到了新工作地吗?应该换一个] 周时的回复来得很快:[噢,对对对,好的,我帮你问一下]附带三个咧嘴笑表情包。 庄葭盯着那个过于欢快的emoji,突然想起三年前初来这座城市时,他租的老式筒子楼。 霉斑在梅雨季会爬上床头,但傍晚总能闻到隔壁阿婆煎带鱼的香气。 唉,那里早就没在了,阿婆也没在了。 点击退出了聊天框,庄葭打开了一个租房网站,扫了一遍,看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只能关掉电脑起身洗澡 搬家这种事,说急也不急,要是随便找一个新住处不合适,搬走,耗费精力又耗费物力。 想着要是上班时,还没有找到住处唉,就随便找了,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 城市被夜色笼罩,远处高楼鳞次栉比霓虹灯射出五彩的光线,冷风透过窗户向脸扑面而来钻入骨子里 庄葭来到这里已经有四五年了早已适应湿热,时间长了觉得这里的天气别有一番风味。 套上棉质家居服时,手机日历推送跳出来:烟花秀倒计时2小时。 周时上周提过这场市政府筹办的跨年预热活动,据说斥资千万的烟花将在CBD上空组成凤凰图案。 庄葭擦着头发走到窗前,让城市化作流动的星河,玻璃倒影里他的轮廓被万家灯火切割得支离破碎。 地铁抵达缤纷广场时,安检通道已经排起长龙。 庄葭捏着电子票穿过人脸识别闸机,冷风挟着的潮湿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临时搭建的观赏区被警戒线分割成蜂巢状,穿荧光马甲的志愿者正核对观众身份证。 他避开主舞台的喧嚣,循着记忆往广场西侧走——去年他来过这里。 没过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有一个人的声音听着还挺耳熟的,顺着声音,望过去凉亭,旁边的路灯那路灯早已坏了,有点昏黑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视野变清晰的同时也看清说话的人,是昨天刚在酒吧见过的冶蒹。 庄葭只觉得这世界魔幻了! 青石小径两侧的路灯年久失修,光影交错处,他看见那个身影。 冶蒹倚在生锈的灯柱上,黑色冲锋衣领口竖着,下颌线没入阴影。 手机冷光映出他眉骨投下的阴翳,修长指节间夹着未点燃的烟。不似在酒吧看到那样。 两个穿皮衣的青年正凑近他说着什么,他微微偏头,耳骨上的银环在暗处划出寒芒。 他们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但庄葭一直盯着看很久,忽然他才意识到他自己看着了很久了,他立马收回目光,顺势继续看着手机,但他好像看不进去了。 过了大约一分钟。 一个陌生头像发来了一条消息。庄葭,仔细回想,好像是昨天晚上自己同意的那个人。 仔细看了下名字还挺好的,叫如初。 头像是全黑的背景中央悬浮着半片枫叶。 昨天给他的消息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得到了一个句号。 庄葭迟疑着又问了一下[你好,你是谁?],对方却又无悄无声息。 他退出聊天界面时,注意到十分钟前周时发来的新消息:[帮你问到套公寓但有可能要合租,他说就是...在开发区那边,等明天我把那位中介的名片推给你,不喜欢那一套,还有别的]。 庄葭只是回复了一个“好”字。退出和周时的聊天界面,他希望那个名叫“如初”快点回信息。 他盯着头像好半多,觉得越看越眼熟!但就是记不清了。所以暂时留着也可以! 唉,无意识的点开了这人的头像,点开了朋友圈,想看一看这人有没有发朋友圈,发现他的朋友圈很干净干净的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好像是新创的号。像格式化的硬盘已经空白。 他觉得自己休息时间和浪费的时间有点长了,怕是烟火秀要开始了,就离开了。 但广场跟离开的时候区别不大,只是小建筑上长长了一圈彩带,周围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们维持着秩序,看上去像是在过年,但离过年好像还有一个月。 时间渐渐的过去。 氛围越来越热闹, 显示屏还显示着还有几分钟烟火秀开始。四周人声鼎沸,他好久没有出来了,还有点不适应。 烟花在此时炸响。 第一簇银白流星直窜云霄,在五百米高空迸裂成漫天金雨。 人群爆发的欢呼声浪中,庄葭看见冶蒹站在对角观赏区,火光为他侧脸镀上暖色。第二波烟花升空时组成巨大的羽翼,某个瞬间他错觉那双琥珀色瞳孔正穿越人海与自己对视。 庄葭也不自觉得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倒是没在意那个对视,但立即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地方,拍下来给谁看呢?但还是拍了很多! 在烟花又炸开的瞬间,庄葭看见了冶蒹,透过镜头看到冶蒹举起左手——腕间赫然是他们另一条手链。 当金色烟火成"2016-2023"字样,他突然想起七年前跨年夜,少年在雪地里写"要一起看七年后的烟花"。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17岁的冶蒹站在他们约定地点,手里是两张作废的烟花票。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冶蒹走了。 正在觉得无趣,回家时,一位女生拉住了他的衣袖。 因此他没有看到冶蒹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先生,方便采访一下吗?”一位女生提问着 面前还一个人扛着相机,应该是记者吧!又或是在直播? 庄葭犹豫了几秒,还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可以的”庄葭,已经微笑着看向镜头。 “你一个人没来吗? “是的” “你觉得这场烟花秀举办的怎么样?” “……” 记者只随便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就放过了庄葭。但他在采访时,总觉得有人一直看他,很奇怪。 回到家已是午夜。庄葭蜷在沙发里翻看相册:烟花、人群、被强光模糊的镜头。最新照片是采访时的抓拍——在他身后十米处的树影下,有个模糊的黑色身影正在转身。 看了一会儿倒还没有觉得困,穿上拖鞋坐在沙发上懒懒的接着翻着手机。 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这一天。 [爆哭][爆哭][爆哭]这个不好看吗?好看留一句话。更新可能看我有没有时间!我多写一点再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再次相逢 第4章 家 周时把那个做中介的同学的微信推给他,庄葭按照自己心理价位出价那人给他推了好几个房子,但确实基本都是合租房,虽然说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但还是不放心 ,最后只有在郊区那边的了。 最后还是周时给他提建议,让他找一个认识的朋友合租算了。 “嗯,再加上二居或者是三居室平台下来还会便宜不少,要不我们俩合租一个吧!我正好……”但周时没有说下去了。 庄葭也没有想多什么,只是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就准备找一个认识的人合租,但和周时合租那就算了。 庄葭找了好几个认识的朋友,问了一下,但好像他们都没有合租的想法。 但庄葭突然想到了可以发个朋友圈呀,省得这样一个一个问,说干就干。 下午,庄葭就收到好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的关心,但他们也只表示了爱莫能助。 当庄葭准备放弃这条路时。 叮一一 跳出了一条消息:[庄葭,你准备合租吗?]庄葭看了一下眼备注,记的是高中同学叫付营。 庄葭回想了一下他的样貌:个头不高,长了张正太脸,有着一副和外貌相适应的嗓音,没什么坏心眼,在高中时关系挺好的。 所以庄葭回:[是的] 付营[我正好准备找一个合租室友,:[之前那个室友跑了,我正愁呢?] “跑了”庄葭有点疑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但还是没有多问什么。 还不等庄葭回复付营就怕庄葭不同意一样,立马发出了一大串消息:[同意吗?没有其他室友,我现在是游戏主播,早上和晚上要直播会有一点吵。但这个公寓隔音效果还不错,应该不会吵到你。] 庄葭想了想可以,问一下:[你在哪个小区?租金怎么样?] 付营:[就在尚阳城小区,离你上班地方很近的,月租是3000元,其他平摊] 庄葭知道这个小区,确实离他上班地方挺近的,还是最近几年新建的高档小区,但为什么周时知道离他上班地方很近呢? 可能是通过朋友圈知道的,庄葭也没有仔细想,只觉得是通过朋友圈看见的吧? 庄葭:[行,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先看看房子] 付营:[可以,明天你到小区等我,这个小区没有户主同意,你进不去的] 后面还接着个表情包,但庄葭也没有仔细看,就退出了聊天框。 第二天,下午时 庄葭直接坐地铁到尚阳城小区门口。 付营也早早到小区门口等着,庄葭一眼看到付营的身影。 付营染了一头黄发,站在那里就很显眼,个头比以前长高了不少,要不是那张脸,还真的要认不出来了。 付营也一眼看到了庄葭打趣地说:“你长得越来越帅了” 庄葭在一路上和付营聊了许多,知道付营上大学后,因为游戏技术高超,脸也长得可以。被室友怂恿,叫他去游戏直播,在大学时,就算是小有成就了。 毕业后干脆就在外和别人租了一个房子,专心搞游戏直播,也算能够维持正常生活。 但在说到他室友时有点奇怪,但庄葭也没有在意,毕竟是人家的事,也不好多说。 说着说着,也就到了地方。 房子里被装饰的还挺温馨的,是一个二居室,一个主卧,一个次卧、客厅、阳台、厨房、厕所,一应俱全,庄葭跟着逛了一圈,觉得还挺不错的,就确定下来过两天就可以搬进来。 庄葭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嘴:“房租你确决怎样分” “嗯,和昨天聊天的一样呀,月租3000、水费、电费那样平摊,因为我睡主卧加上我电费水费用的会比较多,我肯定会比你多一点的。幸亏有你啊!不然我都不敢想我这个月喝西北风,说实话都怪我之前的室友,那家伙只带了一些必需的东西就连《塞尔达》典藏版都没有拿走……”突然话戛然而止他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房子里面的装修比庄葭想象的还要好,客厅宽敞明亮,地板是浅灰色的大理石,沙发是米白色的布艺沙发,茶几上摆放着几盆绿植,显得生机勃勃。阳台很大,采光很好,晾晒区和休闲区分开,还放着一张小茶几和两把椅子。 “怎么样?不错吧?”付营等出水来,得意地说,“我前室友找的这个房子,装修都是房东新弄的,家具家电都是齐全的,拎包就能入住。” 庄葭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不安。 他走到次卧门口,推开房门,里面的空间不算大,但足够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窗户朝南,阳光能直接照进来。 “这个房间就给你住了,采光好,还安静,适合你这种需要专注工作的人。”付营说,“我住主卧,在那边,带独立卫生间,这样我们互不打扰。” 庄葭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想到付营刚才说的《塞尔达》,他记得周时也有一本。 想到这里,庄葭就拿出手机给周时发了一条信息。 [周时,你还记得付营吗?] [眼镜][眼镜][眼镜][眼镜][眼镜][青心][青心][小丑][小丑][小丑][小丑]没人看 额,这本算了,等我以后再更吧!再练一下文笔吧,感觉有好多都是错的唉!谢谢包容!!闲的没事我会来改一改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家 第5章 第 5 章 庄葭发完消息没等几秒,周时的回复就跳了出来:“付营?高中坐你后桌那个炸毛正太?怎么突然提他?” 庄葭指尖顿了顿,敲下“我要和他合租了,就在尚阳城小区”,发送后把手机揣回兜里。付营刚好端着两杯水出来,递给他一杯:“发什么呢?笑得跟偷喝了蜜似的。” “没什么,跟朋友说下合租的事。”庄葭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才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雀跃——周时记得付营,倒也算意料之中,毕竟高中时他们三个总凑在一起打游戏。 付营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而絮叨起小区周边的便利店和菜市场,说以后做饭可以分工,他虽然不常做,但煮泡面的手艺一绝。庄葭听着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倒觉得这合租生活或许不会太糟,至少比跟陌生人住要自在些。 两人又聊了会儿搬东西的细节,庄葭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傍晚六点。