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击中原5000年战绩可查》 第1章 第1章 黄荷醒了。 不是那种睡到自然醒的神清气爽,而是像被人用冰冷的撬棍硬生生从沉眠中剜出来的、带着十足十起床气的惊醒。 这种感觉糟糕透顶。 就好像你正做着美梦,梦里是你温顺安详的躯体,缓缓流淌在熟悉的河床上,滋养着两岸的稻田与村庄,然后“哐当”一声,梦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被什么东西“硌应”着的、极其不畅快的憋闷感。 她,黄河,华夏亲妈,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态,“嵌”在自家河床的某处淤泥里。 “岂有此理……”她嘟囔着,声音带着沉睡千年的沙哑,更多的是被吵醒的暴躁。 她勉强凝聚起感知,向外“看”去。 下一秒,她差点气得直接原地蒸发。 她那原本应该宽阔顺畅的“腰身”,此刻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散发着工业气息的钢铁玩意儿给堵住了大半! 那些东西像顽童胡乱堆砌的积木,却又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规则感,硬生生束缚着她的水流,让她浑身不得劲。 更让她火大的是,在这些“钢铁积木”的上游,一座巨大的、灰白色的、堪称庞然大物的建筑,如同一个冷漠的巨人,拦腰截断了她的去势! “谁?!谁在我身上乱盖房子?!”黄荷的怒火值瞬间飙升,“不经家长同意就搞违章建筑,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试图调动神力,给这个不懂规矩的“巨人”来一记来自上古的“母爱肘击”,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黄河之水天上来,也能把你拍到地下去! 然而,她凝聚起来的力量,碰到那灰白色建筑时,却像是溪流汇入大海,只是激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数据涟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建筑纹丝不动,甚至连个划痕都没留下。 黄荷愣住了。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放在几千年前,她这一下,就算不能移山填海,至少也能让某个不肖子孙的宫殿抖三抖,让那个自称千古一帝的家伙做一晚上噩梦。 可现在…… 她不死心,再次尝试感知这个时代。 一股庞大、杂乱、却又无比清晰的信息流瞬间涌入她的意识。无数陌生的词汇和概念冲刷着她古老的认知:“水利枢纽”“发电机组”“防洪调蓄”“生态流量”……还有那个不断闪现的、代表着眼前这个“巨人”的名字——小浪底。 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连接感”浮现。 她的意识仿佛顺着无数无形的线,连接到了岸上那些亮着灯的方块房子,连接到了那些日夜不停闪烁着绿光的机器,甚至连接到了一个正对着屏幕上复杂曲线图,眉头紧锁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穿着整洁但略显褶皱的工装,胸口别着的铭牌上写着:工程师 - 楚怀沙。 “目标流量偏离预设阈值0.75%……”楚怀沙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嘴里念念有词,“沉降数据正常,压力传感器……嗯?这个低频波动是怎么回事?建模里没有啊……” 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黄河水情的曲线,正在以一种极其微幅、但绝对异常的频率抖动着,像是一条不安扭动的虫子。 黄荷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这玩意儿,好像是……监测她的? 她在“家里”翻个身、打个呼噜,这帮不肖子孙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还有没有点**了?!还有没有点对母亲河的基本尊重了?! 怒火再次升腾,但这次,夹杂了一丝憋屈。 她,黄河,孕育了华夏文明五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蚩尤黄帝打过架,大禹汉武帝挨过揍,李太白在她旁边喝过酒,成吉思汗在她流域遛过马……现在倒好,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崽儿们用科技给“监控”了?! 这口气不能忍! 黄荷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这个叫楚怀沙的、胆敢窥探母亲**的家伙一点小小的河神震撼。 她凝聚起刚刚恢复不多的一点神力,不再试图硬刚那个叫“小浪底”的巨人,而是精准地、巧妙地将一股蕴含着起床气的意念,混入那异常的水流波动中,顺着那无形的连接,朝着楚怀沙所在的方位,猛地推送了过去! / 小浪底水利枢纽控制中心。 灯火通明,各种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楚怀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续值班让他有些疲惫,但职业素养让他紧紧盯着屏幕。 