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 第424章 云山鹤梦 刻晴离去后的小院,仿佛被抽走了一丝紧绷的弦,空气重新流淌着慵懒的平和。林涣将残茶倒入院角的七里香根下,正欲俯身拾起昨日瑶瑶遗落的那只陶杯,一阵迥异于玉衡星沉稳叩门声的响动,便从墙外由远及近,急切地滚雷般撞了进来。 那声音,是少年清亮而不加掩饰的欢呼,夹杂着书页在奔跑中哗啦作响的伴奏,以及—— “砰!” 院门被一股带着青草与墨香气息的力道猛地推开,撞在内侧的石榴树上,震落几片殷红的花瓣。 “林涣姐姐——!” 行秋像一阵裹挟着山岚与朝露的清风,径直卷到了林涣面前。他今日未着繁复的家族服饰,只一身天水碧的窄袖常服,衣摆绣着暗云纹,跑动间如流水拂动。额间沁着细密的汗珠,几缕蓝发黏在颊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亮得惊人,仿佛将整个云来海的波光都盛在了里头。 他手中高高举着一卷明显是刚拓印不久、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书册,封面是略显粗糙的稻妻和纸,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沉玉侠影录·稻妻风云篇》。 “你看你看!”他气息尚未喘匀,便将书册几乎递到林涣鼻尖,“八重堂加急送来的样书!北斗姐的船队捎回来的!这插图,这情节,尤其是这‘无想的一刀’被我化为笔下‘云来剑法’最后一式‘流月惊虹’的描写……我觉得堪称神来之笔!” 林涣被他这连珠炮似的话语撞得微微后仰,看着他因兴奋而绯红的脸颊,以及那眼中毫无杂质、纯粹为创作而燃烧的火焰,方才与刻晴交谈时沉淀下的那点沉重历史感,竟如晨雾遇阳般,悄然消散了几分。她伸手,不是去接那书,而是用袖角自然地为行秋拭去额角的汗珠。 “慢些说,瞧你这满头汗。”她的声音里含了笑意,如同春水化冰,“既是佳作,更需静心品评,这般毛躁,岂不辜负了字里行间的侠气?” 行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这才站直了身子,却仍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指着一处插画:“姐姐你看,这处‘绯樱飘零悟剑心’的场景,我可是参考了你上次说过的‘静中观物’之意境……还有这里,‘雷霆骤雨涤尘襟’,我将雷神的威压化入剑势,是不是比单纯描写电闪雷鸣更有味道?” 林涣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画面上一位侠客于漫天绯樱中持剑静立,背景是隐约的雷霆紫光,意境竟真有几分贴合武学至理。她不禁点头,由衷赞道:“形神兼备,意蕴悠长。我们行秋少爷的笔力,愈发进益了。” 得了夸奖,行秋更是眉飞色舞。他合上书,忽然凑近了些,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讨好与狡黠的神情,像只算计着如何讨到小鱼干的猫儿。 “那个……林涣姐姐,”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书也写完了,璃月港近日也无甚新鲜事……我听说,稻妻的锁国令虽未全解,但商贸与文化往来已松动不少。八重堂此番邀约,也是意在促进交流……” 他顿了顿,眼睛眨巴着,抛出最终目的: “我们……去稻妻玩一圈,如何?” “玩?”林涣挑眉,看着他。 “自然是‘游学’!游学!”行秋立刻正色,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我去取材,为《沉玉侠影录》的下一部寻找灵感!姐姐你久居璃月,难道不想去看看如今的稻妻,那传说中的容彩祭、鸣神大社的千年樱,还有……呃,尝尝地道的三彩团子和油豆腐?” 他说得天花乱坠,手还比划着,袖中竟“啪嗒”一声掉出一本小巧精致的《稻妻风物志·美食篇》,显然是有备而来。 林涣看着他这番煞有介事的模样,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越,如同玉石轻击,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她弯腰拾起那本风物志,指尖拂过封面上诱人的团子插图,摇了摇头。 “我看呐,取材是假,你这馋虫作祟才是真。” “二者兼有,二者兼有嘛!”行秋见她笑了,心知事情已成大半,立刻打蛇随棍上,“姐姐,你就陪我去嘛!有你在,路上也有个照应,飞云商会的事我已打点妥当,北斗姐的‘死兆星’号下月初便有一趟前往离岛的船期,正好赶上容彩祭最热闹的时候!听说还有从蒙德来的吟游诗人会去表演呢!” 他扯着林涣的衣袖,轻轻摇晃,眼神恳切,让人难以拒绝。 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少年人的热情与活力,仿佛本身就带着温暖的能量。林涣看着眼前这鲜活、生动、对未来充满无限好奇的行秋,再想到自己那刚刚被层岩旧事触碰过的心神,忽然觉得,这样一场“游学”,或许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远离沉重的过往,踏入一个正在新生的国度,陪伴着眼前这个眼中只有诗、远方与美食的少年……这本身,就是一种治愈。 她沉吟片刻,在行秋愈发期待的目光中,终于缓缓点头,唇边漾开一个清浅而真实的笑容。 “好。” 仅仅一个字,行秋却如同得了圣旨,几乎要雀跃起来。 “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给神里家小姐和八重宫司的拜帖要重新斟酌一下用词……给托马先生带些什么璃月特产好呢?对了,还要多备些摩拉,听说稻妻的漆器和小玩意很有特色……” 他已是自顾自地开始规划,语速快得像蹦豆子,在院子里转着圈,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抚掌轻笑,那勃勃的生气,感染得整个小院都明快起来。 林涣倚在门边,看着他忙碌畅想的身影,目光柔和。微风拂过,带来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气和书卷墨香。她抬头,望向湛蓝如洗的天空,几缕浮云正悠然南去,方向,似是稻妻。 胸中那关于层岩的滞涩块垒,虽未消失,却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名为“行秋”的清风,吹开了一道缝隙,透入了些许光亮与新鲜的空气。 下一程,是绯樱与海风,是诗篇与佳肴,是一场快意江湖的少年游。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仿佛也将五百年的尘嚣,暂时轻轻放下。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5章 铃音茶暖 暮色是一支浸润了赭石与藤黄的巨笔,从天衡山的脊线缓缓向下渲染,将云层勾勒成熔金的流苏,最终无声地沉淀在林涣小院的青瓦之上。最后一缕斜阳仿佛拥有实质的重量,慵懒地倚靠在院角那丛七里香中,将新绽的洁白蓓蕾的边缘都烘焙得毛茸茸的,像是缀上了一层暖光织就的软绒。 空气中浮动着复杂的层次:山下璃月港千家万户升起的炊烟,带着人间五谷的踏实暖香;小炉上煨着的「云间仙萝」茶,逸散出清冽如山岚的微甘;而去岁埋入桂树下的落花,此刻也渗出几缕被时光酿过的、幽缈的冷甜。这些气息交织着,为这方静谧的庭院谱写了一曲无声的黄昏序章。 林涣斜倚在竹制摇椅里,一袭素青衣衫,几乎要与身后苍翠的竹林背景融为一体。唯有她偶尔随着摇椅轻晃时,发间一枚白玉簪会流转过一道温润的光泽,像夜河中倏忽即逝的星子。日间玉衡星刻晴带来的、关乎层岩巨渊与五百年前血与火的沉重议题,尚未在她心湖中完全平息;而行秋那少年不识愁滋味、对稻妻之行充满雀跃的憧憬,又如一尾活泼的锦鲤,在她沉寂的心底搅动起新的涟漪。这两股冷暖交汇的潜流,让她纤长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叩击,应和着某种唯有她能听见的、来自时光深处的韵律。 便在这片被暮色与茶香浸透的静谧里,一阵轻快得如同琉璃珠滚落玉盘的脚步声,混合着某种小精灵特有的、因急速飞行而带起的细微气流声,由远及近,清脆而鲜活地撞破了庭院的宁静结界。 “林涣——我们回来啦!” 派蒙那极具穿透力的、带着奶气的欢呼声,像一颗投入镜湖的七彩石子,瞬间激荡起欢快的涟漪。林涣循声抬眸,眼底映入旅行者荧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正转过紫藤花缠绕的月亮门,夕阳的余晖为她金色的短发镀上了一层瑰丽的光边,仿佛戴了一顶无形的荣冠。而派蒙早已像一颗被发射出来的、兴奋的白色小炮弹,挥舞着圆乎乎的小手,疾冲到摇椅前。 “听说你今天‘正式’回来啦!”派蒙急急刹住车,小手叉腰,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那双星辰般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与纯粹的喜悦,“快让本派蒙仔细看看,和以前那个总是懒洋洋的昔知有没有不一样!” 荧的步伐则显得沉稳而轻灵,她走到近前,并未多言,只是唇角含着一抹清浅而了然的微笑,如同投石问路后泛开的波纹。她那双洞察过提瓦特诸多秘密的、沉淀着星空与风霜的眼眸,此刻静静地、认真地落在林涣身上,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确认仪式。她手中提着的那个来自万民堂的精致食盒,正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椒椒鸡与辣味窝窝头的诱人香气,为这充满仙气的庭院,又增添了一笔浓郁的人间烟火色。 林涣望着她们,心中那因沉重往事与未来远行而泛起的微澜,竟奇异地被这温暖的现实感所熨帖、平复。她自摇椅上徐徐起身,青衫如水纹般无声拂动,衣袂间仿佛携着山间的清风与月华的凉意。脸上绽开的笑容,真切而温润,如同投入这方庭院的第一缕皎洁月华,驱散了最后一丝暮色的沉郁。 “欢迎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后特有的松弛与暖意,如同老友对坐时炉火上咕嘟着的甜汤,“我这里正好有新沏的‘云间仙萝’,还有行秋那孩子留下的、几样据说是新月轩才出的时新茶点,若不嫌弃路途粗陋,便一起尝尝吧。” “点心!新月轩的!”派蒙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堪比最璀璨宝石的光芒,立刻将“形态检查”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嗖地一下化作一道白色流星,精准地悬停在石桌旁,眼巴巴地看着林涣如同展开一幅画卷般,将素瓷杯盏与描金点心碟一一摆开。 三人围坐在老梨木打制的石桌旁,茶香与点心的甜香愈发氤氲缭绕,仿佛织成了一张温暖无形的网。派蒙已然全身心沉浸在美食的海洋里,小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像一只储食过冬的仓鼠,发出满足而含糊的喟叹。荧则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着清茶,目光偶尔掠过林涣沉静如古玉的侧脸,以及她身后那座在渐浓暮色中更显安详与隐秘的青瓦小院。 “这里真好,”荧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历经风尘仆仆后的、不易察觉的倦怠,以及找到安心之所的松弛,“比我们那个依靠仙力维持、总显得有些…过于完美的尘歌壶,多了好些…怎么说呢,踏实的、活着的人间烟火气。” 林涣执起那只温润的白瓷茶壶,为她缓缓续上澄碧的茶汤,眼睫微垂,在莹白的脸颊上投下两排小扇子似的柔和阴影。“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她的声音轻柔,“倒是你们,眉眼间还带着旅途的风霜呢。”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荧随意放在桌面的手背,仙力特有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暖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悄然渡入,“此番前来,不只是为了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派蒙闻言,急忙费力地咽下满口的食物,像只被惊动的团雀般飞起来抢答:“当然是来看你的!不过…也顺便告诉你一个超级新的消息哦!我们可能很快也要再去稻妻了!那边现在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好像有个超级热闹的‘容彩祭’要办……” “派蒙。”荧无奈地唤了一声,嗓音里却并无真正的责备,反而带着一丝纵容。 林涣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洞悉一切的了然,随即化作更深更软的温和,如同月光沉入深潭。“原来如此。稻妻…的确是个美丽与锋刃并存的国度。”她巧妙地避开了自己即将同行的计划,只是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倾听者,娓娓道来,“那里的雷樱,盛放时如云似霞,绚烂到几乎悲壮;茶道仪式繁复精雅,一举一动皆是对‘永恒’的叩问。