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皇男后beta带球跑了》 第1章 第 1 章 特提斯航天港，停靠着一艘看似普通的航天器。 少年的身上穿着一条淡紫色的宫廷风长裙。 束腰衣的鱼骨紧紧箍住身体，在腰身处勒出惊人的曲线。 而背后的人，还在把它扯得更紧。 胸腔里传来肋骨被挤压的声音，布列塔尼觉得眼前发黑，不管不顾地大叫道：“我招，我全招！快停下！” 话音刚落，那股压力就诡异地停止了。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性Beta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招个屁招！又不是在拷问。” 布列塔尼难以置信地指着身上的裙子：“这难道不是刑具？” “它叫克里诺林裙，茜茜公主的最爱。”一名蓝色长发的女性Alpha走来，“你知道茜茜公主吗？她是一位以优雅、纤细和美丽著称的旧时代皇室淑女。” “这几个词听上去没一个适合我。”布列塔尼不高兴地说，“该由你来穿这件衣服，卡罗琳。” “你不该直呼船长的名字，孩子。” “你也不该像我妈那样跟我说话，船长。” “说得好像你有妈似的。”卡罗琳发出一声轻笑，“据说茜茜公主只要腰围超过50厘米就会绝食，你能想象吗？在玫瑰泰坦号的船员里，你是唯一一个能把自己塞进这条裙子的。况且，我们可是一艘星盗船，船上所有人都被通缉了，只有一个例外。” “是啊，这个例外就是我。”说起这个，布列塔尼就不高兴，“因为你禁止我下船，所以我没机会参与任何一次抢劫。” “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不能轻易示人。”背后的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金牙，“小子，你应该庆幸，我给甜心朱迪买了这条宫廷裙子，不让你就只能穿兔女郎和比基尼泳装了。” 布列塔尼给他的回答是一根中指：“我必须提醒你，巴巴里大副，要不是你光顾着看黄片弄错坐标，我们也不会在这片星域遭遇补给危机。” “永远不要抱怨生活，少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甜心朱迪有多火辣的。” 卡罗琳拉起布列塔尼的手腕，两人的个人终端碰在一起，发出“滴”的一声。 “采购清单发给你了。”卡罗琳递来一张晶卡，“用这个付款——不记名，无法追踪。” 布列塔尼嘟囔道：“星盗从不买东西，我们只会抢。” “咱们可惹不起宪兵队。”巴巴里说，“如果你暴露了，我们就立刻丢下你跑路。不过别担心，航天港是安全区，禁止一切致命性武器，所以他们不会杀死你，而是把你扔到监狱星。你会被典狱长当成货物卖给有特殊癖好的老Alpha，他们会让你一遍又一遍地擦地板，一直擦到死！” “牢狱生涯就跟伤疤一样，是星盗的勋章可是，就连传奇星盗王麦克雷都蹲过大牢。” “麦克雷还娶公主呢！”巴巴里使劲拉了一把束腰上的绑带，“不过你也不差，你有公主裙。” “我迟早也会抢到一个公主的。” “啊对对对，没准就是今天。” 卡罗琳把一顶带荷叶边的帽子放在布列塔尼头顶上，脑袋沉甸甸的，布列塔尼不适地挠了挠发痒的头顶：“别碰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千万别弄掉帽子。”卡罗琳提醒道，“记住，假如遇到宪兵，你就说自己16岁。” “什么？”布列塔尼炸毛，“我才不止16岁，我下个月就18岁了！” “是啊、是啊，准男子汉。”卡罗琳敷衍道，“让我们把它看做一种为达目的而必须的手段。你告诉他们自己16岁，实际不是，谁在乎呢？” 就这样，布列塔尼被一脚踢出伪装成普通商船的玫瑰泰坦号星盗船。 搭乘接驳悬浮板进入航天港内部，布列塔尼惊讶于这座建筑的宏大，所有东西都新鲜极了，他探长脖子观望，甚至还差点弄掉了帽子。好在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布列塔尼拍拍胸口，不敢再到处乱看，压低帽檐赶紧走人。 补给站里，运输机载着货物来来去去，一名留着锅盖头的店员正低头在柜台后面操作光屏。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锅盖头抬头，看清布列塔尼的打扮时，轻浮地吹了声口哨，“裙子不错，小妹妹。” 抓着裙摆的手紧了紧，布列塔尼一言不发地用终端贴近采购台，把购物清单传了过去。 头顶更痒了，他没忍住，把手伸进荷叶帽里挠了挠，几缕短发因此垂了下来。 锅盖头的目光在他的头发上停留了一阵：“好的……营养剂要什么口味的？” “……甜橙味。” “扫这里付款。” 布列塔尼递出晶卡：“不用终端，用现金。” 布列塔尼感觉到锅盖头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好一会儿，在他开始感到不舒服的时候，手腕被拽住了。 “我知道你在干违法的事。”布列塔尼抬头，看到锅盖头不怀好意的脸，“所以让我们谈谈另一场交易吧。到后面的仓库去，做些能让我快乐的事情——我知道你很擅长这个，这样我就不向宪兵举报，没准还能给你打个折。怎么样？” 他努努嘴，布列塔尼顺着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名特提斯面孔的男性，身上穿着带有冈瓦纳帝国标志的制服。那是帝国在本地雇佣的宪兵队成员。 布列塔尼猛地抽出手臂，竖起中指：“不，你自己玩儿蛋去吧！” 接着，他在锅盖头喊叫之前，一脚踢中对方的腹部，转头就跑。 很可惜，他忘记了自己的着装，没跑几步，脚步就被过长的裙摆绊倒，摔了个狗啃泥，荷叶帽也咕噜噜地滚了几圈，落在一个人的脚下。 布列塔尼抬头，与那名宪兵对上了视线。 擦地板擦到死…… 年轻的星盗惊出一身冷汗，慌乱中脱口而出：“我16岁！” 宪兵：“……” 布列塔尼：“……” 追上来的锅盖头：“她在说谎，长官。” 布列塔尼心头一紧，只听锅盖头接着说：“这婊……她跟我**，但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就恼羞成怒袭击我。多亏你在，长官。” “他在说谎。”布列塔尼抗议，“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跟他到后面的仓库去。” “看她的头发，长官。”锅盖头嗤之以鼻，“下贱的颜色，你会相信一个娼妓的话吗？” 补给站的对面，一家餐厅门口的大型光幕正在播放广告：“我们的食材天然、复古，让您轻松拥有旧人类同款奢华享受……” 画面里是一根又大又饱满的胡萝卜，经过清水冲洗，显出鲜艳的橘红色。 ——而在少年的头顶，那头凌乱的短发失去遮挡，正呈现出一模一样的色彩，也显得刘海之下的琥珀色眼睛更亮了。 布列塔尼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跟脸上其他部位一样，它们太圆了，一点也不威风，看上去全然无害，也比实际年龄要幼态很多。 宪兵低头看着他：“根据特提斯法律，如果你不满16岁，在航天港内接客就是违法的。” 布列塔尼满脸怨念：“我早就16岁了！” 他有点担心对方会要求自己出示身份证明，但是宪兵点点头，很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先生，你听见了，她已经年满16岁，可以合法在航天港内接客。” 观察着锅盖头的脸色，他补充道：“如果你坚持，我可以把你们都带回警务室再查看她的身份证明，但是那样会花上一整个下午。您是位善良的先生，这些孩子也不容易……” “好吧，我本来也只是想帮忙。”锅盖头怨怼地看了一眼布列塔尼，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好了，没事了。”宪兵朝布列塔尼伸出手：“不用害怕，小妹妹，我又不会逮捕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布列塔尼。”布列塔尼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很快就感到后悔，为什么要报真名。 “小甜甜布兰妮？真是个美丽的名字。”宪兵把布列塔尼搀扶起来，给他看自己的个人终端，“我有个妹妹，跟你年纪差不多。” 他滑动光屏，在相册中寻找，其中一闪而过的角落里，有张照片一下子就吸引了年轻星盗的目光。 那是张偷拍的背影，有些模糊，但能看出主角打扮得十分贵气，一头及腰的淡金色长发闪闪发光。布列塔尼从未见过有人拥有如此灿烂的发色——它是金子做的吗，不然怎么会像冈瓦纳恒星一样灿烂？如果摸上去，手感会不会也像抓了一把金沙？ “找到了。看，这就是我的妹妹，贝尔。她总是会在我出门前亲吻我的额头，认为这样的仪式能够赋予我好运……” 布列塔尼敷衍地点头，满脑袋还是刚才一闪而过的金发背影。 ——如果那些头发都是真金，该值多少钱啊？ 宪兵弯腰捡起荷叶帽，想给布列塔尼戴上，被后者躲了一下：“别碰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这一偏头，就让他瞥见了宪兵外套下的枪套，脱口而出：“MOR-693型光束枪！” 巴巴里还说什么宪兵没有致命性武器呢，扯淡，那可是梦中情枪啊！布列塔尼还记得军事杂志对它的描述：小巧精悍的杀人利器。尽管貌不惊人，但若是在战场上见到了，就连帝国兵的能量盾都要跪下叫大爷。 “它好漂亮啊，我能摸摸吗？” 布列塔尼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束枪，目光过于炙热，宪兵不自在地拉了拉外套，把腰上的凶器遮得严严实实：“抱歉，小甜甜，它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失望。 荷叶帽被塞进手里，布列塔尼抬头，只见宪兵满脸期许地看着他：“小甜甜，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要成功，你就可以换个发色，也不需要再谎报年纪了。所以……你能祝福我吗？” 布列塔尼撇撇嘴：不让他摸梦中情枪，还想要他的祝福？ 宪兵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不知为何，布列塔尼总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奇怪，仿佛很悲伤，又很坚定。 宪兵离开后，巴巴里戏谑的笑声从终端传了出来：“小甜甜，哈哈哈哈……小甜甜……” 布列塔尼很是恼火，想要说些什么找回场子，眼珠一转：“亲爱的大副，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你的梦中情枪！” “什么梦中情枪？” “MOR-693，刚刚那个宪兵带着呢。你求我我就给你拍照片呀。” 短暂的沉默后，巴巴里问：“你确定没看错？” “当然！你那本《前沿军备》我都看过多少次了，里面的武器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 玫瑰泰坦号星盗船的驾驶舱里，巴巴里大副正对着布列塔尼传来的信息，皱紧眉头：“奇怪了……” “什么事？”卡罗琳问他。 巴巴里复述了一遍布列塔尼的话：“宪兵队走私光束枪进航天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似的，在航天港内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台被隐秘安装的爆·炸装置发出“滴”的一声，开启了倒计时。 开新文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谢谢各位客官[害羞] [让我康康]顺便推销一下专栏预收：《当穿越者离开后》 吐槽系大美人x战力巅峰小美人—— 作为光明教会的大祭司，弗朗西斯有个秘密——他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个乙女游戏。 弗朗西斯本人只是一名功能性NPC，谁料，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有个穿越者进入了他的身体，把所有可攻略候补的好感度通通刷满，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于是，一觉醒来后，向来冷静自持的大祭司面对着令人抓狂的境遇——精灵王送来信物，迎接他去神树接受加冕为精灵族的王后；王室的使者带来王子殿下的手谕，要他入宫侍寝；精巧的魔导猫替城外神秘法师塔的主人带来口信，邀请他共同研究魔导科技的究极奥义；就连教会圣子大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意味。 而此时的女主，还是冒险者工会最低等的打工人，只能在城里接一些帮东家找狗、替西家捉鸡的杂活儿维生。 乱了乱了，完全乱了！ 面对九转十八弯的剧情，手握剧本的弗朗西斯发誓要修正世界线，将候补全部还给女主！ 于是，在他的有心运作下——高高在上的精灵王被女主一箭穿心，王子放弃继承权踏上冒险旅途，魔导师跟圣子……开始手拉手研究科学与神学如何殊途同归。 至于女主？哦，她带着新收的小徒弟，走上了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硬生生把乙女游戏玩成了经营游戏。 弗朗西斯：…… 累了，毁灭吧。 弗朗西斯的另一个秘密是：他知道光明教会的秘密。 自己所属的神殿，其实是一座封印，镇守着千年前的一条灭世黑龙。 不过，当他来到神秘封印时，见到的却是一个浑身**的黑发青年，正趴在魔法阵中央进食。 察觉到外人的到来，青年抬起头，顶着一张血呼啦碴的漂亮脸蛋，腼腆地舔着指尖，用带着鼻音的龙语说：“怎么还有啊？我已经吃不下啦。” 那一刻，弗朗西斯的心都化了：去他丫的剧情，他只想吸老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卡罗琳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打开外放。” 巴巴里照做，并将自己的终端与舱内光屏联动，没过一会儿，布列塔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亲爱的大副，又怎么了？” “是我。”卡罗琳说，“你周围有导游机器人吗？” 对面沉默一会，似乎是在寻找，几秒钟后回复：“有。” “从离你近的泊位开始，查阅航天港的停靠名单，共享给我们。” 导游机器人可以查询每个泊位停靠的航天器照片，方便迷路的游客找到自己的船，如果距离过远，还可以呼叫免费的接驳悬浮板。 或许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严肃，布列塔尼难得没有顶嘴，而是乖乖开启影像共享。没一会儿，一艘艘航天器的投影便出现在卡罗琳面前。 甚至不需要系统检索，卡罗琳仅凭肉眼就作出了判断：“停下，回到刚才那里。” 被她指着的投影里，一艘航天器正静静停泊着。那可真是个庞然大物，周围的航天器跟它比起来，简直就是没满月的婴儿。 “我从没见过长这么怪的东西。”布列塔尼惊讶的声音传来。 “因为你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船’，漂在水面上的那种。” 布列塔尼注意到一些人在航天船的外侧走动：“他们怎么没穿航天服？不会窒息吗？” “不会，因为他们有空气。是的，就是那该死的、昂贵的人造大气层，这样你就可以从容地站在室外欣赏，而不是对着虚假的四维投影墙想象星空。就像你身上那条裙子，唯一的价值，就是彰显所有者有能力负担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布列塔尼的声音听上去很雀跃：“他们能看到真正的星空？” 卡罗琳没空理会他的欣喜，她正跟巴巴里交流：“看到侧舷的涂装了吗？那是夜光十字花，皇室的象征。这是一艘来自翡翠星的船。” 翡翠星，冈瓦纳帝国的首都，全星系知识、财富与权力的绝对中心。 “等等，我好像见过新闻报道……找到了。”巴巴里说，“一位皇室成员将于近日视察特提斯星……古斯塔夫大公？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老的死了，现在这个是他儿子，古斯塔夫公爵。”卡罗琳说，“据说今年刚满18岁，皇室对未成年成员的**保护很到位，所以星网上连长相都搜不到。这是他第一次公开露面。” “未成年的小毛孩子就有公爵爵位了，可恶的贵族啊……” 忽然一阵猛烈的冲击波，船身剧烈晃动，巴巴里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一瞬间，警铃大作：“警告，警告，检测到3级爆炸冲击波。” “什么？有敌袭！”巴巴里立刻按下紧急集合按钮。 “不对，不是我们。”卡罗琳神情严肃地看着实时投影，“航天港内部发生了爆炸。” 时间回到数分钟前—— 亚历山大·古斯塔夫公爵18岁生日后首次在公共场合现身，记者们早就围在皇室仪仗的必经之路上了。 人群边缘，那名与布列塔尼曾有一面之缘的宪兵，正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上面显示的正是曾让布列塔尼惊鸿一瞥的那张金发背影。 那头颜色纯正的金发，是冈瓦纳皇室的特征。 “古斯塔夫公爵……”年轻宪兵咬牙切齿地念出对方的名字。 手环熄灭之前，他瞥见背景图里笑靥如花的少女，眼神黯了黯，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刚毅的决绝。 望向空中四面八方的悬浮摄像头，他露出微笑：这样很好，它们会把特提斯人都声音直播给全星系。 他脱掉上衣，露出手臂上的袖标，用火焰构成的拳头昭示着他真正的身份——特提斯反抗军成员。 反抗军一手握着终端干扰仪，一手拔出光束枪，大喊道：“赶走侵略者！重建大特提斯！” 光束弹在空中乱蹿，穿过惊慌的人群。 皇室亲卫立刻准备还击，但却被金发的公爵伸手拦住：“太多平民了，用非致命武器。” “可是……”亲卫队长想要反驳，忽然一阵巨大的痛苦袭击了他的中枢神经。 亲卫队员接连倒下，肢体呈现出不自然的僵直状，有些记者因为离得近，也受到波及，瞬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在他们的耳后，一小片皮肤已成焦黑色。 亲卫队长艰难地弯曲手指，用最后的力气击中反抗军手里的终端干扰仪。但反抗军还站着，并且他与目标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这是反抗军头一回直视他的仇人——古斯塔夫·冯·翡翠星。 令人意外的是，对方居然非常年轻，还处于难以分辨性别的年纪，而那惊人的美貌也确实让人容易忽视性别。 他跟贝尔差不多大，反抗军心想。 他好想再多欣赏一些公爵吓得满地乱爬的画面，然而光束枪亮起了能量告急的红灯——这是最后一次射击机会了。 “贝尔，保佑我吧——” 他抬起手臂，朝那令人作呕的漂亮脸蛋扣动了扳机。 然而，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扳机仿佛变得有千斤重，反抗军的手指卡在那里，短短以毫米计数的行程漫长得好像他充满怨愤的一辈子。 反抗军看见了古斯塔夫公爵的双眼，接着是公爵手背上发光的十字纹路。 原来如此，这就是精神力啊。 这就是……凡人与神的差别吗？ 果然……没有贝尔亲吻额头，是不会带来好运的。 亚历山大·古斯塔夫·冯·翡翠星淡定地走近反抗军：“你为谁工作？” 反抗军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可恶的侵略者！你们毁了我的星球，还杀了我的妹妹贝尔！特提斯人民不会屈服，我的同胞们会反抗到最后一刻的！” 公爵大人失望地摇摇头，轻轻张开那形状优美的嘴唇—— 空间在他的面前崩裂。 猛烈的冲击波传来，震得布列塔尼头晕眼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等他醒过神来，耳边听到的是人群惊恐的叫喊声，面前有一顶荷叶帽，好像是他的，但又不太一样。 ——至少他的帽子上不该有那个被碎片穿过造成的洞。 “有爆炸哎！”他满脸懵逼地爬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该怎么办？” “抓紧。”卡罗琳在对讲器那头回答。 “什么？” 卡罗琳没有回复，取而代之的是震碎耳膜的巨大爆炸声，一瞬间，地动山摇，航天港的外墙化作无数碎片飞进太空。 应急灯闪烁，警报声急促又锋利，压力差造成的巨大漩涡像一只血盆大口，将遇到的一切东西无情吸入。 布列塔尼及时抱住一根立柱，总算没有被卷进气流。 不等松口气，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尖叫，一个人影打着旋儿飞过，在气流中像一枚无助的枯叶，布列塔尼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立刻后悔了：是补给站那丫的！ 锅盖头见是布列塔尼救了自己，眼神复杂，最后只能尴尬地笑笑。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冲击传来，布列塔尼没有抓稳，锅盖头再度被吹飞，手忙脚乱地在空中乱抓，但抓住的却只是一片裙角。 肋骨猛地一紧，布列塔尼差点没背过气去——被束胸衣勒死，真是无能又尴尬的死法！ 视线开始发黑，氧气变成了一种奢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布列塔尼眼前开始出现走马灯的时候，一道极其细微的裂帛声，透过呼啸的风声，精确地传入他的耳中。 外墙破裂之后的第一时间，航天港的保卫系统便已启动，墙壁的断面射出一股股蛛丝状的粘液，形成一张大网接住被吸出去的人员，让他们不至于被抛入无氧环境，接着它们又释放了更多的粘液，开始修补外墙的破洞。 但在破洞被填充好之前，玫瑰泰坦号已经一头撞破修复网，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航天港内。 伪装效果正在消失，露出底下的原始涂装，船头印着玫瑰泰坦号的标志——一颗远古掠食者的头骨。密集的能量束在它巨大的口裂中凝聚，一炮轰向蜂鸣器。 终于安静了。 舱门开启，卡罗琳走出来，海藻般的蓝色长发英姿飒爽，手里拿着一枚怀表式样的扩音器：“尊贵的女士们、先生们，我很荣幸——” “呼啦啦，看谁下手最快！”不等她说完，巴巴里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他的髋部以下都是义体，却一点没有行动不便的样子，敏捷地冲一位打扮华贵的贵妇蹿去，一把抢过对方护在怀里的手提包。 有了带头人，其他星盗也争先恐后地跳下星盗船，开始寻找中意的肥羊。 卡罗琳无奈地瞪了一眼这群野蛮人：“——很荣幸地通知大家，你们正在被抢劫。请放心，玫瑰泰坦号的船员们是一群非常有职业素养的星盗，不会伤害大家的性命。但如果您不配合交出财物，我们也不介意让您吃点苦头。” 星盗们大肆劫掠的时候，布列塔尼也在战斗。 ——跟裙子战斗。 他的肋骨赢得了和裙摆的拉锯战，那片碎布同锅盖头的身体一起飞走了。 压差平衡之后，布列塔尼第一时间就想要解开束腰，但背后的绑带让他无从下手。四处看看，角落里的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仿佛心灵感应似的，布列塔尼刚跑近，那个人就抬起了头。 蓦地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 在那瞬间，布列塔尼想起卡罗琳对茜茜公主的描述——优雅、纤细而美丽，以及更多更多的美好的形容词。 玫瑰泰坦号曾经降落在达马拉星，当大人们下船办事的时候，布列塔尼钻出星盗船透气，抬头就看到了那片天空——不是四维投影，而是货真价实的星空。直到现在，布列塔尼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时候的震撼。 万籁俱寂，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满天繁星。它们看上去是那么遥远，却又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那是布列塔尼曾拥有过的最美好的东西。 现在，他想跟这个人分享。 当布列塔尼愣神的时候，对方也在观察他。警觉的视线放在那头红发上时，有一瞬间惊愕。 “……” 手腕被握住，布列塔尼从恍惚中回神，才发现对方那漂亮的嘴唇一开一合，仔细分辨，说的是：“带我走。” 这么主动呀？ 布列塔尼不由得羞涩地挠了挠头发，然后……他就看见“茜茜公主”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第3章 第 3 章 “清点人数，没来的举手！” 确认过没人举手之后，巴巴里告诉卡罗琳：“船长，人齐了。” 于是，卡罗琳跳进船舱，关闭舱门。玫瑰泰坦号发出一声胜利的长啸，带着满当当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舱门怎么关闭了？我还没上船！”巴巴里的终端还处于外放模式，因此在场的所有星盗都听见了这个着急的声音。 “哎呀！”巴巴里一拍脑门，“布列塔尼，那个小崽子！他以前从没参与过抢劫，所以我把他数漏了！” “……”星盗们面面相觑。 卡罗琳连忙调出船外实时影像，太晚了，船体已经离开航天港。巴巴里急得直捶大腿：“能回去接他吗？” “不行，那样我们会跟增援的帝国驻军碰个正着。”卡罗琳无奈摇头，“除非他能赶上来。” “等等，那是——” 星盗们专注地看着实时影像，只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从航天港的缺口飞出，朝星盗船飞来，正是布列塔尼，他脚下踩着的—— “他抢了一块接驳悬浮板！这样就能赶上我们了！真是个小天才！”巴巴里欢呼道。 卡罗琳却面色凝重：“不，还没完。” 由于引力作用，航天港外围聚集了一圈稀薄的大气层，让他不至于在离港后立刻爆体而亡，可是，这种大气层里却没有氧气！ “距离太远了，他会窒息的。”卡罗琳遗憾地说。 她别开脸，不忍看到那孩子残忍的结局，然而，耳边却再次想起欢呼声，卡罗琳再次看向投影，见到了令人惊喜的一幕—— 布列塔尼脚踩悬浮板，在空中拐了个弯。在他的行进路线上，停泊着一艘难以忽视的庞然大物，正是那艘来自翡翠星的巨轮。 布列塔尼还牢牢记得船长的话——那些官老爷，他们有氧气！ 他可以以此作为跳板，大大增加飞行距离！ “好孩子！”几乎是在瞬间，卡罗琳明白了他的打算，心中飞速计算，“玫瑰泰坦号！” 舱内传来一个冰冷的电子音：“收到。” “推力降低15％，左转舵！”卡罗琳命令道，“我们去接他。” 豪华巨轮的顶层夹板上正在举办活动，场面热闹非凡。一个小女孩偶然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兴奋地举起手，指向天空：“妈妈看，流星！” 她的母亲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吓了一跳。 那哪里是什么流星，分明是个人！ 悬浮板在太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少乘客都目睹了这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少年，贴着人造大气层的边缘，从他们的头顶飞跃而过。少年的装束十分怪异，肩膀上还扛着一双人类的小腿，但无人在意，人们只注意到他那头张扬的红发，在繁星的点缀之下，像闪烁的火焰一般照亮了星空。 小女孩双眼发亮：“好漂亮啊，妈妈，我也要红色的头发！”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红发不好，它是……” “妈妈你怎么忽然不说了？”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啥？总之就是不许染。” “……哦。” 玫瑰泰坦号及时赶来，远古巨兽张开大口，在布列塔尼离开人造大气层的一瞬间稳稳地将他吞入腹内。 “哦耶！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船舱里响起掌声与欢呼，但很快，便被疑问取代——怎么是两个人？ 其中之一无疑是他们最年轻的船员，但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两条小腿被抓在布列塔尼手里，上半身由于惯性而向前甩，面部着地，呈现出一种不太雅观的跪趴姿势。 布列塔尼从那人的两腿间爬起来，刚刚经过剧烈运动的他脸色通红、呼吸凌乱，心脏砰砰直跳，大脑由于过度兴奋而缺氧。意识到自己正被整船的人围观，他兴奋地问：“你们看见了吗？我做到了！” “看见了，太厉害了。” “很帅，特牛逼！跟拍电影似的。” “小崽子，你真棒啊！” 星盗们真心实意的恭维让布列塔尼不由得骄傲地扬起小胸脯：“一般般啦，比起麦克雷还是差得远……大副！” 在人群中找到巴巴里，布列塔尼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快，帮我解开，我要被勒死了！” 终于可以解脱了。 那条宫廷长裙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不过巴巴里没有在意，他这次收获颇丰，可以给甜心朱迪置办一整个衣柜。 “对了，这是谁？”巴巴里指着地上趴着的另一个人，问道。 布列塔尼骄傲地挺起胸脯：“我的战利品。”他已经是个成熟的星盗，可以拥有自己的战利品了！ 巴巴里无语：“……你知道我们不绑肉票，对吗？” “可是船长说过，我可以在航天港里抢个公主回来。” 所有人都齐刷刷盯向卡罗琳，船长无奈扶额：“我很确定原话不是那样的。” “那……咱们再把人丢出去？” “笨蛋！外面是太空！你想杀人吗？” “不许丢，她是我的战利品，只有我才能处置！” 众人争论时，有一名星盗好奇地去拨弄战利品，当看清那张脸时，不由得叫了起来：“啊——” 众人都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到了，责怪地看向出声的星盗：“阿尔乔内，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只见阿尔乔内哆嗦着指着地上的战利品，结结巴巴地说：“O……Omega……” 所有星盗都伸长脖子围观：“Omega？哪有Omega？让我看看！” 昏迷中的战利品看上去跟布列塔尼差不多年纪，尽管脸蛋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可以一瞥将来的绝色风华。 “这就是Omega啊，比电视上的女明星都好看……他们说Omega连洗澡水都有香味，我现在可是信了。” “扯淡被，洗澡水能有什么味道？那是清洁沙的味道还差不多。” “可惜咱们都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船长，这么个小美人闻起来是不是特别甜？” 其他人热切的目光让布列塔尼很不高兴，见阿尔乔内将手伸向战利品的头发，他一把拍掉：“她是我的战利品，你们都不许碰，不然就违背《法则》了！” 阿尔乔内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哑火。 伟大的传奇星盗王麦克雷曾经制定过一系列规矩，用以约束手下的行为，后来，这些规定被后人编撰成册，统称《星盗法则》，成为了所有星盗们的从业规范。 这些文字并不具备实际上的法律效力，但对星盗们来说，帝国的法律就是狗屁，违背星盗王的规矩却足以令所有同行唾弃甚至驱逐下船。 而在《法则》之中，恰恰有这么一条规定：一经带回船上的战利品，未经主人同意，其余船员不得碰触，也不允许抢夺，只能凭双方意愿兑换。 现在，既然布列塔尼放话，那么其他人即使再不甘心，也不能碰睡美人一根头发。 卡罗琳慢悠悠地蹲下身子，把手伸向睡美人，布列塔尼扑过去抱住战利品：“不许碰！” 卡罗琳瞥了他一眼：“你的战利品也有一部分属于我。” 船长有权从船员们的战利品中分得一部分，这被称作“上贡”。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也无法反驳。 卡罗琳看着布列塔尼满脸纠结的样子，轻笑一声：“好吧，你自己来，摸摸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一块皮肤手感硬硬的。” 布列塔尼小心翼翼地拨开凌乱的金发，照做了：“软软的、滑滑的。” 奇怪，明明摸的是战利品的耳朵，怎么他自己的耳朵尖反而在发烫？ 卡罗琳无语：“我说的是耳朵后面，你捏耳垂干嘛？” “哦。”布列塔尼移动手指，“耳朵后面没有摸到什么硬东西。” “好，那就是没有植入式通讯终端。”卡罗琳说，“作为一名星盗，你必须懂得哪些东西有可能被追踪。这次你很幸运，但如果下次还这么莽撞，后果也许会非常严重。” “哦……”布列塔尼乖乖受教。 卡罗琳拍拍他的头：“行了，把睡美人搬到房间里去吧。这次的上贡先欠着，等你下次抢到真正的财物再说。” 于是，她看着布列塔尼把战利品的小腿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可怜的睡美人则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别扭姿势，被一路晃晃荡荡地背着，那头美丽的金发就这么在地上擦来擦去…… 巴巴里对着他们的背影感叹道：“不错啊，都知道抢Omega了，我们小甜甜要成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了。” 卡罗琳摇摇头：“很遗憾，我想那是个男孩……而且也不是Omega。我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 这下，星盗们傻眼了：“不会吧，Beta能长这么好看？船长，会不会是信息素被血腥味盖住了，所以你没闻到？” 卡罗琳摇头：“血液中本身也含有微量信息素，况且信息素的味道很独特，不会弄错。” 星盗们都是Beta，并不关心AO信息素的基本常识，对船上唯一能闻到信息素的船长深信不疑，但他们不知道，卡罗琳漏了一点没说：如果对方的信息素等级超出自己2级时，血液里的那点微乎其微的信息素就闻不到了。 不过，卡罗琳自身的信息素等级是A级，已经属于高级Alpha了，再往上就是顶级的S级。能在她面前隐藏信息素的，只有过于稀有、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超S级。 她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战利品，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说是Beta确实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超S级Omega？这种传说级别的稀世珍宝，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会招惹来多大的祸患。 所以，即使战利品真是Omega，卡罗琳也必须让其他人认为他是Beta。 听说战利品不是Omega，星盗们瞬间失去了兴趣，纷纷转身去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只有阿尔乔内，鬼鬼祟祟地跑到角落里，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金色的发丝，陶醉地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这么柔顺的头发，比美杜莎的还要甜美，怎么可能属于一个Beta？船长肯定是在骗人，不想让他们打Omega的主意…… 临走之前，巴巴里问卡罗琳：“你为啥特意等小崽子不在才说？” “那孩子，从小就向往麦克雷。”卡罗琳叹了口气，“哪怕只有两天，就让他做个好梦吧。” 而此时，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抢到公主的布列塔尼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第一件战利品放在床上，对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趴在床边陷入了梦乡。 他是被床上的动静弄醒的。揉揉眼睛，只见战利品也已醒来，正满脸惊恐地在身上乱摸：“我的腰！我的腰没了吗？” 布列塔尼看了看对方完好的下身：“你的腰不舒服吗？” “不，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战利品心有余悸，“我怎么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根拖把，倒立着用头发拖地？” “那说明你工作勤奋，连睡觉都不忘记拖地。”布列塔尼非常理解，看对方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在他的船上应该也是负责打扫卫生的。 战利品脸上的疑问仿佛就要实质化：“你究竟是什么人？” 布列塔尼拍怕胸脯：“我的名字是布列塔尼——传奇星盗王麦克雷的追随者、古维京人意志的继承者、远航意志的歌颂者、纵横星海的捕鲸人、拉腊米迪亚星盗港的荣誉居民。而且，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 “是的，你是我的战利品，我的公主。是我从特提斯航天港的爆炸中把你抢上船的。” 战利品年很惊讶：“航天港发生了爆炸？怎么回事？伤亡和损失如何？”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你关心这些干什么？对了，作为主人，我有权利给你赐名——我宣布，从今以后，你就叫茜茜了！” “茜茜？不对，我……” 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温暖的阳光里，一位秀美的女性Omega慈爱地抚摸他的头顶，嘴唇缓缓张开—— “沙夏。”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我叫沙夏。” “莎莎？”布列塔尼有点纠结，“好吧，莎莎也很好听。那么我宣布，你从现在开始改名叫莎莎。” ……怎么总感觉他的发音不太对劲？ 布列塔尼伸个懒：“莎莎，你一定也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等他离开后，沙夏脸上的迷茫逐渐散去，他压低声音，唤道：“阿瓦隆。” 话音刚落，沙夏原本白皙的手背便浮现出一道发光的十字纹路，一个活泼的电子音响起：“早上中午晚上好，冈瓦纳帝国第三顺位继承人、翡翠星唯一3S级Alpha、我亲爱的主人，亚历山大·古斯塔夫·冯·翡翠星公爵殿下，您忠实的仆人——冈瓦纳帝国最英俊、最尖端、最智能的机甲阿瓦隆时刻准备为您服务。” 第4章 第 4 章 布列塔尼在回房间的路上遇见了阿尔乔内，耽搁了一些时间。 “是你啊，小崽子。”阿尔乔内抓着酒瓶，正在啃咬一块火腿，他看着布列塔尼手里的营养剂，“啧啧啧，真可怜，只有吃这种东西。” 他的语气让布列塔尼有点不高兴：“我觉得挺好，还是甜橙味呢。” “你那是没吃过好的。寡淡的营养剂怎么能比得上有滋有味的天然食物和烈酒？来，闻闻这美妙的香气。” 阿尔乔内的火腿都快杵到鼻子底下了，布列塔尼只觉得很腥，不过醉醺醺的星盗并没有发现他的抗拒：“怎么样，是不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嘿嘿嘿……我们做个交易吧。我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我拿它们跟你交换小美人，怎么样？” 布列塔尼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行。莎莎是我的，拿什么换都不行。” “别那么急着拒绝嘛。”阿尔乔内举起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口，“一晚上就行，我只是想尝一尝Omega的滋味……” 没来由地一阵恶寒，沙夏回头看看，背后什么也没有，大概是神经过敏。 他命令阿瓦隆：“播放我昏迷前后的影像记录。” “……”话唠机甲难得沉默，“哦，我亲爱的主人，您确定想要看那种无聊的玩意儿吗？我给您放个电影吧，下个月上映的怎么样？主演是著名清纯Omega女星哦！” 如果卡罗琳和她的船员听见这一人一机甲的对话，一定会感到诧异。玫瑰泰坦号也有船载智能助手，并且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喜好设定语音的感情充沛程度（但卡罗琳嫌麻烦，一直使用最基础的纯机械音），不过说到底那也只是服从人类命令的机器而已，不会像阿瓦隆这样拥有自己的意志，还能跟主人讨价还价。 但沙夏对此却习以为常：“别废话。” “好吧，主人。但我必须提醒您，2分钟后您一定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阿瓦隆在沙夏的视网膜上投影出他昏迷前的影像，沙夏看见自己主动去拉布列塔尼的手，皱眉道：“他没有绑架我，我是因为看见他的红发，才主动跟他走的……” “是的，我的主人。当时您一看到那头红发就鬼使神差地扑上去对人家动手动脚。啊，不得不说您的眼光很好，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自然有光泽感的红发，简直就像旧人类时代的影像再现。要知道，红色的基因染发剂由于销量低，生产成本居高不下，为了压低价格就只能偷工减料，染出来的头发颜色斑驳，毫无美感……” “咳咳。” “当然，我相信您，我英明伟大的主人，肯定不是这种低级趣味的人。所以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沙夏闭了闭眼睛，回忆起更多的画面：刺客冰冷的枪口，还有崩裂的空间…… “恐怖分子只是个幌子。”他说，“真正的杀招来自我的身后，他们使用了空间炸弹。” “制式武器？您认为想杀您的是帝国势力？” 沙夏没有回答，而是说：“红发是低贱的象征，没有一个翡翠星居民能够接受染一头红毛招摇过市。在当时的情况下，那个穿裙子的野人是我唯一可以确认与翡翠星无关的。只不过，当时我以为他不过是暗娼一类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星盗。” 影像还在继续。于是，沙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布列塔尼把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背起来，跑路的时候，自己就一直维持着那样毫无形象的造型，直到最后倒栽葱似的摔在星盗船里，被这群野蛮人当猴子围观…… 难怪他的腰会跟断了一样，也难怪他会做梦变成拖把。 对于一向注意形象且有洁癖的公爵殿下来说，那简直是噩梦般的场景。更可怕的是，由于影像直接投射在视网膜上，所以他甚至不能闭上眼睛去回避那些令人尴尬得想原地升天的画面。 “哦，我亲爱的主人，我在2分钟前就提醒过您，看完录像您一定会后悔的……” 就在此时，拿着营养剂的布列塔尼推门而入。沙夏望着他那头凌乱打结的红发，忽的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画面：随着红发少年挠头的动作，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些小黑点从乱糟糟的发根里飞蹦而出，落在…… 人生头一回，他抛弃一切优雅礼仪，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你给我出去——” 是梦，这一定是场没有结束的噩梦！ 被赶出自己房间的布列塔尼满头问号，不明白莎莎为什么忽然生气，难道是不喜欢甜橙味的营养剂吗？ 正好巴巴里哼着小曲路过，见他站在门口发呆，问：“哎哟，小甜甜，你不进去陪小美人，在这里做什么？” “莎莎叫我出来。” 巴巴里看了眼房门，立刻明白过来，莎莎是睡美人的名字：“为什么？” “他没说。” “……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布列塔尼歪头：“3分钟？” 巴巴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妻管严可不行啊！” “啊？气管炎？” “咳……是这样的，你说，莎莎是你的什么人？” “战利品啊。” “……啊对，就是战利品。不是船长，对吧？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呢，莎莎喊你出来你就在外面干等着？” “我也说不出原因。”布列塔尼挠挠头，“就是下意识地……” 巴巴里摇头，嘀咕道：“所以说，还是纸片人好啊！” 他托着下巴，盯着布列塔尼看了半天：“啧，咱们小甜甜这张脸，仔细一看还是很可以的嘛。来来来，大副帮你出出主意，保证迷得莎莎晕头转向……” 两个人正咬耳朵呢，房门打开了。 沙夏很明显打理过外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血迹也擦干净了，尽管衣服上面还残留着脏污血渍，但看着那张脸就让人产生错觉，恍惚间自己好像置身于什么华美高贵的场所，而不是星盗船上最低级的船舱。 沙夏冷冷地扫了一眼外头的一老一少，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冲布列塔尼说：“我要沐浴，你去准备。” 布列塔尼歪头： “沐浴？” “……就是泡澡。” “哦……不对，等等！” 沙夏关门的手顿了一下，就见布列塔尼讪讪地说：“我……我没钱买洗澡水呀。” 科技发展到今天，人类已经可以摆脱进食，而靠精确配比的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但淡水依旧是生存必不可少的存在。翡翠星的高级邮轮还可以用科技手段用合成纯净水，但这项技术对于星盗船来说太过昂贵。因此，在优先保证饮用水的前提下，洗澡对于星盗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绝大多数人都只是用紫外线灯消毒，再用清洁沙吹一吹，确保皮肤不会生病就够了。 