那个莫名的低频波动依旧存在,无法解释,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就在他准备再次核对数据时,一股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困意猛地袭来,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清醒的意识。 他甚至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脑袋往椅背上一靠,就直接陷入了沉睡。 / 梦里,楚怀沙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浑浊汹涌的波涛之上。脚下是翻滚的黄色河水,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咆哮水声。狂风卷着水汽,拍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泥沙的气息。 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本能地恐惧。 就在这时,前方的巨浪猛地分开,一个身影踏浪而出。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黑发如瀑,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身……呃,有点像古装剧里平民穿的粗布衣裙,但此刻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青涩的轮廓。 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那不是寻常的颜色,而是如同千层岩石般,蕴含着无比古老的层次感,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瞪着他。 少女抬起手,一根纤细却带着莫名威压的手指,直接戳到了楚怀沙的鼻尖前,虽然是在梦里,楚怀沙却仿佛能感觉到那指尖带起的风。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清脆又暴躁的声音,穿透滔天浪涌,清晰地炸响在他的脑海里: “兀那小子!就是你!整天盯着老娘看?!没完没了了是吧?!” 楚怀沙:“……啊?” 他彻底懵了。老娘?这女孩是在叫我?还有,盯着谁看? 黄荷见他一脸呆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双手叉腰,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八度: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还有你那些铁疙瘩!天天测测测,知不知道打扰老人家睡觉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我这暴脾气……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家门口打个滚儿?!” 说着,她还真的作势要引动脚下的波涛,搞个水漫金山预演。 楚怀沙虽然是在梦里,但作为水利工程师的本能让他瞬间惊醒,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别!别乱来!下游有村镇!!” 黄荷动作一顿,歪头看着他,眼神里的怒火稍微消退了一点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的审视。 但她嘴上可不饶人:“哼!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把我捆得跟粽子似的,浑身不得劲!我告诉你们,我这人,啊不,我这河,没啥优点,就是脾气大,记性好!五千年了,哪个敢这么对我?!” 她扬起下巴,一副“老娘辉煌历史说出来吓死你”的傲娇模样。 楚怀沙的大脑终于开始艰难地处理这超现实的信息。他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五千岁的“少女”,看着她与脚下黄河几乎融为一体的气势,一个荒诞却又无法反驳的念头逐渐成形。 他试探着,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您……您是……黄河?” 黄荷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废话!不然呢?” “准确地说,”她拍了拍胸口,激起一小片水花,“是你们所有人的妈!亲的!” 楚怀沙:“……” 信息量过大,CPU有点烧。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这不符合科学定律”,或者“您这形象跟古籍记载不太一样”,但看着对方那“你敢质疑就死定了”的眼神,他明智地把话咽了回去。 黄荷发泄了一通,起床气稍微顺了点。她打量着楚怀沙,语气稍微缓和: “看在你还知道关心下游百姓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窥探**和违章建筑的事了。但是!” 她话锋一转,手指再次威胁性地指了指楚怀沙: “告诉管事的!对我放尊重点!不然……” 她没说完,只是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配合着一个极其标准的、蓄势待发的“肘击”起手式。 