只是那环绕岛屿的海风,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雷暴与泪水的咸涩,初到之人,或许需要些时日才能习惯。” “诶?林涣你去过稻妻吗?”派蒙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忍不住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林涣的脸。 “……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林涣的目光有瞬间的悠远与失焦,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庭院与暮色,看到了那片被紫电与绯樱笼罩的、记忆中的土地。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那些纷繁的旧影,转而望向派蒙,唇角重新漾开一抹带着些许戏谑的温柔笑意:“说起来,派蒙似乎一直对毛茸茸的‘昔知’念念不忘?” “那——当然!”派蒙立刻被带偏了话题,在空中激动地跺了跺小脚丫,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昔知多可爱啊!软乎乎的,抱着像一团暖洋洋的云,还会用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你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比现在这样…这样…”她努力比划着,小脸皱成一团,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林涣此刻清雅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反正就是更可爱!更想让人埋进去!” 荧忍不住以手扶额,低声提醒:“派蒙,太失礼了。” 林涣却并未着恼,反而被派蒙这毫无心机、赤诚无比的直白逗得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越如山涧穿越石缝的泉鸣,带着一种卸下所有重担后的松快与纯粹。她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站起身,青衫的广袖在渐起的晚风中微微拂动,宛如碧波荡漾。 “既然派蒙如此想念那份‘毛茸茸’……”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狡黠的、微微上扬的尾音,在荧略带讶异却了然的注视和派蒙骤然迸发出强烈期待的目光中,林涣向前轻盈地踏出一步。 没有惊天动地的仙力奔涌,没有刺目耀眼的元素光华。仿佛只是庭院中的暮色被她惊动,流风主动缠绕而来,成为她变幻的纱衣。她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倏然变得朦胧、柔和,以一种超越常理却又无比自然流畅的姿态,优雅地缩小、凝聚——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只通体覆盖着银灰色长毛、宛如身披月华与星屑织就锦缎的布偶猫“昔知”,便轻盈无声地落在了冰凉光滑的青石板上。她优雅地昂起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那双标志性的、如同最上等琥珀与最澄澈晴空交融的异色瞳仁,在渐浓的夜色里,亮晶晶地闪烁着猫儿特有的、天真又灵慧的光芒。她冲着派蒙的方向,极软极糯地: “咪呜~” 这一声,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又轻又绵,像一片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瞬间击中了派蒙和荧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昔知!真的是昔知!回来了!”派蒙欢呼着,张开双臂就要扑过去给予一个热情的拥抱。 然而,未等她靠近,昔知却灵巧地歪了歪头,颈间那个小巧的、缀着金铃的项圈发出清脆的“叮铃”微响。她仿佛一个决心将最精彩表演留在最后的、顽皮的舞者,后腿微一用力,优雅地原地一个旋身。那蓬松如云絮、丰厚如雀尾的银灰色长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而流畅的圆弧,仿佛一位盛装的淑女,在舞至酣处时,翩然提起了那并不存在的、华丽的裙摆。 流风再次汇聚,这一次,携带着无数青金色的、如同破碎星辰般的光屑,温柔而迅疾地环绕着她翩跹起舞。光屑明灭闪烁,如同夏夜的萤火,映照着她缎子般光滑水亮的毛发,每一根银毫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在那梦幻迷离的光晕中,她的形体以一种充满生命韵律的方式拉伸、变化,展现着造化之神奇。 下一个瞬间,风息与星尘光屑如同谢幕的纱幔,悄然散去。 林涣已亭亭立于原地,青衫依旧飘逸,发丝纹丝未乱,仿佛刚才那惊人的变幻只是一场集体的旖旎幻觉。唯有她微微偏首时眼中流转的、尚未完全褪去的、属于“昔知”狡黠灵动的光彩,以及她周身仿佛依旧隐隐萦绕着的、令人忍不住想要埋进去深吸一口的、阳光晒过的绒毛般温暖纯净的气息,确凿地证明着方才那神奇的一幕真实不虚。 她甚至学着记忆中璃月港最负盛名的戏台上,那些水袖翩跹的青衣们谢幕时的姿态,双手极轻、极雅地虚提了一下裙摆两端,对着目瞪口呆、嘴巴张成圆形的小派蒙,和那双金色眼眸中盈满温柔笑意的荧,行了一个既带着猫儿般天然俏皮、又不失仙家优雅风骨的古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此,”她的声音里含着清泉击玉般的琅琅笑意,目光先是扫过依旧处于震撼状态的派蒙,最终,深深地望进荧那双充满欣慰与了然的眼中,“可还习惯?无论是作为与诸位论道品茶的‘林涣’,还是作为可蜷于膝头嬉戏的‘昔知’,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都是那个…完整的、真实的、不再逃避的我了。” 派蒙的小嘴张了又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飞上前,几乎要贴到林涣的脸上进行二次确认:“哇!你…你居然可以这样…这样随心所欲地变来变去!太…太神奇了!也太可爱了吧!”她词汇贫乏却情感充沛地表达着内心最大的震撼与最直白的赞美。 荧终于忍不住,从喉间逸出一串清凌凌的低笑,如同风拂铃兰。她走上前,伸出手,不再是仙人与旅行者之间礼貌的致意,而是如同姐妹挚友般,轻轻握住了林涣的手。她的掌心温暖,带着常年握剑与穿越山海留下的薄茧,粗糙却无比坚定、真实。 “很好看。”荧的声音很轻,却像誓言般笃定真诚,“无论是青衫如玉的你,还是银茸如雪的你,都很美。看到你这样…真正安然地站在这里,我们就真的放心了。” 林涣回握住她的手,那份来自人间的、坚实的温暖,从彼此相贴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她心底最后一丝孤寂寒冷的角落。她抬眸,望向夜空中渐渐清晰起来的、钻石般闪烁的星子,唇边噙着一抹如释重负的、清浅而真实的微笑,轻声道: “是啊…走了这么远,我也觉得,能这样…真的很好。” 晚风愈发温柔,拂过庭院,带来七里香在夜色中愈发浓郁迷离的甜香。石桌上,茶尚温,点心犹存,对话的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而在这一方被星光与暖意笼罩的小小天地里,一场关于归来、关于友情、关于与过去和解、关于自我全然接纳的无声仪式,已在这流转的暮色与初升的星辉见证下,温柔而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远处的山道上,隐隐传来行秋兴致勃勃、清亮昂扬的哼唱声,他正练习着新学的、准备在稻妻容彩祭上亮相的戏文片段,那声音由远及近,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与对未知旅程的无限憧憬,清晰地预示着新的故事篇章即将开启。 但在此刻,此夜,此院中,唯有茶正暖,铃音静,故人初心,俱皆安然。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6章 云帆与旧影 破晓前的璃月港,尚沉浸在一片青灰色的静谧里。薄雾如纱,在海面与屋檐间缓缓流淌,将远山的轮廓与近处的桅杆都晕染得有些朦胧。早起的船家已经开始忙碌,零星的灯火在雾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斑,与天际那一线即将破壳而出的鱼肚白遥相呼应。 林涣立于码头边的石阶上,任带着咸腥气息的微凉海风拂动她的青衫与发丝。她即将再次踏上去往稻妻的航程,心境却与五百年前截然不同。那时是孤身奔赴未知的战场,而今,则更像是一场陪伴后辈的悠长游学。 晨光渐亮,码头上的人声与货船的鸣笛声开始交织。也正是在这片逐渐苏醒的喧嚣中,一个穿着飞云商会服饰、步履匆匆的年轻身影,精准地找到了她。 “林涣小姐!可算找到您了!” 来人是阿旭,行秋身边那位能干又略带一丝憨直的伙计。他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因小跑而略显急促,脸上带着十足的郑重,甚至比处理商会大宗事务时还要紧张几分。 “阿旭?”林涣转身,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询问,“是行秋那边有什么事吗?” “不不不,二少爷一切都好,正在清点随身行李呢。”阿旭连忙摆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般,后退半步,双手抱拳,对着林涣便是深深一揖。 “林涣小姐,”他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此次二少爷远行稻妻,商会诸事已安排妥当。只是……临行前,大少爷特意再三嘱咐于我,定要当面禀明小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为得体的措辞:“大少爷言道,二少爷他……虽是聪慧过人,心怀侠义,但终究是第一次出远门,远渡重洋……那稻妻锁国令初解,局势想必仍有些微妙。大少爷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阿旭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与纯粹的担忧:“大少爷说,万事皆可历练,生意成败亦属寻常,唯愿二少爷能平安归来。故而……故而斗胆,恳请林涣小姐,在此行中,若能……若能多看顾二少爷几分,飞云商会上下,感激不尽!” 这番话语,朴实无华,却字字沉重,饱含着一个家族对子弟最深沉、最不加掩饰的爱与忧虑。 就在这一刹那,林涣怔住了。 阿旭那郑重其事的嘱托、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仿佛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时光的长河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远行时,兄长伯阳沉默地将一枚刻着玄色麒麟家纹的冰冷玉符系在她腕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沉稳如山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遇事多思量,莫逞强。打不过,就回来。” 那声“回来”,沉重得如同军令。几乎是同时,胡行知咋咋呼呼的身影也闯入脑海,他塞给她一包号称“祖传秘方”的辣味窝窝头和一本插图夸张的《避坑指南》,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肩膀——虽然立刻被她灵巧躲开——“涣涣放心飞!记住,谁欺负你就记下名字,等哥去帮你骂他!打不过……就叫上伯阳哥一起去!” 那插科打诨的背后,是试图用喧闹火焰驱散所有离愁的、滚烫的关怀。 回忆的潮水倏然退去。 林涣站在码头上,海风依旧,阿旭依旧保持着那略带紧张的恳切姿态。但她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一丝极其复杂、混合着深切怀念与无尽酸楚的温柔笑意,悄然攀上她的唇角,在她清亮的眼底漾开浅浅的波纹。 原来……哥哥们当年,是这样的心情啊。 那份曾被他们小心翼翼掩藏在威严与玩笑下的担忧,那份沉甸甸的、不求她建功立业只愿她平安归来的牵挂,在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后,通过另一个家族的嘱托,如此清晰地、完整地传递到了她的心中。 曾经,她是那个被守护的、需要被“多看顾几分”的妹妹。 而今,角色转换,她成为了那个被托付的、去“看顾”他人的守护者。 这份认知,让她在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时光的脉络与责任的传承。 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越过阿旭,落在了正从码头另一端走来的行秋身上。