当然，星盗船上是有浴室的，不过为了防止浪费，清洁用水都是论重量计费的。 于是沙夏又看向巴巴里，大副被他盯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点头：“我有我有！” 房门“啪”地关上了。门外的一老一少面面相觑，布列塔尼问：“大副，你也气管炎了吗？” “瞎说什么呢，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巴巴里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真是的，我怎么就没说出拒绝的话呢……哎……” 疑惑归疑惑，大副阁下的信誉还是很好的，立刻履行承诺刷了洗澡水。沙夏站在浴室门口，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布列塔尼叫住他：“等等！” 看着“莎莎”嫌弃的眼神，布列塔尼想到刚刚巴巴里在自己耳朵旁边叽里咕噜的一长串教诲，轻轻嗓子，走近两步，两手叉腰，大声说道：“我要重振夫纲！” 沙夏低头看他：“嗯？” 就见小野人自以为潇洒地一撩头发：“做我的小公主，只吃**不吃苦……唉唉唉，你干什么？” 沙夏忍无可忍地把他拖进浴室：“你给我去洗头！” 布列塔尼没想到他的力气还挺大，猝不及防被拽进了浴室。 由于很少人使用，玫瑰泰坦好的浴室倒是挺干净，不过—— “不是要泡澡吗，花瓣呢？香薰呢？精油呢？音乐呢？就这么个小盆盛点水，也配容纳我英俊无双的主人的**吗？” 沙夏无视阿瓦隆的抱怨，把小野人拽到浴室边上：“脱衣服。” 布列塔尼立刻双手护胸：“在Omega面前脱光光不好吧？”他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性教育，但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关于麦克雷的故事里，有一个桥段就是星盗王逃亡时带着公主躲进公共澡堂，被公主大骂臭流氓。 他觉得自己是Omega？沙夏有点无语，但也不想浪费时间解释，直接把人拽到浴缸跟前，压着颈子往水里按。 他用的正好是寄宿有阿瓦隆的那只手，这就给了话唠机甲机会：“哇，主人，这脖子也太细了，感觉一捏就会碎掉。你能想象吗，他居然背着你，在悬浮板上演杂技哎！让我探探他的身体数值……哇，人不可貌相，肌肉量很不错哎！瞧这身材，肩是肩腰是腰的。不过骨架太小，穿了衣服完全看不出来，啧啧啧……咦？” 阿瓦隆直接连接着他的神经系统，现在是直接依靠电信号交流的状态，其他人根本听不见，但是沙夏还是有种莫名心虚感：“阿瓦隆。” “在，我亲爱的主人。” “休眠。” “嘤……好的，主人。” 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主人说呢：这个Beta，他的信息素结合蛋白受体水平非常高，和主人的数值不相上下。按理来说，这么高的数值，早就该分化，而且至少是高级AO。但是他的腺体却毫无发育迹象，完全是纯得不能再纯的Beta。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阿瓦隆搜遍了数据库也没有找到解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因为分心，沙夏手上的力气减弱，小野人立刻挣脱钳制，大声抗议：“不准碰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沙夏举起双手：“好，我不碰你，你自己洗。” “为什么要洗头？” “你不痒吗？你头上都生跳蚤了！”天知道这些节肢动物的生命力为何如此顽强，居然能够跟随人类的脚步，一路占领太空。 “头痒照照紫外灯就可以了呀。” “……它们会吃掉你头顶的营养，影响身高发育。” “真的吗？”布列塔尼吓了一跳，连忙把脑袋埋进水里，不到一秒钟后就抬起来，“这样就能长高了？” “……还不够，你需要用洗发膏。” 在沙夏的指点之下，布列塔尼终于三心二意地洗起了头发。 为什么是三心二意呢？没办法，孩子从小生活在星盗船上，很少有机会泡进这么多水里，除却一开始的不适应，布列塔尼很快就掌握了泡（玩）澡（水）的乐趣，原本还只是把头埋在水里，后来直接整个人都坐进了浴缸，一会用泡泡摆出各种造型，一会拿手当水枪滋来滋去，过程中难免弄得到处都是。 终于，在被滋了一脸水后，沙夏受不了了，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小野人的手上都是洗发膏泡泡，沙夏手一滑，不知溜到了什么地方，下意识地捏了一把。 腰上的痒痒肉被捏住，布列塔尼还以为莎莎在跟自己闹着玩，也反过来挠他，没注意动作幅度大了些，加上浴缸壁又很滑，居然把毫无防备的人拽了进来。 差点呛水的沙夏硬了，拳头硬了。 布列塔尼满脸都是洗发膏泡泡，眼睛都睁不开，忽然察觉到身后变挤了，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头顶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来帮你洗头。” 不到一分钟后，沙夏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徒手格斗制服招式绞住小野人的四肢。布列塔尼挣扎一番没有结果，不由得惊讶：原来Omega的力气都这么大的吗？ 由于身高跟姿势的关系，他的后脑勺紧紧贴住沙夏的胸膛，触感很奇怪：“女孩子的胸部不应该很柔软吗，莎莎，你的为什么这么硬？” “……”沙夏放开他，把人转向自己。 湿漉漉的衬衣勾勒出他的身形，尽管还在发育期，但是3S级Alpha的体质已经开始在这具身体上展现，三角肌隆起，腹肌壁垒分明，不难想象再过几年后那些肌肉将会拥有怎样恐怖的爆发力。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哪里像女生了？” 布列塔尼洗干净眼睛，使劲瞪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我见过的女性只有卡罗琳跟美杜莎，所以看不出来哎。” 其实，布列塔尼从来没有直接询问过沙夏的性别，只不过在看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联想到茜茜公主，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女孩子。 “……转过去，洗头。” 那头红发湿水后颜色变得有些深，像是褐色，让沙夏不由得想起堂妹养的博美。手感摸上去也差不多，而且博美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只，可以很轻松地抱在怀里…… 沙夏越想越觉得，怀里的人就是一条红毛小狗。狗狗嘛，在泥水里弄得脏兮兮的也正常，洗干净了又是香喷喷、毛茸茸的。 嗯，这么一想，就连洁癖都好了很多呢！ 不过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红毛小狗……红毛…… 布列塔尼只感觉头顶的力道非常舒服，渐渐地也放弃挣扎，甚至打了个哈欠，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把背后的人当成了靠枕。 沙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为什么要染红色的头发呢？” “我头发天生就这样啊，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染的呢？” “不可能。”沙夏不信，“红发基因已经灭绝很久了，现有的基因编辑技术也无法重现绝对自然的红发发色。现在的我们，只能从旧时代的记录中寻找红发人群的身影了。” 旧时代，一个充满神秘与浪漫色彩的名词。 广义的旧时代，指的是人类彻底摆脱行星引力、征服太空之前的漫长时光。 那时候的人类，还生活在一颗名为地球的远古行星上。绝大多数旧人类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生活的星球，却在在文学、绘画、诗歌、戏剧等艺术领域留下了灿若星辰的精神遗产。 尽管他们的文明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散在了浩瀚星空中，但留下的痕迹却永远吸引着后人，去探究那段令人遐思的远古过往。 除了精神遗产之外，旧时代留给现世的还有另外一段传奇。 “我知道，旧人类都是强悍的战士！”布列塔尼还记得那条令人窒息的裙子。究竟是对自己的体力有多自信，才能将这种debuff拉满的服装作为日常穿着啊？如此强大的茜茜公主，留给世人的印象居然只有美丽优雅？ 旧人类，恐怖如斯！ 传说中，现在的翡翠星皇室便是旧人类后代，尽管历经千万年时光后血缘早已稀释，但正是这一丝血脉传承，让他们觉醒了名为精神力的恐怖力量，能够驾驭战斗机甲，摧枯拉朽般横扫冈瓦纳星系，建立了强大的帝国。 “但我一直很奇怪……”布列塔尼说，“基因真的有这么伟大吗？没有皇室血统的人，就一定觉醒不了精神力吗？” 背后的人一直没有搭话，只是沉默地把水浇在他的头发上，冲去污垢，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冷笑一声，语气带了点嘲讽：“那当然啊，媒体都是那么宣传的。好了，头发洗完了，快起来。” 布列塔尼到干燥室弄干衣服跟头发，出门的时候不习惯地甩了甩，发尾差点打到路过的巴巴里脸上。 “你刚才洗了头？”巴巴里看看他，又看看浴室，“我还以为你家小美人要洗澡水是打算自己用的。” “他在泡澡，我先洗好就出来了。”布列塔尼等不及跟人分享秘密，“对了，大副你知道吗？莎莎是男孩子。” “……这我倒是早就看出来了。” “他好厉害，力气好大哦……” 布列塔尼甩着头发往自己的船舱走，由于洗澡的时候沙夏一直压着他的腿不让他乱动，这会肌肉还有些发麻，走起路来姿势不太自然，看得身后的大副一脸惊掉下巴的表情：等等，你们一起洗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第一次就搞浴缸play，玩这么大的吗？ 不过，虽然跟预料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小甜甜这也算是成功开荤了。看吧，果然是他这个恋爱导师教得好啊…… 想到这里，巴巴里摇头晃脑地哼起了歌，阿尔乔内正好路过，见他一张老脸都笑烂了，好奇地问：“瘸子，你咋这么开心？” “那是当然。”巴巴里得意地摸摸下巴，“我们的小甜甜已经成为真正的男人喽！” 阿尔乔内瞥了一眼紧闭的浴室们，福至心灵：“难道里面正在洗澡的是……” 巴巴里点点头，就见阿尔乔内这小子露出猥琐的笑容，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浴室里，沙夏发现浴缸里漂浮着一根红发，便弯腰捡起来，在水里涤干净，贴在手背处：“阿瓦隆。” 十字花纹亮起，将头发吸了进去，脱离休眠状态的阿瓦隆立刻开始叫唤：“主人，你好变态呀，又是鸳鸯浴又是偷藏人家的头发……” 沙夏皱眉：“什么鸳鸯浴？那只是为了省水。” “可是主人，淋浴不是更省水吗？” “你刚才怎么没提醒我？” 阿瓦隆很委屈：“嘤……那不是你自己叫我休眠的吗？” “……下次这种重要的事情早点说！” 沙夏不知道的是，当自己收集完布列塔尼头发离开浴室后，一个黑影悄悄溜了进去，等出来的时候，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很宝贵的样子，结果刚出来就被门口的巴巴里堵了个正着。 巴巴里冲满脸心虚的黑影勾勾手指，于是，黑影只能伸出手腕，两个人的终端贴在一起，“滴”的一声，交易完成。 阿尔乔内回到房间，这才拿出怀里的宝贝，原来是个满当当的酒瓶。他拔掉瓶塞，嗅嗅里面的液体，露出陶醉的表情：原来……这就是Omega的香味啊…… “我们来看书吧！” 船上好容易有了同龄人，布列塔尼非常兴奋。 沙夏看了眼投影书的封面：《儿童画报·星空版》。 “……你几岁了？” “我下个月就18岁了，你呢？” “……我不是真的想提问。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书有点太低幼了吗？” “确实，这是5岁的时候卡罗琳送给我的，有点太幼稚了。”布列塔尼想想，又找出一本《麦克雷历险记：守护皇室公主》，“这个，是我12岁时巴巴里送给我的。” “你就没有一点更符合年纪的娱乐吗？”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你想看黄片吗？那得去找大副借他的甜心朱迪。” 沙夏偷偷问阿瓦隆：“甜心朱迪是什么？” 阿瓦隆的回答是：“抱歉，主人，由于未成年保护机制的约束，我无法向您详细说明□□的内容。” “……”沙夏扶额，“那还是看星星吧。” 布列塔尼打开投影书，四维投影的夜空立刻笼罩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投影书光芒已经很黯淡了，有的地方甚至漏出墙壁原本的颜色，但当星海展开时，仍然让人身临其境。 浩瀚的夜空里点缀着无数繁星，它们每一个都微若烛火，但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灿烂的银河，那些已知的、未知的星系里，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吸引人去探索其中的奥秘。 布列塔尼聚精会神地盯着它们，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神情。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他将手指向其中一颗星星，“这里，橙红色的那颗就是冈瓦纳恒星。” 沙夏努力分辨：“我看不出来，它们长得都差不多。” “仔细看，不一样的。”布列塔尼把那片区域拉近，“你看旁边那颗，要黄一点，光芒的边缘更淡，那是劳亚恒星，距离泛冈瓦纳星系最近的恒星。” 听到那个名字，沙夏的脸上露出嘲讽：“劳亚，入侵者。” 在过去的好几个世纪里，劳亚星系与泛冈瓦纳星系一直争端不断。 “打仗的时候卡罗琳跑边境走私物资，赚了不少钱。不过去年签订停战协议后，生意就不好做了。”星盗们不光只干抢劫，更多是通过走私很倒卖货物来赚钱。 接着布列塔尼又如数家珍地给沙夏介绍了更多星星，看他对星海了如指掌的样子，沙夏终于明白为什么投影书的磨损会如此严重了。 小野人从小生活在星盗船上，也没有人陪他一起玩，投影书是他仅有的娱乐，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一定就像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展开投影书，想象自己置身于浩瀚的星海…… “你很喜欢吗？”沙夏忍不住问。 布列塔尼转头看他，星光倒映在圆圆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喜欢。” 沙夏看着他眼睛里的星星，然后像被烫伤了一样移开视线：“喜欢星星就喜欢星星，干嘛看着我说……”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当然是因为他在问啊。 “莎莎，你有没有好奇过……” “什么？” “星星。”布列塔尼说，“那么多、那么亮……它们有一天会熄灭吗？” “当然会。熄灭之后，它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那整个宇宙呢？它的尽头长什么样？星海会在到达某个边界时戛然而止吗？当一颗星星消失的同时，是不是会有另一颗亮起？” “我不知道。”沙夏诚实地说，“星海太大了，或许在人类的有生之年都无法触及它的全貌。” “有时候我觉得，对星海的渴望就在我的血液里。总有一天，我会拥有自己的船，去向星海的尽头。”布列塔尼憧憬地说，“要那种带人造大气层的，这样就可以看星星了。不过那肯定很贵。卡罗琳不允许我下船，所以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一次抢劫。我现在的钱，都是帮船上打扫卫生挣到的，做一次大扫除10星币。” 作为贵族，沙夏对金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不过……这真不是在剥削童工吗？ “你不需要买整条船，也可以看星星。”沙夏说，“有一种客轮，只要花钱买票就能乘坐，票价很便宜。” “真的吗？你坐过吗？” “我坐过。” “真好啊，我从来没坐过别的船……所以你也看见真实的星海了？怎么样怎么样？” 沙夏从未觉得那些星星有什么特别，但受到小野人的感染，也不禁有些感慨：“夜空很黑，星星悬挂在那里，夜复一夜，像神明一样冷酷地俯视众生。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不过看着它们的时候，会有一种令人感到宁静的力量，仿佛时间的一切困扰都变得如此渺小，不再重要了。有时候，你需要的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小憩。” 他描述中的画面是如此美好，布列塔尼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沙夏提醒他：“你的终端亮着。” 布列塔尼这才发现自己有一条通讯请求，接通后，二副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你在做什么，这么久才接？” “我在跟莎莎看星海。” “啊……又来了，真搞不懂你对星星的执着。” “因为它们就是很吸引人啊！” “我没感觉。就算有一天宇宙被这些发光的东西填满、人类被压成纸片，我也不在乎。何况你看见的不过是四维投影而已，又不是真正的星海。行了，说正事。船长召集，马上到会议室集合。” “哦。” 布列塔尼挂了通讯，心情有些低落，沙夏想了想，安慰道：“别在意，每个人想法不同很正常。难能可贵的是找到自己真心喜爱的东西。” 然后，就看见小野人的脸忽然凑近，除了星海之外，沙夏还在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莎莎，你真好！” 布列塔尼现在完全理解其他人为什么都那么宝贝抢来的东西，拥有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 布列塔尼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周围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安静，你们这帮混蛋，说正事呢！”卡罗琳敲了敲桌子，“由于这次没有按照计划买到足够的补给，我们无法直接返港，好在抢到的物资还能撑几天，然后必须就近寻找一颗合适的星球着陆。” 她呼唤出玫瑰泰坦号的智能助手，在光屏上投影出星域图，当她的手指指向其中一颗行星时，布列塔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达马拉星！ “我想将达马拉星作为此行目的地星。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在第三天早晨便能到达，有人持不同意见吗？” 达玛拉星位置特殊，由于远离恒星，生存条件极差，加上没什么重要资源，几大星系都不屑争抢，形成了特殊的‘三不管’地带。星球上补给充足，而且那儿拥有全星海最安全的黑市，他们可以在那里的黑市处理掉这回的战利品。 “好，既然没人反对，那么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布列塔尼留一下，其他人散会。” 等船员们离开后，卡罗琳走到布列塔尼面前，有些感慨地看着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哦，你不记得，因为你当时太小了。我得特别小心地抱着那个奶娃娃，力气稍微大一点，你现在可能就只有一条胳膊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长到……”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接着觉得不合适，又降低了些，最后想到一个委婉的说法，“比以前高了。” 突如其来的慈母形态让布列塔尼出来一身鸡皮疙瘩：“你是找我来叙旧的吗？” 卡罗琳叹了口气：“达马拉黑市什么都能卖。” “所以呢？”布列塔尼不太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那里接受人**易。”卡罗琳看向他，“所以，你得在那里转手掉你的战利品。” 布列塔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卖掉莎莎？” 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卡罗琳重复了一遍：“是的，我要你在达玛拉星卖掉他。” “可他是我的——” “麻烦。”卡罗琳说，“看看那张漂亮脸蛋吧，我都能想见它将引来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他可以跟我一起待在船上，不见外人。” “不，不行的。”卡罗琳叹了口气，“知道为什么你能在玫瑰泰坦号上平安成长吗？就是因为我足够谨慎，不会留任何可能的麻烦源在船上。” 布列塔尼问：“如果我不卖呢？” “那我就只好把你们一起扔下了。别怪我，孩子，我得为船上几十号人的安危负责。好好珍惜这最后的相处吧。” 布列塔尼可没法接受，一离开就立刻去找巴巴里咨询：“卡罗琳叫我卖掉莎莎，但我不想离开他，有什么办法吗？” “我劝你听船长的话，一意孤行的代价也许会非常惨烈……”巴巴里摸摸自己的义肢，“不过我教你一招，不会太吃亏。” 布列塔尼聚精会神地听着，就见巴巴里神秘兮兮地说：“物尽其用嘛。你可以趁这几天多跟他睡几觉，然后等有钱了去定制一个等比例的仿生伴侣。”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睛：“记得要量重点部位的尺寸哦。” 布列塔尼：“……” “卡罗琳让你卖掉小美人？”阿尔乔内陶醉地喝了一口酒壶里的液体，“在那之前先卖给我爽爽呗，我不贪心，一晚上就行。” 布列塔尼竖起中指：“滚。” 走的时候，阿尔乔内还在他背后喊：“我的交易提议依然有效哦。小美人一晚上的使用权，换那么大的一块火腿，还有一大桶酒！都放在保鲜柜里呐！” 回房间的途中，布列塔尼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不同于清洁干粉和香薰，而是更加天然的、能吊起生物最原始**的香味，闻得他舌根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口水。 顺着味道摸去厨房，沙夏正背对着在炉灶前忙碌，察觉到有人接近，头也不回地说：“自己在那坐着等一下，马上就好了。”整个船上，只有布列塔尼个子最矮，步频比其他人都快上一截，普通人很难分辨，但对于Alpha有着精神力加持的敏锐感官来说，是很明显的特征。 布列塔尼清理掉餐桌旁的杂物，坐了下来：“莎莎，你还会做饭啊？好厉害。自从老厨师退休之后，船上已经很久没有会做饭的人了。” “偶尔会做一点。心烦意乱的时候，烹饪能够让我尽快找回平静。” “你为什么会心烦意乱？” 拿着厨具的手顿了顿：“……我要专注烹饪，你别这么多话。” 布列塔尼连连点头，安静地看着炉灶前忙碌的背影。为了方便活动，那头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了马尾，灿烂得像黄金织成的一样，布列塔尼看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很眼熟：“我见过你。” “嗯？” 刚开口，布列塔尼就意识到自己又多话了，好在莎莎没说什么。 他把后面的话都咽回肚子里，憋了半天，等到食物出锅，终于忍不住了：“我见过你的背影照，在宪兵的相册里。” “宪兵？” “他是个奇怪的人，说我像他的妹妹，还要我亲他，说是能带来祝福，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布列塔尼有些歉疚，“不知道他想做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成功没有。” “那只是个恋童的变态而已，不用理会。”沙夏“啪”地把碗拍在他面前，“吃。” 布列塔尼低头看了一眼，奶白色的浓汤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他不太熟练地把头靠近碗边嘬了一口，立刻两眼放光：“好吃！” “鼻子上沾到了，擦擦。”沙夏嫌弃地说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布列塔尼看着他的微笑，忽然感觉脸颊发烫，掩饰似的把头埋进碗里。 沙夏坐到布列塔尼对面，拿起餐具开始享用自己那份，用餐的姿势十分优雅，相比布列塔尼的狼吞虎咽，速度也要慢上许多。 一通吭哧吭哧之后，布列塔尼舔着碗边边说：“太好吃了，你是天才吗，竟然能变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比甜橙味的营养剂还要香！” 尽管没有沾到一点食物残渣，但沙夏还是礼节性地擦了擦嘴才接话：“那是自然，天然食物的香味哪里是营养剂比得上的。锅里还有，你可以自己去盛。” 莎莎太厉害了，不光看到过真正的星空，居然还会做好吃的，布列塔尼更加舍不得分别了。 如果能让莎莎一直留在船上就好了。得想个办法，说服卡罗琳…… 布列塔尼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沙夏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你们的保鲜柜里怎么都是酒啊，食材没多少。幸好我找到一块火腿，可以拿来做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对了。”沙夏问，“你知道这艘船要开往哪里吗？” “知道。我们要去达马拉星，按照现在的速度，后天早上就能到达。” 布列塔尼并没有说出他们将在达马拉分别的事情。他还在纠结，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莎莎留在船上。 卡罗琳认为莎莎的脸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有了！ 布列塔尼忽然双手拍桌站起身子：“我有了！” 得慢的坏处这就体现出来了：“噗——”刚才还在看儿童海报的人说什么呐？ “咳、咳……你有什么了？” “我有办法了！”有办法可以让莎莎留在船上了。 布列塔尼越想越激动，拉起沙夏的手就走：“跟我来！” 吃剩下一半的火腿浓汤还放着，公爵殿下虽然喜欢烹饪，但是却从来没有洗过碗，毕竟以前这些杂活都是由仆人来处理，所以也没有意识到餐桌是需要清理的。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沙夏无语地看着手里的拖把，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布列塔尼手里则拿着抹布：“对啊，你们船上一般是怎么干的？我的经验是这样，把屁股翘起来、腰挺直，比较不会累……” 沙夏看了一眼那高高翘起的臀部，然后自幼的良好教养就令他移开了目光：“别这样。” “为什么？” “太不雅了。” “可是很实用啊，你们船上不这么做吗？” “……我待的船上一般都不需要亲自打扫卫生。” “哦，那你的船员等级一定很高。” 布列塔尼对大扫除的每一个流程都很熟悉，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由于过于专注，他都没有意识到沙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由于并不熟悉星盗船的构造，所以沙夏是沿着来路返回的，当经过厨房时，他看见一名星盗正在大发雷霆：“我的火腿！谁动了我的火腿！” 沙夏走上前：“抱歉，我以为那里的食材是公用的，所以未经同意动用了你的食材，我可以赔偿。如果不嫌弃的话，锅里还剩下一点。” 阿尔乔内回头，一看到沙夏的脸，立刻收起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年纪也不算大，但是脸色虚浮，看上去就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本人却毫无察觉，还自以为帅气地摆了个造型：“原来是你啊，小美人，喜欢哥的东西直接说啊。你知道怎么样更好吃吗？——让我喂你吃。” 沙夏：“……”他可算明白小野人的土味情话是跟谁学的了。 阿尔乔内用手指沾了点碗里剩下的冷汤，放在嘴边舔掉：“哦……真是美味啊，我打赌你本人也一样。” 沙夏嫌恶地看着他的动作：“嗯？”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Omega。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蜜糖，还是牛奶或者玫瑰花？”阿尔乔内得意地看着他，“看样子小崽子还没跟你说：我们做了个交易，用火腿换你一晚上的使用权。” “交易？我的‘使用权’？” “是啊，今晚你是我的。既然你们都吃了火腿，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开始吧。” 沙夏双手抱胸：“所以，假如我是Omega，你要对我做什么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好好‘运动’一番了。我要用这双手，摸遍你那娇嫩的肌肤……” “我明白了。”沙夏打断他越来越恶心的话，“地点我来选可以吗？我会好好陪你‘运动’的。” 等布列塔尼意识到沙夏不在了的时候，起初并没有没多想，还以为他觉得无聊就先回房间去了。直到重新路过厨房的时候，遇见巴巴里正在那儿伸长脖子使劲闻：“这火腿浓汤好香啊，咱们船上还有人会做饭？” “火腿浓汤？”布列塔尼两眼一黑，“你说这里面有火腿？” “是啊，你看，这不火腿吗，这是土豆。怎么，切碎了你就认不出来啦？” 完了完了，一定是阿尔乔内！因为他们吃了他的火腿，所以阿尔乔内来抢莎莎了。 “所以，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巴巴里话音刚落，布列塔尼已经“嗖”的一声蹿了出去，他有些迷惑，不过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锅里的浓汤上面：“好吧，我宣布，大副阁下刚刚对这锅无主的美食宣称了主权。” 由于需要做清洁，布列塔尼知道每个人的船舱密码。他很快就找到了阿尔乔内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堆垃圾和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酸臭味。 他又慌慌张张地跑到船长室，“咚咚”敲门。 穿着真丝睡裙的卡罗琳满脸怨气地开门：“小崽子，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打断我的美梦。” “莎莎被阿尔乔内带走了，我需要泰坦玫瑰号的智能助手帮我查他们现在在哪里。” “阿尔乔内？”卡罗琳皱眉，“那个色中饿鬼，迟早惹火上身。不过，你怎么确信是他干的？” 布列塔尼简短地将火腿事件告知卡罗琳，后者听完首先问的是：“所以，火腿浓汤好喝吗？” “……好喝。” 卡罗琳呼叫出玫瑰泰坦号的智能助手，让对方追踪阿尔乔内的去向。“好吧，你家小美人确实是跟着他走的。他们去的方向是……嗯？”她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我劝你不要现在去打扰他们，不然可能会倒大霉哦。” “你找到他们了？在哪里？” 见布列塔尼急不可耐的样子，卡罗琳耸耸肩，调出船上的平面图指了一下：“这里。” 话音未落，布列塔尼已经没影了。卡罗琳深深地叹了口气：“孩子大了，留不住了，有好吃的都不晓得孝敬船长……” 布列塔尼顺着卡罗琳指的方向，找到了船上的健身房。 卡罗琳很重视培养手下的战斗力，因此健身房设施很全面，除了传统的锻炼器材之外，还修了个全息对战室，布列塔尼到的时候，有两个人正在里面对战。 更准确地说，是阿尔乔内单方面在被殴打。 刚到船上的时候，星盗们见沙夏的衣服都被染红了，还以为他伤得很重，但冲洗干净就发现那些血大多数都属于别人，3S级Alpha恐怖的恢复能力早已将他的外伤修复得七七八八。 全息战斗室内开启了痛觉同步功能，阿尔乔内痛得嗷嗷直叫，对战状态栏上的血条却降得不多，很明显，优势方的目的不光是赢。 过了好久，终于打爽了的沙夏一拳结束战斗，取下同步感应护具后，一下子就看见了观战的布列塔尼。 “莎莎你好棒！好帅啊！就跟茜茜公主一样厉害！”小野人眼神真挚。 “……”沙夏想了想，忽然冲他露出一个微笑。阿尔乔内正两腿发软地瘫成一团，抬头看见那美艳的笑容，就好像见鬼一样尖叫，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对战室。 沙夏没有理会那家伙，而是冲布列塔尼扬扬下巴：“想学吗？我来教你啊。” 完全没有品出对方笑容之下的危险，布列塔尼点头如捣蒜，立刻穿戴好感应护具，进入对战。 几分钟后，沙夏把人按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把我卖给那种人，嗯？你可真能耐啊！” 布列塔尼没有感到很痛，但是完全被压制的状态还是让他非常慌张：“不是的，莎莎，我没有同意，也不打算同意的。我根本不知道你用了阿尔乔内的火腿……” 沙夏想了一下，好像确实自己的问题大一些，但是仍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小野人：“什么叫你没有同意，搞清楚，你根本没资格决定我的归属。” “可是，你是我的战利品，战利品就是可以交易的呀。” “但我是个人！人是不能当作货物来买卖的。” “可是，娼妓不就在卖自己吗？” “……”沙夏噎了一下，“娼妓都不是自愿的。” “怎么会不是自愿的呢？”布列塔尼理所当然地说，“拉腊米迪亚星盗港的女孩子和Omega们都很希望快点长大，成为娼妓。美杜莎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家人给她办了一个好盛大的入职仪式呢！” “……”沙夏默默地松开他，取下两个人的感应护具，然后，狠狠在布列塔尼脑门上弹了一下。 “总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必须告诉我，不准瞒着我擅自做决定。明白吗？” 见小野人默认了，沙夏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不料，刚走出两步，背后风声传来，沙夏偏头躲过攻击，却还是慢了半拍。 布列塔尼压在沙夏的身上，绞住四肢，认真地说：“莎莎，你是我的战利品，我永远都不会拿你跟别人交换的！” 比起他说的话，更让沙夏意外的是另一件事情：“你学过军队格斗术？” 小野人所使用的招数名叫“伊顿十字绞”，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它的创造者伊顿伯爵。由于适用场合有限，这套招数仅流传于帝**队内部的少数人之间，并没有广泛推广。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什么？” 他看起来好像确实不明白。沙夏突然回想起来，不久前在洗澡的时候，自己为了让小野人乖乖洗头，就曾用过同样的招数制服他：“你只看我用了一次就学会了？” 布列塔尼还是不明白。那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本能，根本没有特意解释的必要。 “那再试试这个。” 沙夏说着，膝盖一提，同时把腰一扭，就像一条灵活的鱼，挣脱了布列塔尼的钳制。 两个人完全脱离全息投影，实实在在地切磋起了拳脚功夫。又过了十几招，沙夏再次用一模一样的招数占据上风，只不过这次，小野人学会了脱身的办法，模仿刚才沙夏的动作，很轻松地恢复了自由。 阿瓦隆大叫：“主人主人主人，他好厉害呀！明明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是只要看过的招数，都能复刻得七七八八，他该不会是个战斗天才吧！” 不只是战斗，沙夏想。看投影书的时候，小野人也对那些冷门星系如数家珍，记忆力超群。 布列塔尼可不知道对方心里在夸自己。他只觉得“莎莎”看上去漂亮，却一点也不柔弱，他没什么与人对战的经验，见自己怎么也占不到上风，逐渐着急，动作也越来越乱。 又一次被掀翻之后，他干脆四仰八叉地就地一躺：“不来了不来了。我好累哦！” 沙夏看着他，若有所思，问道：“你测过精神力等级吗？” 布列塔尼躺在地上喘气：“啊？精神力？” 沙夏摇头：“没什么。”他们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多，没必要横生枝节。 走出健身房，迎面遇见一张猥琐至极的脸，沙夏想起来对方是船上的大副，跟小野人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巴巴里满脸崇拜，冲他竖起大拇指：“神厨！太他妈神了！明天还开火吗？我那里食材管够。” 沙夏想起那锅没喝完的火腿浓汤，看来是进了这人的肚子。星盗船常年漂泊在外，船员没吃过好的，不过普通的食物也能令他们如此激动。 “你喜欢我做的食物，可以，按照你们星盗的规矩，你得拿东西来交换才行。” 巴巴里连忙拍胸脯：“当然，你想要什么？” “一日三餐，换每天早晚沐浴。” 巴巴里眼珠一转：“没问题没问题。” 他答应得很积极，转头就通过终端给其他星盗群发信息：“小美人洗澡水便宜卖，有意者回复，老色批们不要错过，先到先得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我还想看书。” 看着布列塔尼手上拿着的那本《麦克雷历险记》，沙夏的脸上露出些许抗拒：“已经很晚了，先睡觉吧。” “为什么要睡觉？” “因为冈瓦纳恒星都已经……”沙夏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意识到星盗船里是看不见恒星的。 布列塔尼还是不懂：“睡觉跟恒星有什么关系？” 沙夏叹了口气：“你知道在行星上有白天跟夜晚的区别吧？” “我知道！书上说过，那是因为行星在自转，面朝恒星的部分就是白天，背过去的部分就是夜晚。” “没错。所以，在行星上生活的人们也根据昼夜交替制定了作息规律，在白天活动、在夜晚休息，以此保证规律的新陈代谢。这叫做‘生物钟’。” 星盗门向来不拘小节，船上的大家从来都是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卡罗琳倒是常年保持规律的作息，不过也从来没有向他解释过原因，因此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常识的东西，布列塔尼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啦。”他逞强地说，“我本来就打算要睡觉的，刚才只是在考验你而已。” 沙夏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快上床睡觉吧。” 布列塔尼爬到床上，很没形象地把四肢一摊。他没有邀请沙夏同床共枕，这让后者暗暗松了一口气。公爵殿下从来没有委屈自己在这种环境就寝过，更不要说这么憋屈的单人床还得跟人分享，他宁可选择不睡觉。 他在床边坐下，脊背挺得笔直：“阿瓦隆。” “在，我的主人。” “连接星网。” “是，主人。虽然星盗船上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但是这种粗制滥造的低级货又怎么能拦住像我这么英明神武的智能产物呢？” 布列塔尼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他的身体并不习惯在这种时间入睡：“莎莎。” “干什么？”沙夏问。 “我睡不着。” “那就数羊。”沙夏敷衍地回答，“阿瓦隆，联系克洛诺斯将军，用加密通道……” “莎莎。” “又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沙夏捏了捏拳头：“你好好睡觉，明天我陪你看一整套的麦克雷历险记，好不好？” “好。”布列塔尼答应道，结果没一会儿就翻了个身，一条腿高高抬起，“啪”地打在沙夏的肩膀上。 沙夏拿开那条腿，额头青筋直跳：“阿瓦隆，告诉克洛诺斯，后天早晨在达马拉星接我。” 接他离开这群野蛮人！ 布列塔尼并没有睡很久。他醒来的时候，看见莎莎坐在床边，头靠着墙，以一个看上去很别扭的姿势打着盹。 布列塔尼轻轻地把他搬到床上，过程中沙夏的头动了动，但是没有醒来，这一天对他来说过于漫长了。 他看上去不是很舒服，布列塔尼想了想，学者小时候卡罗琳安慰自己的模样，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动作很轻柔。 沙夏的双唇动了动，但是布列塔尼没有听清楚他在呢喃什么。 睡过一觉精力充沛，布列塔尼走出房间，开始做大扫除，把那些昨天刚刚打扫过的地方也清洁了一遍。反正他是按次数拿钱的，卡罗琳又没有说只能在脏的时候打扫。 为了让莎莎留在船上，布列塔尼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但他不确定自己需要的那件东西究竟售价多少、自己手上的钱够不够，所以在到达马拉星之前，必须很努力劳动才行。 他看见一些船员，手上都拿着酒瓶，要么陶醉地独酌，要么低头交谈并露出猥琐的表情。一开始他没太在意，直到发现这些人都是从浴室的方向来的。 这太奇怪了，这些家伙什么时候有了集体沐浴的习惯？ 布列塔尼满腹狐疑，来到浴室门口，发现巴巴里守着门口，几个船员正排着队挨个跟巴巴里的终端交易接着又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浴室。 他好奇地走过去，问巴巴里：“你们在做什么？” 见到来的人是布列塔尼，巴巴里似乎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啊，没什么，我们只是在玩。” “玩什么？我看见你们在交易。” “是一种很新奇的玩法，等你长大了就知道。” “我现在就要知道。” 两个人掰扯之际，一名船员满脸荡漾地走出了浴室，手里还晃荡着他的酒瓶，布列塔尼上前一把抢过，打开瓶塞闻了闻，没有酒味。 “是水……等等，这是洗澡用的水？”布列塔尼顺着敞开的浴室门看进去，剩下的船员正拿自己的容器从浴缸里取水，“你在卖莎莎的洗澡水？” “该死，你咋这么聪明。”巴巴里双手抱胸，“我刷的洗澡水，我有权处置，你有意见吗？” “但莎莎是我的战利品，所以他的洗澡水也应该是我的。就像火腿浓汤，火腿才是主角，没了火腿什么都不是。” “……你这歪理邪说我居然没法反驳。好吧，小家伙，你想怎么样？为你家莎莎出头吗？” 大副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把生意停了，他也不缺这点外快。没成想，布列塔尼扭扭捏捏地问他：“你卖多少钱一份啊？” “……200星币一次，自带容器。” 20次大扫除的钱！布列塔尼张大嘴巴：“奸商！你应该给我分成。” 巴巴里也张大嘴巴：“我倒是没有预见这种展开……好吧，给你一成。” “不行，我要一半。” “三成。你什么都没做，三成不错了。”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不让莎莎出门，你把纯水卖给他们吧。” “成吧，小奸商。”巴巴里拿终端跟他碰了一下，“但是收钱的活得由你来干，我的老腰站不了这么久。” 布列塔尼看着入账的金额，非常满意，连忙点头应下。有了这些钱，他留莎莎在船上的计划就离成功近了一大步。 巴巴里看着他满脸雀跃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给你个建议，卖洗澡水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家莎莎知道。” “啊？为什么？” “因为他会不高兴的。” 布列塔尼想了想：“莎莎也想分钱吗？” “……倒不是这种原因。你别多问了，总之不能让他知道。” “哦……” 当天晚上，沙夏刚刚做完晚饭，布列塔尼就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莎莎，辛苦了辛苦了，肯定出了很多汗吧？现在去洗个澡呀！” 紧接着，他看见沙夏警惕地后退半步：“你为什么笑得这么油腻？” 布列塔尼挠挠头：“啊，不好吗？我觉得我学巴巴里挺像的呀。” “……你学他干嘛？”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很猥琐。” “那我应该学谁？” “……谁也别学，你这样就挺好。” 忽然被夸，布列塔尼有点不好意思：“我给你放了浴缸水，你赶快去洗吧。” 沙夏的脸上仍有怀疑，不过没说什么。他这一天不是做饭就是在健身房运动，弄得一身大汗，确实也需要好好清洁。 等他离开后，布列塔尼双手捧住滚烫的脸。 巴巴里特意嘱咐过，不能让莎莎知道卖洗澡水的事，否则他会生气的。所以布列塔尼偷偷躲在走廊里观察，等沙夏离开浴室后，立刻在终端上群发消息通知“客户”们来取水。 也不知道这些人买洗澡水干啥，不过看着个人账户上面的数字节节攀升，布列塔尼觉得什么都能接受。 回房间之后，布列塔尼拿出那本《麦克雷历险记：守护皇室公主》，满脸期待：“你说过会陪我看的。” 再有几个小时，他们就会降落在达马拉星，到时候，克洛诺斯将军会接沙夏离开。一想到从此跟小野人不会再相见，公爵殿下不由得有些心软：“好吧，就看这一本，我有点困了。” 布列塔尼美滋滋地打开投影书。房间里被投射成了机甲的驾驶室，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英俊男人正把脚翘在操作面板上，用夸张的强调念台词：“欢迎，我的朋友们。” 麦克雷。