虽然是在梦里,楚怀沙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肋间隐隐作痛。 下一秒,巨浪翻涌,少女的身影在波涛中骤然模糊,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粒,消散不见。只有那最后一句带着无尽威严与一丝丝无赖的威胁,在梦境中回荡: “不然,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肘击中原五千年’!” / 控制中心的座椅上,楚怀沙猛地惊醒,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坐直。 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光熹微中,远处小浪底大坝的轮廓显得无比沉静、安稳。 屏幕上的数据曲线,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异常和那个光怪陆离的梦,都只是他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 但……肋间那若有若无的、仿佛被什么坚硬东西顶过的错觉,以及脑海中那个叉着腰、自称是他五千岁亲妈的暴躁少女形象,却无比清晰,挥之不去。 楚怀沙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驯服温顺的黄河水,又看了看屏幕上平静的数据,最后,他默默地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手册,翻到了“紧急情况上报流程”那一页。 他的手指在“疑似超自然现象”和“工作人员精神压力过大出现幻觉”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足足三分钟。 最终,他叹了口气,合上了手册。 然后,他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敲下了标题: 《关于黄河水体出现拟人化精神波动迹象及潜在风险的初步分析报告(非正式)》 而在黄河深处,刚刚“显圣”完毕的黄荷,感受着那股因成功恐吓了不肖子孙而带来的、微妙的舒爽感,满意地打了个水旋儿。 “哼,算那小子识相。” 她感受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时代,感知着沿岸那些密密麻麻、生机勃勃的人烟,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古老的心绪中蔓延。 有被束缚的不爽,有被窥探的恼怒,但似乎……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新的期待? “五千年了,”她喃喃自语,眼眸中的沉积岩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崽儿们,你们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可别让为娘太失望啊。” 她的身影在河水中缓缓消散,等待着下一次“召唤”,或者说,下一次“看不顺眼”的时机。 中原大地,晨曦普照。黄河的故事,翻开了崭新又古老的一页。而“肘击”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第2章 第2章 把小浪底工程师楚怀沙拖入梦境,并成功实施“恐吓”之后,黄荷,我们五千岁的黄河老母亲,心情十分舒畅。 那种熟悉的、掌控一切的感觉又回来了。 “哼,科技再厉害又怎样?在绝对的母爱……啊不,是绝对的河格魅力面前,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她得意地在河底卷起一个小漩涡,感受到监测数据变得“收敛”了许多,“看来,偶尔展现一下家长的威严,还是很有必要的。” 然而,那股来自楚怀沙的、混杂着惊疑、困惑和强烈求知欲的情绪波动,依旧像蚊子哼哼一样,时不时透过那无形的连接传递过来,让她有点烦。 她看到楚怀沙顶着两个黑眼圈,泡在图书馆的故纸堆里,电脑屏幕上打开了几十个页面,从《水经注》到《河防通议》,从地方志到神话传说…… 他甚至还弄来了一本泛黄的《黄河民间故事集》,正对着里面“河伯娶妇”的段落皱眉。 “啧,这小子,还挺轴。” 黄荷有点无语,“方向错了啊崽!你查这些被美化的、经过文人加工的二手资料,还不如来问问你亲妈我!” 她看着楚怀沙在笔记本上写下“拟人化波动可能与流域集体潜意识有关?”的猜想,忍不住想给他个脑瓜崩。 “潜你个头!就是本人,本河!如假包换,五千年保修!” 烦躁归烦躁,但楚怀沙这种既问鬼神也问苍生的钻研劲儿,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不算太糟糕的回忆。 比如,那个叫……贾让的汉子?对,西汉那会儿。 他倒是没把她当神仙拜,而是绞尽脑汁写了篇《治河策》,说什么“治河有上中下三策”。 虽然在黄荷看来有些想法还是太嫩,但那份试图去“理解”她、“规划”她的心思,比那些只会杀猪宰羊祭拜的强多了。 “唉,一代不如一代……也不对,是一代有一代的傻法。” 黄荷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屏蔽掉楚怀沙那边的学术噪音,美滋滋地打个盹。 