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对师弟心软怎么办》 第1章 有鬼?! 烛火未灭,风吹进来,有黯颤的光影。 床上睡着一人,那人侧着身子,一半脑袋埋在被子中,一半在外。小片的光晕颤着抖着去舔他露出的半张脸,本是轻而缓的,哪料得一下子狠命起来,噗,烛火灭了。 房里瞬间暗了,李彦挣扎想睁眼,他有点儿纳闷,明明关过窗的,怎么会有风。李彦转了身子,竖起脖子想看窗户,本是一眼就可望见的位置,此刻却被挡住了,像是,人影。李彦疑心自己看茬了,揉了眼又去看,借着月光,他看见极长的袍子,死白,贴着地,风一吹,似乎…是空的,这、这他吗是… “鬼啊啊啊啊啊!!!!”李彦使了全力去叫,又去抓床边的传音符,拿着便喊,“林烨!救命啊有鬼要杀我!” 随后李彦兔子一般蹦下床,发了疯地往外跑。 那鬼一时没动静,愣了一会,才蜷起右掌,借着月光只见一团黑气渐渐消弭。 李彦跑出院落,四处乱窜想找到人求救,他实在怕的很。 只是更深人静,哪有人呢。 李彦又跑了几步,绝望之际,乍见得前方有一白衣身影,心下喜得像见了爹妈一般,他三两步跑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语无伦次的诉说,“兄弟救命,我屋里,有鬼,刚才,要杀我。” “杀你”楚知白缓缓转过脑袋,正对着李彦。 “对对对”李彦只一个劲点头。楚知白皱了皱眉,他抬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一抬,李彦对上一双淡色的眼眸,莫名的,李彦竟慢慢平静下来,他听见那人问他,“你说——谁要杀你?” 李彦突然没了底气,他怯怯开口,“鬼…?”他也不确信了。 楚知白紧盯着李彦的神情,恐惧,害怕,或是嫉恨,统统没有,只有陌生,李彦忘了他? “师兄,你莫不是吓糊涂了,连知白都认不得了,还是说…”楚知白的手寸寸下移,轻轻缠住脖颈,“你在装傻。” 知白,竟是楚知白,李彦眼里闪过惊讶,还有惊喜。这便是楚知白,李彦显然忘记了此刻的生存威胁,不自觉去打量眼前的人,雪衣乌发,狭眉凤目,说起来,这样的眉目实在冷了些,若是配上有些厚度的唇就很合适,可中和冷意,显出温和,可惜,这人偏要一冷再冷,薄唇,且是淡色,像冰面划开的冷痕。对了,对了,就该长这样,太贴了,李彦在心里感叹,他像见着最贴脸的cos作品一般,啧啧称奇,称赞不已,只恨不得上手去摸,但李彦不敢。 因为他是个炮灰,还是又傻又坏的那种。 李彦是个穿书者,三天前,他下楼梯脚滑,嘎巴一下摔死了,再睁眼就到这来了。经过他一天的摸索,他穿进了自己追了一半的修仙爽文,很不爽的是,他是没活过第三章的炮灰。没关系,说不定有系统。经过他第二天的摸索,没系统。没关系,说不定有金手指什么的,经过他第三天的摸索,没有金手指,不仅如此,还没记忆没身手没脑子,也就是说他要凭借仅追完的一半情节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真是够寒碜。 再说这本小说,其实究根本还是龙傲天那一套,但作者牛啊,文笔细腻不浮夸,人物立体不空洞,更重要的是这作者写感情简直不要太到位,文中楚知白无父无母,从小由他师父黎千岳抚养,十几年来朝夕相处不曾分离,以至于当楚知白十八岁那年要出门历练时,黎千岳百般不舍万般挣扎,最终同意却又暗中跟随,让李彦看的好不感动,只可惜下一秒他就摔死了,后面自然也就没看见。想到这,李彦总算想出一个穿书的好处来,他可以近距离追更,亲眼见证岂不是更爽。 “呃”李彦的意淫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打断,他脖子被人掐住了。 李彦挣扎着去掰脖子上钳着的手,却纹丝不动,靠,他不会要再死一遍吧。他不断拍打楚知白的胸膛,又去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楚知白松手了。 李彦像刚跑了一千米不停喘气,缓了一阵,有点心虚的开口,“其实,那个,我失忆了。”靠,这鬼信啊。 “失忆?” 李彦硬着头皮接上,“也不是失忆,就是记忆错乱,我不是前两天受伤了吗,就被吓到了脑子出了点毛病,有点不认人。”靠,这什么破理由啊,他不会真要再死一遍吧。 “那师兄认出我了吗?” 李彦忙不迭点头,“认出了认出了,你是小师弟。”似是为了表现熟稔,还挤出一抹笑来。 楚知白没有说话,静静地盯着李彦,他慢慢感到脖颈处蔓延的微微酸麻,是他看的太久了,只可惜,面具没有裂痕,弯成月亮的眼睛里很单调,少了嫉妒,少了恶毒,余下的便只有蠢笨了,楚知白恶毒的想,这样的人,竟也能夺舍。 这样的人,适合逗趣。 李彦看见楚知白突然笑了,“原是我误会师兄了,是知白思虑不周,我当是有人夺舍,一时心急才伤了师兄,师兄不会怪我吧。” 李彦听的心惊胆颤,面上却不显,他故作轻松道,“没事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 “诶,师兄刚才说屋内有鬼,可别是有歹人,可容知白去查探一二?” 