手机这时又响了,是高中班长发来的群消息,附带着一张电子邀请函,说是本周五晚在“老地方”酒楼办同学会,还特意@了他和付营,备注“俩失踪人口必须到”。 “同学会?”付营凑过来看了眼,眼睛一亮,“去啊!刚好借这机会跟老同学们吹吹我现在的直播事业,说不定还能涨几个粉。” 庄葭皱了皱眉,高中同学会他一向不太热衷,毕业后就没去过几次,总觉得一群人凑在一起要么攀比工作,要么追忆往昔,没什么意思。可班长特意@了他,付营又兴致勃勃,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再说吧,周五不一定有空。” “有空有空,你搬东西不是定在周日吗?周五晚上肯定没事。”付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就这么定了,我到时候叫你。” 庄葭没再反驳,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说不清是为什么,像是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他喝了口温水,压下那点异样,跟付营道别后,坐地铁回了自己租的旧房子。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庄葭简单煮了碗面条,吃的时候想起白天付营提到的《塞尔达》典藏版,又拿出手机给周时发消息:“你那本《塞尔达》典藏版还在吗?付营说他前室友把这个落下了。” 这次周时回复得慢了些,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发来:“在啊,怎么了?他前室友也有?说不定是同款呢。对了,周五同学会你去不去?班长也@我了。” “付营说要去,我可能也得去。”庄葭回复。 “那正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省得你一个人尴尬。”周时发来一个笑脸表情。 庄葭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打字回复:“好。” 接下来的两天,庄葭开始收拾东西,把不用的衣物和书籍打包好,准备周日搬到尚阳城。周五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周时准时出现在庄葭楼下,开着他那辆半旧的小轿车,按了按喇叭。 庄葭拎着外套下楼,坐进副驾驶座:“你这车还没换啊?” “凑活用呗,又不是不能开。”周时发动车子,笑着说,“说起来,付营现在长什么样了?你说他染了黄头发,我还真想象不出来,高中时他可是寸头。” “变化挺大的,长高了不少,也比以前开朗多了,成了游戏主播。”庄葭说着,心里又想起付营提到前室友时的异样,还有那本《塞尔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周时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而聊起高中时的趣事,说那时候他们三个总躲在教学楼后面偷偷抽烟,被教导主任抓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付营先认错,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庄葭听着,也想起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车子很快就到了“老地方”酒楼,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班长站在门口迎客,看到他们俩,热情地挥了挥手:“庄葭!周时!可算把你们俩盼来了!快进去,里面都快坐满了。” 庄葭跟着周时走进酒楼,里面果然很热闹,几十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付营已经到了,看到他们,立马站起身挥手:“这里这里!” 庄葭和周时走过去,坐在付营旁边的空位上。付营递给他们两杯饮料:“刚还跟他们说你们俩肯定会来,果然没说错。” 周围的同学纷纷围过来打招呼,问他们现在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对象,庄葭应付着,心里却越来越烦躁,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聚会。他端起杯子喝了口饮料,目光无意间扫过门口,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眉眼深邃,头发还是在酒吧见到一样,正是冶蒹。 庄葭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一向不热衷于这些吗?之前他来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他。 冶蒹似乎也看到了他,目光直直地望过来,眼神深邃得像一潭水,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玩味。 庄葭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再次遇到冶蒹,上次相遇的那个酒吧之后,庄葭都是绕道走的。 “怎么了?”周时注意到他的异样,凑过来低声问,“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我也没想到冶蒹会来呀!早知道咱们就不来了” “没事。”庄葭勉强笑了笑,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饮料,试图压下心里的慌乱,“可能有点闷。这些事都过去了,他影响不了我。” 周时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付营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看,那不是冶蒹吗?他居然回来了!” 周围的同学也注意到了冶蒹,纷纷议论起来:“哇,冶蒹回来了?还是这么帅啊!”“听说他在国外做金融,赚了不少钱呢。”“当年他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草,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啊。” 庄葭愣了愣,冶蒹出国,他怎么不知道?他不应该一直在国内吗?还做了金融?他上次不是还在酒吧做鼓手吗? 冶蒹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从容不迫。他走到他们这桌旁边,目光落在庄葭身上,声音低沉悦耳:“好久不见,庄葭。” 庄葭的身体瞬间紧绷,手指紧紧攥着杯子,指尖泛白。只觉得这人很装,上次不是还在酒吧见到了吗?这么快就忘了!但他也只能抬起头,对上冶蒹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好久不见。” 只不过在内心疯狂吐槽,装就给我装! “没想到你也会来同学会。”冶蒹拉过一把椅子。 “嗯。”庄葭低下头,只是冷冷的回应了一下。 冶蒹仿佛有读心术般,解释了庄葭所疑虑的事情! “刚回来没多久,正好赶上同学会,就过来看看。”冶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你现在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庄葭敷衍着,心里只想离他远一点。他和冶蒹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同学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庄葭心里还充满着一丝丝怨恨。 周时看出来他们之间气氛不对,也只能连忙打圆场:“冶蒹,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周时。” “当然记得。”冶蒹看向周时,笑了笑,“那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 付营也凑过来:“对啊对啊,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打游戏,每次都是冶蒹带飞我们。” 冶蒹笑了笑,没再接话,目光又落回庄葭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庄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借口去洗手间,站起身快步离开。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多年未见,演戏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走到洗手间,庄葭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泼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自持。 唉,一遇到冶蒹就这样。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冶蒹?庄葭靠在墙上,深深吸了口气,心里乱糟糟的。每次他想放过自己,也放过他的时候,冶蒹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冶蒹的声音,庄葭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到冶蒹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庄葭冷笑了一下:“你演戏的本领越来越强了!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冶蒹走进来,随手关上洗手间的门,一步步逼近他,直到把他逼到墙角,才停下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庄葭,你就这么恨我,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不然呢?”庄葭别过脸,不看他的眼睛,“你骗我的事还少吗?我连你出国都不知道?” 庄葭想指着冶蒹的胸口问,他有没有心? 冶蒹沉默了,他看着庄葭的侧脸,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当年的事,我有苦衷。” “苦衷?”庄葭冷笑一声,转过头看着他,“什么苦衷能让你一声不吭就走?什么苦衷能让你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这么多年不来告诉我原因,我父母入葬时,你一眼都没有来看过,还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玩消失冶蒹,别再找借口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说完,庄葭推开冶蒹,想要离开。可冶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让他挣脱不开。 “庄葭,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告而别。”冶蒹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但我现在回来了,我想跟你重新开始,不行吗?” “重新开始?”庄葭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冶蒹,我们之间已经隔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变了,怎么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周时的声音:“庄葭,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庄葭猛地回过神,用力挣脱冶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外面喊道:“没事,马上就来。” 他看了冶蒹一眼,眼神复杂,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周时站在门口,看到他,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事,可能有点闷,我们回去吧。”庄葭勉强笑了笑。 周时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宴会厅。 回到座位上,庄葭不敢再看冶蒹,低头默默喝着饮料。付营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凑过来低声问:“你跟冶蒹怎么了?刚才在洗手间门口,我好像看到他跟你在一起。” “没什么。”