然而,这份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尖锐的“窥探感”,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刚刚放松的意识。 这感觉和那些传感器完全不同!更加隐蔽,更加无礼! “又来?!” 黄荷的怒火“噌”地又冒了上来,“没完没了了是吧?真当老娘是公园里让人围观的大锦鲤?!” 她凝聚起感知,怒气冲冲地朝着那股窥探感的源头瞪了过去。 下一秒,她愣住了。 那不是一个官方的监测站,也不是楚怀沙的控制中心。那是一个……拿着自拍杆和手机,正在河边进行直播的年轻人! 手机屏幕上,飞快滚动着弹幕: 【主播主播,今天黄河水好像有点黄啊!】 【楼上废话,黄河不黄难道叫白河?】 【听说前两天这边数据异常,主播是来探秘的吗?】 【快看!水里好像有东西在反光!】 而那年轻人,正对着镜头,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 “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伟大的母亲河——黄河!据说啊,前两天这里监测到了异常波动,今天主播就带大家来实地探秘!看看我们的母亲河,是不是真的‘醒’了!” 黄荷:“!!!” 醒你个头!老娘压根没睡着!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水里反光的是老子无聊扔着玩的破瓶子! 她感觉自己的河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更让她血压飙升的是,那主播为了博取流量,开始信口开河。 “家人们点点小红心!礼物刷起来!主播今天就给你们讲讲这黄河底下的神秘故事!听说啊,这河底沉着一条千年恶蛟,前两天就是它在翻身……” 恶蛟?还千年? 黄荷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水煮主播。 她才是这条河唯一且永恒的主宰!什么恶蛟,那都是她几千年前闲着没事捏着玩的泥鳅,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不能忍! 必须给这个造谣生事、侵犯河相权的不肖子孙一点颜色看看! 盛怒之下,黄荷完全忘了“谨慎行事”的准则。 她调动神力,准备给那主播来个小小的“意外”——比如,让他脚下一滑,摔个标准的狗啃泥,直播设备正好掉进河里什么的。 计划很完美。 然而,就在她凝聚力量,即将出手的瞬间—— 异变陡生!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或者说,一部分蕴含着她古老意志的“信息流”,竟然不受控制地、被那主播正在运行的直播软件和某个她无法理解的云端数据接口给捕捉并吸走了一小缕! “什么鬼东西?!”黄荷大惊失色。 她试图切断联系,但已经晚了。 那缕包含着她的愤怒、她的古老记忆碎片、以及她作为黄河本体的部分水文数据的“信息流”,如同脱缰的野马,顺着无形的网络信号,瞬间消失不见。 几乎在同一时间。 小浪底控制中心,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正在埋头研究公式的楚怀沙猛地抬头。 只见主屏幕上,代表网络异常流量的曲线瞬间飙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而数据溯源的结果,指向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IP和一个……直播平台的数据中转站?!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一闪而过的异常数据包中,他凭借超凡的动态视力和记忆,似乎瞥见了一些绝不属于现代科技的、古老而扭曲的象形符文的影子,以及一段强度高得离谱、结构却异常古老的水文震荡波! “这……这是……”楚怀沙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之前的猜测,什么“拟人化波动”,什么“集体潜意识”,在这**裸的、仿佛从历史长河中直接流淌出来的数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黄河底下的黄荷也傻眼了。 她能感觉到,那一小缕“信息”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复制、存储、分析……散布到了网络这个她完全不了解的“异世界”! “完了完了完了!” 黄荷急得在河底直打转,搅起漫天泥沙。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老娘的**!老底儿要被揭穿了!” 她尝试用神力去追踪、抹除那些数据,却发现如同用渔网去捞空气中的烟雾,徒劳无功。这个由代码和信号构成的世界,规则与她熟悉的截然不同。 而那个始作俑者的主播,还对刚刚发生在数字世界深处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依旧在口若悬河地编造着他的“恶蛟传说”,收获着观众的打赏。 黄荷看着他那张无知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愤怒、羞窘和一丝慌乱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黄河之灵,华夏亲妈,纵横五千年,肘击过帝王,教训过昏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今天,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栽在了一个小小的直播软件上! 