李彦刚想开口拒绝,楚知白却已上前走了两步,呃,那还问个毛啊。或许是见李彦没跟上来,楚知白扭头去看他。看着这张脸,李彦突然觉得,其实也没啥,孩子太热心了。 两人到了门口,楚知白闲庭信步般进了门,李彦却是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他怕。楚知白捏了个诀,蜡烛亮了,屋内也跟着明了起来,自然没有鬼,也没有人,李彦不意外,要是鬼,灯都亮了,怎么会在,要是人,他闹那么大动静,不跑才怪。 四处看了一阵,没寻到什么痕迹,倒是看见他床边的鞋,李彦这才惊觉自己是赤着脚跑出去的,他斜瞄一眼楚知白,两步跑到床边,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结果这破鞋未免也太难穿了吧,筒子太长,李彦单脚又站不稳,为了不让局面更难看,他还是决定坐床上穿。自顾自穿着鞋呢,却觉得面前暗了一团,一抬眼,楚知白跟过来了,还还还蹲下了,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你你你干啥?”李彦打着结巴说,不怪他不淡定,你追的小说主角蹲你面前要给你穿鞋,你也不淡定。 “帮师兄穿鞋啊。”楚知白一脸理所当然,显得李彦好似是大惊小怪一般。 李彦真是惶恐了,他紧紧把住两只鞋,生怕被抢了去,“不劳烦师弟了,我自己会穿。” 李彦听见自己僵硬到有些冷漠的声音,隔了一会,却没听见回复,一片寂静,他悄悄去瞟楚知白,这一瞟差点没把李彦下巴惊掉。 眼前人像花一般一下子蔫下来,眸子瞬间就湿了,泫然若泣。 哭、了!? “师兄果然还是在怪我吗?” 说着就缓缓起身,欲往外走。 李彦一下子不知所措,他又愧疚又纳闷,这是什么逻辑,不让他帮忙穿鞋就是怪他?!但人总归是他惹哭的,而且楚知白现在确实还小,性子比较脆弱也可以理解,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有问题。李彦一把扯住面前人的袖子,启声安抚: “师弟,师兄绝对没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又不是仆人,怎么能让你给我穿鞋呢。”见人还是没反应,李彦接着说,“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让你伤心了,师兄给你道歉。” 一高一低,雪白袍子又将那黯淡的昏黄一齐笼了去,被影子罩着,李彦自然瞧不见那人脸上恶劣的、玩味的戏谑。 楚知白脚步一顿,旋即转身,李彦看不清他的脸,心里着急,便想拉他坐下,轻轻扯了下衣袖,不想眼前人会错了意,竟又蹲下了。身子渐矮,光影复现,这会子他看见了。 头挨着他的膝,眼巴巴的,极委屈的模样。最扎眼的是两点晶莹,李彦觉得生动极了,仿佛书中那些他曾淡忘的曾经刹那间被点亮,或许这样的脆弱以后是再也找不见的,李彦恍然又庆幸,是他来了,这样的依赖姿态若交予一个假意之人,注定是要伤心的。 “好了,快别气了,你我好容易才见一面,难道要气过去吗?”真真是好不容易,搭上一条命才见上。 李彦看他不搭话,便打趣他,“以后别的事定叫你帮,到时候可叫你帮的不耐烦才好。” 楚知白这才笑了,方才眸子中未落的眼泪在此刻因为笑容的牵动而滚落下来,成了喜极而泣的模样。 泪湿面庞,或喜或悲,便都显得格外浓烈。 李彦直瞧着那笑落的泪珠,越想越远,想他往后的通途,想他未来的闪耀,只想说,哭吧哭吧,以后想哭怕都没机会咯。只是瞧得久了,竟还是生出不忍,便是他自己都觉得矫情了。 残烛熹微,照人却分明。 他的新师兄,实在好拿捏。楚知白发觉他话语的古怪之处,他竟是知晓他的,这般看来其中关窍或许不单单是夺舍,这样的怪事从前他是不信的,只是如今情形,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他想的入迷,直至一方帕子闯入眼帘,方才清醒。极普通的帕子,不曾看见花纹,或许掩在里头了,是叠好才递来的。他听见说话声。 “你…擦擦你脸。”是有刻意斟酌放软的声线,怕他生气。楚知白微微仰头,去望他。 “眼泪干了,脸会疼。”李彦轻指了下他的脸,他竟听出苦口婆心的意味。脸会疼,楚知白疑心李彦说假话,那日他流过很多泪,全身都疼的厉害,脸反倒没多大感觉。他不爱空口冤枉人,起了求真的念头,只是没等开口便被掐了。 李彦见他一个劲儿呆着,也不说话,担心不等擦就干了,总归就两下的功夫,就没等了。他捏着帕子,注意着手不碰着脸,将那点残留的泪迹细细沾去了。看脸上干净了,李彦总算舒心,没等舒上一口气,手腕却被握住。楚知白将头埋着,又一下子站起来,转身便往外走。 李彦正愣着,没拦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也没碰着啊。 有人吗[可怜][求求你了][可怜][求求你了][可怜] 能看的下去吗[求求你了][可怜][橙心][好运莲莲][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有鬼?! 第2章 没有影子 外头有风,不大,却吹的动发丝。