书中显然对这位星盗王的形象进行了极大的美化，使得他看上去不太像个强盗，反而带着某种贵族式的优雅。 “你们都知道，在我的冒险生涯里，发生过无数惊心动魄的大事件，不过，对我本人来说，没有哪件能够比得上在翡翠星的那次经历，因为正是在那此冒险中，我邂逅了此生挚爱——塞拉……” 随着麦克雷的独白，画面切换，出现一位穿着浅粉色宫廷长裙的女性。 塞拉公主的建模很符合世人对翡翠星皇室的刻板印象：金发绿眼、出众的面容。 布列塔尼来回看看，最后忍不住，凑到沙夏耳边说：“莎莎，我忽然发现你们长得好像哦。” “我是大众脸。”沙夏面无表情地回应。 他的反应过于冷淡，让布列塔尼把接下来那句“但我觉得你更好看”咽了回去。 作为一部青少年读物，《麦克雷历险记》讲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围绕着一个亦正亦邪的男主角与总是陷入危机需要他人拯救的公主展开。但是观看的两个人，一个是麦克雷狂热粉丝，一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极少接触娱乐活动所以对此没什么见识，倒是都看得津津有味。 故事的结尾，男二号选择自我牺牲来换取麦克雷和塞拉公主的逃生机会，一台机甲带着炫酷的尾焰冲天而起，呼啸着掠过观众头顶，那画面过于真实，沙夏条件反射地偏了偏头。 机甲在空中绕了个圈，仿佛某种告别似的，接着便毫无留恋地冲向蓝天。看着自己的朋友摆脱束缚、飞向自由，男二号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充满悲情的背景音乐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镜头切换到机甲驾驶舱，故事还在继续，但布列塔尼没心情看下去了。明明已经看过很多遍，但男二号的牺牲还是令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呜呜，他为什么不能一起逃走呢……” 如此真情实感的样子，看得沙夏有些好笑：“你不是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吗？” “可是，不管看多少遍，他都死了呀。” “那你就把书往前翻两页，停在大家都活着的时候。” “可是我还是知道他会死呀。” “……没事，故事都是假的，是写书的人编出来的。” 沙夏的本意是安慰一下他，没想到小野人反而不乐意了，抗议道：“麦克雷才不假呢，他是星盗们的传奇。” “但这只是故事而已，并不是真实的历史。他甚至不是麦克雷本人，而是一个符号，是创作者心中完美形象的化身。” “才不是呢！所有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是由麦克雷口述，在星盗间流传下来的。” “或许某些故事是真实存在的，但书里肯定经过艺术加工，骗小孩的。至少据我所知，翡翠星家族不可能教养出如此天真纯洁的小公主。而且他们在逃亡时居然偷了一台机甲，那更荒谬了，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人连机甲的接入口都进不去。” “麦克雷是真的，塞拉公主也是真的。他们的后代现在还生活在拉腊米迪亚呢！” 布列塔尼是认真的，但瞪着小鹿眼的样子着实没什么说服力。沙夏只当他在吹牛，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想继续争辩下去：“好好好，你还看吗？这本书还有几册？” 布列塔尼不知道自己是在第几册的时候睡过去的。等他醒来，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莎莎没在房里。 他感觉到星盗船正在降速，说明距离达马拉星已经很近了。 布列塔尼连忙跑到船长舱，卡罗琳正通过智能助手查看星盗船的轨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来的人是他：“马上就到达马拉星了，跟你的小美人做好道别没有？” “我不会跟莎莎道别的，我要把他留在船上。”布列塔尼告诉她。 “那不可能。” “我有办法。”布列塔尼自信地说，“你说过，不肯让莎莎留在船上，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对吧？那么只要让他没现在这么好看，是不是就可以了？” 卡罗琳终于抬眼看他了：“哈？” 布列塔尼双手叉腰，重复了一遍：“我要让莎莎变丑，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会带来麻烦了。” “……那倒是很有意思。”卡罗琳饶有兴味地说，“行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得到卡罗琳的承诺后，布列塔尼开开心心地离开船长舱。见有船员在浴室徘徊，他想也没想就伸出手腕收费：“200星币一次，你的容器呢？” 那名船员看着他，欲言又止。 布列塔尼忽然感觉背后发凉，在他背后，浴室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沙夏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什么东西200星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什么东西200星币？” 沙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吓得布列塔尼一个大跳蹦跶出两米开外。 完了，他来早了，莎莎还没走！ 本来沙夏只是随口一问，结果他的反应实在过于激烈，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怀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布列塔尼牢记巴巴里的嘱咐，千万不能让莎莎知道卖洗澡水的事情，所以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坚决不说。好在沙夏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奇怪地看了布列塔尼两眼就走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布列塔尼才松了一口气。 假如布列塔尼能够接触旧时代的兵法策略，就会了解在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做“欲擒故纵”，只可惜，星盗船上并没有这种古典读物。 探头探脑地确认沙夏已经离开后，布列塔尼在群里发消息，通知客户们来买今天的洗澡水。 “200星币一次，自备容器进去取。” 他正低头数着进账的星币呢，忽然发掘周围的空气不对，抬头一看，沙夏不知何时去而复返，面色不善地盯着浴室里面正在取水的两名船员。 事实胜于雄辩。无需多言，沙夏很快就明白过来。 “你、你们……”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温，欺负的胸膛显示出它的主人正极力压抑愤怒，“简直厚颜无耻！” “……” “……” 公爵殿下所能搜罗到的最恶毒的脏话，对于星盗们来说，杀伤力为0。 达马拉星只是一颗矮行星，因此没有建设航天港，航天器将直接降落在星球表面。 进入大气层后，玫瑰泰坦号的船员们开始集结。阿尔乔内正在清点自己的战利品，找出打算变卖的部分随身携带。 他一边整理，一边盘算着：这回赚的钱不少，足够包下美杜莎一整个礼拜了。那个死女人，仗着自己是Omega，身家也定得太高了，就算皇室公主也不过值这么多…… 视线掠过队伍最末端某个身影，阿尔乔内顿时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迅速移开双眼。只是那一瞬间，他的背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或许是被一个“Omega”打得落花流水实在太过丢脸，那天发生在全息战斗室里的事情，阿尔乔内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其他人眼中，沙夏仍然是那个可以忽略战斗力的小美人，但对阿尔乔内来说，他已经变成了凶残的怪物。 与此同时，布列塔尼也在看沙夏。 自从卖洗澡水被抓包之后，沙夏就再没跟布列塔尼说过一句话，让后者很不自在。尽管还没有想通其中关节，但他很清楚，自己惹莎莎生气了。 布列塔尼小碎步挪到沙夏身边，后者迅速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莎莎，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尽管沙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不过布列塔尼脸皮够厚：“这个笑话可好笑了，是一个老船员教给我的。我还没有见过谁能在听过之后还能板着脸不笑。” 沙夏仍然不理他，不过耳朵尖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布列塔尼清清嗓子，自信满满地开始讲述： “有一对AO夫妻乘坐的航天器遇到了太空紊流，迫降在一颗荒无人烟的偏远荒星，同行的还有他们的一位Alpha朋友。在荒星上，他们找到一座废弃的信号发射塔，于是决定让两个Alpha轮流爬上去修复信号发射器，向外界传达求救信号。 “那位Alpha朋友先爬上去修信号塔，同时，夫妻二人就在地面上寻找可利用的物资。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朋友从塔顶大声询问：‘你们是在做·爱吗？’ “丈夫回答：‘不，我们在搜寻物资。’ “过了一会儿，朋友又问：‘你们现在是在做·爱吗？’ “丈夫大声回答：‘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朋友再次询问：‘你们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在做·爱？’ “丈夫生气地回答：‘他妈的当然不是！’ “于是朋友没再询问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从信号塔上爬下来，跟丈夫交换位置。丈夫爬到塔上，低头往下看的时候，他恍然大悟：‘哦，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确实像在做·爱。’”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讲笑话的人，布列塔尼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与此同时，沙夏还听见了另一道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主人，太好笑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笑话！太过分了，怎么能用脏话和□□来污染主人高贵的耳朵呢？简直下流！违反星际未成年人保护法！应该把他的嘴巴丢进水里洗一百遍！” 连接神经网络的阿瓦隆第一时间察觉到沙夏的情绪，及时调整了用词，但布列塔尼可没有那么敏锐，还以为沙夏会像之前遇到的其他人一样，被自己的幽默所折服。 结果，等他自己笑完之后，发现沙夏的脸更黑了。 “……不好笑吗？那我再给你讲一个，这个保证好笑。有一个Alpha，他走进酒馆，发现吧台前坐着一个身材曼妙、风韵犹存的中年Omega……” “别说了！” 沙夏打断布列塔尼的话，走到队伍的另一端，离他远远的。 他抗拒的意思太明显了，布列塔尼只能失落地小声嘀咕：“……这个肯定好笑的……” 巴巴里走到他身边：“你们吵架了？” 布列塔尼莫名：“我给莎莎讲了压箱底的笑话，结果他好像更生气了。” “……哪个笑话？酒馆那个？” “荒星那个，酒馆那个还没讲。” “嘶——”巴巴里恨铁不成钢地拍脑门，“你给小美人讲荤段子？” “因为很好笑啊，所有人听了都笑得肚子疼。” “你当小美人是咱们船上那帮老色批吗，啊？看看那张冰清玉洁的脸，你怎么忍心用下流笑话取玷污人家的？” “啊，不一样吗？”布列塔尼挠挠头，“不能给Omega讲笑话吗？” “……哦对，你还以为小美人是Omega。等等，你们都‘那什么’了，你还觉得他是Omega啊？” “那什么？” “就是那什么啊……”巴巴里做了个下流的手势，“你们在浴缸里做的事情。” 浴缸里，洗头吗？布列塔尼不明白：“这跟是不是Omega有什么关系？” 难道Omega不能帮人洗头？ “呃……好像倒是没有必然的关系，这个世界上确实也存在某些小众癖好。”巴巴里将布列塔尼从头打量到脚，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那你觉得舒服吗？” “很舒服啊，我还想莎莎再帮我做一次呢。”布列塔尼说，“我已经跟卡罗琳说好了，有办法让莎莎留在船上，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做了。” “行、行吧，你开心就好……年轻人精力就是让人羡慕啊。”巴巴里摸摸下巴，“那你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小美人赔罪了。送礼物如何？小美人应该会喜欢漂亮的东西吧。” 漂亮的礼物？ “啊，有了！我要把我的宝贝送给莎莎。”布列塔尼大受鼓舞，“它们那么漂亮，他一定会高兴的。”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星盗船降落在达马拉星的表面。见一向冲在最前面的巴巴里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布列塔尼不由得问：“大副，你不下船吗？” 巴巴里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自己的假肢：“我啊……还是跟船长一起留下来看家吧。” 舱门开启，船员们吵吵嚷嚷地下了船，这是一个大型停船库，与玫瑰泰坦号同时到达的还有其他航天器，一时间下来好多人，热闹无比，布列塔尼一下子就失去了莎莎的踪迹。 他着急地追赶，巴巴里在背后喊：“对了，小甜甜，给你一句忠告——千万，千万不要碰达马拉人准备的任何食物或饮料。” 跳下星盗船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延伸到地下的通道。墙边排列着许多悬浮板，还有AR护目镜。 一个小型广播系统飞在半空中，正播报着重复的语音：“各位尊贵的人渣、罪犯、战争狂人，欢迎光临达马拉，泛冈瓦纳星系最黑暗的行星。温馨提示，达马拉星人居住在地底，为了防止地热破坏视神经，让您变成瞎子，请各位外星生物全程佩戴好护目镜，并且不要离开您的悬浮板。一旦违反安全提示，造成的任何生命及财产损失，达马拉星概不负责哦！”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曾经到过达马拉星的，偶尔有像布列塔尼这样头回来的，也从老船员那里得知了相关禁忌，因此都很自觉地去取护目镜和悬浮板。 布列塔尼在人群中找到了沙夏的身影，他已经戴好了护目镜，踩着悬浮板，目不斜视地从布列塔尼身边经过。 看来莎莎是真的很生气，都不搭理他了。 布列塔尼来得有些晚，下方的护目镜都被取完了，剩下的挂钩高度对他来说有些吃力。他使劲踮脚尖，好不容易快够到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头顶伸过来，率先取走了那副护目镜。 对方是个满脸胡子的陌生星盗，他朝布列塔尼咧嘴一笑：“小家伙，你可得多吃点，才能长个子啊。” 布列塔尼看着对方鼓囊囊的大臂，羡慕地咽了口口水，接着，怀里便被塞进了刚才的护目镜。 他惊讶地问大胡子：“你不用吗？” “老子自己带了。”大胡子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护目镜，“这可是最新型号，能防住二级黑子辐射呢！” 说完，他找了一架悬浮板，启动电源。 广播系统跟在他身后，提醒道：“请全程佩戴护目镜，否则造成的……” 大胡子被它念烦了，一挥手，广播系统被拍飞，却还在锲而不舍地播报：“任何生命及财产损失，达玛拉星概不负责哦……” “人工智障。”大胡子继续前进，“黑咕隆咚的什么玩意儿……还好老子带了照明灯。” 布列塔尼低头看着手中的护目镜，护目镜的边缘刻着一串数字，型号确实很老旧了，因为上面还残留着前任使用者留下的汗渍，不过他也没得挑，毕竟其他款式的都够不到。 结果就在他把护目镜往脸上戴的时候，一个比他还矮的人踩着悬浮板，轻松取下高处的一副护目镜，飞走了。 布列塔尼：“……” 戴上护目镜的一瞬间，布列塔尼感到短暂的目眩，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视野右上角出现一张AR地图投影，原来这些护目镜还内置了导航功能。耳边传来一个机械语音：“达马拉向导19772427号为您服务，请问是否要设定临时昵称？” 这么长一串数字太难念了，当然需要昵称，布列塔尼不假思索地说：“昵称：17号。” 取编号的第一位及最后一位数字，简单好记。 “声纹检录完毕，昵称设定完毕。尊贵的人渣、罪犯、战争狂人，我是您的专属向导17号。请问您要去哪里呢？” 布列塔尼想了想，说了他心目中能让莎莎变丑的商品名称：“你知道哪里卖这个东西吗？” “当然。” 悬浮板飞了起来，AR地图上面，代表布列塔尼的亮点开始缓缓移动，融入达玛拉星这座庞大的地底迷宫之中。 [让我康康]小甜甜讲的笑话来自多年前一本叫做《酒馆笑话》的书，具体细节有改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尽管没有恒星的光芒，但达马拉星的地下通道非常宽敞，照明充足，对从小生活在星盗船上的布列塔尼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每个前进的速度很快，却也很稳，感应到其他人还会自动避让，有效地防止了使用者之间的相互碰撞。行进的过程有些无聊，AR向导17号询问过是否要播放娱乐视频，被布列塔尼拒绝了，右上角地图投影里的亮点就像星星一样，他很喜欢。 街道上很热闹，各类店铺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布列塔尼还瞥见阿尔乔内拐进街边的一家店铺，一个穿着暴露的达马拉少年热情地接待了他。 头顶上，广播系统飞来飞去，播报着时事新闻。 “据特提斯官方报道，两日前发生在特提斯航天港的恐怖袭击已造成23人死亡，目前，尚未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宣称对此事负责。另据可靠消息来源称，此次袭击的死难者中包括9名皇室亲卫队成员。尽管翡翠星皇室尚未表态，但在此次恐怖袭击中失踪的古斯塔夫公爵很可能已经被官方认定为死亡……” 而此时，据传被“认定为死亡”的沙夏正在达马拉星的地下通道穿行。 不多时，悬浮板载着他进入一家商铺，一个短发女店员在柜台后面，沙夏问她：“你们这里能做基因检测吗？” 店员回答：“可以。你要做什么检测？” 于是，沙夏拿出之前储存在阿瓦隆里的那根红发，递过去：“检测一下是否使用过基因染发剂，或者其他基因编辑产品。” 或许是因为储存时间过久的缘故，姜红色的头发看上去有些黯淡，几乎是褐色的了。 店员随意地接过这根很可能是现世独一无二的红发，放进传送机，告诉沙夏：“需要等待15分钟。” 沙夏点点头。 在特提斯航天港，恐怖袭击发生的时候有很多记者在现场，如今新闻报道满天飞，沙夏原本还担心或许他的样貌已经被泄露。不过店员却没有对他那很有皇室特色的发色表示任何关注，达马拉星不愧是专做黑市交易的，很有职业素养，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好奇的。 而在达马拉星的另一条街道，某家商店里—— “这个，有没有跟我头发一样颜色的？”布列塔尼指着列表中的商品问。 店员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头顶：“我不知道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是红色呀，别人都这么说。”布列塔尼捻起一搓刘海，“具体的叫法应该是‘姜红色’。” “我们没有那种颜色，普通的红色倒是有，20000星币。” 布列塔尼吓了一跳：“那么贵？” “红色是最贵的，其他颜色要便宜一些。” “最便宜的是什么？” “黑色，只要5000星币。” “那就给我一份黑色的吧。” 布列塔尼用终端付了款，还好这两天卖洗澡水赚得不少，加上之前存的钱，足够了。 美滋滋地把礼盒收好，走出商店，接下来就是去找莎莎，让他喝下这东西，然后让卡罗琳放心地留他在船上。 “17号，你能不能查到5884839号向导的位置？”跟莎莎擦肩而过的时候，布列塔尼记住了他护目镜上面的编号。 “可以。” 向导17号答道，很快，视野右上角的地图里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亮点，距离不算近，在地下通道入口分开后，他们走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布列塔尼开心地说：“带我去找他。” 悬浮板以离地不远的高度快速飞行，路过一条偏僻的巷子时，布列塔尼忽然脚下一歪，从悬浮板上跌了下来，好在他第一时间做好防冲击姿势，没有受伤。 布列塔尼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腿，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却分明感觉到脚踝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 卧槽不是闹鬼了吧！ 他虚空踹了两脚，结果真的踹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可眼前明明就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布列塔尼有些慌了，大喊道：“什么玩意儿？谁在装神弄鬼的？出来！17号，17号我周围有人吗？” 17号没有回答，布列塔尼却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不要……出声……” 这个声音非常虚弱，听着有些耳熟。布列塔尼的记忆力很好，立马想起，这不是在停船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胡子吗？布列塔尼对他印象还蛮好的，是个挺热心肠的人。 “胡子哥，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脚踝再次被抓住了，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布列塔尼倒不是很害怕。脚踝上感觉到温度，应该是一只手，奇怪的是，在他的视野里，自己裤子上连褶皱都没有增加。 “救……我……它在追我……” “你在哪儿？什么在追你？” “……王……达马拉的……王……” “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眼镜……” “眼镜？你说这个吗？” 布列塔尼连忙朝脸上摸去，手指触碰到护目镜的一瞬间，他想起来之前的警告：在达马拉星范围内严禁摘掉护目镜，否则可能会因地热而失去双眼…… 可是，现下的场景实在诡异，容不得他多想，咬咬牙，布列塔尼把护目镜推上去，打算情况不对立马戴回来。 结果，他什么也没看到。 是真的什么也看不到。 布列塔尼把护目镜放到眼前，视野便重新出现了宽敞明亮的街巷；把镜片移开，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毫无光亮。 ……还好，不是他瞎了。 不对！ “这……怎么会这样？”沙夏对着基因分析的结果，惊讶莫名。 没有任何基因编辑产品的使用痕迹。 尽管事先也设想过这种可能，但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抗拒，不愿意承认现实。 小野人没有说谎，他的红发是天生的…… “好奇怪啊，主人。”阿瓦隆说，“红发基因已经灭绝很久了，考古学家都不能完美还原出历史记录里的红发人类。是发生了基因突变吗？不过这概率也太微乎其微了。” 沙夏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又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交给店员：“再做一份检测，跟刚才那份做基因比对，溯源最后的共同祖先。” 店员没有对他的要求表示任何疑问，只是请沙夏稍作等待，便将头发放进传送机。 过了一会儿，店员歪歪头，似乎在跟什么人通话，交流完毕后，她礼貌地对沙夏说：“这位先生，您的检测结果好像有些问题，麻烦跟我进来一下。” 店员走出柜台，打开旁边的一扇门，沙夏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跟着进去了。 门后的房间非常大，几乎能跟翡翠星家族的某些行宫媲美，时隔多日再次见到如此敞亮的空间，沙夏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屋顶跟墙壁都十分精美，但令人感到违和的是，如此金碧辉煌的房屋，居然没什么家具，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客人，请稍等片刻，我的主人马上就来。” 店员说完，便关上了门。一个小型送餐机器人飞来，殷勤地用糖果一样甜美的声音询问沙夏要喝什么饮料。 沙夏看了看机器人屏幕上的果汁、咖啡和茶，摇摇头：“不了，谢谢。” 机器人在空中画了个爱心，屏幕上切换成各式糕点，沙夏同样拒绝了。 阿瓦隆挑剔地说：“连个座位都没有，难道要主人用手端着吃吗？那也太失礼了，这算什么待客之道啊！” 这地方透着股诡异，突然，沙夏将视线转向一侧，精神力加强过的感官告诉他，那里还有别人。 “阁下将我带进来，就是为了请客吃饭吗？”沙夏问。 对方起初没有回应，仿佛在思考，不多时，一扇不起眼的门打开，只见一双白嫩的脚从阴影中走出，步子轻盈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接着露出来的是修长的大腿，再往上…… 一个美艳非凡的女人露出了全貌。 从她现身的那一刻开始，沙夏就微微偏过头，看向别的方向，并且用手掌挡在二人之间。女人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看我，是不喜欢这张脸吗？” 接着，她脸上的五官像是四维投影一样，化为无数细小的像素点，重新排列组合后，变成了另外一张清纯可人的脸。 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她便完全变了模样。 “这样你会更喜欢吗？” “……你穿上衣服我就喜欢了。” ——这个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女人浑身**，就连最私密的部位也毫无遮挡。 “抱歉，我之前见到的Alpha都喜欢脱掉衣服，所以这次我省略了这个环节。”女人说着，像素点汇聚在她的躯干与四肢，构成了一条华丽的长裙。 尽管上半身还有些暴露，但至少不再有碍观瞻了，沙夏这才看向她的眼睛：“你是人类，还是智能生物？为什么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容貌与装束？” “我当然是有实体的，你可以摸摸看。” ……要想确认的话伸手就行了，为什么要递上胸部？ 沙夏不动声色地操纵悬浮板后退一些：“你是这家店的主人吗？” 女人轻轻笑了：“这么说倒也没错，这家店是我的，这条街道是我的，这颗星球也是我的—— “我是达马拉星的王。” 沙夏皱眉：国王？不是总督？帝国对这种边缘保护星的管控也太不到位了。 “女王阁下……”沙夏选了个折中的称呼，除了他的爷爷之外，实在不习惯叫别人陛下。 “我不是女王，我是王。” “……阁下找我究竟有何贵干？” “做我的丈夫吧。”达马拉王满脸期待地看向沙夏，“让我不停地怀孕，生下许许多多的后代。” 沙夏：“……” “主人，她刚才是在调戏你吗？”阿瓦隆忍不住吐槽，“我敢说这绝对违反了星际未成年人保护公约。” 沙夏尽量委婉地表示拒绝：“我与阁下素不相识，直接谈婚论嫁会不会进展得太快了？” 达马拉王摆出天真的表情，放在她现在的脸上，倒是楚楚动人，但是结合她刚刚的变脸过程，就显得有些惊悚了：“可是，你们外星人不是都很喜欢交·配吗？很多人来这里都会找姑娘。” “……寻欢作乐跟缔结婚姻是两码事，而且，阁下可能不知道，按照冈瓦纳法律来说，我现在还是未成年人。” “没关系的，我不嫌你小。我分析了你的头发，从基因能看出来，你的性能力非常强，一定能够让我怀孕，生下很多优质的后代。”达玛拉王想了想，“你不愿意，是因为现在这副模样不讨你欢心吗？那我再换一个。” 达马拉王的身高开始缩水，面容和发型也变换了模样，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让沙夏瞳孔骤缩。 “这样可以吗？是按照你带来的那根头发的基因模拟的。” 站在沙夏面前的是一个红发青年，跟18岁差1个月的布列塔尼相比，“他”的身高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肩宽跟肌肉量都有所增加，脸颊少了一些婴儿肥，使得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 “怎么样，我模拟得像吗？” 沙夏：“……” 一点都不像。 小野人才不会用这种粘稠得拉丝的眼神看他。 而且小野人的嘴唇也没有这么湿润，像新鲜的花瓣，他的嘴唇应该是干燥的，颜色很淡的，只有主人无意识舔舐的时候才会在上面留下深色的痕迹。 [可怜]存稿用完了，之后更新随榜单字数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你还可以变男人？”沙夏终于明白为什么达马拉王要强调自己“不是女王”了。 达马拉王说：“当然，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是任何外形。” 沙夏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达马拉王在改变外形的时候没有换下那条长裙，帮小野人保住了最后的**，不过这样也使得违和感更加强烈，因为小野人跟这种性感打扮的适配性不可能这么强。 达马拉王倒是很满意这幅造型：“他的基因很独特，一定是个高级的Omega吧？” 沙夏摇头：“他是个Beta。” “嗯？你们Alpha择偶不是很看重匹配度吗？你的等级这么高，一个Beta能满足你吗？” “你懂什么？你做过几天Alpha？我的主人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3S级Alpha，在他面前，Beta跟Omega没什么区别，就连Alpha都得臣服在主人的信息素之下！何况小Beta的信息素结合蛋白受体水平那么高，只要注入足够多的信息素，说不定还能改造成主人的专属Omega呢！” 阿瓦隆越说越离谱，沙夏忍不住打断：“这不是重点！” 达马拉王：“……那什么是重点？” 沙夏：“……” 达马拉王恍然大悟：“你在生气，我说错了？难道你们不是一对吗？如果不是为了繁衍优质的后代，为什么要做基因溯源比对？” “看来我跟阁下无话可说。”沙夏转身就走，但脚下的悬浮板却纹丝不动。他皱起眉头，只见悬浮板上面亮起红色的故障灯。 “好不容易找到优质的丈夫人选，怎么会让你离开呢？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 超S级Omega的信息素弥漫开来，它好像并不具有侵略性，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沙夏的身体层层包裹，仿佛像用这甜美的温柔一点点将他泡软了。 “你是Omega吧，不然为什么这么甜？”阿尔乔内把脸埋在达马拉少年的锁骨处，黏糊糊地问。 他此时双手都被绑在身后，这是达马拉风俗店向来的规矩，客人不能动手，只能被动地享受服务。听上去有些微妙，不过这名少年的服务很到位，所以阿尔乔内非常享受。 听到他的话，少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是啦，我是Beta。” 他笑的时候，一缕发丝垂下来，随着胸膛的起伏而晃动。阿尔乔内分明看见自己的鼻尖穿过了发丝，却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阿尔乔内有些疑惑，但少年接下来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我又不是王，怎么可能是Omega呢？” “你们的……王，是Omega吗？”他感兴趣地问。 “是啊，陛下是最高级的Omega。毕竟，王的身上，可是承载着我们所有人的信息素呢……” “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我们达马拉星人，除了王之外都是Beta，而且是没有生育能力的。要想诞生新生命，就只能靠王跟祂的丈夫们。但是，也因为所有的资源都用在一个Omega的身上，所以王的信息素等级……可是最高的3S级哦。” Alpha跟Omega之间能通过信息素相互影响，匹配度越高，影响力越大，而匹配度通常跟信息素等级有关系，低等的信息素对高等的异性产生的影响效果会减弱很多。 沙夏的信息素等级是3S级，这个等级的Alpha通常精神力与战斗力都极为强悍，也让他几乎可以抵抗所有Omega信息素的影响。 但当达马拉王的信息素蔓延开时，即使第一时间屏住呼吸，沙夏还是感觉到那丝甜腻从鼻尖侵入四肢百骸。 达马拉王居然是3S级Omega！ 3S级的信息素分化概率少之又少，从生物繁衍的本能角度来说，这也意味着，一旦同时出现这个等级的AO，他们的匹配度注定高得惊人。 一种陌生的渴望在他的胸腔燃起，身体开始发热，犬齿不自觉地变长。Alpha由于曲高和寡而一直压抑的本能，在今日被唤醒。 而这个甜美的Omega，还在对他发出邀请。 咬他。 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注入自己的味道。 直到这具身体身体彻底地、由内而外地变成自己的领地。 看着沙夏逐渐变红的双眼，达马拉王很满意，操纵悬浮板载着这个雄性朝自己的方向慢慢飞来。 沙夏身体发生的变化通过激素传到了阿瓦隆的感应器，机甲发出警告：“主人，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快冷静下来！” 但阿瓦隆只是一台机甲，它的磁力罩可以防护星舰级的冲击波，却屏蔽不了缠缠绵绵的Omega信息素。 所以它只能一边叫唤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像行尸走肉一样，一点一点朝那个可怕的生物靠近…… 在沙夏的视野里，红发青年撩起头发，露出纤细的后颈。 “吃掉我……” 犬齿生长到了极限。 一切的本能都在告诉他：朝着那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咬下去。 “莎莎！你醒醒！” 突然而至的呼喊声让沙夏的精神领域猛地一震。 脚腕被拽住，但悬浮板并没有停下，沙夏从上面摔了下来，高度不高，他没有受伤，反而还因为冲击而恢复了部分清醒。 “莎莎，你没事吧？” 明明小野人在前方等着，他的声音怎么却在耳边？ ……不对，那不是小野人，而是变换了外形的达马拉王。 所以，耳边听到的声音、手腕感觉到的触感，是本人吗？ 沙夏摸了摸手腕处的热源，那里确实有另一个人的手，皮肤干燥，骨架比他自己的小上一号。 他确实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沙夏忽然安心。 沙夏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因为有人不希望你看见我……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布列塔尼终于看清了达马拉王的模样，吓得跳到沙夏身上，“回头再解释，现在快离开！” 尽管毫无准备，但在小野人小野人跳上来的瞬间沙夏就条件反射地接住他的两条腿。转头一看，达马拉王正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他”的目光平淡如水，却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是你……那根头发的主人。”沙夏明白违和感何在了，达马拉王的语气明明很激动，但是脸上仍然没有半分表情，“你的基因也很好，都留下来做我的丈夫吧！” 耳边传来破风声，尽管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沙夏3S级Alpha的身体素质在这一刻被发挥出来，本能地一个后跳跃出十几米，躲过了未知的攻击。同时，他看向不远处的悬浮板，眯起眼睛。 乎只在瞬间，精神力入侵，悬浮板上的红灯转为绿色，“嗖”地一下飞过来，接住半空中的两个人。 没再多说什么，沙夏操纵悬浮板向门外冲去。布列塔尼在他的怀中，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追击者。 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怪物…… 悬浮板载着两个人，飞快地逃离。门后，传来达马拉王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我抓住他们——” 街道上，所有达马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抬头看着他们的王所在的方向。 王在召唤…… 飞出商店之后，布列塔尼给沙夏指路：“那里，莎莎，飞到那边去！” “沙夏有些犹豫：“可是，那里不是墙壁吗？” “听我的！不要管那么多！” 沙夏一咬牙，冲着布列塔尼手指的方向飞去，眼见墙壁越来越近，他不由得闭上眼睛，但是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撞击。 睁开眼睛，他发自己居然穿过了墙壁。 墙的后面居然不是实心的，而是另外一条街道，不过却充满了马赛克，就好像投影书出现故障的效果一样。 沙夏迅速想通了其中关节：“是眼镜，它根本不是AR眼镜，而是VR眼镜。” “对。但是你先别摘，等停稳了再说，现在摘掉眼镜你适应不了，会头晕。” AR（增强现实）眼镜与VR（虚拟现实）眼镜，从外观上很难区分，但功能却天差地别。前者的工作原理是感应周围环境并投影，尽管多少会进行一些画面上的处理（比如调整光线的亮度、把敏感部位打上马赛克等等），但本质上呈现的仍然是实际存在的东西；后者呈现给使用者的，则是后台数字信号转化而来的、完全虚构的画面，使用者可以身处沙漠却在VR投影中看见汪洋。 在没戴眼镜的布列塔尼看来，达马拉星的地下街道布局跟眼镜的投影并没有大的变化，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一片漆黑。 不过，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光亮，只是没有人工照明而已。通道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散发荧光的特殊矿石，路边的建筑材料以及路人身上的装饰也有一部分发着光，等眼镜习惯之后，倒也能勉强看得见。 他就靠着这点微弱的视觉，指点沙夏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悬浮板落地，布列塔尼从沙夏身上跳下来：“莎莎，你身上好热哦，还好吗？” 沙夏的呼吸很卒中，但是看上去还保持着清醒：“我还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布列塔尼摘掉了他的眼镜：“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瞎了？我刚摘掉眼镜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尽管摘下眼镜后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仍然能听见周围的动静。 在小巷子里被抓住脚腕之后，除却一开始的慌乱，布列塔尼很快就冷静下来，意识到眼镜有问题：“胡子哥，是不是因为投影出错，所以我才看不见你？” 现在，布列塔尼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个通讯系统会将达马拉星称为“泛冈瓦纳星系最黑暗的星球”了。因为这里确实很黑——物理意义上的。 没等他得到回答，就听见什么东西靠近，接着便是大胡子的惨叫声，有什么东西把他拖走了，布列塔尼由于被抓着裤脚差点也被一起带走。 他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远去，赶忙戴好眼镜，视野里又是岁月静好的街道。 “17号……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布列塔尼不由得问。 “抱歉，我无法识别你的提问。”眼镜里的AR向导回答。 布列塔尼明白了，这玩意儿跟拖走大胡子的东西是一伙的，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在AR投影中抹去了大胡子的存在。 他想到了莎莎。莎莎会不会跟大胡子一样，遇到了危险？ “我记住了你的眼镜编号，靠着地图找过来，不过快到的时候悬浮板就怎么都不肯动了，所以我就走路来找你。”布列塔尼省略了一些细节，比如那块悬浮板被他夹在腋窝下，在店员里受到阻拦的时候还被拿来敲了店员的脑袋，“结果一见到你的时候，你看见你张嘴要咬那个东西。巴巴里说过，不能吃这里的任何食物。” 想到当时的场景，布列塔尼心有余悸：“那东西看上去也不像能吃的样子，太恶心了。” “那是达马拉星人的王。”沙夏回答。 “这里的王？难怪可以控制我们的眼镜跟悬浮板，不过它为什么要追我们？它最后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我没听清楚。” 沙夏：“……我也没听清。” “它是不是要吃了你？” 沙夏：“……倒也不是不能这么说。” 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布列塔尼肯定是无脑支持莎莎的。 “我们在这里躲着，等会那个东西没追出来，就马上回船上去吧。这个地方真是太恐怖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广播系统在空中飞来飞去，重复着带警示铃的播报：“警告，警告，地热即将喷发，您所处的区域属于高危地带，请立即撤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警告，警告，地热即将喷发，您所处的区域属于高危地带，请立即撤离！” 听到播报的布列塔尼很高兴：“正好，我们可以混在撤离的人群里，离开这里。” “先别轻举妄动。”沙夏拽住他，“我们刚从王的手上逃走，就发布了地热喷发预警，你不觉得太巧了点吗？” 经他一点，布列塔尼也很快反应过来：“你怀疑那东西在引诱我们出去？” 沙夏问：“你总是说‘那东西’，达马拉王在你的视野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是很想描述。”布列塔尼恨不得将那段记忆从脑子里扯出来丢掉，“你戴着眼镜看，它又是什么模样？” “……我也不是很想告诉你。” 布列塔尼：“……” 沙夏：“……” 沉默在黑暗的加持下显得更加尴尬。 布列塔尼清清嗓子：“如果地热喷发是个陷阱，我们现在出去是不是自投罗网？” “但是继续躲下去，等其他人都撤离了，我们留下来也是瓮中捉鳖的下场。跟着人群走，说不定还有浑水摸鱼的机会。走，是要走的，只是得特别小心，不能被发现。” 布列塔尼问：“避难的人那么多，他们看不见们吧？” 沙夏摇头：“达马拉人能够修建如此复杂的街道，却不安装任何照明，说明他们并不依赖视觉作为主要感官。” 沙夏甚至怀疑，达马拉人的双眼很可能都退化了，尽管之前见到的店员长相都很正常，但是那毕竟是毕竟AR向导的投影，谁知道他们原本的样貌是什么，达马拉王既然可以在投影里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形，它的子民当然也可以。 “没有了视觉，必定会依赖其他感官，无非是触觉、嗅觉、听觉等。不过，据我观察，除了他们的王之外，街道上的达马拉人都是Beta，所以嗅觉应该可以排除。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待会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跟其他人进行肢体接触。” 尽管对方看不见，但布列塔尼还是认真点头：“莎莎，你说得有道理。我没有眼镜跟悬浮板，就跟着你走了。如果肉眼发现什么不对劲，我会马上提醒你的。” 两个人重新站上悬浮板，板子很小，布列塔尼抬头的时候，鼻尖擦过什么软软的东西。 有点热、有点湿。 布列塔尼意识到，那是莎莎的嘴唇：“莎莎，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 布列塔尼这才懵懵懂懂地察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脸“唰”地红了。上半身晃了一下，腰侧立刻被一双手握住，把他拉向另一具身体，直到紧紧贴住。 他本能地察觉出姿势的暧昧，想动却被拉了回来：“别动，小心掉下去。” 布列塔尼发现沙夏的身上烫得灼人：“莎莎，你身上好烫，真的没事吗？