少年意气风发,蓝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亮,正兴致勃勃地朝她挥手,脸上是对未知旅程的纯粹期待。 林涣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更加柔软,带着一种近乎“姨母般”的、充满了理解与怜爱的了然。 她转回身,对着仍在忐忑等待回复的阿旭,郑重地、清晰地回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阿旭,请你转告大少爷。” 她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水。 “此行,只要我在,必护行秋周全。” 她没有用“照顾”这个词,而是选择了更有力量、更郑重的“护其周全”。这不仅仅是对飞云商会的承诺,更是对她自己那段充满了爱与守护的过往的、一个庄严的回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恰在此时,行秋也走到了近前,恰好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阿旭!林涣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他有些好奇,又因听到自己的名字而略显疑惑。 阿旭如释重负,连忙行礼:“二少爷,没什么,只是商会的一些寻常嘱咐。祝您和林涣小姐一路顺风!”说完,他便识趣地快步退下了。 行秋看着阿旭几乎是“逃离”的背影,有些不满地嘟囔:“肯定又是大哥说了些什么……我都这么大了,真是……” 林涣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强作潇洒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胡行知当年也是这般死要面子。她心底那点因回忆而生的感伤,瞬间被眼前少年的鲜活冲淡,化为了一丝带着宠溺的调侃。 她走上前,轻轻拂去行秋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却让行秋瞬间脸红心跳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只是阿旭代大少爷嘱咐了我几句。” 她眼含笑意,望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放心,你们二少爷,我会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的。” “林涣姐姐——!” 行秋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落日果。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又羞又急,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只剩下无力的抗议:“你、你怎么也跟我大哥一样!我不是小孩子了!” “噗哈哈哈——”早就躲在一边看完全程的派蒙,此刻终于忍不住飞出来,抱着肚子在空中笑得打滚,“派蒙作证!行秋的脸比香菱的绝云椒椒还红!” 连一旁的荧,也忍俊不禁,唇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晨光终于彻底驱散了薄雾,金辉洒满海面,将那艘准备启航的、装载着精美瓷器的商船映照得熠熠生辉。船工们喊着号子,开始做起最后的准备。 在这片充满了生机与希望的晨光里,行秋的抗议声、派蒙的笑闹声、船工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 林涣微笑着,看着眼前这鲜活的一幕,将那份关于伯阳与胡行知的温暖回忆,妥帖地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然后,她迎着海风,对众人轻声道: “我们,该登船了。” 风帆鼓满,载着璃月的瓷器,载着少年的侠梦,也载着一段跨越了时空的、关于守护与成长的承诺,缓缓驶向了那片笼罩在梦幻绯樱与紫色雷光中的国度。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7章 绯樱初迎 稻妻离岛的海风,裹挟着与璃月港截然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了潮湿水汽、淡雅绯樱与若有若无雷元素微粒的独特味道,宣告着一个神秘国度的抵达。商船缓缓驶入港口,林涣立于船舷,目光沉静地投向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远处的影向山在缭绕的紫气中若隐若现,山巅的天守阁如同一柄插入云端的巨刃,散发着威严而沉寂的气息。 港口已然熙攘。不同于璃月港那种充满人间烟火的热闹,离岛的喧嚣带着一种被无形秩序约束着的、略显克制的繁忙。 船刚停稳,一块制作精良、上书“恭迎璃月枕玉老师”的木牌便醒目地出现在人群中。举着牌子的是一位戴着眼镜、身着八重堂制服的年轻编辑,他身后跟着几名工作人员,脸上洋溢着热情而又不失分寸的职业笑容。 “枕玉老师!这边请!”编辑一眼便认出了气质独特的行秋,快步上前,言语间充满了文化人的敬重与见到知名作家的欣喜,“在下八重堂编辑中野,奉宫司大人之命,特来为您安排一切。您在稻妻的行程、下榻之处及容彩祭相关事宜,均已准备妥当。” 行秋眼中立刻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回头冲林涣和荧笑了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未知文化领域的好奇,快步迎了上去,瞬间便与中野编辑就稻妻的出版风尚与读者趣闻交谈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一个更为温暖、熟悉的身影,如同穿透人群的阳光,带着令人安心的笑意走了过来。 “林涣小姐,荧,派蒙,一路辛苦了。” 是托马。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打扮,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真诚的喜悦。他没有举任何牌子,但他的出现本身,就像一块磁石,瞬间将“官方接待”的氛围,扭转成了“老友重逢”的温馨。 “托马!”派蒙第一个飞起来打招呼,“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条船上?” 托马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在下来说,在稻妻,尤其是在离岛,想知道朋友何时抵达,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说话时,目光先是礼貌地扫过正在与八重堂编辑交谈的行秋,随即稳稳地落在林涣身上,那眼神里带着更深一层的、心照不宣的问候。 “行秋少爷那里,八重堂的同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请诸位放心。”托马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自然而亲切,“小姐知晓诸位旅途劳顿,特命我在木漏茶室备好了清茶与些微点心,为诸位接风洗尘。还望赏光。” “木漏茶室”四个字,像一句暗语,瞬间驱散了所有身处异国的疏离感。那里不仅是安全的据点,更是友情的象征。 林涣微微颔首,唇边漾开一抹清浅而真实的微笑:“有劳绫华小姐挂心,也辛苦你了,托马。” 前往木漏茶室的路上,托马熟稔地介绍着沿途风情,语调轻松。但林涣的目光,却更多地流连于那些在璃月不曾见过的细节——街角静静伫立、缠绕着注连绳的镇物;居民屋檐下悬挂的、用以驱邪的风铃;以及那无处不在、盛开得近乎凄艳的绯樱。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国度独特的灵魂与其所背负的沉重。 她的安静,被托马敏锐地捕捉到了。 在转过一个相对安静的街角时,托马稍稍放缓了脚步,与林涣并肩,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林涣小姐,”他轻声开口,目光望向前方,“临行前,除了小姐的嘱托,还有一事……宫司大人也特意传话于我。” 林涣脚步未停,眼睫却微微一动。 托马继续道,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传达了意思,又不显得咄咄逼人:“宫司大人说,将军大人近日静极思动,对近日稻妻的‘风’向,颇感兴趣。听闻故友来访,欲在天守阁设下茶宴,特邀您一叙,论道品茗。” 来了。 林涣的心微微沉静下来,仿佛一块石子投入深潭。该来的,总会来。这不是邀请,这是一场来自神明的、不容拒绝的“审视”。 她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掠过一株开得正盛的雷樱,看着那脆弱的花瓣在蕴含着微电的空气中颤动。 “稻妻的雷樱,总是开得如此决绝。”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语,“仿佛要将一生的美丽,都在瞬息间燃尽,带着一种不顾后果的壮烈。” 托马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他听出了这话里的双关。 林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托马,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如同风雨欲来前的海面。 “请转告宫司大人,并代我向将军大人表达谢意。”她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军大人相邀,是我的荣幸。论道不敢当,但能亲见将军大人,领略‘永恒’之姿,亦是我所愿。”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或激动,只是平静地接下了这份战书。这份从容,让托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至于这‘风’……”林涣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些许缥缈意味的弧度,“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稻妻近日之风,或许并非源于外物,而是这片土地自身沉寂太久后,一次深长的呼吸罢了。我,不过是一粒偶然被卷入这呼吸中的尘埃。” 她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是在向影和神子表明态度:她并非来刻意搅动风云,她只是顺应并见证了稻妻自身酝酿的变化。同时,她也巧妙地避开了谈论任何具体的人与事,尤其是那个绝对不能提及的名字——羽倾。 托马是聪明人,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深意。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您的话,我会一字不差地带到。” 谈话间,木漏茶室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轮廓已映入眼帘。而一场直面无想刃峡间的、无声的惊雷,也已在这看似平静的接风途中,悄然酝酿。 林涣知道,安顿之后,她便要独自赴一场与“永恒”的约会。而她对托马说的那番关于“风”与“呼吸”的话语,已然为天守阁的茶宴,定下了最初的、充满智慧与疏离的基调。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8章 天守阁的茶与未言之刃 暮色如砚中渐浓的宿墨,将稻妻城的天际线洇染成一片沉静的蓝灰。八重堂客舍内,绘着墨色竹影的移门前,林涣婉拒了行秋同游离岛的兴致。 “我想独自静观片刻稻妻的夜色。”她声音温和,如晚风拂过庭松,“你且去尽兴,注意安全。” 少年不疑有他,天水碧的衣袂很快便雀跃着融入了华灯初上的街巷人潮。林涣目送那身影消失,方才轻轻合上门扉,将一室尘世喧嚣温柔地隔绝在外。 几乎就在门轴停止转动的刹那,一股极淡雅、却带着不容忽视存在感的绯樱香气,如月下暗涌的潮汐,悄然漫入寂静的室内。窗边的梨木案几上,一枚以灵力凝成的符咒正静静悬浮——绯樱花瓣的边缘闪烁着细密的雷光,仿佛封印着一场微型的风暴。 符咒旁,是一张以风流笔触写就的短笺: 「茶已沸,人已至。天守阁的月色,独饮未免可惜。——你知晓路的,猫儿妹妹。」 林涣执起短笺,指尖触及那熟悉的、带着狐狸般戏谑与洞察的笔迹,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弧度。该来的,总会来。她与这片土地上至高的“永恒”,终有此一晤。 她并未即刻动身,而是行至窗边,推窗远眺。那座巍峨耸立、永恒沐浴在雷光中的天守阁,如同稻妻跳动不息又冰冷坚硬的心脏,也是囚禁着自身神明的、最华丽的牢笼。今夜,她将以“林涣”之名,正式踏入那片领域,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划下一道界限。 