这要是传出去,她“肘击中原五千年”的威名还要不要了?! 让长江、淮河那几个老家伙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岂有此理!奇耻大辱!”黄荷咬牙切齿。 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这个让她社会性死亡的是非之地! 她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消化一下这次翻车的教训。而恰好,那股来自大禹时代的、古老而纯粹的召唤,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和诱人。 那里没有网络,没有直播,没有这些让她头疼的现代科技!只有朴素的民众和可以随便肘击而不用担心被录下来的原始帝王! 对!就去那里! “崽啊,你给我等着!” 黄荷恶狠狠且有点怂地最后瞪了一眼那主播和虚无的网络世界,“等为娘去古代充个电,学学怎么对付你们这些高科技玩意儿,回来再收拾你们!” 说完,她几乎是带着一种逃离社死现场的迫切,将意识全力投向历史长河,朝着大禹时代的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她跑得是如此匆忙,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在她离开后,楚怀沙已经脸色惨白地拿起加密通讯电话,用颤抖的声音汇报: “报告……我们可能,真的惊扰到……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古老存在了。而且,祂的一部分数据……好像……泄露到互联网上了……” 一场因“母爱”而起的现代风波,与一场跨越数千年的“训诫”,即将同时上演。 而我们的亲妈黄荷,她的战绩查询系统,即将迎来第一次版本更新——新增【社死记录】栏目。 第3章 第3章 黄荷在小浪底受的那点子委屈,很快就被一种更强烈、更熟悉的感觉覆盖了。 “呕——” 这是她恢复感知后的第一个反应。 时空穿越的后遗症,几千年了还是这么让河不爽。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混合着泥沙和历史的残渣,搅和了足足五千年。 眩晕过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原始、磅礴,且让她无比熟悉的气息——混杂着淤泥的土腥味、腐烂植物的酸味,以及无数生灵挣扎求生的汗水与泪水的咸涩。 “嗯,是老家原始的味道,没错了。” 黄荷深吸一口气,感觉连“河格”都舒畅了不少。没有网络,没有直播,没有那些让她头疼的代码,真好! 她悬浮于空,极目远眺。 好家伙,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昔日丰茂的平原、起伏的丘陵,此刻尽成泽国。 浑浊的洪水无边无际,只剩下些许高地的顶端,如同巨兽潜伏的背脊,上面挤满了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人群。 枯死的树木像大地伸出的绝望手臂,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水面上漂浮着动物的尸体、断裂的屋梁,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灾难的酷烈。 “业务量有点大啊。” 黄荷咂咂嘴,职业病开始发作。 “这排水系统基本瘫痪,生态承载力严重超标,灾后重建任重道远……啧,差评!” 她顺着那股最集中、最强烈的“人气”和劳作声飘了过去。 一片地势稍高的泥泞坡地上,景象让她稍稍振奋。 成千上万的人,如同忙碌的工蚁,正在一个身影的指挥下,与洪水进行着殊死搏斗。 他们衣衫褴褛,几乎衣不蔽体,许多人身上布满泥浆和溃烂的伤口,但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不甘被命运吞噬的火焰。 而那个站在高处,声音已经沙哑却依旧不停呼喝指挥的身影,吸引了黄荷的注意。 那是个年轻人,皮肤是长期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身形不算魁梧,甚至因为过度劳累而显得有些瘦削,但脊梁挺得笔直。 他手里拿着大概是这时代最先进的工具——规和矩,赤着双脚,裤腿高高挽起,小腿上满是泥泞和水泡留下的痕迹。 “疏导!往东南!利用那道旧河沟!别硬堵!水势不是靠蛮力能压服的!” 他一边喊,一边比划,时不时还跳下泥水,亲自示范如何打桩、如何加固坡岸。 “哦——小禹啊。” 黄荷认出了这位后世尊称的“大禹”,此刻他还是“文命”。 她像个空降的质检总监,开始对这场上古水利工程进行全方位评估。 她飘到一条新开挖的引流渠旁。 “嗯,这弧度有点意思,懂得利用自然地势,因势利导,给个好评。” 她又晃到一处正在加固的堤岸上。 “哎哟,这边的夯土偷工减料了是不是?土层太虚!信不信我晚上打个喷嚏就给你冲垮咯?” 她对着负责那段工程的几个明显在偷懒的部族成员直瞪眼,虽然对方看不见。 看到负责后勤的人抬过来的、几乎是清汤寡水的食物,她又忍不住吐槽。 “伙食也太差了!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这哪行?!当我是后妈吗?” 但最让她动容的,还是那个叫文命的年轻人。 她看到他几次三番经过一个简陋的、类似家的聚集地。