庄葭敷衍着,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终于,聚会快要结束了,庄葭站起身,跟班长道别后,就拉着周时和付营往外走。 没有看到冶蒹阴鸷的眼神。 感觉这章和前面的有一章好像呀!冶蒹好喜欢厕所呀![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搬家公司的货车停在尚阳城小区门口时,庄葭抬头望了眼眼前的高层建筑。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疼,庄葭注意到刚进来时没有在意的细节。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前立着“业主及租户刷卡进入”的牌子,与他之前租住的老旧小区截然不同。 “发什么呆呢?赶紧搬东西啊!”付营从副驾驶座跳下来,拍了拍庄葭的肩膀,手里还拎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上面印着“游戏主机”的字样,“这小区物业费可贵了,我带你好好享受下配套设施,楼下就有健身房和游泳池,以后晚上可以一起去锻炼。” 庄葭回过神,点了点头,弯腰去搬后备箱里的行李箱。箱子里装的大多是他的衣物和书籍,还有几件常用的文物修复工具,分量不轻。他最近睡眠依旧不好,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此刻胳膊有些发酸,额角也隐隐作痛。 “我来帮你。”周时也下了车,伸手接过庄葭手里的行李箱,眉头微蹙,“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没睡好?” “没事,可能有点累。”庄葭笑了笑,不想让他担心,“赶紧搬吧,别耽误人家搬家师傅的时间。” 周时还想说什么,付营已经拉着搬家师傅往小区里走,嘴里还嚷嚷着:“师傅这边走,12栋1单元,楼层不高,电梯能直达!” 庄葭和周时只好跟上,手里各自拎着几个小箱子。走进小区,他这次比较细致的观察里面的环境,绿树成荫,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路上铺着鹅卵石小径,偶尔能看到推着婴儿车散步的业主,氛围安静又惬意。 “没想到付营能租到这么好的小区,月租3000还能平摊,挺划算的。”周时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过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毕竟是合租,有些事情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我知道,昨天已经跟他聊过了,水电费平摊,他住主卧,我住次卧,互不打扰。而且付营是我们的老同学。”庄葭说,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一切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很快就到了12栋1单元楼下,付营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看到他们,挥了挥手:“快进来,电梯刚到。” 几人把东西搬进电梯,付营按了“15”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庄葭靠在轿厢壁上,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15楼到了。付营率先走出去,指着左边的门说:“就是这间,1502。” 庄葭和周时跟着走过去,付营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在这时,对面的1501室的门突然开了。 庄葭的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操着操蛋的生活。庄葭其实很想一头倒在地下。 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颌线和那双深邃的眼睛,庄葭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冶蒹。 他怎么会在这里? 冶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庄葭,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摘下帽子,又露出那头标志性的狼尾发型,比昨天晚上见到的休闲了很多。 冶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真巧,庄葭。” 庄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箱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书籍散落出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像是受惊的小鹿。 “你……你怎么在这里?”庄葭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尖泛白。 “我住在这里。”冶蒹指了指身后的1501室,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巧,你也住这栋楼?” 付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冶蒹,又看了看庄葭,一脸疑惑:“你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以为你遇到他很开心呢!还说给你个惊喜呢!” 庄葭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冶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怎么会住在这里?是巧合吗?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搬来这里?庄葭知道这是冶蒹会做出来的事。 周时也看出了不对劲,上前一步,挡在庄葭身前,看向冶蒹,语气带着一丝警惕:“冶先生,好久不见。” 冶蒹的目光落在周时身上,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又转向庄葭,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搬来这里住?” “关你什么事?”庄葭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敌意,“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最好别来烦我。我觉得之前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说完,他弯腰去捡地上的书籍,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冶蒹看着他,眼神复杂,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转身走进了1501室,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庄葭才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每次一遇到冶蒹都这样。一遇到他,他就会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你没事吧?”周时蹲下来帮他捡书,低声问,“他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庄葭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惫,“可能是巧合吧。” 付营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看你刚才的反应,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看挺好的呀!” “没什么,就是吵了一架”庄葭敷衍着,不想再提冶蒹的事情,“赶紧搬东西吧,别站在这里了。” 付营虽然还有疑惑,但看庄葭不想多说,也没有再追问,拿起钥匙打开了1502室的门。 进去后,庄葭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周时帮他把行李箱放进房间,又帮他整理书籍,一边整理一边说:“刚才冶蒹的出现,可能不是巧合。你这段时间注意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庄葭说,心里暖暖的。周时一直很照顾他,从高中到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周时都会在他身边。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的,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很成熟的!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傍晚时分。 周时还有事要先走,临走前又叮嘱了庄葭几句,让他有事一定要联系自己。付营则开始摆弄他的直播设备,把电脑、摄像头、麦克风一一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准备晚上的直播。 “庄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直播一会儿?跟我的粉丝打个招呼?”付营调试着摄像头,笑着问。 “不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庄葭摇了摇头,他对直播没什么兴趣,而且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吧,你忙你的,我直播的时候声音会小一点,不会吵到你。”付营说。 庄葭回到次卧,关上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洒在小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散步的人影。他想起刚才冶蒹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七年前,冶蒹不告而别,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七年后,他却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还住在他对面,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冶蒹精心策划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他明明是自愿离开的,现在又回来纠缠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庄葭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告诉自己,不管冶蒹有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再像七年前那样软弱,他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付营的声音:“家人们晚上好啊,我又来直播啦!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前室友因为有一些事情就搬走了,但我又找到了一个好室友……” 庄葭没有在意,拿出手机,想给周时发个消息,告诉自己已经安顿好了。可就在他打开手机的瞬间,客厅里突然传来付营的惊呼声:“哎?这是什么?” 庄葭皱了皱眉,走出次卧,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付营正盯着电脑屏幕,一脸疑惑,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刷得飞快。 “怎么了?”庄葭走过去问。 “不知道啊,刚才摄像头对着窗外,突然拍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付营指着屏幕说,“你看,就是这个。” 庄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影像,像是监控录像的片段。