密密碎碎的,在面颊上作乱,楚知白捏紧手里的帕子,他觉得难受,却放任。 他放任作乱的发丝,放任纷乱的脚步,放任胡乱的思绪… 直到,听见黎千岳的声音。 “知白” 楚知白一顿,随即行礼,“师父。”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到毫无波澜。 恨的深了,藏起来反倒容易。 “去了何处。” “……” “去了师兄那里,师兄前些日子受伤,知白前去探望,说的久了些,才离开的晚了。”楚知白垂着头,缓缓答道。 “李彦不是向来…” “师兄从前只是对我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解除,师兄愿意同我相处,我也愿意去陪他。”楚知白似乎急于替李彦辩白一般,没等黎千岳问完边自顾自答起来,说到后面,唇边竟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笑意。 黎千岳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弟子,周身的空气凝结一般,越来越重。 楚知白似乎并未察觉异样,或许是觉得师父没有事要交代了,他作了个一揖,“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转身刹那,原先的羞涩神情一扫而空,只余阴翳。 天微微亮之时,李彦穿戴整齐,百无聊赖斜躺在床上。 门没关,不一会,一位身高一米八、黑皮、圆脸的壮汉疾步奔了进来。 “大师兄!!!!”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李彦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穿的孙悟空。 “呜呜呜,幸好你没事。”林烨给他拽起来打着圈看了一遍,发觉还是囫囵个激动地嚎起来,“都怪我睡的太死了,今早上才听见你的传音。” 李彦很意内,他就知道是这样。按理说高阶修士是不需要睡觉的,他作为外来者一时不习惯也就算了,这个林烨呆了这么多年硬是坚持每日睡够八小时,真没得说,纯热爱。不过李彦对此表示理解,他现在也抛弃不了美食,当然也不打算抛弃,要不说他俩能一见如故呢(李彦单方面的),人家倒是早认得这具身体。 “行了行了,哦哦哦没事,就是昨天不知道有个人还是鬼跑到我房里来了,给我吓一跳,后面去抓又没抓到,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李彦三两句总结了一下,懒得再提,他有更重要的计划。 “咋俩下山去,咋样。”李彦早呆不住了,他得去见见世面。 林烨当然乐意,两人一拍即合。 都不是安分的人,林烨三步并两步跨到前头,李彦小跑追上,长臂一挥,挂在林烨身上,两人一齐大笑。 到了山下,两人径直前往集市。此时正是赶集的时候,街上真真是摩肩接踵,李彦走这几步,已经数不清踩了几个人,也搞不清被几个人踩了。一番折腾,两人行至空旷处,互相一看,都止不住笑,李彦的鞋面上布满脏污,一双白鞋生踩成黑的,林烨就更狼狈了,他个头大,挤来挤去把衣领都挤歪了,有人恨他挡路,扯他绑发垂下的发带,本来妥妥帖帖的发冠如今歪斜松垮,胡乱耷拉在头上,活像被人吸了精气。 林烨忍不住抱怨,“不该这么早来的,就该等下午人散了再下山。” “你懂不懂啊,下午来东西不都被挑光了吗,那还逛个啥。再说…” 李彦顿了顿,伸手去戳林烨的歪发冠,憋着笑打趣,“这不是挺有意思。” 林烨作势去扯李彦的发带,李彦歪着脑袋躲开,看林烨还要来,急忙摆手,“停停停停,休战。” 林烨斜了他一眼,自顾自去收拾自己的脑袋。也确实是难为他了,一身腱子肉,背上更甚,李彦看他抬手都费劲啊,更何况梳理头发了,而且实在有些违和。 李彦看不下去了,让林烨矮着身子,低头帮他整理。 清晨的光不烈,透着雾气,便更显得温和。缠着雾的光落在在两人身上,一高一低,一静一动,光影随着李彦翻动的双手而轻晃,地上映出的浅影也随之荡起涟漪。 平心而论,这是幅极美、极温馨的画面。 真是双巧手,能替人擦泪,也能替人束发。 楚知白的脚下没有影子,他的视线从李彦脚下移至自己脚下,出乎意料没看见影子。他于是更加细致地去观察那两人的影子,颤颤巍巍,晃得花眼。他往上看,视线愈上移,愈觉得强光刺眼,他瞧见被发丝紧缠的指节,双眼仿佛承不住强光,一瞬间闭紧。 楚知白眨了眨有些不适的双眼,踩着光亮处向前,步子不快,腰间悬挂的玉环却荡的格外用力,一下一下撞上他手里握住的佩剑,一步一响,倒成了铃铛的效果。 李彦耳朵灵,他隐约听见了铃铛响,只以为是哪家的小狗顽皮跑上街,没再留意,专注手里的活计,两辈子头一回给人扎头发,便宜林烨了。响声愈发清晰,越来越近,惹的李彦有些好奇,他想这修真世界的狗是否会有所不同,便侧头去看,谁知没有狗,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衣摆,半盖着同样雪白的鞋面。李彦随即向上打量,越看越熟悉,终于瞧见脸,惊的他瞪圆了双眼。 “欸,师弟!” 