达马拉王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腰上的手臂更紧了：“你别乱蹭就没事。” “哦……”为了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布列塔尼自然地搂住沙夏的脖子，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面。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更依赖其他感官，他能感觉到沙夏的呼吸在自己的耳旁，同时似乎又听见另外什么声音，咚咚的。 过了一会儿才想到，原来是他的心跳啊。 那么，耳边听见的另一道咚咚声，就是莎莎的心跳么？ 他们从隐蔽点离开，加入避难的人群。跟猜测一样，其他人根本看不见没戴眼镜的布列塔尼，尽管沙夏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别扭，但是由于所有人都赶着离开地热喷发的危险区域，所以并没有谁注意到这些细节。 周围黑乎乎的一片，让布列塔尼很没安全感，不由得将沙夏楼得更紧，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自觉地将脖子送到了对方嘴边。 尽管刚才的逃亡消耗了一定精力，但被Omega信息素调动起来的身体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平复下来。现在的Alpha，不过是在强撑着理智而已。 好巧不巧，达马拉王用信息素勾引他的时候变成了布列塔尼的模样，为了效果，还特意将腺体处的肌肤变得特别细腻诱人。 沙夏还记得，红发下那截白皙后颈给予的诱惑。 尚未收回的犬齿又发痒了。 黑暗中，耳边磨牙的动静尤为明显，布列塔尼小声问：“莎莎，你是不是饿了？” “……别说话。” 哦，对，不能让达马拉人听见。 其实布列塔尼心里觉得莎莎有点多虑。毕竟避难的人那么多、那么吵，好些人还是骂骂咧咧地从风俗店里提着裤子跑出来的，相比之下，他们两个交谈的声音根本不算什么。 精神力侵入覆盖了悬浮板原设的碰撞保护系统，接近其他人的时候不会自动避让了，极大地加快他们的前进速度，但也大大增加了肢体接触的风险。 尽管沙夏很小心在操纵悬浮板，但还是难以避免跟其他人发生碰撞。 一名Alpha被他撞得晃了晃，开口刚要骂娘，却鼻尖微动，嗅了嗅刚才被碰到的手臂：“哪个Omega这么野？骚味也太重了……” 而在他附近，一名达马拉人忽然抬起了头。 “是王的味道……” 更多的达马拉人看向了布列塔尼他们远去的方向。 “那是王的丈夫！” “拦住他们！献给王！” 原先一股脑向避难处跑的人群忽然慢了下来，有人发出疑问：“怎么回事？老子的悬浮板不听使唤了！” 沙夏察觉到不对劲，周围的悬浮板好像有意识地在阻拦他们前进的道路。即使有意避开，那些人也会直直地冲过来，悬浮板上站了两个人，本来就不容易掌握平衡，再被其他人冲撞，重心更加不稳。 直到布列塔尼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好在沙夏紧紧攥着他的腰，没有从悬浮板上掉下去。 “有人在抓我的脚腕！”布列塔尼大喊道。 沙夏低头，什么都没有看到。 原来如此，并不是只有没戴眼镜的人会在投影里消失，而是任何达马拉王不想让他们看见的东西都不会被捕捉。 沙夏倒是并不意外，知道AR向导眼镜不可用之后，他就有意识地放出精神力辅助探知，尽管比不上视觉感知，但也不会轻易被投影迷惑。 “踢它！” 沙夏把他搂得很紧，让布列塔尼可以腾出脚来，甩掉想攀上来的达马拉人。 他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广播系统快速聚集过来，开始播报：“王的丈夫在这里！王的丈夫在这里！” 声音吸引了更多的达马拉人，也让沙夏可以凭借听觉确认广播系统的位置。精神力入侵，广播系统在半空中炸开一朵火花。 “有火光！我能看见了！”布列塔尼大声喊，“左边有人！” 在他的指引下，沙夏一个惊险的空中旋转让开了障碍物。接下来他们配合默契，每前进一小段路，沙夏就会破坏一个广播系统，让布列塔尼为自己指路。 最后一个广播系统在空中炸开。布列塔尼看见了停船库的光亮：“我看到出口了！莎莎，我们就快到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忽然从地下破土而出，达马拉王巨大的肢体横亘在了二人与停船库之间。 “都给我留下来——” 巨量的Omega信息素猛地炸开。 在布列塔尼与沙夏后方，有不少外来的Alpha也闻到了达马拉王的味道，分辨出那是一个等级非常高的Omega后，他们心中却提不起多少旖旎的心思，反而生起本能的恐慌。 这么浓的信息素含量，若是被对方抓住，一定会精尽人亡吧？ 布列塔尼看见的光亮被完全遮住：“我们过不去！莎莎，怎么办？” “找地面最薄的地方！” 最薄的地方？ 布列塔尼忽然想起在书里看到过的：地底矿石分布通常跟深度有关系，越靠近地面的地方，荧光矿石越少。 他的眼神牢牢地盯最黑的那片黑暗：“3点钟方向，那里离地面最近！” 沙夏操纵悬浮板一个急转弯，见他们离开，埋伏在停船库的达马拉人也纷纷追了过来。 一个达马拉人抓住了悬浮板，被布列塔尼踹掉。 两个达马拉人抓住了悬浮板，又有一个抓住了沙夏的小腿。 更多的达马拉人抓住了他们的悬浮板，又有更多的达马拉人抓住这些人的腿，悬浮板承载了远超负荷的重量，速度越来越低，象征故障的红灯开始闪烁。 “抓稳了！” 在炫富板彻底失去动力的一瞬间，沙夏踩在一个达马拉人的头上，腾空而起。布列塔尼在他的怀中，感受到呼呼的风声，或许是因为缺氧，他忽然觉得很困，迷迷糊糊睡去之际，他好像听见耳旁有人大喊：“阿瓦隆——” 广袤的沙地上，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白光散尽，两个身影狼狈地掉了下来。沙夏回头去看那个被机甲轰出的大坑，几个达马拉人从坑里探出脑袋，朝他伸出手。 头顶上，冈瓦纳恒星与劳亚恒星占据着天空的两端，让沙夏能够看清它们的模样。 达马拉人没有头发和眉毛，整颗脑袋都光溜溜的，只在耳朵的地方长有少许浅色的长毛，它们的双眼因为适应黑暗而退化，眼眶骨之中只有两道窄窄的缝，鼻头挛缩，嘴巴相比其他五官而言大得出奇，两对长长的门齿凸出颌面。 那东西怎么看都不太像人，但它们的头颅和手臂都保留着基本的人形，但也正因如此，才叫沙夏更加毛骨悚然。 在照到恒星光芒的时刻，达马拉人缩了回去。常年的地底生活，让他们对地表的一切本能地充满恐惧。 沙夏紧张地盯着大坑，直到确定坑底没了动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小野人静地睡着，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乖巧。 沙夏轻轻地拨开他颈后的碎发，那里的皮肤因为见不到光亮而异常白皙，只是不像达马拉王投影出来的那样纤细滑嫩，而且上面也没有腺体。 但又一样诱人。 浓烈的信息素搅乱了沙夏的脑子，Alpha的本能诱使他低下头，张开了嘴。 狂风忽然卷来，一架机甲在他们身边停下。 驾驶舱打开，一个中年Alpha跳了下来，在沙夏面前单膝跪地：“殿下，我来迟了。” 沙夏：“……” 中年Alpha：……怎么觉得殿下的眼神有点怨念？ 沙夏默默地吐掉嘴巴里的头发和沙子，随后朝中年Alpha伸出手：“克洛诺斯，抑制剂。” 接过抑制剂后，他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的腺体，一直用掉3支才终于平复了身体内部的冲动。 期间，克洛诺斯将军一直在他身边好奇地观察。 跳下机甲的时候才发现殿下的怀里还有一个人，而且他们的姿势嗯……本来他还担心自己是不是坏了殿下的事呢。 布列塔尼跟沙夏的身上，达马拉王的信息素还没有散去，克洛诺斯自然闻到了那夸张的味道，也因此错认了布列塔尼的性别。 哇，不愧是亚历山大殿下，失踪几天居然钓了一个3S级的Omega回来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在冈瓦纳帝国高层，亚历山大·古斯塔夫·冯·翡翠星素来有着高岭之花的称呼。 由于自身的信息素等级太过稀有，亚历山大很少遇见高匹配的Omega，那些A级以下的Omega，跟他匹配度能有40%就算很不错的了；即使是S级或以上，通常也只是堪堪打破70%的生育及格线。 所谓生育及格线，倒不是说低于70%匹配度的AO就生不出孩子，而是指这样生出的子女，分化为Beta的概率会高于AO；即使后代性别分化为AO，精神力等级通常也不会很高。 对于皇室来说，那种孩子没有繁育的必要。 匹配度低，信息素的相互影响就很差，加上翡翠星家族把唯一的3S级Alpha当成匣子里的珍宝，严格管控亚历山大与异性的接触，导致他都成年了还没有经历过初次发情期。 所以，也就能理解克洛诺斯将军为何会对殿下怀里的人如此好奇了。 3S级Omega，还是能让亚历山大殿下发情的Omega！他们生下来的孩子精神力会有多么恐怖，克洛诺斯简直都不敢想。毫不夸张地说这可是帝国的未来之光啊！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是第一个一睹未来公爵夫人芳容的帝国人，克洛诺斯就不禁伸长了脖子，仔细打量殿下怀里的人。 衣服的质感很差，看来应该是个平民；个头娇小，躺在尚未发育完全的公爵怀中也没有任何违和感；脸嘛看不清楚，头发……嗯？红色的？ 殿下找了个娼妓？ 3S级别的娼妓啊，那得多少钱一次……不是，公爵殿下怎么能跟低等娼妓厮混呢？……不对，如果一个Omega的信息素能达到3S级了，怎么还会当一个低贱的红发娼妓…… 抑制剂跟Alpha的本能发生中和，沙夏的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见克洛诺斯正一脸八卦，不晓得在脑补些什么爱恨情仇，开口将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克洛诺斯，你没有把我的行踪告诉其他人吧？” 克洛诺斯闻言，连忙收回思绪，摆正脸色：“当然没有。阿瓦隆通过超级加密通道给弯剑发送联络信号，我就明白，殿下肯定不希望走漏消息。” “弯剑”就是克洛诺斯所驾驶机甲的名字。 沙夏点点头:“对于我的失踪，帝国高层现在是什么反应？” “那个啊，可乱了，内阁开会天天吵得不可开交。”克洛诺斯说，“强硬派想要趁机将此事往劳亚人的头上推，其他人嘛，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的老家伙听说现场曾经出现过一艘星盗船，就说你肯定是被当作人质抢走了。可笑掉大牙了，3S级Alpha、阿瓦隆的寄宿者，怎么可能被区区星盗当作人质抢走？哈哈哈哈……” 沙夏：“……”你猜他为什么不笑？ 见沙夏神色严肃，克洛诺斯笑了几声，自己也觉得尴尬，于是清清嗓子：“所以，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沙夏告诉他：“刺客的手上，有我的相片。” 此话一出，克洛诺斯顿时收住嬉笑：“有内鬼？” 皇室对于未成年成员的**保护向来十分注重，相片是怎么流传出去的？只能是在帝国内部有人与刺客里应外合，而且这个内鬼还必须是能够接触到公爵的高层人士。 沙夏默认了他的说法：“假设没有星盗船的插曲，得知我在特提斯被刺杀，你说，现在占据主流的会是什么说法？” “那自然是特提斯人勾结劳亚星系……我靠，不是吧？” 冈瓦纳帝国与劳亚星系边境向来摩擦不断，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从未有过大规模冲突，去年双方更是签订了和平贸易协定，也就是俗称的停战协议。但是双方的利益矛盾并未完全化解，在帝国内部，也有一支强硬派素来主张直接开战。 想要撕毁和平协议立刻开战，就必然需要个足够分量的理由，而一位高顺位的帝国继承人被劳亚人阴谋刺杀，无疑就属于这么一个借口。 尤其是，被刺杀的还是在边境冲突中牺牲的古斯塔夫大公唯一的儿子，那么随之而来的汹涌声浪都能直接将帝国高层淹没。 “嘶……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被民意裹挟着再上战场了。”克洛诺斯说，“不过殿下既然还活着，那么开战的借口就不攻自破。” 他又看了眼沙夏怀中的人：“弯剑的驾驶舱很窄，不过这位……嗯……身材娇小，应该挤一挤不成问题吧。” 布列塔尼感觉身体很轻。 睁开眼睛，他看见前方有个高挑的背影，那人身上穿着一条宫廷长裙，柔顺的金发像金子织成的瀑布般，一直铺到腰际。 那人微微回头，好像看了布列塔尼一眼，接着向前方走去。 眼见那人越来越远，布列塔尼急了，连忙追上去：“莎莎，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明明身体非常轻盈，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好不容易伸手碰到对方，却只抓住了一小截金色的发尾。 然后，那头金发就从他指尖的位置开始散开，化作满天星光。 人影消失，徒留布列塔尼一个人站在星海之中。 “莎莎！” 布列塔尼大叫着坐了起来，差点被闪瞎眼睛。 抬头看着天空，一大一小两颗恒星悬挂在地平线的两端，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光芒和热量。 布列塔尼的双手撑在沙地上，察觉到掌心的滚烫，他连忙收回双手。 目之所及，尽是滚滚黄沙。 布列塔尼着急着站了起来，大声喊：“莎莎——” 声音消失在簌簌沙响之中，没了后文，反倒叫他吃了一嘴沙子，难受地咳嗽起来。 “莎莎……” “你在叫什么？” 身旁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只见沙夏从沙子里探出半截身体，不悦地看着他。 布列塔尼露出笑容：“莎莎，我做了个梦，梦到你离开我了，我都吓醒了。” “……梦跟现实是相反的，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刚才在地下，他一直用精神力操纵悬浮板对抗达马拉王的后台代码，还要分心引爆广播系统来照明，后面召唤出阿瓦隆时为了不暴露机甲的存在还用精神力让布列塔尼昏睡过去，精神力的消耗让他在克洛诺斯走后感到特别困乏。 “不过梦里你特别好看，穿着长长的裙子，像塞拉公主。” 沙夏：“……” 布列塔尼抬头看着天空：“原来现在是白天啊……真可惜。如果是晚上，我们就能一起看真实的星星了。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带你来这里。哦，对了。” 他在身上摸来摸去，找到一只小瓶子：“还好，没有在逃命的时候弄丢。莎莎，快喝了吧，喝下这个东西就能变丑，卡罗琳就会答应留你在船上了。” 沙夏接过小瓶子，仔细端详产品说明：“这就是你想的法子？” “对啊。”布列塔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想买跟我头发一样的颜色，不过红色的太贵了，只能买最便宜的黑色。” “……你卖洗澡水就是为了买这个东西？”沙夏忽然就想通了。虽然这个解释听上去非常抽象，但是以小野人的脑回路，倒还真能干得出来。 “对啊。”布列塔尼眨巴眨巴眼睛，“我想，反正都是用过的水，废物利用嘛。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莎莎，你别不理我了。” 或许是他的诚恳起到了效果，布列塔尼看见沙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以后别这样。” “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卖你的洗澡水了。”反正现在也不急用钱了，他已经可以自己抢劫，以后会拥有很多战利品的，绝对能养得起莎莎。 光是得到承诺还不够，沙夏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这么做吗？” 布列塔尼歪头想想：“因为你想留着洗澡水作其他用途？” “……那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想买我的洗澡水吗？” “大概是渴了吧，我看到阿尔乔内就喝过。” “……看来上次还是揍得太轻了。” 脸颊忽然被捏住，沙夏的脸在面前放大，布列塔尼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嘟着嘴问：“莎莎，你怎么了？” 沙夏正在看他的脸。其实小野人的长相很秀气，挺拔的鼻梁又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不羁，很能激发人的征服欲。沙夏一度以为，他是星盗门豢养在船上，用来泄欲的。后来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也明白了，这小子在六性关系方面完全就是白纸一张，别看跟着老色批们学得满口荤话，其实内里就是个小学鸡，他自己都未必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收到头发的基因检测报告之后，他才明白，小野人为何会被养得如此单纯。 “如果我这么做……你会不舒服吗？” 脸颊被放开了，转而捏着下巴，拇指在嘴唇上面摩挲。 布列塔尼从未跟人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有些不适应：“感觉怪怪的。” “如果是这样呢？” 拇指探入了口腔，压着舌根，让布列塔尼说话都走调了：“呵恩后。” “这就难受了？我的手指还很多，而且我还有别的东西，而你身上，也不光只有口腔可以承受它。” 布列塔尼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达马拉王见面之后的莎莎变得好危险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现在，告诉我，知道我打算违背你的意愿，做让你难受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舌根被压着，布列塔尼觉得很难受，但手指并没有就此罢休，还在往更深处挤，剥夺他呼吸的权利。看着沙夏眼神晦涩，好像要把自己吃掉一般，他忽然感到恐惧，猛地后退一步，打掉沙夏的手。 拇指抽离，口腔得到了解脱，布列塔尼后知后觉地干呕起来，一边难受，一边听见沙夏说：“生气了？那是当然，因为我在冒犯你的**领域。若是换成那些人，想做的可远远不止这样。” 布列塔尼恍然大悟：“他们想跟你做·爱？” “……”沙夏这下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纯还是装纯了。早知道这小子如此直来直往，自己还拐弯抹角什么？ 他再次将手伸向布列塔尼的脸，不过这次目标是脸颊：“整天做·爱做·爱的，你真的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吗？” 若是有实体，阿瓦隆肯定呆若木鸡：主人居然如此坦荡地使用了下流词汇！ 布列塔尼腮部的软肉被捏出一团小包包，声音也有点变形：“我知道啊，做·爱就是异性之间会做的事，当然跟非人类也可以，比如巴巴里就喜欢跟甜心朱迪。不过，如果做·爱的双方不是夫妻关系，就会很尴尬，所以在荒星笑话中，那个Alpha朋友只能通过撒谎的方式来让丈夫接受他跟自己的妻子做·爱。” 阿瓦隆：……好吧，主人还是不够坦荡啊。 “……”沙夏揉了揉额头的青筋，居然挑不出毛病，“总之，以后不准卖我的洗澡水……用过的其他东西也不行。” 看着小野人灵动的眼神，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将另一侧的脸颊也捏了起来：“卖你自己的也不行！” 布列塔尼：“……”他还什么都没想呢！ 这段小插曲过去，沙夏重新把玩起布列塔尼给他的东西：“怎么会想到用这个？” 布列塔尼揉着被捏疼的脸颊，腼腆地说：“因为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头发特别好看，像恒星一样，闪闪发光的。” 沙夏抿着嘴唇，摸了摸自己的发尾：“真亏你想得出来。” 布列塔尼咽了口口水：“莎莎，你笑起来好好看哦。” 沙夏立刻重新板起脸。 不久之前，得知沙夏不打算跟自己离开的克洛诺斯满脸惊讶：“什么？不走？” “我们现在只知道帝国高层有人与恐怖分子里应外合，想要借我的死达到某种目的，但毕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而且没有证据，现在回翡翠星，也只能大事化小，不能将隐患彻底拔除。”沙夏说，“倒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对方下一步如何行动。只要动了，迟早会露出马脚。” 克洛诺斯点头：“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把水搅得再混些，逼迫幕后主使采取行动。不过，殿下这段时间要待在哪里？需不需要准备安全屋？” “不用。”沙夏有些一言难尽：“我会跟随星盗船，去一趟星盗港拉腊米迪亚。” 星盗船？真给他们说中了，殿下被星盗当作人质劫走了？克洛诺斯瞳孔地震：“什么样的星盗，居然能够劫持阿瓦隆的持有者！” “才没有劫持好吗？像我这样优秀的机甲，怎么可能被一堆乌合之众击败！主人明明是看上人家小甜甜，自愿跟着他走的。”沙夏的手背亮起，阿瓦隆的抗议声传了出来，它可不希望让弯剑觉得自己没用，连主人都保护不了。 “……”克洛诺斯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沙夏怀里的红发“Omega”。 原来如此，一见钟情啊…… 这Omega看上去年纪挺小，没准也是被星盗抢来，准备逼良为娼的，结果恰好被自家殿下撞见，3S级的信息素契合让殿下不惜与之私奔，然而，Omega家中尚有年迈的父母，都落在星盗手里，为了亲人的性命安慰，只能与那帮亡命之徒虚与委蛇，殿下这边为了真爱，也愿意以身涉险…… 哎，好苦命的一对小鸳鸯！ 脑补了一出缠绵大戏的克洛诺斯，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星盗船上鱼龙混杂，太过危险，不能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沙夏脑袋里想着正事，倒是没有注意到克洛诺斯越来越微妙的眼神，也不晓得他究竟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我在新闻里听见，特提斯爆炸案的死亡人数是23人。” 克洛诺斯点头：“其中包括9名亲卫，现在来看，应该是幕后黑手杀人灭口。” “你应该看过爆炸后的现场。那样的规模，又是在人群密集区域，你知道历史上类似的袭击事件中，平均死亡人数是多少吗？” 克洛诺斯只是直觉会很多，但也答不出具体数字，还是他身后的弯剑一番数据检索后给出了答案：“96.7人。” 沙夏点头：“特提斯航天港袭击事件中，死亡的平民人数仅有平均值的七分之一。” “怎么会这么少？” “是因为那艘星盗船。它填补了破损的外墙，给航天港的修复系统足够的缓冲时间，才将伤亡降到最低。据我所知，后来抢劫的过程中，他们也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位平民。” 克洛诺斯：“……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这伙星盗人还怪好的嘞？” 沙夏低头看了看怀里昏睡的布列塔尼，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软神情：“他不会伤害我。” 原来如此，是双向奔赴啊！克洛诺斯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就连他背后的弯剑，也感应到主人脑内的粉红泡泡，而亮起了爱心状的小彩灯。 抬头看到粉色爱心的沙夏终于明白了克洛诺斯在脑补什么：“……” 他这一世清誉算是彻底守不住了。 其实，克洛诺斯想歪了，但也没有完全歪。沙夏留在星盗船上，确实是为了布列塔尼，只不过理由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 小野人的基因检测结果太过惊人，没有完全的把握，沙夏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看着克洛诺斯微妙的眼神，他知道对方误会了，张嘴想解释，又觉得这样显得很刻意，也只能捏着鼻子担下这口恋爱脑的大锅。 ……不行，这锅太大，他还是想抢救一下。 沙夏忽然想起在船上小野人告诉过自己的事情：“其实跟星盗船一同行动还有一个目的——我要去一趟拉腊米迪亚星盗港，听说那里生活着一位皇室遗孤，还觉醒了精神力。” 他不过是灵机一动找的借口，不过克洛诺斯却狠狠点头：“我也听说过，也就是这一两年吧，在拉腊米迪亚崛起了一支星盗势力，它的首领号称是传说中星盗王与塞拉公主的后代，还持有机甲。之前我都当作都市传说，不过若对方真是皇室遗孤，那么本人与其持有的机甲便理应由帝国回收。殿下先去探探深浅也好。” 沙夏惊讶：真有这个人？小野人居然不是在吹牛？ 在克洛诺斯离开之前，沙夏叫住他：“对了。” 他看向身后被阿瓦隆轰出的大坑：“你看到这个坑了吗？” 克洛诺斯当然看到了，这么大一片机甲能量的活动痕迹，想无视都难。之所以一直没提，是因为他有一种预感，一种自己要倒霉的预感。 “这个坑机甲轰出来的，但是我不能暴露阿瓦隆的存在。所以……”沙夏看向立在克洛诺斯身后的弯剑。 克洛诺斯：“你打算让弯剑来背这个锅？可是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把人家星球砸个坑出来啊？”帝国内部派系林立，他今天能来达马拉星已经属于擅离职守，为了骗过帝国的机甲能量检测，只能停留几分钟，本来打算接上殿下就走的，结果居然给人家星球搞了这么大破坏？达马拉星虽然落后，好歹也是星际法承认的行星主体，这么做很容易引发星际矛盾，他会被弹劾的哎！ 沙夏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你不会想个合理合法的借口吗？” 克洛诺斯：“啊？” 真是感动帝国“好”上司哦！ 克洛诺斯离开后，沙夏命令阿瓦隆警戒，随后便倒头小憩来回复精神力了。丝毫不知道，在弯剑的机甲驾驶舱里，克洛诺斯鬼鬼祟祟地拿出一根红色头发，放在储物格上。 光芒一闪，头发背吸收，弯剑询问道：“将军，这是什么？” “未来公爵夫人的头发。等回去之后，拿来跟殿下做个基因溯源检测。” 作为古斯塔夫大公唯一的儿子，也是皇室唯一的3S级Alpha，亚历山大殿下的婚姻不光是他本人的人生大事，也是皇室的一件大事。一个出身低贱的Omega，即使信息素等级是3S，也无论如何都入不了陛下和其他高级皇室成员的法眼。 但是若基因溯源检测能证明他与殿下的匹配度，足以生出优秀的后代，那么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己回去之后也可以吹吹风，侧面宣传一下殿下与平民Omega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说不定能够帮上大忙呢。 克洛诺斯满意地想：为了亚历山大殿下的婚姻大事，自己这个感动帝国好下属真是操碎了心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莎莎，别耽搁时间了，快点喝吧，喝完了我们回船上去。” 沙夏低头去看小瓶子里的白色悬浊液，又看了眼布列塔尼期待的表情，忽然很想逗逗他，于是故意把瓶子放下：“你为什么觉得我想留下来？” “啊？”布列塔尼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玫瑰泰坦号从不绑肉票，他们抢来的战利品都是没有生命的死物，自然也不会自己长腿跑了，所布列塔尼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过，战利品也是有权利决定自己去留的。 所以，面对沙夏的提问，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呆呆地问：“那、那你为啥不留下啊？” “你觉得呢？”沙夏反问。 “是……是因为我没有钱吗？你放心，我以后会抢很多战利品的，你想要什么都给你抢。” 沙夏似笑非笑：“那如果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星星吗？”布列塔尼抬头，透过两颗恒星，望向很远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星海的尽头，就把那些从未有人探索过的星星送给你。” 一滴汗从下颌滑到锁骨，看得沙夏喉结动了动。如果要继续跟星盗们相处，自己的外貌确实需要遮掩一下……这么想着，他仰头喝掉瓶子里的液体。 别说，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喝完之后，他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身体的变化。布列塔尼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细节，谁料，他还没有看到最终效果，就被一阵嗡嗡的声音打断了。 有什么东西从大坑底飞了起来，布列塔尼反应很快，迅速抄起掉落在旁的悬浮板，全身戒备地挡在沙夏身前。 好在飞起来的东西只是一个没有杀伤力的广播系统。 广播系统先是用探知激光一扫视圈，发现两个人的所在后慢悠悠地飘了过来。正前方的光屏里浮现出一张笑脸：“日安，尊贵的外星客人。对于您在达马拉的遭遇，我们深感抱歉。” 布列塔尼谨慎地问：“你是谁？” 广播系统回答：“我是达马拉的王。” 布列塔尼立刻将悬浮板举高，打算扔过去。 广播系统：“……不是追杀你们的那位，请放心。” 布列塔尼傻眼：“你们的王还不止一个？” “整个达马拉星目前有40位在位的王。” “那，你们都长得跟那个……”布列塔尼还是没好意思当着别人面说出“怪物”一词，“那个……一样吗？” 广播系统也有些尴尬：“很多年前，达马拉人的祖先来到这颗未经探索的星球，为了躲避仇敌的追杀，他们没有像寻常星球那样开发地表，而是选择躲入地下。后来，即使敌人已经全部灭绝，但是习惯了地底生活的祖先也没有移居地表，而是就这么住了下来。久而久之，我们的外形发生了变化，也不再适应恒星的光芒。不过，在内心里，达马拉人的自我认知依旧是人类。” “哦……那，你们的王这么多，会不会互相打架啊？” “不会，我们每个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毕竟，只靠一位王跟祂的丈夫，生育量是不足以填满这颗星球的。” 布列塔尼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们只有王才能生孩子吗？” “是的。达马拉人都是没有生育能力的Beta，只有成为王、成为Omega，才能繁衍后代。我们会挑选子民中信息素结合蛋白受体水平最强的转变为自己的丈夫，又在生下的后代中，挑选最适合转变为Omega的作为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这种精英生育模式让王的信息素水平一代比一代强，现如今，在位的40位王，已经没有信息素水平低于S级的了。但是，与之相反的是，我们的丈夫人选的信息素水平却越来越差，甚至有时候都很难找到合适的候补；即使成功交·配，生下来的后代数量也大幅减少。如果不做点什么，或许再过几百年，达马拉人就会从这颗星球上面消失。” “怎么会这样？”布列塔尼忍不住询问。 广播系统应景地露出哭脸：“我们做过很多基因领域的咨询，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多年的内部繁衍，达马拉人的基因多样性已经岌岌可危，虽然因为人口减少使得资源更加集中，王本身的信息素等级越来越高，但也越来越难以找到与之相匹配的丈夫。AO之间的生育率跟匹配度有很大关系，等级差距过大会导致生育的后代数量与质量都直线下降。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恶性循环。 “所以，我们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开放星球，吸引外星来客，并从中挑选优秀的Alpha或Beta成为自己的丈夫，以此增加种群的基因多样性。” “等一下，我糊涂了。”布列塔尼打断它，“你说Beta也能成为你们的丈夫？可是Beta没有信息素，匹配度等于是0，不是会更难生孩子吗？” 广播系统停了片刻，好像在思考该不该和盘托出：“我们达马拉人有办法将Beta转化为Alpha。” “你们居然有这种黑科技？”布列塔尼忽然想到，阿尔乔内肯定很喜欢，他一直做梦都想感受一下Alpha的世界。 “是的。不过这样转化出来的Alpha相比天然分化的Alpha有缺陷，只能感应到转化自己的那位王的信息素，也无法与其他Omega繁衍后代。” “你告诉我们这些，就不怕我们四处宣扬么？若是其他星球知道你们有这种技术，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之据为己有。”沙夏走了过来。 他的外形的确如布列塔尼所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只不过效果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看得布列塔尼连忙红着脸移开目光，生怕看第二眼就会着了魔。 对于沙夏的提问，广播系统回答道：“恰恰相反，鉴于二位此次达马拉星之行的体验不佳，我认为必须要让二位理解达马拉人的苦衷，以免二位在心中将我们全部视为骗子与绑架犯。” “难道不是么？”沙夏讽刺地说。 “对于那位的举动，我代表祂表达诚挚的歉意。”广播系统在空中翻了个身，好像鞠躬行礼似的，“其实我们挑选丈夫的时候都会征求对方的意愿，绝不勉强，可是那位是个例外，祂是唯一的3S级Omega，所以自从分化之后就越来越目中无人，只要自己看上的对象，哪怕是抢也要抢来。我们也不同意这种强硬的抢婚手段，但毕竟大家同为王，没有立场插手，也是无可奈何。” “那这次你怎么又要替它道歉？” “因为祂这次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广播系统再次朝沙夏行了个礼，“我有预感，如果不能得到二位的原谅，那么整个达马拉星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沙夏明白，是那两根头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同时，他也听出了达马拉王的弦外之音——是致歉，也是威胁。如果他们将达马拉星的真相宣扬出去，那么，对方也会将他们两个的基因数据散布给全宇宙，届时的星海，必然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自退一步，我掌握你的秘密，你也掌握我的秘密，并且双方都清楚对方掌握着自己的秘密，只要这种微妙的平衡不被打破，那么谁都不用担心秘密泄露。 这种局面倒是沙夏能接受的，不过他不想让对方掌握谈判主动权：“除了口头道歉，阁下不该拿出点实际行动么？事情闹得这么大，达马拉人打算如何收场？” 广播系统回答：“那位在追逐二位的时候，曾经发出过地热喷发预警，我们可以将刚才的动静全部解释为地热喷发导致的地层破坏。” 倒是说得通。 “至于二位，自然可以放心离去，不会有人再阻拦你们。” “那可不够。”沙夏说，“你们那位行事霸道的王，难道还能继续端坐王位之上么？” “……”广播系统在半空中绕来绕去，好一阵子过后，它背后的生物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祂已经当了够久的王，应该把权利交给下一代了。” 沙夏挑眉：“只是禅位？” “一个达马拉族群只会有一位王，当下一代登上王位，也就是前任王陨落之时。”广播系统郑重地说。 布列塔尼插嘴道：“那些被它抢走的人，也要全部放出来。” “那当然。”广播系统说，“只要他们能离开。” 布列塔尼跟沙夏都没弄明白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管怎么说，事情看上去有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 停船库里，船员们一个接一个上了各自船，其中不乏有人抱怨：好不容易来一场，却赶上地热喷发，匆忙离开，都没能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风俗业服务。 巴巴里守在玫瑰泰坦号的舱门口点数：“……巴哈利亚也上船了，现在就差两个……哦，等等，小甜甜也到了……嗯？” 布列塔尼跟沙夏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上了船，比起他们两个同行这件事，更让巴巴里吃惊的是沙夏的外形变化。 那头淡金色的长发已经完全化为纯黑，与之对应的眉毛与睫毛也是一样。只不过，跟布列塔尼设想的效果不一样，黑发并没有损害他的美貌，反而强化了他深邃的眉眼，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与……魅惑？ 下章结尾有点克，接受能力差的小天使看到阿尔乔内视角就可以跳过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卡罗琳看着黑发的沙夏，有些无语，转头问布列塔尼：“这就是你说的变丑？” “……”布列塔尼挠挠头发，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布列塔尼的逻辑非常直接：既然自己第一眼见到莎莎时，是被他的金发吸引的，也就是说，金发=好看，那么反过来，不是金发=不好看，简直是于情于理、合情合理、入情入理、通情达理。 那么，究竟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才导致最后的结果与设想背道而驰呢？ 看他满脑子浆糊的模样，卡罗琳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算了，那都不重要。既然你向我提出的条件没有兑现，麻烦没有解决，那么我就不能把他留在船上。” “可是，莎莎真的很好，他救了我——” 卡罗琳看着布列塔尼的眼睛，打断他的话：“他走，或者你们一起走。” 布列塔尼愣住了。 从小到大，卡罗琳从来没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讲过话。自从有记忆开始，他的生活就离不开卡罗琳和她的船，布列塔尼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船长会赶自己走。 他看看卡罗琳，又看看沙夏，接着又转向巴巴里。见到他求助的目光，巴巴里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头朝外张望：“阿尔乔内这老小子怎么还没来呢……” 卡罗琳紧紧地盯着布列塔尼，用眼神告诉他，必须立刻做出抉择。布列塔尼心乱如麻：“船长，我……莎莎……” 一个人站到了他的身前。 “尊敬的船长……”沙夏优雅地朝卡罗琳行了一个贵族礼，“关于我的去留，希望您能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卡罗琳挑眉：“哦？我倒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我希望与您单独面谈。”沙夏说。 “有那个必要吗？不过算了，去船长室吧。” 她转身，大步流星。沙夏跟在后面，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露出一个布列塔尼看不懂的微笑。 巴巴里走到布列塔尼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有没有照我说的做？” 布列塔尼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他。 “量数据啊！正好咱们在这里，可以直接找达马拉人定制一个等身仿真伴侣。当然，没量数据的话拔根头发也行，不过那样还要额外出一笔基因检测的钱。”巴巴里痛心疾首地说，“毕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咱们这位船长了。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卡罗琳留一个麻烦在船上……” “我还以为你不想留下来。”船长室里，卡罗琳对沙夏说。 他没有问沙夏是否想留下来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毕竟如果他想走，就不会跟布列塔尼一起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想？”沙夏波澜不惊地问。 “像其他所有星盗船一样，玫瑰泰坦号上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以避免被帝**队截获坐标。而就在不久前，我发现有人居然绕开了屏蔽网，通过未知手段，向未知目标发送了一条加密消息。” 沙夏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凭什么说那是我做的？” “就凭我了解自己的船员，他们没人有那个能耐。如果船上还有任何人能做到这种事情，那只能是新来者。” 沙夏问：“如果对方能够绕开船上的屏蔽网，你又是怎么发现的？”顺便在心里怼了一通不靠谱的阿瓦隆。 阿瓦隆：机甲委屈，机甲想哭。 “我没有发现。”卡罗琳叹了口气，“对方的手段领先几个量级，我高价安装的防护措施在他面前就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降落在这颗星球之前，我丝毫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屏蔽网居然被人破解了。但一旦落地，就不一样，即使我没有下船，也不影响通过达马拉的星网接收新闻。直到刚才，我听到新闻报道，一位皇室成员在特提斯航天港的爆炸中失踪。” 她看着沙夏的眼睛，说：“我说得对吗，古斯塔夫公爵？” 阿瓦隆：原来是主人自己暴露的，跟我没关系，哼哼。 沙夏毫不意外她会发现自己的身份，这就是他要在星盗船靠港的第一站离开的原因。皇室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就算一开始想不到，当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扩散开时，也该想到了。 “叫我亚历山大，或者沙夏。”他平静地说。 尽管早有猜想，但当事人承认的时候，卡罗琳还是感到很无奈：“据我所知，Omega是没有皇位继承权的。所以，你是超S级Alpha？” 沙夏似笑非笑：“你想闻闻看吗？” “……不了，不想体验被全面碾压的无力感。”卡罗琳扶额，“当然，我也不想体验被冈瓦纳帝国全面追杀的感觉，所以，我更不能留你在船上了。” “如果你赶我走，我就会告诉他们。”沙夏说。 “告诉他们什么？” “告诉他们世上最后一个旧人类的下落。”沙夏回答，“我做了基因检测——用他的红头发。我不清楚怎么做到的，但他是旧人类。跨越千万年，一个早应灭绝的种族在我们的身边复生了。” “……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卡罗琳留一个麻烦在船上，除了更大的麻烦。”巴巴里告诉布列塔尼，“不过，没什么能比我们这位美人儿的高贵身份更麻烦了，对吧？” 而回到船长室这边，沙夏正在对卡罗琳讲述—— “你既然对翡翠星家族有一定了解，那么也一定明白，他们对于旧人类的狂热。帝国有很多公爵，皇位也有很多继承人，他们未必会为了我而倾全国之力追杀你们。但是如果你的船上有旧人类，那就不一样了，不光是军队，还有帝国的科学家、历史学家、记者、野心勃勃的政治人物……所有你能想到的重要角色，都会不遗余力地追捕你们。他们志在必得，直到将他架在解剖台或者别的什么上面，记录旧人类基因中的最后一个分子数据为止。” 即使见识过大场面，他的描述还是让卡罗琳毛骨悚然：“……我可以把他也赶下船。” “但他们不会因此放过你。因为他们会好奇，你究竟在哪里捡到这个旧人类的，如果有一个，是否意味着还有更多的旧人类存活于世。他们会不择手段对付你，直到问出想要的信息为止，到那时候你就成了必须灭口的对象。” 卡罗琳露出危险的表情：“你在威胁我吗？” “我在讨论一种可能性。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一条我们都满意的路。你留我在船上，我什么都不说。” 布列塔尼不知道沙夏跟卡罗琳究竟在船长室说了什么，好像只过去几分钟，又好像足足等了一整年，他才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沙夏走在前面，黑发衬得他和煦的笑容有些妖艳：“船长已经答应让我们留下来了。” 布列塔尼听见了巴巴里的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太好了，莎莎！”他冲过去抱住沙夏，“你真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我诚恳地请求了。”沙夏回答。 而在他身后走出来的卡罗琳则冷着一张脸，命令巴巴里：“通知巴哈利亚，准备启航。”巴哈利亚是船上的二副。 巴巴里小心翼翼地提醒她：“阿尔乔内还没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卡罗琳说，“就在刚才，我收到他的消息，他找到了真爱，决定留在达马拉星。” “啊？”巴巴里傻眼，“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恐怕是的。”卡罗琳说，“那是他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舱门关闭之前，巴巴里望了一眼地下通道的入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假肢，一切的一切，都在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阿尔乔内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一些记忆出现在那团浆糊里，他记得自己跟风俗店的少年亲热，对方好像问了什么问题……是什么呢？ 