画面里是一条昏暗的马路,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旁边似乎还有一辆货车,隐约能看到有人从轿车里走出来,然后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就变成了雪花屏。 最让庄葭心惊的是,画面里的黑色轿车,看起来很像七年前父母出事时乘坐的那辆车! 庄葭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死死地盯着屏幕,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画面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更多的细节。 可他不可能看错,也不会看错! “这是哪里来的画面?”庄葭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紧紧抓住沙发的扶手。 “不知道啊,刚才我调整摄像头角度,对着窗外的时候,突然就弹出了这个画面,然后就消失了。”付营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可能是摄像头出问题了?或者是网络信号干扰?” 他转过头,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变成雪花屏的画面,深吸了一口气。不管这段影像的出现是巧合还是阴谋,他都要查清楚真相,为他的父母,也为他自己。 “付营,把刚才那段影像保存下来,不要删掉。”庄葭说,语气坚定。 “好,我知道了。”付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啊?看起来好诡异。” 庄葭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片混乱。七年前的车祸,警方认定是意外,可他一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当时父母都处于上升的关键时期,树敌不少!当然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当不了什么证据 。 刚才那段影像,虽然模糊,但还是让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元素,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当年的车祸,或许真的另有隐情。但庄葭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 庄葭拍了拍付营的肩膀叫他不要瞎想,因该就是网络信号问题吧!庄葭其实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己这个借口,想好了怎样辩解一下?可付营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就若无其事的和直播间的人开始了聊天。 经过这件事庄葭没有了休息的想法,就想着出门转一转。 就在庄葭刚走出门,对面的1501室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庄葭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见冶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垃圾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庄葭的心跳猛地加快,他不知道冶蒹是不是也知道了刚才的画面,是否看到了付营的直播?那段影像的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冶蒹看着庄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转身走向电梯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庄葭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而他和冶蒹之间的纠葛是剪不断的了,也才刚刚开始。 庄葭只能打消出去的计划,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时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传来周时的声音:“怎么了,庄葭?出什么事了?” “周时,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庄葭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急切,“关于七年前我父母的车祸,我好像发现了一些线索。” 电话那头的周时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庄葭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付营直播时拍到的影像,以及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时。 周时听完,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先别慌,把那段影像保存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找你。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们得好好查一查。” “好,我等你。”庄葭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雪花屏,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不会再逃避,他要直面过去,查明真相,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和危险,他都不会退缩。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1501室里,冶蒹正站在窗边,看着1502室的方向,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才付营直播时的画面截图。他的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庄葭,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冶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偏执和深情,“我们之间的账,还有当年的真相,是时候该算清楚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笼罩着整个城市,也笼罩着这栋看似平静的高楼。 [猫头]进度会很快的!这本书我一定会坚持到完结的!我开始写周时人设时打算给他来个大大咧咧的人设,但我感觉大大咧咧的不太适合主角,所以我就改变点稳重一点的!不然他老婆不好找呀![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挂完周时的电话,庄葭就坐在沙发上,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付营已经关掉了直播,正蹲在茶几前摆弄着电脑,试图把刚才那段模糊影像导出成文件,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凝重。 “搞定了!”付营猛地一拍大腿,把U盘插进电脑接口,“虽然不清楚,但好歹存下来了。不过庄葭,你刚才跟周时说‘七年前的车祸’,这跟那段影像有关系?”付营是知道七年前的事情的。 庄葭没有立刻回答,他起身走到阳台,推开玻璃门。晚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过他发烫的耳尖,稍微驱散了些心头的燥意。旁边1501室的阳台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安静得让人不安。 “我爸妈七年前就是在车祸里走的,你们是知道这个事的。”庄葭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刚才影像里的车,跟他们当时坐的那辆很像。” 付营愣了一下,手里的U盘差点滑掉:“啊?这么巧?那……那会不会只是同款车?毕竟黑色轿车挺常见的。” “不是巧合。”庄葭转过身,眼神比刚才更坚定,“车尾灯的形状、保险杠上的划痕位置,我记得很清楚。当年警方把车拖走的时候,我去看过最后一眼。我是不会忘的” 七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破碎的挡风玻璃、变形的车身、还有座椅上凝固的血迹,以及母亲放在副驾储物格里、那枚被撞得变形的银质胸针。这些细节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清晰得可怕。 付营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认识庄葭这么久,只知道庄葭的父母在车祸里走了,却从没听过车祸的细节,更不知道庄葭心里还压着这样的事。 “你别担心,明天周时过来,咱们一起看看这段影像,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付营把U盘拔下来,塞进庄葭手里,“这个你先收着,放我这儿我怕弄丢了。” 庄葭接过U盘,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外壳,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点了点头,把U盘放进外套内袋,紧贴着胸口的位置——那里藏着他随身携带的、母亲留下的胸针,也是他唯一的念想。 虽然庄葭有时候也挺恨他的母亲的,觉得她很偏心总是偏心冶蒹…… 回到次卧,庄葭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枚变形的银胸针。照片上是年轻的父母和少年时的他,还有站在他身边、笑得露出虎牙的冶蒹。 那是高二暑假拍的,他们两家一起去海边度假。冶蒹穿着白色T恤,头发还是短短的寸头,正踮着脚把贝壳放在庄葭头顶,而他皱着眉要推开对方,照片定格的瞬间,两人眼里都闪着光。 庄葭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冶蒹的脸,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那时候的冶蒹多好啊,会跟他抢最后一块西瓜,会在他被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会在深夜翻墙到他家阳台,跟他分享偷偷藏起来的啤酒。 可后来呢? 父母的车祸只差半个月。冶蒹就被所谓的“家族遗嘱执行人”接走,留下一封写着“我走了,以后别见了”的短信,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庄葭把照片按回铁盒,合上盖子,重新塞进抽屉深处。他不想再回忆过去,那些美好和痛苦交织在一起,只会让他更难入眠。 洗漱完躺下,庄葭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段模糊影像,还有冶蒹站在对面门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的样子。他总觉得冶蒹的出现和这段影像的浮现,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可又想不通其中的关联。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庄葭才终于睡着。可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猛地坐起来,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七点半。 “谁啊?”庄葭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穿上外套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周时,手里拎着早餐和一个文件袋,脸色有些凝重:“早,我怕你着急,一早就过来了。付营呢?” “还在睡,昨晚直播到挺晚。”庄葭侧身让周时进来,“先坐,我去叫他。” “不用,让他再睡会儿,咱们先看影像。”周时把早餐放在茶几上,从文件袋里拿出笔记本电脑,“U盘带来了吗?” 庄葭从内袋里掏出U盘,递给周时。周时把U盘插进电脑,调出那段影像,放大后逐帧播放。画面依旧模糊,但在专业软件的处理下,一些细节渐渐清晰起来。 “你看这里。”周时指着画面左上角,“虽然模糊,但能看到路边的路牌,上面好像有‘滨江路’的字样。