楚知白听见喊声才抬眼,看见李彦,眼里亮了一下,很惊讶的样子,接着欣喜的唤了声师兄。 “早知道你也下山,就结伴一道了,我跟你二师兄下山来买点东西。”李彦指了指林烨,林烨便点了点头示意 不过楚知白似乎没注意到,他抿着唇微笑,有些羞涩的开口,“知白昨日惊扰了师兄,心里有愧,想着下山为师兄寻个礼物赔罪。”讲到此处,楚知白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只是知白不了解师兄的喜好,逛了好些铺子也没选中。” 瞧瞧,瞧瞧,多妥帖,多有礼貌,别的爽文男主哪个不是端着架子,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叼的做派,跟他师弟都没得比。 “买什么礼物,心意到了就行。” 林烨似是对他们的和谐有些差异,却也没说什么。 楚知白的笑意更深,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着林烨道:“二师兄,我下山之前似乎看见林师叔在寻你,嘴里还说着草药,整理什么的。” 林烨登时脸就垮了,他爹交给他的任务,本来是说过两天要的,怎的今日就查起来。他匆忙跟两人告了别,往山上赶去。 李彦无奈叹口气口气。“只剩咱俩了,一起逛逛?” “好。” “行,咱们先找地吃饭。” 李彦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身拉住李彦,“人多,咱别走散了。” 说着,便很有气势的拉着楚知白往前走,楚知白顺从的跟着,却慢一步,距离拉远,两只相连的手便绷紧,抬高,终于被日光捕捉。 楚知白侧目,见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见到了与之相连的、李彦的影子。他瞧了又瞧,只觉得自己缩小再缩小,竟觉得欢喜。 一顿饭吃的很快,主要是李彦在吃,楚知白没吃什么。 吃完两人闲逛,他们漫无目的地行走,街道已不再拥挤,嘈杂散尽,只余零星的叫卖声。李彦终于得以分明的看清这个最贴近他认知的小世界,他怀着开盲盒地心态观察每个商品。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他穿行在熟悉与陌生中,半虚半实,半真半假,他如浮萍。 “师兄” 强烈的拉扯感让李彦回神,他的袖子被拽住了,楚知白将袖子缠了一圈握在掌心,李彦看着有些想笑,“你怕我跑了吗,拽这么紧。” 楚知白只是笑,他用手指了个铺子,问铺子里摆的是什么。一路上楚知白总在提问,大多问食物,因此李彦总答的上来。李彦怀疑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吃过东西,米面油盐也不认识吗? 楚知白这回问的是糖葫芦。 “你小时候没吃过糖葫芦?”问出来李彦便后悔了,小朋友吃糖葫芦,大都是父母买给的,楚知白是没有父母的。 楚知白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李彦顿了顿,“等着,我买给你。”随后,一阵风似地跑在摊子前,给了钱,谢绝了老板帮忙,细看一阵,取下两支糖葫芦,又奔回来。 楚知白听着他有些得意的声音,“我特意挑的最大最红的,来,你吃这个,”李彦把左手上的递给他,“这个保管甜。”楚知白实在没看出两支糖葫芦的差别,但,莫名的,他竟愿意相信眼前的这只要甜些。 “我辟谷了。”楚知白貌似为难的说,其实他是要吃的,但就是想听这人多说些话。 “诶~又不是天天吃,适当放纵一下嘛,听师兄的,张嘴。” 楚知白很乖的张开嘴,李彦把糖葫芦塞进去,“好吃吧。”楚知白含着糖葫芦点点头,李彦止不住偷笑,这就是冷脸萌吗,他真的有被萌到。 楚知白不知道他师兄想的什么,他只觉得,甜,甜的闹人。 原来,是这样的滋味。他突然有些不甘心了,或许他曾吃过,或许他只是忘了。很快他又觉得可笑起来,真是痴想。那便无需再想,他的师兄仍在笑,楚知白早就发现了,李彦的眼角是往下走的,笑起来眼睛中间往上拱,眼角便垂的更狠,楚知白先觉得像月亮,盯的久了,手指便动起来去描画,却总觉有偏差,只恨不得贴着眼皮去描才好。 想的很了,便恨起来,哪里是月亮,分明是钩子,钩住了他的手,却还要钩他的眼睛。 李彦才不知这番攀扯,他并不嗜甜,草草吃下手中的糖葫芦只觉得心里发腻,见楚知白十分喜爱的样子,心下了然,小师弟爱吃甜的,便默默记下了。 此时已至黄昏,再晚些怕就得摸黑上山了,李彦不再耽搁,两人一齐归去了。刚回到宗门,天便耗尽最后一丝颜色,已是全黑了。二人住处并不顺路,尽力走了一阵,便再无同行余地。 “走了,小白。”李彦挥手辞别。 楚知白在原地未动,直至再也看不见李彦的身影,转身离去。 有人看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没有影子 第3章 礼物 这边李彦慢悠悠踱着步子,冷不丁听见几声闷响,张望几下并无发现,渐渐害怕起来,步子便快起来,哪知响的更厉害,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腰间不知何时缠了块玉环,和原先系的木牌挨在一块,撞起来闷闷作响。 