哦对，他问：如果我能变成Omega，你愿意成为Alpha，做我的丈夫吗？ 而自己当时反问：你能把我变成Alpha？ 于是少年告诉他，达马拉人全部都是Beta，只有王是Omega，王会给祂选定的继承人一种特殊的信息素结晶，当继承人跟它的丈夫候补吃下后，就能够变成AO。 阿尔乔内的内心完全被有机会成为Alpha的狂喜占据，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尽管在那之后，他就意识到少年的话有多经不起深究，也记起了老船员“不能吃东西”的警告，但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毕竟，只是做Omega的丈夫，又不会吃亏，对吧？大不了享受完温柔乡就提裤子走人，又不是没做过。 后面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他们好像一起吃了什么，味道怪怪的，接着身体也变得怪怪的…… 他眨了眨眼睛，怎么黑乎乎的，为什么不开灯？ 开口想问，嘴巴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想把那东西拿开，却没有成功。手臂没有力气……等等，他的手臂…… 阿尔乔内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他想尖叫，想要宣泄恐惧，但在喉咙张开的时候，有一股甘甜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一股暖流在体内炸开，瞬间将他全身的骨头都泡软了。 这就是Omega的味道吗？好甜。 好幸福。 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从今往后，也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如果此时有光源，那么阿尔乔内就会看见，现在的他没有了双臂，髋部一下别无他物，下半身插进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而那个承受着他的东西，与其说是生物，倒不如说是一团巨大的肉块。 在它的身后，是无数肉块组成的庞大肉山。它们每个都比这团新生的肉块更加巨大，上面密密麻麻钉着很多跟阿尔乔内差不多的人。 他们没有四肢，只剩下光秃秃的脑袋和躯干。有的好像待的时间很久了，就连五官都已变形，双眼凹陷、鼻头挛缩，嘴巴上插着一根肉触手，由于过于深入，导致他们的嘴角都撕裂到了下颌。 他们无一不是瘦骨嶙峋，但下腹却青筋虬结，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储精囊，唯一的作用就是给自己的配偶提供它所需要的、源源不断的优质精子。 第17章 第 17 章 沙夏走在玫瑰泰坦号的走廊里，黑发配上雪白的面容，引得经过的星盗纷纷侧目。 厨房里，巴巴里正等着呢，见沙夏到来，巴巴里满脸堆笑地向他展示保鲜柜里的内容：“大厨，你看，这些都是我们新买的食材，都是高级货！” 达马拉王会从体内产生一种含有信息素的特殊分泌物，给子民吃下后就能用信息素控制它们。老船员虽然不明白这颗星球的真相，但来的次数多了也总结出经验，不能吃这里的食物。不过，新鲜食材倒是没有关系，毕竟买食材都是打算离开这颗星球之后再烹饪食用的，达马拉王鞭长莫及，也就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信息素。 沙夏看都没看那满柜子的蔬菜和肉类，而是盯着巴巴里猥琐的老脸：“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情。” 巴巴里：“啊？” 沙夏双手抱胸：“听说卖洗澡水的主意是你出的？” 巴巴里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嘴角，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半个小时后，在全息战斗室里，巴巴里倒在地上，捧着他的今年最新款智能假肢吱哇乱叫：“哎哟，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而在战斗室外，一个船员走了过来：“大副，你叫我？” 迎接他的却是“和蔼可亲”的沙夏。 回到船上后，或许是一直紧绷神经终于放松了，布列塔尼感到特别疲惫，倒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等他醒来的时候，终端上躺着一条巴巴里发来的消息，喊他去全息战斗室。 布列塔尼到那里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一群鼻青脸肿的船员，沙夏站在人堆里，优雅地揉着手腕。 布列塔尼咽了一口口水，他认出，那些人全部都是洗澡水的买家。 莎莎这是在秋后算账呢！ 见布列塔尼来了，沙夏示意其他人离开，船员们如蒙大赦，纷纷跑得没了影，经过布列塔尼身边的时候，巴巴里还小声对他说：“你待会帮我问问大厨，揍也揍了，应该消气了，晚上几点开饭啊？” 清场后，沙夏冲布列塔尼招招手：“过来。” 布列塔尼犹犹豫豫：“莎莎，你气消了吗？我们可是一起逃命的患难之交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我只想跟你谈谈，真的。”沙夏盘腿坐下，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布列塔尼这才放心地走过去，却没敢坐下。过了好一会儿，沙夏都没出声，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把他从头盯到脚，布列塔尼不由得内心忐忑：他的坐姿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脸上有枕头压出的印子？或者头发有什么不对……不过才洗了几天啊，应该还没打结吧？ 他紧张得心砰砰跳，好在沙夏终于开口了：“你知道精神力吗？” 布列塔尼当然知道，精神力是一种神奇的能力，也是驾驶机甲的必要条件。 “不是说精神力的定义，而是它的使用原理。”沙夏又说。 这下，布列塔尼听不懂了。 只见沙夏挥挥手，全息战斗室里的设备发出一阵电流声，随即光屏熄灭、短路指示灯亮起。 布列塔尼瞪大了眼睛：“莎莎，你刚才做了什么？” “从本质上来说，精神力是一种特殊的电流。”沙夏收回手，说道，“它可以影响电路、破坏电子设备，只要掌握得好，甚至可以做到干扰人体内部的微小电信号，控制其他人的肢体行为。” 他又冲布列塔尼挥了挥手，后者顿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眼看着就要一鼻子撞到地上，就算战斗室的地板有吸能功效，不会撞伤，那也得好好疼一阵，他不由得闭紧了眼睛，结果却被一只手接住了。 那只手把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布列塔尼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的脖颈，鸡皮疙瘩全部竖了起来， “我现在拧断你的颈椎，你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那东西又向上移动到脑后，“或者让你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获得永恒的安宁。”接着是背心，“或者我可以让你的心搏变得紊乱，那样则正好相反，你会痛苦到恨不得死去。” 布列塔尼瞪大眼睛，眼珠乱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滴溜溜地转动眼珠子表示反对，但他脸朝下趴着，别人也看不见。 在沙漠里那次不是错觉，莎莎真的变得好危险。 沙夏看了一会儿他身体发抖的样子，然后低低一笑，布列塔尼觉得身体一下子就轻松了，他猛地坐起来，推开身上的人。他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把自己缩成一团，仿佛那样才能确认身体还受自己控制。 “吧嗒”。 泪珠掉在地上，随后立刻被吸收了。 他哭得毫无征兆，却又来势汹汹：“你欺负人……你吓唬我……我不要这样，呜呜呜……” 沙夏傻眼。 “主人，你太过分了！”阿瓦隆在他脑袋里义愤填膺地说，“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未成年小Beta，又不是军队里那帮大老粗！你怎么能恐吓别人呢！” 尽管确实存在打击报复的心思，但是看到人家都被自己欺负哭了，沙夏也觉得内疚，于是在布列塔尼身边蹲下，拍拍他的背，硬着头皮安慰：“那个……对不起啊，我好像做得过分了。” “呜呜……”小野人继续哭，还吹出一个鼻涕泡。 “你……要什么赔偿？只要我能给得起……” “真的吗？”小野人抽抽搭搭地问。 “当然是真的。”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随后，天花板在他的眼前翻转。 小野人骑在他的身上，大声说：“那我要学这招个！” 沙夏：“……” 阿瓦隆：“坏了！主人，你被碰瓷了！” 布列塔尼的脸蛋上残留着泪痕，鼻头也红红的，那双还挂着泪珠的小鹿眼更是楚楚可怜，但是神情却趾高气昂，屁股后面若是长了尾巴，此刻都该翘上天了。 “莎莎，你可是答应过我，不管什么都可以哦。我就要学这个。” 一滴来不及收回的泪珠从他的下睫毛滑落，滴在沙夏的颧骨上，留下一道水痕，脸颊上的凉意让他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完全停不下来，布列塔尼看着，忽然有点担心：莎莎不会是被自己给摔傻了吧？ “当然啊，小傻瓜！”沙夏大笑着说，“就算你不提，我也会教你的啊！” 这可是他一直以来追寻的旧人类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你的身体，是被无数细小的电流控制的。”沙夏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告诉布列塔尼，“人类大脑拥有的潜力超乎你的想象，将这些电流运用到极致，就是精神力。” “学精神力？”布列塔尼，“不是说只有翡翠星血统的人才能觉醒精神力吗？” 布列塔尼发现沙夏的表情有些隐忍，可能是自己太重，把他坐疼了。其实布列塔尼自己也挺疼的，他的屁股刚好硌在沙夏的髋骨处，因为不舒服，他又往下挪了挪，结果他一动沙夏就浑身僵硬，他立马不敢动了。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 布列塔尼爬起身，伸手想拉沙夏，但是后者屈起双腿，暂时没有起来的意思。布列塔尼不习惯俯视看人，于是也在他的身边坐下。他的坐姿很特殊，大腿并拢在一起，膝盖折叠，小腿朝外侧打开，也就是俗称的“鸭子坐”。 沙夏瞥了眼他小腿肚上挤出来的白肉，移开视线：“你为什么要这样坐？” “因为这样能长高啊。”布列塔尼理所当然地回答。 “……谁告诉你的？” “巴巴里。” 那个老色批，沙夏在心中暗暗记了一笔。 其实，他完全冤枉人了。真实的情况是，巴巴里看毛片的时候没避着小崽子，评价了一句女演员的腿：“这腿真不错，又细又长的。” 长？布列塔尼立刻就被触发关键词了：腿长=个子高。刚好女演员采用的就是这种坐姿，于是他那小小的脑袋瓜里就留下了鸭子坐=能长高的奇怪印象。 这个坐姿并不适合男性Beta，一开始的时候他很费力才能坐好，不过多练习几次之后就很熟练了。星盗船上那群大老粗，自然也没有哪个细心到能够发现并纠正他，别扭的坐姿就这么被保留了下来。 即使坐着，沙夏也能看到布列塔尼的头顶，有三个旋儿。 沙夏问他：“你为了长高，都做过哪些努力？” 说到这个，那可是一把辛酸泪，布列塔尼掰着手指头都数不清。 沙夏又说：“你知道吗，科学家们声称，身高是由基因决定的。也就是说，在受精卵形成的时候，你的个头就被设定好了。那么，为什么你还要做这些呢？” “啊？”布列塔尼傻眼，“都没用吗？”难道他这辈子都没法长成麦克雷那样魁梧的男子汉了？ “我不是说你的努力都白费了。其实，帝国的营养师也提倡，要给孩子们均衡营养、锻炼身体、定期补充恒星能量，这样才能长得更高。”沙夏安慰道，“这说明，基因的作用在我们的身体发育中只占一部分。或者说，它决定了我们身高的上限与下限，但究竟能达到其中哪一层还是靠个人努力。 “精神力也同理。科学研究显示，目前人类对于大脑皮层的开发程度不足10％，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的脑袋里都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待开发潜力。但是它跟身高不一样，不会被动发育，所以也就没有下限，我们绝大多数人连门槛都摸不到，更不要说精神力的上限了。 “但你是不同的。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打破精神力枷锁，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 他认真的表情看得布列塔尼老脸一红。原来，在莎莎的心中，自己这么伟大啊……他也不想辜负莎莎的这份期待：“那我要怎么做？” 沙夏指了指刚刚被自己弄坏的全息设备：“首先把它复原，然后来厨房找我。” 布列塔尼回头看着短路的设备：“啊？” 学精神力，先当电工？ 不过既然老师都发话了，还能怎么说，干呗。好在，要在星盗船上生活，乱七八糟的维修技能都得会一点，撸起袖子就是干。 厨房里，热闹非凡。 锅盖揭开的瞬间，香气四溢，拿着碗排队的星盗们连连发出赞叹声。 他们已经享用过美味的烤肉与炒饭了，现在居然还有鸡汤！这哪是船上生活啊，分明是宫廷级的享受！ 巴巴里感动得热泪盈眶：“太好吃了，感觉这辈子都值了……莎莎，你以后就留在船上当大厨吧！” 卡罗琳虽然默许沙夏留在船上，但是对于他究竟是人质还是船员的身份留下来，并没有正式表态。 星盗们纷纷附和着，一边猛吃一边夸：“对啊对啊，大厨，以后兄弟们都跟着你混了！” 一个星盗刚把头从碗里抬起来，就看见视野里出现一双穿着精致长靴的脚，吓了一大跳，再往上看，卡罗琳正面无表情地听自己的手下奉承他人。 星盗讨好地笑了两声，抹了把脸，趁卡罗琳不注意，偷偷舔掉手心的食物残渣。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能浪费啊。 其他人也陆续发现卡罗琳的到来，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只有巴巴里还浑然不觉：“大厨，以后你就留在咱们船上吧，本大副封你为厨师总长。船长不给你发工资，兄弟们凑钱给你发！” 刚说完，他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再联系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巴巴里那灵活的脑袋瓜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中生智一拍大腿：“哎呀！” 其他人都被他冷不丁地吓了个激灵，就见巴巴里痛心疾首地说：“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忘记我们英明神武的船长大人呢？大厨，待会盛一份，带个鸡腿，我端到船长舱去。她老人家为了我们这些船员劳心劳累，必须好好补补……” 沙夏都忍不住为他的反应速度点赞。 “不用了。”卡罗琳在巴巴里身后冷淡地开口。 巴巴里连忙转身：“船长，您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锅里还有，热乎的。” 卡罗琳瞥了一眼他，看向离保鲜柜最近的沙夏：“给我一瓶红酒。” 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好像把沙夏当成了为自己服务的人一样，不过沙夏听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照做了。卡罗琳接过红酒，扫了眼在场的船员们，没再说什么，不过接触到她眼神的星盗们都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卡罗琳回到船长舱，打开一部关于旧人类生活的纪录片，边喝红酒边看着，眼神却没有聚焦在投影的画面上。 不久之前，发生在这里的那场二人对峙，并没有因为沙夏拿出的筹码而轻易结束。 当时——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一条我们都满意的路——你留我在船上，我什么都不说。” 听完沙夏的提议，卡罗琳沉思良久，问他：“你有什么目的？” 见她的态度有所松动，沙夏笑了笑：“一些私人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不过，我可以用翡翠星家族的名誉来保证，我对这艘船和它的船员没有恶意。” “翡翠星家族的名誉在我这里屁都不是。”卡罗琳说，“你们这帮玩弄权术的人，心肝脾肺都是黑的，信誉度为0。” “这么说可就有点儿不礼貌了。”沙夏说，“你知道冈瓦纳与劳亚的边境和平贸易协定吗？也就是俗称的和平协定，它让边境的百姓摆脱战乱。” “也让我损失了很多大客户。”卡罗琳说。除了劫掠之外，星盗们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走私，自从和平协定签订之后，边境走私贩子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沙夏：“……我不会为此道歉。” 卡罗琳挑眉：“所以和平协定是你推动的？” “它是我继承父亲的内阁职位之后，取得的第一项整治成果。” “所以，你想说你其实是个和平主义者吗？”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远远不够。”沙夏说，“但是，我想了解冈瓦纳疆域内的每一颗星球。” 沙夏的继承权顺位在目前皇室成员中处于第三位，但他的父亲古斯塔夫大公生前曾是第一皇储，因此从小也是将他作为未来储君来培养的。 作为潜在的皇储，沙夏自认为对“自己的国家”已经很了解了，但他仍然无法想象，在帝国的势力范围内居然有一颗星球，它的居民生活在连照明都不需要的地下世界，却拥有能将Beta转化为AO的黑科技；它们对六性关系持开放态度，又因为绝大多数成员没有生育能力而面临种群基因崩溃的陷阱。 在泛冈瓦纳星系的边缘星域，还有许多像达马拉星一样别具特色的边缘星球。 他们难以进入帝国的主流视野，即使偶尔被提起，也是带着鄙视的语气。就像达马拉人的自嘲一样，对翡翠星的居民来说，这些边缘星球就是人渣、罪犯、战争狂人的同义词，没有人会特意去挖掘他们的生存现状。 “这么多星球，连同它们的居民，在帝国的天文教科书里，连名字都不配被提到。难道只是因为远离帝国的中心，不够发达、不够富裕，它们就应该像是不存在一样吗？我想了解它们，了解生活在这些星球上的人民，他们也是帝国的一份子，有权利受到正确的对待。” “然后呢？” “只有跟着四处流浪的星盗船，我才有机会，去见见这些‘不存在的星球’，或许到那个时候，我能找到解决之路。” 卡罗琳问题：“包括特提斯星吗？” 沙夏承认：“在成年礼之后，我主动申请巡视帝国边疆，特提斯星就是我的第一站。” “那么，你看到特提斯人的现状了，帝国人‘正确’地对待了他们吗？”卡罗琳话带讽刺地问。 100年前，来自冈瓦纳帝国的军队来到特提斯星，将这颗偏远星球纳为保护星。帝国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建起繁荣的航天港，让特提斯星变成享誉星际的旅游胜地，然而，这一切都与特提斯人无关。 游客区光鲜亮丽的风景线与贫民区破败的原始建筑群泾渭分明，即使从太空中也能看到清晰的分界线。贵宾们每天享用着使用最新空间迁跃技术运输来的新鲜食材，许多原住民却连植入式个人终端都没有见过，只能从垃圾堆里捡拾残羹冷炙聊以果腹。 如此巨大的贫富差距，自然而然地催生出来特提斯星的特色产业。外貌姣好的Omega和Beta，甚至部分Alpha开始穿上艳丽的服装、化起流行的妆容，蹲守在人来人往的航天港，向高等星球来的贵客们兜售自己年轻的身体。 而对于那些没有色相可出卖的原住民来说，他们仍然有实现阶级跃迁的希望——宪兵队，隶属于冈瓦纳总督，吃皇粮的人上人。他们脱胎于特提斯，却反过来成为殖民者的刀，刀口朝向自己的人民。 卡罗琳的问题对于沙夏来说有些尖锐。明明她坐着，他站着，但是沙夏却觉得自己没办法俯视她。 “我只是想帮忙。”他说，“我相信，除了旅游业之外，特提斯星肯定还拥有更多亟待发掘的潜力。如果我能亲眼去看看，或许就能发掘出这些宝藏。” “你想帮助特提斯人找到一条谋生之路。”卡罗琳讽刺地笑了，“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发生在特提斯航天港的袭击应该就是冲着你来的吧。” 她猜到了。沙夏毫不意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很容易联想到这个结论。 “假如你真像自己形容的那样……有益，为什么特提斯人要杀你？” 沙夏沉默半晌，告诉卡罗琳：“因为一位温和的继承人上台，会让反抗军的立场显得不那么正当。” 卡罗琳品了品他的话，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们这些玩弄权术的，有时候也挺惨啊。” 沙夏：“……” 他无法向卡罗琳解释自己在政治上所遇到的阻力，卡罗琳也并不关心。 “布列塔尼呢？”卡罗琳问，“你也想发掘他的潜力吗？” 那个人啊……沙夏望着看不见的远方，不知想想到了什么：“他是我一生追逐的梦。” 回忆到这里，卡罗琳举起酒杯，跟纪录片里的旧人类隔着时空相碰：“什么梦啊……真是好肉麻哦。” 回到厨房这边，星盗们已经酒足饭饱，开开心心地散去，巴巴里留下来洗碗。本来按照星盗们的规矩，这活肯定是交给最底层的船员，不过沙夏坚持让等级高的来，他们也不敢反驳，生怕大厨一不高兴就罢工。 巴巴里一边刷着盘子，一边想：船上怎么就没配个洗碗机呢？哦，那是因为以前都不开火。 他陶醉地嗅了嗅空气中的香气，不得不说，这种人间烟火气还挺让人流连的。 嗯？等等，不是已经吃完了吗，哪来的香气？ 巴巴里转头寻找，最后在保温笼里发现了一份饭菜，都是最好的部位，还有个大鸡腿呢。“嘿哟，洗碗工待遇还是好，还有加餐呢。”他甩掉手上的洗洁精，伸向那肥嘟嘟、油滋滋的大鸡腿。 “啪”的一声，巴巴里的手背被打了一下：“不是给你的。” 巴巴里恍然大悟：“给小甜甜留的？”真贴心啊，那他还是不打扰人家对象的一片心意了。 话音刚落，布列塔尼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上。他的脸蛋上沾了灰尘，头发也有几撮翘起来的，看上去好像把头伸进过什么缝隙里，巴巴里瞥了眼一脸平静的沙夏，看来这位冷美人儿也不是那么贴心嘛，这不照样使唤人。 布列塔尼隔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修理可是个体力活，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立刻叫了起来。 他看见莎莎转身，从灶台上拿了什么东西，坐下的时候，面前就摆好了香喷喷的碗碟。 “多吃点。”沙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脑力活动可是很消耗能量的。” 等布列塔尼吃完，沙夏把碗丢给巴巴里。大副看着“小情侣”肩并肩地走掉，暗自磨了磨牙：切，现充有什么可羡慕的……嗯，还是得买洗碗机。 回到船舱，沙夏把门反锁，一本正经地对布列塔尼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布列塔尼点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沙夏握住他手腕上的终端，布列塔尼看见他手背上有什么光芒闪过，接着就感觉眼前一黑。 仿佛时间与空间在此刻被压缩成一个点，然后，瞬间爆开。千万年的光阴与亿万光年的距离在不到一秒钟的间隙中从他的眼前掠过，无数碎片冲击着他的精神领域，他脆弱得好像狂风中的一片叶子，身体似乎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钟，又可能是十万年，他终于又能看到东西了。 布列塔尼后知后觉地感到眩晕，开始干呕，胃内翻滚不停，喉咙里却空空如也。 “没关系，第一次总是最难的。”有人轻柔地顺着他的头顶，“你能这么快就醒过来，已经很棒了。” 终于不难受了，布列塔尼抬眼，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是哪里？” “星网。”那个人说，“我把我的权限共享给你了。刚才的不适，是因为它在连接你的神经末梢。” 布列塔尼看向说话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后来意识到，原来沙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金发的造型。 布列塔尼恍然大悟：“我们现在不是实体，对吧？” 沙夏赞许地点头：“说得对，我们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完全由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因为是首次登录，所以你得先固定好自己的形象。” 形象？ 布列塔尼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有四肢，好像也没有嘴巴，想说话的时候，声音会自己飘出来。等等，他好像也没有眼睛，那是在用什么东西“看”世界？ “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期待地问。 沙夏低头看着那团在他手心跳来跳去的光球，嘴角微微上翘：“很可爱的样子。” 是吗，莎莎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吗？那就这样不变了吧。不过，没有人类的四肢还是不方便呀……嗯，不过个子再高一点就好了。 四肢从躯干上长出来，布列塔尼重新变回人形，不过整个人都像拉长了一样，比沙夏还高出一大截。 布列塔尼低头，从这个角度看去，莎莎的眼睛更大、鼻梁更挺、下巴更尖了，眨眼的时候，金灿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他不由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平时莎莎眼中的我，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这么想着，他的身高开始缩水，最后定格在了与现实相同的体型。 布列塔尼新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喃喃道：“还是自己的样子最舒服。” “很多人都会在自己原本的基础上稍作修改。”沙夏告诉他，“比如让自己的啤酒肚消失、肌肉强壮一点，或者去掉脸上的痘痘。星网形象固定之后，每个月都能修改一次，所以即使暂时不满意也没有关系。” “不改了，就这样吧。”布列塔尼说，“我觉得自己的样子没什么不好的。” 莎莎不是也说过吗，他只要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好。 沙夏点点头：“那么，开始下一步吧。” 他挥挥手，周围开始浮现出颜色，没一会儿就变成一座图书馆的模样。 沙夏取下书架上的一本书，丢给布列塔尼：“从头看完。” 布列塔尼对着书的封面，两眼发晕：“这什么呀？” 沙夏问：“你不认识字？” “终端不是有语音翻译功能吗，为什么要自己认字？”布列塔尼理直气壮地说。 沙夏：“……” 沙夏叹了口气，取出另一本书：“那就从认字开始吧。” 布列塔尼翻开书，随便点了里面的一个字，书里就念出它的读音，同时边上还跳出一面光屏，演示着书写时的笔画顺序。 “星网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不一样，你在这里学完基础的常用字，对应现实中也不过就是几天时间而已，所以不用担心。” 头一回学认字，还挺新鲜，布列塔尼玩了一会儿，问沙夏：“莎莎，我的名字怎么写？” 沙夏召唤出光屏，写出一小段文字，展示给他看。 布列塔尼点点头：“那你的呢？” 沙夏又写出自己的名字，当然，不是全名。布列塔尼看着那截比自己的名字短一些的文字，恍然大悟：“莎莎，原来你的两个‘莎’字写法不一样！” 沙夏：“……” 敢情不是口音问题，而是小野人确实一直念错他名字了？ 布列塔尼完全不知道自己闹出的乌龙，他发现学习认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好像回到了童年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阶段。不知过了多久，沙夏提醒他：“时间到了。” “啊？可是我还不累。” “星网对神经的负荷是很大的，连网时间过久会损伤大脑皮层，得不偿失。”沙夏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每年因为沉迷星网而使大脑永久受损的案例比比皆是。 劳逸结合，方是学习之道。 “那……再看5分钟？”此刻的布列塔尼身上，已经有了网瘾少年的影子。 沙夏冷冰冰地看着他：“大脑结构受损，会影响生长激素的分泌。” 布列塔尼迅速合上书：“我们休息吧。” 在星网世界中还不觉得，回到现实后，布列塔尼哈欠连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的房间很小，所以连接星网的时候，两个人是坐在床边的，意识上传到星网的时候，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床上倒。布列塔尼困得不行，加上莎莎的身上暖呼呼的又很舒服，于是自然而然地往沙夏怀里一滚。 因为精神力强大，沙夏在星网世界待的时间比布列塔尼长一些，刚回到现实，就看见自己怀里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正枕在他的大臂上打着小呼噜。 被当作枕头的沙夏：“……” 他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脖子却悬空着，这样明天起来会难受的吧？ 阿瓦隆：“主人，其实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们为什么要睡一张床呢？大厅里不是有沙发吗？” 沙夏：“……闭嘴。” 他小心翼翼地朝下挪了挪胳膊，让小野人的脖颈有了承托，然后自己也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的早餐是烤面包，布列塔尼吃着香甜的可颂，眼睛里都快蹦出小星星了：“莎莎，你太厉害了，什么都会做！你会做饼干吗？” 沙夏原本被他夸得很得意，听到最后一句，笑容有些凝滞。 烹饪是旧时代的传统手艺，贵族学这个，不丢人；面包是主食，可以做；但是饼干、蛋糕这些甜点，对Alpha来说就属于玩物丧志了。 望着小野人的星星眼，他清清嗓子：“咳……当然会了。” “那你能教我吗？”布列塔尼说，“我有一个朋友很喜欢吃饼干，等回到拉腊米迪亚之后，我想亲手做给他吃。” 小野人还有别的朋友？沙夏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慷慨地应下：“当然可以，明天你有空就来学吧。” 那天稍晚，布列塔尼在星海世界学习认字的时候，发现沙夏也在看书：“莎莎，你在看什么书？” 沙夏淡定地遮住封皮上的《甜点烘焙大全》，一本正经地回答：“星缘政治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我学完了。” 沙夏正从冰箱里取出冻面团，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抬起头：“这么快？” 获得了沙夏的共享权限后，布列塔尼已经可以随时自己登录星网学习了，为了防止沉迷学习导致神经负荷过度，沙夏还留了一个计时系统，严格限制他每天的连网时间。 虽然基础常用字学起来并不难，也就是现实中几天的时间，不过这个“几”，一般还是比较大的。这才第二天啊，会不会太快了点？ “很多字我以前就在书里见过。”布列塔尼回答。他其实不算是完全的文盲，因为看书足够多，很多字原本就有朦朦胧胧的印象，欠缺的只不过是系统的教育方式而已。 沙夏点点头：“你等我一下。” 他把面团切成很多片，布列塔尼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结果力气过大，饼干的图案被戳变了形。 布列塔尼心虚地看着沙夏，趁后者没注意，抓起“罪证”就想塞进嘴里，结果被沙夏打了一下手背。 “还没有熟，现在吃肚子会不舒服的。”沙夏还以为他是嘴馋了，哄道，“等从烤箱里拿出来，第一个给你吃。” 布列塔尼把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闻起来好甜啊，这就是饼干吗？” “饼干要比面包简单些，因为不需要发酵，对面团的揉法要求也低。”沙夏耐心地解释道，“可惜船上没有模具，只能用刀切，做出来的形状观赏性要欠缺一些，不过味道都是一样的。” 沙夏把饼干放进烤箱，设置好时间，然后清洁干净双手，告诉布列塔尼：“需要等20分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考验考验你的学习成果。” 他们回到房间，锁好门，一起登录星网。现在布列塔尼已经适应了神经连接的过程，不会再恶心难受了。 图书馆里，沙夏召唤出一面光屏，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展示给布列塔尼看：“这个词怎么念？” 布列塔尼辨认了一会：“冈瓦纳恒星。” “没错。”沙夏又写了几个字，“这个呢？” “翡翠星。” “又对了。然后是这个？” “这么多字啊，我看看……玫瑰泰……坦，啊，是玫瑰泰坦号！” 接下来又考了几个字，布列塔尼都答了上来，让他的小老师非常满意：“现在要增加难度了。” 他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翻开，指着其中一段对他说：“念。” 布列塔尼接过书，磕磕绊绊地念了出来：“Alpha和Omega……在顶、不对，项后，生有能够分泌信息素的……仙？咸？……哦，应该是腺体。一般来说，同性的信息素会互相排斥，尤其是Alpha之间，如果一位Alpha……擅自向另一位Alpha释放信息素，会被视为挑……畔。而Alpha与Omega的信息素不但不会互相排斥，还会融合，互相融合的难易陈度决定了信息素的匹配度。在极为罕有的情况下，会出现信息素100％匹配的情况，这样的Alpha与Omega，就被称为‘命定之番’。没有一个Alpha或者Omega能抵御命定之番的诱惑力，对于匹配度100％的伴侣来说，即使不在发情期，Omega的怀孕几率也接近100％，所以，保护措施必不可少……” “好了，到这就可以了。”沙夏抽走书，“有一些字念得有出去，不过问题不大，而且越到后面，读得越顺，看来你确实好好掌握了。” 布列塔尼不满他半途打断的做法：“我还没有看完，后面写的什么？保护措施是什么？莎莎，我们一起看嘛。” “谁要跟你一起看这个。”沙夏说，“还没成年呢，看这些你都不害臊的吗？” “啊？不是你拿给我的吗？”而且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是Beta，什么怀孕啊、命定之番啊，跟他又没有关系。 沙夏：“……” 沙夏掩饰似的扭过头：“是我拿错了。这些太深奥，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切，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布列塔尼恍然大悟，“等等，莎莎，难道你害羞了？” 沙夏：“……” 布列塔尼忽然想起，莎莎是Omega，他也像书里写的那样，有信息素，有匹配度。 那么，莎莎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以及……他也会遇见自己的命定之番吗？ 想到这里，布列塔尼不由得看向沙夏的脸，变成黑发之后，他好像更好看了。没有Alpha会拒绝这样的莎莎吧？所以，假如真的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莎莎会离开自己，跟他的命定Alpha走吗？ 毕竟，莎莎曾经很郑重地冲他表示过，自己跟那些战利品不一样，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是不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一想到莎莎可能会因为某个Alpha而离开，布列塔尼就觉得胸口难受。 “我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沙夏面无表情地转身，把书放回书架，在布列塔尼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心脏砰砰直跳，“那个……光是会读还不够，写字比认字更难。下面，我考验你写字的能力，先写你的名字看看。” “哦……”布列塔尼把光屏拉到自己身前，心不在焉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沙夏点评道：“字体不够规整，不过能认出来。再写个难一点的，拉腊米迪亚。” “啊？哦。”布列塔尼又写：拉拉米迪亚。 “写错了。”沙夏摇头，“‘拉’跟‘腊’的发音有细微区别，写法也是不一样的。虽然这么写也不妨碍理解，不过，还是更正过来比较好。” 沙夏抓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正确的写法。 手指被捉住的时候，布列塔尼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结果由于沙夏弯着腰，布列塔尼的视线刚好与他的脖颈齐平。 腺体就在那个位置……布列塔尼不禁抽动了一下鼻翼。 什么也没有闻到。 那是当然的，毕竟这又不是莎莎的本体，只不过是虚拟空间的数据而已。 就算是在现实世界，他是Beta，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AO之间天然的吸引力，对Beta来说，只是存在于书本上的文字而已。 “莎莎，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布列塔尼忍不住问。 他的提问让沙夏很惊讶，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布列塔尼，这样一来，布列塔尼就看不见他的后颈了。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星网的投影完全还原了登录者外貌的每一处细节，他可以看到莎莎下巴上细腻的绒毛，正随着自己的吐息微微颤动。 好近。 太近了，好像都能感受到从他脸颊散发出的热量。 沙夏有些怔愣，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眼睫与鼻梁，集中到小野人的下半张脸，猛地一偏头，远离了他发烫的嘴唇。 好险，刚刚那个角度，差一点就亲上去了……幸好这里不是现实，否则脸上的红晕肯定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别这样。”沙夏别扭地说，“你平时都随便问别人信息素的吗？”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我没有问过别人，我只想问你。” 毕竟他接触过的Alpha跟Omega不多，相处最久的就是卡罗琳了，布列塔尼一点也不好奇她的信息素。 沙夏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安心：“以后不要问其他人这种问题，尤其是Alpha。” 对AO来说，信息素是很私密的东西，询问别人信息素的味道相当于性骚扰。 Omega还好，他们基本上都比较矜持，顶多红着眼睛骂一句“臭流氓”。要是遇到轻浮爱玩的Alpha，会被当成某些特殊暗示，吃干抹净的。 就算是沙夏这样的正经人，也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他是不是在勾引自己。 沙夏眼神飘忽：“……正确的写法是这样的，你记住了吗？”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这才低头去看刚才写的字：“莎莎，你再写一遍吧，我没有看清楚。” 于是沙夏捉着他的手，又写了一遍：“这回看清楚了吗？” 布列塔尼仍然没法集中注意力：“莎莎，你的手好软哦。” 沙夏：“……” 是真的很软。虽然比自己的大，但是皮肤细腻得不行，一点茧子或者疤痕都没有。 “就是好软哦，就像……就像……”布列塔尼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在书上看到过，有一种非常柔软亲肤的布料，手感特别舒服，叫什么名字来着？糟糕，完全想不起来，不过他还记得，由于那种布料非常柔软，人们喜欢拿它来做内衣，贴身穿着。 “就像内裤一样软！”布列塔尼说道。 沙夏猛地甩掉他的手：“……你这什么奇怪的联想！” 布列塔尼挠头：“啊，不好吗？对不起哦。” 态度过于诚恳，让沙夏感到很无力：“你的脑袋里究竟都装着些什么啊……” 布列塔尼也很无奈，早知道他当初就好好记住那种布料的名称了。对，自己现在已经会写字了，以后再遇到记不住的知识，就可以写在终端里，随时拿出来看。因为可以直接看文字，不需要语音转译，所以也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知道了丢脸。 见他不知道又神游到哪里去了，沙夏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咳咳……总之，认字这一关勉强算是过了。这样你就可以进一步看精神力领域的书了，实在遇到生僻字或难以理解的词汇，也可以使用语音转译来辅助。我给你一张清单，先按照顺序把上面的书都看一遍。” 沙夏列好清单，看了眼时间，又说：“好了，饼干应该烤得差不多了，先登出吧。” 他们退出星网连接，不知道为什么，布列塔尼总觉得莎莎看上去有些紧张，就好像第一次写字的自己那样。 在走廊上，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香味，牛奶、黄油与砂糖的完美混合，经过加热后，调动着鼻尖的嗅觉因子。 “这就是饼干吗？好香啊，比肉和汤都要香。”布列塔尼不由得感叹。 “那是当然。”沙夏说，“甜品跟主食的功能是不一样的，它们是为了满足人类的味蕾才会被发明出来的。” 沙夏从烤箱里取出饼干，看到成品的时候，他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没有亲手做过，但他吃过宫廷厨师的作品，所以判断出来自己这次火候有点过，饼干的边缘过于焦黑了。 布列塔尼看不出来这点不完美，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一块扔进嘴里，一边喊烫一边说好吃。 看着他猴急的样子，沙夏摇摇头，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挑了一块卖相好些的饼干，在盘子里切开，细细品尝。 嗯，黄油和糖的比例似乎有些不对，不过糊弄过去应该足够了。 他放下心来，问布列塔尼：“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很好吃。莎莎，你教我吧。”布列塔尼看着饼干上面的十字花纹，“对了，莎莎，能不能做出星星图案的饼干？” 沙夏想了想：“理论上可以，只要揉面的时候用不同颜色摆出花纹就行，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只有多尝试几次才行。”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不过，不能耽误精神力的练习。” “肯定不会！”布列塔尼连忙保证。 当天晚上，星盗们的餐食是炖牛肉、红菜汤，以及烤焦了的饼干。 下一天的午饭则是美味炖猪肉和半生不熟的饼干，晚饭是中午剩下的饼干回炉加工…… 直到星盗船终于降落在拉腊米迪亚星盗港的时候，布列塔尼抱着新鲜出炉的星星饼干，安心地笑了。 在他身边，是一脸怨念的沙夏：“要是你的精神力练习也能跟烘焙一样顺利，那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多年以前，麦克雷带领手下在一颗废弃的卫星定居，后来，随着麦克雷的名声打响，前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卫星据点也随之扩建，最终形成了如今的星盗港——拉腊米迪亚。 卫星的体积让它得以游离于恒星系之外，自成一套规则体系，它是秩序中的无序，亦是无序中的秩序，它给星海的漂泊者们提供了归处，也让那些亡命徒的行为有了束缚。 玫瑰泰坦号缓缓降落，等待舱门开启的时候，布列塔尼提醒沙夏：“待会下了船别乱走，跟着我去检录。” “检录？”沙夏问。 “就是人口登记。”布列塔尼回答，“每个来到拉腊米迪亚的人都必须经过检录，这是为了防止偷渡者搞破坏。” 沙夏明白了，毕竟是罪犯的国度，大概是怕帝**方的间谍潜入调查。 卡罗琳头一个跳下船，她今天穿着吊带上衣与紧身皮裤，好身材显露无遗。