有一次,里面清晰地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握着规矩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投向那个方向,充满了挣扎与渴望。 旁边有老者低声劝他进去看一眼,他只沉默了片刻,用力摇了摇头,沙哑道:“水患未平,何以家为?” 说完,便毅然转身,朝着水情最危急的下游方向大步走去。 那背影,决绝得让人心疼。 “敬业!太敬业了!” 黄荷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责任心,这奉献精神,这专业素养,放现代绝对是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劳模勋章得挂满一胸口!” 她对这个时代的业务体验初步满意。 环境是艰苦了点,技术是原始了点,但核心方向没错——疏导而非堵塞,而且领头羊是个真干事、干实事的。 她甚至饶有兴致地开始记录这个时代的治水智慧。 “哦,原来‘随山刊木’是这么回事,相当于原始版的地理测绘。” “嘿,这‘陂九泽’的思路,就是早期的水库雏形嘛!有想法!” “嗯?以铜为兵?开始用金属工具了?技术革新啊这是!” 她就像一个海绵,吸收着这个时代人类与自然抗争的点点滴滴,同时也像一个监工,时刻挑剔着工程中的不足。 她时不时恶作剧般地,利用微小的水流变化,去“帮助”冲垮那些偷工减料的堤段,或者“引导”水流更好地进入该去的渠道,把正在指挥的文命看得一愣一愣,还以为是自己测量精准、天意眷顾。 “深藏功与名啊。”黄荷得意地哼哼。 时光在她的围观与暗中“辅助”下飞速流逝。 洪水一寸一寸退去,露出了久违的、散发着新生气息的黑色土地。 村庄开始重建,农田被重新开垦,百姓的脸上,绝望渐渐被希望取代。 文命的声望,也随着洪水的退却,达到了顶峰。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与感激。 黄荷看着这一切,老怀甚慰。 “不错不错,这小子,是块好材料。吃苦耐劳,心系百姓,业务能力过硬……”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给文命撰写“优秀员工评语”了。 然而,随着治水功绩的彻底奠定,以及舜帝年事已高,关于继承人问题的讨论渐渐浮出水面。 各部族首领、长老们聚集在文命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言辞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对文命的恭维。 黄荷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似乎开始弥漫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泥土和汗水的气味。 那是一种名为权力的,隐隐发烫的甜腥气。 她看到文命在听那些恭维话时,最初是谦逊地推拒,但次数多了,那紧蹙的眉头似乎微微舒展了些,挺直的脊背在火光映照下,投出的影子也似乎拉长了一些。 “嗯?”黄荷的质检雷达发出了轻微的警报声。 她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文命的眼神。 那里面,依旧有疲惫,有对民众的关切,但似乎也多了一丝对某种秩序的审视和对自身地位的衡量。 “小子,可别飘啊。” 黄荷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老娘我最讨厌的就是忘本的领导。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终于,在一个盛大的、庆祝洪水彻底平息的篝火晚会上,各部族齐聚,欢声雷动。 人们围着火堆跳舞,歌颂着文命的功绩,称他为“平定洪水的大英雄”“天选的继承人”。 文命被众人簇拥在中央,接受着最热烈的敬仰。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那上面有欣慰,有疲惫,但似乎也有一丝被巨大成功和万众拥戴催生出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矜持与疏离。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融入人群,与民同乐,而是自然而然地被隔开了一个尊贵的距离。 黄荷抱着胳膊,悬浮在热闹的夜空之上,冷冷地看着下方。 她脸上的“质检满意”表情慢慢收敛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失望、警惕和“果然如此”的了然。 “看来,是时候准备进行‘产品质量回访’,以及必要的‘使用指导’了。” 她轻声自语,眼神锐利起来,“劳模的荣誉勋章,可别成了忘本的遮羞布。”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个被光环笼罩的、未来的“禹王”。 第一堂“不忘初心”实践课,教案已经备好,只待最佳的教学时机。 第4章 第4章 自那场篝火晚会后,黄荷的质检重点,彻底从水利工程转移到了人心工程上。 她像个最严苛的观察员,时刻关注着文命——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禹了——的每一丝变化。 洪水退去,九州安定。舜帝正式将帝位禅让于禹。 登基大典,虽无后世那般极尽奢华,但在那个时代,已是前所未有的庄严与隆重。 