原来不是歹人,或歹妖歹鬼,李彦松了一口气,将那玉环摘下细看,只觉熟悉,回想片刻,灵光一现,这不正是楚知白系在腰间的玉环吗,估计是走的近了不小心缠上的。索性也走的不远,干脆追上楚知白还回去算了,李彦转身往回走。 他手里握着那玉环,一路思忖,这怎么就缠上来的,得提醒楚知白系得紧些。他的手不自觉摩挲着玉环,又捧起来细看,玉体通亮,在月光照耀下闪着盈润的光芒,相比之下,底下的络子就显的陈旧了,应是带久了的。 有事可盘算,走起来便格外快了。李彦的思绪是被说话声打乱的,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清了楚知白的身影,他身侧还有一人,二人相对而立,李彦见楚知白微躬着身,很恭敬的样子。李彦还没盘算出对面人到底有没有哪位,答案就摆出来了。 “师父” 是黎千岳,李彦有点小激动。 黎千岳点了点头,递给楚知白一个药瓶,“你近来迟迟未有突破,或遇瓶颈,先服此丹,可化浊蕴气。” 楚知白双手接过,低声道,“多谢师父,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托。” 说罢,缓缓垂下双臂,手中药瓶不经意别了下腰间处外袍,露出底下的空荡。 黎千岳顿了片刻,点点头。 李彦感到很欣慰,师父上心,徒弟恭敬,看得人舒心。 李彦再抬眼发觉洛千岳不知何时离开了,楚知白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彦于是踱步上前,他想着还是装作没瞧见吧,偷听说话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见又近了些,李彦预备打声招呼,开口之际,却见楚知白盯着手里的药瓶,嘴角竟是带着笑的,李彦被那笑惊了一下,轻蔑?嘲讽?李彦不敢确信,也许是看错了。那笑很快消失了,转而是很温柔的笑意,他看见李彦了。 楚知白柔声轻唤,“师兄” 李彦莫名想起方才他唤师父的情形,觉得此刻怕是温情过了头,转念又觉得很合理,他们是平辈,自然亲和些。 李彦收敛起心里的异样,说起了玉环的事。他举起手中玉环,调笑问楚知白可还认得,本以为他会惊讶,哪想他毫不意外,竟还欢喜说到,“师兄这么快便发觉了,这是知白送予师兄的礼物,师兄可还喜欢。” “你故意挂上的?” 楚知白点点头,李彦有些纠结了,他看看玉环,预备说话,楚知白先一步打断他。 “师兄可不许拒绝,莫非师兄是嫌弃这玉是知白带过的不成。” 李彦看他马上又要做出委屈的情状,急忙开口,“欸,你这可是冤枉师兄了,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似又觉得还不够,接着说,“只恨不得天天戴着才好呢。” 楚知白垂眸,眼里闪过暗色。 “那知白便替师兄系上吧”说罢从李彦手里取过玉环要为他系上。 楚知白的手穿进大带,去寻更里头的盘带,这一遭就算是极为小心,也难免会有碰触。指节是带了力气的,腰间的软肉被抵起了凹陷,又绵韧地推回来,几番来回,竟有缠绵之感。 肉比人有脾气。 李彦不是个怕痒的,却也被弄得颇不自在。他忍着不动弹,默默祈祷赶快系完,也不知楚知白是手太笨还是怎么的,挂的太慢了些。他忍不住频频往下望,终于,或许是楚知白读懂了他的催促,一双手缓缓沿玉环而下,不再作乱。 李彦立刻伸手,借着这查看玉环的动作在腰间狠搓了一番,驱散有些古怪的痒意。因此,他并未注意到,他乖巧的小师弟,本应功成身退的楚知白,此刻却依旧站在原地。显然过于靠近,离远了看,就像是相互依偎。 李彦是一个擅长被注视的人,楚知白想,他有近乎专注的迟钝。于是,李彦便成了画像了。 世间有许多种观画的人,有人喜远赏,退一步,再退一步,彻底隐没于阴影,只等了无声息,才让目光去轻漫过画布,默默品味;有人爱近观,脸贴上画布,鼻尖缠住气息,仍叫嚣不够,只恨不得钻进去,去摸,去闻,吞吃入腹。 楚知白不是前者,他靠的极近,近到细小绒毛也无法遁形,他要一份隐秘。 楚知白没有失望,他窥见一颗小痣,从前不曾见过的,掩在眼皮的褶皱间,只在眼睛闭上或半阖上才看得清。楚知白突然极为夸张地长舒一口气。 李彦余光瞟见楚知白起伏的胸膛,抬起头莫名的看了一眼楚知白,以为是他也觉得自己系的不好,自责所至,便开口安抚,“系的不错,你瞧,”他伸手拉了下络子,“可紧了。” 楚知白后退几步,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师兄系着很好看,以后便一直系着吧。” “哈哈,是吗。”李彦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很快又大方起来,正色道,“你以后就是想要回来,我也不脱了。” 二人一同笑起来。 李彦终于想起来他应该返回了。 “诶呀,这回是真的晚了,我得赶快走了。”说罢就要转身,楚知白确将他拦住,黑暗里楚知白的眼睛闪闪发光。 “师兄今日不如就去我那儿吧,天色太暗,回去的路又还长。” 