所谓检录处就是几张简陋的桌子，离他们的泊位不远，今天靠港的星盗船不多，但秩序非常混乱，人人都在往前挤，只等获得身份标识之后勾肩搭背地找地方潇洒去。 一些戴着黑色头巾的人正在工作，其中一个头巾上的花纹比其他人复杂些、看上去像是领头的人，远远地看到卡罗琳，立刻殷勤地推开人群迎了上来：“卡罗琳船长，好久不见。又是满载而归？不愧是玫瑰泰坦号啊。” 相比于他的热情，卡罗琳的语气显得过分冷淡：“是你啊。” “那不是听说今天玫瑰泰坦号会靠港，所以特意换班来见我的女神吗？”花头巾的眼神都快黏在卡罗琳胸前的沟壑上了。 卡罗琳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花头巾：“再看就把你那双招子挖出来。” 见卡罗琳不耐烦，信息素都威胁似的溢了出来，花头巾连忙低头应和：“是，是……哪敢让您老人家久等呢？”趁着垂眼的工夫，又看了几眼卡罗琳修长的双腿，心中直道可惜：漂亮是漂亮，怎么就是个A级Alpha呢？ 但毕竟是A级的Alpha，光是一点信息素就足够让让人畏惧，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肖想，不敢表现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船长优先通过！”花头巾拨开拥挤的人群，给卡罗琳带路。 布列塔尼跟沙夏站得远，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不过布列塔尼认出了检录员：“是他啊，我不喜欢这家伙，每次检完我的手都油乎乎的。” 说到这里，他还甩了甩手，生动地表现出了内心的嫌弃。 沙夏没有见过星盗港的检录流程，没懂他的意思。远远望去，只见卡罗琳伸出手腕，花头巾拿着一个扫描仪对着她的个人终端操作一番，指示灯闪烁，终端上便多了一道绿色荧光。 “那是船员的通行标记，船员是绿色，平民是红色，俘虏是蓝色。”布列塔尼悄悄告诉沙夏，“没有这个标记的，旧会被视为偷渡客抓起来。” 沙夏问：“拉腊米迪亚还有平民吗？” “那当然，也不能什么东西都靠抢，总要有人种地或者开店做生意的。平民一般都是因为年迈或伤病而退休的星盗，或者是小孩、Omega这些没有战斗力，不能成为船员的人。” 继船长之后，大副巴巴里跟二副巴哈利亚带头，船员们也按照等级顺序挨个下船去检录。不过他们可没有船长的待遇，没人开道，只能从人群中挤。 “莎莎，我们也去检录吧。”布列塔尼拉着沙夏融入人流。 穿行在星盗之中，沙夏能察觉到不少人都在看他们，令人很不舒服。一个满身酒气的星盗摇摇晃晃地撞了过来，沙夏不想跟他肢体接触，闪身躲了一下，结果布列塔尼以为他被撞到了，连忙拉住他的手。 掌心相对，沙夏低头看了一眼，小野人的手比自己的小上一号，与养尊处优的贵族相比，略微有些粗糙，但是骨架很细，所以摸上去一点都不硌人。 还说他的手软呢，明明自己的也差不多……他抿抿嘴唇，反过来扣住布列塔尼的五指，同时往前走了两步，用肩膀替布列塔尼挡住了那些令人芒刺在背的视线。 终于挤到了最前面，花头巾见到布列塔尼，目光在他的红发跟脸上转了转，小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是布列塔尼船员啊，好久不见，这次的收获怎么样？来，把手伸给我吧。” 布列塔尼伸出手去，被花头巾抓住，趁着扫描仪工作的时间，手指在少年的手腕内侧摩挲。年纪小就是好啊，瞧这小手嫩得……可惜养在卡罗琳的船上，平时都碰不到，花头巾可不敢跟一个A级Alpha硬碰硬，也就趁着检录的机会暗戳戳占点便宜。 在检录处的另一边，有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惊恐的人，大多数是女人跟孩子，还有几个Omega，他们都是被星盗船抢回来的人质，正在星盗的监视中，等待被刻上奴隶的印记。一个孩子问：“妈妈，他为什么要摸那个哥哥的手，怕哥哥藏东西吗？” 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的孩子搂进怀里，默默流泪。 在布列塔尼身后，同样目睹花头巾小动作的沙夏眼神一暗：所以手才会油乎乎的吗？ 检录一完成，布列塔尼就抽出手，边走边搓手腕，想要搓掉上面恶心的触感。 “好了，下一个。”送走布列塔尼，花头巾抬头，然后愣住了。 他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的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张完美得如同天神的面孔，是花头巾在梦中也不敢肖想的极致美貌。 太美了……一定是个很高级的Omega吧？ 花头巾的眼中露出觊觎的光。 卡罗琳碰不得，她捧在手心的小崽子碰不得，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大美人……总可以摸两把吧？ 沙夏的手腕上面也有一个个人终端，是卡罗琳从仓库里找出来的旧物。阿瓦隆内置有终端，可以用来身份识别或消费转账，但是那样太惹眼了，得用手环打打掩护。 花头巾对着沙夏的脸，淫邪地笑道：“小美人，你走错地方了。你该去那里。” 他指向存放奴隶们的地方向。 看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妇孺，沙夏心头浮现出怒气，跟玫瑰泰坦号的船员们处得久，他都快忘记星盗这行当应该是怎样一帮毫无下限的人渣了。 花头巾轻蔑的语气让布列塔尼很不高兴：“莎莎是船员，他是玫瑰泰坦号的厨师长。” 他回头去拉沙夏，做出保护者的样子，却反被沙夏捉住手腕，轻轻用袖子擦了擦被花头巾碰过的地方。 沙夏抬起手腕，花头巾贪婪地看着袖子外那截皓白的皮肤，然后……就见到美人儿把终端取了下来，不客气地扔到他脸上。 “检录吧。”沙夏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地说。 花头巾：“……” 他捂着被打痛的鼻子，站了起来：“小子……你在找茬吗？” 他做了个手势，顿时，原本还在忙碌的黑头巾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围了过来。 感应到某种危险的气息，原本还在往前拥挤的星盗们也不由得自动后退，给他们让出一小块地方。 原本已经走远的的卡罗琳察觉到身后的气氛不对，回头就看到沙夏被花头巾的手下们包围，猜也猜得到，一定是那张脸惹出来的事情，无奈摇头：该给那麻烦小子脸上来两刀的…… 人多势众，花头巾有恃无恐地冲沙夏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一股难闻的劣质Alpha味道冲上鼻尖，让沙夏不由得皱起眉头，落在花头巾眼里，还以为这个“Omega”怕了，正等着看他腿软趴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就感觉到一股更加强大、令人惧怕的信息素朝自己袭来。 就连正回身往检录处走来的卡罗琳，闻到这股信息素也不由得停下脚步，额头冒出冷汗。 好可怕的威压啊……这家伙怎么来了？ 其他Alpha跟Omega也都闻到了这股霸道的信息素，即使不是被攻击的目标，等级低些的Alpha也都个个脸色发白，有几个Omega更是承受不了晕厥过去。 身为Beta，布列塔尼闻不到信息素，但是本能告诉他，气氛不对劲。他看向花头巾，后者身处信息素攻击的中心，已经两股战战、冷汗连连。 危险……会被杀掉的。 那信息素里的杀意太过明显，吓得花头巾两腿发软，瘫倒在地，下身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布列塔尼嫌弃地离远了点。多大的人啊，还尿裤子。 他又看向沙夏：莎莎倒是看上去很镇定，不过脸色也不好看。非要形容的话……好像科教书里面对竞争者挑衅的雄兽？ 忽然，他看见莎莎转过头，眼神尖锐地看向某个点。在他视线的方向，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一个男人闲庭信步般地走来。 那是一个红色短发的男人，不过跟布列塔尼的姜红色头发不一样，他的发色是饱和度很高的火红，很有攻击性。他的双眼像鹰隼一样锐利，左侧的眉峰被一道浅浅的伤疤截断，为英俊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邪性。 在众人的瞩目当中，红发男人缓缓地走到沙夏面前，他比年轻的Alpha高出一个头，肩膀宽厚，无袖夹克下每一块隆起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 他的眼神极具压迫感，沙夏必须调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忍住释放信息素反击的冲动。 在人群的焦点中心，他们对峙着，双方都从彼此的目光中品出了竞争意味。 “雷克斯！”布列塔尼的声音打断了紧张的气氛。 红发男人转向布列塔尼，随后，充满具侵略性的面容画风突变，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我的小饼干。听说你们的船今天靠港，我处理完事情就来迎接你，不过看样子还是来晚了。” 他低头看向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花头巾，眼神冰冷不像在看一个活人：“他是用这只手摸你的吗？”说罢，一脚踩了上去，花头巾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没等布列塔尼回答，雷克斯抬起脚，望着血肉模糊的掌骨，阴冷地说：“哦，好像搞错了，应该是这一只。不好意思。”随后踩住花头巾的另一只手，这次还狠狠碾了几下。 布列塔尼总觉得他这么做不好，但一时也想不出来自己该做点什么。忽然，他低头看见怀里的饼干，有了主意：“雷克斯，你不是喜欢饼干吗？看，我自己做的，送给你。” 雷克斯接过用塑料纸包装起来的饼干：“你自己做的？真厉害，一定很辛苦吧。” “确实很不容易……”沙夏走到布列塔尼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你都没有看到，他总是把厨房弄得一团乱，就连鼻子跟脸颊上面都是面粉。” 布列塔尼抬头看着沙夏：“莎莎，你干嘛告诉别人？好丢人哦。” 雷克斯也在看沙夏，似乎很意外在自己的信息素威压之下他居然还能行动。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低一笑，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的信息素瞬间消弭。 在沙夏的注视下，雷克斯打开饼干包装袋，取出一块，舌头一卷，送入喉咙：“味道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布列塔尼酥饼。” 沙夏：“……” 沙夏扬起下巴，挑衅地看向雷克斯的双眼：“行，下次我会手把手地教他做。” “手把手”几个字，他念得很重，听到这里的雷克斯眼神更危险了。 布列塔尼感受不到二人的视线交锋，只是疑惑，明明离得很近，但是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他们两个排斥在外了？ 脑袋里忽然冒出不久前在书上看到的：匹配度100%的Alpha与Omega之间会互相吸引…… 雷克斯是Alpha，莎莎是“Omega”……Alpha和Omega…… 难道说？ ——他们两个是命定之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布列塔尼接触过的大多数人都是Beta，Alpha跟Omega屈指可数，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忘记信息素这种东西的存在。 但是不知为何，从书上看到“命定之番”的内容后，他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莎莎跟一个高高大大的男性Alpha手拉手，自己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 现在想想，梦里的那个Alpha，背影就很像雷克斯啊…… 如果见多识广的巴巴里在这里，肯定会吐槽：这小子见过的Alpha除了卡罗琳就是雷克斯，卡罗琳是女性，剩下可不就只有一个雷克斯了么？ 纯属想太多。 但是布列塔尼不敢告诉别人，只能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转身抱紧了旁边沙夏的胳膊继续睡。 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动作，浅眠的Alpha用别扭的姿势躺了一晚上，生怕打断他的小呼噜。 现在，发现莎莎跟雷克斯之间气氛不对的布列塔尼，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打断他们。于是，他向前迈了一步，插进二人中间。他光想着要将二人隔开，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沙夏看着自己空出来的怀抱，眼神一冷。 他的个头不够，根本挡不住对视的二人，不过这么一动，还是吸引了雷克斯的注意力，微微低头看向小个子的Beta。 布列塔尼只想打断二人的对视，见雷克斯看向自己，反而头脑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那个，雷克斯……我……”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话题的时候，手腕被人牵住了。布列塔尼回头，只见沙夏弱柳扶风般地往他身上靠。 布列塔尼连忙扶住他：“莎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信息素……”沙夏低低地说，“太浓了，好难受……” 雷克斯：“……” 他已经把信息素收回来了好吗！ 不等雷克斯吐槽，布列塔尼就生气地转过脸来：“雷克斯，收起你的信息素，莎莎是Omega！” 雷克斯看着病恹恹的“Omega”，觉得自己的牙根在发痒：“小饼干，你不要被人骗了。” 布列塔尼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你是Beta，所以不会理解。”雷克斯说，“Omega闻到我的信息素，可不止有点难受。” 超S级的Alpha信息素，那可是能让Omega当众发情的。 不止有点难受？那岂不是很难受了！布列塔尼着急：“那你快收起来啊。” 鸡同鸭讲的雷克斯：“……” “你别怪他。”挂在布列塔尼身上的沙夏弱弱地说，“信息素很难控制的，偶尔溢出一点也是正常情况，我能理解。” 雷克斯额头青筋爆起：只有低级的AO才会控制不了信息素！这小子，分明是在看不起他！ 仿佛为了应验他的猜测似的，雷克斯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把头埋在布列塔尼发顶的沙夏抬眼看了眼他，翠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分凉薄二分不屑三分轻蔑。 这个蠢货，随意释放信息素，相当于将自己的底牌完全暴露在更高级的AO面前。沙夏一闻就知道，雷克斯的信息素等级应该在2S级，尽管2S与3S都被划分为顶级，但却有着指数级的差距。 看到沙夏的眼神，雷克斯惊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现在布列塔尼认定自己是用信息素攻击Omega的渣A了。 ……好气哦。 不过雷克斯倒也沉得住气，硬是接下来这口大锅：“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激动，现在已经将信息素收起来了。” 布列塔尼看向沙夏，见后者点点头，肩膀上的重量也减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看在雷克斯眼里，又是一口老血：小饼干这是不信任他吗，居然还要向别人确认？ 他不由得多看了布列塔尼身旁那个黑发的少年几眼。寻常人初见这人，肯定会因为过于艳丽的面孔而将他视为omega，但雷克斯却知道，没有一个omega会对自己的信息素毫无反应，而这人刚才的不适全是装出来的。 Alpha吗？也不像，同类之间的竞争意识是很强的，高级Alpha的信息素对低级Alpha有着绝对的威压，正因如此，雷克斯才会只靠信息素就把花头巾吓尿了。即使强如A级Alpha的卡罗琳，在他的超S级信息素面前也会冒冷汗。 而不是向这人一样面色如常。 那么……是Beta吗？或许他根本没闻见自己的信息素，只是通过其他人都反应判断出来自己释放了信息素，所以装成被影响的样子？ 他在小饼干面前装O？ 想到这里，雷克斯上前一步：“这位美丽的Omega先生，鄙人为刚才的冒犯诚心道歉。” 他像电影里的贵族绅士那样，牵起沙夏的手背，随后微微弯腰，看样子是打算向沙夏行一个吻手礼。 从来都是行礼那一方的公爵殿下：“……” 沙夏立刻反手握住了雷克斯的手：“没关系，不打不相识。” 雷克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Omega”力气还挺大，立刻不服输地反握了回去，两个超S级Alpha就这么暗暗较起了劲，谁也不愿意先放手。 他们怎么难分难舍的？布列塔尼在一旁看得急眼，生怕这一对“AO”看对眼，连忙拽着沙夏的手臂，这才把两个人分开。 “不许碰莎莎。”布列塔尼对雷克斯强调，“他是我的……” 他卡壳了。 刚才他已经告诉检录处的人，莎莎是玫瑰泰坦号的船员，那么现在就不能暴露他是自己的战利品。 毕竟，在拉腊米迪亚，船员与俘虏受到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别，如果被打上俘虏的蓝色标记，莎莎就不能跟自己一起到处玩了！ 于是，后面半截话就这么被咽了回去。 听着这番貌似“宣誓主权”的言论，雷克斯黑着脸，揉了揉发痛的手腕：“他是你的？你们在一起了？” 对于语言表达中产生的偏差，布列塔尼不太理解：“是啊，莎莎是跟我一起的。” 雷克斯的声音更加咬牙切齿：“才一个月不见，小饼干，你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其实，距离沙夏上船不过才过去几天而已，不过布列塔尼懒得纠正这种意义不大的细节。 “‘小饼干？’”这个亲昵的称呼让沙夏皱眉，“所以，这就是你那位‘喜欢吃饼干的朋友’吗？” 明明雷克斯已经这样叫过自己很多次了，但“小饼干”这个词从沙夏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布列塔尼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好像真的像一块饼干被人叼在嘴里，等待被嚼碎一样，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莎莎，这是雷克斯，我的朋友。” 随后，他又转向雷克斯：“这是莎莎，我们在特提斯星遇见的，他第一次来拉腊米迪亚。” “新来者？”雷克斯说，“你知道的，小饼干，他必须接受身份核查。” “莎莎不是坏人，我保证。” “我很愿意相信你，小饼干。”雷克斯说，“但以你的船员等级，还没有资格为其他人做担保。” “我能担保。” 卡罗琳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告诉雷克斯：“我能担保，莎莎船员是玫瑰泰坦号新招的厨师长。” 雷克斯阴沉的目光在三个人之间来回切换，最后，冷笑一声：“卡罗琳，你从不多管闲事的。” 当老娘想管不成？卡罗琳心里骂娘，脸上却只是微笑。 不管怎么说，有了一位船长的担保，沙夏的船员身份这下算是坐实了。 花头巾还躺在雷克斯的脚边，早就痛得昏了过去，他手下的检录员们围在旁边，无人敢上前查看。雷克斯低头看了一眼，耸耸肩：“看来我们的检录系统已经瘫痪了。” 检录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其中一个大着胆子，扯掉花头巾的头巾，替换掉了自己原本的黑头巾。见雷克斯没有反对，他松了一口气，其他黑头巾则纷纷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抢先一步，不过木已成舟，也只能投来几道嫉妒的目光，随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倒在地上的花头巾，则完全被忽视了，没人会为一个可能失去双手的废物去质疑一位顶级Alpha的决策。 “滴”的一声之后，沙夏手腕上的终端便多了一道绿色的标记。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行字：“玫瑰泰坦号·莎莎”。 沙夏：“……” 行吧，这名字是别指望改回来了。 偏生这个时候，雷克斯带头鼓起了掌：“很好，拉腊米迪亚又多了一名新成员。为了庆祝，鄙人建议，我们可以来我的船上共进晚餐。三位意下如何？” 卡罗琳连连摆手：“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就不去了。” 说完，她潇洒转身，大步离开。 一直等到钻入人群，看不见了，卡罗琳那挺直的脊背才颓然弯了下来，后怕地拍拍胸口：“打死老娘也不会踏进地狱溪一步……” 雷克斯转身，为布列塔尼与沙夏带路。刚刚见识过他恐怖的信息素，其他人都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有机会见到其他船，布列塔尼当然乐意，沙夏被他拽着，也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和雷克斯相握的那只手正微微颤抖着，但寄宿其中的阿瓦隆，却没有如往常般提供能量帮助持有者修复这微弱的损伤。 沙夏脸色凝重。就在这时，他的手心被握住了。 沙夏扭头看向布列塔尼，后的不高兴地嘟囔：“雷克斯握你的手，握了好久。我要比他握得更久。” 见他嘴巴撅得老高，沙夏不禁失笑：“我知道另一种礼节，你想试试吗？” 莎莎和雷克斯没有做过的事情？布列塔尼立刻回答：“要！” 于是，布列塔尼感觉指尖被托起，随后莎莎弯下腰，轻轻地将嘴唇印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这才是正宗的贵族吻手礼，优雅、浪漫，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皇室珍宝。 第22章 第 22 章 无论从什么角度观看，地狱溪号都是一艘蔚为壮观的星盗船，黑色的船体比玫瑰泰坦号足足大上一圈，暗红色的的水波纹涂装又为之增添了几分华丽而诡秘的气息。 若是瞧得更仔细一些，还会发现，那些水波纹看上去跟影视作品里星盗王麦克雷的船非常像。 若是放在平时，布列塔尼肯定会发出一声赞叹。 雷克斯也了解布列塔尼的性格，因此特意在地狱溪号全貌的最佳观赏位置停留了一下，结果却没有如想象中听到赞叹的声音，回头一看，小饼干跟那个黑长直小白脸压根没跟上来。 仿佛过了一个公转周期那么长，沙夏的嘴唇终于离开了布列塔尼的手背。 布列塔尼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跑到了脸颊上，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一跳脚：“你干嘛把口水弄我手上！” 沙夏：“……” 尽管嘴上抱怨，还故作嫌弃地使劲甩手，但是红红的脸蛋和四处乱转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小野人的内心——都是害羞啦。 布列塔尼觉得自己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丢面子，左想右想，觉得必须“报复”回来：“我也要弄你口水！” 沙夏：“……” 沙夏一脸无奈，配合地伸出手，布列塔尼却觉得这样“报复”的程度还不够，眼珠“滴溜溜”一转，趁沙夏没反应过来，冲上去捧住他的脑袋就亲。 左脸“啵”一下，右脸“啵”一下。 亲完之后，用手背抹抹嘴，得意洋洋地盯着沙夏。 这个动作，布列塔尼是从投影书里学到的，塞拉公主跟母亲问好时就曾经这么做过。不过，书里没有特意解释，所以布列塔尼不知道，正规的贴面礼应该是从右脸开始，并且也不需要真的亲到，只要贴脸颊并发出亲吻的“啵”声就行。 沙夏完全被他的突袭搞懵了，片刻之后，在布列塔尼的注视下，原本应该出现在天边的晚霞一下子爬上了他的脸。 不远处，全程旁观的雷克斯忍不住眼角抽动了一下：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小饼干刚才擦嘴用的是被亲过的手背……这样已经算是间接接吻了吧？……算了，还是不要提醒小饼干为好。 嫉妒让雷克斯的表情有些扭曲，不过，那崩裂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好像有人说了什么安抚的话似的，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低声自语道：“是啊……就算在一起了又怎么样？我们星盗……可是很擅长抢东西的。” 看到莎莎呆若木鸡的模样，布列塔尼的胜负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像一只战胜的公鸡般挺起胸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一个从小礼教周全的青春期Alpha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亲吻脸颊这种事情，除了父母长辈，他就只被3岁的小侄女这么干过。 身份尊贵又是顶级Alpha，沙夏身边少不了打他主意的人，但是皇室把这个优质遗传信息载体保护得很好，即使偶尔有Omega贴上来，也因为信息素匹配度太低而难以对他造成影响。 所以，活了18年，虽然不至于连异性的手都没有牵过（毕竟吻手礼还是要行的），但总的来说，公爵殿下还是一只纯洁的小处A。 当然，作为从小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上位者，沙夏基本的六性知识半点不缺，宫廷礼仪教师早就把所有该知道的东西灌输给他了。甚至可以说，如果现在立刻就要上床的话，他有把握让小野人感到非常舒服。 ——不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啊！ 因为是Beta，又是男孩子，在绝大多数时候沙夏并没有把布列塔尼当成异性看过，就连之前帮人洗澡的时候，面对小野人匀称的**，他也能心无旁骛。 ——直到达马拉星之行为止。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首次出现的发情期……即使很快就注射了抑制剂，但沙夏很清楚，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完全消失。无关年纪，从那一刻起，公爵殿下真正地变成了一个成年人，他的生殖系统已经完全做好准备把基因遗传给下一代了。 而在这种时刻，他身边唯一的同龄人，就是布列塔尼。 或许连沙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潜意识里，他已经将小野人列为潜在的□□对象了，所以才会在“情敌”出现的时候被激发领地意识，而做出种种不合逻辑的行为。 沙夏还没有完全习惯身体的变化，又被强行塞了一团陌生的乱麻进脑子里，精神力都不够用了，整个人处于过载宕机状态。 如果这个时候阿瓦隆在就好了。 尽管话痨机甲平时说话都没什么营养，但是毕竟内部连接着完备的数据库，一定可以给他提出可行的建议…… 沙夏忽然一个激灵。 阿瓦隆……好像自从降落到拉腊米迪亚开始，就没有开腔过了。 若是往常，在这种时刻它早就跳出来刷存在感了，但是现在，即使自己自己主动呼唤，机甲都没有给出半点回应，就像它的核心从来没有植入过自己体内那样。 进入地狱溪号船舱的时候，沙夏整个人都在状态外，全靠布列塔尼拽着在走。 对于莎莎突如其来的乖巧，布列塔尼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异常。他认识雷克斯是在拉腊米迪亚的小酒馆，布列塔尼并没有深入打听过对方的情况，因此当地狱溪号的船员立正行礼并高喊“船长好”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震惊状态了。 雷克斯很有高冷范儿地冲船员点点头，示意后者去忙自己的工作。 “雷克斯，原来你是一位船长吗？”布列塔尼张大了嘴巴。 “抱歉，之前一直瞒着你。”雷克斯毫无歉意地说，“其实，我不光是地狱溪号的船长，还有另一重身份，这点我们到船长室去说吧。” 地狱溪号的船长室也比玫瑰泰坦号的大好多，内部装饰让布列塔尼想到投影书里看见过的宫廷庄园。 雷克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冲布列塔尼笑笑，然后一仰脖喝了下去。 喝下小瓶的液体后，他的头发开始从根部变化，布列塔尼的惊讶还没有退却，张扬的红色就从他的发尾消失了。 布列塔尼看着金发版本的雷克斯，震惊溢于言表。 他外形变化的过程，就像之前莎莎在自己面前喝下基因染发剂的时候一样，只不过雷克斯的头发短，所以变化过程也比较短。 可是，雷克斯干嘛要喝金色的基因染发剂呢？ 很快，他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我刚才喝的是解除基因染发效果的褪色剂，这才是我真正的发色。”雷克斯冲着布列塔尼骚包地撩了一下头发，不过他的金发颜色比较欠缺光泽感，看惯了莎莎头发的布列塔尼并没有多少惊艳，之所以呆愣，主要还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换造型给自己看。 “抱歉，之前为了不让你感到自卑，所以接近你之前我把自己的头发染红了。从今以后，我要用自己的真面目来面对你，小饼干。” 这是什么逻辑？布列塔尼一头雾水地偷偷瞟了一眼边上，莎莎之前的发色比雷克斯的更像金子，自己也没有自卑过啊…… 雷克斯走到布列塔尼面前，弯下腰亲吻他的指尖。 “重新认识一下，鄙人雷克斯，星盗王麦克雷与塞拉·冯·翡翠星公主的后代，翡翠星家族血脉的继承者。” 布列塔尼懵逼汇中。 雷克斯是麦克雷的后代？他是皇室后人？ “雷克斯，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雷克斯指指自己的头顶，“这头金发，便是传承的证明。” 金发是皇室血统的象征？那莎莎…… 布列塔尼不由得转头去看旁边的沙夏。在雷克斯喝下褪色剂的时候，沙夏就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此刻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心中的惊涛骇浪比布列塔尼更甚。 克洛诺斯口中的那名皇室遗孤，原来真有其人，而且还这么巧就是小野人的朋友？ 星海……还真是小啊。 若是能弄到他的几根头发，进行基因溯源检测，就可以验证对方说法的真伪了。沙夏不怀好意地盯着雷克斯的头顶，寻思着让对方跟自己来一“情敌”较量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的眼神被雷克斯解读为了嫉妒，立刻觉得，自己主动暴露身份是一个好决定。 “天呐，我居然认识麦克雷的后人！”布列塔尼双眼放光，若不是还想在莎莎面前保留几分矜持，早就饿虎扑食般地扑了上去。 这肩膀，这胸脯，这胳膊……里面可都流淌着星盗王的血啊！ “所以传说是真的吗？你有没有麦克雷和塞拉公主的照片？他们跟故事里长得一样吗？你还知道他们不为人知的事迹吗？” 面对偶像的后人，布列塔尼有好多、好多问题。 “慢慢来，我的小饼干，我又不会跑。”雷克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顶，由于太过惊喜，布列塔尼难得大度地没有对此表示抗议。 就在他对着雷克斯流口水的时候，沙夏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地把小野人拉开：“星盗王麦克雷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存在与否、有没有留下后代，都是个未知数。阁下可能拿出证明？” “对了，证明！”布列塔尼忽然想起，“麦克雷不是偷了一台机甲吗，它现在是被你继承了吗？” “这个问题恕我暂时不能回答，小饼干。你知道的，机甲的存在事关重大，必须严格保密。” ……这不就是暗示自己确实有机甲吗。 沙夏若有所思，这个星盗似乎有着不少秘密。尽管皇室史料中未曾提及丢失机甲的事情，但无风不起浪，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已无从考据。现在阿瓦隆不知何故下线，假如对方手上真的掌握有一台机甲，那么发生冲突自己一定会吃亏。 谨慎起见，沙夏对雷克斯持观望态度，然而看着小野人围着雷克斯转的样子，他心中莫名地不舒服。 布列塔尼问了好多问题，雷克斯挑着一些回答了，却完全无法满足小粉丝饥渴的求知欲。就在他兴奋得忘记时间的时候，袖子被人拉住了。 莎莎低垂眼眸，长长的黑色睫毛让他看上去有些脆弱：“我饿了。” 仿佛得到提醒那样，布列塔尼听见自己的肚子也发出了空洞洞的声音。 ……原来刚才的饥渴，不光是求知欲啊。 “时间确实不晚玩了，小饼干，带你的朋友去吃饭吧。到饭店报我的名字就行。”雷克斯笑得高深莫测，“来日方长，我也不急于此时此刻。” “好吧，谢谢你，雷克斯。”布列塔尼没矫情，接受了对方的请客，“吃完饭我先带莎莎去逛逛，拜拜啦！” 等到两个人离开地狱溪号之后，雷克斯一个人在船长室里，突然开口了：“卡拉，你查到什么没有？” 船长室里凭空响起一个冰冷的女声：“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而已，到了我的地盘就缩进机甲核心瑟瑟发抖，连宿主的召唤都不敢回应。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我发觉？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明明是机械合成的声音，语气里却充满了人类才有的不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这个烤蘑菇好好吃哦，咬在嘴里会爆汁。这个也很香，还有这个……” 比起吃得两腮鼓鼓的布列塔尼，桌子对面的人显得过于沉默了。 “莎莎，尝尝这个，是这家饭店的招牌菜，巴巴里给我分过一口，特别特别好吃，就是好贵哦。还好今天雷克斯请客，我们可以想吃什么点什么……” 一块晶莹剔透的鱼肉被叉子挑起，往过于干净的碟子里送，动作却在沙夏低头的瞬间定住：“对哦，叉子上面沾了口水，不能给别人用，你说过的。嘿嘿嘿，差点忘了……” 沙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装乖卖萌的布列塔尼，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有什么疑惑就直接问吧。” 布列塔尼一吐舌头：“你看出来了啊。” 沙夏叹了口气：“我又不瞎。” “但你也不开心啊。”布列塔尼倒转叉头，把鱼肉送进自己嘴里，“什么时候你想说了，自己就会告诉我的。” 沙夏眼神微动。 “不用谢，因为我爱你。” 一个肉麻兮兮的嗓音从头顶飘来，让沙夏感动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咳咳……”沙夏清了清嗓子，“他说得没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金发就是皇室的象征。” 布列塔尼点头。 沙夏说：“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惊讶。” “差不多猜到了。”布列塔尼说，“毕竟你教我的那些，星网、精神力……一般人可不会懂，对吧？” 沙夏礼貌地扬了扬嘴角：“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布列塔尼问：“所以，你真的是一位公主？” “……”沙夏有些无奈，“‘公主’是对女性的称呼，所以，不论我出身如何，都不可能成为公主的。” “哦……但是你跟公主只有一点点区别，对吧？”布列塔尼难掩激动，“天啊，我真的抢了一个公主。我不是在做梦吧……” 肉麻的声音：“亲爱的，不要转头看别人。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沙夏：“……” 布列塔尼左右看看，然后探过身子，神秘兮兮地问：“所以……你有自己的机甲吗？” 沙夏略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好的不好奇呢？” “我才没说过自己不好奇呢。”布列塔尼强调，“我只是在等你主动告诉我。” 还是那个肉麻的声音：“还需要我告诉你多少次，亲爱的？我爱你……啵。” “……它叫阿瓦隆。”沙夏说，“抱歉，我现在不能展示给你看。” 布列塔尼懂，要保密嘛。所以他要更加努力学习了，等到能够熟练掌握精神力的时候，莎莎说不定会让他进阿瓦隆的驾驶舱体验体验。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那么厉害，当时为什么乖乖跟我走啊？”如果莎莎不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召唤机甲出来把布列塔尼打飞到外太空。 “因为我跟别人有矛盾，需要一个暂时的藏身之所。” 布列塔尼一点就通：“跟特提斯航天港的爆炸有关吗？”他没有忘记，当时莎莎身上可是受了伤。 沙夏：“……”这孩子有时候过于聪明了不好骗啊。 肉麻的声音：“不要骗我，求求你，我会受不了的……” 另一个肉麻的声音：“我没有骗你。你感受到我的爱了吗，亲爱的？” “感受到了，我的爱。哦……嗯……啊……啊……” 沙夏没忍住翻了个好不优雅的白眼，转头喊道：“不好意思，能放个没那么少儿不宜的电影吗？这里还有未成年人在呢。” 扎着蝴蝶结小围裙的侍者机器人从半空中飘了过来，从它圆圆的脑袋里传出来一个完全不适配的粗狂声音：“拜托，甜心，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帝都翡翠星吗？有电影看就不错了，知足吧。” “但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老电影了……别这么看我，这种低俗作品我才没看过，不过里面的Alpha主角10年前就因为信息素暴动去世了，当时星网上相关报道铺天盖地，我想不注意到都不行。”沙夏欲盖弥彰地朝布列塔尼解释道解释。 “你从来没有看过黄片吗？”布列塔尼瞪大眼睛，“哇，好可怜。” 沙夏：“……” “你上过星网？你们是刚从外星回来吗？”一个东西突然飘过，把布列塔尼吓了一跳，接着他意识到那是刚才的侍者机器人，它的金属面板上幻化出一个喜悦的表情符号，“告诉我，现在翡翠星人气最高的特色菜还是@#￥％￥&吗？#*￥％&的价格是不是如他们所说涨了3倍？￥％…&#人有没有发明新的烹饪方法？” 接着，莎莎有礼貌地回答：“原版的@#￥％￥&已经不流行了，一位宫廷御厨对它进行了改良，调整了@#￥的使用剂量，让风味更加多元化。因为传染病导致的减产，#*￥％&的售价确实有所上涨，但帝国及时出台了农业刺激措施，所以涨幅不大，如果有人以超出3倍的价格买给你，那么他肯定是在坑人。至于￥％…&#人，他们最近正忙于……” 在他说话的时候，侍者机器人越贴越近，直到布列塔尼抓住侍者机器人围裙后面的蝴蝶结：“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那些都是烹饪术语，傻小子。”侍者机器人的表情符号变成了鄙夷，“@#￥％￥&是一种特色菜……” 布列塔尼把侍者机器人扔远了：“莎莎，你不需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侍者机器人气急败坏地飞了回来：“你这无礼的小子！我叫马斯特里赫特。” 布列塔尼：“啊？马克思赫李特？” 侍者机器人：“是马斯特里赫特……” 布列塔尼：“马斯克特里赫？” 侍者机器人：“马斯特里赫特！” 布列塔尼：“马苏里拉赫塔特￥%…&%…*#……你说说你，没事把名字起得这么复杂干啥？” 侍者机器人气得在空中乱转：“可恶，居然敢瞧不起我！” 布列塔尼双手抱胸：“你是地狱溪号或者玫瑰泰坦号的船长吗？” “……那当然不是。” “那你是高贵的皇室公主或者旧人类的后代吗？” “……也不是。” “切，既然你什么都不是，那我为什么不能瞧不起你？” “可恶的小子！听好了，虽然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用手艺征服每一个拉腊米迪亚居民的胃袋！到时候你会跪倒在我的脚下，求我施舍给你食物的！” 布列塔尼掏掏耳朵：“那还是我成为星盗王的梦想比较有气势。” “我可不是像你这样只会吹牛的小鬼。有没发现我这的食物比其他店里都好吃？那是因为每次遇到外出回来的客人，我都会详细咨询他们旅途中的所见所闻，时刻做到与星际接轨，永远走在美食最前沿！” 布列塔尼哼了一声，指指旁边：“莎莎做的东西比你好吃多了。” 突然被戴高帽子的沙夏：“……” 听到这种拉踩，侍者机器人倒是不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转向沙夏，不过顾忌到边上这小子的占有欲，这次没有挨得太近：“真的吗，你也是位烹饪家？” 沙夏说：“谈不上烹饪家，只不过是个业余爱好者。” “别谦虚了！我敢肯定你能做一手好菜，因为你的手长得很漂亮，是天生用锅铲的手。” “一般这种话不是用来形容艺术家吗？”布列塔尼吐槽。 侍者机器人：“你根本不懂，美食才是至高无上的高雅艺术！” “我虽然烹饪水平算不上非常出众，但是有幸品尝过一些当代顶尖大厨的手艺。”沙夏针对今天点的菜简略说了两点可以改进的地方，“如果阁下愿意，我可以推荐几本菜谱，你可以自己去星网上下载。” “星网？别开玩笑了，我不能离开拉腊米迪亚的。”侍者机器人沮丧地左右摇头，“不过，假如你们能从外星面带回来优质的菜谱，我愿意出大价钱购买。” “能有多大价钱？” “一道菜2000星币。” 这么值钱？布列塔尼摸摸下巴，他记得莎莎在星网上的图书馆就有很多菜谱。 而沙夏关注的是其他东西：“怎么，在拉腊米迪亚不能上网吗？” 侍者机器人疑惑：“你是新来的？才入行没多久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所有的星盗港都没有星网信号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能躲避帝国的侦查手段，在夹缝中求生。”沙夏表示理解。 “当然，拉腊米迪亚有自己的局域网，我们可以使用终端通信、转账，但是要获取外界的信息就只能通过那些外出归来的船员们。我店里放的电影，都是从这些人手里买的，不过不是每次都能抢到影片，所以很多时候都只能放过时的老电影。当然，拉腊米迪亚也有人尝试过自己拍电影，不过剧本跟演技还有制作水平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说起电影，侍者机器人变出讨好的表情符号：“对了，你既然也喜欢烹饪，要不要来我们店里工作呀？只要你同意，想看什么电影就看什么哦。” “莎莎才不会在你这里工作呢。”布列塔尼插嘴，“他是船员。” 侍者机器人的摄像头聚焦在沙夏终端上的绿色标记：“哦……那真是太可惜了，看脸我还以为是肉票呢。” “不过，我们这次抢回来很多东西，里面说不定就会有一两本宫廷菜谱呢。”布列塔尼抬起下巴，“但是我现在好累哦，没有5000星币就想不起来把数据存放在哪里了。” 沙夏投来疑惑的眼神，布列塔尼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当时是在胡扯，只要从终端检索就能轻松找出数据原址，侍者机器人背后的操纵者也很清楚这一点，显然，这小子在坐地起价：“5000太贵了。” “是吗？我可以给你看其中的一页。”布列塔尼把终端贴在侍者机器人上面，将数据传了过去，侍者机器人将信将疑地飞向后厨，把刚刚接收到的数据传给自己的主人去了。 “你在做什么？”沙夏问。 “你听到他说的了，菜谱很值钱。”布列塔尼原本的积蓄几乎全部都花在基因染发剂上面了，有机会当然要挣回来，“别担心，莎莎，我刚才传输的只是半道菜的做法，最重要的后半截还没有给他，所以不怕他占咱们便宜。” 沙夏说：“不……我是说，你哪来的菜谱？”明明在自己上船之前，玫瑰泰坦号的船员都是以营养剂为生的，他可看不出来小野人还有这种兴趣。 布列塔尼回答：“从你的图书馆复制的啊。刚才你们聊天的时候，我偷偷连网把它下载下来了。” 接着，他看见沙夏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能连上星网？” “当然。”布列塔尼无辜地说，“你给我共享过你的星网权限啊，莎莎，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沙夏当然没有忘：“问题就在这里——自从登陆这颗星球之后，我自己的终端就无法登录了。” 布列塔尼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能上网了？” “我不能上网了。”沙夏强调，“账号都无法登录的状态下，你是怎么通过副账号连网的？” 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满脸横肉、手持剁刀的男人从后厨冲了出来：“菜谱在哪里？快给我交出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男人满脸凶相，手里两把银亮的剁刀看上去煞气十足，吼声也是震耳欲聋：“菜谱在哪里？快给我交出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布列塔尼跟沙夏都采取了行动。 沙夏一把拽住把男人握刀的手腕，朝反方向拧，男人吃痛松手，剁刀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与此同时，布列塔尼摸到男人的背后，趁其不备跳到了他背上，锁住喉咙、腰部用力，一个干净利落的拧摔，配合沙夏压腕的动作，把男人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沙夏趁机跪在男人身上，控制住右手，布列塔尼也爬起来控制住男人的左手。