你父母当年的车祸,是不是就在滨江路发生的?” 庄葭的心脏猛地一缩,凑近屏幕仔细看。路牌上的字迹虽然扭曲,但“滨江路”三个字隐约能辨认出来。他记得很清楚,当年警方的事故报告里,明确写着车祸地点就是滨江路中段。 “是这里……”庄葭的声音有些发颤,“还有这里,车后座好像有个人影。” 周时把画面调到最大,车后座的位置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挣扎。可就在这时,影像突然变成雪花屏,然后彻底中断。 “后面的内容没了?”周时皱起眉,“这影像看起来不像是实时拍摄的,更像是一段被剪辑过的旧监控录像。” “旧监控?可付营的摄像头怎么会拍到七年前的监控录像?”庄葭不解。 “有两种可能。”周时推了推眼镜,“要么是有人故意把这段影像植入了付营的摄像头,想通过他的直播传递消息;要么就是摄像头出了故障,接收到了附近旧设备的信号干扰。但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谁会这么做?”庄葭问。 周时沉默了几秒,抬眼看了看庄葭:“你觉得,冶蒹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 庄葭的心猛地一沉。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他不愿意相信。冶蒹当年不告而别,现在又突然出现,还住在对面,如果这段影像是他放出来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庄葭别过脸,不敢看周时的眼睛,“他七年前就走了,跟这件事应该没关系。” 周时没有拆穿他的自欺欺人,只是把影像保存到电脑里,然后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昨天查到的,你父母当年的事故报告副本,还有冶蒹父母的事故资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庄葭接过文件,指尖有些发抖。七年了,他一直不敢看这些资料,怕触景生情。可现在,为了查明真相,他必须面对。 事故报告里的内容和他记忆中的一样:雨天路滑,车辆失控撞上护栏,驾驶员(也就是他父亲)酒后驾驶,负全责。冶蒹父母的事故则是“意外坠楼”,警方认定为自杀。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有个疑点。”周时指着报告里的一行字,“你父亲的酒精检测报告显示,血液酒精浓度为0.12mg/ml,达到了酒驾标准。但你之前跟我说,你父亲很少喝酒,尤其是开车的时候,从来不会碰酒。” “对!”庄葭猛地抬起头,“我爸是做文物鉴定的,对自己要求很严,开车绝对不会喝酒。而且那天他是去博物馆送一件紧急修复的文物,怎么可能酒驾?” “这就有问题了。”周时的眼神变得严肃,“还有冶蒹父母的事故,警方认定为自杀,但据我所知,他们当时正在跟一家海外公司谈合作,事业处于上升期,没理由突然自杀。” 庄葭看着文件上的文字,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七年前的两起事故,看似毫无关联,却都疑点重重。而现在,这段突然出现的影像,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庄葭看了眼周时,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冶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碗,碗里装着热气腾腾的粥,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少了舞台上的张扬,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早,听到你们说话,想着你们可能没吃早餐,煮了点粥,一起吃?”冶蒹的目光掠过庄葭,落在客厅里的周时身上,语气自然得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庄葭的身体瞬间紧绷,下意识地想关门,却被冶蒹伸手挡住。 “庄葭,我没有恶意。”冶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就当是……老同学之间的问候,好吗?” 周时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冶蒹,语气平静:“冶先生,进来坐吧。正好,我们有件事想问问你。” 庄葭皱起眉,想阻止周时,可周时已经侧身让冶蒹进来了。冶蒹把粥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里还停留在那段影像的雪花屏画面。 他的眼神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看向庄葭:“你们在看什么?” 庄葭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冶蒹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得像是早就知道这段影像的存在。 “没什么,一段普通的监控录像。”周时接过话茬,不动声色地把电脑合上,“冶先生住在这里多久了?” “刚住进来没多久,大概一个月。”冶蒹拿起碗,盛了一碗粥递给庄葭,“尝尝?我煮了很久,应该还不错。” 庄葭没有接,碗就悬在半空中,气氛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付营揉着眼睛从主卧走出来,看到冶蒹,吓了一跳:“哎?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住在对面吗?” “过来送点早餐,跟老同学聊聊天。”冶蒹笑着说,把碗递给付营,“刚煮的粥,还热着,你也尝尝。” 付营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哇,好喝!冶蒹,没想到你还会煮粥啊!比外卖好吃多了。” 冶蒹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又落回庄葭身上。庄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去厨房拿了个碗,盛了一碗粥,却没喝,只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冶先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周时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看着冶蒹,“你认识滨江路附近的监控设备供应商吗?我们这段影像,好像是从旧设备里传出来的。” 冶蒹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看着周时,语气自然:“不太清楚,我对这些不太了解。怎么了?那段影像有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周时没有再追问,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冶先生现在是顶流鼓手,应该很忙吧?怎么会有空住在这种小区?” “忙完了一轮巡演,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冶蒹说,“这个小区环境不错,离我常去的Livehouse也近,就搬过来了。” 庄葭有一点诧异,他竟然是这种身份,但他也没有在意。庄葭更关心他的回答,天衣无缝,找不到任何破绽。 可庄葭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深,尤其是在看到冶蒹左腕上的皮质腕带时——那腕带的纹路,和他昨天在博物馆修复的一件文物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那件文物是一个青铜镜,镜背上刻着复杂的云纹,纹路的走向和冶蒹腕带上的压纹,简直像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看到冶蒹的腕带,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巧合。 “你的腕带……”庄葭忍不住开口,目光落在冶蒹的手腕上,“在哪里买的?” 冶蒹低头看了眼腕带,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着说:“很多年前买的,具体在哪里记不清了。怎么了?你也喜欢这种款式?” “没什么。”庄葭收回目光,心里却更乱了。文物纹路、腕带、模糊影像、冶蒹的突然出现……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像是一个个密码,等待着被破解。 而他隐隐觉得,解开这些密码的钥匙,就在冶蒹身上。 [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早餐在沉默和尴尬中结束,冶蒹收拾好碗,起身告辞:“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可以过来坐,对面1501,随时欢迎。” 说完,他看了庄葭一眼,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庄葭猛地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着冶蒹走进对面1501室,然后关上了门。 “你觉得他有问题?”周时走到他身边,低声问。 庄葭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他的腕带,和我之前修复的文物纹路一样。还有那段影像,他看到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 “我也觉得他不对劲。”周时说,“他刚才回答问题的时候,虽然自然,但眼神一直在回避关键信息。尤其是提到滨江路的时候,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这是紧张的表现。” 付营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这么说,那段影像真的跟他有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也在查七年前的车祸?” 庄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面漆黑的阳台。他不知道冶蒹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周时,帮我查一下吧!”庄葭转过身,眼神坚定,“还有冶蒹的腕带,以及七年前两家父母事故的所有细节。我要知道真相,不管真相是什么。” 周时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去查。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冶蒹这个人,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我知道。”庄葭说,心里却想起了冶蒹刚才递粥时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七年前那个少年的眼神,渐渐重合。 他不知道,这场由影像和纹路引发的调查,将会把他们三人卷入怎样的漩涡,也不知道,他和冶蒹之间尘封七年的误会,将会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迎来怎样的结局。 而此刻,1501室内,冶蒹站在窗边,看着1502室阳台上的庄葭,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屏幕上是庄葭修复文物时的照片——那是他托人从博物馆内部拍来的。 照片里的庄葭穿着白大褂,专注地盯着文物,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柔和得像一幅画。冶蒹的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深情的笑。 “庄葭,再等等我。”他低声呢喃,“等我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我会告诉你一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腕带上的纹路——那是他根据父母留下的遗物,特意定制的,而那件遗物,正是和庄葭修复的青铜镜配对的、另一半青铜碎片。 七年的思念,都将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重逢里,慢慢揭开面纱。 周时离开后,庄葭把那段影像拷贝到自己的电脑里,反复播放了不下二十遍。