李彦觉得不妥,他和楚知白还未相熟到足够夜宿的程度,而且一个修士害怕走夜路实在有些奇怪,虽然李彦确实有点发毛,但他可不愿在这种小事上露馅,便客套两句拒绝了。 李彦觉得楚知白估计也是说说客套罢了,到这地步也就欣然接受了,却不想楚知白露出羞愧的模样,有些吞吐地说到,“其实、是知白有些怕黑,才想着和师兄同行,不过师兄不想的话,也没关系的,我、我可以一个人走。” 说完又扯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想让李彦放心般点点头。李彦懊恼自己没有早察觉楚知白的意思,逼得人家不得已讲出来,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是要面子了,李彦决心要将功补过。 “有关系!” “嗯?”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怕黑,所以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太好了!”楚知白盯着李彦,一步步上前,“那我们走吧,师兄。” 他始终是笑着的,夜晚的光线暗,显得有些幽深。 依旧是李彦走在前头,楚知白扯着他一截衣角,悠悠跟着。李彦走了一会儿,发觉是自己在领路,暗叫不好,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走。但师兄怎么可能不知道师弟住哪儿呢,李彦得想个法子。唉,也要不得面子了,他突然大喊一声,“啊”,转身迅速抱住他师弟的手臂,“那、那里有点动静。” 楚知白愣了一下,顺势环抱住挂在他身上的人,心下了然。 他假意看了两眼,抚了抚李彦的背,“师兄别怕,只是——一条蛇而已” “蛇!!!!!!!” 蛇!有蛇!还就在旁边!!! 楚知白只觉得身上一重,再回神,李彦已经在他身上了。李彦顾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他抱着楚知白的肩膀,双腿死死缠住楚知白的腰,颤声问到,“在、在哪,走了没。” 楚知白牢牢托住李彦的臀腿,静静感受身上人的微颤,他尽力克制着不自觉用力的手掌,维持舒展的形态。 他或许也很紧张,李彦听见楚知白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忍不住又问, “怎、怎么了?还在吗?” 楚知白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师兄别怕,我再看看。” 他托着李彦,微微俯身,十分仔细地搜寻起来。 “师兄,它走了。” 李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等松懈下来才发觉这失礼的姿势,他有些尴尬的从楚知白身上下来,艰涩地开口, “抱歉啊,小白,我那个,实在是怕蛇。” “没关系,师兄,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 多么善解人意,感动。 李彦如愿走在后面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越往前走,越是阴寒。到一石洞跟前,楚知白停下脚步,“师兄,到了。” 要不是知道楚知白的性子,李彦都要以为他在同自己开玩笑,这山洞竟会是弟子住所?望着洞内冒出来的屡屡寒气,李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里果然比别处阴寒。许是对修炼有好处,李彦猜测,否则他只疑心是苛待了。 楚知白一派淡然的将人引进去,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除却必要之物再无过多修饰。 待到发现此处只一张床时,李彦试图去寻偏房的痕迹,无果。李彦有些踌躇,若换成是林烨,他保管生不出半点犹豫,但面对楚知白,李彦却莫名有些…不自在? “我屋里只一张床,只委屈师兄与我同睡了,不知师兄——是否介意。”尾音拉的有些长,好似逗弄一般。李彦却没有注意,他被盯的有些不安宁,思绪便也一齐飞了。李彦一直觉得说话盯着别人眼睛是不太轻松的,今天才知,被盯住更是难以招架。 楚知白盯着他说话,极坦荡的面容,极平常的话语,只眼睛不寻常,李彦匆匆看一眼,深且暗,李彦想到了蛰伏,却又觉不妥,他非断章取义之人,世上许多事都是多思多虑所致,自己吓自己罢了。况且楚知白本是凌厉的面容,一时气势太胜也是有的,便不再纠结。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的,只不过我睡觉可不老实,小白可得离我远些,当心我扒着你不放。”李彦打趣般开口,他惯爱这般玩笑,总觉得能松快些。 楚知白倒也配合,二人说了几番来回,李彦终于松懈下来。 夜里相安无事,只一点奇怪,起初觉得冷,后面竟热得厉害,李彦只梦见自己被绑在火炉上,动弹不得。