这下，双手被缚、翻身不得，完全丧失反抗能力的男人大声叫唤：“你们干什么，吃霸王餐吗？” 布列塔尼无语：“吃什么霸王餐，我们这顿本来就是雷克斯请客啊。” “……对哦。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要抢劫？救命啊，有人抢劫啦！” 沙夏皱眉：“别贼喊捉贼！” “什么贼喊捉贼？明明就是你们跑到我的店里来实施暴力！” “明明是你先拿着刀冲过来要抢我的菜谱！”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崩溃：“我在剁排骨啊，手里当然有刀了！看到那份菜谱之后我太激动，跑出来的时候忘记先把刀放下了……” 布列塔尼：“……” 沙夏：“……” 男人继续补充：“看清楚了，我是平民，是没有战斗力的柔弱平民！我才不是你们这些暴力的抢劫犯呢！” 闻言，布列塔尼跟沙夏连忙查看，果然在男人手腕的终端上面找到了象征平明的红色荧光标记。 不是，大哥，你长这样好意思说自己柔弱吗？ 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一眼，沙夏清清嗓子，别过头小声说：“都怪你，把拉腊米迪亚形容得那么无法无天，所以导致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布列塔尼抗议：“我才没那么说呢，你脑补过度了。” “那你刚才动作也没比我慢啊。”沙夏说，“刚才的拧摔不错，比起之前大有进步。” “多亏你按着他的刀，我顺着他挣扎的方向能省不少力。”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小情侣聊天了。” 被压在底下的男人忽然拔高音量，用两只手使劲拍打地面：“你、们、能、不、能、先、放、开、我！” 沙夏：“……” 布列塔尼：“……” 两个人同时放了手。 被搀扶起来的男人哎呦哎呦地扶着腰：“你刚才说你们认识雷克斯？果然，物以类聚，都是一帮不懂得情趣的野蛮人……” 沙夏说：“你想说的是‘情操’吧。” 男人：“……” “那什么……”布列塔尼说，“菜谱，你还买吗？” 男人：“……买。” “滴”的一声，布列塔尼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男人贴着终端转了5000星币过来。 布列塔尼反复确认过余额，才难以置信地问：“你这就转钱了？万一我不给你菜谱怎么办？” 男人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为什么不给我菜谱？” 布列塔尼：“……”这人，真的适合开店吗？ 好在布列塔尼也不是什么奸商，既然已经收到钱了，也就很爽快地把菜谱的完整版发了过去：“那什么，马特啊……” “是马斯特里……”男人一拍脑门，“算了，马特就马特吧，总比乱叫来得好。” “马特啊，你买一道菜都要花这么多钱，能收回本吗？” 马特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少瞧不起人，我既然敢出价，当然是有底气的。” 那可是宫廷御厨的菜谱啊！别说在拉腊米迪亚独一份，就算是去居民星的普通饭店也未必能见得到，若是复刻出来，绝对卖得火爆。 星盗们普遍都没有多少储蓄意识，总是及时行乐，每次外出抢到手的钱，回港之后很快就会挥霍掉。 绝大多数星盗一下船就直奔酒馆和妓院，但也有一部分会选择来饭馆搓一顿，毕竟星盗的旅程动辄数月，其中绝大多数日子都只能靠寡淡无味的营养剂维持生命体征，对这些老饕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虽然食物带来的慰藉比不上酒精和性，不过赚的钱一点没少。毕竟，后两者在拉腊米迪亚遍地都是，毫不夸张地说，用笔尖在地图上随便画一个点，墨水覆盖的部位都至少包含三家酒馆两家妓院，如此密集分布，彼此之间的竞争有多激烈，自不必说；倒是饭店因为没有几家的缘故，都不愁生意，在这其中，马特的店由于菜式新颖、质量上乘，名号打出去了，来的人多，每天账面上的流水都是哗哗的。 拉腊米迪亚没有政府，不用缴纳税收，挣到的每一个子儿都能揣进自己的腰包，所以，马特还真不差这几个钱儿。 布列塔尼不知道马特到底有多少身家，不过，看对方眼睛都不眨就给自己转了5000巨款，再想想自己买基因染发剂时肉痛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他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莎莎，马特再有钱又怎么样，他有公主吗？哼哼。 收到菜谱，马特大手一挥：“行了，我要回去做排骨了，回见。下次抢到菜谱再来找我啊，最好是投影书，那个有味道，能还原得更好。” 他没有追问菜谱的出处，在拉腊米迪亚做生意，明哲保身几个字早就刻在心底了。 走出饭店的时候，布列塔尼还在感叹：“一本菜谱5000块，这生意太值了。” 沙夏问：“那你怎么不多卖几本给他？” 布列塔尼给他解释：“你想啊，一般星盗都喜欢金银珠宝，哪有人会专门抢菜谱的？我骗他说抢回来的东西里面混有一两本菜谱，别人或许会信，但是拿得多了，他肯定怀疑，万一被知道星网的秘密就不好了。” 从小生活在星盗之中，怀璧其罪的道理布列塔尼还是懂的。 “我先卖他一本，有了铺垫，下次再卖的时候就可以说是专门抢回来给他的，这样即使多拿几本出来他也不会怀疑。”布列塔尼说，“不过，那个人看着挺凶，实际人还挺好玩儿的，出手真大方。” “那是我的菜谱。”沙夏忽然说，“你从我的图书馆里复制出来的，这样的菜谱，在我的图书馆里还有很多很多。” 只是他现在断网了，拿不出来而已。 “对啊，我知道。”布列塔尼两眼放光，“我们以后每次回来都卖他几本，简直是聚宝盆、摇钱树啊！” 沙夏：“……那些都是我的。” 布列塔尼挠挠头：“所以……你是想要分成吗？” “不是。”沙夏低下头说，“我有钱。” 比一个饭店老板有钱多了。 沙夏的领地，是全帝国最富裕的星球之一，每年给领主上缴的税收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宅邸中的家具，无一不是帝国大师用最高级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就连洗澡用的水，都是用时空迁跃技术从尚未受到人类活动污染的原始星球运过来的超高品质纯净水。 所以，小野人想用钱可以直接说，不需要去找别人。 但他说不出口。 沙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只有一个余额空空荡荡的老旧终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让小野人拿图书馆里的书卖钱养家。 “没什么……”沙夏小声说，“我是说，图书馆里的书你想拿就拿，随便卖给谁。” 布列塔尼点点头，不明白莎莎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在他看来，莎莎是自己的，那么他的图书馆自然也是，自己动用里面的藏书压根就不需要经过许可。 “不说这个了，莎莎，我肚子吃得好撑哦，咱们在附近走走吧。” 在这个时代，人类其实已经很少用到双脚了。 不管是日常通勤，还是外出旅游，都可以选择各式各样的航空器，哪怕是在室内也有悬浮板可以用。 就这么两个人肩并肩地进行饭后散步，倒是不常见的体验。 尽管，周围的风景算不上多么美好。 又一次被浮空车带起的风吹乱头发之后，沙夏忍不住说：“你们这颗星球就没有办法约束这些航空器吗？” 答案显而易见。 在他们都头顶上，各式各样的浮空车毫无章法地飞来飞去，有大快到几乎没法用肉眼识别，也有点慢得让人担心它会不会什么时候失速掉下来，还有一辆骚包的红色浮空车看起来好像并不急着赶路，而是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尾部喷出的浓烟组成一个个不文雅的单词，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拉腊米迪亚是星盗港，不是星球。”布列塔尼说，“而且他们飞在空中，能怎么约束啊？” “大数据实时规划合理路线、使用交通机器人智能分流，最重要的是，必须进行交通立法，强制每一位司机、每一辆交通工具都严格遵守相关的道路规范，不能随便乱飞。” 在公爵大人18年的人生中，所见皆是干净的、规范的、有规律的。翡翠星和其他高级行星就不用说了，各个都有着极其智能高效的交通系统；即使是特提斯星这样的偏远星球，也都有自己的交通规范。 通常来说，行星内部的交通系统划分为几个部分：地底区、贴地区、低空区和高空区。 地底区与贴地区暂且不提，低空区一般会架设空中管道，或者用专门的交通机器人展开磁场，以此铺设出不同的道路。一般来说，道路的高度越大，飞行速度的上限也就越大，所以驾驶员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合适的飞行高度。 至于高空区，一般来说都是专供大型远途航空器使用的，这种航空器一般都是公用的，因此也就没有低空区那么繁忙，不过还是有专门的调度系统来规划每一艘航空器的行驶路径。 总之，沙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乱成一团粥的空中交通。 “太危险了，这些航空器，每个人都随心乱飞，很容易发生碰撞事故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沙夏刚说完，半空中就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那辆在空中写字的红色浮空车浪过头，高速侵入另外一辆黑色浮空车的行驶路径，后者规避不及，两辆车直直地撞在了一块，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灰色的烟花，失去动力的黑色浮空车翻滚着朝两个人砸了过来。 几十米的距离，不过就是一眨眼。 布列塔尼的反应很快，立刻冲过去要把沙夏拉开，没想到后者的动作更加迅速，布列塔尼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人都被弹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抬头一看，只见沙夏正死死地把自己抱在怀里，宽阔的肩膀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 就在刚才，浮空车砸过来的瞬间，莎莎抱着布列塔尼朝旁边跳开，躲过了正面的撞击，但两个人还是被冲击波掀飞了，布列塔尼的背部在坚硬的地面上撞了好几下，饶是打小皮糙肉厚，都疼得他龇牙咧嘴。 而代他接受了绝大部分冲击的莎莎，又该有多疼呀？ 布列塔尼连忙爬起来查看，还好他们躲得及时，没有伤得太重，但是莎莎那洁白细腻的皮肤上还是留下了许多擦伤，尤其严重的是左臂那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而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布列塔尼，只是背上有点擦伤而已。 看见布列塔尼着急得眼眶都红了的样子，沙夏安慰道：“没事，小伤。” 这话不假。3S级Alpha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就算不接受治疗，这点伤势顶多24小时也能复原。但他忘记了，自己在小野人心中就是个“娇气的Omega公主”啊。 见他都疼得抽气了还强颜欢笑安慰自己，布列塔尼顿时更加心疼，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打得很重，借此宣泄无从出口的情绪，沙夏见了，立马倒吸一口凉气。见他好像很痛的样子，布列塔尼立刻放下无用的自责，转身去找附近的急救机器人，同时还用终端呼叫了紧急救援。 拉腊米迪亚的急救服务非常昂贵，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计算了。 急救机器人的等级很低，只能治愈轻微的外伤，但是总比没有好。急救光下，沙夏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布列塔尼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等的声音：“救命……有没有人……棒棒我……” 布列塔尼看了一眼沙夏，后者冲他点点头：“我没事，去看看。” 布列塔尼这才转身爬上浮空车的残骸，这玩意儿的质量很好，即使是那样的高速碰撞后又撞击地面，依然保留了完整的车内结构，没有让里面的人当场变成肉酱。一个跟布列塔尼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躺在变形的车身里，布列塔尼想把人拖出来，结果他一使劲，少年就大声喊疼。 布列塔尼连忙放手，定睛一看，原来少年的一条腿被变形的车身压住了。 附近没有找到清障机器人，布列塔尼咬咬牙，跳进车内，用手去掰，结果车身纹丝不动；布列塔尼又找了一根钢管来撬，这下倒是感觉到金属有所松动，但是变形的车身少说也有成吨的重量，即使他用尽全力，撑起的空间依旧差了一点。 就在布列塔尼无计可施之际，身旁贴过来一个热源：“一起。” 沙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撬棍，就贴在布列塔尼的手边，两个人合力，终于解放了少年的腿，但剧痛已经让少年失去了行动能力，没法自己把腿抽出来。 沙夏用眼神示意布列塔尼，后者尽管担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果断放手并迅速地把少年拉了出来。 沙夏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见少年获救，这才放心地松了手，结果因为脱力差点都没站稳，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没走几步立马就累得瘫在地上直喘气。布列塔尼扛着重伤的少年，刚在沙夏的身边坐下，浮空车就在他们身后“砰”地爆炸了。 布列塔尼后怕地看着燃烧的车身：“你说得对，交通立法非常必要。” 沙夏没有回答，他还在沮丧。3S级Alpha的力量在机械面前什么都不是，没有机甲的他，真的好没用…… 布列塔尼把少年放下，回头查看沙夏的伤，虽然没有用到左手，但是因为抬柱子的时候全身都在用力，伤口还是崩裂了，布列塔尼心疼得无以复加，正好这个时候急救机器人飞了过来。 这小东西的内置逻辑非常简单，会优先处理伤势较重的病人，所以说直奔着三个人中受伤最重的少年去的，结果半途就被布列塔尼抓了过来，强行对着沙夏的手又释放了一道急救光。 布列塔尼松手后，那小东西又尽职尽责地飞到少年面前，开始处理他受伤的腿。 急救光下，少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布列塔尼：“你……”然后忽然急促地呼吸了两下，又晕了过去。 布列塔尼吓了一跳：“卧槽他不会是死了吧？” 他们刚才那么拼命才救出来的人，要是现在死掉，那可就亏大了！ 沙夏摇摇头，看着急救机器人说：“它还在工作。” 对于没有生命体征的死物，急救机器人是不会有反应的。 没多久，救援浮空车就到了，看着狼狈不堪的三人，急救人员说的第一句是：“三个人？你们谁付钱？” 布列塔尼看了一眼意识全无的重伤少年：“……我。” 急救人员点点头，第一个把他抬上救援车，好像生怕人死了收不到钱似的。 布列塔尼：“……” 来的是辆小型救援车，只有2台急救舱，于是，伤势较轻的布列塔尼只能坐在角落里去医院。本来拉腊米迪亚的人开车就够狂野了，救援车更是野中之野，布列塔尼看着交完救援费后的账户余额，又看了眼急救舱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少年，欲哭无泪地揉了揉被硌疼的屁股。 到医院后，两个急救舱被直接转移到了病房里，而布列塔尼后背的那点擦伤，照照治疗光就好得一点痕迹也没剩下。 少年被救出来的时候，怀里还牢牢地抱着一个盒子，医院的工作人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所以就把东西交给了布列塔尼，于是他就在病房门口抱着盒子等。 过了一会儿，医生走出来，问他：“你是那个Omega的家属吗？” 布列塔尼立刻站起来：“我是。” “有些情况需要家属了解，这个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 布列塔尼着急了：“是不是莎莎伤得很重？他的手以后不会残疾吧？” “什么，手？”医生不解，“啊，他的手倒是还好，腿上的伤出血比较多，不过再躺个两天急救舱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腿？”这下轮到布列塔尼不解了，“莎莎的腿……没有受伤啊？” 医生：“呃……” 布列塔尼意识到两个人在错频聊天了：“我知道了，医生，我说的是那个长头发，长得特别漂亮的。你说的另外一个病人，我不认识。” “原来如此。”医生恍然大悟，“那你能联系上他的家属吗？” 布列塔尼摇摇头：“我只是刚好路过，把人从浮空车里救了出来。” 医生叹气：“那就糟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些事情必须让家属知道。” 布列塔尼问：“你们不能用终端识别他的身份吗？” “他的终端在事故中损坏了，我们已经交给专业人员，但是数据的修复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呃……” 见布列塔尼帮不上忙，医生摇摇头，走开了，边走还边小声嘟囔：“我说的明明就是Omega家属，一个Omega一个Alpha，怎么会听错呢？而且那个Alpha的等级还很高，一点信息素就让那孩子二次分化了……” 布列塔尼低头看着怀里的盒子，少年重伤之下还紧紧把盒子护在怀里，里面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说不定就有少年的身份线索。 盒子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即使在如此严重的事故里，也完好无损，只不过需要指纹解锁，布列塔尼打不开，眼珠一转，布列塔尼偷偷溜进病房，打开急救舱的门，想趁少年昏迷用他的指纹解锁。 结果，他刚碰到少年的手，后者就睁开了眼睛。 搞小动作被当场抓包，布列塔尼别提有多尴尬了。没成想，少年看到他抓自己的手，一点没有挣扎，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突然红了脸：“我叫格利塔。” “哦……”布列塔尼莫名其妙，“我叫布列塔尼。”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直到了别人的名字自己也报上名字总没错。 “布列塔尼，真好听的名字。”格利塔羞涩地说，“谢谢你把我救出来。” 布列塔尼干笑两声：“不用谢，那个……你能不能先把医疗费付了？或者把家属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医生有需要……” 不巧的是，或许伤得太重，格利塔刚说完谢谢就重新失去了意识，布列塔尼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昏过去，无语问苍天。 用格利塔的指纹解了锁，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没见过的电子设备。布列塔尼拿出来摆弄了半天，也没搞懂用法，倒是等到了沙夏从急救舱里出来。 他身上的外伤都愈合了，左臂也没再吊着，布列塔尼见了，顿时鼻子一酸：“对不起，莎莎……” 他真没用，居然让Omega为自己而受伤。 “别这样。”沙夏走过来，摸了摸小野人的头顶，“忘记了吗？我是翡翠星家族的成员，有义务守护帝国的子民。” 不说还好，一说，布列塔尼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连自己的公主都保护不了，他可真是个差劲的星盗。 泪眼朦胧之际，他感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莎莎温柔地声音从发间穿过，“多亏你把我送到医院，伤才能好得这么快……” 布列塔尼吸吸鼻子：对，他是男子汉，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必须振作起来，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得做。 擦掉眼泪，布列塔尼告诉沙夏少年与盒子的事情：“莎莎，你见识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好歹要找到他的家人来交医疗费呀。” 沙夏接过盒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脸色就变得严肃了：“好像是个网络信号增强器……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我们必须弄清楚。” 布列塔尼深以为然，两个人一通扒拉，最后在盒子内部发现了一个标记，是用非常特别的技术印刻上去的，位置非常隐秘，要不是沙夏观察力强还真注意不到。 “看上去像是工匠在制作时留下的个人标志。”沙夏说，“用终端扫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处。” 终于有线索了。 榜单字数还差一些所以……今天晚上还有一章_(:з」∠)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布列塔尼用终端扫描盒子里的标记。他的终端型号很老了，摄像头像素很低，得到的图片糊成一团，放入搜索栏后甚至关联到了一条趴着的狗。 用AI进行像素增强之后，狗变成了熊。 布列塔尼：“……” 在心里狠骂了一句人工智障后，布列塔尼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打开光屏，用手指在上面画画，试图还原肉眼见到的图像，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艺术天赋。 看着他手指下僵硬的线条，沙夏忍不住提醒：“画错了。” 布列塔尼问：“什么？” “这里画错了。”沙夏给他指出来，“你看，这里应该是弧形的……” 结果布列塔尼直接把光屏递了过来：“请。” 沙夏：“……” 布列塔尼原本还抱着一点“你行你上”的赌气意思，结果见到莎莎修长的手指在光屏上面灵活舞动，就彻底服气了，别的不说，哪怕只冲这游刃有余的优雅做派，也一看就知道有把刷子。 沙夏聚精会神地还原着盒子里的标记，由于精神力的缘故，他的感知能力以及对肌肉的操控都远远超出一般人，但标记实在太小了，他必须完全专注，不能分心，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小野人看着他的目光已经渐渐带上了崇拜。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反复确认后，沙夏抬起头，结果吓了一跳。 “莎莎……”小野人双手托着下巴，“你果然是真公主！” 书上都是这样说的，因为从小接受宫廷艺术家们的培养，所以公主们个个能歌善舞，绘画、插花、诗歌、文学，样样精通。 亮晶晶的小鹿眼对着沙夏不停放电，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过头去：“你先扫描看看。” 布列塔尼把图片导入终端，结果弹出的第一条信息就把他吓了一跳，一个电子合成的男声用标准播音腔大声说道：“网速快人一步，星海尽在掌握！” 布列塔尼看看周围，心虚地关闭音量，改成文字显示。 随着语音广告出现的还有一个标记，跟盒子里的一模一样，布列塔尼念出了后面的内容：“……领航网吧，您的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伴侣，地址：拉腊米迪亚星盗港南19区3号街道46……啊，有地址！莎莎你太棒了！” 猝不及防地，沙夏被他抱了个满怀。 这其实是他们今天的不知道第几次拥抱了。 在雷克斯面前，自己抱过他；出车祸的时候，自己抱过他；就连刚刚从急救舱出来的时候，自己为了安慰掉金豆豆的小野人，也抱过他。 但是，这却是第一次，由对方主动拥抱自己。 刚才画画的时候，为了保持手臂稳定，沙夏坐了下来，这样就比站着的布列塔尼矮了，所以小野人可以把他搂在怀里，就像电影里母亲会对孩子做的那样。 自记事以来，从来没有人像这样拥抱过他，古斯塔夫大公军务繁忙甚少归家，管家和其他佣人们心里都清楚等大公继位后他的儿子就会成为皇储，所以平时照顾沙夏时也是敬重有余亲密不足。皇帝倒是很喜欢这个信息素等级与精神力潜力都极为优秀的孙子，但最亲密的动作也仅限于摸他的头。 耳朵贴着少年人单薄的胸膛，听着那里传来的扑通声，沙夏觉得自己肯定伤还没好全，不然心跳怎么会这么快？ 布列塔尼才不知道沙夏的心理活动，只是在狠狠拥抱过后，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对：“莎莎，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被你的肋骨硌到了。”沙夏站了起来，用手背擦擦脸颊，也隔绝了小野人的目光，“你太瘦了，得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 “我？还好吧？”布列塔尼捏了捏手臂，又扒开衣领看了看胸脯，有肌肉啊。 沙夏刚刚已经站了起来，视线比他高，所以布列塔尼这个动作在他面前做起来就好像脱得精光一样，一览无余：笔直的锁骨，微隆的胸肌，还有单薄的小腹…… “明明就很瘦。”沙夏红着脸说，“回到船上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补补。” “哦……好。”布列塔尼决定不去计较细节，有好吃的就行。 有了地址，下一步就是过去看看。南19区离得有些远，布列塔尼跟沙夏只能搭乘浮空车，让前者本就不充裕的余额雪上加霜。 布列塔尼在终端上输入目的地，订单刚刚发出，就有一辆出租浮空车“嗖”地停在了面前，由于速度过快，扬起的沙尘都吹到了他眼睛里。 上车后发现这是辆自动驾驶浮空车，沙夏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驾驶座，想想拉腊米迪亚那糟糕的空中交通，还有刚才自动驾驶那危险的速度，默默地伸手把住了操纵杆。他有驾驶机甲的经验，开车更是小菜一碟，稍微掌握了一下操控灵敏度后就能上手了。 “南19区3号街道46号……就是这里了。”布列塔尼抬头看着上方的门牌，这是一栋旧房子，装修很有些年头了，临街的大门都被撞得坑坑洼洼的。 “大隐隐于市。”沙夏说，“谁能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一家能够连接星网的网吧呢？” “我觉得，如果老板想隐藏自己的店，就不会在内网上发广告了。”布列塔尼说。 “呃……” 网吧的门开着，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带着VR眼镜看电影。察觉到有人进门，他懒洋洋地说：“欢迎光临领航网吧，我是奥托。你是哪位船长？” 布列塔尼莫名：“我们不是船长。” “哦……好吧，那是大副？” “呃，也不是。” “那你们来干什么？”奥托关闭眼镜的VR系统，镜片变得透明，露出一张明显缺乏睡眠和光照、浮肿苍白的面孔，“推销的？除非你是水管工，否则其他东西我一概不需要……嗯？” 奥托眯起眼睛，调整了一下眼镜的度数，看清楚布列塔尼的红发和沙夏完美无瑕的面孔后，脸上露出了被冒犯的表情：“说过多少次了，我这里不接□□小广告！” 沙夏：“……” 硬了，拳头硬了。 布列塔尼虽然不觉得被误认为娼妓是什么侮辱人的事情，但也本能地感受到了身旁的低气压，连忙上前一步将沙夏挡在身后，拿出从格利塔盒子里取出的东西，问奥托：“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奥托探长脖子，似乎还是瞧不明白，于是调整了一下眼镜的度数，这才看清楚布列塔尼手里的增强器，顿时大惊失色：“你们对格利塔做了什么？” 布列塔尼见状很高兴：他认识格利塔？太好了，找对人了。可没等他开口，奥托就从后台跑出来（期间脚下还绊了一下）连珠炮似的一通输出。 “格利塔在哪里，他还好吗？你们是绑架犯吗？敢伤害格利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的人脉可广了……哎哟！你轻点，这可是易碎品，不能这么拿！天哪，是谁在上面磕了一个角？破坏公物！绝对是破坏公物！我要让他赔光裤子！” 见对方都要扑到小野人跟前了，沙夏把布列塔尼拽到身后，飞起一脚踹在奥托的肚子上。 嗯，爽了。 沙夏收了力，那脚看着狠疼，但是不会伤到脏腑。奥托被踹到地上，“哎哟”直叫，沙夏走过去，踩住他的肚皮，弯下腰摘掉他的眼镜：“现在，能好好听人说话了吗？” 奥托看着沙夏碧绿的双眼，忽然咧嘴一笑。 沙夏本能地察觉不对，瞬间后跳，但还是晚了半步，被四面八方射出来的白光打中了脚腕。粘稠如蛛丝的东西牢牢黏住裤腿，把他整个人倒着吊了起来，然而吊的高度又不够，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发尾就在奥托脚边，只差一点就要碰到地面了。 奥托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拜托，我可是在星盗港开网吧的，你不会觉得技术宅就没有自卫能力了吧？这可是我的杰作，使用的是真空修复级别的材料，坚韧无比，除非使用武器，否则谁也别想挣脱或者扯断它。” 沙夏吊在半空，怒视对方，刚要开口，又是一道黏液射来，封住了嘴巴。 沙夏：“#￥%@#%……” 奥托正得意呢，就听一声：“不许动！” 布列塔尼把手中的增强器高高举起：“不许动，不然，我就砸了它！” 奥托大惊失色：“不要！” 布列塔尼赌对了，看样子这东西果然很珍贵。 “拿稳了，拜托，千万别手抖。”奥托小心翼翼地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布列塔尼问他：“你认识格利塔，是吗？” “我们是合作伙伴。格利塔在哪里？” “他在医院，他……” 布列塔尼还没说完，奥托已经急得跳了起来：“你们对格利塔做了什么？” 又是一股黏液射出来，不过这回布列塔尼早有准备，他把增强器高高抛起，趁奥托分神的工夫快速说：“他出了车祸我救了他医生要联系家属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东西所以我们找过来了！” 人被黏住，但是好在话也说完了。 奥托接住增强器，后怕地呼出一口气，接着，才反应过来刚才听见了什么：“所以，你们不是坏人？” 布列塔尼拉扯着胸前的蛛丝：“不是，我们只是想帮格利塔。” “……”奥托一拍脑门，“你们怎么不早说！” 回答他的是怨念的眼神：你嘴巴就没停过，也没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啊。 布列塔尼问：“所以，现在能放开我们了吗？” 被放下来的时候，沙夏展现出超绝的身体素质——他在一只脚被吊着的情况下，硬是靠着核心力量把上半身抬了起来，接着抓住脚腕上的蛛丝，几乎呈现出劈叉的姿势，单脚落地，避免了头发扫到地上的灰。 “哇……真厉害。”奥托感叹，“但是再强也比不过我发明的机械。” 沙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气别气。”布列塔尼帮他顺毛，他还是喜欢温柔的莎莎，虽然公主就算气急败坏也还是公主啦。 “如果你在一天之内经历了被Alpha信息素骚扰、被车撞、被奇怪的东西黏一身，你也会像我一样生气的。”沙夏咬牙，“拉腊米迪亚，名副其实的法外之地。” “我看你已经很习惯罪犯的处事方法了。”布列塔尼说，“刚才那脚很帅。” 听到他说的，沙夏低下头：“我通常不是那样解决事情的。”不知为何，自从到拉腊米迪亚他就特别浮躁，胸中总是有股冲动想破坏点什么。 奥托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格利塔他……还好吧？”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昏迷。”布列塔尼回答，“不过医生说他过两天就能痊愈的。” 奥托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他在哪家医院？” 布列塔尼刚想回答，被沙夏制止了，后者的衣服依然脏兮兮的，但是脸跟头发已经看不出狼狈了：“在此之前，先告诉我，你这里能连接星网吗？” “对啊，网吧嘛。”奥托说，“看到这个增强器了吗，我跟格利塔特别定做的，可以把网速提高到原来的10倍。” “格利塔做的？他真厉害。”布列塔尼记得医生说过格利塔是Omega，动手能力这么强的Omega可不常见。 沙夏问：“能做到哪一步，连得上帝**事论坛吗？” “理论上可以，但是没人尝试，保密级别太高了。”奥托回答，“你知道的，除了劫掠之外，星盗们有时候也会接一些运（走）输（私）工作，所以有时候需要跟外星买家联系。哦对，他们还很喜欢来这里玩星网游戏。” “游戏？能玩《战地机甲X》吗？” “当然。”奥托微微一笑，“那可是最受欢迎的。” 乘坐出租浮空车赶去医院之前，奥托把网吧的权限暂时给了布列塔尼和沙夏，作为先前无礼行为的补偿。在他走后，沙夏迫不及待地穿戴起全息设备，只剩眼镜没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布列塔尼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你说的那个什么战地，好玩吗？” “呃……挺好玩的。” “你在里面厉害吗？” 沙夏想了想自己的全星系排名：“还成吧。” 布列塔尼欢呼：“教我！我也要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战地机甲X》是一款星网联机游戏，从它的后缀X也能看出来，这个长寿的游戏系列已经推出到了第10代，网罗了大批死忠粉，毕竟，对绝大多数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来说，玩游戏就是他们这辈子唯一坐进机甲驾驶舱的机会了。 ——没错，《战地机甲X》是一款模拟开机甲的游戏。 据说——只是据说，毕竟星网用户们也无法查证——这款游戏对真实机甲的操作台还原程度接近90%，就连帝**队都要用它来训练新兵。 “别听网上的人乱说。”沙夏提告诉布列塔尼，“驾驶机甲主要靠的是精神力，只要达到同频共振，就算拆掉操作台照样能动。只不过游戏用户绝大多数都没有精神力，所以才需要额外设计这么复杂的操作台。” 布列塔尼撇撇嘴：“说得那么好听，你倒是把阿瓦隆放出来让我摸摸啊。” “凭什么要给你摸？”话一出口，语气之恶劣让沙夏自己都愣了一下，但是公爵殿下的字典里是没有“道歉”两个字的，所能做出的最大表示，也只是抿抿嘴唇，别扭地转过头去不看对方。 布列塔尼也愣了一下，也没有料到沙夏会突然发脾气，不过接着，他看见了沙夏乱糟糟的衣服。 为了不暴露身份，沙夏原本的衣物下船之前就换掉了，现在穿的都是跟星盗们一样的普通衣服，布料粗糙，也没有自动修复功能，所以之前车祸造成的裂口都还在上面，现在又增添了黏液的痕迹。莎莎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在船上每天要洗两次澡，现在居然穿着脏衣服跑了那么久，心里肯定很委屈。 布列塔尼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莎莎，我不玩机甲游戏了，你不要生气。我带你去洗澡吧。” 就像触发了关键字一样，沙夏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洗澡？” 布列塔尼点头：“身上这么脏，你肯定不舒服，我们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沙夏有些迟疑：“你说的洗澡……该不会是随便找条河吧？” 布列塔尼歪头：“河……是什么？” “呃……就是野外流动的水，比海洋小，但是比溪流大。” “哦，那不是，是在室内的。”布列塔尼保证，“那里我小时候去过，他们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澡堂，可以塞下好多人。如果你不喜欢人多，私人的也有，就是贵一些，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有钱。” 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折返回去再卖一本菜谱给马特，找借口就说自己从犄角旮旯里面翻出来的。 一听到有私人浴室，沙夏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合适。从那个叫雷克斯的星盗船长出现开始，就什么都不顺利，接二连三的倒霉事让他一肚子气……没想到小野人被自己迁怒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想办法讨好自己，这么贴心的举动，让沙夏更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急着清洗。”沙夏扭扭捏捏地说，“你不是想玩游戏吗？我来教你。” 布列塔尼岂有不应之理？ 穿戴好全息设备之后，开启连接，两个人就身处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了。 因为是“偷”来的网，不能确定安全性，所以沙夏没有用自己的账号登录，也没有选择扫描真实身体数据，而是选择了最基础的游客造型——全覆盖式头盔、紧身皮衣，身材数值也是随机生成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供辨认的特征。 转头一看，他吓了一跳——一个巨人正低头看着自己。 沙夏无语：“你怎么弄出来这么个形象？” “谁？谁在说话？”对方左看右看，最后在自己脚边看到了才到膝盖的沙夏，“啊，是莎莎吗？你怎么这么矮？” “明明是你……”等等，沙夏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调出个人资料栏，一看身高数值：35cm。 沙夏：“……”未免过于随机了。 “没关系，重点在机甲，操作台大小会自动适配身高，所以不论什么体型进入驾驶舱之后都是一样的。” “哦哦。莎莎，我连脸都没有，你怎么认出我的呀？” 那当然是因为，除了小野人之外，谁会取“星盗王麦克雷粉丝4042号”这种ID啊！——哦不对，既然都排到4042号了就说明之前还有4041个人跟他起了一样的名字…… 不论沙夏心中如何吐槽，布列塔尼倒是挺开心的，迫不及待地在操作界面选起了自己要用的机甲型号。游客身份只能选择比较基础的几个款式，但配置细节很多，足以让他眼花缭乱了：“这么好玩的东西，莎莎，你怎么没早点介绍给我？这不比在图书馆看书有意思多了。” 沙夏叹了口气：“你知道《战地机甲》系列的最高在线人数有多少吗？” 布列塔尼还在挑机甲，随口问：“多少？” 沙夏召唤游戏界面，调出官方数据给他看：“520万，这还只是日均，如果要算全部注册玩家的话，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呢？” “海量的游戏玩家当中，绝大多数来自翡翠星之外的星球，他们或许能在游戏里打出非常高的战绩，但现实中却连一次都没有摸过真实的机甲。”沙夏说，“所以操作不是最主要的，精神力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精神力到底是什么？”布列塔尼问，“区别一个人是否聪明的数值吗，不然为什么看书就能增长？” “精神力啊……”沙夏想了想，“你听说过‘忒伊亚’吗？” 听到陌生的词汇，布列塔尼来了兴趣，放下操作界面，在沙夏身边坐下，歪头问：“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一个古老的词语。”沙夏说。 作为旧人类留下的宝贵遗产，精神力的觉醒条件一直是个未解之谜，科学家们耗费了一代又一代心血，终于在古老的文献遗留之中找到蛛丝马迹，那是一个特殊的词语——“忒伊亚”。 沙夏跳到布列塔尼的膝盖上，抬手摸向他的胸膛：“忒伊亚是一种存在于基因中的元素，以我们如今的技术，还不能完全对它下定义，只是知道，它跟精神力的觉醒密不可分。” “忒伊亚元素普遍地存在于旧人类的基因之中，并在亲子代间传递。携带忒伊亚元素的基因似乎是一种隐性基因，因为即使是没有精神力的双亲，也能生下能够觉醒精神力的孩子，不过概率非常之低。所以，冈瓦纳贵族之间谈婚论嫁的时候，都会将对方的精神力等级作为重要的指标来考虑。” 布列塔尼似懂非懂：“莎莎，那你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S级。”沙夏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点骄傲，“我的精神力是最高的S级，所以我可以驾驶阿瓦隆。如果精神力等级低于B级，就只能驾驶次一级的非智能机甲了。” “真的吗？莎莎，你好厉害呀。”布列塔尼忽然想到，“不过，如果忒伊亚元素只存在于旧人类的基因中，而现在唯一的旧人类血统只存在于冈瓦纳帝国的贵族之间，那我岂不是没有办法觉醒精神力了？” “并不是。”沙夏说，“你看，雷克斯也是星盗，他不就觉醒了精神力吗？毕竟经过了这么长的岁月，总会有一丝皇室血脉流落在外的，我在达马拉星的时候就确认过了，你跟我，我们在500年前都有着共同的祖先。也就是说，你的身体里是有忒伊亚元素的。” 他面不改色地说谎了。 小野人并不是什么“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他的真正身份比这更加惊世骇俗。 当今现存唯一的旧人类，货真价实……想也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泄露出去，将会在星海之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卡罗琳船长也一定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禁止小野人随意下船的。 既然她一直没有告诉小野人真相，那么沙夏也没有必要，至少在做好充足准备之前不能说。所以，他随便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谎言来哄骗小野人。 当然，这个说法是有瑕疵的，比如，如果真有遗留在外的皇室血脉，为什么500年间一个觉醒精神力的都没有？不过布列塔尼比较单纯，又对沙夏绝对信任，所以没想那么多。 “莎莎，你说的那个忒伊亚元素，是不是越多越好？”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绝对的答案。”沙夏说，“不过，如果双亲都拥有较强的精神力，生下的后代一般精神力潜力也会很高，所以大概是这样的吧。” “那么，我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获得忒伊亚元素？” “它在基因里。”沙夏有些无奈，“你明白基因是什么吗？那可可不像肌肉或大脑，可以通过后天锻炼加强，你的精神力潜力，早在你没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决定了。” 没说出口的最后一句，沙夏在心里补全了：你是全星海唯一一个有机会超越S级精神力的人。 昨天刷到一条视频标题是：“为什么对着狗狗说话的时候，狗狗会歪头？”然后我搜了一下，我写过好几次别人说话的时候小甜甜歪头…… 破案了，我们小甜甜果然是一条可可爱爱的红毛小狗勾[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你的精神力潜力，早在你没生下来的时候就被决定了。 布列塔尼咀嚼着这句话：“莎莎，那你的父母，精神力是不是都很强大？” 沙夏回答：“我的父亲——古斯塔夫大公，他是皇帝的3位子女中精神力最强的，为S级；我的母亲……我不清楚她的精神力等级。” 提到母亲的时候，沙夏有一瞬间恍惚，尽管他现在的建模根本显示不出表情，但布列塔尼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低落，问：“莎莎，你还是不是想妈妈了？” 沙夏迷茫地摇摇头：“不……我其实根本就没见过我的母亲，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极度悲伤之下，毁掉了所有跟她相关的东西，所以，我就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 布列塔尼不理解：“为什么要那样做？” “或许是怕触景伤情吧。”沙夏说，“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母亲的样子，但是有时候又会有很奇怪的感觉，脑袋里会出现一幅画面，有一个Omega温柔地摸我的头，叫我的名字……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母亲。毕竟，我从来没有听过其他人这么叫我……” 古斯塔夫大公和皇室里的长辈们都会叫他的全名“亚历山大”，而其他人称呼沙夏的时候一般会使用“小古斯塔夫”或者“伯爵殿下”，当然，后者在大公去世之后又变成了“公爵”。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口中听到过他的小名，但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固执地认为，自己有个小名叫“沙夏”，在星盗船上，小野人询问他的名字的时候，脑袋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也是这个名字。 沙夏摇摇头：“也许我只是太想她了，想到出现环幻觉。” “也许是因为她爱你。”