付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啃着薯片,一边跟着他一起研究,时不时发表几句毫无用处的感慨。 “你说这人是谁啊?故意把影像传到我摄像头里,又不把话说清楚,吊人胃口。”付营把薯片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要是让我抓到他,非得让他给我直播间刷十个火箭赔罪不可。” 庄葭没接话,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试图用更专业的软件修复影像。 可无论怎么调整参数,车后座那个人影始终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出是个高大的男性轮廓,至于面部特征和穿着,完全无法辨认。 “别费劲儿了,这影像一看就是被处理过的,能留下这么多细节就不错了。”付营凑过来,拍了拍庄葭的肩膀,“周时不是去查了吗?咱们等他消息就行,你先休息会儿,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庄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关掉电脑。确实,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合过眼,脑子混沌得厉害。他起身走到阳台,想透透气,却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1501室的窗户。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动静。庄葭不知道冶蒹此刻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腕带上的纹路和那件青铜镜到底有什么关联。他只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疑团,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让他喘不过气。 “对了,庄葭,晚上有个游戏主播的线下聚会,就在小区附近的电竞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付营突然开口,打断了庄葭的思绪,“就当放松一下,总对着电脑也不是事儿。” 庄葭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待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换换心情。他点了点头:“好,晚上叫我。” 付营见他答应,立刻来了精神,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嘴里还念叨着:“那我得穿帅点,上次聚会认识的那个主播小姐姐,这次肯定也会来……” 庄葭看着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有付营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或许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下午,庄葭回了趟博物馆。 他特意去了文物库房,找到那件修复的青铜镜。镜背上的云纹清晰可见,线条流畅,纹路的走向和冶蒹腕带上的压纹一模一样,甚至连几个细微的断点都完全吻合。庄葭其实很想报警,说他是盗墓贼,但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里面东西没有一件丢失。 “庄老师,你怎么又来看这个镜子了?”库房管理员张叔走过来,笑着说,“昨天不是刚修复完吗?这镜子虽说不是什么国宝级文物,但纹路确实精致,一看就是宋代的精品。” “张叔,你知道这个镜子的来历吗?”庄葭指着镜背上的纹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张叔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个镜子啊,是去年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征集来的,据说原本是一对,另一半早就遗失了。至于这纹路,好像是宋代一个叫‘云纹堂’的工坊特有的,专门为达官贵人打造青铜器,后来工坊失火,手艺就失传了。” “一对?另一半遗失了?”庄葭心里一动,“那有没有关于另一半镜子的线索?” “哪有什么线索啊,都几百年了。”张叔摇了摇头,“不过听说征集这面镜子的时候,那个收藏家提过一嘴,说另一半镜子可能在一个姓冶的家族手里,但也只是传闻,没什么证据。” 冶家? 庄葭的心脏猛地一跳。冶蒹就姓冶,难道他腕带上的纹路,和另一半青铜镜有关? “张叔,你还记得那个收藏家的联系方式吗?我想问问关于冶家的事。”庄葭急切地问。 “联系方式倒是有,不过他去年移民国外了,不一定能联系上。”张叔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我把号码发给你,你试试吧,能不能打通就看运气了。” 庄葭连忙记下号码,道谢后匆匆离开库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可听筒里只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的提示音。 线索又断了。 庄葭有些沮丧,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心里一片茫然。冶家、青铜镜、父母的车祸、冶蒹的腕带……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周时发来的消息:“查到一些线索,晚上见面说。另外,冶蒹七年前出国后,一直在调查他父母的死因,还成立了一个私人调查小组。” 庄葭看着消息,心里的疑团更深了。冶蒹果然在查当年的事,那他回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联手调查,还是有别的目的? 晚上七点,庄葭和付营一起去了电竞馆。场馆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拿着游戏手柄的主播和粉丝。付营一进去就被几个相熟的主播围住,聊得热火朝天,庄葭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拿出手机给周时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就在这时,场馆中央的舞台突然亮了起来,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各位观众,各位主播,今晚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一位特别嘉宾——顶流摇滚乐队‘暗纹’的鼓手,冶蒹!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台下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庄葭猛地抬起头,只见冶蒹穿着黑色皮夹克,戴着银色项链,从后台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对鼓槌,站在舞台中央,对着台下微微鞠躬,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 庄葭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怎么也没想到,冶蒹会来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冶蒹的目光在台下扫过,很快就找到了庄葭,对着他的方向挑了挑眉,然后转身走到架子鼓前坐下。 音乐响起,冶蒹拿起鼓槌,开始演奏。他的动作精准而有力,鼓点密集而富有节奏,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台下的观众跟着鼓点挥舞着手臂,欢呼声此起彼伏。 庄葭看着舞台上的冶蒹,眼神复杂。舞台上的他,张扬、耀眼,像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而昨天在小区里的他,又带着一丝居家的温和,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冶蒹? 演奏结束后,台下掌声雷动。冶蒹站起身,拿起话筒,笑着说:“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来这里,除了为大家表演,还有一件事想宣布——我最近在筹备一张新专辑,其中一首单曲的鼓谱,会藏在今晚到场的某位主播的直播间里,找到鼓谱的主播,将有机会和我合作这首单曲。” 台下瞬间沸腾,主播们纷纷拿出手机,准备随时关注自己的直播间。付营也激动地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直播后台,紧张地盯着屏幕。 庄葭却皱起了眉。冶蒹突然宣布这件事,总觉得不像是巧合,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很可能和那段模糊影像有关。 果然,没过多久,付营突然惊呼一声:“卧槽!庄葭,你快看!我直播间里出现了鼓谱!” 庄葭连忙凑过去,只见付营的直播后台里,弹出了一张图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鼓谱,音符旁边还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就是冶蒹说的鼓谱?怎么还有这么多奇怪的符号?”付营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庄葭盯着那些符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些符号,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青铜镜纹路的照片,对比着鼓谱上的符号。果然,那些符号就是镜背上云纹的简化版,每个符号都对应着纹路上的一个断点。 “付营,把鼓谱保存下来,别告诉任何人。”庄葭压低声音,语气严肃,“这不是普通的鼓谱,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 付营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把鼓谱保存到手机里,然后关掉了直播后台。 就在这时,冶蒹走下舞台,径直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周围的主播和粉丝纷纷围过来,想要签名合影,却被冶蒹的助理拦住了。 冶蒹走到庄葭面前,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鼓谱的完整版,刚才直播间里的只是一部分。晚上回去看看,或许能解开你心里的疑惑。” 庄葭接过纸条,指尖触到冶蒹的手指,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抬头看向冶蒹,想问些什么,可冶蒹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庄葭打开纸条,上面果然是完整的鼓谱,除了音符和符号,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数字竟然是摩尔斯电码! “庄葭,怎么了?这鼓谱有问题?”付营凑过来,看到纸条上的数字,“这是什么?密码吗?” “是摩尔斯电码。”庄葭的声音有些颤抖,“冶蒹在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传递线索。” 他拿出手机,打开摩尔斯电码翻译软件,把纸条上的数字一个个输进去。随着翻译结果一点点浮现,庄葭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写的时候本想把这个剧情写长一点,但是感觉写不长,所以这个剧情很短,误会解除后,大部分都是一些甜到发腻的剧情了![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翻译结果是:“滨江路12号仓库,午夜十二点,有你想要的真相。” 滨江路12号仓库? 庄葭想起了那段模糊影像里的滨江路路牌,还有父母车祸的地点。 难道真相就藏在那个仓库里? “周时,你现在在哪里?”庄葭立刻拨通周时的电话,语气急切,“我拿到线索了,滨江路12号仓库,午夜十二点,我们一起去。” 电话那头的周时愣了一下,随即语气严肃:“好,我马上过去找你,你在电竞馆等我,注意安全,别单独行动。” 挂完电话,庄葭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心里一片混乱。