踏出客舍,林涣并未施展任何仙家遁法,而是如同一个最寻常的旅人,沿着以青石板铺就、被无数足迹与岁月磨洗得光润如玉的千余级石阶,一步步,沉稳地向天守阁走去。 越往上,行人越稀,空气愈发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唯有云层深处那永恒低沉的雷鸣,如同神明的呼吸,均匀地、压迫地笼罩着四野。道路两侧,巨大的雷樱树在夜风中无声摇曳,洒下细碎的、带着微光的绯色花瓣,它们落在她的肩头、发梢,又悄然滑落,似挽留,更似无声的送行。 天守阁的巨门为她无声地、沉重地敞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森严卫兵与刀光剑影,只有空阔得足以吞噬一切细微声响的宏大殿堂,以及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的、冰冷彻骨的威压。流动的雷光如同活物,映照在光可鉴人的玄晶地板上,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明暗交织、光怪陆离的碎片。 雷电将军——影,便端坐在大殿尽头的至高之处。她并非以战斗的姿态手持薙刀,而是静坐于一张紫檀矮几之后,身姿挺拔如塑。那双紫色的眼眸,如同积蓄着万钧雷霆的最深沉雷暴云,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从门口光影中一步步走近的林涣。那目光本身,便是一种无需言语的审判。 林涣步履从容,青衫的衣摆在流动的雷光中微微拂动,宛如风暴中心一片始终宁静的叶子。她行至殿中,在距离矮七步之遥处——一个既不显冒犯,亦不显卑微的距离停下,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标准的璃月古礼。 “蒙将军召见,不胜荣幸。”她的声音清越,在过分空旷的大殿中激起细微而清晰的回响,语气恭敬,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恰到好处的疏离。 影并未回应她的礼节,只是略一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对面的坐席,示意她对坐。矮几上,一套古朴的、带着“钓瓶炊”痕迹的茶具正氤氲着温热的白色水汽,旁边,竟真的摆放着一碟精致的、炸至金黄诱人的油豆腐。 “坐。”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质感与重量,直接穿透耳膜,敲击在灵魂之上。 林涣依言敛襟落座,姿态优雅自然,脊背却挺直如绝不弯折的山间青竹。她的目光快速而细致地扫过茶具与那碟格格不入的点心,心中了然,这定是那位宫司大人的“杰作”——用最凡俗的烟火气,来试探神明的反应,亦是对她的一种无声的调侃。 影执起造型古拙的茶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动作精准、流畅,如同预设好的程序,完美得缺乏一丝人情的温度与偶然。深碧色的茶汤注入莹白的瓷杯中,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你的‘风’,”影开口,目光如实质的雷光,牢牢锁住林涣的脸, “吹动了稻妻的‘永恒’。” 没有寒暄,没有试探,开口便是直指核心的诘问。这便是影的风格,纯粹,直接,不容转圜。 林涣双手接过那杯茶,指尖感受到温润瓷器传来的微烫触感。她没有回避那道足以令凡人崩溃的目光,平静地抬起眼,眸中是一片沉淀了数百年的、波澜不惊的湖面。 “风无形无相,不为停留,亦不为破坏。它只为拂去尘埃,吹散迷雾,让该见的被看见。”她的回答同样直接,将自身的介入定义为一种自然的“清理”与“呈现”,而非蓄意的“扰动”与“破坏”。“若因此惊扰了‘永恒’的静谧,非我本意。” “尘埃与迷雾,亦是‘永恒’的一部分。”影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带着执掌生死般的绝对权威,“强行驱散,本身便是最大的扰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将军所言,是‘静’的哲理。”林涣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对方的观点,但随即话锋如溪流转向,轻柔却坚韧,“然,尘埃积聚,可蒙蔽双眼,令万物失其真彩;迷雾蔓延,能吞噬路径,使行者迷失方向。若‘永恒’意味着对这一切的视而不见与绝对的停滞不前,那么这份‘永恒’,最终守护的究竟是何物?是这片土地与生活其上、不断呼吸成长的人,还是……仅仅是一个不容丝毫更改的、冰冷的‘概念’本身?”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枚投入万古深潭的石子,在寂静如墓的大殿中,激起了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影握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那双鎏金般的瞳孔深处,有细微的雷光如电蛇般一闪而过。 “你在质疑‘永恒’的意义。”这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陈述,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不敢。”林涣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杯中沉浮舒展的茶叶上,语气谦逊,内容却愈发如出鞘的刃,“我只是在思考,一种拒绝所有变化、隔绝一切痛苦的‘永恒’,是否本身,就是对生命最极致的否定与囚禁。毕竟,生命本身,就在于呼吸、成长、铭记、感受……与学会告别。” “告别”二字,她说得极轻,如同叹息,却像一柄淬炼了数百年时光的、最锋利的匕首,精准无误地刺向了影内心深处最沉痛、最不愿触及的角落——友人的逝去,姐姐的离去,以及……那个被她亲手“告别”、封存于借景之境的“人偶”。 大殿中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连流动的雷光都似乎变得滞涩。那碟油豆腐散发着诱人的、属于人间的温暖香气,与两位对峙者之间冰冷、尖锐的气场形成了荒谬而令人窒息的对比。 影沉默了。她没有动怒,没有斥责,只是用那双看透了数百年时光流转、见证了无数生命枯荣的眼睛,深深地、探究地凝视着林涣。她在林涣身上,看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承载时光与磨损的方式——不是通过“静止”与“斩断”来对抗,而是通过“铭记”与“背负”来与之共存,甚至……将其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良久,久到仿佛又一段百年时光流淌而过,影才缓缓开口,声音里似乎少了一丝绝对的冰冷,多了一丝极细微的、近乎疲惫的探究。 “背负着整条河流的重量前行……不觉得沉重吗?” 林涣闻言,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意。她想起了行秋谈及侠义时发亮的眼眸,想起了荧和派蒙在旅途中吵吵闹闹的陪伴,想起了璃月港雨后初晴时,那万家灯火中升起的袅袅炊烟。 “河流虽重,其中亦倒映着万千星光。”她轻声回答,声音柔和却坚定,“而那些被铭记的、被珍视的身影与瞬间,便是照亮漫长河道的、永恒的星光。沉重,但……心甘情愿,且觉得值得。” 对话至此,核心的碰撞已然完成。她们都明了了对方的立场、底线与不可动摇的坚持。那个关于“羽倾”的名字,自始至终未曾被提及,却如同一个巨大而无形的幽灵,清晰地萦绕在每一句关于“永恒”、“记忆”与“告别”的讨论中,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一条清晰而灼热的、无法逾越的界限。 影不再言语。她只是将一枚萦绕着细密跃动雷光的符咒,缓缓推向林涣。符咒非金非玉,其上刻印着稻妻至高无上的雷之三重巴纹。 “你的‘风’,可以继续吹拂。”影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毫无情绪的绝对平静,带着神明俯瞰尘世的最终裁断,“只要不试图连根拔起我的樱花树。” 这不是欢迎,不是认可,而是一种基于对等实力与相互理解的、充满戒备的许可。 林涣站起身,双手接过那枚沉甸甸的、蕴含着无上权能与警告的符咒。她没有道谢,只是再次微微颔首,动作间是仙家的风骨与矜持。 “告辞,将军大人。” 她转身,青衫的衣摆拂过冰冷坚硬的玄晶地面,如来时一般,从容地、稳定地向着大殿之外那片属于人间的不完美光明走去。身后的煌煌雷光、沉重威压,以及那位端坐于永恒孤寂之中的神明,都未能让她的步伐有丝毫的紊乱或迟疑。 当她终于踏出天守阁那扇宏伟沉重的大门,重新呼吸到带着微咸海风与鲜活绯樱气息的自由空气时,夜风拂来,悄然送入学士神子那带着笑意的、如同耳语般的传音: 「如何?在‘永恒’的磐石上,留下爪痕的感觉,可还痛快?」 林涣没有回头,也没有以传音回应。她只是仰起头,望向稻妻城上空那片被温暖灯火与清冷星光照亮的、广阔而自由的夜空,轻轻闭上了眼睛。 爪痕或许留下,但那磐石的冰冷、坚硬与其中蕴含的无限寂寥,也深深地、烙印般地印入了她的感知。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亦无失败者的对话,唯有两位各自背负着沉重过往与信念的灵魂,在绝对的寂静中,达成的一份充满遗憾与距离的、相互的认知。 她将符咒收入袖中,如同收起一柄知晓其重量的双刃之剑,然后步下那漫长而冰冷的石阶,重新走向山下那一片属于人间的、温暖的、嘈杂而生机勃勃的灯火之中。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9章 风与龙的诗疗 天守阁沉重的门扉在身后缓缓合拢,将那片浸透着神威与永恒雷光的空间彻底隔绝。林涣步下最后一级石阶,青衫下摆掠过被岁月磨得光润的石面,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晚风迎面拂来,带着稻妻城特有的绯樱与海盐交织的气息。她深深吸气,试图让这人间烟火驱散肺腑间残留的冰冷威压。方才在殿中挺得笔直的脊背,此刻终于允许自己流露出些许倦意——那不是肉体的疲惫,而是与神明意志正面交锋后,灵魂深处泛起的虚乏。 袖中的雷纹符咒紧贴着腕间肌肤,散发着不属于她的、带着疏离感的微凉。这枚由雷电将军亲赐的信物,与其说是通行许可,不如说是一道无声的警示,时刻提醒着她方才那场充满遗憾的相互认知。 她没有返回下榻的客舍,而是凭着本能,循着空气中一缕极淡的、与稻妻的绯樱迥异的清冽气息,走向城郊那片临海的高崖。那里能望见无垠的、挣脱了雷暴束缚的墨色海面,与洒落其上的破碎月光。 夜风渐起,吹拂着她额前的散发,却吹不散眉宇间那抹凝而不化的沉郁。方才在天守阁中,面对影那句“背负着河流前行……不觉得沉重吗?”的诘问,她答得从容。可唯有她自己知晓,那“河流”之中,属于“羽倾”的那一道分支,此刻是何等灼热与汹涌,几乎要烫伤她的心腑。 便在此时,一阵自由不羁的吟唱声,混着悠扬的琴音,乘着风飘了过来。那歌声里没有稻妻诗歌的物哀与拘谨,只有属于蒙德草原与高天的辽阔与随性,像山间清泉跃过碎石,清脆地敲击在寂静的夜色中。 林涣抬眸,望见高崖尽头那棵虬枝盘曲的古雷樱树下,温迪正斜倚着树干。月光为他碧色的斗篷镀上一层银辉,宛如一片温柔的荷叶。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娴熟地拨弄着,零散的音符却意外地编织出安抚人心的韵律。那双总是含笑的青空之眼,此刻正静静地望着她,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哟!”吟游诗人停下拨弦的手,声音里带着他特有的、仿佛永远无忧无虑的轻快,“看来我们优雅的猫咪,刚刚去了一块不怎么好玩的地方赴宴呢。” 林涣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他身旁,寻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岩石表面还残留着白日阳光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些许暖意。她将目光投向远方黑暗中起伏的海浪,需要这片寂静,也需要这阵不属于稻妻的、自由的风。 温迪笑了笑,并不追问。他放下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古朴的陶制酒壶。拔开塞子的瞬间,浓郁甘醇的苹果酒香立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奇异地冲淡了周遭属于雷元素的焦灼感。 “来一点?”他将酒壶递过去,壶身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蒙德的佳酿,专治各种……嗯,‘石头硌脚’引起的心气不顺。” 林涣迟疑一瞬,纤长的手指接过酒壶。温凉的陶壁触手,她仰头饮了一口。酒液并不辛辣,反而带着清甜的果香与恰到好处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股温润的溪流,悄然浸润着紧绷的神经。 然而,那口郁气并未完全消散。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影那双平静无波、却深藏着偏执与伤痛的紫色眼瞳,以及那句如鲠在喉、始终未能问出口的关于“羽倾”的质问。