布列塔尼说，“我在书里看到过，母亲的爱就算去世了也还围在孩子身边。所以，莎莎你是幸运的，别伤心了。你看，我也没见过妈妈啊，在我这么小的时候卡罗琳就捡到我了。” 他用手比了一下，接着意识到有一个更好的形容方式：“就跟莎莎你现在差不多大。” “可是我现在才35cm高。”沙夏哭笑不得，“即使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比我现在要高。” 布列塔尼强调：“可我就是那么小啊，卡罗琳告诉我的。” 沙夏坚持：“肯定是卡罗琳船长比划错了，要么就是你自己记错了。太小的时候对尺寸就是没概念。” 布列塔尼不想跟心情不好的人计较，敷衍道：“好吧，那就当你说得对。” “什么叫‘就当我说得对’，明明是你的说法不合逻辑。” “那才不是我的说法，是卡罗琳的说法，我只是原样重复给你听而已。”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布列塔尼问沙夏：“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是啊。”沙夏回答，“你选好要用的机甲了吗？” “选好了，我要这个。” “好的，下一步就可以开始游戏了，你小心别按到左边的按钮了，那个是联机对战。点右边，先进新手教程……” 话音未落，布列塔尼已经手快地点了左边的按钮。 沙夏傻眼：“我不是跟你说了别按左边吗？” 布列塔尼一脸懵逼：“啊？我按的是右边啊？” “呃……”沙夏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个现在是面对面站着的，光屏的左右，对他们来说是相反的，自己的“右边”，其实就是小野人的“左边”…… 沙夏扶额：“先退出。” “已经……晚了。”布列塔尼指了指头顶，大大的一行投影——“双人队伍联机对战请求已被接受，进入战场倒计时：5。” 沙夏：“呃……” “4。” 布列塔尼不好意思：“哎嘿……” “3。” “算了。”沙夏说，“还好你选的是双人组队，我们可以现场教学。” “2。” 布列塔尼犹犹豫豫：“可是，莎莎，你……” “1。” 沙夏大度地说：“没关系，输了就输了，反正是游客账号。” “进入战场。” 空间切换的瞬间，布列塔尼才喉咙里的后半句才说出来：“……你还没有选机甲啊。” 《战地机甲X》的对战室背景是随机的，他们这次随到的是城市废土背景，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建筑，墙壁断面处钢筋直直地支在外头。 “好多房子的尸体哦……”布列塔尼适应着机甲驾驶舱的视野，“莎莎，我现在怎么办？” “看你的左手边，有一个触摸屏，那里是控制行动方向和速度的。轻柔地推动……” 布列塔尼找到了摇杆，然后一推…… “哐当”一声，他的机甲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 “你用的力气太大了！”他听见沙夏的声音说，“懂不懂‘轻柔地’是什么意思啊？” “我很轻柔啊。”布列塔尼无辜地说，“谁知道这触摸屏灵敏度这么高，都什么年代了，咋还用触摸屏呢，就不能直接整个脑机接口之类的吗？” “所以我说，真实的机甲驾驶舱才不是这样呢。”沙夏说，“不过这倒不是游戏制作方自以为是，才搞了个“复古”的电子操作台。毕竟对于绝大多数没有精神力的玩家来说，脑机接口的负担太大了，玩不了多久就必须强制休息，但是电子操作台就可以大大延长玩家的在线时间了。” 布列塔尼一边在心里吐槽“诡计多端的资本家”，一边熟悉操作台的各个界面，但是，这可是在对战室，哪里有时间给他适应？他还没爬起来稳呢，准备时间就结束了，只见一道白光射来，布列塔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风景就飞速移动起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风景在飞，是自己被人打飞了。 布列塔尼的机甲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倒不是被对手打飞的，而是被沙夏撞飞。 他原来躺的位置，现在是一个被激光武器轰出来的大坑。 接着，一架造型华丽的机甲从天而降，从里面传出一个嚣张的声音：“笑死我了……一个白板，一个四肢不协调的菜鸟，就这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啊？新手教程都没打过吧！” 四肢不协调当然说的是布列塔尼，至于白板嘛……由于沙夏在进入对战室之前没有选择机甲，所以系统给他随机了一架最基础的垃圾型号。 看到对手的机甲型号，又听见那个嚣张的声音，沙夏不由得挑眉：怎么是这家伙？ “‘恶魔’，居然是伊顿伯爵的‘恶魔’！” 布列塔尼听到一个人在旁边说。 原来，他们的起始位置本身就离地图边缘很近，被打飞后直接飞到了空气墙旁边，刚刚说话的就是在空气墙外观战的玩家。 不光如此，对方还在世界频道发了消息，空气墙外瞬间涌现出好多观战的玩家。 “‘恶魔’，真的是‘恶魔’！我的天呐，好帅气呀……” “他的对手是谁？‘粗齿’，还是‘赛查’？该不会是‘弯剑’吧？” 当玩家们看清场内交战双方的情况时，纷纷沉默了——“恶魔”的对手并不是他们能想到的任何一位大佬，而是两个一看就是新手的账号。 其中一个用着最基础的白板机甲，外形朴素到就连新手教程送的彩色涂装都没有；另一个……虽然外形是够花哨了，但是瞧它躺在地上努力挣扎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菜鸟，连最基础的操作都没弄明白。 短暂的沉默之后，观战席炸开了锅。 “不会吧？不会吧？白板菜鸟居然敢挑战伊顿伯爵，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哎……要我是这两个菜鸟，就早点投降算了，也省得被揍得太丢脸。” “说不定人家乐意呢？能被‘恶魔’揍一顿你干不干？” “说起来，让‘恶魔’打两个菜鸟……这也不合适吧？怎么匹配上的？” 观战席上沸沸扬扬的同时，对战室内也没闲着。 “恶魔”的队友是个花里胡哨的机甲，这套涂装并不是很强，主要是贵，限定款，其他配件也都是金光闪闪的，浑身充斥着土豪的味道。土豪金显然也听见了观战席上的声音，在队内频道里犹犹豫豫地问：“我说……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了？” “恶魔”不以为意：“怕什么？是他们自己要打的，又不是我选的，既然敢来，就要做好屁滚尿流的准备！” 土豪金担心地看了眼观战的人群：“可是，你叔叔那边……” “怕什么？叔叔都很久没登录了，说不定连账号都不记得了，‘恶魔’这么好的机甲放那也是浪费，倒不如让我爽爽！” 说罢，“恶魔”突然抬脚，向那台看似被吓傻了的白板机甲冲了过来。 不论是对手，还是观战席上的玩家，没人认将这两个新账号放在眼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很快落败。 布列塔尼倒是没空计较这些，他还在跟机甲“刚装上的四肢”作斗争。 从最左侧的触摸屏开始，他一个一个地将操作界面尝试了个遍，记下每个操作对应的机甲变化。按这里，左手会动；按这里，右腿会动；按这里，是展开浮空装甲…… 布列塔尼“挂机”的时候，沙夏那边却热闹得很。 “恶魔”向着沙夏在的地方飞来，机甲的手臂蓄着力，想要一巴掌把这弱小的蝼蚁打散。 若是真正的伊顿伯爵在操作，以沙夏的白板机甲绝对无法全身而退，但对方的动作却太慢了。 沙夏知道对方驾驶舱里是什么人。伊顿的侄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总之是个傲慢无礼的自大狂，不止一次跟同伴嘲笑过沙夏“长得像Omega”。 本来没认真打，但既然遇见这讨厌鬼，沙夏也不介意给他点教训。 于是，观战的玩家们吃惊地看到，就在“恶魔”冲过来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白板机甲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开了足以崩裂大地的一击，同时抬手，给了“恶魔”一枪。 白板机甲的武器数值都很低，而且又没有蓄力，以“恶魔”的能力可以轻易化解，但是它的操作者不知为何抬盾慢了半拍，白板机甲的光线枪从能量盾的边缘擦过，打中了“恶魔”的肩膀。尽管由于威力过低，只能在那里留下一点黑色的印子，没能造成实际伤害，但对于“恶魔”这样的上位机甲来说，被白板击中本身已经是奇耻大辱。 “恶魔”的操作者立刻气急败坏地冲同伴吼道：“你还在等什么？快过来帮忙！” 土豪金见“恶魔”吃瘪，没有犹豫，也飞了过来。 对战模式由于地图大小限制，禁用了超远程武器，这倒是让沙夏扳回了一点赢面，毕竟，若是在没有限制的大型战场，“恶魔”一个超导炸弹砸下来，以他的白板移速根本没法躲。 不过，毕竟双方的属性差得太多，又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沙夏的应对也显得吃力起来，武器槽都快打空了，也只能给对方造成一些不痛不痒的伤害。 察觉到对手的疲软，似乎是为了泄愤，“恶魔”的操作者并没有直接选择K.O，而是不断用基础武器攻击白板机甲的薄弱点，就连围观群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伯爵殿下怎么回事，这都K.O不了？” “二打一，还半天赢不下来，这真的是伯爵本人吗？太菜了吧……” 观战席上的议论声传入“恶魔”二中，它忽然后撤出许多距离，背后的集束光炮开始激活：“猫捉耗子的游戏结束了，再见吧。” 密集的能量束开始汇聚，朝向看似被土豪金牵制、避无可避的白板机甲，然后……朝天轰出。 “哐当”一声巨响，激起漫天尘土，随着烟尘散去，一台机甲从中显露身形，头上顶着它的玩家ID：“星盗王麦克雷粉丝4042号”。 观众席上，玩家们的声音更大了。 “我的天呐，我看见了什么？‘恶魔’居然被他打倒了！” “刚才怎么回事？背摔？机甲也能肉搏吗？” “刚刚还菜得爬都爬不起来，现在却动作这么灵活？假的吧，这肯定开挂了！” 而在众人争议的焦点，“星盗王麦克雷粉丝4042号”举重若轻地拍了拍手心：“哎呀呀，习惯了怎么操作之后，也没有什么难的嘛！” 现在—— 莎莎：懂不懂什么叫“轻柔”？[裂开] 小甜甜：我已经很轻了！[无奈] 以后洞房的时候—— 小甜甜：懂不懂什么叫“轻柔”？[爆哭] 莎莎：我已经很轻了。[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战况朝着围观群众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就在布列塔尼用一个背摔让“恶魔”的蓄力一击打空时，沙夏也冲土豪金举起了几家右臂中的武器。 土豪金的机甲看着炫酷，但是有一个知名的缺陷，那就是它的肩甲。这套涂装的设计目的就是拉风，为此牺牲了部分实用性，肩甲的腋下形状并不是很贴合，在做某些动作的时候会漏出连接处。这点小破绽，使用者本人是注意不到的，但是沙夏与土豪金缠斗许久，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而已。 现在，趁着土豪金的注意力被吸引，沙夏毫不迟疑地举起武器，瞄准腋下开了枪。 他的武器攻击力太低，因此必须瞄准防御薄弱处。 光束射线穿透机甲，土豪金的一只胳膊顿时失能，他连忙开启战场修复功能，但是沙夏却没有给他慢慢等待的时间，已经贴了上来。距离太近了，高级机甲的武器优势难以触发挥，加上土豪金无论是心态还是战斗经验都逊色不少，所以一时间陷入苦斗。 布列塔尼那边，也采取了差不多的打法，不过跟沙夏不一样，他纯粹是不熟悉各种武器的射程，干脆选择了更加简单粗暴的狗斗打法。“恶魔”的使用者比土豪金更有经验一些，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拉开距离，但是他发射集束光炮的时候后跳到了场地边缘，现在背后就是空气墙，反而限制了自己的行动路径，因此始终拉不开距离。 于是，围观玩家们便看到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惊天大逆转——原以为在高级机甲的进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两个菜鸟，不光撑了下来，甚至还组织起了漂亮的反击，只靠着低级武器一点一点刮痧，居然将对手的血条磨了下来。 “恶魔”居然可能会败，还是败给两个菜鸟！ 此时的观战席，已经比一开始的时候热闹了好几倍，其中不乏伊顿伯爵的粉丝，为了一睹伯爵的英姿而来，谁料见到的居然是如此场面，顿时有人受不了了。 “伊顿伯爵这是被人盗号了吧，怎么打成这个鬼样子？” “那可是‘恶魔’！怎么会被两个菜鸟逼成这样！” “肯定是开挂了！你没看那个菜鸟刚刚还爬不起来呢，现在动作怎么会这么灵活？想要用‘恶魔’给自己刷战绩，无耻！” 观战席上的声音，布列塔尼不是没有听见，但是都被大脑自动屏蔽了。他已经完全沉浸于操纵机甲的世界了，手下的触摸屏好像跟自己融为一体似的，动作越来越得心应手。 并且，在狗斗的过程中，他也观察到了，对手跟自己的机甲似乎磨合得并不好，很多动作都能看出生硬的反应。于是，就在对手又一次漏出破绽的时候，布列塔尼快速突进，枪管抵住了驾驶舱的所在。 那里是机甲的核心，一旦被攻击，非死即残。 游戏结束。 然后，布列塔尼眼前一黑。 “怎么回事？我瞎了吗？为什么看不见了？” 惊慌之下，有人摘掉了他的全息头盔，布列塔尼发现自己的视野回来了。他看着站在身边的沙夏，问：“莎莎，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被GM踢出来了。”沙夏回答，“估计被系统误识别为外挂了，毕竟，没人相信两个菜鸟能打败‘恶魔’这样的高级机甲。” 布列塔尼傻眼：“还能这样？” 沙夏安慰他：“这说明你的水平好到不像真的。” 布列塔尼不甘心：“啊啊啊气死我了！我马上就要赢了！” “没关系，一时的输赢不重要。”沙夏说，“最重要的是积累战斗经验，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不要输。” 虽然还是很气，但是莎莎说得对，布列塔尼没过多久就把情绪调整了过来，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你们说的‘恶魔’，是机甲的名字吗？” “是的，就是黑色那台，‘恶魔’是游戏排行榜第10名的高级机甲。” 布列塔尼点头：“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帅，原来是高贵的独立建模。” 沙夏继续解释道：“《战地机甲》系列有一个特色，就是会邀请现实中高等机甲的持有者参与，它们的建模以及战斗技能都在一定程度上还原了现实中的原型，这也是游戏做得这么烂人气还这么高的秘密。而对于皇室成员来说，这也是一种塑造公众形象的方法，除了爷爷的‘寒武’之外，基本上所有叫得出名字的机甲都在游戏排行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现实中‘恶魔’的主人是伊顿伯爵，他算是我的……堂哥，不过，刚才驾驶舱里的不是他。” “那是谁？” “一个欠揍的讨厌鬼。” “那我很高兴揍了他伊顿。”布列塔尼屁股后面若是有尾巴，此刻肯定早已摇了起来，“对了，莎莎，你的机甲在游戏里有建模吗？” “有的。” “那你的排名是多少，比‘恶魔’还高吗？” “第1名。”沙夏强压嘴角，“当然，并不是说我平时就无所事事地玩游戏，主要是阿瓦隆比较好面子，不想排在其他机甲下面。” “第1名，好厉害！”布列塔尼说，“可是，这段时间我都没见你玩过游戏，是不是会被别人超越啊？” 这下不用压，嘴角自己掉下来了：“……你刚刚不是说知道有地方可以洗澡吗？快点去吧，我身上脏得不行了。” “哦，好。莎莎，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吗？” 沙夏点点头：“刚登录游戏的时候就做完了。” “好，那我们去舒舒服服洗个澡，就当庆祝胜利了。” 虽然因为掉线的缘故，没有拿到战绩，但是在布列塔尼心目中他们已经赢了。 有人开开心心，自然也有人气得彻夜难眠了。 在某颗尚不知名的星球上面，一个满脸雀斑、面色虚浮的少年狠狠摔掉了自己的全息头盔。 “可恶！可恶！可恶！”他一边骂着，一边愤怒地把能抓到的东西全部丢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好不容易偷用叔叔的账号登录游戏，本意是想装一把逼，结果没想到被两个白板虐了菜！ “混蛋，混蛋，去死去死去死……” 扔完了手边的东西，雀斑少年又站起来扔房间里的其他东西，一个家务机器人跟在后面，习以为常地把他丢掉的东西捡回来，结果也被他抓住扔到墙上。 直到房间里已经乱得不能再乱，雀斑少年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耳后植入的个人终端亮了一下，面前出现一面投影光屏。光屏上是一个30出头的金发男人，英俊的面庞被过于板正的表情愣生生削掉了大部分魅力。 雀斑少年脸上的暴戾立刻一扫而空，而是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叔叔……我被人欺负了！” “你说的‘被欺负’，是指开着‘恶魔’败给了两个新账号？” 雀斑少年嘴硬道：“我没有败。他们开挂被踢了，所以战绩上记录的是胜利。” 金发男人，也就是雀斑少年的叔叔伊顿伯爵拧起眉头：“你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我才不是，他们就是开挂了！你想啊，那两个菜鸟，一个白板，一个刚摸游戏走路都不会，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厉害？这根本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你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个大脸。”伊顿伯爵说，“现在，所有人都见到了‘恶魔’狼狈的一面，他们不会注意到最终的战绩是‘胜利’，只会不断回放你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录像，然后说：‘这就是排行第10的机甲啊，简直贻笑大方。’” 雀斑少年的额头渗出冷汗：“叔叔，我错了……” “你不能总在将要支付代价的时候才认错。”伊顿伯爵说，“现在，来听听这代价是什么吧。” 在《战地机甲X》的机甲排行榜上，“恶魔”账号短暂地上线又下线，引起了玩家们的热烈讨论。而在它之上的第9名，则写着另一个机甲的名字——“弯剑”。 在“弯剑”的邮箱里，正静静地躺着一封来自“游客18143416号”的私信邮件，只可惜，账号的主人克洛诺斯很忙，没空上游戏。 他为什么忙呢？ 那、当、然、是、因、为——要给某个“失踪”状态的公爵擦屁股啊！ 一边要在内阁会议上打掩护，搅混水让皇帝陛下暂时不要因为亚历山大的事情而发动任何战争，一边还要暗戳戳地把殿下的爱情悲歌传颂给国民，为以后红发公爵夫人的出现铺路。 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啦、《泰坦尼克号》啦、《魂断蓝桥》啦……所有经典的爱情故事，都被他套上了公爵殿下的壳子写成诗歌，尽管主要是弯剑合成的，但是本人毕竟也出了创意的嘛！ 当然，没有指名道姓，不过所有作品的主题都是关于贵族Alpha和平民Omega的爱情故事。 卡洛诺斯一边发布最新创作的《机甲东南飞》，一边自我感动地想：他容易吗他？为了殿下的终身大事，简直操碎了心……哎，别说，写得还真不错。说不定从军队退休之后，自己还能混个戏剧家当当，也算是吃上文人饭了呢…… 就在同人大手子努力创作的时候，故事的主角这边，却遭遇了新的危机—— “不行。”拥有粉色长卷发的美艳Omega态度坚决地拒绝，“你们不能在我的游泳池里洗澡。” 沙夏痛苦地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就信了小野人的邪！ 猜猜下章是什么[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你们不能在我的游泳池里洗澡。”卷发Omega态度坚决地说。 布列塔尼问：“为什么？” “因为那是游泳池，我要在里面游泳的，那可不是洗澡的地方。” “可是，我小的时候就是在里面洗澡的呀。” “你还好意思说？卡罗琳带你来学游泳，结果一下水你就开始搓腋窝！” 布列塔尼双手合十：“求你了，美杜莎姐姐……” 对上那双水灵灵亮晶晶的小鹿眼，卷发Omega，也就是美杜莎有一瞬间的犹豫，接着硬起心肠移开目光：“叫姑奶奶也不行，老娘这是做生意的地方。” 美杜莎，沙夏听小野人提到过这个名字。结合周围的环境和耳边的靡靡之音，哪里想不到Omega的“生意”是什么。 一个供星盗们消遣的下等娼馆，放在一个月前公爵殿下都想不到宇宙里还有这种场所。 布列塔尼还在努力：“那我们给钱，我现在找到了赚钱的门路，一次可以赚5000块呢……” “一次5000？”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Alpha走进娼馆，正好捕捉到布列塔尼的关键词，接着看见布列塔尼，吹了声口哨：“还挺划算的嘛，小甜心。” 布列塔尼一把打掉伸向自己下巴的手：“我是船员，混蛋。”他冲啤酒肚竖起中指，顺带展示手腕上的船员标记。 “真可惜。”啤酒肚啧了一声，接着又把色眯眯的目光转向了布列塔尼身边的沙夏。 沙夏：“……” 完全被无视的美杜莎：“……” “走走走，别在这里抢生意。”美杜莎贴了一下布列塔尼的终端，“给你们开了个房间，密码发过去了，记得走的时候来付账。” 布列塔尼跟沙夏被她推着后背赶走，都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至少，现在有地方洗澡了。 沙夏率先找到美杜莎发来的房间号，用密码开锁之后，仅仅过了一秒钟，他就涨红着脸把门掩上，转头看着小野人，语无伦次：“这……这里……不是……你……我们……” “你干嘛不好好说话？”布列塔尼看了他一眼，随后推开房门，发出一声惊叹，“哇！粉色的耶！” 不光家具是粉色的，灯光也是粉色的，就连房间里模拟信息素的熏香，似乎都冒着粉红泡泡。 “这个浴缸里面有花瓣哎……莎莎，你怎么了？”布列塔尼注意到沙夏别扭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喜欢粉色？” “……不喜欢。”沙夏说。 “我还以为你们Omega都喜欢粉嫩嫩的东西呢。” “……你这么说已经算是性别歧视了。” “那就换一个好啦。”布列塔尼找到墙上的切换键，一瞬间，光影转变，房间里变成了浅蓝色的海洋，“莎莎，你看这个怎么样？浴缸是贝壳形状的哎……嗯，旁边竖着的是什么？长得好像……” “别看那东西……再换一个。” 情景模式不停切换：阳光和煦的森林，浴缸是一个掏空的树桩，边上爬满触手；长满青苔的古堡，浴缸是一口用十字架锁着的棺材；红黑配色的拷问室，浴缸是……嘿嘿嘿……最后，甚至出现了模拟的航天船生活舱。 “……就这个吧。”沙夏说，比起满意更多是懒得继续换了。 相比之前的浴缸造型，生活舱里的显然过分简约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白色浴缸，若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大了些，足以容纳三个人同时躺在里面。 热水汩汩流出，布列塔尼试了试温度，然后开始脱衣服。 沙夏抬手：“你等等。” 布列塔尼停下动作，好奇地看他。 沙夏扭扭捏捏地问：“所以……我们要一起洗吗？” “当然啊。”布列塔尼大方地说，“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还跟别的男人一起洗过澡？”沙夏拔高声音，“跟谁，雷克斯吗？”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跟雷克斯一起洗？我们又不住在一起。”布列塔尼想了想，“莎莎，你是不是在害羞啊？对哦，你们Omega可能脸皮比较薄。” 沙夏：“……” 看着小野人脏兮兮的衣服，沙夏也不好意思把他赶出去，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看它有好几个莲蓬，我们还是用淋浴吧，背对背洗，谁都别偷看。” “好呀，莎莎，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偷看你。” 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啊……沙夏心想。 看着小野人飞快地脱光了钻进浴缸，沙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自己纯属神经过敏。明明小野人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那张娃娃脸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还小上两三岁，加上过于单纯的性格，经常会让沙夏忘记他已经是个准成年人了。 想到这里，沙夏放心地开始解扣子——自己又不是变态，对着这么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想法？ 虽然答应了背对背，但是沙夏进淋浴间的时候难免会看到小野人的身体，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他背上有好多细小的伤疤。 沙夏忍不住问：“你背上的怎么回事？” 布列塔尼目不斜视，随口答道：“那个啊，没什么，小时候弄的。” “怎么不把伤疤去掉？” “为什么要去掉？伤疤是男人的荣耀。” 沙夏不理解。贵族向来是注意外貌的，从前在他身边的人只要受了伤都会用最好的技术抹去疤痕，即使是伊顿伯爵或者克洛诺斯将军这样的军人也不例外。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伤疤野性十足，放在小野人的身上就像是浑然天成的装饰物一样，并没有破坏肌理的美感，反而补全了瘦小体型所欠缺的力量感。 两个人，一个闭着眼睛坚决不偷看，一个却什么都看光了，但是谁都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不过沙夏也只看了那一眼，随后便背了过去。浴缸很大，两个人站在里面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碰到彼此，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身上都是滑腻腻的，要是碰在一起……很奇怪哎。 布列塔尼不知道沙夏的心理活动，他正专心地打着洗头泡泡。 听到背后的动静，沙夏知道，自己想错了。 看不见、摸不着，听觉就变得更加敏锐，他可以听见泡泡在小野人头上破裂的声音，从而带来了比视觉体验更丰富的想象空间。 由于记忆力过好，进入浴缸的那短短几秒钟看到的画面已经深深刻在脑袋里。沙夏甚至可以想象，小野人红色的发丝是如何在热水下变成褐色，发丝间的泡泡一个接一个地裂开，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线，爬过肌理分明的脊背，然后沿着双腿向下，在浴缸出水口处形成一小块漩涡…… 眼观鼻鼻观心，眼观鼻鼻观心。 听到小野人甚至舒服得哼哼了起来，沙夏忍不住了：“那个……你书看得怎么样了？” 哼哼声停了下来，小野人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得意：“你可以随便考。”在星盗船上两个人没少干这事，早已驾轻就熟。 “那我出题了：集束光线武器的工作原理是？” 布列塔尼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沙夏又问：“巡航卫星的设置条件是？” “行星半径不小于……并且自转速度不低于……” “我再考你个难的：列举至少三种古代人类为防止土地兼并而实施过的政策。” “均田制、限田令、方田均税法。” “可以嘛。”沙夏有些惊讶，“连这么冷门的问题都答得上来？” 布列塔尼刚要得意，就听见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平时肯定没少看闲书吧？” 他当然就不乐意了：“我可是把你指定的书都看完了的，一点没偷懒。” “哦？你没偷懒，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觉醒精神力？” “……” 布列塔尼刚要辩解，忽然，脚下感觉到一阵细微的抖动，他停下洗头的动作：“莎莎，你刚才感觉到了吗？脚底下好像有东西在抖。” “好像是，但是不明显……”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晃动，这下两个人确认了，就是脚下在晃。布列塔尼脸上都是泡泡，只能闭着眼问：“怎么回事，地震吗？” “我感觉不像，太有规律了，就像是……” 头顶响起警报声：“警告，警告，航天船正经过陨石带，请做好防冲击准备。” 布列塔尼连忙去摸浴缸的扶手，结果，摸到的却是温热的手背。肌肤相触的时候，沙夏反应很大，一下子甩开布列塔尼被的手。刚好这时候晃动变得剧烈了，布列塔尼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慌乱之中，他闭着眼睛双手乱挥，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声闷响，自己就摔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 布列塔尼也顾不得什么偷看不偷看了，抹掉脸上的泡泡，艰难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傻了眼。 沙夏被他当成肉垫子枕在了下面，自己刚才碰到的硬东西是他沟壑分明的腹肌。 “……莎莎，你的身材好好哦。” 沙夏：“……” 刚才那一下摔得非常狠，布列塔尼想爬起来查看沙夏有没有被自己压坏，结果也不知道杵到了哪里，就听沙夏一声闷哼，然后他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别动。” 沙夏把他护在怀里，身体贴近浴缸的边缘，摆出防冲击的姿势。 布列塔尼被他按着脑袋，什么都看不见，因为紧张，他的四肢紧紧缠上了沙夏。过了一会儿，晃动逐渐停止，布列塔尼观察了一会儿，才说：“应该结束了。真是奇怪，我们又不是在真正的航天船里，刚才那算什么？” “我想这是它模拟场景的一种，增加情趣用的。”沙夏回答，“但是我不明白，设计这玩意儿的人到底怎么想的，有谁会因为遇到险情而兴奋啊？” “我要告诉美杜莎，给它一个差评。”布列塔尼爬起来，两个人的腿交缠在一块，这么一动，就感觉到大腿旁边贴上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情况危急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安静下来，赤身**的触感就变得尤为明显了。 布列塔尼盯着那个东西看了一会儿，然后闷闷不乐地问：“莎莎，你过18岁生日了吗？” “两个月前。”沙夏回答。 布列塔尼鼓起腮帮子：“所以，它在成年之后就会自己变大吗？不然为什么你一个Omega的会这么大。” 沙夏：“……” 布列塔尼问：“你在想什么呢，干嘛不回答？” 沙夏蜷起双腿，生无可恋地看着头顶的吊灯：“因为我刚刚发现，自己是个变态。” 好不容易才靠学习转移了注意力，这下，完全破功，再没什么能妨碍身体的本能。 为了助兴，房间里释放着淡淡的信息素模拟熏香，此时此刻，劣质的气味早就被更加高级的味道完全掩盖。对3S级Alpha来说，这种粗制劣造的产物按理不应产生什么影响，但是现在的沙夏却被熏得头晕沉沉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住地发散了出来。 刚刚模拟陨石带的时候，浴缸出水口的塞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去，莲蓬头却还在往外出水，这么一会儿下来已经积了能够淹没小腿的水，沙夏缩进浴缸底部，把鼻尖埋在水里，想要摆脱那劣质的刺激，结果脸上被热气一熏，反而更燥热了。 布列塔尼也很臊，主要是觉得刚才自己躲在莎莎怀里的样子太逊了。为了找补，他支支吾吾地说：“莎莎，平时我在船上经历的陨石带可多了，我一点都不怕。刚才只不过是因为浴缸里有水，脚滑而已……” “哗啦”一声，沙夏从水里钻了出来，黑色的长发湿透后变得有些卷曲，贴在脸颊处，模糊了因为发育期而逐渐硬朗的下颌线条，布列塔尼呆呆地看着这么一副美人出浴图，明明都是坐着，沙夏却比他高出许多，就连头顶的灯光都被挡住了一部分：“莎莎，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然后，他的脸颊就被人捏住了。 原来莎莎的手这么大，可以直接把他的下半张脸包住。 布列塔尼这么想着，忽然肩膀一痛，沙夏在那里咬了一口。 “别说话了。”沙夏叼着那一块皮肤，舔掉渗出的血液，“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血腥味充满口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野人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所以没法理解Alpha内心的煎熬，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已经充斥着浓得可怕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沙夏把布列塔尼推开：“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布列塔尼很担心，但是看对方隐忍的表情，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乖乖听话。 他抓起衣服，连头发都没烘，就跑出了房间。整齐的牙印可怜兮兮地躺在肩膀上，有几个路过的Alpha看见他的模样来了兴趣，结果凑近之后却又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连退开。 布列塔尼拍了拍发烫的脸颊，然后打开终端给巴巴里发消息：“大副，Omega为什么会咬人？” 巴巴里估计正没什么事干，回复得很快：“智能搜索助手告诉我，Omega咬人，可能是恐惧之下的一种应激反应，也可能是在床上情难自抑导致的结果……” 布列塔尼说：“不在床上，在浴缸里。” 巴巴里意识到不对了：“等等，你说的Omega是泛指还是特指？” “是莎莎。” “呃……他咬你脖子了？” “不是脖子，是肩膀。” 巴巴里这回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而且听上去很激动：“咬肩膀？哇，可以啊，小甜甜，你们居然是轮流来的吗？啧啧啧，战况这么激烈，年轻就是好啊……” 接下来就是一通没什么营养的揶揄，布列塔尼关了通话，不指望这个谜语人能帮忙了。 不过……恐惧之下的应激反应吗？莎莎在害怕？怕什么呢…… 写得好羞耻[裂开] “有谁会因为遇到险情而兴奋啊？”←让我们记住这个flag，以后会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布列塔尼想不出来莎莎在害怕什么，但是他清楚地意识到，刚刚有那么一个瞬间，自己居然在害怕莎莎。 害怕一个“Omega”，说起来好像非常丢人，但是刚才当莎莎咬过来的时候，布列塔尼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自己会被吃掉。 把他赶出来之后，莎莎就反锁了房间门，现在布列塔尼进不去，在门口干等着也不是个事，正纠结的时候，他看见美杜莎从旁边走了出来。 对了，美杜莎是Omega，或许她会理解莎莎的想法。 布列塔尼跟了上去，只见美杜莎找了一朵休息云，懒洋洋地躺进去，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结果，他刚刚走近，美杜莎就摆摆手：“离我远点，你身上味太冲了。” 美杜莎后颈还有客人的标记，两个Alpha的信息素打架让她很不舒服。 味道？布列塔尼是Beta，所以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美杜莎指的是信息素，还以为是自己身上臭了，赶忙翻开领口闻了闻，还好吧？ 这个动作让美杜莎看见了他肩膀上的牙印，不由得“哇”了一声：“很激烈嘛，小东西。” 布列塔尼想了想：“是挺激烈的，浴缸晃得很厉害。” 平时很少有客人选择航天船主题，毕竟，船员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船上，好不容易来到岸上，当然不想回那个待得想吐的地方，所以美杜莎根本就没想起来模拟情景里面还有陨石带这么一回事，听到浴缸在晃，只觉得是人为造成的。 想想刚才见到的那个年轻英俊的Alpha，美杜莎不由得有些好奇：“所以你刚才……舒服吗？” 布列塔尼动了动腿：“一开始的热水挺舒服的，就是后面撞到了膝盖有点疼。”滑倒的时候，尽管有沙夏当人肉垫子，但还是难免会磕到浴缸上。 美杜莎点点头：哦……小年轻还挺会玩的哈。 布列塔尼进入正题：“美杜莎，你们Omega有没有害怕的东西啊？” “当然有啊。”美杜莎说，“比如现在我就害怕下一个客人又老又丑，或者有性虐的癖好。” 布列塔尼觉得莎莎应该不需要害怕这个：“还有吗？” “蜘蛛、蜈蚣，以及其他节肢动物。” 布列塔尼回想，刚才的房间还挺干净，应该没有小虫子：“你会害怕飞船经过陨石带吗？” “陨石带？”美杜莎笑了，“小可爱，你经历过多少个陨石带？” “两个。”布列塔尼回答，“其中有一个穿行过两次。” “我见过5次。”美杜莎说，“全都是在电影里。小可爱，我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拉腊米迪亚，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一千公里之外，连一次乘坐航天船的经历都没有，更不要说陨石带了。” 别人都说美杜莎好命，有一份“躺着挣钱”的工作，还能被那么多人喜欢，但是此时此刻，布列塔尼觉得她有点可怜，这个Omega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识星海的广阔。 看来从她那里很难得到答案了，就在布列塔尼转身离开的时候，Omega从身后叫住他：“嘿，小东西，给你个忠告。不要相信Alpha，他们都是骗子。” 布列塔尼回想了一下比较熟悉的Alpha：卡罗琳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戏耍他，尽管称不上恶意，但确实算“欺骗”；雷克斯接近他的时候伪造发色、隐瞒身份，也是如假包换的“欺骗”。于是，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美杜莎的观点，尽管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特意叫住自己说这个。 布列塔尼仔细回想自己那可怜的交际圈，似乎，就没有第二个Omega……也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终端响了，是一条好友申请，署名是“格利塔”。 格利塔？谁啊，不认识……等等，这不是车祸里那小子吗？医生好像说过他也是Omega！布列塔尼乐了，这不是缺什么来什么吗？ 布列塔尼通过好友申请，并且发送了通话请求，结果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接通，正在他奇怪的时候，光屏弹了出来。 格利塔身下躺的已经从急救舱换成了普通的治疗舱，脸色也好多了，刚刚打理过的褐色短发下面是一张清秀的小脸：“布列塔尼，你好。” “格利塔，你终于醒了。”布列塔尼说，“你的伤怎么样？” “腿还不能动，但是医生说我会好的。”格利塔腼腆地说说，“奥托来帮我办了出院，回家休养。等我好了，我们见一面好么？我想谢谢你救了我。” “哦……不如我们现在就见面吧？正好我找你有点事。” “你要来我家？”格利塔脸上露出慌乱，脸颊也一下子红了起来，“好、好啊……我住在……”磕磕绊绊地说完地址后，通话就被切断了。 布列塔尼挠挠头，真是个急性子。 格利塔的家离美杜莎的店不算太远，打个浮空车20分钟就能到。布列塔尼刚下车，大门就自动打开了，布列塔尼抬头一看，果然在门框上找到一个带摄像头功能的机器人。等布列塔尼进了门，机器人就飘了下来，它似乎没有安装语音系统，所以只能用灯光摆出笑脸来欢迎他。 格利塔家面积不大，尽管机器人已经尽力转移布列塔尼的视线，但他还是注意到窄小的院子里杂七杂八地堆放着各种机械和电子垃圾，一些小型机器人正在想办法把它们情理掉，但显然用处不大，垃圾依然堆积如山，布列塔尼甚至在其中看见了那辆报废的黑色浮空车。 机器人摆出尴尬的表情，带着布列塔尼进入了房子，在一个房间停下，让他稍等片刻。 房间里同样放着很多电子装置，只不过体积都比较小，布列塔尼拿起一个用途不明的装置，想用精神力观察它内部的电流回路，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明明他什么都按照莎莎的指示来做，而且进度很顺利，但不知为何偏偏就在最后一步卡了壳，怎么也觉醒不了。 正当布列塔尼郁闷的时候，奥托推着一个治疗舱走了出来，格利塔躺在里面，隔着玻璃向布列塔尼问好：“抱歉，我家里太乱了。” 布列塔尼掂了掂手里的电子装置：“没有啊，我觉得它们很有趣。” 布列塔尼走近了一些，治疗舱立刻亮起红灯，奥托喊道：“别过来！” 等布列塔尼莫名地收了脚，格利塔慌忙解释道：“抱歉，奥托不是在嫌弃你。医生说……我这几天还不能接触其他人的信息素。”说到最后，他的脸又红了。医生的原话是：刚分化的Omega身体状态不稳定，如果接触过多的Alpha信息素很可能直接进入发情期。 听见格利塔的解释，布列塔尼这才明白为什么美杜莎会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由得拉起衣服闻了闻，看来是莎莎的信息素沾在衣服上了。也许Omega对彼此的信息素都比较排斥吧。 布列塔尼跟奥托都是Beta，闻不到沙夏留下的信息素有多霸道；刚刚分化为Omega的格利塔也没有经验，区分不出那味道表达的意思，还以为是布列塔尼自己散发的信息素，在场三个人，居然谁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格利塔看向奥托：“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吗？” 奥托没什么表示，就是走出房间之前用挑剔的眼神把布列塔尼从头打量到脚。 布列塔尼被盯得头皮发麻，但又迷之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所以才忍住动手的冲动。等奥托离开后，格利塔说：“抱歉，奥托就像我的兄长一样，有些过度保护了。” “算了，别管它。”布列塔尼把刚才的奇怪感觉丢到脑后，“格利塔，你是Omega对吗？” 此话一出，格利塔的脸红得都能滴血了，声音小得用分贝检测仪都未必能测出来：“……嗯。” “太好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格利塔，你们Omega会害怕什么东西？” 格利塔眨眨眼睛：“抱歉，我刚刚才分化，所以还不太理解普通Omega的心理。不过，我自己的话……大概是害怕变成没用的人吧。” 他看向布列塔尼手里拿着的电子装置：“那是一个小型广播站，我自己做的。”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真厉害。”布列塔尼指了指为自己带路的机器人，小东西立刻飞下来冲他露出一个笑脸。 “是的。”格利塔羞涩一笑，“我平时会收集一些废弃的零部件，还有太空垃圾，从里面找到可用的部位来改装。我当了十几年的Beta……既没有Alpha那样强壮的身体，也没有Omega的美貌和生育能力，加上个头也很瘦小，所以当不了船员，幸好认识了奥托，才终于发现自己还有擅长的事情。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谢谢你……是你，让我分化成了Omega。” 布列塔尼正在跟小机器人玩，没留意Omega语气中的暧昧，倒是先格利塔通过机器人的摄像头发现了他肩膀上的牙印：“你已经……有Omega了？” 布列塔尼停下动作：“是啊，他叫莎莎，是我的公主。” 格利塔的脸一下子褪尽了血色：“那，那你刚刚问的问题……” “莎莎好像在害怕什么，但是我想不出来。”布列塔尼挠挠头，“我想着你们都是Omega嘛，说不定能互相理解。” “哦，是、是吗……”格利塔低下头，“他肯定很优秀吧。” “对啊，莎莎可厉害了，什么都会。我想把天上的星星都送给他。” 格利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治疗舱想起警报，布列塔尼想帮忙，但只要一接近治疗舱就亮红灯，只能尴尬地站在数米开外。倒是奥托在门外听见动静，冲了进来，在治疗舱上一通操作，才让格利塔的状态平复下来。 奥托抬起头，不高兴地看着布列塔尼：“他刚刚分化，受不得刺激，你还是先离开吧。” “哦……”布列塔尼抬起手腕，“出车祸的时候，救援车是我叫的，去医院也是我垫付的钱，走之前先结一下吧。” 奥托：“……” 格利塔转过头去，小声啜泣起来：“给他，奥托，给他。” 奥托没好气地用终端付了钱，布列塔尼目的达到，就要离开的时候，格利塔又在背后叫住他：“等等。” 又来了……怎么这些Omega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的？ “虽然我才刚刚成为Omega……”格利塔说，“但是，我想很多Omega的恐惧感都来源于不安，他们害怕被抛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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