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礼物 第4章 来活了 李彦醒来时,楚知白已不在身边,估计是早早修炼去了,一日之际在于晨,李彦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本来他打算去找找楚知白,跟他道个别,但突然收到黎千岳的传信,竟要召见他。李彦不敢怠慢,决定先去一趟。 他这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说穿了就是心虚。按书里设定,这黎千岳据说是差一步成神,少有人比肩,要是被他看出来自己不是李彦…李彦不敢往后头想了。路上不乏同他打招呼的弟子,李彦一一应了,一声声大师兄让他找回了点底气,他安慰自己,李彦就是一炮灰,黎千岳应该没那么关注他,自然也就不那么了解,所以,肯定没问题。 离大殿还有几步远时,李彦做了三回深呼吸,再抬头,已是一派淡然之色。 门是大开的,李彦走进门,便看见一颀长身影,背对殿门,负手而立。李彦行至那人面前五六步处,弯腰行礼,“弟子拜见师父。” 那人缓缓转身,视线极轻的扫过李彦,本是随意的打量,却在略过腰间时一顿。李彦仍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他从小到大都对老师有近乎顽固的敬怕,这回更胜,原来这些个小说里说的威压不是胡诌的,是真有,别说站直了,李彦现在都有点想下跪。 “何必多礼。”冷直的声线,与昨晚的一般无二。李彦道了声是,直起身子,借着机会瞟了黎千岳一眼,这一眼,破了他对其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想象,是极好的长相,李彦疑心这书里就没丑人,凡他看见的都不差,皆是男靓女美,莫说这修仙还有美容养颜之效。 “伤势可还好?” “已经大好了,多谢师父关心。”李彦照实回答。 “宗门新招了一批弟子,依惯例要有一番历练。”黎千岳突然停住了,李彦有些疑惑的抬头,见他好似盯着自己,又好似没有,看不清情绪。 “雾缚峡秘境现已开启,宗门预备将此作为历练之地,此番前去——” 李彦暗道不好,果然,“便由你带队吧,你是个有经验的。” 现在旧伤复发还来的急吗?不行!不行!先不说他自己,就冲着这批弟子他也不能答应,李彦试探着开口,“师父,弟子实力尚浅,恐护不住…” “李彦”,黎千岳打断他,“你何时如此优柔寡断。” 李彦心中一沉,手心隐有湿意,怕是躲不过了。他一欠身,“弟子糊涂,此次…定不负所托。” 黎千岳点点头,摆手让他离去。 出了殿门,李彦又往外走了两步,才无声嚎叫起来,成年人的崩溃是要挑地方的。捶胸顿足之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师兄” 竟是楚知白,李彦收敛表情,展出一副笑颜,“师弟,你怎么也来了,莫非也是来寻师父的?” 楚知白摇摇头,腼腆一笑,“我来寻师兄。” 李彦嘴巴比脑子快,下意识问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楚知白答得极快,“自是问了周边的弟子。”后又缓声,“知白晨起修炼归来,见师兄没了踪影,问了周边弟子才知师兄得师父召见,便想来此等候。” 李彦本是心烦,现下见到楚知白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甜滋滋地说着这些小事,只觉似一阵穿堂风吹过,舒畅的很。心旷神怡之际,李彦不由得想,这小子以后得迷倒多少少女美妇,怕是风流韵事少不了啊。 “唉”李彦一手搭上楚知白的肩膀,摇摇头说道,“时运不济啊,领了件差事。” “哦?师父可是派了任务给师兄?” 李彦想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便讲出来,“是啊,让我带弟子去往雾缚峡秘境试炼。” 楚知白却不惊讶,他突然触上李彦腰间的玉环,无声一笑,“师兄真好,果真没摘下来。” 李彦的思绪也被带了去,他低头看一眼,笑着说,“那当然,我可舍不得取呢。” 楚知白细细抚弄着,微侧头,去看身后的殿宇,殿门已闭,有光落在上面,折出洒金的光辉,只衬着这殿愈发庄严神圣。这样的场景,他从前是最爱看的,这门从来这么亮,贪看的孩子看久了,眼前是要起黑点的,黑缀着白,白映着黑,倒分不清了。 李彦听见呓语般的声音,“那我们——便一起瞧瞧…” 瞧什么?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只一扇门,没看出什么特殊来。李彦本想发问,楚知白却转了话头,突然说他将闭关一阵子,言语之凄切哀婉,让李彦觉得不像闭关倒像上吊,问他如何这么不情愿,谁知他竟学上自己那套了,只说闭关隔绝外界,见不到师兄,该如何如何牵肠挂肚,伤心难过,句句不着调。李彦不愿承认他听着受用,撇开头,轻哼一声,“油嘴滑舌。” “只允许师兄如此,小白讲便是油嘴滑舌,那师兄真是好不讲礼。” 嘿,说他油嘴滑舌!这不是乱扣帽子吗?李彦当即便要抗议,还没开口,下一秒就偃旗息鼓。