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微、带着些许冰凉鳞片触感的物事,轻轻撞上了她的鬓角。 林涣微微一怔,侧过头。 只见一条不过手指长短、通体覆盖着青蓝色晶鳞的“小龙”,正扑扇着晶莹剔透的翅膀,努力地想在她鬓发间寻个安稳的落脚处。它缩小了无数倍,那双龙瞳却依旧如同最上等的青金石,澄澈而古老,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与一种笨拙的亲昵。 是特瓦林。东风之龙,竟将自己缩成了发饰般大小。 小家伙似乎不太满意滑溜溜的发丝,用小爪子扒拉了几下,最后干脆用微凉的龙身圈住她一缕垂落的青丝,将自己稳稳地“挂”在了她的鬓边,还讨好似的,用那颗迷你龙头,极轻、极轻地蹭了蹭她的太阳穴。 那一下蹭动,带着远古巨龙特有的、纯净的风元素气息,冰凉而提神。更像一个无声的安慰,纯粹得不含任何杂质。 一直强撑的平静,在这一刻,被这微小却直击心灵的触碰,敲开了一丝裂缝。 林涣鼻尖蓦地一酸。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她还无法完美控制力量、偶尔会失控露出猫耳时,胡行知那个咋咋呼呼的兄长,也会这样,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有些粗鲁却又无比小心地帮她理顺耳后的绒毛,嘴里还嘟囔着:“没事没事,哥在呢!” 数百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兄长笨拙的安抚,与眼前这远古巨龙纯粹的信赖与亲近,穿越了时空,同时落在了她心上最柔软的那一处。 温迪将她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他没有点破,只是重新抱起他的琴。这一次,指尖流淌出的不再是先前零散的音符,而是一首古老而温柔的蒙德谣曲。歌词模糊在夜风里,曲调却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又像友人最理解的陪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风元素随着他的琴声悄然汇聚,轻柔地环绕着林涣。这不是稻妻带着咸涩与雷暴气息的海风,而是蒙德旷野上那种能吹散所有阴霾、带着青草与塞西莉亚花香的、温柔的和风。它拂过她的发梢、衣角,仿佛要将天守阁沾染上的那份冰冷威压与沉重话题,一点点地、耐心地剥离、吹散。 特瓦林似乎也被琴声感染,在她鬓边不安分地动了动,发出细微的、近乎咕噜的龙吟,又蹭了蹭她。 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林涣轻轻呼出一口绵长的气息,那口自踏出天守阁便一直堵在胸口的浊气,仿佛也随之吐出。她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特瓦林冰凉的小爪子。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而真实,带着生命的温度。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微哑,却不再带着沉重的压抑。 温迪的琴声未停,唇角弯起一个更大的弧度。月光流淌在他含笑的眉眼间,将那份不羁染上了几分罕见的温柔。他没有问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何难过。他只是用他的方式——风、诗歌、美酒,还有他最重要的伙伴——告诉她: 在这里,你可以卸下所有铠甲。 林涣将头轻轻靠在身后粗糙的树干上,闭上了眼睛。古雷樱树的纹理硌着后颈,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耳畔是自由的诗歌与琴声,鬓边是依赖着她的远古巨龙,鼻尖萦绕着苹果酒的暖香与蒙德的清风。 天守阁的冰冷,雷神的诘问,关于“永恒”的沉重,关于羽倾的忧惧……它们并未消失,但在此刻,仿佛被隔在了一层温暖的、无形的屏障之外。 她不需要再言语,也不需要再思考。只需沉浸在这片由风神与风龙为她构筑的、短暂的宁静港湾里,让疲惫的灵魂得以喘息,让干涸的心田被友谊的暖流浸润。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崖顶,将依偎着的一神、一仙、一龙的身影温柔地笼罩。远处的稻妻城依旧灯火阑珊,而此间,唯有风吟、诗唱与无声的治愈,在夜色中静静流淌。特瓦林的尾巴尖无意识地扫过她的脸颊,带着鳞片特有的微凉,像夏夜最轻柔的梦。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中,温迪放下琴,仰头饮尽壶中残酒。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沉入浅眠。呼吸均匀绵长,眉宇间的沉郁终于散去,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宁的弧度。 特瓦林依旧守在她的鬓边,龙瞳在月光下闪烁着警惕而温存的光芒。 吟游诗人微微一笑,解下自己的斗篷,轻轻覆在她身上。 “晚安,倦游的归人。”他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愿风护佑你,有个好梦。” 海潮声远远传来,与风中的绯樱花瓣一同,守护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宁静夜晚。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0章 发间栖龙与不速之客 暮色渐浓,稻妻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将绯云坡染成一幅流动的锦绣。林涣沿着青石板路缓步而行,天守阁的威压已被晚风稀释成遥远的记忆。此刻最真切的,是鬓边传来的细微重量——特瓦林将自己蜷成恰到好处的弧度,晶鳞在灯火下流转着青蓝色的幽光,宛如一件巧夺天工的生灵发饰。 她才转过街角,便听见派蒙雀跃的嗓音自前方传来:"看!是涣涣!我们正要去找——" 话音戛然而止。 荧站在茶室外的石灯笼旁,紫晶般的眼眸微微睁大。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林涣身侧那个碧色身影上,随即缓缓上移,定格在那枚"发饰"上。向来沉静的旅行者罕见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无锋剑。 "温迪?!还有那是..."派蒙猛地刹住飞行轨迹,小手指着林涣的鬓角,声音陡然拔高:"特特特瓦林?!为什么特瓦林会变得这么小还在涣涣头发上?!" 恰在此时,茶室的移门"哗啦"一声被推开。行秋捧着新得的茶具走出,天水碧的衣袂在晚风中轻扬。见到众人齐聚,他眼中漾起笑意:"正好,我刚得了上好的玉露..."话未说完,他的视线掠过温迪,落在林涣鬓边时微微一顿。 空气中浮动着微妙的寂静。 特瓦林在众目睽睽下不安地动了动翅膀,鳞片相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它求助般地用龙尾缠紧林涣的一缕发丝,将脑袋往发髻深处藏了藏,只露出一双泫然欲泣的青金石龙瞳。 "哎呀呀——"温迪适时地上前半步,碧色的斗篷在晚风中绽开如荷叶。他笑容灿烂地张开双臂,仿佛迎接久别重逢的挚友:"这不是我们亲爱的荣誉骑士和小派蒙吗?真是巧遇啊!" 派蒙在空中急得转了个圈,小脚直跺:"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特瓦林为什么..." "这位是蒙德着名的吟游诗人温迪先生。"林涣温声接过话头,指尖轻轻拂过鬓角,特瓦林立即会意地缩成更小的一团。她转向行秋,语气自然得仿佛在介绍今日的天气:"我在海边散步时偶遇,便邀他同来品鉴稻妻的茶道。" 行秋的目光在温迪腰间的天空之琴上停留一瞬,又掠过林涣鬓间那抹不同寻常的青蓝色。少年唇角弯起洞悉的弧度,从善如流地躬身行礼:"久闻蒙德诗酒之风,今日得见诗人风采,果然名不虚传。" "这位就是着写《沉秋拾剑录》的枕玉老师吧?"温迪眼睛一亮,亲切地握住行秋的手,"我在蒙德拜读大作时,就在想能写出这般侠气的作者,定是光风霁月的人物..." 派蒙看着这番行云流水的互相吹捧,急得在空中直打转。她飞到荧身边,压低声音说:"他们是不是当我们瞎啊?特瓦林明明就..." 荧轻轻摇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她上前半步,对温迪微微颔首:"在异国他乡遇见故人,总是令人欣喜。"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林涣鬓角,"看来诗人先生找到了独特的创作灵感。" 特瓦林闻言,悄悄探出半个脑袋,龙瞳中满是"你们快配合我演戏"的恳求。 "正是如此!"温迪抚掌轻笑,信手拨动琴弦,流淌出几个清越的音符,"稻妻的风物让我文思泉涌,尤其是海边那些会发光的...呃,贝壳?"他朝林涣眨眨眼,后者回以无奈的浅笑。 行秋适时地举起手中的茶罐:"既然如此,不如共饮新茶?我刚得的玉露茶,配蒙德的诗歌正相宜。"他转身引路,衣袂翩跹间低声吟道:"''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看来今日是双喜临门。" 派蒙看着三人默契的背影,气得在空中直跺脚。她飞到荧身边,揪着她的披风小声抗议:"他们怎么都这样!特瓦林明明就在..." "派蒙。"荧轻声打断,指尖凝聚起一缕细小的风元素。那风拂过林涣的发梢,特瓦林的龙须被吹得轻轻晃动,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几不可闻的咕噜声。 "你看,"荧的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有些真相,未必需要说破。" 茶室内的暖光透过窗格流淌而出,将众人的身影拉长在石阶上。温迪正兴致勃勃地向行秋描述蒙德的风花节,林涣安静地走在稍后处,鬓边的"发饰"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当她的发丝被晚风吹动时,特瓦林会悄悄伸出爪子稳住身形,晶鳞擦过她的耳廓,带来冰凉的触感。 派蒙看着这幕,终于放弃挣扎似的长叹一声:"好吧好吧...所以现在诗人的龙都会变小了当首饰了是吧?"她飘到林涣身边,好奇地凑近观察,"它这样趴着不累吗?" 特瓦林立即警惕地竖起龙瞳,朝派蒙龇了龇牙——尽管在迷你形态下,这个动作只显得格外娇憨。 "轻些。"林涣伸手护住鬓角,指尖轻轻抚过龙翼,"它有些怕生。" 温迪回头笑道:"别担心,我们特瓦林最是知恩图报。定然是念着涣涣姑娘先前的照顾,才这般亲近。"他说得意味深长,指尖随意拨弄琴弦,流淌出的旋律竟与特瓦林呼吸的频率隐隐相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行秋执壶斟茶,氤氲水汽模糊了他了然的微笑。当他把茶盏推向温迪时,青瓷与木案相触发出轻响,特瓦林被惊得猛地一颤,龙尾不自觉地缠紧了林涣的发簪。 "小心些。"林涣偏头低语,声音轻得只有鬓边的小龙能够听见。特瓦林委屈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鳞片擦过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荧静静望着这出默剧,忽然轻声开口:"在蒙德传说中,风龙守护着千风神殿。没想到在稻妻,它选择了更...特别的守护方式。" 温迪举杯致意,苹果酒的香气从不知何时出现的酒壶中飘散:"万物皆有其性,风会找到最适合的形态。"他朝林涣鬓角举杯,"比如现在,不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派蒙终于放弃纠结,好奇地凑近观察:"所以它现在算涣涣的发饰还是温迪的宠物啊?" 这个问题让特瓦林不满地甩了甩尾巴,鳞片相击发出清脆的细响。它赌气似的往发髻深处钻了钻,只留一截龙尾在外头,随着林涣的动作轻轻摇晃。 暮色渐深,茶香与酒香在庭院里交织。当行秋开始讲述璃月港最新的侠客传说时,特瓦林已经放松地盘成舒适的姿势,龙瞳在暖光下泛起困倦的涟漪。有那么片刻,它甚至无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林涣的鬓角,像是在寻找最安心的位置。 温迪的琴声不知何时变得轻柔,如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他朝林涣眨眨眼,指尖流出的音符悄悄裹住打盹的小龙,为它隔绝了尘世的喧嚣。 "看来..."行秋轻抿一口茶,望着林涣鬓间那抹青蓝,笑意盈然,"有些缘分,比我们想象的更要奇妙。" 荧低头轻抚胸前的岩之花,月光照在她含笑的唇角。派蒙终于放弃追问,专心致志地数起特瓦林鳞片上流转的光斑。 夜樱纷飞如雪,落在温迪的琴弦上,落在行秋的茶盏中,落在荧的肩头,也落在林涣的发间——那里,一条缩小版的东风之龙正安然入睡,仿佛找到了等待千年的归处。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1章 茶香、狐语与仙人之窘 晨光初透,将神里屋敷的庭院浸染成一幅流动的墨色丹青。