夯土筑起的高台,象征着权力的集中;各部族进献的礼器,闪烁着文明的光泽;万众的朝拜,汇聚成无形的威压。 黄荷混在观礼的意识洪流中,冷眼旁观。 她看到禹,身着象征权威的冕服,一步步踏上高台。 他的步伐沉稳,面容肃穆,接受着四方首领和万民的叩拜。 曾经那个赤脚踩在淤泥里的青年,此刻被笼罩在权力赋予的光环之下,身影在高台上显得愈发高大,也愈发遥远。 “啧,包装得挺像那么回事。”黄荷撇撇嘴,“就是不知道内核更新了没有。” 最初的几年,禹王还算勤勉。 他划分九州,制定贡赋,延续着治水时形成的权威和效率,天下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气象。 黄荷虽然对他身上那越来越浓的“王者之气”不太感冒,但看在他确实干了不少实事的份上,暂时按下了“肘击”的冲动。 “再观察观察,给孩子一个成长的机会。”她如此告诫自己。 但变化,总是在细微处累积。 朝见的仪式变得越来越繁琐,臣子们的颂扬声越来越模式化,也越来越刺耳。 禹王坐在那张唯一的、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最初的不适应渐渐被习惯取代,进而演变成一种理所当然的威严。 他开始更频繁地提及“天命”,强调他治水成功的“神性”色彩。 他似乎越来越享受这种被仰望、被神化的感觉,而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民众,在他口中,渐渐从“依靠的力量”变成了“被统治的子民”。 黄荷的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一块璞玉,慢慢被权力的包浆覆盖,失去了最初温润透亮的内里。 “馊了,馊了!” 她皱着眉头,在虚空里跺脚,“味道开始变了!跟那些祭肉放久了一个味儿!” 终于,那根导火索出现了。 一次规模空前的祭祀典礼。旨在向上天和先祖汇报治水功成、九州一统的伟业。 祭坛比登基时更加高大,牺牲更加丰厚,仪仗更加华丽。 各部族首领、四方诸侯齐聚,万民匍匐在祭坛之下,场面宏大而肃穆。 禹王立于祭坛之巅,身着最隆重的祭服,手持玉圭。 阳光洒在他身上,冕旒垂落,遮住了他部分表情,只能看到紧绷的下颌和一种掌控一切的沉凝。 祠官念完冗长的祝祷文后,禹王上前一步,面向天地,更是面向下方的万民和诸侯,声音洪亮而充满威仪: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览观四方,禹承大命!非予小子敢行僭越,实乃天佑有德,洪水乃平!九鼎铸成,永镇九州!承天景命,四海咸服!” 他把“天意”和“大命”放在了最前面,将他个人的“德”与“承天命”作为了功成的首要原因。 曾经那个将“万民之力”“疏导之道”挂在嘴边的治水工程师,似乎已经彻底被“受命于天”的帝王所取代。 黄荷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那感觉,比被小浪底堵着还憋屈,比被直播泄露数据还羞愤! 这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是对“忘本”最深恶痛绝的鄙夷!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气得在意识空间里直跳脚。 “还天佑有德?没有底下那些累死累活、啃树皮挖泥土的百姓,你小子早就喂了鱼虾了!制服洪水?那叫‘疏导’!疏导!物理课是体育老师教的是吧?!” 她看着禹王在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中,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那沉浸在权力巅峰体验中的姿态,所有的按捺和观察都化为了乌有。 教育的时机,就是现在! 必须进行最直接的“物理唤醒”! 黄荷不再犹豫。她调动起在这个时代充沛无比的神力,那力量源于大地,源于水流,源于万千生灵的意志。 她将所有的失望、愤怒,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期盼,凝聚成一道无形的、蕴含着五千年“为你好”核心思想的磅礴之力。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声音特效。 只有最纯粹的、来自“母亲”的“关爱”。 锁定目标——祭坛上那个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帝王”。 就在禹王话音落下,余音袅袅,他正享受着这权力巅峰的无上荣光,心神最为松懈也最为膨胀的一刹那—— 肘击! 一道凝聚到极点的力量,跨越虚空,无视了一切物理距离和祭祀的庄严氛围,精准无误地、结结实实地肘击在了禹王的后心窝上! “唔!”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禹王喉咙里挤出。 那力量并非要摧毁他,而是带着一种雷霆般的穿透性,瞬间击碎了他周身那层无形的、自我构建的权力壁垒! 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背后猛地一推,那力量不似攻击,更像是一种来自根源的、无法抗拒的斥责与矫正! 他完全无法稳住身形,一个剧烈的趔趄向前扑去,华丽的冕服下摆绊住了脚步,差点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态摔倒在祭坛之上! 手中象征权柄的玉圭“哐当”一声,脱手飞出,在坚硬的祭坛地面上摔成了数截! 清脆的碎裂声,在骤然死寂的现场,显得无比刺耳。 