冶蒹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线索?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午夜十二点的仓库,又会有什么等着他? “庄葭,你要去那个仓库?太危险了吧!”付营担忧地说,“万一是什么陷阱怎么办?”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庄葭把纸条收好,眼神坚定,“我必须知道真相。” 付营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万一出事,我还能帮你打打掩护。” 庄葭看着付营,心里暖暖的。 在这个充满疑团和危险的时刻,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让他多了几分勇气。虽然有时候不靠谱。 没过多久,周时就赶到了电竞馆。 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滨江路附近踩点,了解一下仓库的情况,然后再制定行动计划。 晚上十点,三人驱车来到滨江路。滨江路是一条老街道,两边大多是废弃的工厂和仓库,晚上很少有人经过,显得格外冷清。 12号仓库位于街道的尽头,是一个老旧的红砖仓库,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墙面上布满了涂鸦,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 “就是这里了。”庄葭停下车,看着仓库,心里有些紧张,“周围好像没人,我们先观察一下。” 周时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着仓库周围的环境:“仓库后面有个小门,好像没锁。周围没有监控,但不排除有人埋伏的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直接进去吗?”付营有些紧张,握紧了手里的棒球棍——那是他从车里找出来的“武器”。 “等等,先看看有没有异常。”庄葭拿出手机,调出那段模糊影像,对比着仓库周围的环境。 影像里的马路就在仓库旁边,而那辆黑色轿车,似乎就是停在仓库门口的位置。 “当年我父母的车,很可能就是停在这里,然后出的事。”庄葭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里一定藏着真相。”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三人瞬间警惕起来,周时把棒球棍递给庄葭,自己则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庄葭一把拉住他:“一起去,要出事一起出事。” 付营也点了点头:“对,一起去!我也不是吃素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朝着仓库大门走去。 推开门,里面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仓库很大,堆放着许多废弃的木箱和铁桶,中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仓库深处。 微弱的灯光从深处传来,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往前走。越往里面走,灯光越亮,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面镜子已经在庄葭手里了,他肯定会发现纹路的秘密……” “放心,冶蒹已经把线索给他了,今晚他一定会来这里……” “等他来了,就把他和冶蒹一起解决掉,永绝后患……” 听到这些话,庄葭的心脏猛地一缩。是遗嘱执行人的声音!他果然在这里,还想对自己和冶蒹下手! “怎么办?他们有埋伏。”付营压低声音,紧张地说。 “别慌,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周时拉着两人,躲到一个巨大的木箱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仓库深处。 仓库深处,站着几个黑衣男人,为首的正是那个遗嘱执行人——冶蒹的远房舅舅,冶明。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舅舅,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是冶蒹! 庄葭的心猛地一跳,冶蒹也来了! “怎么?心疼了?”冶明冷笑一声,“当年要不是你父母挡路,我早就掌控了冶家的产业。现在庄葭又想查当年的事,不除了他们,我们怎么能安心?” “可当年的事,跟庄葭没关系。”冶蒹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你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你,就放过庄葭。” “答应过你的事多了,你信吗?”冶明不屑地说,“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等你们死了,我就把这仓库烧了,伪造成意外失火,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说完,冶明朝身边的黑衣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刻掏出刀,朝着冶蒹围了过去。 “不好,冶蒹有危险!”庄葭猛地站起身,拿起棒球棍就冲了过去。 周时和付营也立刻跟上,付营手里拿着手电筒,朝着黑衣男人的眼睛照去:“看招!” 仓库里瞬间乱作一团。庄葭冲到冶蒹身边,用棒球棍挡住一个黑衣男人的刀:“你没事吧?” 冶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庄葭的手:“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走!” “要走一起走!”庄葭说,手里的棒球棍挥舞得更用力了。 周时则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一边躲着黑衣男人的攻击,一边跟警方说明情况。 冶明没想到庄葭他们会突然出现,气得脸色铁青:“给我上!把他们都杀了!” 黑衣男人更加疯狂地冲了上来,庄葭和冶蒹背靠背站着,互相掩护。 庄葭虽然没学过格斗,但为了保护自己和冶蒹,也拼尽了全力。冶蒹则身手敏捷,几下就打倒了两个黑衣男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 冶明脸色一变,知道大势已去,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黑色盒子,想要逃跑。 “拦住他!他手里有证据!”冶蒹大喊一声,朝着冶明追了过去。 庄葭也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拦住了冶明的去路。 “让开!”冶明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庄葭刺了过去。 冶蒹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庄葭,自己却被匕首划伤了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冶蒹!”庄葭惊呼一声,冲上去按住冶明的手,夺下匕首。 就在这时,警察冲了进来,将冶明和剩下的黑衣男人制服。 “你们没事吧?”警察走过来,问道。 庄葭摇了摇头,看向冶蒹的胳膊:“他受伤了,需要立刻送医院。” 警察立刻叫来救护车,将冶蒹送往医院。 庄葭和周时、付营也跟着去了医院。在急诊室外面,庄葭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 刚才在仓库里,冶蒹为了保护他,被匕首划伤了胳膊。那一刻,他看到了冶蒹眼里的担忧和紧张,和七年前那个少年的眼神一模一样。 “别担心,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周时走过来,拍了拍庄葭的肩膀,“冶明已经被抓了,黑色盒子里的东西也被警方扣押了,里面应该有当年的证据。” 庄葭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等冶蒹醒来,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没过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说:“病人已经没事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一会儿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庄葭连忙跟着护士走进病房。冶蒹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看到庄葭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来了” 编不动了!随便看吧!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小丑][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病房里的白炽灯亮得有些刺眼,冶蒹半靠在床头,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渗出来的血迹已经被染成深色,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看到庄葭走进来,他原本紧绷的嘴角瞬间柔和下来,像被阳光融化的冰棱。 “伤口疼吗?”庄葭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那片纱布上,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刚才在仓库里,冶蒹推开他的力度、匕首划开皮肉的闷响,还有溅在他手背上的温热血迹,此刻都清晰得像在眼前重演。 “没事,小伤。”冶蒹抬手想拍他的肩膀,忘了左臂还缠着纱布,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眉头微蹙。庄葭见状,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别乱动,医生说要好好养着。” 指尖触到纱布边缘的皮肤,冰凉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突然漫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庄葭连忙收回手,假装去看床头柜上的药瓶,耳尖却悄悄红了。 付营和周时跟着走进来,手里拎着刚买的水果和夜宵。付营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咋咋呼呼地凑到床边:“冶蒹,你也太猛了!刚才在仓库里,你一拳打倒那黑衣人的样子,简直帅炸了!我都录下来了,回头剪个视频发我直播间,保准能火!” 周时敲了敲他的脑袋:“别添乱,冶蒹现在需要休息。”他转向庄葭,递过去一个文件夹,“这是警方刚给的初步调查结果,冶明交代了部分情况,黑色盒子里装的是当年车祸的行车记录仪存储卡,还有他转移冶家财产的账本。” 庄葭接过文件夹,手指有些发颤。他翻开第一页,行车记录仪的截图赫然在目——画面里,他父亲的车正行驶在滨江路,后面跟着一辆货车,而驾驶货车的人,正是冶明雇佣的杀手。截图下方的时间戳,和他父母车祸的时间完全吻合。 七年了,他终于看到了真相的一角。那些压在心底的怀疑、不甘和痛苦,此刻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指尖用力攥着文件夹,指节泛白。 “别太激动,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核实。”周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警方会尽快查清所有事情,给你和冶蒹一个交代。” 冶蒹看着庄葭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伸手安慰,却又怕唐突了对方,只能低声说:“对不起,如果七年前我没有被冶明骗走,没有相信他说的‘你已经厌弃我’的鬼话,或许……”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庄葭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不是不怨,只是在看到冶蒹为了保护他受伤的那一刻,那些积压了七年的怨恨,突然就淡了许多。他知道,冶蒹当年也是受害者,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被迫离开自己。