薄雾如纱,缭绕于精雕的檐角与苍劲的古松之间,庭池水光潋滟,偶尔有锦鲤跃出,尾鳍划破镜面,漾开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清响空灵。 茶室内,光影被和纸窗棂筛成柔和的斑点,静静流淌在铺展的榧木棋盘上。黑白双子错落,如星罗棋布,暗藏玄机。林涣与神里绫华对坐于蒲团之上,中间隔着袅袅升腾的茶烟。她今日着一袭雨过天青色的璃月长衫,广袖垂落,衣袂间以银线暗绣流云纹,行动间若有水光浮动,于这极致的和风雅趣中,添了一笔属于邻邦的古意与清雅。 唯一与这沉静画面略显微妙的,是她鬓边那一抹灵动的青蓝色光影——缩小至发簪大小的东风之龙特瓦林,正将自己舒适地蜷成一道优雅的弧,紧贴着她乌黑的云鬓。它周身覆盖的晶鳞在晨光下流转着如梦似幻的光泽,时而如深海之渊般幽蓝,时而又如雨后天青般澄澈。那纤长的龙尾无意识地缠绕着几缕墨发,随着主人清浅的呼吸,极轻微地起伏,仿佛一件被注入了生命与魂灵的无价珍宝。 “林涣小姐这枚新‘发饰’,”绫华执起白子,纤指如玉,轻盈落定,声音温软如春雪初融,目光拂过那抹青蓝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光华内蕴,形态天成,确是别致非凡。” 林涣指尖拈着一枚黑子,闻言,唇角漾开一丝清浅得体的笑意,如微风拂过莲塘。她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极轻地拂过鬓角。特瓦林似乎极为受用这温柔的触碰,自喉间发出几不可闻的、满足的咕噜声,甚至微微昂起那颗精致的龙头,在她指腹上依赖地蹭了蹭。 她正欲谦逊回应,一道慵懒中透着酥媚,如陈年佳酿般醉人的嗓音,便自廊外悠然飘入,先声夺人。 “何止是别致?依我看呐,这般灵韵盎然的物件,怕是连我们稻妻最顶尖的匠人呕心沥血,也难雕琢出其万分之一的神采呢。” “哗啦”一声轻响,绘着墨色竹影的纸门被轻轻拉开。八重神子款步而入,一身浅樱色访客着物,衣摆曳地,宛如绯云流泻。发髻边那枚精致的狐面头饰下,青空色的眼眸波光流转,含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狡黠而亲切的笑意。她毫不拘礼,径自在林涣身侧的软垫上落座,姿态闲适如归自家苑囿,目光却似最精准的探针,从林涣沉静如古玉的侧颜,缓缓移至她鬓间那抹过于“鲜活”的景致。 “宫司大人。”林涣与绫华几乎同时颔首致意,礼节周全。 “这般客气作甚。”神子随意摆了摆手,自顾执起案上尚温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天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主导气场。她浅啜一口,眸光再次落在林涣身上,笑意更深,仿佛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秘密。“方才在廊下,似乎听得些细微动静……嗯,倒像是谁家娇养的小猫儿,在学着哼唧呢?” 林涣执着棋子的纤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那枚乌黑的云子在她指尖停顿了一瞬。 绫华以振袖优雅掩唇,眼底掠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连侍立在角落,宛若背景的托马,那挺拔的肩膀也微不可查地轻轻耸动了一下。 特瓦林似乎敏锐地感知到了某种名为“麻烦”的气息,立刻警惕地竖起了小巧的龙头,青金石般的龙瞳一眨不眨地盯住神子,周身鳞片都仿佛收紧了些。 神子恍若未觉,依旧用她那慢悠悠的、仿佛带着小钩子的语调继续说道:“说起这猫儿啊,倒让我想起一桩璃月的旧闻。听说许久以前,彼国一位身份尊贵的仙人,因着某些不得已的缘由,曾化身为一团雪白娇憨的猫儿,在挚友家中暂居,聊作休憩……” 林涣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晕开一抹淡绯色。她垂下眼睫,目光牢牢锁在棋盘的经纬之上,仿佛那纵横十九道里,蕴藏着足以令人忘却眼前窘迫的宇宙至理。 “坊间传闻绘声绘色,”神子刻意拖长了语调,如同在展开一幅妙趣横生的绘卷,“道是那位仙人化作的猫儿,心性纯真烂漫,尤喜追逐自己那蓬松如云的尾巴。有一回玩得兴起,转得晕头转向,竟一头栽进了书案上研墨的端砚里,出来时,浑身银毫沾染浓墨,活脱脱似从炭堆里滚了一遭。偏它还懵懂不觉,兀自跳上桌案,在那位友人亟待呈递的紧要公文之上,‘啪嗒啪嗒’,印下了一串清晰无比的乌梅爪印……” “噗——”绫华终究没能忍住,一声轻笑逸出唇瓣,又忙不迭地用宽大的袖摆掩住,只余一双弯起的眉眼。 托马已然彻底转过身去,面朝墙壁,唯有那微微抽动的肩头,泄露了他正极力压抑的笑意。 林涣只觉得脸颊阵阵发烫,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霞色。她试图维持面容的平静,但那不自觉抿紧的唇线,与微微颤动的长睫,早已将主人内心的波澜暴露无遗。那都是她身为“昔知”时,被这只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窥探的狐狸,偶然(或许并非偶然)目睹的、恨不得永埋心底的琐碎日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宫司大人……”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羞赧与无奈的气音,“消息之灵通,实在令人……叹服。” “哎呀,不过是些市井之间的闲谈趣闻罢了,当不得真。”神子笑得如同偷尝了蜜糖的狐,她凑近林涣些许,压低了嗓音,那气息几乎要拂过林涣的耳廓,“我还听闻,那小馋猫儿尤嗜甜食,见了三彩团子便走不动道。有一回心急偷食,反被那糯滑团子粘住了牙,急得用毛茸茸的爪子徒劳地扒拉了半天,那情状……啧啧,当真是我见犹怜,惹人发笑呢。” “……”林涣彻底缄口无言,只觉面上热度灼人,恨不得立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这令人窘迫的茶香之中。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温迪如同融入风中的一片碧叶,溜达了进来。他恰好捕捉到神子话语的尾音,那双碧空般的眼眸立刻熠熠生辉。 “哦?竟有这等趣事?”吟游诗人兴致勃勃地凑上前,脸上写满了对“故事”的纯粹渴望,“快细细道来!是何等美味的团子,竟能有如此魅力?莫非比我们蒙德窖藏的苹果酒更令人倾心?” 神子见来了位“志同道合”的听众,笑靥愈发璀璨:“吟游诗人也对此感兴趣?说来话长呢,譬如还有一回,这位‘猫儿仙人’为了够那橱柜顶上的珍藏鱼干,险些将一整座博古架都拽倒在地,幸而……” “宫司大人!”林涣终是再难维持镇定,出声打断,声线里带着平日绝无仅有的、一丝气急的波澜。她抬起眼眸,绯红着脸,目光中盈满了近乎求饶的无奈。 特瓦林亦感知到主人心境,倏地自林涣鬓间飞离,悬浮于空,冲着神子与温迪的方向龇了龇牙,发出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龙吟。然而它此刻的形态实在过于微小娇憨,这番示威非但毫无威慑之力,反更添几分令人忍俊不禁的可爱。 神子见好便收,手中折扇“唰”地展开,优雅地掩住半面,只露出一双弯如新月的、盈满戏谑笑意的眼。“好了好了,不说便是。看把我们林涣小姐羞的,倒像是吾辈在欺负人似的。”她施施然重新坐直身躯,瞬息间便恢复了那位端庄娴雅、高高在上的鸣神大社宫司姿态,仿佛方才那个津津乐道他人“黑历史”的,并非她本尊。 恰是这般收放自如,方显其手段高超。 茶室内的气氛,因这番插曲,变得愈发微妙而活络。绫华体贴地执壶,为林涣已凉的杯盏中续上滚烫的新茶,氤氲热气模糊了她唇边温柔的笑意。温迪则是一脸“憾失良机”的表情,兀自惋惜未能听闻故事的全貌。 林涣捧着那杯微烫的茶盏,温热的瓷壁熨帖着掌心,仿佛也能借此压下几分面上的热意。她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叶芽,心中又是好气,又觉好笑,更有一丝被挚友(尽管方式令人羞窘)全然了解、接纳的暖意,悄然流淌。 八重神子这番看似犀利的调侃,实则如同最高明的匠人,以言语为凿,轻轻巧巧,便在林涣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属于仙人的沉静外壳上,撬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让那些被漫长时光悉心尘封的、独属于“昔知”的,那份不设防的纯真与略显笨拙的可爱,得以悄然流露,为此番稻妻之行,平添了几分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而她深知,在这位智慧近乎妖的宫司大人面前,自己那些欲藏于心底的秘辛,恐怕……是再难遁形了。 这场看似平常的茶会,于她而言,不啻于一场甜蜜与无奈交织的、温柔的“公开处刑”。阳光愈暖,茶香愈醇,而故事,才刚刚开始。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2章 枕玉秘辛与白狐之托 枕玉秘辛与白狐之托 稻妻城的午后,被一种秾丽而慵懒的光线浸泡着。阳光穿过层叠的绯樱云霞,在神里屋敷精雅的庭院中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泉水击石的泠泠清响,以及从茶室中逸散出的、混合着新茶与精致和果子的甜香。 林涣正与神里绫华对坐饮茶,八重神子则姿态闲适地倚在窗边,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团雀,唇边噙着一丝洞悉万物的、狡黠的笑意。荧和派蒙刚刚结束在城中的探访,被侍女引至此处,恰似两尾游入静谧池塘的鱼儿,为这方极致优雅的空间注入了些许活泼的生气。 茶过两巡,气氛正是最松快之时。八重神子眼波流转,似是不经意地掠过正襟危坐的行秋,最终落在他随手放在身侧、露出一角的书稿上。 “哦呀?”她尾音微微上扬,像一片羽毛搔过心尖,“这不是我们远道而来的枕玉老师吗?莫非是在为容彩祭的签售会,准备什么惊喜?” 行秋闻言,身形几不可察地一僵,那抹惯常的从容笑意凝固在唇角,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他下意识地想用宽大的袖摆去遮掩那叠书稿,动作却因仓促而显出了几分少年人的笨拙。 “宫、宫司大人说笑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镇定,“不过是些……寻常的读书笔记。” “是吗?”神子起身,莲步轻移,绯樱色的和服下摆拂过光洁的地板,无声无息。她并未强取,只是俯身,用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轻点向那叠纸页中最密集的一片墨迹,“可我瞧着,这‘行秋’二字,笔走龙蛇,气象万千,每一遍都各有风骨……枕玉老师真是好深的笔墨功夫,在‘签名’一道上,竟是钻研出了百种姿态呢。” “唰”的一下,行秋的脸彻底红透,如同熟透的堇瓜。他求助似的目光飞快地投向林涣,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琥珀色眸子里,此刻写满了“完蛋了”的窘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林涣接收到他无声的求救信号,眼底的笑意如春水化冰,层层漾开。她自然地将手覆在那叠签名练习稿上,对着神子温和一笑,声音清越如玉磬:“宫司大人目光如炬。不过是少年人意气,想在异国友人面前力求完美罢了,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她的话像一道温柔的屏障,既承认了事实,又轻巧地化解了行秋的尴尬。行秋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松了口气,却依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衣袍上的云纹,仿佛能看出花来。 派蒙已经捂着嘴在空中笑得打跌,被荧一把拉住,才勉强没有破坏这微妙的氛围。 神子见好就收,重新倚回窗边,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她将目光转向荧,语气变得正式了些许,却依旧带着她那独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韵味。 “说起来,旅行者,你来得正好。”她执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唇角狡黠的弧度,“容彩祭在即,璃月的友人已然莅临,蒙德的诗篇亦随风而至。如今,只差那最后一抹……决定性的‘色彩’,尚在碧海之外。” 她顿了顿,欣赏着众人被她话语吸引的模样,继续道:“统筹迎接事宜,协调各方需求,让远方的客人感受到稻妻的‘无微不至’……这份重任,思来想去,唯有见多识广、与各方皆善的你能胜任。如何,可愿为我,为稻妻,担起这‘跨国文化交流使’的重担?” 荧微微一怔,随即了然。这看似庞大的任务,实则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既是信任,也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她与派蒙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放心吧,神子!”