只见楚知白两只手捧住李彦双颊,把人故意偏着的头掰正,一双眼睛只不偏不倚盯着李彦的眼睛,既轻又重,似实而虚,他压低嗓音,“只是师兄说的总归不认真,不像知白,可都是肺腑之言呢。” 李彦没说话,他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瞬间,李彦面皮发热,嗓子眼发麻,胸口发震,他怀疑是楚知白手劲,把他脑子挤狠了,挤懵了,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没错,肯定是这样,这小子劲太大,手又热,这么捂着,可不得发热嘛,一热他嗓子眼就干,就痒,可不得发麻嘛,他还想咳嗽,咳嗽一用力,心跳不就快,胸口不就震嘛。 李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清清嗓,“你、你乱说些什么呢。”又去掰楚知白的手,本还想用些力气,不曾想一拨便移开了。楚知白由着他动作,也不抵抗,就那么瞧着他,不说话,只笑。李彦不看他,一下摸摸脸,又去理衣襟,又觉得腰带松了,去紧腰带,两只手竟一下不够使,忙了一阵,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煞有介事般一拍手,说道:“林烨好像说有事找我。”说完也不看人,一转身便跑了。 楚知白看着前头的身影越来越小,轻笑一声,低头便瞧见自己的掌心,依旧是热的,只是乍一失去更热的物件,就渐渐凉起来。他顿了一会,抬起手,缓缓去贴他自己的脸,一瞬间,便又灼烈起来了,似还…更甚。 后面几天,果真如他所说哦,楚知白没再出现过,李彦没多在意,他开始了魔鬼训练计划,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为了他和那批弟子的小命,他李彦拼了。 也幸好,他这一身修为还在,李彦早上天不亮就跑到后山练剑,短期内虽说提不了境界,但身手却是可以练一练,加上原身的基础,也称得上是进步神速。李彦坚持练着,每当剑气划破空气,林间枝桠颤动,簌簌作响,剑影起起落落,带起一派落叶纷飞之景,他的心便如空中落叶般飘飘然了,从前只在电视剧中看见的场景竟由自己复现,李彦只恨没有手机可以记录,不然高低发网上爆火一把。 他晚上也没闲着,跑去藏书阁寻觅,他得查查这秘境到底是个啥。到藏书阁李彦傻了眼,这得叫藏书塔吧,1、2、3……李彦试着往上数,没数清。每层都摆满了书架,连墙壁上都凿了地方放书,这从哪开始查啊?他四处走了走,想找人问问,终于在一个小角落瞧见一个小柜台,里头一个老者正趴着睡觉,想来这便是图书管理员了。李彦立在柜台前,试探地敲了敲桌子,没动静,李彦又轻轻拍了下他肩膀,同时小声唤着,“老先生、老先生” 那老者似被他闹的不耐烦了,嘟囔一声,“要书自己找。”李彦有些不好意思,却也硬着头皮继续问,“晚辈有事请教。”说着掏出一枚小银锭,敲在桌台,发出“噔”一声脆响,这也是李彦上回下山发现的,这地方,金银还是硬通货。老者斜眼一瞧,慢慢直起身子,收了锭子,慢悠悠开口,“小友有何事请教啊。” 李彦左右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到,“晚辈应朋友之托而来,他近来将将测了灵根,才入了修行的门道,此前啊只在凡间寻活路,对修真一概不知,于是便想入秘境历练一番长些见识,可又听闻秘境十分凶险,敢问老先生,看什么书可做些准备,应对一二。” “要我说,你这位朋友不去最好。” 李彦干笑两声,“哈哈,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谁知那小子好强,硬要去,我便说来借两本书,他晓得这秘境的凶险,兴许就怕了,您说是吧,哈哈。” 那老头盯了李彦一会,缓缓转身,在身后的书架上摸索起来,不一会抽出一本,“咚”一声,拍在桌面上,倒不是他态度不好,而是那书实在厚实,难免有动静。 “看这本就行。”老头指着那巨著说到,“你、朋友准备去哪个秘境啊?” 李彦原先准备编假话,可突然觉得倘若这老头恰巧知晓,他说不定还能套点话,就如实讲了,“雾缚峡,您知道吗?” 他等了一会,却没听见回话,也没瞧见他有什么特殊的神情,估计是没听说过,便准备拿起书走人,正当伸手之际,老头却将那书压住了,李彦有些疑惑,却见他从底下取了本小册子,递给李彦,“我见你投缘,这册子送给你,当见面礼。”李彦心里觉着奇怪,嘿,这老头,刚开始明明不乐意搭理我,现在又投缘起来了。却也没拒绝,老老实实接了书,道了谢,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冷不丁听见一句,“别去了。”李彦开始没反应过来,后发觉他说的是叫他朋友别去秘境,心里涌入些暖意,他转身笑着说,“我定劝住他。”摆摆手跨出门去。 他却不知那老者仍是那般望着他,竟像失了魂一般,嘴里不住念叨着什么。 半晌,那老者叹一口气,不再出声。 没有人吗[求求你了][可怜][求求你了][可怜][求求你了][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