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付营看在眼里,连忙打圆场:“对了,庄葭,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你博物馆的同事了,说有件急事找你,让你回个电话。” 庄葭这才想起,自己下午从博物馆出来后,就一直没联系过单位。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同事的电话。电话那头,同事的语气很着急:“庄老师,不好了!你昨天修复的那面青铜镜,今早发现镜背上的纹路被人刮花了!馆长让你明天一早回馆里处理!” 庄葭的心猛地一沉:“被人刮花了?怎么会这样?库房不是有监控吗?” “监控坏了,昨晚的录像全没了。”同事叹了口气,“馆长怀疑是内部人员干的,你明天回来看看,能不能修复好,那面镜子下周就要展出了。” 挂完电话,庄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青铜镜的纹路是关键线索,现在被人刮花,肯定不是巧合,一定是冶明的同伙干的,目的就是毁掉线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冶蒹看出他的不对劲,问道。 “博物馆的青铜镜被人刮花了,纹路没了。”庄葭的声音有些疲惫,“那是我们唯一能联系到另一半镜子的线索,现在全毁了。” 冶蒹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另一半镜子在我手里。” 庄葭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另一半镜子在你那里?” “嗯。”冶蒹点了点头,“七年前我出国前,在父母的书房里找到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另一半青铜镜,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云纹成对,真相藏于纹路之间’。我一直把镜子带在身边,想等找到机会回来,和你一起解开这个秘密。” 庄葭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另一半镜子一直在冶蒹手里,他们两个人,手里各握着一半真相,却因为误会,错过了七年。 “等我出院,就把镜子拿给你。”冶蒹看着他,眼神坚定,“我们一起修复纹路,找出最后的真相。” 庄葭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有冶蒹在,有这两半青铜镜,他相信,他们一定能查清所有事情。 当晚,周时和付营留在病房里陪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庄葭和冶蒹,气氛又变得有些微妙。 “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士照顾。”冶蒹看着庄葭眼底的黑眼圈,心疼地说,“你明天还要去博物馆,得养足精神。” “我再陪你一会儿。”庄葭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你胳膊疼得睡不着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小时候我妈经常给我讲的,听完你就能睡着了。” 冶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庄葭开始讲起故事,声音温和,像轻柔的晚风。故事讲的是一只迷路的小鹿,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狼,小鹿没有害怕,反而留下来照顾狼,最后两人一起找到了回家的路。 冶蒹靠在床头,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庄葭的脸上。灯光下,庄葭的侧脸柔和得像一幅画,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安稳得让他想永远留住。 讲完故事,庄葭抬头一看,发现冶蒹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他轻轻站起身,帮冶蒹掖了掖被角,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走到医院楼下,夜风吹在脸上,庄葭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拿出手机,给周时发了条消息:“明天一早,我去博物馆处理青铜镜的事,你帮我查一下博物馆库房昨晚的出入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周时很快回复:“好,我已经让手下去查了,明天给你消息。对了,冶明的账本里提到一个叫‘老鬼’的人,应该是他的同伙,警方正在追查这个人的下落,你最近注意安全,别单独行动。” 庄葭回复“知道了”,然后收起手机,打车回了小区。 回到1502室,付营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看到庄葭回来,他连忙迎上去:“怎么样?冶蒹没事吧?博物馆的事解决了吗?” “冶蒹没事,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博物馆的事,明天回去看看再说。”庄葭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对了,你今天直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有人故意引导舆论,或者发一些奇怪的评论?” 付营想了想,点了点头:“还真有!下午直播的时候,有个ID叫‘老鬼’的人,一直在刷‘青铜镜是假的’‘庄葭修复文物是造假’的评论,还带节奏让粉丝去举报博物馆,我当时没在意,把他禁言了,现在想想,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庄葭的心里咯噔一下。“老鬼”,正是周时提到的冶明的同伙!他不仅刮花了青铜镜,还想通过网络舆论,毁掉自己的事业,让自己无法再参与调查。 “你把那个‘老鬼’的ID和评论记录保存下来,发给周时。”庄葭的语气严肃,“这个人很可能是冶明的同伙,是我们追查真相的关键线索。” 付营不敢怠慢,立刻打开直播后台,把“老鬼”的相关记录导出来,发给了周时。 做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一点。庄葭洗漱完,回到次卧,却毫无睡意。他拿出手机,翻出冶蒹七年前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短信:“我走了,以后别见了。” 现在想来,这条短信肯定是冶明逼冶蒹发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彻底死心,不再寻找冶蒹。而冶蒹,这七年来,一直带着另一半青铜镜,带着对自己的思念,在国外独自调查真相,一定吃了很多苦。 庄葭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冶蒹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传来冶蒹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没睡?” “嗯,有点睡不着。”庄葭的声音很轻,“你伤口疼吗?” “不疼,有你讲的故事,睡得很安稳。”冶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明天去博物馆,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庄葭应了一声,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了,“冶蒹,七年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一直误会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冶蒹带着哽咽的声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庄葭,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庄葭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嗯,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挂完电话,庄葭躺在床上,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终于解开了,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庄葭就赶到了博物馆。库房里,青铜镜被放在工作台上,镜背上的云纹被刮得乱七八糟,原本流畅的线条变得残缺不全,看起来触目惊心。 馆长站在一旁,脸色很难看:“庄葭,你看看,还能不能修复?下周就要展出了,要是修复不好,我们没办法向观众交代。” 庄葭仔细检查了一下铜镜,眉头紧锁:“刮得很深,纹路的断点都被破坏了,想要完全修复很难,但我会尽力,争取不影响展出。” “那就好,你尽快处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馆长叹了口气,“对了,警方刚才来过,调取了库房的出入记录,发现昨晚有个保洁员进入过库房,身份信息是假的,应该就是刮花铜镜的人。” 庄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周时已经在追查这个人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庄葭都待在工作室里,专心修复青铜镜。他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清理着刮痕,试图还原纹路的原貌。可刮痕太深,很多细节都已经无法恢复,他只能根据自己的记忆和冶蒹腕带上的纹路,一点点补全。 中午,付营发来消息,说他直播间的“老鬼”又出现了,还发了很多抹黑庄葭的言论,说他修复文物造假,甚至还编造了他收受贿赂的谣言,现在网上已经炸开了锅,#庄葭文物造假#的话题都上了热搜。 庄葭看着消息,心里很平静。他知道,这是“老鬼”的阴谋,目的就是让他身败名裂,无法再参与调查。他没有理会网上的舆论,继续专心修复青铜镜,他相信,真相大白的那天,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傍晚时分,冶蒹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出院了,正在去博物馆的路上,要把另一半青铜镜带给庄葭。庄葭心里一暖,回复他:“好,我在工作室等你。” 没过多久,工作室的门被推开,冶蒹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左臂的纱布露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修复得怎么样了?”冶蒹走到工作台前,看着青铜镜,问道。 “不太好,很多细节都没了。”庄葭叹了口气,“不过有你手里的另一半镜子,或许能还原出完整的纹路。” 冶蒹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另一半青铜镜。这面镜子比庄葭手里的小一些,镜背上的云纹和庄葭手里的正好互补,合在一起,就是一幅完整的云纹图案。 庄葭小心翼翼地把两面镜子拼在一起,完整的云纹图案映入眼帘。纹路的中心,刻着两个小小的字——“蒹葭”。 庄葭和冶蒹都愣住了。“蒹葭”,是他们名字的组合,也是他们年少时的约定,要一起守护这份感情,一起查清父母的死因。 “原来,真相就藏在这里。”庄葭的声音有些颤抖,“父母当年,就是想用这两面镜子,告诉我们真相,可我们却因为误会,错过了七年。” 冶蒹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没关系,现在还不晚。我们还有时间,一起查清所有事情,完成父母的心愿。” 庄葭抬头看向冶蒹,眼眶泛红。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孤单一人,而是有了彼此,有了共同的目标。 就在这时,庄葭的手机响了,是周时打来的。电话那头,周时的语气很兴奋:“庄葭,好消息!我们抓到‘老鬼’了!他交代了所有事情,承认是他刮花了青铜镜,还在网上散布谣言,都是受冶明指使的!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下周就能开庭审理冶明的案子!” 庄葭的心里激动得无以复加:“太好了!周时,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