风停了,乐停了,颂扬声戛然而止。连飘扬的旗帜都仿佛被无形的手定住。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王,看着这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一幕。 恐慌、惊疑、茫然,写在每一张脸上。 只有禹王自己。 在被“肘击”的瞬间,他仿佛被一道冰冷刺骨的黄河水从头浇到脚!无数被他刻意忽略或已然淡忘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入他的脑海: 洪水滔天时,老者将最后一口食物塞给青年,自己沉入水中的绝望眼神。 并肩开渠时,伙伴累极倒下,再也未能醒来的苍白面容。 三过家门,听到妻子压抑的哭泣和那声让他肝肠寸断的婴儿啼哭。 他自己曾站在泥水中,对所有人发出的誓言:“非予能成,水之功也!此水不治,予与尔等,皆为之鱼!” 万民之力!疏导之道! 他忘了!他竟然忘了最根本的东西! 一股比被物理打击更强烈的、源于灵魂深处的剧痛和羞愧,海啸般席卷了他! 权力的迷醉在瞬间褪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汗和透彻心扉的清醒。 他稳住身形,没有去管摔碎的玉圭,也没有去看下方惊恐的臣民。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挣脱了权力的浑浊,恢复了多年前治水时的清澈、坚定,以及深深的悔恨。 他目光扫过下方鸦雀无声的人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地传遍四方: “孤……错了!” 众人:“!!!” 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禹王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大,如同誓言般铿锵: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治水之功,首在万民之力,贵在疏导之道!非天意,更非予一人之能!若忘此本,与洪水何异?!与共工何异?!” 他猛地弯腰,拾起地上那断裂的玉圭,高高举起,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自今日起,凡有轻慢民生,堵塞言路,忘本逐末者——” 他声音斩钉截铁: “犹如此圭!” 全场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为热烈、却含义截然不同的喧哗! 那是理解,是共鸣,是劫后余生般的激动! 黄荷悬浮在半空,看着下方这戏剧性的一幕,看着禹王那彻底醒悟的神情,终于满意地拍了拍手。 “这还差不多。”她哼哼道,心中的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子总算没白教”的欣慰。 “算你小子反应快,悟性还行。不然下次就不是肘击,是给你来个全方位的‘母爱关怀之背摔’套餐了。” 她看着禹王在醒悟后,真正将“民为本”贯彻到之后的统治中,那股因权力傲慢而产生的“酸腐味”彻底消散,华夏的气运也随之变得更加沉稳厚重。 “搞定,收工!首单训诫业务,圆满完成!” 黄荷感觉身心舒畅,这穿越千年的第一次“肘击”行动,效果显著!战绩 1!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轻盈,准备回归黄河本体,顺便想想怎么回去面对那个让她“社死”的现代世界。 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脱离这个时代的那一刻,一种极其微弱的、来自未来的信号再次被她捕捉到。 那信号依旧带着电子仪器的冰冷质感,以及那个叫楚怀沙的工程师的、愈发惊疑不定的情绪波动。 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新的、关于“数据匹配”和“古老能量特征”的碎片信息。 “嗯?”黄荷的意识顿了一下,“那小子……好像还不死心?还在研究我?” 可惜,时空转换的力量再次不容抗拒地将她拉回。 只留下最后一个带着点烦恼和好奇的念头,在历史的长河中飘散: “现代的崽儿,真是执着……看来回去得想办法,把那个什么‘网’给研究明白了。” 而数千年的时光另一端,小浪底控制中心里,楚怀沙看着屏幕上那段刚刚捕捉到的、与祭祀典礼时间点完美吻合的、强度高得离谱且结构古老的能量残留曲线,再对比古籍中关于“禹王祭天失仪,幡然醒悟”的记载,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曲线的峰值形态……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坚硬的肘子。 楚怀沙:“……”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在加密档案里,用颤抖的手指,郑重地输入了第一行正式记录: 【纪元前推测约2070年,目标区域检测到超高能级非自然波动,形态特征与“肘击”物理模型高度吻合,事件后果与古籍记载“禹王自省”事件存在强关联。初步判定,“母亲河拟人化假说”成立,威胁等级:待评估(但其行为似乎存在某种……教化倾向?)。】 历史的浪花,确确实实,被一记来自亲妈的肘击,撞出了不一样的轨迹。 而黄荷的“战绩查询系统”,也正式录入了第一条辉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