派蒙抢着回答,小胸脯拍得砰砰响,“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对了!保证让阿贝多他们一下船,就感受到最热情的欢迎!” 荧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茶会便在这样一种各怀心思、却又莫名和谐的氛围中临近尾声。众人辞别神子与绫华,踏出神里屋敷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 刚转过一个街角,行秋便长长地、近乎哀叹般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可怜巴巴地望向林涣。 “涣涣姐姐……”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懊恼,“这下可好,我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于一旦了。” 林涣看着他这副模样,终是没忍住,轻笑出声。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他拂去肩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瓣绯樱,动作轻柔,带着长姐般的宠溺。 “傻孩子,这算什么毁英名?”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不过是证明,我们的枕玉老师,对待读者是何等郑重其事罢了。” 她说着,目光扫过身边的荧、派蒙,以及不知何时又溜达过来的温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看来,”她唇角弯起一个清浅而坚定的弧度,“在阿贝多先生抵达之前,我们得先成立一个‘枕玉老师签名救急小队’了。” 夜幕悄然降临,稻妻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一场关于友情、成长与文化交流的温馨序曲,已然在绯樱与茶香中,悄然奏响。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3章 离岛清风与画师之眼 第432章 离岛清风与画师之眼 离岛港口在晨光中苏醒,海面碎金跃动,桅杆如林。不同于南十字船队的粗犷豪迈,这支来自蒙德的商船「诗歌号」显得更为精致轻盈,洁白的船帆上绘着风之花纹,连海风都似乎带着一丝塞西莉亚花的清甜。 派蒙老远就踮着脚张望,小手指着逐渐清晰的船影:“来了来了!是阿贝多!还有可莉!” 荧的眼中也漾起笑意,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同伴——行秋正紧张地理了理自己天水碧的衣襟,小声问林涣:“涣涣姐姐,我的头发没乱吧?” 林涣莞尔,伸手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轻柔:“很好,我们枕玉老师风姿卓然。” 她的鬓边,特瓦林将自己盘成一个优雅的青蓝色发髻,晶鳞在朝阳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唯有当海风掠过时,龙尾会无意识地勾紧她的发丝,透露出些许非比寻常的灵动。 温迪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苹果,靠在栈桥的缆桩上咔嚓咬了一口,碧色的眼眸弯成月牙:“哎呀呀,这可是历史性的会面!蒙德最好的画师,与璃月最年轻的侠义小说家——” 他话音未落,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像小炮弹般从舷梯上冲了下来。 “荣誉骑士姐姐!派蒙!还有…还有会发光的姐姐!”可莉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目光一下子就被林涣鬓间的“发饰”吸引,她好奇地凑近,“这个蓝色的宝石会动!” 特瓦林瞬间僵住,龙瞳紧缩,整条龙往林涣的发髻深处缩了缩。 “可莉,要有礼貌。”一个沉静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阿贝多缓步走下舷梯。他穿着简洁的旅行装束,金发在晨光中如同熔化的白金,那双湖绿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众人,在温迪身上略作停留,随即落在林涣身上——更确切地说,是落在她鬓边那抹不同寻常的青蓝色上。 画师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测量仪,带着纯粹的好奇与探究。他微微颔首,语气谦和而疏离:“久违了,荣誉骑士,派蒙。感谢你们前来迎接。” 他的视线再次转向林涣和行秋,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 “这位是璃月的枕玉老师,行秋。”荧适时介绍,“这位是林涣小姐,我们的…挚友。” 行秋上前一步,执礼优雅流畅,世家公子的风范展露无遗:“久仰白垩老师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阿贝多回以标准的礼节,目光却再次掠过林涣的鬓角。这一次,他的视线多停留了一瞬。并非审视,而是某种…艺术家的本能。他看到了光线下鳞片细微的折射,看到了那并非死物所能拥有的、近乎呼吸的微妙起伏。 “林涣小姐。”阿贝多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斟酌,“您的…发饰,非常独特。它的光泽与形态,是我从未见过的。” 林涣感受到鬓边特瓦林瞬间的紧绷。她神色未变,只是抬手,指尖极轻地拂过特瓦林微凉的鳞片,一个安抚性的小动作。 “蒙德的朋友赠与的小玩意罢了,”她的声音温润如常,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说是与稻妻的风土相映成趣。” 温迪立刻笑嘻嘻地接话,拨动了一下琴弦,流淌出几个轻快的音符:“没错没错!是我们蒙德最新流行的‘会呼吸的宝石’!阿贝多你整天泡在实验室和画室,都跟不上潮流啦!” 这番插科打诨让行秋忍不住以扇掩唇,荧的眼底也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阿贝多的目光在温迪灿烂的笑容和林涣沉静的侧颜之间转了一圈,湖绿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他没有追问,只是微微颔首,将那份洞悉掩藏在礼貌之下:“原来如此。提瓦特的造物,确实总能带来惊喜。” 可莉的注意力早已被别处吸引,她拉着派蒙兴奋地讲述着这次航途中看到的海豚和会发光的水母。行秋也适时地与阿贝多交谈起来,从蒙德的艺术风尚聊到璃月的山水意境,气氛很快变得融洽而热烈。 在这个过程中,阿贝多的目光偶尔会不经意地再次落向林涣。他看到她倾听行秋说话时,眼中那份长姐般的温柔与纵容;看到她与荧交换眼神时,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也看到她鬓边那“发饰”,在她转头时,会自己调整一下位置,用尾巴轻轻勾住一缕不安分的发丝。 画家的本能让他捕捉到了这些反常的细节,但学者的克制与修养让他选择了沉默。他只是默默地将这些画面——璃月少年略带依赖的姿态,吟游诗人看似随意实则维护的言辞,以及那位青衣女子周身沉静却不容忽视的气场,和她发间那抹过于灵动的蓝色——悉数纳入眼底,如同在心底悄然铺开了一张待描的画布。 “那么,接下来的行程,就麻烦各位了。”阿贝多最后说道,目光平和地扫过众人,仿佛刚才那些微妙的观察从未发生。 温迪立刻举手,笑容灿烂:“放心!有我们‘枕玉老师签名救急小队’在,保证让你们宾至如归!” 行秋的脸瞬间又红了,小声抗议:“诗人先生!” 林涣的唇角弯起清浅的弧度,特瓦林在她鬓边轻轻动了动,仿佛也在无声地笑着。 晨光愈发明亮,将一行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码头上。来自蒙德的画家与火花骑士,就这样融入了这片由璃月仙人、风神、风龙与旅行者共同织就的、温暖而奇妙的网中。海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气息,也吹动了林涣鬓间那抹青蓝色的、属于风的秘密。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4章 风送诗篇与画布初影 风送诗篇与画布初影 稻妻城的午后,被一种慵懒而温润的光线浸泡着。将阿贝多与可莉安顿妥当后,一行人继续出门,信步漫游在熙攘的街市之间。空气里浮动着油炸串烧的焦香、糖渍堇瓜的甜腻,与远处传来的锻刀坊隐约的金属敲击声交织,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市井画卷。 可莉很快便被一个摆满各色堇瓜糖果的小摊吸引了全部目光,那晶莹剔透的糖果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泽。派蒙立刻自告奋勇地担任起“首席零食品鉴官”与临时看护,兴奋地在可莉与摊位之间飞来飞去,小脸上写满了“这个一定要尝尝”的雀跃。荧守在一旁,看着她们,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轻松而纵容的笑意,连日来的奔波劳顿似乎也在这纯粹的快乐中被悄然抚平。 前方,行秋与阿贝多并肩而行。行秋正就《沉秋拾剑录》中一段关于璃月孤云阁的描写,向这位蒙德来的画师请教光影与意境的表达。阿贝多步履从容,金发在日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他侧耳倾听,偶尔颔首,言辞精炼却总能切中肯綮,湖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白垩老师所言,令人茅塞顿开。”行秋眼中异彩连连,方才那点初见大家的拘谨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遇见知音的兴奋,手中折扇轻摇,衣袂飘然,“以炼金术的‘嬗变’视角解构山水意境,实在是闻所未闻,妙极!” 林涣与温迪稍稍落在后面,仿佛自成一方天地。温迪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孩子般的好奇,时而驻足聆听街头艺人的三味线,时而对着屋檐下叮咚作响的风铃即兴拨弄几下琴弦,哼唱出不成调的、却意外贴合此刻氛围的短句。林涣则步履轻盈,青衫素雅,只是安静地跟着,目光柔和地掠过这异国的街景,唯有鬓边那一抹青蓝色的、盘踞成发髻形态的特瓦林,在光影流转间,鳞片上悄然掠过一丝不属于饰物的、内敛的辉光。 “说起来,”温迪忽然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古老雷樱树下停住脚步,仰起头,任由透过叶隙的斑驳光点落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稻妻的风,似乎也格外眷顾诗人呢。” 他闭上眼,浓密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扇形阴影,唇角噙着一丝神秘的、近乎与风共鸣的微笑。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一阵稍强的海风恰在此时穿街而过,卷起地上零落的绯樱花瓣,形成一小股粉色的旋流。风拂动了林涣额前的散发与青衫的广袖,也让她鬓间的特瓦林不安地动了动,将那颗微小的龙头更深地埋入她温热的发丝间,寻求庇护。 就在这风起的刹那,一片略显陈旧、边缘泛黄卷曲的纸页,如同被无形之手精心牵引,在空中打着优雅的旋儿,不偏不倚,轻飘飘地落在了温迪早已摊开的、带着薄茧的掌心上。 “哦?”温迪适时地睁开眼,碧色的眼眸里漾起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惊讶与趣味的波澜。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起那张纸,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目光扫过其上墨迹,清朗的嗓音便随之流淌出来,带着吟游诗人特有的、讲故事般的韵律感: “吾之草庵远俗世,奈何浮名惹尘嚣。翠衣彩卷登天守,葵稿青诗遗页章…”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奇异的魔力,将前方正热烈讨论的行秋与阿贝多也吸引了过来。连围着糖果摊的可莉和派蒙也好奇地张望。 “……泥首但求平圣怒,捶颅狠忆语仓皇。昨夜酒肆酩酊醉,眠时身侧影徜徉。定是奸人窃诗去,我颜尽丧御堂上。” 诗句念毕,空气有片刻的凝滞,仿佛时光也为之驻足。唯有街市的喧嚣作为背景音,隐隐传来。 派蒙第一个飞了过来,小手挠着头,脸上满是困惑与同情:“听起来……这个叫‘翠光’的诗人好倒霉啊!喝醉了酒,诗稿被人偷了一页,还在将军大人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他以后可怎么办呀?” 行秋“唰”地合上折扇,用扇骨轻敲掌心,俊秀的眉宇间凝结着一丝品鉴与唏嘘:“‘翠衣彩卷登天守’……此人既能登天守阁献诗,想必在当时亦是名动一方的才俊。只可惜,一招行差踏错,或是遭人算计,便落得如此境地。世间际遇,果然无常。”他话语中带着文人相惜的感慨。 阿贝多的目光则始终胶着在温迪手中的纸页上,作为画家与炼金术士,他对承载着时光与故事的物件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纸张的质地脆化,墨迹渗透的深度和氧化程度……这并非近世的仿品。”他冷静地分析,语气平和,随即抬眼看向温迪,湖绿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探究,“吟游诗人阁下,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邂逅这些……充满叙事魅力的‘偶然’。” 温迪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蒙德的阳光都盛在了他眼中。他将纸页轻轻一弹,发出“啪”的细微声响,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是自由的风送给我的灵感也说不定呢!你们不觉得吗?”他指尖在琴弦上流畅地一划,流淌出一段带着些许无奈、几分自嘲,却又奇异地轻快诙谐的旋律,“这位翠光先生的故事,稍加改编,不就是一首绝佳的、让人听了会心一笑又心生感慨的叙事民谣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涣静静地立于树下,绯樱的阴影与光斑在她清丽的面容上交错。她的目光极淡地掠过温迪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洋溢着纯粹快乐的笑脸,又似有若无地扫过阿贝多那双沉静如深潭、却能洞察微毫的湖绿色眼眸,最后落在行秋那因沉浸在文学品评中而显得格外生动的侧脸上。她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个清浅的、了然的弧度,并未言语。 特瓦林在她鬓边似乎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细腻的龙尾无意识地轻轻扫过她敏感的颈侧肌肤,带来一丝微凉而柔软的痒意,让她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看来,”她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春日溪流冲刷过圆润的卵石,清越而柔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容彩祭尚未正式启幕,我们便已收到了一份来自过往的,‘风’捎来的请柬。” 她微微侧首,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街景,望向了某个悠远的时空。“五歌仙的故事,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曲折幽深,也……更值得细细探寻。” 阿贝多凝视着她,缓缓点了点头。他没有追问那阵风为何独独将诗篇吹向这位吟游诗人,也没有深究林涣话语中那份超越常人的了然与平静源自何处。他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张诗页,将其上的笔迹、韵律与那份跨越时空的窘迫与无奈,默默镌刻在作为画家与学者的记忆宫殿之中。 他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这群人——璃月世家的小公子,神秘的吟游诗人,沉静如古玉的青衣女子,见多识广的旅行者与她活泼的伙伴,还有那总是能带来意外惊喜的火花骑士——他们之间流动着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牢固的羁绊,以及彼此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本身就如同一幅正在他眼前徐徐展开的、动态的、绝无仅有的画卷,充满了无尽的故事性与生命力。 而这首不期而至的《翠光》诗,恰如画师落下第一笔时选定的那一抹底色,看似偶然,却为整幅即将完成的巨作,定下了历史厚重与人性温度交织的基调。 “走吧。”荧适时地招呼大家,打破了这片刻的沉思,“前面就是远国监司了,我们还需要去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 众人再次汇入人流,向前行去。温迪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承载着数百年悲欢的纸页折好,郑重地收入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仿佛收获了一件独一无二的、风馈赠的珍宝。他快走几步,轻松地融入到前方行秋与阿贝多关于诗歌格律与七国音乐流变的讨论中,言辞风趣,见解独到,很快便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只是,无人察觉在他转身融入人群的那个刹那,曾极快地与稍稍落后半步的林涣,交换了一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对“偶然”的惊讶,只有一种历经了漫长时光与无数次并肩后,沉淀下来的、深入骨髓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风送来的,从来都不是偶然。 那是早已写就的序幕。 而他们,皆是即将在这名为“容彩祭”的宏大舞台上,粉墨登场的演员。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4章 白鹭之托与风中神髓 木漏茶室的里间,时光仿佛被庭院中那方枯山水所凝固。细白的砂砾被耙出同心圆的纹路,环绕着几块沉默的巨石,偶有早落的绯樱花瓣点染其上,便成了这素雅画卷中最秾丽的一笔。阳光透过和纸门,滤去了刺目的锋芒,只余下满室温润如玉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新茶的清苦与名香「玉枝」的幽远冷芬。 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那张不期而至的「翠光」诗页展开。 “此诗虽言窘迫,然格律严谨,用典精妙,尤以‘翠衣彩卷登天守’一句,足见其昔日风采。”行秋轻摇折扇,天水碧的衣袂在光晕中拂动,眼中是纯粹的文人品鉴之光,“只可惜,明珠蒙尘,遭此无妄之灾。” 派蒙飞在空中,小脑袋歪着,满是困惑与不平:“所以到底是谁那么坏,要偷他一张诗稿嘛!害得他在将军大人面前出丑,太过分了!” 温迪盘腿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流淌出几个零散而轻盈的音符。他闻言,碧色的眼眸弯起,带着一种跨越了时光的、近乎顽皮的同情:“看来,无论在哪一个时代,诗人总免不了被生活捉弄的命运。不过啊,他的故事能被风记住,送到我们面前,不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吗?” 他的话语轻松,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湖。一直静坐品茗的神里绫华,在此刻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白瓷茶盏,盏底与漆案相触,发出清脆而柔和的“叩”声,恰到好处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室内的光线似乎在她身上格外眷恋,为她霜色的发丝与纯白的千早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边。她双手优雅地交叠于膝上,目光清澈而恳切地望向阿贝多。 “诸位所言,深得我心。”她的声音如同春日融雪汇成的溪流,清冷而温柔,“‘五歌仙’的逸闻,确是我稻妻文化中一段瑰丽而朦胧的传奇。然而岁月流转,他们的形象在历代传说中愈发模糊,徒留后人诸多揣测与想象。” 她微微向前倾身,这个细微的动作使得发髻末端的金色椿花饰轻轻摇曳,姿态谦逊而郑重。 “白垩老师,您笔下的人物,总能穿透表象,直抵灵魂的神髓。社奉行此次筹办容彩祭,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这些古老的诗歌与灵魂,不再仅仅沉睡于泛黄的书册之间。”她的话语渐趋坚定,带着一种文化传承者的使命感,“我们渴望他们能‘活’过来,以更真实、更鲜活的姿态,被今日之人看见、理解,并…与之共鸣。” “因此,我,神里绫华,谨代表社奉行,以及稻妻对往昔文化的敬重与追思,冒昧向您提出不情之请——” 她停顿了片刻,室内静得能听见窗外惊鹿竹筒敲击石盏的清响,以及特瓦林鳞片与林涣发丝摩擦的、几不可闻的窸窣声。 “能否恳请您,以洞察万物本质之画笔,为我们重新描绘「五歌仙」的风骨与神魂?” 这一番请求,如一首精心构思的和歌,措辞优雅,理由崇高,将个人委托升华为一场文化的复兴。它既给予了画家至高无上的尊重与创作自由,又巧妙地隐藏了希望借其之手、厘清历史真相的深意。 阿贝多始终安静地聆听着,湖绿色的眼眸沉静如故,仿佛一面映照着一切的明镜。他的目光掠过绫华真诚而完美的仪态,又似有若无地扫过室内的其他人——掠过荧沉静等待的脸,掠过行秋眼中闪烁的期待,掠过派蒙好奇的神情,也掠过林涣鬓角那抹过于灵动的青蓝,以及温迪指间那仿佛永不停歇的微风与音符。 “神里小姐过誉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带着炼金术士特有的理性腔调,“但,解读一段被时光尘封的历史,捕捉传说中飘渺的神魂,并将其赋予可视的形态……这确实是一个极具吸引力,也极具挑战性的命题。” 他微微颔首,是一个应允的姿态。 “我接受这份委托。这需要我更深入地研读稻妻的历史,感受此地的风土,也需要……耐心观察与寻找,那些能与古老灵魂产生共鸣的,‘当下’的痕迹。” 他的话音甫落,仿佛是为了庆祝这桩雅事的落定,温迪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如同变戏法般,摸出了他那仿佛永不枯竭的苹果酒酒瓶。他毫不在意场合,极其自然地仰头畅饮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有一滴不慎顺着他仰起的唇角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没入衣领。 他畅快地舒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纯粹到极致的自由与快乐,仿佛世间一切规则与尘嚣,都在这一口酒中化为乌有。 而几乎就在同一刹那,一直安静得如同背景画卷的林涣,素手执起尚有余温的白瓷茶壶,将一盏清澈温润、散发着淡淡解酒草叶清香的茶,无声地推至温迪的手边。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他。只是在那低眉垂目的瞬间,眼睫微颤,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混杂着“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与“随你去吧”的纵容笑意。那是一种历经漫长时光、深刻理解后所形成的,无需言语的默契与守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咔嚓。” 阿贝多眼中,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属于画家与学者的“快门”按下。他没有拿出素描本,但他知道,有一幅名为 《知交》 的画面,已在他灵魂的画布上瞬间定格,永不褪色—— 那豪饮的诗人,是挣脱一切桎梏的自由之风;那盏恰到好处的清茶,是静默无声却坚实无比的守护之岸。风与岸之间,那一个饮酒,一个奉茶,于无言中交汇的眼神,便是传说中“翠光”于困境中仍不失本真、于尘世中保有至情至性的灵魂神髓! 阿贝多线条优美的唇角,泛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那并非全然了然的微笑,而更像是一位艺术家在捕捉到梦寐以求的“完美瞬间”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与确认。 他的目光重新转向神里绫华,声音沉稳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度: “神里小姐,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绘制‘翠光’的第一缕,‘风’的灵感。” “感谢诸位。” 他的话语落下,如清风拂过庭院。温迪眨了眨眼,笑得更加灿烂,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林涣依旧沉静,只是端起自己那杯已然微凉的茶,浅浅啜饮了一口。 窗外,又一瓣绯樱悄然落下,点在枯山水的砂纹之上。 五歌仙的画卷,自此,拥有了第一个鲜活的灵魂。 喜欢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请大家收藏:()原神钟离bg之小青龙穿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